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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划燃火柴,烧了个灰飞烟灭。
唐骏荃连夜焚烧了文件,天亮以后三个人吃了早饭,他便道别了。他走时穿着中式长袍单褂,一顶不太神的礼帽扰乱了他硬朗的气质,手拎一只大皮箱,像个老式的教书先生,不显山不露水。
从堂屋到大门,小小的院子,周澜跟在他身后,走过银杏树下,想起不久之前这结结实实的后背还背过他。他忽然心里一酸,这场景,好像是少年时的雨夜在家门口挥手送别贝利神父一样。
他伸手去摸唐骏荃的后背,单薄的长衫下有筋肉的轮廓。
“怎么了?”唐骏荃到了门口,回过头。
周澜笑笑:“我以前不是开玩笑的,你答不答应?”
唐骏荃和周澜一直说得来,玩笑开了很多,不明白他指的什么,也没觉得有什么事没答复:“什么玩笑?”他和颜悦色的问。
“我认你闺女当干妹妹,你答应么?”周澜是个认真的态度,旁边的杜云峰立即皱了皱眉,不知这是从何说起。
“答应,但你得好好的,别再碰大烟那东西,等你再见我,我让你见见你干妹妹。”唐骏荃伸出手和周澜握手道别,有一言为定的意思。周澜顺着他的手一拉,闻到了熟悉的烟味,他结实的拥抱了对方:“老爹,你保重呀。”
唐骏荃轻轻拍了拍周澜的后背,他望着杜云峰:“你们也保重,希望早一天见。”
再朝杜云峰伸出手,杜云峰大力回握:“保重。”刚才周澜一声老爹,让杜云峰觉得身边这两人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其他的事,临别了,看唐骏荃终于顺眼了点。
送走唐骏荃,二人回到院子,周澜还在自己的情绪里,低着头不说不笑。
“小慕安,不高兴啦?”杜云峰双手插兜,蹦到周澜对面,弓腰仰头,看着周澜的脸,周澜走,他退。
周澜扫了他一眼,并不停下脚步。
杜云峰动手动脚的开始撩饬:“我都没不高兴,你看你还有啥不高兴的?”
周澜一顿:“你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唉”杜云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忽然拦腰抱起周澜,往上一颠,哄孩子往上抛,毕竟是个大人,他也抛不高,但周澜突然脚离地,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领子。
抛了几下,杜云峰抱定对方,仰头说道:“我们是兄弟,你自作主张认了个妹妹,多个妹妹我没意见,但我又多了一个飞来横爹,你说我多委屈。”
周澜被这句飞来横爹逗笑了,他居高临下的拍拍杜云峰的脸:“不做我兄弟,就没有这个爹了。”他笑呵呵调戏杜云峰:“要不要我这个兄弟嘛?要就附带个干爹,要不要嘛?”
“不要!”杜云峰一板一眼的说。
周澜扯住他耳朵:“想造反?”
杜云峰胳膊一松,周澜溜了下来,但仍然被圈在怀里,杜云峰亲热的凑过去,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个够。
不要做兄弟,因为做兄弟远远不够。
接下来的两天,杜云峰和周澜再次和二十多个黑鹰山的弟兄见了面,仔仔细细将周末行动计划推敲了几遍。
人马分为两队,李伯年带一小队人去金矿,搞出动静,拖住程把头回家的脚步,至少拖住半天。另一队人是大部队,跟杜云峰和周澜一起,这队人马会分散在程家外面。周澜带着“堂哥”杜云峰去提亲,进院子后由杜云峰劫持程老爷子,迫使家丁开门,外面的人进来放抢,抢完就走,藏东西的几个地点事先已经找好,万事俱备,只等周末了。
程家那边,程老爷子一妻三妾,儿女双全。一子一女哪个都是宝贝。
只是儿子从小仗势跋扈惯了,识的字还没有打跑的教书先生多,成天手痒似的到处惹事,索性程家有钱有势就算他打死打伤了人,也都能用钱砸平。
日本人来后,儿子去了金矿,正好发挥了身体和性格优势,活生生把千把号矿工管得和畜生一样,还讨了日本的欢心,程家和日本人搭上了关系,生意做得更加顺风顺水。
程家女儿完全是另一个样,聪明懂事,好像要把他哥哥没读那份一并读回来似的,她只是单纯的读书学习,不闻不问父亲和哥哥的事,她有她的人生理想,高远而美好。
她是程老爷子的心头肉,对待心头肉的态度必然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女儿大了,眼里有了人,他立即暗中派人去天津打听了这个陈约翰的来历,知道确实有这么个陈家,开纺纱厂,做的正经生意,陈约翰本人出国留学过,到了婚配的好年华。
程老爷子做高风险的生意这么多年,年龄大了,小心谨慎的性格却是越发的严重,他要亲自见一见女儿的意中人。哪都没有家里安全,程家大院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常年的没生人,这大院子简直成了自成体系的王国,能让陈约翰觐见,已经是莫大的抬举。
周末的上午,程月芝早早起床梳洗打扮好,靠在窗边,不安的摆弄着辫梢,不断的望向窗外。
她什么都望不见,从她的小院到程家大门隔了好几堵墙,纵横了好几条道,她必须得像个养在深闺的姑娘一样等着,哪怕心早就出去了。
与此同时,周澜和杜云峰二人在程家大院前下了黄包车,杜云峰看看四周,一切太平良好,偶有穿着黄土布衣衫带着斗笠的乡民路过,身影是熟悉的,向周澜暗暗点头。
周澜穿了一件薄料子的白色西装,初夏的天气到中午有点热,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在衬衫外扎了斜条纹的领带,他的头发用了发油,一丝不苟背向脑后,露出清秀的美人尖,鬓角略长,整张脸清秀而英气。
脸上带着笑容,周澜抬腿上前,叩响了高大的铜扣黑门。
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沉重的咯吱声,是门轴常年不用的干涩声响。
开门的是统一黑褂白衫打扮的家丁,在家丁中走出一位消瘦的长者,个子不高,眼睛明亮细长,讲话礼貌:“您是陈约翰先生吗?”
“正是”周澜一点头。
长者更加客气了一些,身子微躬:“我是程家的管家,我们老爷和小姐一直在等您呢。”话说到这,他没有闪开让道的意思,只是向左右微微点头,几个白褂子的家丁,抬腿迈到门外。
“你这是?”周澜抬手一拦。
管家弯腰赔笑:“陈先生,不好意思,这是程家的规矩,进门的生人都要搜身,您还请多多见谅。”笑容是讨好的,态度是没商量的。
身后的杜云峰站出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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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就是这么待客的?我和我弟弟来拜访,你们当我们是什么人?”说完拉了周澜的胳膊向后一撤,他不是怕搜周澜的身,今天的原计划是杜云峰动手,所以那把勃朗宁此刻正别在杜云峰的后腰里,他没料到程家相姑爷也要搜身。
可是周澜没有罢休,他挣脱杜云峰的手,回身安慰:“堂哥,入乡随俗,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月芝在等我。”然后他平静的拍拍杜云峰的肩膀,手劲暗中带着力道:“我今天不进去,以后恐怕也没脸见她,你火气这么大,还是在这等我吧,我都那么大了,这事我自己办就好了。”然后不等杜云峰的说话,他扭头迈步走向管家,朗声道:“我堂哥受了委屈怕是一会说话会更难听,他就不和我进去了。”
杜云峰此刻是蚂蚁上了热锅,不能硬闯,程家门外三四个家丁,门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周澜手无寸铁,这时候动手恐怕要吃亏。
所以他只希望周澜进去平平安安吃顿饭就出来,只要他能出这个大门,以后还能想办法。
“陈先生,请吧,程家好久没开这个大门了,我们进出都是走小门的,您面子大,以后我们都得受你关照呢。”管家都是明的人物,何况大户的管家,此刻带着家丁毕恭毕敬的让出条道。
周澜抬腿迈进高高的门槛,他回头,朝着他的小云峰灿然一笑。
周澜跟随管家一行人进了大院,眼角余光扫到了木门和院墙的高度和厚度,心里有些莫名,这样的防备已经超乎了看家护院的需要,简直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
深宅大院的布局是心设计过的,绕过富贵吉祥的琉璃影壁墙,周澜毫无心理准备看到了一个大花园,汉白玉的小桥,下面汪着一潭碧绿的流水,花木错落是人工心修饰过的,他们并没有从花园里穿过,而是走进绕着花园的围廊,池子里的几条红色锦鲤长得膘肥体壮,追着人游动。
穿过月亮门才算进入了正式的院子,周澜在天津的家已经算是大户,虽破落了,但架子还在那,如今和程家的大宅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即使是天津租界里那些大的公馆,也不能把眼前这宅子比下去。
这院子里红砖白瓦的房子不少,人也不少,看穿着是下人,也有看家护院的年轻壮丁,还有一些说不清,像长工一类的家丁。
周澜在一幢中西合璧的二层的小楼前见到了忐忑又娇羞的程月芝,她是心打扮过的,穿着粉红色的真丝绣花七分袖的小短褂,粉红色的百褶裙。加上粉嘟嘟的脸蛋,一水的粉红色。
她不知道她所有粉红色的梦想很快都将结束,她翘首等待的白马王子将会结束她的一切。
“约翰!”她小鹿一般轻快的蹦跳过来,“李管家,我来吧!”她示意道,这客人太重要,她要亲自来带。
“我迟到了吗?”周澜笑。
“没有,还早呢,爸爸一会儿才能见你,我陪你去客厅等一会吧。”程月芝绞着两只手,眉眼含笑。
周澜看看了四周,发自内心的赞美了周围的环境,他提议让程月芝带他四处转转,这院子实在是太气派了,他真的喜欢。
他说什么,对方都会答应的。
女孩在前边带路,时不时的扭头,边说边笑。
周围有穿黑褂子的家丁不远不进,轮番的出现在周澜的视线里,似有似无的盯着他的行踪。
周澜不知道杜云峰在院外怎么样,料想不会提前动手。
他孤身入了这大宅院,手无寸铁,连块护身符都没有,于是他伸手轻轻捉住程月芝的手,不松不紧的握在手心。
程月芝没有拒绝,只是将介绍的话说得语无伦次。
不过没关系,周澜也没有在听,他用眼睛看,用脑子记,留心每一处看起来像是能藏值钱东西的地方。
走走停停,穿过了几个院子,有姨太太们的院中院,也有值钱货物的库房门口有家丁把守,两只黑背大狼狗腿粗身壮,用铁链子锁着脖子,链子一头牢牢牵在家丁手里,见了陌生人,那狗和狼似的往上扑,如果没两个人拽着,怕是和真会变成吃人的狼。
程月芝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她也害怕,她从来不来后边的院子,这些院子只有爸爸和哥哥才来呢。
穿着白色衣褂的老妈子在后边喊小姐,说是老爷有时间啦,赶紧回去吧。
二人兜兜转转的回到那栋二层小楼,客厅是纯中式的,老式的紫檀木家具一看就是有年头的,墙上有字画,百宝阁里大大小小的花瓶玉器,单是瞥一眼,凭直觉也知道是好东西。
周澜只扫了一眼,便不在多看,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他不急。
第20章大开杀戒2
佣人传话,程老爷子让陈先生一个人去二楼书房见面。
沿着红木楼梯拾阶而上,扶手栏杆光滑厚重,下面是手工雕的牡丹花,周澜手摸上去,心里又喜欢又愤怒,他想这就是程把头的家吗?真是糟蹋了。
佣人轻轻敲书房的门:“老爷,陈先生来了”
里面传出老态又傲慢的声音:“让他进来。”
都没有“请”
程月芝的父亲是个壮实的老头,乍看之下,和他儿子十分像,只不过这是老年版的,人也更矮一些。周澜第一眼看到他,控制不住的浑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随即又强迫自己暗暗放松。
傲慢的老头只当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突然见了世面,肯定要怕的。这样的人,敢讨他的女儿真是三生有幸。
他很严肃,笑也不笑,除了在周澜进门时看了一眼,老头子便不再正眼看对方,像这种毛没长齐的小子能进他的书房和他说话已经是莫大的抬举,他的女儿不愁嫁,好男人这世界上有的是,今天能见,纯粹是哄女儿开心。
程老爷子稳稳的坐着太师椅,手里看着账本一样的东西,也没说让周澜坐。
顺便似的问起了话,问的还挺直接了当,衙门查犯人般审起了对方的身家详细,从姓甚名谁到家住何方,从父母亲缘到家族三代。
周澜站在书桌前,毕恭毕敬的回答,把他同学陈约翰的家底添油加醋的罗列的一番。
程老爷子不看他,周澜也不看他,那张脸太讨厌,做噩梦的时候才出现的东西,如今真真的出现在眼前,他既想逃,又想跳上去打。
周澜在说话的间隙里眼睛四处瞟,他把书房好好的观察了一番,唯一的利器就是几杆狼毫笔,唯一的钝器就是一块半尺多长的镇尺,都不和手。
书房有一个很大的外跨阳台,楼下有健壮的家丁,估计几个箭步就能冲上楼。
程老爷子将对方所说和自己私下了解的情况一对比,基本对得上。不过也作实了他对陈约翰小门小户看法。
他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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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的抬了抬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心想:这小白脸,长得确实不错,斯文俊秀,怪不得月芝喜欢。
amp; 家世还可以,你怎么不问问我程家如何? amp; 程老爷子末了问了一句。
周澜不看他,垂着睫毛盯着桌子上的镇尺在程老爷子看来,这是个不敢直视长辈的神情。
周澜平静的说:“月芝是您的千金,程家最宝贵的东西,我知道这个就够了。”
程月芝是周澜的敲门砖,杀手锏,他说的是实话,但在程老爷子耳朵里这是一句彻头彻尾的恭维话,他一辈子被人恭维习惯了,顺耳,但不稀奇,更不感动,末了,他似乎轻蔑又似乎是回复,喉咙里哼了一声。
然后他站起,背着手往书房外走,周澜有眼色的抢先一步去开门,程老爷子理所应当的迈步出去,也不招呼他,而是径自下楼,对佣人吩咐了一声:“叫小姐吃饭。”
餐厅很宽敞,程老爷子坐主位,周澜和他之间隔着一个程月芝,程老爷子另一旁是个空位子,周澜知道那是给谁留的。
果然,管家俯首贴耳来传话:“老爷,大少爷在矿上有事,晚点回来。”
菜一道道的上,周澜心里惦记着门外的杜云峰,这会儿他肯定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的团团转,又不敢轻举妄动。
难道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吃顿饭,然后两手空空的回去?然后等着杜云峰去其他山头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然后看着程把头那副恶心的嘴脸大摇大摆的在世上活得好好的?
周澜一样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从进院子就在找机会,但怎么看自己都是羊掉狼窝了。
旁边是程月芝和她父亲撒娇的声音,周澜听得刺耳,太刺耳了,刺得他嗓子跟着疼,他的手用力抓着凳沿,不知何时忍不住要抡起凳子砸死身边的俩人。
忽然他眼睛一亮,心也跟着亮堂了。
佣人推着小推车将烤的流油的小肥羊推进来,下面还有炭火红呼呼烧得正旺,在那碳架子下面,是一把雪亮的片肉刀。
三姨太太属话多的,娇滴滴的来了一声:“这是绥远那边稍过来的小羔子吧,哎呦闻闻,满屋的香。”然后讨好的看看老爷,眼角含笑地瞟过周澜,不是个看女婿的神情。
“三姨娘,一会多给你吃。”程月芝单纯,今天心情又好,看谁都亲。
佣人推着小车绕着桌子,先是片下几块最好的嫩肉给了老爷子,又很有眼色去给客人周澜呈上一碟。
周澜随意的一转身,手就不小心碰到还在滴油羊羔肉,一烫一躲,盘子应声摔了个粉碎,程月芝吓了一跳,但随即心疼的扯过周澜的手来又看又吹,佣人连声说对不住然后放下刀,去拾地上的碎碗岔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团乱吸引了,周澜站起作势躲开碎碗岔子,他趁人不备,忽然拾起那把寒亮的片肉刀,以迅雷不及俺耳的速度推倒程月芝,一个箭步把程老爷子狠狠的勒在自己的胳膊肘里,刀紧紧的架在对方脖子上,他大吼:“想死想活?”
和程月芝比,这个家,程老爷子的话才是说一不二,所以,绑他更实在。
包括程老爷子在内的所有人先是一楞,诡异的静谧了一秒钟后,集体恍然大悟,姨太太们屁滚尿流的往外跑:“救命啊,快救老爷!”
程月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喃喃道:“约翰,你干什么?他是我爸爸。”说着要去拉周澜的胳膊。
“别过来!”程老爷子几乎和周澜同时喊了一声。
家丁们已经冲进屋子,几把枪同时对准了周澜,有聪明有眼色的赶紧把突然嚎啕起来的程月芝往外拉,老爷一人人落贼人手里还不够吗?
“陈约翰,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程老爷子被他勒得透不过气,一句话说得很力。
周澜不理会他的问题,他小心的用程老爷子的头挡着前方的几枪口,大吼下了命令:“把枪放下,要不然我给他放血”
家丁手里的枪晃晃,是个犹豫的意思,周澜反手一刀插在程老爷子的大腿上,又马上架回脖子上,刀口带血,把程老爷子的脖子都染红了。
“还不快放下!”程老爷子发话,他刚才没看得起斯斯文文的周澜,大腿上一痛让他忽然知道了厉害,赚了这么多年的钱,家大业大,不能没命享受。
屋里的家丁们纷纷放下枪,往后退,周澜推着人往前走,一直走到院子里,地上洒出一路血迹。
院子里早已经聚集了几十号家丁,黑洞洞的枪管,亮闪闪的刀,有的正跃跃欲试的想绕到周澜身后。
再快的刀也没有枪快,他必须速战速决,对方人多,脑后开冷枪,他防不胜防。
周澜背靠大树,勒紧人质,然后在人质耳边冷冷的说:“我这一趟只为求财,不想伤你性命,你开大门,不然我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开弓没有回头箭,程老头子要是骨头够硬不怕死,周澜就只能陪着他死。
门外的杜云峰简直快疯了,坐立不安,他特别后悔刚才没拦住周澜,他现在就盼着周澜不要擅自行动,全须全尾的出来。他不该让周澜冒这个险,纵使是自己孤身进了那不知深浅的大院子,都不能保证能干成什么事,何况是周澜,以前金小满和自己说过周澜杀人不含糊,可杜云峰从来不觉得他能有这个本事。
自己好端端的站在外面,手足无措,像个废物要是能把周澜平安的出来,他愿意立刻拔枪毙了自己作为交换。
于此同时,程老爷子忍着腿上的痛,脑子也在飞速的盘算:这大门一开,指不定多少人要进来。他一只手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压着心惊,尽量语气缓和,但因为傲慢惯了,缓和的有限:“钱我有的是,有本事自己往外拿,你杀了我,你等着变筛子吧。”说完冷笑了一声。
这个冷笑的表情周澜太熟悉了,他在不见天日的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里,在昏黄的马灯下,无数次看到过如出一撤的笑容,这让他心惊,胆寒。
周澜把刀抬了抬,像是忘记了计较院子里那几十把枪,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就不会好好的笑吗?”
然后他勾起刀尖,顺着程老爷子的嘴丫,向上猛的一划。
一张人嘴顿时变成了血盆大嘴。
程老爷子一声惨叫,捂住了半张脸,周澜双眼放光的抬头,大喊一声开门,刀尖反勾另外一边的脸,这一刀他划的慢,程老爷子终于心神俱裂的喊了一声开门。
铜扣黑色木门再次开启,杜云峰拎着勃朗宁疯了一样冲进院子,二十几弟兄紧跟在他身后,他看到了树下的周澜,早上还顺溜溜的大背头,此刻散乱下来,他的眼睛放着兴奋的光,光天化日之下,死死的搂着个血葫芦似的露着森森白牙




乱世行 分卷阅读55
的妖怪。
程家儿子做的孽,终于报复在了程家所有人的头上。
进院第一件事就是缴枪,杜云峰人少,为了防止几十号程家人的反抗,命人就地捆绑,结结实实绑了几十个肉粽子堆在院子中央,高墙望塔上也换了自己人,黑鹰山的兄弟们瞬间从人手一把刀,换成人手好几把枪。
院子里留了人手,端枪看守地上的人,金小满带着几个人在前院放抢,真金白银,古玩玉器,书画珍品,姨太太们的珍珠翡翠,看到眼里的同时就进了麻袋。
周澜和杜云峰带着几个人直奔后院,他要看看后院到底有啥。
撬开库房的大门,人和阳光一起冲了进去,只有周澜站在门口顿了顿,杜云峰诧异回头:“怎么了?”
周澜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抽了抽鼻子,仰头眯眼做了个深呼吸,随即又打了个激灵:“好香,好甜!”
杜云峰没闻到什么甜味,莫名的回头用刀挑开身后成捆的麻袋,裂口处,一块块暗红色的砖暴露出来。周澜几乎是直勾勾的走进来,摸起一块砖,那是上好的印度烟土,,价值昂贵。
那眼神像看着珍馐美味,他刚戒了没多久,好记得这东西的好。
杜云峰劈手夺下烟块丢在地上,拉着周澜往外走:“去其他库房看看。”然后他回头示意身后的兄弟,赶紧把那几麻袋的大烟砖搬走。
程家后院有三个库房,前两个存放的是成麻袋的烟土,第三个库房不一样,厚厚的油布下面盖着长长的木板箱,杜云峰找来撬棍,三下五除二的撬开一箱,里面是满满的干草,他伸手去草里摸,手一顿,抬头朝向周澜,一股笑意马上要绷不住的样子:“你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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