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当你看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风不是木偶
“嗯,拜拜。”
很久之后的后来,回想起这通电话,元一平总忍不住假设,如果他问了张雨哲的事情,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这一天忙忙乱乱地过去,晚上给老妈打电话时,老妈忽然问:“一平,你有没有女朋友?有的话带回来给妈看看啊。”
元一平无奈:“没,真没。”这问题在他25岁之后,老妈一个月要问两三次。
“怎么没呢?你没找啊?”老妈叹气:“一平,你都27了,还是要抓紧啦,别到时候成了陈”
元一平:“……”
“唉,你看,我这还想说陈朔呢,以前总说陈朔岁数不小了还不结婚,现在才知道,他……”老妈顿了顿,问:“一平,你说陈朔他……能治好吗?”
元一平几乎想把电话挂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这不是病,哪有什么治不治的。”
“陈朔他妈给我说的,陈朔他爸带他去医院看那个……神科?她说陈朔也同意去治,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呢。”
元一平的心脏重重一跳,陈朔去治同性恋?他愿意去?他不,他一定不会相信这东西能”治“好。
又想起之前老妈说,陈朔他爸从二楼跳下去,这怕不是他爸以死相逼的结果吧?!
元一平看过关于那些“医院”的报道,所谓的治疗手段,全都是电击、殴打之类。
元一平不相信陈朔是自愿去的,一个昨天还说“不要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去?!
“行了,妈,我睡了。”
匆匆挂断电话,元一平手指先于脑子地,买了回甘城的机票。
第三十五章
都说近乡情怯,可元一平已经连“怯”都顾不上了。他满脑子想着,陈朔在哪个“医院”?会不会被软禁了?到时候需要报警吗?他不会已经挨打了吧?去机场的路上,元一平反复给陈朔打电话,听到的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那一串冰冷的女声。
元一平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他第一次觉得这所谓的现代科技不过是个假象,只需关个机,就把两个人一棒子打回古代,千山万水还是千山万水,道阻且长还是道阻且长他妈的,不是说甘城到深圳高铁也就七个多小时吗?怎么这么远?!登机的时候元一平几乎想推搡着前面的人让他们快点走,虽然他知道这样并不会使飞机提前起飞。
元一平有些恐高,但不严重,以往坐飞机时他都不选靠窗的位置。但这次买机票买得仓促,只能靠窗坐。然而恐高都顾不上了,元一平愣愣地看着窗外,心想陈朔那么瘦,身上看着也没什么肌肉,他能禁得住打么?不,就算禁得住拳脚,那电击呢?陈朔可是会计,要靠脑子吃饭的,电击会不会影响大脑?别电傻了吧?元一平掏出手机想查查“电击对人有什么伤害”,忽然反应过来,这会儿已经不能开机了。
飞机起飞,元一平身边坐着一对目测五六十岁的夫妇,讲甘城方言,正讨论他们刚刚结束的在深圳之旅。元一平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打断他们,问道:“大哥大姐,甘城有没有治网瘾的地方?”他记得报道里说过,那些“医院”主要还是戒网瘾,毕竟同性恋还是少。
元一平问得唐突,夫妇二人面面相觑,几秒后男人才说:“这个没听说过……不过山东那边好像挺多啊?”
“哦,哦谢谢。”元一平心头一震,对,他太慌乱了,昨晚应该问问老妈陈朔还在不在甘城!
“你有朋友要戒网瘾啊?”男人问道。
“不……啊,就是我朋友。他戒……什么都不戒。”
大概是元一平说话颠三倒四的缘故,这对夫妇没再说什么。
三个小时二十分钟后,飞机准点降落甘城机场。
元一平打了辆车,直奔陈朔家。
出租车司机话少,一路上放着广播,一个女人打来咨询电话,说孩子今年十五岁了,不听话啊这可怎么办,愁死了。主持人安慰道,这位妈妈不要着急,男孩子嘛还是要以鞭策为主,实在不行可以象征性地教训一下。
元一平听得心惊肉跳,越是回到甘城他越是草木皆兵,他怕他找不到陈朔,或者找到一个被虐待地奄奄一息的陈朔。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越攥越紧。
“师傅,”元一平终于受不了了:“能把广播关了吗?我头晕。”
司机倒是爽快:“好嘞。”
终于清净了。这时元一平才发现,自己满手心的汗。
他又给陈朔打电话,仍然是关机。
此时正是午后一点过,路上车很少,司机开得风驰电掣,不过半小时,就到了陈朔家小区楼下。
元一平拉着拉杆箱站在圆晖小区门口,意识到自己已经心跳加速。
他不知道陈朔在不在甘城,在不在这个小区,甚至不知道陈朔家是不是还住在这里上一次来这儿,还是十年前。
但元一平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确定无疑,他知道,他要找到陈朔。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要找到陈朔。
循着记忆快步冲进五号楼,中间单元,拎着箱子冲上四楼,元一平目光一滞他记得陈朔家的大门是黑色的。而眼前,是一扇棕红色大门。
门口放着一袋垃圾。
元一平深吸一口气,敲门。
很快他听见脚步声,门打开一条缝:“谁啊?”
元一平愣了两秒,沉沉开口:“阿姨,我找陈朔。”
“哎?你是





当你看着我 分卷阅读27
……小元啊?”陈朔的妈妈表情十分惊讶:“来,快……进来坐。”
元一平随她进屋,换鞋,并没有坐下:“阿姨,陈朔呢?”
陈朔他妈僵硬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元一平点头。
陈朔他妈又叹气,说:“陈朔他,我和他爸是没办法……”
“阿姨,”尽管知道这样不礼貌,但元一平还是打断她:“陈朔在哪?”
他已经做好陈朔被送到了某个“医院”的准备,只要陈朔他妈说出地址,他就直接去。
结果陈朔他妈指指关着门的屋子:“他在屋里睡觉呢,刚从医院守夜回来。”
元一平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我去找他。”
拧开门,再关上。陈朔就躺在距元一平三步之遥的床上,他身上搭着一条薄被子,手臂露在外面。他额头上鼓着个包,一张脸消瘦得棱角分明。
元一平喉结上下滚了滚,叫道:“陈朔。”
陈朔眼皮动了动。
“陈朔。”元一平走到他身边,再次叫道。
这一次,陈朔醒了。
很明显他整个人是懵的,眼睛瞪得滚圆,几秒后才问:“你……怎么回来了?”
元一平答非所问:“你被送去治同性恋了?”
“我爸住院了,他非要让我也在医院看一下,就去了心理科……医生和他说了,我这不是病,也不用治。他气得,”陈朔指指自己的额头:“给我砸了一下。”
像一直吊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元一平闭了闭眼:“好,我知道了。”
“你……”
“我走了。”元一平干脆地说。
“别走!”陈朔一把拉住元一平:“你等我几分钟,我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说。”
毕竟是在陈朔家,他妈还在外面,元一平只好点点头。
几分钟后,元一平和陈朔一前一后出门。
午后的楼道里静悄悄的,下到二楼时,陈朔忽然停下脚步,叫道:“一平。”
元一平回头看他,却在同一瞬间,被他摁住后脑勺,狠狠吻住了。
元一平的第一反应是陈朔疯了!这他妈是在楼道里!他想推开陈朔,可陈朔的手劲儿却大得吓人,嘴唇不管不顾地吮吸着元一平,舌头使劲儿往元一平口腔里顶弄。
元一平几乎听见了啧啧的声音。
推了几下没推开,元一平干脆不动了,他觉得陈朔有点疯,难道是在家受了刺激?
几分钟后,陈朔终于气喘吁吁地松开手,元一平嘴唇都麻了。
陈朔面色憔悴至极,唯有一双眼睛红通通的,透着水光。他双手圈住元一平的腰,热乎乎的脸就贴在了元一平颈侧。
“元一平……”他沉沉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又缓慢,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吐。
然而他只是紧了手臂,再次沉吟这个名字:“元一平……”
元一平知道,他哭了。
第三十六章
然而元一平还是一把推开了陈朔,转身飞快地下楼。这时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太鲁莽了,脑子一热飞回来,却没想想,陈朔一个大男人,他爸又住着院,谁能把他送到那些戒这戒那的“医院”?
陈朔紧紧跟在元一平身后,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渐渐也止住了抽噎的声音。
元一平简直想直接再打个车去机场,但这显然不合适,他大老远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回家。出了陈朔家小区左转,走了大概十分钟,陈朔忽然攥住元一平的手腕:“进去坐会儿吧,一平。”
路边正好有一家茶馆。
元一平知道,他不管不顾地来了,自然不能说走就走,于是跟着陈朔进了茶馆。这茶馆门面虽小,内里空间却挺大,服务员引二人到雅间,陈朔点了壶碧螺春。
服务员一出去,陈朔就笑了,他的睫毛似乎还有些湿润,一双眼睛却笑成两枚长长的月牙,他的目光和笑意软软落在元一平脸上,一半温柔一半得意。
“一平,你是担心我才回来的,是吗?”也不等元一平回答,默认了自己的猜测为事实,继续说:“你以为我被送到神病院了,回来救我。”
元一平不说话。
“一平,”陈朔敛起笑容,压低声音,神情变得极认真:“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只是知道得有些晚,现在……现在你算是给我机会了吗?”
元一平原本并不知道该说什么,陈朔说出这句话,他却一瞬间怒上心头,反问:“你如果知道得更早怎么,踹了元一智来找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朔皱起眉来解释:“我是说一智他……走了之后,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混乱的,我不知道你……”
“陈朔,”元一平打断他:“你想多了。”
其实元一平想不清楚,为什么见了陈朔,他就总是忍不住提起元一智。就因为他怨恨陈朔从元一智的死亡里走了出来吗?可陈朔并不懂他的怨恨,如果出于这个原因而频频提起元一智,那么无异于拳头打在棉花上。
可他就是忍不住,这其中或许有种残忍的快意,提起元一智,他们谁都不好受,元一平不让陈朔好受,也不让自己好受。他不懂这是为什么,也不愿意细想。
“那你为什么回来?”陈朔微微勾着嘴角,分明是一副“我知道你就是嘴硬”的表情。
元一平沉默了几秒,说:“我怕你把你和元一智的事说出来。”
话音刚落,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进来,她俯身为两人斟茶,一时间房间里谁都不说话,只有簌簌的水流声。
茶斟好了,服务员走出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元一平捏住茶杯,低头抿了一口。他平时不喝茶,当然更尝不出茶的好坏,然而抿完这一口,他却垂着眼睛看那碧汪汪的茶水,并不看陈朔。
陈朔说:“我怎么可能把我和一智的事情说出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声音里再无半点刚刚的得意和雀跃。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出柜,但如果你敢让别人知道你和我哥的关系,尤其是我妈,“元一平顿了顿,说:”那到时候你就别怪我。“
“我为什么出柜,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吗?”陈朔惨淡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元一平,我想”
“这和我没关系!”元一平烦躁地打断他:“你喜欢谁,出不出柜,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在这儿自己感动自己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把你的生活折腾成什么样我不管,但是你不要伤害到我妈。”
陈朔的神情猛地灰败下去,他张了一下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元一平站起身,本想再警告陈朔一句“别再联系我”,可他居高临下看着陈朔,只见陈朔垂着眼睛,垂着嘴角,那样子简直像瑟缩成一团的受伤的野猫。




当你看着我 分卷阅读28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拉着箱子走了。
元一平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这茶馆到他家还有挺长一段路,但他没再打车。从机场去陈朔家的时候心急如焚,顾不上看看这久违了的家乡,而现在心里一片空落落的,倒可以看一看街景了。普河路,重飞路,这些街道的景象和元一平的记忆渐渐重叠起来,他记忆里的家乡,也终于再次成为一个具体的存在。
只不过,五年终究是五年,就像刻舟求剑,即便记着家乡当初的样子,再循着记忆找回来,却也再也回不到记忆里去。
元一平不住地打量眼前的街景,心里却总是迟疑的,这个便利店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这儿有一次和陈朔元一智一起吃饭,他是不是来这儿买过雪碧?不,不对,这便利店是电子感应门,十年前的便利店哪有电子感应门?
一路往家走,既像不断接近记忆,又像不断背离记忆。
到元一平家楼下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梁与仪。
“喂?”
“元一平!你你在哪?我……”梁与仪忽然哭出声来:“完了,元一平,你来找我吧,我他妈完了!”
元一平一头雾水,以为梁与仪喝醉了酒他走前明明和她请过假,也说明白了是回甘城,他怎么找她?
“我,对不起,小元,我不是故意的你”
“怎么了?”元一平皱眉,问道:“你喝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梁与仪的声音又颤抖又哽咽:“我和马晨照片,被发到网上了……”
元一平心里“咯噔”一下:“马晨是谁?!”
“就是那个副总……刚刚、有学生家长把那些照片发给我,我才知道……每个学生的家长,都被发了那些照片……”梁与仪已经嘶哑了。
“那些照片,是……床照?”
“……对。”
有人把梁与仪的床照发给了所有学生家长。
元一平的第一反应是,他们的公司,大概要完蛋了。
第三十七章
元一平只能勉强安慰梁与仪:“你别怕,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明天就回来,你先不要慌,去给学生家长统一发信息,说清楚这是违法行为,你是受害者,明白吗?不要说你和马晨的关系。”
“现在马晨在堵我!他觉得那是我发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你有信得过的朋友吗?”元一平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你先去朋友家住一晚上,哪儿也别去,我明天就回来。”
好不容易安抚了梁与仪,元一平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他静静地在家门口站了几分钟,调整好表情和情绪,才敲了敲门。
元一平回来了,老妈自然是惊喜至极,连连问他能在家待几天。元一平只好扯了个谎:“我这次在郑州出差,离得近就顺便回来看看,明天……就得走。”
老妈心疼地摸摸元一平的脸:“真是太辛苦了,你说你,时间赶这么紧就别回来了嘛。”
元一平有些心虚地摇头:“能回来就回来吧。”
晚餐十分丰盛,老妈大概是觉得元一平就在家待一晚上,得让他一顿饭吃够本,于是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四喜丸子,清蒸黄花鱼,红烧肉……元一平吃的很多,却食不知味。他一心三用,一面和老妈说话,一面想着梁与仪的事情,一面又想着陈朔魔障了一样,在茶馆里陈朔那副灰败的神情,在他脑海中怎么也消散不去。
“妈,早点睡吧,”元一平搂了搂老妈的肩膀:“我明天早起赶飞机,等回头我忙过这阵儿了,你来深圳玩一段时间吧?你早点来,别等着过年的时候再来。”
“在你那也没什么意思,”老妈说:“你去上班,我又不认识别人,还不如在家和跳跳舞打打牌呢。”
“那要不过年带你出去玩?”元一平问:“云南?广西?你想去哪玩吗?”
“到时候再说吧!”老妈笑着为元一平铺好床褥:“你舅舅说你大安弟弟有可能今年过年结婚,我没准要回去一趟。”老妈是山东人,她哥也就是元一平的舅舅还在山东老家。
“噢……好。”
躺下没多久,元一平就听见了对面房间传来的老妈的呼噜声。他兵荒马乱地奔波了一整天,却只觉得疲惫,没什么睡意。
睁眼睁到凌晨一点半,手机忽然亮了。
是陈朔发来的短信。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我有事和你说。”
元一平暗骂陈朔神经病,但还是起身轻手轻脚地穿上了衣服。
好在老妈睡得熟。
元一平下楼,果然陈朔就站在楼道口。小区的路灯映着陈朔半边身子,那灯光是惨淡的白色,显得他更加削瘦和落寞。
“一平,”陈朔把手里的烟头摁灭在墙上:“你今天的话,我仔细想了想。”
“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你是担心我,”陈朔低声笑了一下:“我本来,确实是完全没想过要把我和一智的事情说出来。但我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
元一平心烦意乱:“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经这么烂了,那我干脆坐实,”陈朔扬起脸看着元一平,弯弯的眼睛里反射着细碎的光,像两口幽深的井:“你和我在一起吧,不然我就把我和元一智的事情告诉你妈,反正我的事我爸妈都知道了,我也不怕破罐子破摔。”
他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目光却像汹涌的旋涡,足以把元一平吸进去。
元一平后退一步,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认真的?”
“对,”陈朔平平地回答:“我说真的。”
元一平想我他妈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到底他没想到陈朔会做到这个程度,他值得陈朔做到这个程度吗?陈朔也真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吗?
元一平脑子乱得要爆炸,陈朔却上前一步,轻声说:“让我抱抱你。”
显然他并不是征求意见,而只是通知一下他挣开双手,牢牢圈住了元一平的肩膀。元一平一片混乱,垂着手臂,如僵硬的稻草人一样被他圈着。陈朔低头,鼻尖在元一平肩膀上蹭了蹭。
这时已是十月底,甘城的秋天不比深圳温暖,秋风瑟瑟吹过,元一平和陈朔谁都不动,像两尊雕像。
良久,元一平说:“我明天回深圳。“
陈朔猛地松开手:“为什么?你五年没回来,为了躲我待一晚上你就走?!”
“不是为了躲你,”元一平疲惫地解释:“公司出事了。”
陈朔不再说话,点了支烟含在嘴里。元一平也不说话,默然看着他指间,那一点明明灭灭的火光。夜风一阵一阵地吹,不时有树叶飘




当你看着我 分卷阅读29
落下来。
元一平忽然想起来十年前的事,那时候陈朔和元一智谈恋爱,有时候他们两个不知道去哪儿玩了,玩到现在这个点儿才回来,在疯狂的蝉鸣和躁动的闷热里,元一平看到他们两个在楼下接吻。而现在十年了,十年之后,又是在他家楼下,陈朔身边的人变成了元一平。
元一平想,他和陈朔都是混蛋当然,还是陈朔更混蛋一些。
“我和你一起去深圳,你明天几点的飞机?”陈朔忽然说。
元一平没回答,转身上楼了。
第二天上午,元一平独自回到了深圳。
他先去了趟办公室,果不其然,办公室被砸了。不过所幸砸得不是特别严重,只把电脑砸坏了,桌子上锤了几个洞出来,保险柜还锁得好好的。
隔壁文创公司的小姑娘在门口探头探脑,见了元一平,连忙说:“哎,是你,我以为又来人搞破坏呢!”
“昨天来了几个人?”
“两个,”姑娘说:“吓死我们了,还好人少,保安一来,就把他们搞定了。”
元一平点头:“太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不客气,”姑娘摆手:“你们也是不容易,碰上这种流氓……”
元一平又回到办公室,他凝视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忽然想起一些事。
他径直走向段杭的桌子,拉黑最下面的抽屉。段杭的桌子被砸得从中间断裂开来,但这抽屉到没被动过。
抽屉里,是一个黑色鼠标。这鼠标便是段杭换下来的,那天他说鼠标坏了,去买了个新鼠标。
元一平拿着鼠标走进隔壁的文创公司:“我能在这儿试一下鼠标吗?”
“来吧来吧。”大家估计也是同情元一平,很是热情。
元一平把鼠标插到电脑上。
他移动鼠标,滚动滚轮,点击左键右键。
这鼠标一切正常。
第三十八章
元一平给段杭打电话,一口气打了十多个,始终无人接听。
他又给梁与仪打电话,然后在梁与仪的朋友家见到了她。梁与仪显然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穿一件挺括的米色风衣,领口露出雪白的绸缎衬衫领子。她化了妆,嘴唇鲜红,甚至连指甲上都涂着亮闪闪的冰蓝色指甲油。
然而短短两天,她瘦了一圈,这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你现在理清头绪没有?”元一平把奶茶递给她:“给你带的。”
1...7891011...1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