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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杜云峰还没倒过手来去报当初的仇,就感叹着世事无常成了一伙人马。
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周澜信守诺言去上任了,不守信是不行的,满洲国是日本人的天下,他可以反悔,但日本人肯定有法子让他再回心转意,还肯定不是好法子。就算躲到天津也没用,他和杜云峰手底下加起来十几号人,看家护院足够,和日本人比,九牛一毛。
就任的仪式由张大虎团长的主持的,张团长四十多岁奔五十的年纪,一脸络腮胡子,满脸横肉,脸上油永远洗不净的样子,虽是团长却带着屠户气质,正面看宽,侧面看厚,无论从哪个维度衡量都让周澜想起当年黑鹰山的不讨人喜欢的二当家。当张大虎虎虎生风的在全团面前介绍周澜和杜云峰的时候,周澜安安静静听着,面带似有似无的笑,在心里回放着当初一枪开了二当家脑壳的老场面,杜云峰站在周澜侧身后,眼睛飞快的瞟了主席台上横肉,盘算着最快什么时候能下手。
“奉大日本关东军奉天本部的指示,我正式宣布,周澜就任保安团副团长,杜云峰……”说到这,张大虎斜了一眼台下的杜云峰,而对方在台下正双手插兜凑到周澜耳边说话,此时二人的眼睛正齐刷刷的打量着主席台上的自己,明显说话的内容是关于自己。张大虎打了个激灵,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继续宣布杜云峰为周副团长的副官。
主席台上,穿黄呢子军装的日本人一直威严正坐。
“啪、啪、啪”,长官举起白手套带头鼓掌,节奏缓慢。张大虎忙不迭的跟着鼓掌,面对着台下时还站得直直的,这一扭身面朝日本人,立马就躬成了60度,巴掌拍的比日本人还响,生怕台上的大人物感受不到这份的卑躬屈膝的心意。
台下的士兵也跟着哗啦啦的鼓起掌来,心里欢不欢迎不重要,谁当团长不是当呢,只要给饷给粮,是狗熊当还是贾宝玉当,管他呢。
在噼里啪啦的掌声里,周澜带着杜云峰上了台,从张团长手中接过委任状和保安团的制服,面对台下站得七扭八歪的士兵开始发表讲话。他讲话的声音斯斯文文,有点书生气,又带点阴凉凉,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就是上任后管理好团的决心,又强调了一番军纪。整个过程中,他那一双眼睛把在场的千把号人慢慢的扫描了一遍,过筛子似的,长睫毛眨得缓慢,似乎是有意配合缓慢的语速,看完了,话就说完了。
一场日本人监督指挥下的大戏,都是傀儡。张大虎当然不愿意把两个冤家安放在自己团里,可风水轮流转,他在日本人那只有听话的份。周澜知道这保安团就是个走狗角色,是日本人的“二鬼子”部队。他不在乎,他在盘算这千把号人自己能调动多少,为自己的生意能保驾护航到什么程度。
按照日本人的授意,当晚在奉天城内的高档饭店举行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晚宴。晚宴上,除了盛气凌人的日本军方代表,还有本地的富绅名流,达官显贵。
日军驻扎在奉天的正规作战部队并不多,对付山贼草民,根本不需要动用正规军队,统治者理所当然的认为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
好在总有中国人是聪明识时务的,训练好了,发钱给抢,能把满洲国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各个地方的保安团、保安队就是这个角色,平日里治安、巡逻都归他们管。富绅名流们都明白,保安团这样的角色能不惹还是不惹为好,毕竟为日本人办事。所以席间来给周澜和杜云峰敬酒的官商们,无论是白首老夫,还是年轻新贵,全都刻意的礼让三分。
周澜和杜云峰也没客气,抓紧这个机会,推杯换盏间把自己的生意又更推上了一层楼。
张大虎不是今天的主角,可他明明白白日本人的脸色,周澜和杜云峰是山场子下来的土匪,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日本人当靠山,还真是得罪不起。场面正乱的时候,他主动来敬酒,刻意要讨好杜云峰,化干戈为玉帛,非要喝个大满杯,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当初哪知道是一家人呢?
杜云峰已经有点喝多了,看似亲昵的去搂对方脖子,眉飞色舞说:“我们是匪,你们是官,谁跟你一家人?”边说着胳膊肘里就加了劲,笑容带了点咬牙的架势。
周澜那边正举着酒杯和几个大饭店的老板客套着,他那烟膏子想进饭店客房的专供,就得挤掉别人生意,只卖他一家的,眼看要谈成的时候,眼角扫到杜云峰那边嬉皮笑脸的架势,周澜一扬酒杯微微欠身说声抱歉就出了人圈。
张大虎那边脸红脖子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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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峰年轻气盛又借了酒劲,下手格外重,从心里往外是个往死里勒的架势。周澜风轻云淡的把胳膊搭了上去,不过是暗暗使劲:“云峰,你别和张团长闹,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玩,今天人多。”
打小就这样,周澜只要说一句别闹就是最重的话,杜云峰再怎么猴折腾也会立马偃旗息鼓,这次也不例外,胳膊上紧绷绷的肌肉松下去,张大虎力气也不小,两人暗中叫着劲,杜云峰脑袋上也见汗。
周澜是个表面上对谁都没敌意的人,拍着肩膀一口一个张团长,把对方送回了座位。
第32章旧相识
晚宴热热闹闹的到了半夜,各怀心思的众人以酒色为面具隐藏了自己,到了后半夜,日方先离开,随后一行人表面上亲亲热热的告别散去。
周澜和杜云峰住奉天,还是原来的鼎昌饭店,周澜先洗好澡,换了睡衣,关了大灯,只留了床头灯。
杜云峰从浴室出来,下面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浴巾,手里捧了块大毛巾擦着脑袋上的水,抬头看了一眼屋里。
周澜正坐在床上低头认真剪脚指甲,一身丝绸睡衣穿的中规中矩,上衣竟然掖进裤腰里,规矩得像个小学生。
杜云峰把毛巾丢在一边,坐上床沿,说:“睡衣穿的这个严实。”然后文不对题的从周澜手里拿过指甲刀,自顾自的抻过对方一只脚,放在自己大腿上,眼也不眨的剪起来。
周澜双手向后一撑给自己调整了舒服的姿势,轻声细语的说:“那里怪难看的,我看着不习惯。”
杜云峰诧异:“哪里?”
摸摸肋下,周澜自言自语:“总感觉像给牲口打了个记号似的。”
那块伤,杜云峰给他上药时候总得见,先是血肉模糊,后来是结黑色的痂,再后来是痂落了,成了一块红里带粉的没皮的嫩肉,勉强覆盖着一层薄膜,看样子再也不会长出皮来,像个合不上的三角窟窿,因为人又长得白,十分乍眼。
以前在黑鹰山上,看过别人给骡马用烙铁打记号,周澜忘不了那热气腾腾的场面,性质类似,他死神身边走了一遭,想活就得低头,这块疤是个永久的烙印,穿上衣服别人看不出,他自己知道。
杜云峰头也不抬,剪完一只脚拉过另一只脚:“老爷们带个疤好看,等咱俩翻过这个身来,我多杀几个鬼子给你解气。”
杜云峰说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周澜知道那是故意的,大事化小的安慰,每次上药,杜云峰的眼神又心疼又生气,嘴上不说而已。所以他也不再说什么,单是伸出一只手去捋杜云峰的耳朵,从耳边到耳垂,手热乎乎的,轻一下重一下揉搓。
“别动,该剪到肉了。”杜云峰捏着脚掌,还有三根脚趾没剪。周澜笑,也不回话,欠身向前靠近,拉着对方耳朵,往里吹了口气。
杜云峰坐立不安,草草剪好了最后一个指甲,直接将小剪刀往床头柜上一丢,反身就扑了上来,手解着衣扣,嘴里嘀咕:“叫你别动!”
周澜咯咯的笑,双手举过头顶,摊在床上,是个投降的姿势,眼睛近在咫尺的凝视对方:“我现在不动了。”
衣扣开了,杜云峰的手轻柔的覆在肋下,呼吸可及的距离打量对方,问道:“还疼么?”
周澜并未十分痊愈,但是未做表现,只是摇摇头。
就着一盏昏暗的灯,杜云峰急不可耐的上场了,他快憋坏了,倒不是多久没做这个事就不行,而是他天天能看见周澜,正面的,侧面的,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非常具体,像一朵花在眼前晃悠,时时在提醒。
不看见美食的时候,人是不会在吃上多花心思的,也不一定会感觉到饿。可要是最爱吃的就在身边,随时看上一眼,肚子里就会随时“咕咚”一声饿起来。
伸手摸到床头灯的拉绳,周澜熄灭了黑夜,周澜在黑暗里忍着,身体发紧,按捺着配合,等到对方释放后再拉开灯时,伤口边缘裂出了血。
“傻,这能忍着么?”杜云峰蹦下床,取来医药箱。
“不疼,真的不疼。”
成了保安团的长官,就得管保安团的事,周澜带着杜云峰住进了团里。保安团所在地是东北军原来的一处小规模驻军营,地方不大,但营房规划整齐,长官有自己的单独小院,主楼二层,坐北朝南,简单利索。就是因为太简单太利索了,除了床和书桌就没什么家具。舒适完全谈不上,和程家大院那带池塘锦鲤花园假山的小二楼比,此处简直粗陋,花池里没花没草,花池外倒是遍地野草,裸露出来的地方太久没打扫,是鸟不拉屎的黄土沙石地,脚步走太快了,砂砾子打滚,人和滑冰一样。
就这条件还是张大虎特意腾出来的地方。说白了,这院子底子好,那东北军打的。现在此处就是保安团的窝,保安团干的事不比土匪高级多少,这院子自然也媲美土匪窝。
主楼旁边是副官楼,也是二层,处在厢房的地势,那是杜云峰的。
周澜没有官瘾,以他的性子,也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论带兵打仗,他心里知道他不如杜云峰,可日本人指定团长是他,再说这不是什么好戴的帽子,那就自己顶着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从小兵烧起。喊了紧急集合,好一阵子人才拖拖拉拉到操场,说是操场,还不如叫草场,常年不训练,草都长到小腿了。周团长站在草浅的地方,坐阵压轴,杜云峰领着十来个兄弟执行。凡是没到的直接逮起来关禁闭,千把号人干掉了小一百。保安团迎接了建团以来最严酷的训练,训练很简单,就是对打群殴,打赢了有饭吃,打输了就饿着,饿红眼了人就下手狠了。经过海选的人才能进入正规军事练习。
第二把火烧团长。借着紧急集合的不顺利,周副团长成功的把火引到了张大虎的身上。军纪不严,长官难辞其咎,保安团两个最高长官拉开了对斗的架势,张大虎觉得这个副手来管理正手的逻辑实在是不可理喻,周澜一本正经非要知对方个管理不善的罪名,一来二去杠上了劲。长官较劲,小兵也分了帮派,各怀个的心思分帮拉伙,周澜手下十几个黑鹰山的老伙计暗中拉拢考察,保安团关门窝里斗,周澜和杜云峰整理出了一支自己的将近三百人队伍。
第三把火烧大发了,直接烧到了团外。以前保安团只是负责一般的治安、巡逻,其实就是替日本人压压民间抗日情绪。周澜志不在此,他在奉天城动了真格的。以前饭馆、百货、赌场什么的商铺图个生意顺利,总要给地痞流氓一些孝敬钱。在周澜的授意下,杜云峰带着那两三百人将奉天城的大大小小流氓拾了个干干净净,连菜市场偷钱包的都没放过,当然,无利不起早,商铺还没来得及夸奖保安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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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安良,就发现这孝敬钱不省反增,只是变成了进保安团的腰包,只是名义上成了合法的安保税。
杜云峰的出身,干这个得心应手,唯一不完美的是人手紧张,奉天城那么大,人派出去总是捉襟见肘,他考虑着是不是要招点兵了。
“招兵?招来那些平时拿锄头种地的,还得花时间教他们扛枪!”周澜在浴室镜子前刮脸,下巴上的泡沫刮掉一条。
杜云峰将衬衫掖进裤腰,这制服他穿不习惯,每天穿得歪七八钮的,领口也总咧着,他嘴里斜叼着烟,随着说话一动一动,要掉不掉的样:“不招咋办?跑烟土要人,城里也要人。”
周澜往白瓷的面盆上磕打了几下刮胡刀,拿过湿毛巾擦嘴,回头朝杜云峰干干净净一笑,捏过对方的半支烟衔在嘴里,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口,开始支招:“你以前躲进黑鹰山的时候,那百十个山头里藏了多少绺子?他们没枪,好灭,人马都是我们的。”
杜云峰心里一亮。
周澜往客厅走去,边走边说:“服软的,让他有吃有喝,不服的,就地剿灭。”
杜云峰跟在后边,有些犹豫:“你说咱俩算不算再给日本人壮大声势?”
周澜闻言转过头,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说:“我们做匪时,抢地主大户,我们现在抢乡绅富商,有什么区别?保安团是我们的保障,人越多我们越安全。再说,我没打算给日本人做事,要做,让他张大虎做去。”
“好,我去准备准备。”杜云峰不再犹豫,说完转身要走。
快出门之际,周澜嘱咐了一句:“我们现在有人了,多死几个没关系,你不要冒险。”
打着剿灭抗日组织的旗号,保安团开始了大规模进山剿匪活动,周澜通过今信从关东军得到了大批的武器装备。今信几乎是有求必应,对周澜提出的任何条件都给予照顾,而且永远温文尔雅,周澜也一度还以对方另有所图,但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任何理由,最后只能认定对方是图钱。
扛着日本枪,马驮着迫击炮,杜云峰的人马横冲直闯,所向披靡,大小绺子如鸟兽散,挑身体素质好的抓进队伍,瘸的拐的他还不稀罕要,夏天来临,周澜的人马已经壮大到三千多号人,赶上了两个团的编制,周澜捂着盖着,对半砍,对外号称1500人。
保安团从来没有如此卖力剿匪过,不仅奉天,连辽南辽西的匪帮也不放过,一时风声鹤唳,土匪藏在深山里宁可挨饿也不敢冒头,可人是铁饭是钢,还是有饿得受不了的出山作乱。
接到有匪乱的报告,天气正热,杜云峰带着人马又出发了,赶到一片狼藉的村子,土匪已经闻风而逃。“看样子抢到粮了,跑不快,给我追。”杜云峰一挥马鞭,保安团呼呼啦啦出发了,身后丢下哭爹喊娘的村民。
果不其然,匪帮还是躲进了深山里,前脚进窝还没热乎,后脚杜云峰就到了,他人多枪多,而对方是片刀和自制土枪,一开打就分了胜负,匪首还在负隅顽抗,带着一小股人马淅淅零零的反击,边打边逃,另一群被围的举了白旗,带头的是个年纪偏大的,蓬头垢面的,还没等扭送,自己就跪在马前:“军爷饶命啊,我们投降。”
杜云峰骑着高头大马,人又个子高,坐得纹丝不动,十足的压迫感,他环视了投降的人,各个蓬头垢面,叫花子似的,看身量都没余肉,很久没吃饱的样,土匪当到这个份上真是没意思。他声音洪亮的开了口:“你做得很好。”
得到了这声赞赏,跪着的人胆子大了些,眼看求活不成问题,立即转向讨好,自己积极主动表明了身份是这绺子的二当家,钱粮藏哪他都知道。
杜云峰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他打心里看不起这种叛徒,但又乐得有人自觉自愿当狗,不用都对不起他,眉毛一挑:“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朝身旁的人一歪脖子:“给他松绑”
“二当家”立刻带着保安团的士兵跑进了伙房,那里有进地窖的暗口。
杜云峰下了马,坐到树荫下,金小满凑过来:“大、大哥,他们头跑了,追不?”他习惯了叫大哥,杜云峰听着也习惯。
杜云峰摇摇头,他对残兵游勇不感兴趣,匪头要是有本事再拉个绺子起来,他乐得再来“征兵”。说话的功夫,一袋袋粮食被搬上来,跺在场院平地上,杜云峰一扬手,吐出一个字:“烧”
他看不上那点粮食,烧了无非是不想给别人留。
“二当家”正诚惶诚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跑到杜云峰近前,试探着问:“军爷,大当家屋里还有个嫩小子,你要不要?”
杜云峰自认已经过了胡闹的年纪,再说家里有个天仙,外边这些凡夫俗子他看不上。所以提不起兴趣,对下边人努努嘴:“想玩的自己玩去。”
在“二当家”带领下,一群小兵马蜂一样哄的一声飞向了大当家的屋里,里面响起了摔打声和笑声,接着有人嚎了一嗓子“放开我。”
杜云峰正点烟,忽然顿住,那声音耳熟,喊了声住手。
一个人白花花的被拖出屋子,一只手抓着裤腰不松手,一只胳膊角度奇异的弯着,显然是脱臼了。离远看,肋条骨瘦得根根清楚,鼻子流着血,乱蓬蓬的头发下面露出半个花脸子。拖近了,往地上一扔,在他抬头的一瞬,杜云峰确实眼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地上的人连滚带爬扑了上来:“杜哥,你救救我啊,救我”
“宋书栋?”杜云峰唤了一声,充满怀疑。在他印象里,宋书栋是个白白净净的胖小子,和今日的落魄鬼样相差甚远。
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宋书栋死死抱住了他,身上还在抖,杜云峰也没嫌他脏,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抹去血和土,那大眼睛和尖下巴,可不就是他么!
金小满很有眼色,立即扒了件土匪的衣服给宋书栋搭上。
“妈的,”杜云峰再抬头时,脸色很难看,吼了句集合人马,吩咐金小满:“把那逃跑的杂碎给我捉回来!”
一队人马出发了,杜云峰留在寨子里,也没管给宋书栋痛不痛,强行给他正了胳膊。投降的土匪双手反剪跪在地上,一溜排开,杜云峰拎着枪走在前,一下下侧敲着大腿,宋书栋穿着大一号的衣服跟在后,一只手战战兢兢的牵着杜云峰的衣角。
“你胳膊谁弄的?”杜云峰头也不回的问。
“他”宋书栋抬手一指。
杜云峰停住脚步:“拉出来,把两胳膊都给我打断”
保安团上来几个小兵拖着头发把人就扯了出来,伸胳膊拉腿的,有人搬来来大石头。
在嗷嗷的叫喊和挣扎声中,宋书栋拽衣角的手拉得紧紧的。
“还有谁欺负你,指出来”杜云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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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一路走过,宋书栋有了一颗金手指,指谁,谁就摊成一堆泥。
“他打过我”
“他抢过我饭吃”
“……
几个人被拉扯出来,踹到一个圈里,捆成一堆,杜云峰把马鞭子交给宋书栋:“诺,闲着也是闲着,给你机会出气。”
可那宋书栋是个地主小少爷出身,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别说抽人,连牲口都没抽过,现在瘦的没力气,手拿着鞭子一下下的抽过去,杜云峰几乎被他气晕了,挠痒痒也不是这个挠法。
挑了几个土匪自相残杀,自己人抽自己人,抽别人抽的不响的,就轮到自己被抽。
于是鞭稍在空气里呼啸作响,横七竖八的甩着,铺天盖地的抽下去,挨抽的哭爹喊娘,宋书栋看着看着就躲到杜云峰身后去了,嘴里小声说:“够了,够了,再打就死了。”
杜云峰哭笑不得,心想我倒是成了恶人了,你这么心善怪不得被人欺负。
宋书栋突然一抬手,指着二当家说道:“他带人杀了我爸妈,烧房子,我好好一个家没有了,杜哥你帮我报仇吧,我做牛做马报答你。”说完大眼泪珠子就滚了下来,止不住似的噼里啪啦往地上掉,袖子一抹,咧嘴嚎啕哭起来。那个二当家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预感今日死路难逃。
“废物,哭什么哭。”杜云峰照着宋书栋的头就给了一巴掌,不算重,但是止住了哭声,看对方忍着抽搭,杜云峰把枪放在对方手里,一拍后背:“去,崩了他。”
早有两个识相的小兵上去把二当家死死按住,宋书栋双手握着枪,离老远就抬胳膊瞄准,抽抽搭搭的走过去,对方使了看家本领求饶,纵使被人拉着也玩命的磕头。
离着有几步远的时候,宋书栋害怕了,眼前的大活人,活蹦乱跳的,求饶求的哀惨。他不知所措的回头看杜云峰。杜云峰吼了一声开枪,吓得宋书栋眼一闭,手一抖就勾了扳机,子弹打在了二当家大腿上,旁边的小兵也吓得一蹦。
“我,我不敢。”宋书栋依然扭头看着杜云峰,枪口晃晃悠悠对着三个人,两个小兵胆战心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怕他一不小心又要开枪。
杜云峰一拍额头,紧紧闭了下眼睛:“你怎么能废物成这样呢?”说完大步走过去,低头问:“杀父母的仇能不报么?”
宋书栋眼神一蔫,惴惴:“我没杀过人。”
杜云峰揽过他,伸手覆盖住他持枪的手,在宋书栋耳边指挥:“瞄准,这世道,不会用枪,你什么都得不到。”在手扣上扳机的一瞬,他明显感觉到宋书栋一哆嗦,枪响的同时,杜云峰用下意识的另外一只手盖住了宋书栋的眼睛。
等宋书栋再睁开眼时,地上有点点血迹,那前胸崩出窟窿的尸体早已经被人拖走。
不出一个时辰,金小满就把人生擒了回来,堵了嘴捆在树上。在杜云峰的怂恿下,宋书栋捧着枪又去了,依旧不敢正眼看,小步往悬崖上蹭似的,试探着把□□抵在人头上,痛苦的一扭头,自己捂着眼睛开了枪。
杜云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周澜开枪爆头的场面,眼神比子弹都稳,干净利索,带有一种流利凛冽的美。
俘虏捆了上身,长绳子穿成串,牵牲口一样打道回府,杜云峰叫金小满骑马带着宋书栋,一路到了奉天城,回到团里之前吩咐金小满去找给宋书栋找个住处,添置点生活用的物件。他觉得这孩子太笨,当初自己有点没心没肺,没少祸害他,花点钱也是应该的,以后他自生自灭去,能活成什么样算他自己的造化。
“杜哥,我跟你走。”宋书栋从金小满的马上出溜下来,急匆匆跑到杜云峰的马旁,一手扶着马脖子,仰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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