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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换酒13
丑三眼露光喜上眉梢:“别的不说,只看那些个地母帝姬的,他们都眼巴巴守着想去的地方,必然是极品宝穴,咱们哪怕是捡个漏子,也能得天大的好处!”
池深却没他这么乐观,摇头叹道:“富贵须得险中求,我只怕无福消受。”
向天游搭住池深一肩宽慰道:“既来之则安之,且去看看就是。”
四人说到此处,周身景致一变,池深惊道:“似是进到海底去了。”
事实确也如此,海天水门直通海底万里,若没这传送法阵,即便是海底妖兽也未必能潜到如此深邃之地,遑论人修,怪不得冉轻窈金老鬼三人已是化身后期,仍然要等此门打开方敢进入。
如此又行了片刻,金老鬼早已不见踪影,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浸在墨水之中,砰一声轻响,池深讶然惊呼:“护罩破了一层!”
其余三人齐齐变色,不过一会儿功夫,第二层气罩也随之破碎,只剩最里层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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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欲坠。向天游再次把池深揽进怀中,冲吴云发话:“大哥快靠过来,这下边的水压,可比海客松下的暴雨厉害多了!”
吴云抽出粗绳,道一声得罪,又将自己与丑三捆在一处,再捉住向天游胳膊,方做出这举动,仅剩的气罩便猝然瓦解,刺骨海水瞬息将人围住,四人撑起元力护罩勉强维持了片刻,便先后失去了只觉......
吴云与向天游二人转醒几乎不分先后,向天游连忙翻看怀中之人,索性池深只是受了些震荡而晕厥,并无大碍。
吴云抽开已经松松垮垮的粗绳,低头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丑三灰衣未改,身形却因失去意识而彻底舒展,软绵绵瘫在吴云半搂半抱的怀中,原本黄蔫蔫的枯瘦手掌如今肌肤饱满,色泽莹润,稀疏黄发早已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头茂密乌丝,用一根细绳扎在脑后,如今成了个马尾,长可及背。
最要命是那张脸蛋,粉色双颊略尖下巴,唇色嫣红鲜嫩欲滴,一根秀鼻如玉雕成,两道黑睫浓密如扇,斜飞秀眉为其稍添一股英气,此刻微微拧起,显得人十分不安。
池深之貌放眼池中域已是一绝,丑三这一番显露本来面目,竟还胜池深三分,吴云心内一颤,探手朝丑三喉间摸去,待摸到那小巧喉结,方才松出一口气。
丑三要害受制,乍然惊醒,双眼忽睁,倒是吓人一跳,但也终于方便吴云看清他全貌,这双眼实乃画龙点睛之笔,因睫毛浓黑,显得根部如墨勾勒,眼尾飞翘端的撩人,眸子亮如寒星却透出一股初生小兽般的悍然野意!
吴云受这眼神一激,体内元力顿时如龙虎争斗,腾地升起一股战意,与丑三迎头相碰,本以为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却不料丑三眼神忽地一软,化为一汪春水清泉,其中媚意陡然迸裂,夺人心魄。
向天游匆匆往两人处扫了一眼,便了心思专心唤醒池深,又是灌输元气又是喂食丹药,总算是咳出几口冷水转醒过来。
等池深见了丑三又是一惊,只觉这人皎若云中月、逍遥世上仙,半晌方才回神。丑三一摸侧脸,便知伪装已除,索性露出真面目,不顾吴云关切之心将人往外一推,站起身运起元力将海水烘干,一头湿发滑瞬如瀑。
池深见丑三眼神冰冷,不复往日神情,且半句话也不留转身欲走,便是想要留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吴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人问:“你要去哪儿?”
丑三像是知道他会挽留,忽地一笑,脸色变化之快犹如翻书,开口时再不是先前喑哑粗粝之声,反而如茶遇水,沁人心脾:“你不是说咱们各走各路,我想去哪儿,大可随意么?”
吴云一时无语,想了半天才道:“那你不是也曾说肯心甘情愿跟着我吗?”
“我现在反悔啦,不成吗?”丑三冷笑道,“还是说你先前见我貌丑,不肯留在身边,如今瞧了另一番模样,也后悔了?”
池深闻言生怕二人谈崩,忙劝道:“丑三,你与吴大哥前几日不是很合得来么,他为了你,还特地去弄来海庄请帖,他对你是没话说的。”
丑三瞪眼啐道:“我不叫丑三,先前我对他顺从,只是因为隐藏身份不得已而为之,他不过就是假仁假义施舍我一些酒肉,我才不稀罕。”
池深心一凉,向天游拉住他凑近悄声道:“不用理他,他嘴上犯病,心里稀罕的很。”池深半信半疑,仔细朝丑三一看,果然见他虽扬着下巴,眼角余光却不停朝吴云扫去,垂在腿边的手指轻颤了两下。
不想吴云却痛快放了手,冷着脸道:“我最宝贵的东西,也不过是一杯薄酒,既然你不稀罕,我只当自己识人不清,喂了白眼狼。”
丑三手腕失了那份热气,心里又慌又乱,但听到最后三字,总算又有了理由,立时转过脸冲吴云嚷道:“呸呸,当小爷我愿意喝那烂酒,住破庙残砖,跟你这臭烘烘的硬男人睡一块儿么!”
池深听得连连咋舌,吴云好气又好笑:“我又臭又硬,但也没逼你罢?早说跟着我风餐露宿辛苦,不是叫你走了么,是你非要跟上来的,怎么不讲道理?”
丑三哼哼两声道:“我最不喜欢跟人讲道理啦,你但凡能干一点,勤快一丝,总能请小爷吃些珍馐住个客栈罢,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不中用!”
饶是吴云也没见过这样颠倒是非之人,险些气得手抖,指着丑三道:“行行行,我叫你一声大爷,得罪不起,赶紧走!”
丑三一乐,抱胸道:“比起不讲道理,我更不喜听人摆布,你想赶我走,我偏偏要跟定你。”
向天游拉着池深退出几步,与他咬耳朵道:“吴大哥是栽坑底去了,却也可见这几日他待丑三是真心实意,才会遭人惦记。”
池深不解道:“吴大哥既没得罪丑三,丑三也不是分不清人好坏的样子,怎么这样胡搅蛮缠的。”
向天游悄悄将人拢了拢,见池深毫无排斥,心里喜滋滋,嘴上说:“花有百种,人无一样,有的就是这种折腾性子,我是半点也不喜欢,好在也没叫我碰上,就让他去磨吴云罢。”
池深听出向天游看好戏的意思,佯怒道:“哥哥真是,吴大哥的事也站一边看热闹么......不过此人又让你给说准了。”
僵持间一声厉喝从后方传来:“又是你这凶神恶汉,拦着这位公子意图不轨么!”
四人齐刷刷扭头,只见不远处高过人的礁石后转出一个人来,正目不转睛看向丑三,眼中既有惊艳之色又有淫邪之意,不是杨照还能有谁。
丑三见了此人脸色乍变还,展颜一笑:“多谢少城主解围,我和这三人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恩怨,只是醒来后失了同伴难心慌,不敢随便与人同行。”
杨照惊喜不已,问道:“原来你认得我?”
丑三柳叶眼微眯,奉承道:“少城主鼎鼎大名,何人不知。”
杨照忙打蛇上棍,套近乎说:“我怎么也觉得同这位公子面熟的很,许是在哪儿见过?”
丑三装模作样思索一番,一拍手道:“莫不是在斩月阁罢?我近来常去的地方,也就那里了。”
“不会不会,我若在阁里见过公子,哪肯不来与你说上几句,怕是梦里见过罢!”
杨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丑三虽古灵怪,但池深心里却总将他归为自己这边的人,当下横眉竖眼,朝杨照瞪去,这人实在可恶,真怕丑三一时糊涂置气,中了他那点龌龊心思。
杨照也看见了池深,心里同是一阵发痒,连忙上前也打了招呼,当真是两个世上仙,一个也不舍得!
第55章风情
杨照从美色迷惑中稍清醒后,忽而想到:“这位公子也是海庄的客人么?怎么筵席上不曾见到?”
向天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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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一声,意有所指道:“杨少主色眯眯的,光盯着美貌仙子看了,哪里顾得上浑不起眼的寻常人呢。”
杨照这时才注意丑三穿着,甚为朴素,心思一转暗想道,要么他出自小门小户,宴席上坐于外圈以至于我错漏了,这倒更好,没见过世面的得手更容易些。
几人又虚与委蛇了一番,才想起正事,观周边景物,不禁茫然,五人身处一片棕黄细沙滩上,屡屡浪花轻柔扑岸,甚是惬意,叫人难分此地是真是幻,是天上云间还是海底深渊。
杨照见其余人尽皆不解,等不及卖弄道:“控元境修者能移山倒海,嵌一个洞府在深海并非难事,何况这鸱吻本就是水灵根妖兽,做来更是轻而易举。”
丑三眼珠一转,站在吴云身侧冲杨照一笑:“什么鸱吻啊洞府的,听也不曾听过,杨少主见多识广,定然知道许多我等不解的辛秘,咱们五个既然要一同探险,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妨提早说出来。”
杨照其实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但丑三这样一说,顿时骑虎难下,绞尽脑汁将所知所见全倒出来:“上古洞府本就少见,涉及妖域更是鲜为人知,我也不知地母三人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倒白白便宜了我们这些误闯进来的,依我看那三人都已是化身后期修者,此番潜入洞府必然是想寻求晋升控元境的法子,而他们又口称此处为鸱吻之巢......”
丑三黑眸一亮,喜不自胜:“巢之一字,便说此地为鸱吻群聚场所,但凡是群居物种,必然有一位修为高深的领导者,我还知道,大妖兽寿元绵长却修行缓慢,然而同境界下,传承血脉之力的妖兽远胜人魔二修,如此一来,这洞府的主人,堪称半元尊了!”
吴云兜头泼他一盆冷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越是厉害,越不可能轻易让人取走宝贝,我看地母三人也未必能分毫不伤的讨到好处,更别说你了。”
杨照嗤笑一声,不屑道:“你自己胆小怕事无妨,但想危言耸听见不得别人好就有些不厚道了。云兄,额......还没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丑三爽快回答:“罗千。”
“云兄,罗兄,大妖兽全身是宝,此处就是藏宝之地,缩手缩脚如何能得取机缘?在下虽不才,却从家父那得了一些不错的灵器,但凡遇上二位看中的,必当竭尽全力助一臂之力。”
吴云最瞧不起杨照这种油头粉面耍嘴皮的色鬼,当即骂道:“鸱吻拉的屎也是宝,你不如去撬它便池算了,也用不着你爹特意留给你保小命的灵器,找个粪兜就成!”
杨照不料他说出这等粗俗话语,几乎气得仰倒,喘着气骂不出话来,池深忍住暗笑,罗千却半点也不给他面子,躲在吴云身后乐个不停。
向天游此时发话道:“杨少主,你若瞧不惯,自己独行便是,实在不必非要和我们搭伙。”
杨照哪里肯走,哼一声算作退让:“说的容易,你们知道二百来个修者,能安然无恙穿过海天水门的有几人吗?修为低下又无人庇护的,连这洞府大门都没命见到,我们几个要想平安无事,还是携手互助的好。”
池深心急问道:“蒹葭山诸位长老和师兄姐们该不会?”
向天游宽慰他说:“我峰有一位悟能境长老,应当能保喻庄白舟平安,至于其它峰,现下多想无益。”
罗千计划道:“先搜罗些宝贝,再想办法找到地母,我们对这儿所知甚少,要想出去,少不得得求他们帮上一帮。”
杨照听他语气笃定,不像是求人的语气,惊道:“怎么你和地母也有交情么?”
罗千朝池深一瞥笑道:“我何德何能,是地母专门吩咐金前辈护送云深到这儿来的,算起来,我还是沾了他的光呢。”
池深不知道他此刻道出此事究竟是何企图,向天游却笑出声:“罗兄同我们不熟,故而不明就里也是常情,与冉前辈有交情的实则是我,其中前因后果,就没必要同你们解释了。”
罗千半分也不信,但也不直接戳穿,只提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一行人边走边说,逐渐发觉身侧岩石渐多,向天游与罗千二人最先觉察出不对,停下脚道:“中计了!”
池深不明所以,四处环顾:“怎么了?”
向天游问罗千道:“你看出了什么?”
罗千眼珠一翻,十分不配合:“我偏不说,有本事你来破阵。”
向天游对着池深一笑:“瞧见了么,一颗大葱硬要装蒜,感情是半吊子水平,只看出破绽却无破解之法。”
罗千被其如此嘲讽,顿时怒道:“总好过你这根狗尾巴草,起点风就摇来晃去,生怕别人看不清你有几撮癞痢毛呢!”
这两人你来我往,一个俊逸非凡,一个眉眼紧俏,即便唇枪舌战也颇为养眼,却大大刺痛池深双眼,声音如坠寒窖:“吵够了么?”
向天游头一回听他如此冰冷语气,心里也是一紧,忙争功道:“怪我,跟他墨迹什么。这阵法算不得多高明,无非是利用潮水之力驱动岩石变幻方位,迷惑人视线让大家一直原地打转。”
杨照一拍手道:“那倒容易,这些岩石只比人略高,我们跃到岩石上头,不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吴云心道,这贼匹夫却也明,怎么让他抢先把话说了,倒显得我半点主意也无,但这法子既是他说的,我也不好抢他功劳。
杨照细心瞧见吴云脸上的懊恼之色,难自得,朝池深罗千二人说一句瞧我的,便纵身飞上岩石顶端,一个踏步朝外奔走。
眼见他身影渐行渐远,吴云正要提气追赶,杨照忽然又出现在他最早落脚的那块岩石上,离众人仅有一尺之遥。
池深一转念便明白过来,假如这岩石阵如此轻松就能破解,那设阵之人岂非傻子了。而向天游与罗千是早知玄机,故而神色未改,只等着看笑话,唯独吴云心里吃了一惊,暗道好险没上杆子丢脸。
而献了丑的杨少城主,一张俊脸憋得通红,进退两难,实则若非杨照急于在池深与罗千跟前邀功,凭他的机敏聪颖,做事未必会如此毛躁。
池深佯咳道:“看来这法子也行不通,哥哥,你有什么见解,还是直接说了罢。”
“这里的岩石不下数百,然而作为阵子的却只有区区数块,只消破开它们,岩阵再不能千变万化。”
池深正想再问如何辨别阵子,罗千忽问:“不下数百,究竟是几块?算啦,我自己去看。”说罢高高跃起,立于岩石之上将四周看了个遍,复又跳下算道:“大大小小共计七百二十九块,按三叠法算,阵子便是九块,再依据九宫衍变之道和方才杨少主移形换位的这一块岩石推演,找出的剩下的便也不难。”
吴云听得不甚明白,只觉厉害,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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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古人智慧超群,他虽在现世学了不少基础算术,但论深却远远不够,暗自悔恨从前怎么没有好好钻研学术,以至于到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别人威风,再看向天游嘴上不夸,眼中却有不少欣赏之色,心里更觉酸楚。
罗千算了一阵,推演出六块,向天游随手一点,将剩余三块方位指出,还不忘嘲笑一句:“我怕你没算完,天就黑了,不方便大家走路。”
五人合力击碎阵子,果然再走一会儿便轻松出了岩石区,山壁有一处人为劈开的窄洞,够一人进出自如。
吴云当先钻入,后边陆续跟上,进了里头,豁然见另一番天地,桃花树绵延不知几里,举目都是,铺天盖地的浅粉花瓣如梦似幻,一道银河绕树而流,蜿蜒曲折。
若有女修在此恐怕难忍惊叹,饶是罗千与池深也不由被紧致所迷,杨照更是觉身边人与花同娇,乐得喜上眉梢,但一想两位美人虽是自己梦中人却并非囊中物,又不消沉。
“嘁!”吴云猛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瓮声道:“什么破花,刺的我鼻痒。”
说话间恰巧一朵桃花飘零,轻轻落在罗千头顶,为其平添一股天然风致,杨照看得□□翻滚,撩烧心肝,罗千见了,心底一声冷笑,却假装不知,微微偏过脸给吴云瞧。
吴云一见,顿露惊色,满脸都是喜意,一探手取下花来,罗千脸蛋被其袖口扫过,不知怎么心里砰砰直跳。
吴云细细观赏过后,忽地大笑不止:“眼拙眼拙,这可不是破花,乃是花酒中排行第十的木兆夭,可惜是眼下没现成酿好的酒水,只能望梅止渴眼馋一下罢了。”
说罢还将花凑近鼻端,仿佛能借此闻到兆夭酒之香气也似,气得罗千一脚踹在身侧树干上,震落满天花雨,嘴里骂道:“就知道喝酒吃肉,你是猪投胎的不成!”
第56章鱼水
吴云突然挨了罗千骂,丈二摸不着头脑,奇怪道:“猪不大吃肉,更没听说有喝酒的,你拿这话骂我不对。”
罗千气极反笑:“我是不该那样说,猪还比你聪明些!”说罢跳上停靠岸边的木筏,脚尖挑起竹篙一踢,往吴云胸口飞去,见其轻松捞在手中,昂头催促:“楞着做什么?快些来撑船!”
池深见状,忙拉向天游跟了上去,杨照与吴云一前一后站定,各持竹篙开路。
一路风平浪静,反惹五人惊疑不定,而这水路弯弯曲曲,更是不知通往何处,四周一片寂静,只闻花香不见虫鸟飞影,盎然生机中透出诡异衰败感。
原本吵吵闹闹的罗千也渐渐歇了声音,抬头望了望天,惹的池深跟着仰起脸,只见一派云卷风舒景象,六阳高照却不灼人。
池深却吓出一身冷汗,结巴道:“哥哥,天上!多,多了一个太阳!”
向天游苦笑道:“真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半刻也不让人放松。”
杨照这下子总算理智回归,跟着叹道:“才出岩石阵,又入桃林局,然而石头好找好算,花水无形无情,这下我们有麻烦了。”
吴云胸口郁闷,对这鸱吻是一点好印象也无:“我倒宁可和它实打实斗一场,死便死了,也不愿这样弯来绕去,忒气闷。”
向天游想的却是另一方面:“这桃林阵设立之初,世间有六位大元尊之阳,如今却不足此数,可见斗转星移之间,即便是元尊也难身死道消......此阵以繁花流水为基,时空天象为力,阵眼有可能是一花一叶,也或许是滴水顽石,若不得要领恐怕穷尽一生也找不到出路。”
池深看了看向天游,又不情不愿看一眼罗千,问:“那,你们心里有计较了么?”
罗千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脸上却无自信神采,连向天游都说:“暂时没什么头绪。”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吴云将竹篙一戳,蹲下身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急什么,我还是先喝口凉水,快渴死爷爷了。”
溪水清澈见底,吴云双手并拢,鞠了一捧埋头喝下,顿时呸呸两声吐了个干净,啐道:“咸!”
池深一愣,向天游却喜道:“咸的?这竟不是淡水。”说罢探身用指尖沾了点送入口中,忍不住笑起来。
杨照见他若有所悟,定是发现了什么,心里又嫉又妒,忍不住说风凉话:“那又如何?仅凭此你便找出阵眼所在了?”
向天游理也不理,只是说:“此水有反常态,便是破绽,只有捉住蛛丝马迹从中找寻,方可得一一线脱困生机。”
罗千粲然一笑:“是这个道理。”说罢将身一纵,率先跃入水中,吴云一惊之下一个箭步上前,水花归于平静后,清可见石的溪中半□□影也无,看的吴云脸色突变,一头扎往水面。
向天游当即握住池深手掌喝道:“屏气凝神。”两人双双窜入溪中,只留杨照一人因木筏失去中心绊了个趔趄,脸色黑白交错,回神后一丢竹篙,紧跟着跳了下去。
池深一入水中,眼前顿时一暗,仿佛重又置身深海,视线模糊难辨万物,身体被四面八方交错袭来的暗流冲得东飘西荡,无法自控,只有手心一方热度,保他心安。
两人的风、木元力在水下的作为大打折扣,又没什么水系灵宝傍身,只能不辨东西随波逐流,这般过了约有一个时辰,池深仿佛觉得比一天还漫长,饶是他以筑基后期的修为,也渐渐憋不住气,扑的喷出一波水泡来。
向天游视线受阻,耳力却还有用,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身边人的异样,分出一只手摸索到池深脸上。池深脑袋缺氧,但五感仍在,只觉对方手指轻轻柔柔戳在自己脸上,又摸到鼻子,再然后往下边探去,一想到向天游或许是有为他渡气的打算,心里顿时竖起一面牛皮打鼓,鼓前站了十个壮汉,一刻不停地捶打鼓面,咚咚声毫无章法,又乱又急。
等确认指腹按到的绵软事物后,向天游再不犹豫,略偏过头往前一送,又快又准地攫住池深双唇,为海水灌入,四片唇瓣紧紧相贴,胶着难分,向天游含住池深略微厚实些的下唇,灵活舌尖撬开壁垒深深探入秘境,抵住另一条早已吓傻的软舌,徐徐渡了一口绵长元气进去。
池深在他亲上来那一刻,身子陡然绷紧,等向天游渡完长气,却被勾的手脚俱软,早忘了眼下的困境,只是一个劲暗想道,哥哥只是为我渡气,此举并无私情,但,但两人嘴对嘴舌缠舌,没羞没臊的总也是事实......以后还怎么若无其事交谈相处!
向天游松开唇舌,干脆将人揽入怀中四肢相缠,省了东碰西撞。说也奇怪,池深想早些脱困时,毫无见到出路的苗头,眼下欲多漂一会儿缓缓情绪,眼前却渐渐现出一丝微弱光亮。
这道光乍然迸裂,刺得人压根抬不起眼皮,池深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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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大力将他一扯而出,离开水面那一瞬间有短暂窒息之感,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石台之上,石台外黑雾弥漫,伸手难辨五指。
一尾浅棕色小鱼漂浮在半空,两人走进细看,原来是条桃木雕刻的机关鱼偶,鱼鳍轻轻一甩,于原地不停打转,鱼眼处嵌了两枚黄豆大小的珠子,一黑一白,死气沉沉毫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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