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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司有成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吃完宛若夹着尾巴的狗,灰溜溜地回到偏房,他焦灼地等待片刻,见府中的下人不见踪影,便偷偷摸摸地往清未的房间去了。司有成之所以选择清未的房间,也是有所考量的,前日刚进府时,小丫鬟就说了,家眷住的卧房不得靠近,想来司无正看中妻室。既然看中,那屋中肯定有贵重的物品,就算找不到银两,怎么也能翻到些值钱的摆设,到时候拿给两位小娘子看,她们总不会再摆脸色了。
卧房门前挂着一盏熄灭的纸灯笼,应该是下人昨夜留宿时落下的,司有成将手轻轻搁在木板门上,每推开一点,心都随着轻微的响动跳动不已,一来是紧张,怕被府中下人发现,二来则是激动,觉得司无正做官做到这个地步,必然娶了貌美如花的妻子。
门被司有成推开了一条缝,幽幽暗香飘来,不似市面上的寻常香料,倒有几分树木的清香。
“定是位美人。”司有成暗自嘀咕,“倒是便宜了阿正这个不懂情趣的小子……”他迈步进门,贴着墙猫腰往书架边去,刚走两步,就看见屋中被床帐遮掩住的床。
白色的床帐在微风中微微抖动,仿佛夏夜盛开的白色花朵,司有成迈开的步子又缩了回来,他的喉结微微上下滚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罪恶的念头。
第七十九章战将(7)
微弱的阳光从蒙着油纸的窗户外照进来,司有成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映在地上,像一抹蛰伏的暗影。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躺在床上的清未是有所察觉的,他起先以为是裴之远或是荀大义,但很快就从磨磨蹭蹭的脚步声里听出异样,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如今府中住的可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司有成和他的两个小娘子,无论是谁,只要进了屋,肯定没安好心。
再说那司有成,傻傻地盯着床帐看了半晌,脑海里浮现出烟花场所女子的音容相貌,竟是单凭想象就认定床上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这会儿早就忘了先前的担忧,一边淫笑,一边向着床榻靠近,连钱财不都不顾了,自然也将二位妻妾要求的荣华富贵抛在了脑后。
眼瞧着司有成的手就要贴近床帐,屋外终是传来人声。
荀大义端着茶水从前院走来,边走边和跟在脚边的天下白说话:“你别啄我的裤腿,这身衣服可不是我做的,是我附身的这位姑娘辛辛苦苦缝的,你啄坏了我可怎么补?”
厉鬼忧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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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针线活。”
从院中走来的裴之远闻言,笑了笑:“既然附身了女子,就去学,以后跟着司大人和小公子还能有点用处。”
“我的用处又不只是缝衣服。”荀大义不服气地嘀咕,咚咚咚地走到门前,手抚上门把时仍旧气不过,松开手转身和裴之远说话,“等小公子醒了,我定要让他评评理。”
裴之远嫌他聒噪:“评理?你都附身女子了,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荀大义闻言,气恼地将书房的门推开,但目光还停留在院外的鬼差身上:“我又不是你,本来怨气就不足,哪里能频繁附身在男人身上?”
说起来厉鬼附身在女人身上的确是无奈之举,只不过裴之远与他关系亲近,才总是忍不住调侃几句,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明白原委的。
他们二鬼的对话被司有成听了去,这司家的长子听得云里雾里,被发现的恐惧很快就被疑惑取代,“附身”,“怨气”这些词语怎么听,怎么怪异,根本不像是寻常人家下人会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坊间传闻的那些邪魔妖术。
虽然皇帝三番五次下旨清缴传播邪术的道士,但实际上老百姓对鬼神怀有敬畏之心,就算皇帝说了不许相信,依旧有人隐瞒不报,更有私下里相信这些术法的,在家里设立祭坛,只盼百年之后能够德道成仙。
很显然,司有成把荀大义和裴之远当做偷偷信奉这些的愚昧之人,心里登时生出几丝优越感,若说一开始他还担心被发现,如今却觉得抓住了下人们的把柄,自己倒成了有理的一方。
“我不跟你说了。”荀大义懊恼地回头,走进房里,裤腿再一次被天下白叼住,“你这公鸡也是有意思,我虽是恶鬼,可也在府中待了这么些天,怎么还跟第一次见我一样?忒凶。”
司有成闻声迅速躲进床帐后。
荀大义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是不是我附身了一个丫头,就真成了你们的丫头?照顾小公子我愿意,如今连公鸡都要我照顾,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公子你倒是醒醒,看看他们是如欺负我的。”
其实厉鬼就是随口念叨几声,并非真的生气,躲在床帐后的司有成却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
依照小丫鬟的抱怨,他弟弟娶的并非女子,而是和他先前一样,是位男妻,且这位男妻一直昏迷不醒,但是“附身”和公鸡又是什么意思呢?
司有成越听,越是困惑,他偏头往床帐中望,只见朦朦胧胧的白纱映衬下,床上的确躺着一位毫无声息的人影,瞧模样略显消瘦,但身形修长,应该是男人。
男人也好……司有成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想起多年前娶的男妻,他连对方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却还记得那人的腰线弧度极其诱人,当初若不是不能人道,就算不喜欢也定要享用几分,只可惜死得太早。司有成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清未是如何死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当初醉酒后一时冲动将人打死,酒醒后也没多后悔,只是觉得麻烦,好在清未的家人早已不知去往何处,沛县也没有清未的亲人,所以司有成直接将人扔在棺木里草草掩埋了事,如今想起来唯一觉得后怕的就是乡亲们说,清未下葬当晚似乎有人在坟地边听到了歇斯底里的哭嚎。
大概是冤魂不散吧……
就算冤魂不散又能如何?司有成壮着胆子想,这么多年都无事发生,清未的坟地他也年年上香,想来这人早就投胎转世了,想要报仇,下辈子吧。
“也不知道小公子想不想喝水。”荀大义站在桌边倒了一碗茶,自言自语,“若是成了树,倒不像人,成天喝水。”然后端着茶碗走到床边,掀开床帐,小心翼翼地扶住清未的背,勉强喂他喝了两口水。
司有成躲在床帐后,依旧看不大清床上人的相貌,只觉得背影颇为熟悉,男妻散落在肩头的乌黑长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他并没有细想,一心指望荀大义快些离去,好让他仔仔细细地欣赏床上之人的相貌。此刻的司有成早就将伦理纲常抛之脑后,完全忘了床上躺着的是自己亲弟弟的男妻,他心中所想尽是快活之事。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荀大义拾妥当准备离去之时,一直猫在门口的天下白突然拍着翅膀蹿进屋。
“你怎么进来了?”荀大义吓了一跳,“快些出去,别打扰小公子休息。”
公鸡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不顾厉鬼的阻拦,扑腾着往床边凑,它的翅膀自打断过以后就不大好用,跑起来总是歪歪扭扭,也正因为如此,误打误撞,荀大义反而难以捉住他了。天下白冲到床下扭了扭,又蹦起来往床侧溜达。
那里正是司有成藏身的地方。
司有成虽然听见了屋内的闹剧,却看不大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小丫鬟在弯腰追赶着什么东西,可能是老鼠,但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是堂堂兵部侍郎的宅邸,怎么可能出现老鼠呢?后来司有成想起丫鬟和账房先生的对话,觉得在屋内四处乱跑的很可能是公鸡。
咯咯哒!
像是为了印证司有成的猜测,他刚想完,耳边就传来一声高亢的鸣叫。
司有成大惊失色,循声猛地偏过头,只见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大公鸡站在床柱上向自己俯冲而来,这胆小如鼠的司家大少爷登时吓破了胆,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直接惨叫出声,一头扎进床帐,“噗通”一声跌进床榻,脑袋狠狠地撞在床柱上,半晌都没回神。
他虽意识模糊,却感觉到床上还有一人,只是这人没有呼吸,连身子都是冰凉的,司有成渐渐回过神,眼前的画面也清晰起来。
然而这一清晰却让司有成彻底吓破了胆,原来近在咫尺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年多前就被下葬的男妻清未!
“啊”这回司有成的惨叫彻底惊动了整座宅院,连在前院打理事物的裴之远也匆匆赶来。
鬼差进门,见司有成趴在清未身上嚎叫,登时气得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撸起衣袖将人从床上拎起来,别看账房先生一副文弱的模样,但身子里的魂魄却是勉强称得上鬼差的裴之远,于是这一拎,直接将司有成的胳膊拎脱臼了。
“啊鬼啊!”司有成眼神空洞,手臂无法动弹就拼命蹬腿,“有鬼啊!”
“鬼?”荀大义笑嘻嘻地凑过去,对着司有成做鬼脸,“不要这么大惊小鬼,你可知道不仅床上那个是鬼,整座府邸里都是鬼?”
厉鬼不说不要紧,一说,司有成直接吓晕了过去,片刻身上传来阵阵恶臭,竟是吓到了失禁的地步。
裴之远阴沉着脸把司有成拎到院外,往柴火堆里用力一扔,司有成宛若一滩烂肉,伴随着柴火倾倒的噼里啪啦之声,滚落到墙角去了。
“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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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让让他进去?”裴之远的火气还没消,转身质问荀大义,“平时胡闹也就算了,那可是小公子的房间,若是司大人知道了,你得魂飞魄散!”
想到司无正,荀大义打了个寒颤,厉鬼心知自己做了错事,不敢插科打诨,微垂着头一声不吭,只睁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抽鼻子。鬼差明知道他是附身在女人身上故意做出的姿态,心还是软了,刚欲再说几句,荀大义的眼睛忽然睁大,说话也结巴起来。
“裴……裴大人……”
“怎么?”裴之远不耐烦地问。
“他……他他他……”荀大义抬起手,目瞪口呆地说,“他死了。”
“什么?”裴之远猛地回头,只见柴火堆里飘起一缕幽魂,不是司有成又是谁?
与此同时,在卧房中躺了多日的清未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又能动了。
第八十章战将(8)
清未力地抬手,身上的被子仿佛有千斤重,他张开嘴,喉咙干涩一如火烧。
门外传来裴之远和荀大义的声音。
荀大义大叫:“裴大人,他被你吓死了!”
“别胡说。”裴之远压低嗓音低吼,“我们哪里吓唬他了?”
“……就是吓到他了。”
“死便死了吧,反正司有成也不是什么好人。”裴之远沉默片刻,豁出去了,“我将他送去地府,你在府中看着那两个女人,再出事,不用我教训你,司大人回来定要你好看。”
眼神空洞的司有成在柴火堆上坐着,似乎已经忘了他们是谁,一副被吓傻了模样。吓傻也好,得他去阎王殿的时候瞎说。
裴之远走过去,伸手拎着鬼魂的衣领用力一提,司有成就被他轻轻松松地拎了起来,荀大义跟在他们身后走到院外,还有些不放心。
“你去想想怎么把司有成的尸体处理掉。”裴之远面色阴郁,“若是让官差发现司大人的宅院里多了具尸体,到时候解决起来很麻烦。”
“还有那两个女人。”鬼差忧心忡忡,“我瞧着不像是好糊弄的。”
说起司有成的两个妻妾,荀大义甚是头疼,觉得她们知道夫君不明不白地死了,肯定要闹,于是不再多逗留,转身往书房走,没走两步突然听见屋内传来人声。厉鬼吓得魂飞魄散,先前偷偷溜进去的是司有成,后面再进去的难不成是那两个女人?
这可真是不得了……
荀大义火急火燎地扑进门,抬眼就撞见清未靠在床边抱着天下白笑的场景,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手臂,确认自己没在做梦,然后哭喊着蹿到床边,作势要抱清未的腰。
清未躲了一下,卧床的时日他已经听出荀大义又附身在了女人身上,可当真见着的时候,他自然不适应,更何况手里还抱着只公鸡,于是清未躲过厉鬼,苦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荀大义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公子,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这些天……”
“我知道。”清未头疼地打断厉鬼,“我虽然不能动弹,但还是能听见声音的。”
“啊?”
“我能听见。”他平静地说,“所以我已经知道了司无正是用什么方式将我复活,也知道司有成在府中暂住。”
语气淡然,显然在卧床的漫长时间里考虑完了所有的事情,并且接受了现实。
但清未也有不知道的事,比如司有成的死。
“其实……”荀大义颇为不好意思地搓手,“方才司有成死了。”
清未抱着天下白猛地抬起头:“什么?”
“小公子,这事儿有些……蹊跷。”厉鬼绞尽脑汁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连司有成偷偷潜入书房看见他的事也提了,“他本来没看见你的长相,直到被公鸡吓得跌倒,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你。”
“所以他就被吓死了?”清未听得目瞪口呆,心里万般矛盾。
一方面曾经杀害自己的凶手死了,大仇得报,另一方面对方竟然是被吓死的,倒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了。
天下白的小脑袋从清未的左手移到右手边,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乎在想怎么往他怀里拱,不过每次它一动,就被清未毫不留情地按住,最后公鸡气鼓鼓地窝在被褥上,拿屁股对着他,一扭一扭地往床里侧挪。
“那他的肉身呢?”清未本来想说“尸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口去,“怎么办?”
荀大义也不知道怎么办,坐在床边发愁,顺便把司有成的两个小娘子描述了一遍。
“凶。”厉鬼直截了当,“不像是好相与的,相貌也不好看,还是小公子你看起来舒服。”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听得哭笑不得,还没从司有成的死里超脱出来。
荀大义嘀嘀咕咕:“那不是你的……”厉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走到窗边竖起耳朵听。
不单单是荀大义听见了,清未也听见了,屋外飘来断断续续的歌声,勾人得很,像是柔软的羽毛,从他们心尖上不轻不重地刮了一圈。
“坏了,那两个小娘子是接头卖艺的。”荀大义狠狠一拍脑袋,抬腿就要往屋外去。
清未喊住厉鬼:“她们唱便唱了,你急什么?”
“小公子,这可是司大人的宅院,如今司大人领兵在外,若是让有心人听见府中日日笙歌,到时候皇帝疑心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或许是跟着裴之远的时间久了,荀大义也有了些许的远见。
他闻言深觉有理,掀开被子要下床,但没意识到自己卧床太久,腿脚早已没了力气,还没站稳就倒回床榻,压着了天下白的半边翅膀。
公鸡哀怨地抖抖:咯咯哒。
清未只好把它抱在怀里,边喘气,边道:“还是你去吧。”
荀大义连忙跑出门,不过呼吸间的功夫,屋外的歌声就没了,但紧接着传来争吵,两个小娘子哭喊着要夫君,还说再不让她们见一见司有成就去报官。清未听得头疼,将天下白放到床下,扶着墙慢吞吞地换了衣服,在屋外的争吵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时,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对于久卧病榻的人来说有些刺眼,清未眯着眼睛迈过门槛,眼前晃过几道模糊的人影,他愈发烦躁,想来是受了司有成的影响,对两个小娘子也没什么好感。
“吵什么?”清未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拂去,愈发看清了院中的景象。
司有成的两个小娘子正扯着荀大义的衣袖恶狠狠地拖拽,可怜的厉鬼有些怜香惜玉,到底不敢把对待男人的手段用在女人身上,所以看上去格外无助。
“小公子?”荀大义听见清未说话的声音,愣了愣,“你怎么起来了?”
他撩起眼皮,笑道:“外头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
说起来清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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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并非如此,只是面对和司有成有关的人和事时实在没有好脾气,毕竟他们之间的姻缘隔着生死,当年夺命之仇岂是司有成死了就能淡忘的?
所以清未问完,并不欲得到回答,他慢悠悠地说:“如果不是府中的人,你何必将他们留在府内?”
两个小娘子闻言大惊失色,她们虽不知道清未的身份,但先前听司有成说过,司无正府中是有亲眷的,如此看来站在书房门前瞧着病恹恹的青年就是了。
“公子的意思是……”荀大义眼前一亮。
清未勾起唇角:“若是闲杂人等,就撵出去,得司无正回来看着心烦。”
厉鬼得到明确的指示,立刻卷起衣袖,一改先前的懦弱姿态,两手攥住二女的手腕,大踏步地往屋外去。好不容易从床上蹦下来的天下白扭着屁股追过去,用尖尖的嘴巴啄两个小娘子的衣裙,倒是知道护主。
清未眯了眯眼睛,觉得公鸡愈发通灵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觉得……他把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赶走,跟着荀大义往院外踱步,他自然不可能将两个女子赶出院门,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果不其然,走到府门前的时候,二女开始讨饶,清未用眼神示意荀大义先停一停,他走上前去,随口问:“你们跟着司有成多久了?”
“一……一年!”小娘子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是被司有成强抢进门的。
“强抢?”荀大义眼睛一瞪,”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们都扔出去。“
二女被他一吓,哭都不敢哭,唯唯诺诺地道出实情,原来那年司有成的男妻下葬的消息一出,他们姐妹俩就动了歪心思,她们个经打探,得知司家长子不能人道,寻医问药找来一味能让司有成短暂病愈的偏方,不吹灰之力就嫁进了司家。
清未对她们如何和司有成成亲的原委不感兴趣:“那你们知道他的男妻是怎么死的吗?”
两个小娘子面面相觑,脸上的茫然不像是装的。
其中一人不慎确定:“据说是因为恶疾,来不及医治就去了。”
“是啊,我们还跟相公去祭拜过。”另一个补充道,“他平日里不提男妻的事,似乎颇为忌惮,想来……想来也是很敬重的。”
清未听到这里冷哼一声,将双手揣在袖笼里,低下头一字一顿地问:“那你们可知,我是谁?”
第八十一章战将(9)
二女面面相觑。
清未勾了勾唇角,想要吓唬人的心思淡了,他仰起头,视线渐渐适应了光线,在两个小娘子忐忑不安的注视下舒了口气。
他招手把荀大义喊到身边:“让她们住在原来的屋子里吧。”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真的没力气动。
荀大义也发现了清未的异样,厉鬼扶住他的手臂:“小公子,若是她们再……”
“无妨。”清未打断荀大义的话,“她们不敢。”
不是清未托大,而是他从两个女人眼里看到了忌惮,明白她们与司有成不一样,眼神中透着对死亡的畏惧。清未随着厉鬼走回院子,注视着小娘子慌慌张张地消失在房间内,突然停下脚步。
他问:“司有成在哪里?”
荀大义打了个寒颤,一瞬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司无正。清未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柔的,仿佛没有棱角的圆石,发生什么变故都不会生气,但直到今日,厉鬼才发现,他并不是没有脾气,而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没有触及清未的底线,而如果触及到底线……
清未按照荀大义的指示从院子走到柴堆边,即使身上没有力气,还是咬牙抬腿,将司有成肉身上的柴棍狠狠踢开,宛如踢开曾经压在肩头沉重的婚事。
死去多时的司有成面色苍白,瘫软在墙角里,脸上还保留着临死前惊惧的神情。清未站在原地默默地看了片刻,然后蹲下来近距离观察司有成。
站在一旁的荀大义只觉得一阵恶寒,注视着清未的目光逐渐凝重。
“小公子?”厉鬼不放心地拽了拽他的手臂。
“我没事。”清未头也不抬地说,“荀大义,你不要觉得可怕,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杀了我的男人。”
也要看一看这个困住他多年的男人。
明明和司无正是兄弟,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清未至今都不敢相信司有成是司无正的兄长。光影从司有成青灰色的面容上滑落,尸斑顺着粗壮的脖颈爬上下颚,他非但不觉得恐怖,甚至还觉得痛快。
当年被活埋的仇恨,岂是看着司有成惨死就能淡去的?清未觉得这个死法太过便宜了司有成,毕竟除了他,谁也没有品尝过被掩埋在地下,空气渐渐稀薄直到无法呼吸的滋味,生命的流逝清晰地印刻在他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里。
“埋了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未突然起身,轻飘飘地撂下一句,“别让人看见。”
这样的清未让荀大义略微有些恐惧,厉鬼支支吾吾道:“那……那两个小娘子呢?”
“我来。”他平静地往书房走,脚步虚浮,“你只要不被人发现司有成的死就行了。”
荀大义唯唯诺诺地应了,等清未走进屋,厉鬼方才感慨,怪不得小公子能与司无正在一起,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类人,触及到底线时,态度比任何人都要坚决。
而另一边清未走进屋,立刻回到床边坐着休息,天下白撅着屁股力地越过门槛,扑腾着靠近他的衣角,等距离足够近,公鸡开始扇着翅膀叫。清未把它抱在怀里,心想这鸡当真灵性得很,身上也没有寻常家禽的味道,想着想着眼前又出现两个小娘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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