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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乱世行 分卷阅读68
沉默了一瞬间,他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少年,大哥让他做的他就做,于是转头去退票了。
杜云峰深陷温柔乡。这大床真是宣真是软,周澜已经被他开拓的差不多,他才不走,他接下来要好好研究研究他家少爷。
安逸舒适,电话点餐,高鼻梁蓝眼睛的服务生将每餐送到房间,他们都不想出门。
及至下一个早上到来,杜云峰清早就蠢蠢欲动了,支着小钢炮往周澜身上蹭,两人被窝里打闹了一阵,又搂又咬,闹累了又睡了个回笼觉。
周澜再醒来之后跑到浴室去洗漱,下身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刮胡子,服务生已经把饭菜摆到餐桌,摆好就退了出去。
周澜边刮胡子,边走进卧室,叫杜云峰起床。
卧室拉着窗帘,只开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白床单上杜云峰睡得四仰八叉,他皮肤健康光滑,被白床单一比略黑一些,格外的性感。
周澜悄悄走过去,趴在床上,盯着杜云峰虬髯浓密的双腿间,撇嘴一笑,悄悄伸出刮胡刀。
杜云峰醒来的时候,听到客厅里正小声的放留声机,是首活泼的曲子,看来周澜心情很不错。
杜云峰双手一撑起床,目光掠过,隐隐觉得不对,心里咯噔一声,再低头一看,他楞住了。
“小慕安,你干的好事!”杜云峰从卧室冲进客厅,他身上披着薄毯子,和大姑娘怕人看一般,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周澜扔下吃到一半的饭,绕着桌子跑,边跑边笑:“让你不起床,我替你刮胡子,我对你多好啊”他浑身上下只有只腰间围着浴巾,连跑带跳,留给杜云峰光滑的后背和活泼白皙的小腿。
杜云峰裹着毯子的样子像个印度阿三,周澜边逃边笑,几乎笑岔了气,最终被杜云峰逮在沙发上。杜云峰把他按住,掳掉浴巾,不轻不重的朝他的屁股上扇了巴掌:“你把我毛都剃了,我怎么见人?”
杜云峰的巴掌不重,周澜趴在沙发里咯咯的笑不停:“你又不用老二见人,羞什么嘛!”他扭动身体,躲着那又痛又痒的巴掌:“我觉得挺好看的,真的,我要是你,我就露出来给别人瞧瞧,好看的东西不用捂着!”
杜云峰不知道说什么好,都剃光了,他又不能粘上去,又不舍得下重手打。
他把周澜一翻身,面对了自己,他捏着对方下巴说:“好看个屁,哪有老爷们一根毛都没有的。”
周澜笑盈盈的,戏谑而温存,他迎上去亲了对方一口:“真的好看,不骗你。”
杜云峰一皱眉:“怎么个好看法?”
周澜真诚的一眨眼睛:“大”
听到这个字,杜云峰忽然就涨了,他起身压上去,咬了咬对方的小嘴巴:“那我也给你剃了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都让你在上面了。”周澜的神态是示弱的,像只被欺负的小动物,窝在沙发里,装出楚楚可怜。
爱恨难分,杜云峰无奈的喊了一声:“不给你剃!”
杜云峰把毯子丢在沙发上,转身去浴室,走几步回头一指周澜,说了一句:“你等着”
整个洗澡过程,杜云峰都陷入了冥思苦想,及至坐在餐桌吃着早饭他也皱眉苦思。
周澜是朵眼前花,腰里围着浴巾,随着留声机的曲子晃来晃去,客厅是宫殿的风格,非常大,因为二人都没怎么穿衣服,所以厚重的窗帘还拉着,但是楼下奉天街的声音还是可以传上来,偶有小风吹进来,窗帘微微欠起缝隙,花圃鲜艳的花丛中有鸟儿有蝴蝶,一瞥即过。
杜云峰笑了。
看到杜云峰吃得开心笑起来,周澜忍不住走过来,搁着豪华的餐桌,他趴在对面,双手撑头:“小云峰,你想到办法了?”
杜云峰笑而不语。
周澜双脚一蹬,整人趴在餐桌上,如同趴在床上,他抖着脚,离杜云峰更近了:“不许刮我毛!”
杜云峰:“不刮”
周澜一眯眼:“你不会想割了我吧?”
杜云峰摇摇头:“不割,你乖乖享受就行。”
周澜伸出一根手指头,用力一点杜云峰额头,整个人向后滑去:“行,巴掌大的地方,就那点东西,看你还能想出什么花样。”
吃完饭,饭碗一推,杜云峰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周澜刚刚点燃一支烟,夹着香烟给留声机换碟片,换了一张交谊舞曲,他在想要不要教小云峰跳交谊舞。
还没等他想好,杜云峰忽然拦腰抱住他,几步把他抱到沙发上:“乖乖等着!”
周澜有点好奇,倒也配合,怎么摆弄怎么是,他嘴里叼着烟,眯眼看着对方。
杜云峰解开他的浴巾,把周澜摆个半躺的姿势,脑袋和肩膀靠在沙发靠背上,杜云峰蹲在地上,抓住对方脚踝,分开两条腿。
这是个门户大开的姿势,周澜嘴角一挑,笑了,他吐出一口烟气:“我比你大方,看得清楚吧?”
杜云峰说:“一会儿看得更清楚。”
然后他转身去书房,找来墨水瓶和洋式的鹅毛笔。他拔掉钢笔尖,只剩下了鹅毛管:“小慕安,别动,我给你画幅画”
鹅毛管是软中带硬的,杜云峰认真的沾着墨水一点点的画,羽毛很长,时不时扫到周澜的大腿和肚皮,轻微酥痒,他猜杜云峰肯定是故意的,周澜忍住痒意,但不自觉勾起来的脚趾。
杜云峰看到蜷起的脚丫,微微一笑,继续不紧不慢的画起来,还时不时靠近轻轻吹那未干的墨迹。
墨水微凉,点点触碰,轻划慢蹭,周澜忘记了吸烟,身体不自觉的轻扭着,脸也绯红了。
杜云峰从他口中拔出半只烟,叼到自己嘴里,朝他身下喷出一口香烟。
如此的慢条斯理,周澜捏了捏拳头。
“云峰!”你热切的看着对方,带着鼻音。
杜云峰画完,站起,围着浴巾的下面也早已经支了起来,他弯腰吻了一口周澜:“还没干透,等一下,很好看。”
说完他放好墨水和笔,走到墙边按下开关,水晶吊灯熄灭,瞬间陷入黑暗。
他走到窗边哗的一声打开窗帘,阳光从整面墙突然射了进来。
周澜被他吓了一跳,几乎从沙发上蹦起来:“你疯了?”
“对,被你弄疯了”
杜云峰在光天光天化日下进入了周澜,正午太阳大好,他们在客厅的地毯上撒了欢。
厚厚的地毯上铺着毯子,不及弹簧床垫绵软,周澜被死死的按在地上,无处躲藏。
“舒服了你就喊。”杜云峰的吻像咬,落在周澜脸上,他来势汹汹,作为被剃了毛的报复,他要周澜记住这一次。
手里的脚踝高高扬起,周澜的脚趾紧张的勾着,微张着嘴巴,呼吸加快,被杜云峰撞得一下一下的动。
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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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很迷恋周澜现在的样子,放空了一般,那两只抓住自己的手,想雏鸟不断要喂的姿态,他不知道对方是在云里还是在雾里,但他知道对方肯定不在人间。
周澜滴滴答答的被抱进了浴室,浴缸很大,杜云峰给他擦汗洗澡,亲吻耳语,他想问一声云峰你到给我画了什么,可是他累得张不开嘴,恍恍惚惚中只觉得头一沾到床,便沉沉的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杜云峰像一直小兽,随时会拉着对方好一场。
周澜不知道别人家的小两口度蜜月是不是就这样,反正他在第三天给黑四儿下了去买票的命令。
他看出来了,再不走,他以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趟生意不需要人多,周澜和杜云峰也只是探探路,所以黑四儿把行李放进了包厢便该返回程家大院,只是也不知道他在墨迹什么,一会儿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一会儿问军师你的衣服带够了吗。
“行行行,下去吧,回家多帮着点老三,别废话了。”杜云峰就差上腿踹了,连推带搡的把人撵出去。
周澜坐在床位上,莫名其妙:“你急着轰他走干什么?”
杜云峰心急火燎的关上的包厢的门,反手上锁,一回身使劲抓下面:“痒死我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坐在卧铺上,解开裤带,拉过周澜的手:“小慕安,你快给我挠挠!”
杜云峰刮毛的地方又开始长新毛了,他毛茬硬,戳得自己痒得难忍。
周澜笑背过去气了。
夜里,途径山海关停车,日本兵上来检查,杜云峰早有准备,把枪藏在了厕所顶棚的通风口里,待顺利通过检查才取回来。
第二天中午,火车喷着白蒸汽进了天津东站,接站的是望眼欲穿的哑巴叔和长成了大小伙子的云海。
云海先跑了上去,抱住第一个下车的周澜,然后飞身去抱大哥,懂事的接过旅行箱。
“云海,长这么高了?”杜云峰狠狠的搂了搂他,伸手摸他的头。
周澜和哑巴叔亲热拥抱完,拉着他来到杜云峰身边:“小叔,我把云峰带回来了。”
他转过头和云峰说:“小叔可惦记你了,我去年回来,他一直问我你的情况。”
没等杜云峰说话,哑巴叔已经激动得眼睛闪了泪光,他像云海一样的抱住高大的杜云峰,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
周澜楞了一瞬,随即眼神一闪,他朝杜云峰笑笑:“小叔真是想你了,小时候疼你,你还记得不”
杜云峰热情的回抱了一下:“小叔,您跟我心啦!”
四个人叫了两辆黄包车回了华界的周家大院,沿途时不时有日本军人和浪人出现,周澜感慨世道太乱,哑巴叔打手势说:“日本人越来越多,天津很乱,你这次回家不要乱走。”
周澜拍拍他的膝盖,点点头。
出了车站,一路穿过鸟语花香的俄租界和法租界,最终四人回到相形见绌的华界。
周家大院几十日年如一日的车马稀落,但这都挡不住二人回到自己草窝的好心情,尤其是杜云峰,一别三年多,迈着大步踏进院子,踩上熟悉的青石扳,仿佛走回了他年少青葱的好时代,爹还在,干娘慈祥,身后是斯文安静的慕安少爷。
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杜云峰端端正正的跪在干娘面前。
“云峰啊,过来让干娘摸摸!”一双生了皱纹的手伸向杜云峰的肩膀,她本意是去摸摸对方的头脸,当初走的时候就是这么高。
杜云峰双手拉住对方,往上移:“干娘,在这呢。”
细细致致的摸了已经不是少年的脸庞,摸到了笑容,摸到了成年人结实的骨骼,三姨娘不断的点头,三分吃惊,五分欣慰,十分满意。
然而还有一分的嗔怒,她微微扭头:“淑梅,把孝子棍拿来”
杜云峰声音不大:“干娘?”
孝子棍不粗不长,细细亮亮的,警示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打在身上和小细鞭子抽似的,别有一番疼法。
三姨太的眼睛每况愈下,去年还能恍恍惚惚的分辨出人影轮廓,今年只能感觉到光亮和黑暗,所以手下得也没个准,有时候落后背上,有时候落脑壳上。
“知不知错?”
杜云峰规规矩矩,不躲不闪:“干娘,我……?”他心里不是太明白,但总觉得他和周澜的事不至于被知道,他支支吾吾,不敢躲,愣头愣脑的接招。
“走个三年五载都不知道回家看看,我这把骨头还能活几年,干娘不是亲娘?”
杜云峰舒了口气,挺挺腰,声音洪亮:“干娘说得是!”随着棍子起落,杜云峰叫着好,打是亲骂是爱,干娘想他了。
周澜刚才出了娘的屋子,就听见了屋里的叫好声,他小时候也经常被打,打手心或者打后背,所以练得一手能见人的好字画,练得一副能见人的斯文有礼的好做派。
家里有了这叫好声,突然多了许多人气一般,一扫这宅子阴气重的气氛,周澜心情大好。
他直接带下人去了杜云峰的屋子,本来他只需要吩咐一声就行,但他闲来无事,想去那屋子看看。
屋子是杜云峰的,许久没住,平时没人来,周澜以前从来不来这屋。
下人在房子里上下手脚的拾打扫,周澜一步跨进去,在打扫的水潮气息中,他背手站在屋中央,慢慢打量。
屋子摆设简单,和周家普通下人的住处没两样。以前杜管家在周家名义上是个下人,但因为在家里起了顶梁柱的作用,所以他自己的屋子并不比主人差,云海是他的小儿子,来津时不过七八岁,也给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唯独云峰皮实,不挑吃穿,给了破屋还住得安之若素。
想到杜管家,周澜垂下眼帘顿了一会,回忆起那间烧透了房子的摸样,他暗自想着:“你死了好,你死了我才能活好,云峰也对我好。”
佣人们擦擦抹抹,除了床和衣箱,以及一方小木桌,实在没有更多可以打扫。张妈除下旧的铺盖,换了一套蓝灰棉布进来,周澜开了口:“张妈,去我房里把那套新段子面的铺盖拿来,对了,下面再多加层褥子。”
周澜觉得,虽说是义子,周家以前给杜云峰的真不多,而对方回报的那份感恩,真是恩重如山了。
好几年没凑齐了,如今要吃个大团圆饭,被抽打了一顿的杜云峰喜笑颜开的双手扶着干娘进了正厅:“干娘,门槛。”
因为大姨太信佛信的愈发虔诚,正在修炼过午不食的新功,所以饭桌上就三姨太一个长辈。
杜云峰个子高,微微弯腰,缓慢恭敬的把干娘扶好落座在主座,然后按照老习惯绕到周澜旁边坐下,周澜掠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红印,单是笑了一下,便扭头和娘去说话。
三姨太摸了摸身边的空椅子,唤杜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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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坐,那意思是两个儿子一边一个,然后安排云海坐在他哥旁边,淑梅坐在周澜的旁边,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个均衡的格局,杜云峰扫了一眼周澜,见对方神色淡定,毫无不适的反应。
饭都是淑梅做的,她手艺很好,今天又格外用心,云海一个劲的说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还没下几口菜,一碗饭就干掉了一半,云峰让他慢着点,两个兄弟开始斗嘴,吃得一番热闹。
三姨太吃得很慢,周澜夹了菜往娘的碗里送,淑梅见了,就马上站起来,跑到三姨太旁边说道:“我来吧”说着拿起一副干净的筷子将周澜刚才夹的鱼肉小心剃了细刺,放回到碗里:“老夫人,好了”,她把干净的手绢放在三姨太的腿上,然后轻轻拍了拍:“手绢在这。”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然,显然是做久习惯了。
三姨娘不断的夸着淑梅好,知道疼人,会疼人,这话是说给周澜听的,周澜低头吃饭不作声,杜云峰眼睛一转,开始找话打岔。
“干娘,慕安在关外看上了一个姑娘。”杜云峰嗤笑着说。
周澜一口饭噎在嘴里。
三姨太一听这话就放下了饭碗,淑梅手上顿了顿,倒是没什么大反应,马上又继续挑鱼刺,顺手挖了一勺嫩豆腐在三姨太碗里。
“娘,你别听云峰胡说。”周澜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他朝淑梅说道:“淑梅,你坐我这伺候老夫人”他说完腾了地方,自己径自坐到哑巴叔旁边。
三姨太当然追问。
周澜知道杜云峰在捣乱,所以全盘否定。
杜云峰不依不饶,凑近三姨太,讨好的说:“干娘,我不骗您,慕安不敢和你说,他都和人家指天发誓进了洞房了,我们回津前,肚子大的都藏不住了。”
三姨娘本来听说周澜擅自定亲有些恼火,但一听连孩子都有了,态度突然就转了个弯:“那你回家怎么不把人带回来?你是娶是房,你还要瞒着娘不成?”
周澜支支吾吾,恨不得把杜云峰咬碎了,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回娘的话:“我……我那媳妇儿……心眼小”
“什么糊涂话,心眼小,不能往家领?”三姨太越听越不像话,几乎要发怒。
“娘,您别着急,听我说,和我好那姑娘身子骨不大好,大夫说不宜颠簸走动。”说完,周澜突然想起什么:“娘,等她生完,我把孩子给你抱回来,你给我养着,我不会养,成吗?”
三姨太急了:“把你那媳妇儿一起领回来,我还能光要孩子嘛!”说完和着急抱孙子似的,竟然有些坐不住,她转身拉住杜云峰的手:“云峰啊,你得多替我看着小龙,他看着老实,其实主意可正了,他要是不听话,不把人带回来,你帮我带回来,啊”
杜云峰嘴里还嚼着饭,一听这活,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安排到自己身上了。
三姨太还不放心,握着杜云峰的手腕:“听说关外可乱了,坏人多,你说他媳妇儿要是遇见土匪可怎么办呢?我真是担心啊”
杜云峰一抻脖子,咽石头一样,把干饭吞了下去。
杜云峰磕巴了一下:“干娘……应该不会的。
再看周澜时,对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第26章杜父之死
饭后天已经黑了,一番拾洗漱,院子里静了,各回各屋睡觉。
周澜进屋的时候,淑梅刚刚洗漱过,正坐在桌旁梳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听见门响,她回过头,站起身。
端端正正的站好了,一身严严实实的白绸子睡衣,她眼光比平视略低,声音也很低:“老夫人一直让我住你的房间。”说完她不自觉的捻捻衣服边:“要不,我出去吧。”说罢低头要走。
“别走了,就在这吧。”周澜回身关好门,没锁,他知道,淑梅的在家里的身份其实就是自己的通房丫头,不管用没用,别人都看她是“用过”的,所以让她出去没意义,也是在打她的脸。
“去睡觉吧。”周澜朝床上挥了挥手。
淑梅默默上了床,坐好回身,她想问周澜是不是今夜还不睡,话到嘴边,屋里忽然就黑了,是周澜关了灯。
卧房很大,周澜摸黑在衣柜旁换了长袖的睡衣睡裤,然后披了一件薄外套,他算着脚步走到床边,伸手摸到床沿,面朝外坐下,床里的淑梅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背影。
“淑梅?”他在黑暗中开口。
“少爷”淑梅不明所以,但对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周澜声音很低:“谢谢你把我娘照顾的这么好。”
“这是我的本分,而且老夫人对我很好。”
周澜在黑暗中点点头:“我会补偿你,等以后我和娘说说,让她认你做闺女,找一户好人家,我有钱,我一定把你嫁得风风光光,让你一辈子不受委屈。”
黑暗无声,周澜没听到答复。
忽然后背上一软,有人小心翼翼的靠了上来,那说话的声音是温柔的,带着少女特有的香甜和动情:“少爷,我做小,我不让你为难。”
周澜扭过头,轻轻推开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对方的头发以示安慰,他的声音是冷静的,没有一丝情绪:“我是为你好。”
说完他站起,无声的开门关门,只留下淑梅品不清滋味的愣在床上。
一弯月牙悬挂,周澜的脚步很轻,比墙头上的猫还要无声,走到杜云峰门前,刚刚站定,手还未搭上门框,门就开了。
仿佛无声胶片电影一样,杜云峰站在门里笑,伸手把他牵进去,再轻轻地关好门。
杜云峰把人抱起来,脸埋在怀里才敢闷声说话:“小慕安,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刚才想去找你,我怕你屋里有人。”
周澜笑,然后挣脱对方,转头径自向床走去,脱了鞋抬腿上床,往床里靠了靠,扭头看着他。
杜云峰立刻意会,喜上眉梢的按了开关,趁黑摸到床上,把人楼了个结实。
“和你一起踏实。”周澜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这房间他以前不屑于来,现在自己大半夜的送上门来。
他一扭身,和对方拥抱到一起,舟车劳顿,他有些困了,就喃喃说早点睡,明天要去祖坟祭拜,要祭拜名义上的爹周悍世,还要祭拜杜管家。
“云峰,睡吧,明天还要起大早,去看你父亲。”
清明多雨,从夜里开始淅淅沥沥,屋檐瓦沟汇集的水滴有节奏的敲击地面,声音不大,杜云峰却听得清楚,他十几岁离开周家前的那个晚上,也有雨滴声,父亲刚刚过世,他整宿辗转反侧,惦记那新坟里太湿太凉,躺着的人一定难受。
三年未归,等天一亮就要去上坟了。
他侧身搂着周澜,低下头去闻对方脖颈里的味道,他喜欢这味道,均匀的呼吸声,




乱世行 分卷阅读71
怀里的温度,静静闭上眼,不似旧日的辗转反侧,伤感少了一分,温度多了几分。
一早,杜云峰护送周澜到周氏祠堂,周氏祠堂是周姓的大祠堂,供奉着周氏一族列祖列宗的牌位,整整一面赭红色的牌位墙。
远房的周氏纷纷到齐,先是在周氏望族长者的带领下祭祖,然后按辈分轮流进祠堂上香,周澜这一支周姓是单传,也不是嫡出,并不被重视,基本排在末尾才轮到进祠堂,杜云峰送他进去,站在高高的门槛外,转身想走。
周澜回身拉住他衣袖,声音洪亮:“大哥,你跟我进来,”然后他也不征求老者的意见,直接把人牵了进去。
杜云峰是个下人的身份,又不姓周,本不需进祠堂,但老者们也知道他是三姨太的义子,勉强算周家半个男丁,也都知道周澜的脾气自小有些蔫狠执拗,便无人阻拦。
香入香炉,周澜跪在蒲垫上磕了三个响头,杜云峰跟在他身后跟着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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