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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夏青城一度怀疑周澜是活不过来,他毫无知觉躺在病床上,看护说这个病人就一把骨头,肉都熬干了。他无法吃喝,就靠挂营养液维系着生命,护士的把他手脚都戳遍了,才能找到能打进去针的血管。
这样一个“人”,到底何德何能,让唐骏荃这么器重?夏青城无解。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唐骏荃曾经在一次很秘密的相聚中,和他讲了一句“很机密,你谁也不能告诉”的话,他说“这个周澜很特别,关键的时刻,他一个人可以牵制一整个日军师团。”
夏青山看不出来躺在病床这个活死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他只知道一个日军师团少则一万多,多则两万人。
唯有那个警卫班长寸步不离,跟个狗似的守在医院床边,不停地大吃大嚼,眼睛却盯着病床上的周澜。
后来周澜醒了,夏青城说明了情况,周澜眼睛里有光华一闪而过,只是微微动动手与对方相握就耗尽了力气。
周团全部都是饿死鬼投胎转世的,夏师一个月的口粮被周团一周就吃光了,他们饿怕了似的,见到吃的穿的,藏起来,屯起来,全部统统据为己有。
夏师勒紧了肚皮可着他们吃,因为这群鬼正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幸存的几个营长根本不听招呼,一言不合就自己拉着人出去烧杀抢掠了,其他营也不甘示弱,饿狼一般群起攻之,别说老百姓,就是保定附近的土匪都被他们给嚼光了。
而他们的团长连嚼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一碗稀米汤,就能喝得筋疲力尽。南京政府的命令是全力抢救这个人,他得活着,至少得活出个能拍照的样子。
身体要慢慢养,东西要慢慢吃。那个叫贺驷的警卫班长把鸡汤一勺一勺的喂给他的长官,末了把鸡肉嚼烂了哺给对方。
夏青城隔着病房门的玻璃见了,心里就一凛,他的战友兄弟大家一起上过战场流过血杀过敌的,一起同生共死过的也没什么忌讳,要是真到生死关头,别说喂对方吃,就是割块肉下来喂对方都没什么。
但是他看到周澜神色自若的吞了对方口中的食物,总觉得并不那么简单。
等到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周澜终于回了团里,他是这支军队的主心骨,他不在的日子,夏青城一个师都控制不了这个死伤过半的团,不得不向军部请令,调了四个师把周团残部包围起来,只有数倍于其的重兵看守,周团才敛了锋利的爪子。
周澜回去之后,整个周团突然敛了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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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恐怖的锋芒,终于安营扎寨,不再作妖。
两个月后,周澜登门拜访夏师了。
那天,夏青城在师部接待了对方,一段日子没见,再见面时,夏青城都有点认不出对方了,当初瘦成纸片的周团长此刻已经重新长出血肉,起死回生,起色好了起来多,穿着干净的便服与他握手时,夏青城感觉对方是个单薄的大学生。
“夏师长,给您添麻烦了,”周澜声音不大,斯斯文文的,完全不像一个带着野兽军团的统领,他说,“我管教的不好,我的兵前段时间闯的祸不少,您受连累了,我十分过意不去。”
说罢,他朝那名警卫班长的伸手,对方会意,探手从随身文件包里掏出支票本子。
夏青城想,周团都穷成叫花子了,狗似的到处抢食吃,他可不好要饿死鬼牙缝里省出的钱,于是他立即拒绝了对方:“周团长,不必了,你们新来乍到,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你能回到这片土地上,能与我们并肩抗敌,就不必这么分清你我了。”
“话是这么说,”周澜轻笑,手指灵活地旋出钢笔帽,在支票上流利的书写,随即扯下递给对方,他温和的笑,却看穿了对方的想法,“我先前不在,团里大乱,如果没有你们外力干预,恐怕这帮崽子都要各自为王,这是给夏师的一点补偿,也是一点点酬劳,夏师长看在唐团长的份上,就不要把我当外人,别再推辞了。”
“那好吧,”见对方是真心实意给,话说到这个份上,夏青城也不好再继续推辞,于是接过支票,随意扫一眼,他不动声色的吓了一跳,支票上的数字出乎他的意料,这样的大手笔他实在没有预料到,他迟疑了,“周团长,这么多钱……”
“不多不多,”周澜坐在沙发里,身边人已经拿过他手里的钢笔旋好笔帽,周澜说:“周某一点心意,我之前做过一点生意,基业还是有一些的,我团里这些人跟着我吃饭,我也没亏待过他们,之前在察哈尔实在是情况特殊,你知道,就算有十根金条,也买不到一个馊馍,他们都饿怕了。”
“那倒是,”夏青城哈哈哈大笑,他觉得对方斯文礼貌款款而谈的样子十分让人舒适,而说话的内容却完全不书生气,而是恰到好处的明白话,是个有趣又有魅力的人。
二人交谈甚欢,夏青城放松之余掏出烟罐子递给对方,周澜抬手接了,身后的人却低低咳嗽了一声,周澜笑了一下,转而推开了烟,“身体不大好,先不抽了。”
“嗯,也是”夏青城含糊着说,低头自己点烟,貌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周澜身后的人。
这个黑小伙子也恢复了人样,没辜负病床前的大吃大嚼,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一个样的恢复了健康,他的神倒是一直很好,总是力满满的样子,一双眼睛尤其雪亮,微笑起来很拘束,两颊似乎有酒窝。
周澜敏感的意识到他的目光,就顺势介绍道:“我的警卫班长,跟了我很多年,没他,我就死沙漠里了。”说完他回手拍拍贺驷的小臂,“夏师长没少关照咱们。”
“多谢夏师长!”贺驷微微立正,他随周澜一起穿了便装,不过他挺拔如松柏,头发剃得极短,穿什么都是个当兵的样。
“唉唉,”夏青城笑笑,往白瓷的烟灰缸里弹烟灰,“不必客气,我看你也是忠心耿耿的样子,刚进城的时候,我的护卫去接周团长,你碰都不让碰。”
“是我失礼,”贺驷不苟言笑,低头看着周澜的背影,他想了一会儿才言简意赅的说:“我不确定到底谁能救他,谁会害他。”
周澜笑着说:“我这个班长,小心翼翼的很,怕有人上来吃了我呢!”
周夏二人一阵哈哈大笑。
周团确实消停过一阵,委员长的嘉奖到来那段时间,周澜忙着接受各种军令,南京大员来亲自接见他,跟他谈家国道理,这是表面的程序,他们其实更想要的是周澜对关东军军情的了解,甚至中统和军统方面也都频繁地接触他,从他这里弄到不少重要情报。
周澜从不是个慷慨的人,别人需要他,他就要等价交换,一时之间,只剩两三千人的周团不知哪里来的经,开始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
南京那边也显然有高人讲了话,军被军服等装备大批量的进了周团,连驻扎当地的29军都开始妒忌了。
周澜像个商人,军需物品私自倒腾给29军,不白给,要拿枪炮弹药来换。
他走过茫茫戈壁沙漠,九死一生的归来,人还在,重型装备都丢下了。炮在雪窝子里推不动,战马杀了吃肉,子弹在逃亡和内讧中打光了。
南京政府什么都好,就是在军火供给上对周团防备之心特别重。
后来周澜终于明白,他这个“形象代表”只要有个花架子就够了,他团已经扩张到了近八千人,不缺吃不缺穿,就是缺枪少炮。
没有武器,他养这些人干什么?
没有武器,真打起仗来,难道枪杆子当棍子用?还是抡石头保命?总不能靠一张嘴骂死敌人吧?
别人要掐他的脖子,他没有把脑袋递过去的道理。
上峰不拨给他,他就买,天津的钱毕竟有数,养着这么多人坐吃山空,多少家底都不够,他和贺驷一合计就干起了老本行。
他派出贺驷与天津的陆先生接触,又开始了“土货”生意,联系西北的烟土,只要进了河北地界,接下来进入平津就由他的团一路护送。
这种买卖来钱快,他大把的钞票撒出去,与天津的侯家兄弟又挂上了钩,黑道白道的军火进了周团。
他自力更生,有人有枪有生意,却触动了南京方面的敏感神经,对于这样一个特殊武装,他们大力拉拢,却也十分提防。
在上峰的授意之下,周边的29军有了动作,把必经之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虽然很多部队私下里都搞小动作,但毕竟政府禁烟令明摆在那,这个买卖是个触犯军法的勾当,独立团独吞这份大钱,早就有人眼红,终于找到了机会。
结果就是周团的损失了一大笔钱,不过周团也不肯吃哑巴亏。货被扣了,周团就以军备遭匪埋的名义,和29军下面的一个加强团真刀真枪的打了起来,烟土被烧了没抢救出来,周团却趁机把人家军火仓库给抢了。
这下周团可出了名,把宋军长头疼了个够呛,既想往南京方面汇报周团的不耻行径,又苦于自曝家丑,再说一个武器配备不足的周团打跑了自己的加强团,还登堂入室的抢劫了一翻,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说明自家军事素质差。
周团打开了罪恶模式开关,既然烟土生意做不了了,他们就开始打起了其他主意,今天进山剿匪,明天去村里打秋风,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在老百姓里抓壮丁,普通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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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瓜两枣他们真看不上,挑事跟29军自己人干仗,打赢了,人放回去,武器全撸下来。
于是,久而久之,独立团成了29军里一个奇特的存在,它既是自己人,又逮到自己人死掐,他们既是个象征民族荣誉的存在,又是一些人眼里必须铲除的毒瘤,29军军官看不起这支杂牌军,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有超强的战斗力。
总是,大家莫名其妙地处于一种互相讨厌又不得不和平相处,背地里不耻,表面上还要互相给面子的平衡当中。
不过,杜旅这支中央军的到来,似乎为打破这种平衡增添了一分可能性。
宋书栋在走廊里等的焦躁不安,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这次回到北平,与周澜相遇很可能难以避,当然越晚越好,如果实在不能更晚,那敌对总是比握手言和好的。
他也暗暗的问自己,如果杜云峰再见到周澜,那会怎么样?
杜云峰会毁约放弃自己,重新靠近周澜吗?
应该是不能。
肯定不能。
杜云峰不是那种人,这个人死倔,一诺千金,一定会说到做到。
宋书栋出神的想着各种可能性,自己给自己鼓劲,让自己别慌,赶紧想办法。
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书栋?”他才恍然间回过神,“啊?”
杜云峰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会议室,站在长椅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见他愣愣的出神,便弯腰,双手背后,近距离的看着他。
宋书栋以为他要问自己在想什么,结果杜云峰笑笑,轻声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宋书栋下意识的否认,但是看着面前别有含义的笑容,他忽然脸就有点红了,于是他声音低了下去,“我真的还好。”
这不是调情的场所,29军的军部会议楼,宽敞如车道的走廊里,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目视前方,没有人看他们,也没有人回避他们。
“早上吃了什么?”杜云峰问。
宋书栋想,果然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打架床尾和,之前再闹得不愉快,黑灯瞎火的好上一场,也就没有芥蒂了,他眼神闪烁似乎在躲闪,低声说:“我也不饿,喝了一碗白粥。”
“起来吧,”杜云峰直起了腰,脸上的笑容依然,“带你吃好吃的去。”
杜云峰带宋书栋去了六国饭店,昨晚29军的那帮军官为他接风洗尘就选的这地。装修得豪华不说,饭菜十分美可口。
“我昨天吃饭的时候就想,这家馆子真不错,得带你来吃吃,”杜云峰把军装外套脱下来交给服务生,他在私下的场合里一般不用宋书栋伺候,他们是不论官级大小的,甚至很多时候,他会主动照顾宋书栋,比如给对方打水洗脸洗脚,当然床笫之欢以后,通常也是他把昏睡过去的对方擦洗干净。
宋书栋对着菜单,心却不在菜单上,想着怎么开口问杜云峰下午的会谈内容。
军机内容,长官要说,他得听着,长官不说,他不能问。
但是现在是吃饭,和自己男人吃饭,这个话就能问了。
“宋军长给你指派任务了?”他翻着菜单,旁敲侧击的开头,“我们旅接下来要有什么动作?”
杜云峰已经大大咧咧的坐下来,这包间里是个大圆桌子,二人显得空荡荡,他就靠近了宋书栋坐,还伸手在两腿间拉了凳子,靠上去一起看菜单。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靠在宋书栋近前,指着菜单上的菜式交代服务生,“还有这个糖醋大鲤鱼来一个,爆三样也来份,”他完全沉浸在把昨天好吃的菜复制给宋书栋尝一尝的乐趣里,而把问话抛到了脑后,宋书栋刚想提醒,就听他说:“唉唉,还有这个芥末墩,炸灌肠也来一份。”
就两个人,他点了一大桌子菜。菜上的也快,宋书栋几次要提这个话题就被打断了,索性就开吃,菜总有上完的时候。
杜云峰也饿了,他早上贼似的轻手轻脚,没敢出声音,中午惦记着见宋军长的事,也没心思吃,到晚上才觉出饿来,他是吃什么都觉得香。
北方的菜式,非常和他的胃口。
“书栋,尝尝这个,”他用京葱薄饼卷了薄片鸭肉递给对方,“我就觉得这个顺口。”
宋书栋放下汤碗,抬手要接,转念不着痕迹的回手,他看着杜云峰,欠身过去,就这着对方的手咬,甜面酱蹭到了杜云峰手上,宋书栋看着对方的眼睛,上去就舔了一口,“是好吃,”他说。
杜云峰看着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宋书栋跟在他身边久了,虽然别的地方没有长进,可是某些方面却开了窍,从一味承受到找到了乐趣,这不,杜云峰喉结一动,咽了口唾沫。
“还吃吗?”杜云峰盯着他看,语气不可思议的柔和。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被你征服过,他主动舔你的手,跟你说好吃,然后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你。
杜云峰自认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你给我就吃。”宋书栋靠近了,在对方空着的手上又舔了一下,“给吗?”
杜云峰霍的站起来,一把拽起宋书栋,手上力气大的控制不住,他压低声音说:“给你换个地方吃。”
拎起外套,他急三火四的去了楼上,六国饭店的楼上是客房,越往上越豪华。
急着上战场似的,宋书栋被他推进了门,然后就被死死抵在门上,他感觉到了杜云峰熊熊燃烧的欲望。
杜云峰急不可耐,扯开皮带就把他反身又按在了门上。
“嗯”宋书栋被他挤压得动弹不得,鼻子里哼了一声。
“腿分开,”杜云峰急着找出路,还没开辟好,不过他等不了了。在宋书栋啊的一声失控声音里,杜云峰侵入了对方,他撞击着说:“宝贝儿,好好吃。”
宋书栋屈膝迎合。
杜云峰在这件事上非常凶,绝对的主导,一旦开始就刹不住车,不管对方是求饶也好,还是昏死过去,他都像火车头一样一鼓作气动力满满不停息。
二人在门厅把事情办了个轰轰烈烈,直到洗好了澡,宋书栋才骨断筋折碰到了床边,“下次在床上行吗?”他迷迷糊糊的问。
“好,”杜云峰趴在他上方轻轻一吻,看着对方沉沉睡去,他赤身裸体的坐上客厅的沙发,给自己点了支烟。
夜已经深了,外面点点星火,还有亮着的灯,这么高的楼上往下去,北平是如此的繁华。
窗玻璃反光,床上躺着的那个,是他需要照顾的爱人,是他辜负不起的恩人。
他在这个事上很激烈,因为这是爱人之间最亲密的举动,除了宋书栋,他不能也不会和任何人做。他承诺过他,他必须做到。
书栋很好,他对自己说。
他很爱他,他能感觉到,身体是不会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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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
这次来平津,他和书栋大吵,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不是傻子,宋书栋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这么激烈反对,个中缘由,他有预感不那么简单。
宋书栋总是主动求欢,他作为他男人,有义务满足对方,让对方踏实。
只是,没有来由的,他会暗自心慌。
他梦里那张脸时常出现,而且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和宋书栋外形轮廓相近,但是气神完全不同的脸。
梦里越来越鲜明的五官,一次次击打着他的心脏,仿佛他的心要庶自跃出胸腔,追随那个主人而去,毫不犹豫地,发自本能地。
亲密的事情,做到最激烈的时候,他会强迫宋书栋叫自己“云峰,”有时候宋书栋不叫,他就狠狠动作,好像很爱似的,其实他非常需要对方这样呼唤他,好像在上辈子,他和他爱的人,如此恩爱,对方一声声叫他云峰。
当宋书栋坚持不住,哭着叫他云峰时,有些熟悉的感觉就重合了。
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告慰自己,这是我真心爱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隐形车没开好,翻车了,重新修改了,顺便捉虫。
第76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后半夜,估计宋书栋恢复了一些体力,杜云峰把他抱下床穿了衣服,衬衫扣子丢了一颗,估计是滚到了床下,杜云峰也懒得找,回去勤务兵缝个新的好了。
夜风有点凉,他把军装外套给了宋书栋,宋书栋迷迷糊糊的拒绝二人上下级,没人的时候就算了,警卫队一直候在楼下,看了这幅打扮可不太好。
不过杜云峰不管这些,他手臂有力,夹着对方连搂带抱的下了楼,一直钻进汽车。
赵小虎本来在司机位上,旁边副驾驶上宋书栋刚被推进来,杜云峰就拉开了车门,他说:“你去和卫队一起。”
赵小虎麻利的下车跑去后面的车上了,宋书栋红扑扑的脸,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还黄埔毕业的呢,他气呼呼的想,卖屁股得来的吧。
一行三辆汽车往郊外的营地赶。
初到北平,杜云峰作为主官,实在不宜离开营地在外过夜。
天还是凉,睡着了容易感冒。杜云峰一边开车一边腾出手摸摸宋书栋盖的严不严实,单手握着方向盘,匆匆忙忙的扫了副驾驶一眼,便目视前方,不再他顾了。
衣服盖着半张脸,宋书栋沉浸在杜云峰的气味里,衣领有微微的汗味和体味,他眯着眼睛半睡未睡,嘟囔了一句:“你要去打周团吗?”
杜云峰有点意外他关注这个无足轻重的话题,在汽车的颠簸中,他和气的说:“本来也没打算瞒你,下午宋军长身边没人,我作为下级,不好带更多的人。”
“我明白。”宋书栋说。
“我提出解决周团的问题,”杜云峰目视前方坦然的说,“并不是公报私仇,只是觉得29军不好出手,我是个外人,他们不方便我就卖他们一个人情,至于周团本身,”他思考了一瞬,才继续说:“周澜这个名字我记得,但是到底什么深仇大恨他要杀我,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时间过了那么久,我倒不恨他什么,我个当土匪的,有个把仇人也很正常,如果没有必要,我并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
说完他看了宋书栋一眼:“你觉得呢?”
宋书栋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半张脸藏在衣服里,眼睛就显得格外的大,是个聚会神的神情,他说:“我真希望你再也不要见他。”
杜云峰笑笑,以为对方是担心他,就说:“你不让我见,我就不见。”
幸好宋军长也没让他插手周团的事情,杜旅驻扎京郊南苑,周团驻扎保定,隔着几百公里,互不相干,没必要让杜旅凑上来。
再说,周团虽然不讲究,那个周澜倒是个讲究的人,弄到武器军饷从不独吞,不仅匀给夏师一些,还知道逢年过节给宋军长上供,军长夫人的金色东海珍珠项链就是周澜送的,夫人都戴着出去逛了好几趟街了,军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所以,这周团还没到必须狠狠拾一把的地步。
天津的周家生活太平安静,周澜前段时间归来看望了老太太和哑叔他们,淑梅依然不大说话,只是干活手脚麻利,带着四岁的小宝,仿佛母子。
周澜知道,他是再也没法提起把淑梅嫁出去的话题了。
他身体恢复之后见过陆先生等一众朋友,生意不像在关东做得那么顺风顺水了,没有了今信雅晴的关照,他即使有枪,也处处难行。
想到今信雅晴,周澜会愣神,不过也就是一小下,他会马上找其他的事情做,心思不再这个人身上停留。
他对脑海中的杜云峰也是这个策略。
回津见了侯家兄弟,觥筹交错间,侯家兄弟把见过杜云峰的事前后说了个详细,周澜只是静静的听,仿佛杜云峰回津是经过他同意一般,他淡淡的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身败名裂,没人有义务陪着我,云峰另谋高就,我作为多年的兄弟,不能阻拦,也不好说三道四,也希望诸位不要因为我和他个人的矛盾迁怒于他,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各自是大家的朋友,不矛盾。”
他这么说,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
只有贺驷注意到周澜平静诉说时,捏着酒杯的手在抖,那种刻意压抑,已经到了周澜的极限。
在感情上,贺驷帮不了周澜。他能帮他的,就是把周澜当初留给他的那部分钱都拿出来了,他说:“我跟你身边不缺钱,我不走,你也不必给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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