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尧商
“师兄……”行晟低语呢喃。
来者一男子,宽袍广袖,咒文繁复,容貌自得俊朗,眉眼空有虚妄,长发半束散,头戴升龙冠,风华绝代,遗世于外。
男子得见行晟这般模样,心中凄怆难以话说从头,神色转而悲悯,低声问行晟:“你叫什么名字……”
“行晟……南荣行晟……令军侯长子南荣行晟……”
男子默然以对,行晟黯然问道:“你怎么会来此处,伤可好了些?”
“沉睡数年寒暑,不见往来枯荣。我不可离开此地,只能同你如此相见,奈何造化作弄……师弟,不愿归来吗?”
行晟依旧是那边古井无波的双眼,未曾有半分动容之色。
“师兄之意我并非不知,只是执念过甚,早已半癫狂……爱恨身外物,百年一黄土,然我注定凡胎肉骨,不可挣脱其中缠缚,无可参悟死生,愿为红尘中一人……”
男子怅然叹道:“我知晓你的楚痛,然而师父在世,不过盼你清平安乐,无忧一生,你这般为恨而苦……师兄何尝不难过呢。”
听得男子声中半分哽咽,行晟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闭目摇头,飘渺答道:“我知道,不过百年时光,一切尘土依归,可我魔障不可救药,若是放任自勉,纵得万年长寿,不过日夜煎熬……我并非心胸豁达之人。”
“既然如此”,男子飘摇来到行晟身边,碰了碰他的右臂,“我不能阻你,只是你右手有伤,还需好自珍重自己……”
“师兄不拦我?”行晟低声问道。
“当年数位兴主王子,苏盛意却是扶持了一个和生,多位参将待命,师父却择了一个逸景。各人自有决断坚持,并非他人可劝说代行……无论前路千百孤独,唯有自己可顶风前行。你并无过错,为兄如何以自己心意为你决断?”
行晟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失落点头。
“我之寿数,于师兄不过白驹过隙……今当远去,唯愿师兄安心修养,开朗达豁……莫要再牵挂这个师弟了。”
男子缓缓垂下手臂,转而到了行晟肋下。
“南宫时常探望,莫要担心……你……快快离去吧……”
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行晟恍惚看到师兄泪眼氤氲,视线模糊,难辨真伪,只道是肋下一阵专心刺骨的疼痛,他重回黑暗之中。
“啊……”行晟吃痛转醒,蓦然自床上坐起,令一边的蓝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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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甚是惊吓,连忙将他扶住,以运动之时牵扯伤口,正欲开口劝慰一二,却见行晟颓然失神,眼角似有泪光,蓝莫直觉告诉他这并非是行晟重伤所致,却又迷惑自己那不过是胡思乱想,欣喜道:“你终于醒了,可是伤口疼痛?”说着有条不紊为他准备纱布伤药。
“营长?这是何处?什么时候了?”
“这是我军于迷城周围的大营所在,你昏睡已然有十天时间了,奈何瘟疫紧急,少有大夫前来探望,好在数九寒冬,伤口也不曾化脓,换药不可松懈,汤药也仍需继续。”
行晟点头,哑声同自己营长道谢。
蓝莫为他换好伤药,起身为他倒上热水,然而营长事务繁忙,只得另外交代随行的柳叶东好生看护。
寒风呼啸之中,大雪浩渺之时,蓝莫于门边不由得再一次回头,最终匆匆离去。
无人再知晓,那一年冬寒时节,令军侯长子因何落泪。
走了许业宏,来了柳叶东,行晟的日子啊。
这个案子目前很懵逼,大军长也很懵逼,但是大军长当然不能懵逼太久。
谷粱以晴不见了~~~万年老司机有其他任务~~~友情提示:迷城算是逸景老家,他很熟悉。
第77章第七十五章妖言惑众
陆一川:放我出门,我要进城!
陆一川甩手展开柴瑾礼送来的几张拓印图纸,两相对比之下,眉头深锁,一旁的进士不由得探头同看,顿时心中凛凛,只觉得心中寒意直上脑海。
“这……分明和我们在黄泉森林采集而来鞋印铁蹄一模一样……”
“不错……”陆一川将几分图纸小心好,“即便马蹄有大小,但是白将军所辖部下必定同一服制铁蹄,有别于宁武大军,一番对比之下,可见是叛将程雷令人将黄泉森林入口附近的乌草尽数挖采,令大军长不得不深入其中……”
柴瑾礼眼睛微眯,忽而觉得头绪纷杂,似有什么线索已然明了却又抓不住握不着,意在寻一处清静思索。陆一川余光瞟向他的脸颊,忽而愣了一愣,连忙将人拉扯出了房屋,言道另有要事询问两位营长,催促他与自己同行。
只因天寒地冻,备好的一干油料酒水早已凝结成冰,为保不时之需,长铭和蓝莫不得不令人时刻以热水将其温暖。陆一川寻来之时,恰好得见逸景折返迷城,长铭为他盛满一碗热水让他暂且暖和。
大军长笑笑接过,正待饮下之时,又将酒水回递给长铭:“你喝一些吧,北疆严寒,你两颊血丝隐现,怕是已然皲裂了,我自小长与北疆,眼下多有走动,并不畏寒。”
“那怎么行”,长铭断然将酒水推回,又伸手悄然握上逸景的手指前端,眉头更是拧在一处,明明彼此手掌都是一样的温度,他偏是觉得逸景连血脉都一并冻僵了,低声责备道:“绛元本就是体质温暖,何况这里这么些柴火,哪里冷了。”说着不等逸景将左手抽走,便举到眼前,一眼便看到他指端早已青紫,二话不说将温酒置于逸景掌心之中,让逸景双手捧好酒碗。
“你在担心酒水不足?就算要火烧迷城,也不差这一碗。”长铭不以为意地说道。
没想到逸景却故作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本官担忧柴火不足,何况你这是假公济私,传出去有损威名……”
长铭用一种关心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那边原本不便打扰的陆一川假意咳嗽一声,长铭连忙手四下张望,逸景也只得讪讪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找出自己公事公办的表情,同陆一川柴瑾礼问候一番。
“大军长往来迷城桓城之间,多有辛苦,不知有何获?”
“疫病并非朝夕痊愈,幸而有参将宋群闻亲往镇压,同甘共苦,勉强可阻拦,奈何参将病重,并非朝夕痊愈,眼下仍然有人意图逃离隔绝城区,为本官或曲大人擒获后将之关押看守。”
柴瑾礼不无忧虑道:“可民心动摇,若只是强力镇压,只怕永无宁日……”
陆一川眼珠一动,忙附和道:“正是如此,若是不得进入迷城,详查其中根源,还真相于天下,迟则生变……”
逸景饮尽碗中酒水,面上回复了丝毫血色,侧头越过陆一川,望向远方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迷城。
“北疆苦寒,二位尽可看看那迷城……冰雪封天,城墙更是坚硬不可摧,宁武此番并未倾巢而出,而还需搬运粮草,攻城亦是难于守城,本官除去这围城之法,也是束手无策。”
陆一川闻言回望,果真如逸景所言,迷城早已没了城郭的轮廓,却像是巍巍雪山,可遇不可攀,这等城池,如何攻陷?
长铭看了看眼前三人,终是什么都不曾说,直到陆一川问道:“这样下去该是何年月?”
“城中自有水尽粮绝之时,大人稍安勿躁。”言尽于此,逸景尚且需要前往黄泉森林再寻乌草之地,只吩咐了两句便告别而去。
送别了陆一川,随后又有赫连轻弦赶来,眼下大雪纷飞,他在雪地中也行动迟缓,却还是一脚深一脚浅地匆忙。
“大军长可是来过了?”赫连轻弦环视一周,只见到了雪地上杂乱的脚印。
“是来过了,又走了。”长铭领着他慢慢往营帐返回,“不必担忧,闾丘先生虽然劳累,却并无疫病之忧,倒是你自小长于西南茂城,莫要因水土气候病倒才好。”
赫连轻弦先是略显窘迫地别过脸,后作漫不经心地糊弄两声,长铭心中清楚他记挂谁,也不出言戳破,令他继续巡查迷城动静。
逸景伸手拂了拂发际,几片雪花自头上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他双手有些麻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一片青紫尚未褪去,便不以为意地将身上大氅理了理,抵御寒风扑面,再抬头认路之时他再一次听到了那天悠扬的笛声。
或者说他并没有听到。
这声响若有似无,好似有人远在千里之外吟唱一首诀别的诗词,他仿佛看到了眼前树木移位左右,枝桠伸展,盘根而动,将漫天白雪静谧染为血光肃杀,战鼓惊动沉眠之时,便是万人冲锋陷阵,将他碾为齑粉,灰飞烟灭。
他突然分不清这是不是一时错觉,脚下趔趄后退一步,下意识扶住身边一棵树木,那早已失去知觉的指尖甫一触及粗糙斑斑的树皮,便察觉有刀刃自指尖交锋而过,令他心神惊骇。
“大军长!”忽有一人自背后将他扶住,眼前一切又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无道森林。
“您莫非又听到了笛声?”逸景转头一看,原来是面色惨淡的行晟,暗自松了一口气,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行晟后退两步令他自行站稳,劝道:“再走几步,只怕寻不着秦营长了,还是早些折返吧。”
果不其然,逸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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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环顾,周围仅有自己与行晟两人,剩余不过荒凉树木,秦左奚的呼喊之声时远时近,难以琢磨方向所在,然而逸景确定自己不过几步移动而已。
“你怎么在这里?”逸景淡淡打量行晟,“尚且重伤,如何下地行走了?”
“休养了几天,并不妨碍走动,人手紧缺,便出行帮忙了,没想方才见您失魂落魄……”
逸景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还不忘叮嘱行晟莫要将此事外传,思量一二,才终于叹道:“迷城并非屯粮之地,眼下大雪封路,围城已有一月左右……你不必再随本官奔走,便留在此处襄助蓝莫。”
行晟了然点头,漫不经心问道:“大军长尚且苦于流言蜚语?”
“你有何法?”逸景瞪大眼睛连忙反问。
行晟不过轻声说了四个字“天意难违”。
逸景不明所以地一愣,雪花飘落在于他的眉睫,垂眉低眼之时如同转舜苍老,寒意自眼眸直抵心头。
蓝莫听得帐外风雪呼号,转身几步,才将帐帘掀开一条细缝,便察觉风雪扑面,脸颊生疼,忧心如焚吩咐身边的行晟道:“传令六营众人,减少迷城巡防,各自归帐御寒。”
“营长且慢”,行晟阻拦道:“大军长下令围城看守,这般是不是……”
“天气苦寒,大雪围城,如此不得天时地利之际,想来叛军也需好自思量是否突围而出。”蓝莫对行晟不以为意地笑笑。
行晟听得此话,不动声色劝道:“营长,迷城并非屯粮之地,即便城中数家大户,如何能维持两千余人吃穿用度?围城一月并未动静,只怕再无粮食可用。正是因为天气苦寒,粮食短缺,唯恐他们背水一战,拼死抵抗,趁我军不备杀将而出……为大军长责罚事小,疫病或谣言扩散开来……”
蓝莫脸色微微一变,抬眼见行晟小心说道的模样,又神色如常地恍然大悟道:“行晟言之成理,便传令下去,严密防守,不可松懈。”
“下官领命。”行晟正欲抬脚出门而去,没想蓝莫又将他喊住:“你同本官前往,一则传令,二则巡查。”
两人相伴而行,没想在迷城北门见到了七营长李长铭。他领着方兴艾正在同另一人言谈那人行晟认识,正是前不久奉命照料他的柳叶东。
虽未听得只词片语,却可见柳叶东垂首退步,而长铭神色狠唳冰冷,周围一干人等手忙脚乱,似长铭正训斥而柳叶东听教。
蓝莫同行晟相视一眼,快步上前而去,长铭抬眼见到这两人,方才面容缓和几分,这让蓝莫刚才确定李长铭放在已是怒发冲冠,连忙询问其中缘故。
长铭行礼道:“下官率部巡查,路经此地,却见此处众人贪火取暖,疏于懈怠,而至酒水成冰,雪覆柴草,一问得知是领队柳叶东,偷懒耍滑,便教训两句。”
蓝莫拧眉环顾一看周围白雪皑皑,酒水黄油面上都已是一层白爽明亮如镜,而柴草如长铭所言,被白雪覆盖不知所踪,若是叛军冲杀而出,引火不及,岂非坏了军长大事!
那厢柳叶东低声辩解道:“下官知错……可……这北疆之地实在过于严寒,这火还不够暖和的……”
“还敢狡辩!”长铭高声呵斥,将柳叶东吓得跌坐在地,也顾不上北疆严寒与否,蓝莫亦是被长铭这般模样惊得一抖,上前拦道:“此地严寒,柳叶东有所松懈实乃天气所迫,还望七营长息怒,本官这就将他调走,加以惩戒。”说着回头对行晟道:“行晟你看守此地,小心谨慎,不可再如此!”
行晟先是一愣随后行礼领命。
长铭见此,也不好多说,便由得蓝莫将柳叶东带走,眼看二人远去,才担忧问行晟:“你重伤未愈,换方兴艾在此调度如何?”
“七营如何能插手六营安排?”行晟反问道,即便面色惨白如雪,也依旧目光笃定,“程雷怕是这几日便要率部突围,而迫于形势只能一次求胜,北向为来路,若是退回则白祥影可轻易截杀,南向靠近王城,多有军队守护,这等人马不可与之相敌,因而我料程雷主要自东西二门突围,需你增援一二。”
长铭当即了然点头,辞别行晟便往军营赶回。
陆一川一直想着摸进迷城,但是逸景不让→_→
黄泉森林就是一个大迷宫,走两步能迷路,但是不巧这个破地方和逸景有些渊源。
懵懂的小孩比起成熟的青年更更容易拿糖吃,蓝莫是喜欢小孩子的发糖人,柳叶东是小孩子。
第78章第七十六章蛛丝马迹
逸景:长铭,你怎么看?
“吱呀”
这木门似乎为北疆严寒冻得浑身哆嗦,不过曲璃萤轻轻一碰便叫嚣着呜呼哀哉。
忽而有冷风掠过,曲璃萤右手持烛台,左手挡了挡风,在灯火摇曳之中,勉强看清了这厅堂摆设。
桌椅似乎如初,就是十分落寞,堂堂参将家中无瓷器字画点缀,无烛台灯火以备,只有这些零星的木头,左侧三右侧四,这椅子摆放令曲璃萤略有别扭,方一挪步,便察觉脚下有所异样,蹲下身去细看,才发觉那是不过是一块指甲大小的瓷器碎片。
她将其捻起,略一沉思,又去细看那些桌椅,即便烛光昏昧,她依旧在椅子把手上摸到了一些痕迹,整齐细小,想来有些时日了。
“曲大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人呼喊,曲璃萤连忙回双手,故作全无所知地回头果然是逸景领着欧文倾来此,还带着一个食盒,面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并未有任何目光游动,却让曲璃萤察觉他这双眼睛直刺自己心中,将那些纷杂念头通通打量一番。
两人都希望自对方神情中看到些什么。
“大军长怎么来了此地?”
逸景向着欧文倾一偏头,伪善地关切道:“大人身系重任,怎么忘了服药?本官方才押运乌草返回,见大人不在书房,而汤药已经备好,便给大人送来,以汤药冰凉,影响药效,若是大人不慎染了瘟疫,本官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说着欧文倾便自食盒中取出药碗,送到曲璃萤面前,还不忘备好布巾。
简朴的药碗尚且带着些许可遇不可求的温度,曲璃萤淡定自若地言谢接过,一饮而尽,自然而然地自屋内向外行去,于逸景并肩而行,忽而听得逸景漫不经心道:“看来程雷一家确实人去楼空了。”
曲璃萤点点头:“大军长说的不错。最近乌草勉强合量,奈何谣言甚嚣尘上,不等我们将其一一医治,便动辄暴动,再这样抓捕下去,这些身染重病之人早晚齐力反抗。本官已然下令,乌草来之不易,朝廷并未取任何银钱而慷慨治疗,病情有所好转者已然安分守己,冥顽不灵者押入大牢,不再给予草药然而这不过是治标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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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逸景沉默片刻,了然点头。
“人之生死,实乃世间最为恐惧之事,他们为求活命,只能相信这应和时宜的谣言。近日大雪冰天,实在令草药运送不便,延误时候,不如大人奏请圣上为民祈福,愿早日天晴,万民无忧,这等诚心,上可动容天神,下可感化黎民。”
曲璃萤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虽然并未言语,逸景也明白其中怀疑之意这等说辞,只怕用来哄骗三岁孩童而已,性命攸关时刻,谁在意你这装腔作势。
“若是鬼神可信,如何有这些病痛之苦,他们何尝不是日夜求神拜佛?”曲璃萤质问道。
“天子受命于天,怎可同这蝼蚁之辈相提并论?”
曲璃萤没好气地翻了白眼,懒于同他说话。
“时不我待,还请大人早早上书,恭请陛下在十天之后诚心祭天祈福,则万民幸甚。”逸景声音如同军令即出,并未留给曲璃萤任何反驳余地。
“你亲自前往迷城,传令两位营长,如迷城叛军意图突围,格杀勿论”逸景送走曲璃萤之后,领着欧文倾疾步行走于街巷之中,低声吩咐道。
“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逸景的声音中并未有任何动摇,“即便他们愿意投降。”
欧文倾半响之后才心惊肉跳地点点头,又听得逸景吩咐道:“去信顾大人,询问王城近日风声如何。”
“是……”
两人行走匆忙,加之低声耳语,未曾留意周围动静,没想路过一处拐角,突然有一人冲撞而出,逸景闪躲不及,险些摔于雪地,幸得欧文倾惊呼一声将他扶住。
“失礼了。”撞人的乃是一女子,背上另外负着一年轻少女,二人气息散逸,逸景立时发觉这该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兴主与绛元。然而那女子行色匆匆,不过简单丢下一句话又要拔腿就跑,为逸景当即拦下。
“何事惊慌?!”
“你……”女子见他阻拦,当时怒目圆瞪,若非欧文倾亮出官凭而她又忙于背负少女,只怕逸景这一句话就要换来一顿好打。
“我妹妹高烧不退,此中医官无人闲暇问津,须得另寻他处,若是好狗快快让道!”女子已然着急得双眼冒火,哪里顾得上什么尊卑礼仪,逸景并未在意一二,试图伸手去探那少女额头。
女子顿时警觉后退两步,“不准碰她!”
逸景一愣,回头看了欧文倾一眼,便由得欧文倾上前查看。
“大军长,这姑娘高烧厉害,并非瘟疫那般的低烧,怕是再不退烧……”
“此处医官早已忙碌得不顾自己死生”,逸景摇头道,伸手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欧文倾,“此药为闾丘先生赠与本官,可暂且提神御寒,给她服下,你驾本官战车载她二人前往迷城军营,七营长自有办法。”
“下官领命。”
不等女子反应过来,欧文倾便催促将人带走,有车马代劳,总比双脚步行要快上许多,何况桓城已是瘟疫重地,但凡痊愈者皆以送出城去,逸景因往来两城之间,亦是是不可踏足城中隔离看守之地,桓城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多留无益。
“只怕送人是假,传令是真”,长铭难以置信地再问一句,“即便是投降?”
“即便投降”,欧文倾点头再说了一次,又道:“按照大军长之意,这兴主视那绛元尤过自己。近日谣言不定,大军长与曲璃萤询问好些痊愈之人,皆未有所得。而你是绛元,那兴主不会阻拦你同自己绛元往来,若是医治那绛元,兴主欣喜之下,或有实情托出。”
“我知道了,弦轻已然送药前去,晚些时候便安排陆大人盘问一二。”
欧文倾因另有要事早早告辞,长铭还未沉思得所,便听得赫连弦轻来报那对兴主与绛元,竟然是叶若云与叶徒云。
“程雷那件事才传到桓城,随后就有人发现自己已经然了瘟疫,脚步快一些的都冲出桓城要往迷城而去,脚步慢一些的便为白将军扣在桓城中。直到我们病愈出城,还听得有人说早日痊愈,前往迷城投奔程雷才是天命所归,而不再供奉这个兴主不政的王朝……天有明鉴,兴主不政,绛元临朝,有违天道,降罪苍生谣言便是如此。”
既然彼此老相识,叶若云并未隐瞒什么,只是安静听得陆一川与长铭询问,柴瑾礼与她并肩而行。
“往迷城而去?”长铭问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迷城程雷可以救治他们?”
“有谣言传来,早些投奔迷城的人已是安然无恙,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
陆一川看她一眼,叶若云也并未在意这个眼神,面色自若如初,长铭见机便道:“既然暂时并无他问,本官先领叶若云返回看护徒云。”
陆一川也随意客套两句,并不阻拦。
“怎么可能呢?依照叶若云之意,程雷并未率部前往桓城,随后白将军便出兵镇压,将患者隔绝,不通音信……谣言传于王城也就罢了,为何这些人也会知道?”柴瑾礼深有疑惑。
“就不能是后来染病之人将消息传入其中?”陆一川面无表情地反问。
“可退一步说,此病治愈需要时间,宁武军早早出动,未等五天便将围困城郭,无人可进出迷城,谁能说跟随程雷的百姓于罹难?”
陆一川转头,同柴瑾礼四目相对,最终摇摇头以作回应,两人似乎皆是不解其中。
正是相顾无言之时,陆一川突然看得远处有人影鬼祟,虽然不知道面容相貌,看打扮不过是衣裳单薄的寻常百姓,冷得瑟瑟发抖。
柴瑾礼见他神色有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情道:“想来是桓城送出的百姓,已然无事,却又听信谣言前来迷城投奔程雷,下官取些御寒衣服,让他们另行避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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