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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杜云峰没打算把一屋子的人饿死,他是土匪,不是杀人狂,程老爷子没挺过当晚,一命呜呼,杜云峰让人连夜扔到山沟里喂狼了,至于其他的人,杜云峰让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丢点吃食进去,饿不死也没力气喊,一屋子人养成了狗。
杜云峰觉得周澜有一种很单纯的狠,很天真的狠,这和他一直了解的周澜不一样,他没想过周澜还有这一面,这让他稍稍有点意外,也稍稍有点新奇,这种变化带着点前所未有的刺激性。
他做惯了老大,控制着黑鹰山几十号人,没点征服欲的人管不成这摊子。
可他就是有征服不了的东西,周澜确实比以前软化了不少,他也知道对方心里有他。他对周澜的爱天生带着一种怕,怕对方生气,怕对方不理他,这怕定期会发作一次,折磨着他那天生的征服欲。
新家过新日子,黑鹰山人从来没这么新气象过,小院自成一统,简直天上人间。
程家出了事情后,虽然大门紧闭,但是还是会有异常,电话换了陌生人接,一问三不知的挂掉。周围的富户都没有程家富,起初都担心自己家也来歹人,人人自危了一段时间,但日子久了发现那大院里的人根本懒得出来招惹谁,你招惹他他都懒得理你。
保安团来过,不是程家自己的报的案,但自己地界上的事也得管,墙高门厚,保安团也没个炮,象征性喊话,三心二意的和望塔对射了几枪便撤了。
县长与程老爷子称兄道弟,但看程家的样,估计程老爷子凶多吉少,人死不能复生,往事何必再提,夜晚对月酹酒一杯也算尽了情谊。
杜云峰一直担心日本人那边起波澜事发后,日本人很快发现爱岗敬业的程把头没了,也确实动了一些干戈寻找,但一考察程家大院的地形,觉得咬起来略微咯牙,程把头说破天就是个把头,日本人的一条狗,还能真的为了一条狗出动军队干一场硬仗么?
周澜长袖善舞,举止礼貌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性性,他和皇军一再保证没有下次,指天发誓配合大日本皇军亲善共荣政策,然后用半个库房的鸦片膏子打发走了快乐的太君。
该摆平的全摆平了,两个月过去,一切看起来都是好日子。
金小满自从上次打扰了杜老大的好事,一直有点惴惴,总想着将功补过讨好杜老大一下,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逮到机会。
后院有个地窖,里面存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包括两坛老酒,坛子很旧,起初没人在意,后来有好酒的打开尝了几口,味儿好,用酒提一舀,捞出了海马鹿鞭巴戟天,外加不知名的药材,偷喝的几个小伙子,不一会儿就憋不住了,溜出去的溜出去,躲进屋的躲进屋。
这还不算,抢住了三姨太屋子的小喽前几天翻出了几包药粉,猜想不是好道上的东西,逛窑子的时候给嫩得能掐出水的小窑姐一用,简直天上人间。
金小满自作主张的用洋酒瓶子灌了满满一瓶子,揣上几包药粉,心组成一番大礼。
看杜老大每天巴结军师那样,这礼肯定受欢迎要是两人还没得手,这酒就是红娘,要是两人早已经作实,这就是助兴的情趣啊。
简直万无一失。
周澜前脚出了小二楼,金小满就志在必得的钻了进去。
杜云峰正穿着大裤衩子在客厅里吃凉水拔过的西瓜,天气热,这院子里都是爷们,他简直想脱光躺倒,幸好这房子设计的好,阴凉通透,他心情还不错,但一看见金小满跳进来,他就一皱眉:“不敲门还上瘾了?”
金小满拎着酒瓶子,蹲到红木躺椅边,笑嘻嘻:“大、大哥”
杜云峰扫了他一眼,以为他是拎着酒路过,朝西瓜一抬下巴:“想吃自己拿。”
金小满是来送礼的,顾不上西瓜,他得抓紧时间说,这礼不能让军师看见,至少不能两人一起看见,他要是送给军师,一样不能让杜老大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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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紧张就磕巴的更厉害,说得没头没尾的,杜云峰本以为他就是送瓶酒,鼻子里哼了一声,他这大客厅里酒柜里全是酒,还差他这瓶?
待他三心二意的听下去,逐渐听出了门道,他从四仰八叉变成坐起,后来腾的站起来,拿过那瓶酒看看,又闻闻:“这么大劲?”
金小满附和着狂点头。
杜云峰心里砰砰跳,这是好东西,可他转念一想好东西也不能用,周澜那脾气,上次就是说了一句“睡一次”,就翻脸到半年不认人,这要是给他下药了,还不得不共戴天,老死不相往来。
他很想得到周澜,但更怕失去他。
他不言语,但是拿着酒和药粉发呆,金小满以为杜老大想到未来心驰神往了,就径自拿过酒瓶子和药包往酒柜子里一塞,关好柜门。
杜云峰回过神来,刚要说不行你带走,周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门口:“干嘛呢?”
金小满一回头:“军、军师,没事,吃、西瓜来了,甜!”说完溜了。
杜云峰嘎巴了半天嘴,酒已经进了柜子了,一时解释不清反倒让人误会,最终蹦出一个字:“甜!”
周澜没再理会他,自行坐到躺椅上吃西瓜,他穿着一件亚麻的短袖衫,下面是一条宽松的亚麻裤,就算院子里都是爷们,他也没露胳膊露腿的习惯。
“我上楼午睡一会,你去不去?”周澜往楼上走,杜云峰习惯性答去,兴高采烈的跟上了搂,酒柜里的事一时放下了。
好几个月来,周澜对文昌阁那位的照顾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每天进去敲敲打打,鞭子抽断了好几条,擀面杖都砸出坑来了,程把头浑身的骨头没有没被敲过的地方,不知道碎了多少处,就算现在放出去也是废人。
不见天日,每天挨打,程把头当初的彪悍之气早就没了,他不骂了,也不喊了,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求死,每天重复,默默叨叨,这让周澜觉得越来越没有趣味。
“你想死真的不容易。”周澜打完他,坐在文昌阁前的供桌上休息,他今天命人把程把头洗了个干净,当然整个洗澡过程也是在黑咕隆咚的文昌阁里,全程堵着嘴。
程把头的惨样,让给他洗澡的小喽们都不敢正眼看。
可周澜觉得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怎么这么快就求死了呢?人要是一心求死就什么都不怕了,就不痛苦了。
周澜生出过干了这个人的念头,可他嫌弃他脏,即使是干,他也嫌弃他,洗干净了也嫌弃。
程把头不干净,但程家有干净的,周澜想到这里眼睛一亮:“我会让你不想死的。”
周澜晚上再来的时候,是薅着程月芝的头发拖进来的,程月芝很瘦,几乎半裸,不似几个月前还带着婴儿肥的少女,她有气无力,每天只能喝一碗稀饭,然后当狗似的活着,她没力气挣扎大喊。
直到周澜把她塞在澡盆里,洗了个冷水澡,她才哭着小声哀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周澜不理会她,毫无感情地撕扯她的衣服,当着程把头的面,把人按在供桌上,
程月芝没经过人事,痛得死去活来,她大声的哭喊挣扎。
周澜达到了目的,撕心裂肺的喊声刀一样戳着她亲哥哥的心,一个想死的人又能重新煎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锁过,原文内容做过修改。
第22章作孽
程月芝的叫声并不能让周澜享受,可这叫声带来的她亲人的痛苦,却让他甘之如饴。
周澜干脆把人带回了小二楼,在二楼的客房里,他发了疯。
杜云峰刚刚从奉天回来,到楼下就听见声音,他楞了一会儿,然后上了楼,欠开房门,他看到周澜。
周澜说着脏话,杜云峰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极是刺激。
门有一丝响动。
周澜回过头,面色潮红,他看到了杜云峰,忽然他灿然一笑,杜云峰一颤,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一夜混乱,欲望支配大脑,他亲吻着周澜,明知道伤天害理,有碍人伦,但是仍然去做了。晕头晕脑的混乱了一夜,他最终和周澜睡倒在浴缸里。
周澜造了孽,此时他并不自知,直到几个月后的冬天。
冬天到了,黑背母狗下的两只崽子已经长大了一圈,虎头虎脑,粗腿粗爪,和一院子的兄弟们每个混的都熟,这两条狗前后院的追着跑,谁见了谁喂吃的,周澜喜欢那条脑门正中带颗小菱形杂毛的,没事就训练它站立坐下,他给他起了名字叫俏妞,另一条叫虎妞。
今天两条狗又跑到前院,周澜正无打采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俏妞舔他的手,他不理会,头耷拉在两腿间,跟犯了罪似的,他手边放着一把枪,他拿起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杜云峰站在他身后,伸手摸他后脑勺的头“别愁了,没大事。”
周澜摇摇头:“云峰,对不起”说着又拿起枪,站起来,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趁着不成形,我自己解决。”说完拉开保险要往后院走。
杜云峰一把拉扯住他,重新按坐在地上:“脑袋糊涂了是不是?你自己的种,你要自己灭了?”
周澜愁眉苦脸,重新蹲在地上,握着枪贴在自己脸上,他后悔了,他没想过把谁的肚子搞大,他是打算和杜云峰混一辈子的,怎么能莫名其妙出个小崽子呢?
“生出来就能养大。”杜云峰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有个小周澜他一定当宝贝一样供到大。
虎妞和俏妞戏耍着追逐去了后院,它们不知道,那条下崽的母狗,还没等崽子睁开眼睛就直接变成了香喷喷的烤狗肉。
程月芝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于此同时,新年到了。
暖气烧得旺,周澜和杜云峰的小二楼里暖洋洋的,玻璃窗户上都是哈气,屋里屋外两个世界。
没能回天津,二人打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娘,云海都捧着电话聊了好一会,末了,三姨娘让周澜和淑梅讲几句,周澜噎住了,看着杜云峰,他憋了半天,语气生硬的挤出一句话:“淑梅,你照顾好我娘,谢谢。”
杜云峰问淑梅是谁,周澜只说是新买的丫鬟,不再多说。
除夕夜热闹闹的一屋子兄弟,小二楼里狂欢了半宿,吃得很丰盛,喝得也很丰盛,分完红包,爱打牌的打牌,爱继续喝的继续喝,各人自找乐子。
周澜和杜云峰的小洋楼里清净了,周澜没有睡意,倒不是想守岁,他没那个习惯,只是刚才闹得太亢奋。
二楼卧室里,周澜打开留声机,翻来翻去找到一张还算满意的唱片,搭上针。
他穿了一身灰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摆弄一只铜鎏金的怀表,表里镶着12颗钻石,这是他打算送给杜云峰的新年礼物,他买好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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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自从上次知道搞大了女人肚子,他心里愧疚的慌,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这表很贵,但远远承不下他的愧疚,他不想再说什么,小云峰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杜云峰洗好了澡,穿着一身暗灰色的棉布睡衣,捧着毛巾边擦头发边进了卧室。
周澜嘴里发出的“噔”一声,他腰板直直地坐在床上,一只手伸得高高的,指间绕着金链子,摇摇晃晃的金链子下面吊着亮闪闪的怀表。
“送给你”
杜云峰接了,仔仔细细的看,爱不释手的握在手里,低头给了对方一个吻,他喜欢这东西,周澜送的就更喜欢。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跑到红木桌旁,拉开抽屉翻找。
周澜好奇,光着脚跟过去,坐在桌子上看个究竟。
杜云峰找到一张周澜的照片,他用剪刀裁剪好了形状,正正好好的塞进怀表的里壳,咔哒合上怀表,眼含笑意:“我贴心放着你。”
外面响起爆竹声,弟兄们还没过过这么丰盛的大年,杜云峰对下面的人从来不抠,一起过了最难的坎儿,简直在纵容这帮人,手里淌出去的银元钞票他已经很久没计数,弟兄们挑了最好的鞭炮礼花可劲的买,子时一到,便迫不及待的点了火。
放花的地点在花园,正好在小二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飞升窜起,空中爆裂四散,漫天火舞流光,整个窗户成了电影大荧幕。
周澜高兴的扭头去看:“云峰你看多好看,我们的比县长他们家的都高。”
杜云峰从衣帽架上拎下自己的黑色皮大衣,一抖手裹在周澜身上:“我们出去看清楚的。”不由分说,背对着桌子一猫腰,胳膊一拉扯,把光脚丫子的周澜拽到自己背上,然后大踏步的出了卧室的门。
过了二楼的走廊,用脚拨开书房的门,也不开灯,直接迎着窗外的光亮,跨进了书房的外跨大阳台。
这是二楼最宽阔的阳台,无遮无挡,视野开阔。
一阵冷风,周澜本能的缩了一下,随即他意识到杜云峰也只穿一套睡衣,他便将大衣展开,尽量包裹两个人,紧紧贴着杜云峰的后背:“傻呀,不冷?”
“好景不常有,我不冷,你快看。”杜云峰把他搂得更紧。
又一颗礼花在空中散开,二人仰头,满天繁星纷纷坠落刚才窗前看,好似打开一页美好的童话书,而眼前的缤纷一幕则是童话照进现实,如梦如幻的现实,头顶正上方,数不尽的流星带着弧度簌簌下落,火焰划过夜空的燃烧声带着鲜活的生命,璀璨绚丽,童话都有主角,正是二人此刻。
“真好!”周澜搂紧杜云峰的脖子,脸颊贴上对方微凉的耳廓,这一刻他特别知足。
大年刚过,就到了立春,周澜照旧拎着马灯去了文昌阁,今天他没带粥,过大年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姓程的被他折磨了小半年,已经没了人样,更没了锐气,手脚像断了线的木偶,不捆绑也不能动弹。周澜没有往墙壁上挂马灯,而是拎着灯靠近地上那张脸,那张脸嶙峋肮脏,死人的苍白,只有当马灯接近的时候眼神才会缓缓的跟着一动。
这张脸,洗澡的小喽们不敢看,能看得下眼的只有周澜一个人。
他折磨这个人,对方越丑恶,他就越出气,对方越肮脏,他就越整洁,每天只要他一踏进文昌阁,他就如同走进了另一个黑暗世界,变成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同样真实的自己。
杜云峰还是每早起来锻炼,不用问,他知道周澜又往文昌阁去了。
他穿着一条宽松贴合的棉布裤子,腰间棉布抽带随意结成松扣,上身赤着,双脚搭在书房的凳子上,双手撑地,脚高手低的做俯卧撑,汗水滴下来的时候,就意味着做够了数。他起身,边走边抖胳膊,走到房门,向上一窜,双手抓住门框上沿,凭借两条胳膊的力量,一下下往上拔,他身体是绷直的,胳膊肌肉随着弯曲拉伸,鼓起舒展,小腹平整但腹肌轮廓清晰,肚脐下面有汗毛,周澜总笑他像毛猴,不脱裤子,人家都知道他下面不可小觑。
想到周澜,他有点担心,半年来,周澜虽然看起来好模好样的,但是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是邪气还戾气,反正每天他从文昌阁神清气爽的出来,那个高兴法都不是好高兴,和魔怔了似的。
周澜对程家人的态度,包括对程月芝的态度,杜云峰扪心自问,是很残忍的。他举枪崩人的时候,仿佛是没有心的,空洞洞的一个人,机械动作,没一丝波澜,堪称老练。
这和杜云峰所认为的周澜不一样,这种隐隐约约的刺激和恐怖正在逐渐清晰。
杜云峰觉得文昌阁里圈着一个魔鬼,周澜每天去折磨他,同时也被魔鬼掏去心肝脾肺肾,迷了心性,失了人味。
程把头到底对周澜做过什么,杜云峰不问,但从周澜曾经的恐惧里,他基本能猜到。所以杜云峰任他去发泄,希望等该死的人死了,他的痛苦就可以一起埋葬目前来看,周澜心里的扣子没解开,反倒着了魔一样系得更复杂。
前几天,杜云峰听下边的弟兄说,周澜让人在黑市买了几支盘尼西林,这都是日本人管制的药品,价格昂贵不说,风险极大。他买这些是为了给程把头消炎,他就是怕他死了。
想到这,杜云峰一松手,稳稳跳到地上,他打算去文昌阁看看,如果他出手弄死了姓程的,说不定周澜心里就干净了,而对方总不至于因为这个人和他翻脸吧?
文昌阁远处站着两个站岗的小兄弟,杜云峰让他们去开门,小兵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大哥,军师不让人进,而且……军师还在里面,往常他早该出来了。”
杜云峰眯眼瞧了瞧,那门确实没上锁,离得远,刚才没注意到。
他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小兄弟竟然突然很紧张,伸手去拉杜云峰,那表情是千万别去:“军师不让!”他小声说。
看着摆得跟拨浪鼓似的脑袋,杜云峰就奇了怪了,平时这帮小崽子挺怕自己的,怎么现在听周澜的话比自己还多呢,他一瞪眼,一指那小崽子的鼻子。
那小兄弟缩手没声了。
杜云峰无声的指了他们两个的鼻子,那意思是等老子有时间了拾你们。
他无声无息的潜到了门外。
周澜今天心情不错,就像以前上学时每个学期的最后颁发期末成绩一样,他总是成绩很好,会在最后一次班会上受表扬,他既享受又不意外。
他围着地上烂泥一样的程把头转圈的踱步子,踱得很慢,他的眼睛贪婪的盯着对方每一寸被敲打过的身体。
他缓缓开口:“你现在是想死还是想活?”
地上的人侧脸粘着泥土,气声说话:“我不死,我慢慢换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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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大恩大德放我妹妹一条生路,我求求你。”
周澜扑哧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程把头眼神一动,用力的扭了一下头,目光向上想,他看清站着的人:“你让我死?”
周澜踱到他面前,蹲下,手里的那根擀面杖一头干干净净,一头血污斑驳,那是一层层血痂。
他环视整个文昌阁,马灯的灯光昏暗,根本照不尽这偌大的空间,所以那黑暗仿似无边,吞噬一切,周澜自言自语:“我当初就想,一定把你关黑屋子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他撩开衣袖,手臂上有牙印,虽然长合但依然斑驳:“那时候,每一次你来,我都这样提醒自己,提醒得多了,就留下疤了,忘不掉了。”
周澜缓缓放下衣袖,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的黑暗混沌,他的眼神纯净,没有一丝伪装,像是一张考卷做到了最后一题,即将完美尾,他继续说道:“我真是为你尽了心,你知道吗,现在黑市上盘尼西林一根大条子才能买一支,我都舍得给你,可是你竟然这么废物,天天要断气的样子,我真怕有一天我一推开门,你已经不声不响的死了,你说,我得多伤心啊!”
他的语气真挚,门外的杜云峰一阵齿冷,那是绝对是周澜的声音,可是说不出的令人胆寒。
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想等了,今天就送你上路。但是杀个人太容易了,太快了,没意思,我怎么杀你都不够过瘾,你想我怎么杀你呢?”
地上的人有气无力,并没有试图挣扎,他只想死:“你……恐怕早就想好了吧?”
周澜点点头:“好,太好了,你还挺清醒,我就怕你死的时候犯糊涂,什么都感觉不到。”
周澜放下马灯和擀面杖,绕到对方身后,手断脚断的人任凭他随意摆弄。他脱下对方的裤子,边脱别说:“你别害羞,等完事了,我再给你穿上,保证不让人看出来。”
程把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是个又痛苦又屈辱的死法,不过能死就是好的。
死亡在他这里变成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程把头的痛苦中,他愉快的说道:“你知道吗,人的死法可多了,我十岁时,往大哥喝水的缸子里下了老鼠药,那天我特别害怕,怕得不敢出屋不敢和人说话,好在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家里死了人才怕。到二哥时候我就没那么怕了,有天他趴在太平缸边,我就在后边直接把他抬了进去,他两只脚在缸外面蹬,我当时也很害怕”他说着轻轻的笑出声:“不过我这次怕的是家里突然回来人把他给救了,我躲在房门后的缝隙里看,时间过得特别慢,直到他的腿不动了,我才松了口气,然后我跑回自己的书房里练字,我写的那副字现在还裱在我的书房里,有人欺负我时,我看看那副字,就知道怎么做了。”
周澜手上用劲,默然的看着地上的人痛苦挣扎:“我十四岁那年,一把火烧了一个对我起坏心的人,他被我烧得肠穿肚烂,黑漆漆的一副焦炭,哦,对了,你也会肠穿肚烂的,你的那点花花肠子都会碎在我手里……”
杜云峰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几乎脱力的靠在墙边,周澜十四岁时,据他所知,唯一被烧死的人,就是杜管家,杜云峰的爹。
文昌阁里传来惨叫声,杜云峰心神俱乱,他脚踩着棉花回到前院,进小二楼时,踩在门槛子上,差点崴了脚,他行尸走肉般的走到墙壁的穿衣镜前,对着看了好久,他都不认识自己了。
心乱如麻,他盯着镜子里面看,忽然一头狠狠的撞向玻璃,一声闷响,玻璃放射状的裂开,放射的中心一抹血迹。
龟裂的镜片映像出一个扭曲的杜云峰,他双手握拳,抵在玻璃上,无声无息的趴上去,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他想不明白,难道他爱上了一个魔鬼?
杜云峰的父亲死的时候,因为只是个下人,又死在了主子家,出殡的时候不能走周家正门,只能从侧门抬棺出去,否则对主子家不利,这是规矩。可是按照杜云峰他们乡下老家的说法,发送人如果不走正门,下辈子还是做牛做马的命,杜云峰跪下求那些周家远房的管事老者们,可没人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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