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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重生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程十七
林家姐妹这般,着实令周暄为难。她心里明白,今日不管有什么事,若传不到外头也就罢了,若真传到了外头,头一个被怀疑的人,就该是她了。而且,这种事情哪是她一个姑娘该看的?她不能一时心软。
周暄只能借口身体不适而离开。见她态度甚是坚决,自己家里的事情又急,两姐妹不再勉强她,任她离去。
在她离去后,两姐妹则一同前往赵姨娘处。
赵姨娘住在偏院里,刚一走进去,就听到男子的怒斥和女子的低泣。林樾溪心里一凛,不敢再往前去。
林樾蓉扫了她一眼,自己抬腿迈了进去。
掀开帘,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赵姨娘面色白得不大正常。林樾蓉冷笑,果真如此。她前世也是傻,竟被她们哄了。
万安伯左盼右盼,好不容易有个姨娘怀了身孕,可惜还没满三个月,就被钟氏给害了。他怒气冲冲,口不择言:“毒妇!怪不得这十多年来后院无一人怀孕,都是你使的黑手,是不是?我今日还在家,你就这样害她……”
钟氏眼圈儿通红,不停地垂泪,却不为自己辩解。万安伯以为她是理亏词穷,而只有林樾蓉知道,钟氏是万分笃定。
不多时,赵姨娘请的大夫、钟氏请的大夫和林樾蓉请的大夫先后赶到。然而,消息却一个比一个令人吃惊。
先是赵姨娘请的大夫一口咬定说赵姨娘是小产,而钟氏请的大夫却言之凿凿说赵姨娘没有小产。万安伯瞠目结舌,只当是钟氏狡辩,而一向与钟氏不睦的林樾蓉却请来了大夫,也声称赵姨娘并没有流产的迹象……
万安伯懵了,后宅可怕,他很小就知道的。他的母亲就很有手段,父亲后院姬妾许多,他却没有一个庶出的兄弟姊妹。而如今,他的后院竟然也不安生了!
他当即命人拿了他的名帖去请名医。今日,他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里面的动静闹得很大,林樾溪在外面也听了一二,眼中流露出几分喜色,她想娘亲肯定是冤枉的。
而房内的林樾蓉却挑了挑眉,今天的事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第32章旧年真相
万安伯请的大夫证实了钟氏所请大夫的说辞,赵姨娘确实没有怀孕,更没有流产。
这一切只是赵姨娘心策划的一场闹剧,目的只为了陷害钟氏。
钟氏此刻才哭诉,说自己冤枉。
万安伯又怒又羞又愧,哪有心情理会钟氏?抬腿就想踢赵姨娘,却被人扯住了袖子。他红着眼睛回头看去,竟是自己的长女林樾蓉。
大女儿近来甚是贴心,万安伯稍微敛些怒气,问道:“怎么?”
林樾蓉瞧了一眼钟氏,微微一笑,这才对父亲说道:“父亲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也不好。查清真相不在一时,先坐下喝杯茶。”她又递了一杯茶给父亲,说道:“这么多大夫在,我瞧父亲这两天神有些差,不如请大夫给诊诊脉。”
万安伯唔了一声,听从女儿的话,坐了下来。他接过女儿手里的茶,轻轻啜一口,伸出手来,眼神扫过一排溜的四个大夫,冷声说:“来吧。”
自从女儿性格大变后,他渐渐认识到了女儿的好,对女儿的话,他很少反驳。诊脉么?又不是什么坏事。
赵姨娘战战兢兢,等待着万安伯的发落。而万安伯却在那儿优哉游哉教一众大夫给他诊脉。赵姨娘请来的大夫是第一个上的,半天也说不出什么。第二个亦没说什么,到了第三个大夫即林樾蓉请来的那个,他反复诊了好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脸凝重地说道:“老朽冒昧,斗胆问一句,贵府十多年来,有没有新添子嗣?”
万安伯皱了皱眉,反问:“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府自林樾溪出生后,就再无新丁出世。好不容易赵姨娘有了身孕,却是假的。
那大夫道:“只怕是林老爷的缘故……”
“什么?!”万安伯一怔,继而拍着桌子道,“胡说八道!”他膝下已有两女,府中又有数房姬妾,怎么就是他的缘故了?
那大夫似乎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却是不疾不徐地说道:“依老朽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确实是林老爷的缘故。世人愚笨,以为女子不孕都是女子的原因,却不知也有可能是男子而起。土地再肥沃,可种子不行,也没用啊……”
万安伯勃然作色,斥道:“哪里来的庸医,一派胡言!”
林樾蓉看看钟氏,果见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额上似有冷汗,她缓缓勾起了唇角,拉住父亲,温声说道:“父亲别急,且听他说完。”
那大夫仿佛受到了鼓舞,侃侃而谈,掉书袋说了万安伯脉象的种种特征,末了十分笃定地道:“林老爷定是在十多年前用过什么霸道的药,才会子嗣艰难,不过好在于房事上无碍……”
他摇了摇头,像是有些惋惜。
万安伯惊怒交加,作势要踢那大夫,林樾蓉却道:“父亲先别动怒,不妨让别的大夫再诊断一番。”
剩下的那个大夫诊后,得出了与前者相同的结论。
万安伯如何肯信,他身体康健,又好女色怎么可能不行于子嗣?十多年前?十多年前他吃过什么药?
林樾蓉知道,今日之事对父亲是一个打击,但是她想父亲有必要知道真相,而且这也是对付钟氏最有效的法子。
其实万安伯看着康健,身子早被掏空了。十多年来,他没有令一个女子怀孕,可能真是他自己的缘故。他极少生病投医,况且这种事情颇为隐密,是以十多年来竟无一个大夫告诉他,他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瞬间他手足冰冷,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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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着不信,骂大夫胡说八道,可心里却信了九成九。他想不透,是谁在害他?谁痛恨他到希望他断子绝孙?
他忽的想起一桩旧事,扭头看向脸色不对的妻子,一字一字问道:“阿琬,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钟氏是他的继室,也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阿琬出身不好,是以他虽允了娶她,却最终娶了张氏。
当日阿琬气急,曾骂他断子绝孙,永失所爱。后来他才知道,那时的阿琬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及至后来张氏去世,彼时万安伯已经是林家当家人,与阿琬重逢,在阿琬有孕后,不顾流言娶了阿琬进门。六个月后,林樾溪出世。
这十多年来,他虽有数房姬妾,跟钟氏也淡了许多,然而他自忖阿琬仍是他心中至爱。
然而不知为什么,此刻他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却是当日阿琬流着泪说:“断子绝孙,永失所爱……”
钟氏叹了口气:“对,是我。”到了这个时候,今天的事情她也能猜出七八分了。她看一眼林樾蓉,轻声道:“大姑娘真是好计谋。”
林樾蓉心道:惭愧,这可不是我聪明,只是因为我多活了一世。
“当真……是你?”万安伯难以置信,涩然道,“你,你,阿琬,你……”
钟氏脸上泪珠滚滚而落,声音却飘飘忽忽的:“是我做的,就在我刚怀上樾溪的时候,那时候固执得紧,也不愿意生下你的孩子,连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都是我喝药拿掉的……”
她也曾想过不要林樾溪的,但终究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她不喜欢女儿,也不再喜欢她的丈夫,她故意针对张氏的女儿,倒不是跟张氏过不去,而是她恨极了万安伯,她想要他不痛快。
林樾蓉在一旁听着,感慨万千。
钟氏说那药是问一个游方郎中讨要的,也不知有没有用,一股脑全给他喝了……
万安伯一面痛恨钟氏,想将她千刀万剐,一面又忍不住顾念旧情。思忖好久,才说:“夫人约莫是冲撞了什么,先把夫人送到祠堂去。”
他心里很乱,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她。
那厢周暄回府后,神不济,杨氏问她缘由,她也不肯说。当夜翻来覆去没有睡好,次日便觉得身体沉重,呼吸不畅,竟是身子不适。
本以为是吃一贴药就能好的事情,谁知竟绵延多日。
杨氏心疼,亲自照顾女儿,又无意间说起万安伯府里出了事,夫人钟氏亡故,二姑娘则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养病。
第33章林二姑娘
正在喝药的周暄闻言心中一凛,不觉一阵咳嗽,不知是不是呛得难受,眼泪哗啦啦直流。
杨氏一面为她拭泪,一面嗔怪:“你小心一些,瞧你呛得……”
周暄咳嗽了好一会儿,脸色雪白,眼睛通红:“娘,这消息属实么?”
杨氏道:“自然属实,外面都传开了,林夫人下葬也有些日子了。”她没说的是,外面有人传言,说是钟氏之死似有蹊跷,左不过是与林大姑娘争斗失败。须知后宅恐怖,不在朝堂之下。这林大姑娘年纪轻轻,倒是颇有些手段。
周暄急道:“那林二姑娘呢?真的被送到庄子上了吗?”
什么送到庄子上养病?周暄虽未曾近距离接触后宅阴私,却也多少知道一些。历来被送到庄子上的女眷,基本上都是被家族放弃的,很少有再接回来的。林樾溪素来胆小,她能做什么?母亲已逝,是不是父亲厌弃了她?
杨氏却不愿女儿知晓这些,只含糊说道:“大约是她母亲过世,她因而生病,需要静养,才去庄子上的吧。等她养好了病就能回来了。你也好好养着,你好了就能去看她了。”
周暄心中一凉,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她心里明白,林樾溪哪里是生病,分明是被母亲所累,才会被赶到城郊庄子上去的。但她在林家听到的事情,又不能说与母亲听。
她只道林家的事皆由钟氏害赵姨娘小产而起,尚不知晓真相。
杨氏又陪着女儿说了会话,不忘告诉女儿好消息:“你陈家表姐的亲事定下了,就在明年年末。你表姐可有得忙了。”
周暄当日还曾陪着表姐去见那梁大公子,知道两家已经商定,如今听说此事,倒也不甚吃惊。她只笑了一笑,希望表姐日后能够幸福。
周暄这场病虽不严重,却断断续续持续了许久,直到将近年关才彻底痊愈。这期间,不独周恕夫妇担心,舟山先生亦常常为之忧虑,甚至不再提离开之事。
周夫妇在江南使人送了年礼回来。周暄拿着大哥指名要给她的“扳不倒儿”哭笑不得,她早不是小孩子了。
周暄见母亲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忙碌,提出要帮母亲分忧,却被杨氏拒绝。
杨氏说道:“你才刚好,就别再这儿添乱了。若真闲得慌,多陪陪你舅公。”
母亲态度极为坚决,周暄也只得作罢。可是舅公并不需要她陪啊,舅公这些时日常常往红叶寺去,与方丈下棋,仿似只余周暄一个闲人。
外面天气甚好。周暄忽的想起林樾溪来,想到那日分别时林樾溪拉着她的手请求她留下来,她心里阵阵难受。她打开自己的匣子,翻寻了一会儿,找了几根钗子,又盯着她梳妆台上的“套娃”瞧了一会儿。
这套娃是她还在病中时,路征托人送过来给她解闷的,她初时以为是“扳不倒儿”。听连翘转述路征的解释才知道不是。这女娃娃身体里另有乾坤,一个套一个。她挺喜欢,她本想给林樾溪解闷,但转念想到这毕竟是路征所赠,不适合再转送他人。
终究还是放回了原处。她褪去鲜艳衣裙,换上了一身素气的衣裳,在舅公前往红叶寺时与其同行。舅公与方丈下棋,她则教邢伯驾车带她去了万安伯府在京郊的庄子上。
这地方不大好找,寻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找到。周暄裹着一身斗篷,将身形容颜遮得严严实实,只说是林二姑娘故友,路过此地,听闻她在养病,故来探望。
万安伯府在庄子上的仆人身形高大,面目凶狠,起初并不同意,还是连翘上前塞了些银钱,他们才答允他们一行进去。
这庄子院墙又高又厚,无端给人一种沉闷之感。周暄在林家仆人的带领下,一路疾行,总算是见着了林樾溪。
之前周暄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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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二姑娘数次见面,林二姑娘生的娇娇怯怯,但至少面庞是红润的。而此刻林樾溪面孔雪白,容色凄楚,瞧见周暄有些呆愣,半晌才扯了扯嘴角:“暄暄,是你啊……”
仆人退了下去,周暄看着林樾溪明显清减了的面容,又看她衣衫浑不似往日,心中一阵酸楚,轻声道:“林二姑娘……”喉头梗塞,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林樾溪歉然一笑:“暄暄,对不住,这里没多少炭,冷得很。”
周暄这才意识到此地阴寒,她心里难受,借偏头之际擦掉了眼泪,笑道:“没事,我不怕冷。前些日子我也病了,好几个月才好,你瞧我是不是瘦了些?”
林樾溪盯着她瞧了瞧,点头道:“是,的确是瘦了。”
周暄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勉强笑了一笑。
林樾溪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暄暄,我娘死了。”
周暄默然。
“他们说我娘是病死的,其实不是的。”林樾溪看着周暄,声音飘忽,“暄暄,你别怕,咱们就说会儿话,行吗?”
周暄点一点头。她何尝猜不到钟氏之死另有玄机?只是可怜了林樾溪。
林樾溪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周暄倾诉:“从小爹娘就不大喜欢我。爹爹想要儿子,连姐姐也不喜欢的。而娘不喜欢我,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是不是太迟了?”
眼泪顺着她雪白的脸颊往下落,她双眼直直的,像是在看着远方,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周暄待要出言安慰,却被她一把抱住。
林樾溪泣道:“暄暄,我长这么大,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我十三岁生日那天。那天早上爹爹夸我长大了,娘亲还给了我一套头面,你也来看我,我真的好开心的……”
周暄听着,心中酸涩难忍,她素来得父母宠爱,不能体味林樾溪之苦,但是只要一想象一下父母对自己冷淡,就觉得难以忍受。说起来,林二姑娘比她还小一些呢。
林樾溪这日哭了许久,几个月来,她在这庄子上,身边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庄子上的仆人恶声恶气,对她也没半分好神色。他们大约都知道,二姑娘估计是不会回府了。即使回去,也是在她出嫁时。
林樾溪一直努力在这里活着,不敢露出软弱。此刻却忍不住痛哭起来。
第34章除夕除夕
周暄任她抱着,心里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许久见痛哭的她稍稍停歇,才帮她拭泪,并轻声道:“别怕,别怕……”
林樾溪了眼泪,松开周暄,犹自抽噎不止。她眼睛肿得核桃一般,面上泪痕斑斑。她拉着周暄的手,也不说话,沉默了好久。
周暄看她情绪稍微平静些,就拿出自己带来的一些小玩意儿,给林樾溪玩儿。
林樾溪对这些并不大感兴趣,但因为是周暄带来的,她仍是尽量笑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暄暄,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周暄思忖着林家家事她不能插手,她没法帮林樾溪回家,但是照看一下林二姑娘,让她在此地过得好些,她还是能做到的。
林樾溪眼神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轻声道:“暄暄,我可能回不了家了。我不想死在这儿,这里的下人很凶的。我被送到这儿的时候,我身边一个丫鬟都不能带,这里没有人是我的人,没有人对我好。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有一点钱,是攒了很多年的月钱,你帮我去找几个厉害的嬷嬷丫头行吗?我不想死,暄暄,我不想死……”
周暄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嗯,我让我母亲帮你找找。”
很快就要过年了,林樾溪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城郊的庄子上。周暄不清楚,如果她找到了合适的下人,该怎样送到林樾溪身边。
林樾溪笑了:“暄暄,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你要是我亲姐姐就好了。”
这话中颇多酸楚之意,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林樾蓉。
周暄不好开口,只握了握她的手。
天色渐晚,周暄还要与舅公一同返回,就提出了告辞。林樾溪依依不舍,眼泪汪汪。
周暄原本与林樾溪并不十分亲近,远不及她与陈苑,甚至连她与陈芸都不如。然而此番林家出事,林樾溪陷入此等境地,周暄反倒对她由怜生惜,对她多了一些亲密,希望她能过得快活些。
与舅公会合后,在回去的路上,周暄仍恹恹的,提不起情绪来。
舟山先生疑心她身上不好,关切垂询。
周暄犹豫半晌,只说自己去看了一个朋友。那朋友现下光景并不好,是以伤感。
到郊外去看朋友?舟山先生一听,联系前情,就明白了八.九分,他想了一想,轻声说道:“一生被囿于庭院,还不如能出门看看。”
周暄没有接话,回府后与母亲委婉提起此事,想得到母亲的帮助。
杨氏本不愿女儿插手这些事情。这种事情原不是她该操心的。但是见女儿眼中泪光点点,想到她身上才刚好,不忍苛责她,沉默了半晌,答允下来,又道:“人倒是能帮你挑选,只是怎么送到那林二姑娘身边,我就不知道了。”
周暄笑笑,拉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娘亲只要同意就好了。”
杨氏到底还是忍不住,拉着女儿的手,好好教导一番:“这件事是你先允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日后,切不可再招惹这样的事情。咱们家跟万安伯府无冤无仇,你这样做,不但是明着跟万安伯作对,叫他没脸,而且万一让林二姑娘过得更难岂不是违背了你的本意……”
周暄低下头,乖乖听母亲教训,一声不吭。等母亲停下来,她才轻轻摇晃母亲的手臂撒娇:“娘亲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杨氏摸了摸周暄的发顶,叹了口气,女儿心地好,也没受过什么苦。至于那林二姑娘,不管她母亲如何,她终归是个孩子。母亲刚过世,就被父亲送到了庄子上,也是可怜。
杨氏很快挑选好了人,只是在怎样将这些人送到林樾溪身边时却犯了难,临近过年,杨氏有许多事情要忙,只得将此事暂且搁下。
每年新年,周家都是杨氏上下操持,侯府那边没发话,他们也就只在除夕去磕头祭祖。然而今年忠勇侯发话,要一家老小过个团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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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上午天阴沉沉的,午后就纷纷扬扬下起雪来,搓绵扯絮一般。杨氏让女儿裹上厚衣服,又命人给女儿准备了手炉。她并不乐意到侯府去,在心里嘀咕:儿他们都在江南,怎么就算团圆年了?但侯爷的话又不能不听。
忠勇侯府的一步厅布置得格外漂亮,炭烧得也足,暖洋洋的。周暄只坐了一会儿,鼻尖上就渗出了汗。
这回她没跟双胞胎姐妹坐在一块儿,一开始高氏便把她唤到了身边。高氏今日神似乎不错,拉着周暄说话,问她可大好了,最近都做些什么之类的。周暄一一答了,高氏笑容舒展,似乎很是满意。
期间周一柱和周一弦不知往这边瞧了几回,周暄也感觉得到。
高氏的好兴致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就开口说道:“我乏了,天寒地冻的,就不陪你们熬了。你们爱守到几时就守到几时,我先回去歇着了。”
说着也不理会神色难看的忠勇侯,扶着丫鬟的手,摇摇摆摆走了出去。
忠勇侯险些扔掉杯子,咕哝道:“你就给我闹吧,都闹了半辈子了,还闹……”
他身边的周杲也没听懂,恭恭敬敬地问:“祖父说什么?”
忠勇侯却不再开口了。或许是他也觉得这家里人不齐全,没什么趣味,干脆叫了两个儿子去书房。
姜氏让他们几个晚辈一起玩闹,她则与杨氏一起谈天,之前的一些矛盾似乎通通忘记了。姜氏从家常琐事说起,说到过年孩子们又大了一岁,又说起周暄年纪也不小了。
杨氏有些警醒,问道:“弟妹有话直说,咱们妯娌,不必拐弯抹角。”
姜氏心说大嫂果真不懂说话的技巧,面上却笑一笑,说道:“上回老太太过寿,我娘家嫂子也来了,见了咱们暄儿,喜欢得很呢,觉得很投缘……”
杨氏心里一咯噔:“怎么?”
第35章大年初一
姜氏有点着急,暗想大嫂怎么就听不懂话?闻弦知意都不会么?她与交好的女眷说话,都是说半句留半句,一听也就明白了,怎么到了杨氏这里,就行不通了呢?
她只差没明着说,她娘家大嫂觉得周暄不错,想讨给自家儿子做媳妇儿了。
姜氏只得又道:“我娘家嫂嫂,最是和气不过的一个人,觉得咱们俩暄儿和她投缘,说是日后若能天天在一处就再好不过了……”
杨氏闻言,一脸顿悟的模样,笑道:“原来如此,我当是什么。那是你娘家嫂嫂说客气话呢!暄儿什么样,你也知道,被咱们娇惯坏了,也就是看着文气……”
她并没有顺着弟妹的话往下说,姜氏的娘家嫂子,她也见过,说话颇为刻薄,她不大喜欢。
姜氏跟娘家嫂子也不算和睦,不过是因为抹不开面子才应承了嫂子。如今试着跟杨氏提一提,也就算是尽了情分,再多余的她也不肯做了。总不能教她一再低三下四地去跟杨氏分说吧?
她不再说,杨氏也就乐得不再提,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多生闲气,大家都乐乐呵呵的最好。
周恕很晚才从父亲房间出来,他回一步厅与妻女会合后,三人就打道回府了。路上他温声询问女儿,今晚都做了什么,可有什么想要的。末了又对妻子说道:“明日让阿征到这边来吧。他一个人在家里,大过年的,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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