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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一杯暖茶塞回周澜手里。
今信的礼貌与温和让人生不出敌意,要生也只能生出暖意,如果他不是日本人,周澜觉得,二人会是一见如故的朋友。他对周澜的照顾无微不至,尽心尽力之下。
周澜已经可以自己站起,并在屋内缓慢踱步,原来青肿得馒头一样的膝盖现在依旧青,但是不肿了,就是不能快走,关节里面像有把小刀在剜。
他想快点好起来,所以坚持在屋子里走动,猫着腰,肋下烫伤没日没夜的痛,火辣辣的,一块三角形红色烂肉,原本的皮肤烧熟了,脱落了,新长的肉前几天还不断的冒着血水。还好消炎药用的勤,伤口没有溃烂,一直往好了长。
他越心急就越出事,几次试图站直,但就像衣服少了一块布料一样,总是短一点,身上少块皮,一抻腰就好像要把好地方的皮拉长似的,剥皮一般,勉强几次站直之后,三角形的伤口硬是生生的拉扯开,血水再次止不住的往外冒,绷带浸红几次,他才无奈的放弃了。
今信稍微规劝,并不勉强,只是力所能及的搭手扶着他活动,让他由着心思走,活动范围大了一些,出了几间榻榻米的屋子,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可以看到楼下整齐的兵营和偶尔跑过的士兵小队,队伍整齐,端枪的姿势是统一的,调度频繁却不乱,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只是在周澜看来,这些人黄皮搭耳的,粗着嗓子喊口号,类同野兽,当年他十冬腊月在黑鹰山下被鬼子追,逃得人不人鬼不鬼,不料到如今又落到鬼子手里,被拷问得腰都直不起来,这些日本鬼子每次都和他过不去,抢他的东西,想要他的命。
烦在心里,又不能反抗,他暗暗的咬了咬牙,抚着肋下伤口,打算喘口新鲜空气就回去,今信的手适时的搭上他的胳膊,搀扶里带了搂抱的姿势,周澜这几天也习惯了,所以没有很反感,他现在一衣一食一米都是今信给的。
刚转了个身,周澜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一排平房处,平房的窗户用砖垒死,但是暗红的大铁门敞开着,是库房,一队日本兵正往里面搬运食材,铁门很大,周澜看见了装鸦片的袋子。
他的鸦片,曾经是他的,他认得。
目光里转瞬即逝的占有欲,随着皱眉的动作消散,今信是什么样的人物,当然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今信有耐心,可他知道,周澜不是个几岁的孩子,对他好就能哄到身边来,他需要适当的诱饵勾住对方,必要时软硬兼施才能把儿子夺回来。周澜在他这里养了五天的伤,年轻身体好,恢复的不错,再有个把月就会是好人一个,到时他总不能用枪指着对方留下,别说用枪,就是少根头发他都舍不得啊。
“我们做笔交易吧”今信在晚饭的时候突然说,他每天一日三餐都和周澜在一起,吃中式的饭菜,对方手不方便,只能用勺子吃,今信用筷子,专挑对方爱吃的菜,那边碗一空,他就会及时的加上去。
周澜长睫毛一闪,放下碗筷,等了好几天,正题就要来了,对方要亮底牌了。
“以后的鸦片的生意,我要抽成。”今信说,周澜这些天一直没问过手下的人怎么样,这说明他不在乎人,不在乎人,是不是在乎财呢?周澜今天那一眼,今信似乎看明白点什么。
周澜不露声色:“多少?”
“三成”
周澜心里瞬间一稳,本拟着自己命都捏在人家手掌心里了,对方还不得趁机狮子大开口,吃干抹净不吐骨头,结果只是区区三成。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是脸色一沉:“恐怕不行。”
今信有点意外,他要的并不多,怕这个钩子太大,把鱼儿吓跑了,他在一瞬间怀疑周澜也许不是那么爱钱,是自己看走眼了,他沉吟不语,盘算着是再找鱼饵,还是讨价还价。
“我一成都给不了你”周澜一只手按着榻榻米,坐着向后退了一些,眼神却没离开今信,他继续说道:“货全让你们扣了,我没本钱。”他说的确实也是实话,三成不是问题,但他被扣的货太多了,这大半年来他和杜云峰东跑西颠的那些辛苦钱全都砸在里面了,兴城县遇袭,元气大伤,死了十来个人不说,没有这批货,简直是山穷水尽,小打小闹的发不了财。
周澜的话里话,含义明。
今信踏实下来,鱼儿开始咬钩了,他要让对方继续尝到这块饵的美味,他承诺他可以动用军队里的关系,让周澜带走一半的货物,另一半作为惩罚,充入关东军,“你负隅顽抗了两天,打死了好几个兵,公平吧?”今信和蔼的说。
周澜嘴角微挑,一丝笑意略过好看的大眼睛,他终于放心了,这些天他都提着心,不晓得对方要搞什么鬼花样,原来无非是钱。此刻,他自认为看明白了对方,安全感便随之而来,人也放松下来,他心头一转,一计上心,他忽然靠近今信,笑着和对方谈条件,如果对方满足他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成交。
“除非你让我弄死他,否则一切谈!”周澜提了出来
“谁?”
周澜不再讲话,身体努力坐直,那只伤手指了指自己肋下。周澜每笔生意都不是小数目,如果条件达成,今信会有大笔的钱进账,如果对方真的爱钱,那一条人命算什么,日本人也是人,是人就买得动,他脸上带着好看的微笑这是这些天他第一次笑,今信看得心都化了,这孩子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今信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这些年,他手里的人命不计其数,一个小军官的命算什么呢,就算周澜不提这要求,今信也不会放过那个人,那烙铁烙的是他儿子呀,是那个当初被抱走的,今信没抱够没亲够的小娃娃。
对方的痛快在周澜眼里全是爱财的表现,他心里想,怎么可能一个电话就来救我呢,友谊?见鬼去吧。
“为了合作愉快,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今信的建议得到了响应,现实逼迫也好,真的舍不得那批鸦片也好,周澜半推半就的和对方坐上了一条船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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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他不想挨欺负,更不想周围的亲人因为钱遭罪。
成了利益共同体,今信的其他的建议就中听起来,今信的势力在天津,以后热河以内的货物他都可以保证安全,但进了关,到了关东军的地盘,他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满洲的关东军看着,沿途的土匪盯着,周澜的人马现在加起来也就十余人,就算手里再有枪也是势单力孤。
所以他中肯的给周澜提出了建议,奉天城里的保安团是可以利用的好帮手,他可以从日本方面施加压力把周澜的人融进去,今信诚恳的说:“你的那些人我见过了,说是商队,不如说是不起眼的匪患,你有钱,但你无势。”
周澜不在乎什么官商匪的,但心里面他承认今信说的是对的,他有钱无势,想买的都能买到,但遇见匪或者遇见兵,他就是个跑买卖的秀才,别说讲不了道理,没命都是眨眼间的事。他要活,要活得好,没什么其他选择。今信不是一颗树,周澜用不着乘他的凉,他充其量是个牵线搭桥的,借着这点光,把保安团弄到手,生意有了保障就能做大,饼大了就算分三成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周澜的算盘打得清清楚楚。
可姜还是老的辣,今信的算盘比他打的更大更远,他不想直接控制周澜,对方不好控制,硬碰硬容易生出摩擦敌对,一锅饭煮夹生了不好吃此时此刻,周澜已经不知不觉的和自己坐上了同一条船,以后风大浪大,不了同舟共济,不急。
心一落地,周澜就清楚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安全了,可以找杜云峰了。
第31章保安团
与此同时,天津周公馆。
杜云峰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周澜一走半个多月,山海关之前还来电话报平安,结果一进关就音信全无。人马都带走了,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杜云峰在家挂了两三天水就咂摸出了不对味儿,无论如何躺不住了,肺炎弄得他一直咳,但更难受的是心里七上八下的,给奉天挂了无数个电话,李伯年还有两个手下,就放出去四下打探消息,一个星期后,消息来了,说是兴城县的鬼子和鸦片贩子打了一场,杜云峰一听,知道坏事了。
他脑子热了一下,但没单枪匹马的跑过去,他知道那没用。
他风风火火的去找了陆白羽,家里剩的钱饷不多,直接都用在了他和周澜结识的那些政客富商身上,还真打听出来消息了,周澜人活着,被扣在军营了。再谈救人,个个摇头,陆白羽也使了大劲,可日本那边一向对英法是秘而不宣的敌对状态,能和日本人搭上话的人不多,想救人出来难上加难。
走投无路还有最后一招,杜云峰想好了,冬天天冷,穿得厚实,能藏得了□□,他只要能想办法进了日军军营,凭着这一身的恐吓,掳个级别高点的鬼子把周澜换出来。
杜云峰在书房里将□□引信连好,他准备马上出发了,家里的电话“铃铃”的响了,三姐接了电话,放大了嗓门朝楼上喊:“杜先生,周先生来电话啦”
三步并作两步,杜云峰蹦下楼梯,扑到电话跟前,抓住听筒,听到了周澜的声音:“云峰,是我。”杜云峰心里蹦蹦的跳,仿佛之前心都没跳,这一声云峰将他的心脏重新起搏了一般,他想说慕安你别怕,我想到办法去救你,可话还没出口,就剧烈的咳起来。
周澜在电话另外一端并不急,他知道对方急,等那边气息稳定点了,周澜说了他的所在地。
他握着听筒,眼角余光瞄着不远处的今信,今信坐着,笑得很和蔼。周澜低头想了想,说道:“云峰,你来接我吧,另外给我带套衣服。”
“好,我马上出发,最多一天,你等着我。”杜云峰听周澜的声音好好的,心里有了底,知道对方在军营不方便多说,挂了电话就出发了。
第二天下午,杜云峰就到了兴城县,他一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驱车而来,车停在军营门口,他裹紧大衣往里进,卫兵早就接到了今信的通知,并不阻拦,两个鬼子兵趾高气扬的将杜云峰引到的今信的住处周澜养伤的地方。
一路奔到三楼,木门移开,杜云峰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周澜,他身穿宝蓝底粉樱的和服,微微弯着腰,双手抱胸,在看到杜云峰的一瞬间,周澜目光亮了,努力挺直身体,又马上皱眉弯了下去,不等他一声云峰呼唤出口,对方已经大步冲过来,将他紧紧搂到怀里。
今信随后出现在门口,看着室内的二人,周澜脸朝着门,看到了他,于是,挣脱了杜云峰的怀抱,态度平和的说:“今信先生,我要换衣服。”今信微笑着点点头,礼貌的拉上移门。
杜云峰带了里里外外的全套,周澜伸手去解和服的带子,杜云峰说你怎么穿成这个鬼子样,周澜笑着说我还能求日本人去给我买新衣服么?要不我光着?
杜云峰心想也是,回身去取带来的衣服,再回头时,周澜已经脱了光,和服被随意的丢在地上,前胸后背的伤痕一览无余,肋下血肉模糊,大刑伺候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他妈的!这帮狗*日的!”杜云峰恼得一拳砸在墙上,他的小慕安走的时候好好的,白白净净的一个人,现在身上都快没好地方了,杜云峰心里疼的慌:“这帮狗娘养的,老子跟他们不共戴天!”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他早晚要报这个仇。
周澜笑笑:“不疼,来帮我穿吧”他知道对方的脾气,所以当初没找杜云峰来,现在看也是正确的,要是自己死在日本人这,这家伙大概是要同归于尽的。
一身西装利利索索的穿好了,周澜勾着腰不敢乱动,指挥杜云峰将那件和服叠好,杜云峰不明就里直皱眉头,周澜揽着他的肩膀解释说:“衣服是今信的,没他的话,我就没命见你,一码是一码。”说完拍拍他的肩膀,杜云峰依言去做了,草草叠好放在一边,然后搂着周澜往外走,周澜也急,这地方他一分钟不想多呆。
今信是守信用的,不仅放了周澜,还放了那些俘虏的人马。
他想扶周澜上汽车,被杜云峰挡开了,他也就不试图再伸手,只是站在汽车窗边,笑意淡淡:“周先生,我们再会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周澜放下车窗,伸出一只手和对方简单的握手:“我是守信的人,今信先生,再见。”
有了今信的承诺,货物都加上了日军军需物品的封条。
杜云峰要带走牢里的黑鹰山弟兄,不审不问管吃管喝坐了二十天的大牢,本来都以为死定了,结果出来都是全须全尾的大活人,倒是周澜遭了大罪,浑身上下不剩好地方。杜云峰顾不上人马和货物,草草安排了马车队,就把心思全放在了周澜身上。
本拟着先把周澜带回奉天的大医院,可路不好,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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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得太快,蹦得像个疯疯癫癫的兔子,震得周澜伤口直开裂。周澜也不同意先走,他惦记马队驮送的鸦片剩下这些货可是他东山再起的全部本钱。
杜云峰对周澜寸步不离,周澜对鸦片目光不移。
一路过关卡很顺利,日军看到货物封条和周澜携带的今信手令,不但不拦截,还会恭恭敬敬的立正行礼。
amp;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你。 amp; 杜云峰迟疑道,他从第一眼起就不信任今信。
天气很冷,说话时口舌间腾出一团热气,他将手令折好,递向汽车内。
周澜佝偻在后座位上,面白如纸片,身上不敢用力气,裹着厚厚的大衣,没伸手接,而欠身往里面挪了挪。杜云峰裹紧大衣坐上后座,吩咐了声开车。
amp; 手令你着,过关卡方便。 amp; 周澜说道,他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杜云峰拿着,在日本人遍地的满洲国,今信的手令就是护身符,他更愿意杜云峰好。
amp; 不完全算帮助,各取所需。 amp; 周澜在摇晃的骑车上将交易条件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amp; 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日本人来往,可我没得选。 amp; 周澜拍拍搭杜云峰的手,和语气一样轻,手白得无奈。
要么没命,要么一起发财,两个极端的选择。
那手冰凉,杜云峰条件反射的握在手里,往自己的大衣怀里揣。抬起一只胳膊将周澜揽近了,半拥在身边,关切的问到: amp; 还冷? amp;
周澜摇摇头,没说话。
杜云峰单手解开钮扣,敞开大衣,将周澜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他坐得挺直,周澜一直微弓着腰,杜云峰就依形让他偎着,下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目光落在车窗外。
汽车颠簸在荒凉关外大地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雪覆盖了生机,枯树的枝条被寒风吹得东摇西荡,山鹰的草窝被吹落,灯笼草一样在雪地上乱滚,不见鸟蛋或者鹰崽儿,想是落在雪里就必死无疑。
周澜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总觉得和日本人来往不是好事,可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呢?
半晌,他轻轻亲了对方额头,叹了口气: amp; 等我们再赚多点就手,回天津,离日本人远远的吧。 amp;
回了程家大院,周澜静养,鸦片运往进烟馆的生意全部由杜云峰处理。大院里的人马加起来十几个人,都是当年一起和杜云峰出生入死的弟兄,风风雨雨这一路闯过来,这十几号人马是华里的华,忠心耿耿,毫无二话。杜云峰他嘴上不说肉麻的话,心里把把人默默的盘算了无数遍,李柏年、金小满、黑四儿,赵长江,马雨霖……这些人本来入了绺子就是活口饭吃,能过了道道鬼门关不离不弃的跟着自己,说是手下,情如兄弟。
周澜不大外出,可不肯闲着,养了没两天就想要帐本看,杜云峰不给: amp; 还信不着我?好好歇着吧 amp;
周澜捂着肋下微笑: amp; 我信得过你,但信不过你的糊涂账。 amp;
杜云峰怕他累,不给他帐本,倒是给他带来了小缎面的棉布包裹。
周澜把这事都忘记了,当杜云峰抱着一个小缎子面的棉包来到他面前时,他有点发楞,他明白那是孩子,他看看棉布包,又看看杜云峰,上一眼下一样,表情阴晴不定,抿了抿嘴唇: amp; 那个孩子? amp;
杜云峰呵呵的笑,抱着棉包坐下,一脸的神秘兴奋,凑近了,小心翼翼的打开襁褓: amp; 小慕安,快看,你儿子。 amp;
周澜扫了一眼,随即皱了眉头,脖子向后一仰躲开和他理所当然认为的不一样。
虽然未有过任何期待和想象,但潜意识里能和他扯上血缘关系的生物就算不十分漂亮,至少得顺眼。
可刚刚那一眼,他当场目击了一只小红猴。襁褓中只露出一个小脸如果那能叫脸的话,皱皱巴巴,红了吧唧,分不清哪是褶子,哪道褶子里面藏着眼睛,连额头上都带着抬头纹,这还不算,皮肤上还密布着一层绒细的半透明毫毛,活脱脱一只小猴崽子。
看了第一眼,就一眼,他就开始讨厌了。
amp; 真难看 amp; 周澜说。杜云峰那姿势是往周澜怀里推,周澜没有要接的意思,倒是身体往后退了一截。
杜云峰单手臂拢住襁褓,另一只手逗狗似的磨蹭小孩脑门,他想起小时候在乡下,他娘生下云海,也是这么一点点,温暖、柔软、带着奶香味,也是满脸的白汗毛,睡得呼呼的香。他和颜悦色的说:“可能小孩都这样,你小时候生下来也不一定好看。老人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看这孩子长大了不定变多好看呢”
周澜别过头去,点了一支烟分散注意力,心里不信,随口说:“那是说女孩。”
杜云峰又把小手指头塞到小孩嘴里,头也不抬的说:“道理一样的嘛,男大七十二变。”
周澜翻翻眼皮,百无聊赖的拿起报纸挡住眼睛。他心里觉得那个孩子就是个错误的证据,这个证据不好消灭,还会天天长大,实在不讨喜,他简直看不下第二眼,就像生了病吃不下饭。
杜云峰看出了他那态度,伸出一只手去磨蹭周澜的后脑勺,态度平和了一些: amp; 你不喜欢,我给你养着,养大了和你一样斯文有礼,聪明好看,多好!来,快给你宝贝儿子起个名字 amp;
周澜拿着报纸,一动不动:“随便”
“哪有叫随便的。”杜云峰掀起报纸,搅合周澜,周澜肋下怕疼,不敢和他拉扯,就胡乱抓住对方的手,嘴里应付到:“你看着跟宝贝似的,那就叫宝儿好了,叫小宝儿,你喜欢叫杜小宝好了。”
杜云峰不干,认为这只能当小名,非要起个姓周大名,名不够,还得带字。周澜被他搅合的没办法,随口瞎诌了几个,都够不上杜云峰的高标准,被一一否定了,后来周澜索性丢了报纸,抓着头发想,几十个名字丢过去,又都被杜云峰甩了回来。最后周澜灵机一动,表示起名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得听长辈教诲,等带着孩子回了天津让娘给起才叫名正言顺,总算是把杜云峰这把的如火的热情给暂时压了下去。
和周澜闹完了,杜云峰又拿小手指头去逗弄襁褓,那小毛猴子本来就睡够了,结果一碰到手指头,立即醒来,撅起小嘴嘬了一下,嘬得杜云峰心里乐开了花,大喊了一声: amp; 儿子!小宝儿! amp;
这一声叫得坦荡荡,爹唤儿子的那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劲,听得周澜也跟着心里一暖。
周澜自顾自抽烟看报,呛得孩子一直咳簌,杜云峰就把孩子抱了出去,边走边玩,他对这小毛猴很是有感觉,一想到这是小小慕安,他就亢奋,想亲一口,怕太嫩亲坏了,想抱紧点,又怕勒疼了,腿走着,嘴也不闲着,一口 amp; 儿子 amp; 一口 amp; 爹 amp; 的叨咕着。
因为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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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严重的刺激,一直疯疯癫癫,不奶孩子还差点把孩子掐死,所以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给了奶妈,杜云峰知道依着周澜对程家那个记恨,程氏不会有个好下场。但他心里总觉得,老程家再怎么缺德作孽,也已经家破人亡了,而程氏本质单纯,只是沾了他哥的光,被糟蹋的够呛,当初他和周澜也实在是作孽,事情做得太过,杀鸡取卵太不给孩子积德了,所以趁着周澜还没想起这事,他私自给了程家原来的下人一些钱,把程氏带走了,走得远远的,话说得清楚,再遇见就是个死。
因为不惦记孩子,周澜几乎想不起他妈,等后来有天想起的时候,人早已不知在哪村哪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每天晚上房间里得暖气都烧得热热的,杜云峰就把周澜脱光溜了放床上,不能泡澡,只能用毛巾擦洗,然后是换药,周澜白胳膊白腿的被搬来搬去,倒也舒服享受,杜云峰就难耐了,能看不能吃,毛手毛脚的试图了几次,怕拉扯伤口就作罢了,几个月下来,杜云峰脸上憋出了包,心里憋得火烧火燎。
火急火燎的就出了腊月过了大年,转眼开春了。
周澜也没闲着,把生意以来的账本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遍,有时候边看边算。不看账本的时候,就多活动身体,一声不吭一点点扳直腰,痛的衣服湿的透透的。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他也恢复了气神,又面如冠玉站得直溜溜了,就是身上拉扯那处紧绷绷的疼,然而神抖擞之下的痛楚,无人能替,只有他一人清楚。
三月的关外,枯黄的大地拱出黄绿色,阳光很好,风还带着凉意。今信派翻译来程家大院看望过他,养伤这几个月,带眼镜的中国翻译一直来探望,不提生意,单是频繁打听身体恢复情况,和以往一样,这次又带了很多补品,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还带了消息奉天保安团已经做好了人事准备工作,摧着周澜去就职。
奉天保安团,一千来人的队伍,团长姓张,外号张大虎,当初日本人指定的人选。他在任期间,名副其实的狗腿子,即是日本人的狗腿子,也是有钱乡民富户的狗腿子,当初去围剿黑鹰山就是他下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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