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尧商
长铭狠狠拧眉,戴仁和双手也僵硬不动,仿佛再一出力便是成百上千的性命之重。
逸景抢上前去,不理会他似有忌惮的神色,一举便推开了那石板,身先士卒跳出密道,长铭恐军长有失也不遑多想地跟随,没想到最后一干人等都离了密道,留下戴仁和呆愣在原地。
北风刮来了寒意凛冽,还带来了血腥气味,远处传来阵阵尖叫,若即若离,此处较为僻静,只可见白雪翩翩,再无其他。
长铭恍如置身于一个锁困难逃的梦境。
眼前写下了宁静,耳边却嘶吼着杀伐,明明知晓双眼所见不过是虚妄,却又动弹挣脱不得,雪花降落于脸颊之时,带走了所有的温度,化骨销血。
逸景紧抿双唇,一言未发,只是攥紧了□□一往无前,余下等只当随从,转过眼前的巷口,便可见白雪上红血挣扎着向远蜿蜒,只求自己可多一次喘气呼吸,奈何这漫天白雪最终将之冻结为冰。
“大军长!”长铭呼喊一声,抽刀跃步,挡在逸景身前。
那癫狂的嘶吼近在咫尺之间,长铭正待细看何人作祟之时,陡然轻声惊呼。
双眼圆瞪偏又无神,血丝看得一清二楚,口齿迟钝地喊叫着疯言疯语,头发杂乱地沾染上血肉模糊,他不记得还能使用什么武器,即便对上天下飞霜那削铁如泥的刀锋也全无所惧地以手紧握,长铭眼睁睁看着他因紧扣天下飞霜而手掌落地,血流如注,而他依旧忘却痛苦要将长铭拆吃入腹。
长铭同他四目相对,目光冰冷不减,却又双手微微发抖,听得一声闷哼,仿佛是救赎的暮鼓晨钟,随后袭击人无力地垂下双手,自背后一枪命中其心的逸景将人甩开,以血迹落在长铭身上。
低头看去,那具躯体尚且抽动,双目血丝尚未褪去,无人得知他死前是否神智清明。
“怎会如此!”楚广良万般惊愕道。
“七营众人分头与城中搜寻,若有丧魂失智者,当即斩杀!”逸景比起任何人都更为镇定。
长铭自领一队出巷口东行,疾跑之中,他听得身后赫连姐弟各自将百道千机与关山万里箭矢上弦的声响,这好像轻慢拨动了琴弦一般,随之而来的便是七弦齐响的悲怆。
“救命啊!”
一人踉跄同长铭撞了正着,脸上血肉外翻,眼眶歪斜,一条手臂已经不知去了哪处,长铭面不改色地随手将人自身后一推,连双眼都未曾一动便一刀横斩,随后来者被他一刀尽数拦腰斩断,稍有迟缓之人由他背后赫连姐弟箭矢齐出,例无虚发。
长铭低头去看那脚下血迹,几人早已身首异处,嘴中却仍未松开那几块血肉,思及方才所救之人……长铭正欲转头一问情形,那个看似神智清明之人已经被赫连轻弦一击毙命。
“他要杀你!”赫连轻弦急忙解释道。
长铭无暇应答,双手分出双刀,对赫连姐弟喊道:“到屋顶上!”随后迎上前赴后继而来的癫狂之人,借疾冲之力,双手左右挥出,洒下一片冰冷的阳光,轻易将前锋者开膛破肚。这些人早已不知道武艺策略,只余下嗜血如命,更未在意谁又倒下谁又害怕,迎像刀锋好像只是为了一刀两断。
鲜血滚落于天下飞霜之上,原本银芒锐利的刀锋渡了猩红凝固,那血液滑过长铭手掌并未带来任何温度,只是让长铭发觉天下飞霜也厚重愚钝,不堪再用。
小巷两边房屋围墙算不得太高,赫连姐弟一左一右,各自以手随意支撑,翻身上墙,几个起跃便到了屋顶之上,再一回头,自家营长在围困之下不得不左冲右突,天下飞霜却不知何时为其中一人嵌入肋骨之中,加以双手紧握,长铭为抽刀而出不得不出脚将人踢远。
不过是迅电流光的功夫,那些癫狂之人居然将长铭围得水泄不通,一双沾满血水的手臂突然抱住长铭肋下。
长铭先是几刀斩下,将左右围攻之人痛快杀之,后以长刀横于胸前,短刀自腋下猛然刺出,脚下发力退后,这便暂时脱离包围,而背后之人心口中他一刀,仿佛还未死透,张开血口就要将长铭撕咬干净,长铭只得稍微偏头闪过。
幸而赫连弦轻及时出箭,将那人的头颅死死钉于土墙之上,再不得动弹。
“营长!走!”赫连轻弦双手翻飞,居高临下对长铭喊道,长铭也并未多想,当即自来路跑回,身后一干人等追赶。
屋顶上的赫连姐弟二人皆高举□□,万箭齐发,散矢漫天,仿佛击穿雪花与天机,余得世间一片安宁,那一瞬间的宁静让长铭彻底明白这城内怕是再无一人神智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足够了解逸景他们家当然是那个挂掉的苏盛意,不然还能有谁力排众议让一个二十岁的小子代理军长事务。
尧商商下一周出差,周五周六两个晚上更新,谢谢大家~_(:3」∠)_希望我回来还有口气在。
第82章第七十九章欲盖弥彰
逸景:我当永远记得,那些残忍的善良人。
迷城地处偏远,又并非防守屯粮重地,自然也去了兴造将军府一事,故而程雷只得强占了太守府以为根据。
逸景无意同这满城风雨厮杀拼搏,而是沿小路曲折,一路直奔太守府,将耳边的鬼哭狼嚎随手一并驱散。
比起府外的那些声嘶力竭的哭嚎,太守府却显得死寂。逸景持枪在手,小心戒备左右,步步为营,往书房而去,沿路皆不见一人踪影,无论死活与疯醒,地面上脚印杂乱,其中带血,连书房门扉都被撞到在地,他于远处便可见几人趴伏于地。
这般凋零之景,不像是为叛军抢夺的城郭,却像是荒郊野外废弃百年的茅草屋。
逸景跨入房中,程雷一动不动地伏于桌案之上,双目圆瞪,七窍流血,指甲乌青,背后还有几块皮肉被撕扯开来,看得其中骨骼分明,血水乌黑,却不见血流而下。
再看脚下两人,早已断了气息,衣衫褴褛,嘴中还死咬着程雷背后的几块人肉,而死相同程雷无二。
这般看来,是有人将程雷下毒杀害,再做成厮杀而死的样貌,那几个疯癫之人,也因为程雷毒血而死。
逸景以手挥了挥眼前,试图散去那令人作呕的记忆,仔细将房内搜寻一番,最终在程雷书桌之下翻出了两大箱乌草,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
然定睛看去,这些乌草已然有些枯萎姿态,想来是程雷反叛之时,早早便谴人挖了回来,奈何多余之物也用之无处,只得放任枯萎,定睛再看,这些草药之中尚有几棵格格不入,逸景将之取出查看这并非疫病所用乌草,而是致人癫狂的黑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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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找,却再也不见这黑杂草。
逸景将箱子合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一下,发出的声音振动了瓦上厚重的霜雪。
他当即站起身来,以火折子尽数点燃安置于烛台之上的蜡烛,而后一把将烛台推倒,眼看烛火顺着帘布愈发张扬,火光照应了他面无表情的脸颊,若是有人可见他的面容,当可明白这暖意令他心中寒意更甚。
陆一川气喘吁吁赶来太守府时,见到熊熊大火不由得大惊失色,也不管自己棉衣加身,就要冲入火中,一人在后将他拖住,这都一来一往之间险些令陆一川狼狈跌倒在地,那人还不忘好心扶他一把。
“大军长!?”陆一川略一诧异,旋即回复往日神色,自其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之意。
“大人莫要担心,乌草尽数在此,火里逃生,并未烧毁。”
陆一川低头看一眼逸景脚边的两个大箱子,面色陡然一变,双眼泛起凛冽恨意,口吻不善地问道:“大军长也该将那些往来信件取走才是,下官职责所在,还请大军长交来!”
逸景冷笑道:“给你信件?谁来同本官一个交代?你们究竟是何盘算?残杀边关守将,祸及无辜百姓,意欲何为?!”
陆一川沉默半响,才终于叹道:“此事……还请大军长自行同顾大人问个清楚吧。”
逸景狠唳瞪了他一眼,复而垂眼展眉道:“可以。那些信件本官当亲自送到顾大人手上。”
陆一川不再应答此事,反而问道:“大军长如何觉察此事,他人如何呢?”
“早些时候,长铭为蒙蔽洛江红与甘标二人,将洛江红官凭印信盗走,送给了顾大人,想必她将印信模样留在了几张信笺上,再命人以书信传于程雷,是故在那印信周围留了一些空白,以墨迹沾染,让人知晓是先盖印再写信,此其一。”
“确实如此,只有程雷认定是洛江红所为,我们才有机可图”,陆一川哑然失笑:“如此说来,大军长也知晓那药方一事了?”
逸景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缓缓言道:“本官写下药方,后长铭交由顾大人。此疫病多年不犯,太医院也丢失了药方,程雷若是知晓治疗,何必兴微末之兵对抗驱虎吞狼之师?这不过是有人暗中以药方和程雷家小胁迫其如此作为,再由桓城放出谣言,做一副据正道而临有罪的模样。”
“程雷家小确实为我们抓获,他得了药方,治好自己,早已百口莫辩,眼下家小为质,他纵使有千般冤枉都要紧闭牙关”,陆一川不动声色拭去额上冷汗,还是泰然自若的面容,却不得不叹道:“不料想这些都让大军长查得,顾大人于下官临行前多番叮嘱,还是失算。”
“是曲璃萤先有察觉,我不过尾随而已。你们将程雷家中摆设整齐,却依旧留下争斗痕迹,前厅不成双的花瓶与地上瓷器碎片,连这些都未曾逃过曲璃萤眼睛。何况程雷被军医确诊染病之后,不过两个时辰就逃往迷城,哪里有时间重返桓城?他难道能预知自己染病不成?方才在密道中,你贴墙而行,也是因为早早来过此处,知道那处有一具骸骨,不忍践踏,所以避让,洞内幽暗不明,火把尚未照亮那骸骨,你便将柴瑾礼双眼捂上,也是为他惊吓。”
陆一川听及此处,狐疑问道:“看来大军长也是通明之人,难道早早便知晓我们打算,也知道那密道?”
“不然你以为本官为何同意你所言,不可放火因为你担心大火有失,烧净所谓‘证据’。那戴仁和也不是什么军士,而早早便为你们吩咐,静候时机,将黑杂草混入放置乌草的箱子中,引城内混乱癫狂,又将程雷毒害,这才由密道出来通报,不是吗?好一招杀人灭口!”
陆一川并未再说什么,反而深吸一口气,双眼干涩地看向别处。
“那条密道可是苏盛意告知顾小舞?”逸景眉头深锁问道。
“是……苏相对于司福罗一家知之甚多,临死前去信顾大人尽数说明……并且叮嘱顾大人,来日对大军长千万多尊敬拂照,不可轻易废止大军长职权言行,更不要……”陆一川顿了一顿,神色一时迷茫:“更不要问为何他当年为何令大军长重振宁武大军……”
逸景的心房恍如为焰火一击穿刺,夺走了血肉只余下一片空洞,那隐隐涌动的血脉让他明白自己的心中该是如何苦痛难言与灼热温暖。
他想起苏盛意最后的笑容,和那个被他永远埋藏连顾小舞都不得而知的真相。
他屏住呼吸,转过头去。
苏盛意的死去对于许多人而言犹如天塌地陷,宁武的大军长知晓自己无从驻足,唯有苏盛意之心愿可以安慰逝者。
成景因为苏盛意得知司福罗一族当代妖鬼并且加以利用而心怀怨恨,却也在听闻其死讯之后试图安慰逸景。
逸景终于明白自己当初该如何心如刀绞,也更为明白无处可落泪。
“大军长……”
“噤声!有人前来!”逸景眉头一皱,方才那似有所思的神色也无影无踪,陆一川无暇细问,同逸景一并自来路转头看去曲璃萤来得倒是快。
眼见大火放肆,恶气熏天,幸而逸景抢出了那两箱乌草,曲璃萤沉声问道:“大军长可有所斩获?”
“并无,当时火势以不可阻挡,本官只得先抢出药草,不过翻找发现……”逸景将箱子打开,供曲璃萤查看,“这其中混杂不少黑杂草,怕是他们采药不慎,继而误食,以致癫狂若此。”
“黑杂草之用,下官有所耳闻,只是不该到全城如此才是。”
陆一川摇头解释道:“这倒是不知,我等冲入城中便是如此,连程雷也一命呜呼,或许见人人相食,逼迫疯狂者也有其数。”
逸景问道:“曲大人如何来此?不坐镇桓城,岂不担忧……”
“下官听闻大军长调遣军医来此,正好有事商议,也一并同来。”曲璃萤不以为意地说道。
“此处危险,还是请两位大人,由原路返回,在城外稍作等候,本官当领兵平复迷城安定。”逸景毫不客气地说道,“另请曲大人携带药草返回桓城,安排人手剔除其中黑杂草,再言明迷城疯癫惨状。”
“只怕这样反而容易为他人怀疑,三人成虎。”曲璃萤淡淡提醒道。
“那便打开迷城之门,召集宁武以外人手清理此地。”逸景不为所动地回答。
“哎呀!”
赫连轻弦不备之时为人从背后狠狠一撞,警惕之下立时将姐姐赫连弦轻护于身后,随手搭弓上箭,指扣机括。
“慢动手!”闾丘尔阳惊呼一声,赫连轻弦也随之回神,诧异问道:“怎么是你!”
“你们打架哪里少的了我这个军医!”闾丘尔阳将人抱在怀中转过来转过去,终于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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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只是轻微擦伤,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要翻找药箱给对方上药止血,被赫连轻弦一把挥开。
“你干什么呢!就两道皮肉伤,我站得远远放箭,根本无恙,快去营长那处!”
“哦……哦!”闾丘尔阳后知后觉地背起药箱,拔腿追赶七营长而去。
长铭转过一处街角,便匆忙停下脚步,这一急一缓余下雪地上两道深脚印,随后身形一转,随手挥刀,身后追来的几人被削去半个脑袋。他也无暇细看,以短刀刺入墙中,借力翻身一跃上墙沿,前赴后继者陡然失去目标不知所措,而他自己于墙上折返,落于他们身后,同赫连姐弟前后夹击一举击溃。
终于换得片刻宁静,长铭顿时察觉手臂上一阵撕裂痛楚,不得不无力依靠于土墙上,方才得以喘息,那边闾丘尔阳匆忙赶来扶他坐于雪地之中,有条不紊地为其查看伤口清洗包扎。
“伤口不浅,却也没伤筋动骨,加之并未显黑,银针也无异状,看来没有中毒,过些时日便无妨了。”闾丘尔阳还不忘安慰几人。
长铭点点头,垂下的一缕缕头发糅杂了鲜血又为冰雪侵袭,这一晃一晃犹如细鞭一般,击打脸颊生疼,他试图动一动手臂,却发现衣服早已贴到身上,只怕再行撕扯又要掉下一块皮肉,还是莫要自找苦吃的好。
“我自无碍,还请先生与赫连轻弦同往,查看七营其余人等伤损。”
“下官这便前往,营长小心提防。”
也许从长铭偷出洛江红的印鉴那天起,就为顾小舞今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但是这次的案件是顾小舞与甘家兄弟三方交火的重要转折点,因为顾小舞彻底领悟了一个死人与一个生者的隐藏目的,死去的那个人叫苏盛意。
苏盛意不是好人,顾小舞不是好人,甘仪不是好人,逸景不是好人,行晟不是好人,好人不可能在朝廷立足这么长的时间。
第83章第八十章君子协议
行晟:逸景你个禽兽放开李长铭那个禽兽!
长铭:呼噜呼噜~
“一个不留?再无活口?”曲璃萤再一次问道。
逸景闭了闭眼,低声惋惜道:“宁武已经打开迷城城门,眼下桓城太守谴人搜寻其中……疯癫者太甚,本官只得下令杀之,若是问罪,作逸景一人过错。”
曲璃萤冷冷看他一眼,不作应答。
“两箱乌草如何了?”
“交由医官们处置了,眼下草药可以维持,这些晚几天再发放百姓。”
逸景知道其中深意再过几日便是圣上祭天祝祷,祈求风雪暂歇之日。
“既然如此,有劳大人多多心,此处已不需其他乌草,本官也理当返回迷城军营撤去围城之兵。”
然而待逸景返回迷城军营之时,七营长方才兵归来,这一眼望去何止是狼狈不堪,就连形势最好的赫连姐弟都少不了浑身浴血,衣裳凌乱,若非七营长身量稍矮而眼神冰冷,他都分不出谁是李长铭。
逸景也不忍再有繁文缛节,只是让大家各自清理,早些休息。
“我当真没想到,遇上这么一群疯子,尽管全数歼灭,我们也人不人鬼不鬼。”赫连轻弦摇摇头,接过闾丘尔阳递来的布巾,尚未给自己洗净面容,倒是把手上的百道千机擦拭干净,令闾丘尔阳不有些吃味。
“莫要轻视这些疯子,原本是军旅出身,强身健体不在话下,若非他们癫狂失智,加一参将统一调度,恐怕七营也……”
赫连轻弦起布巾,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因懒于动弹,将布巾抛了回去,闾丘尔阳又将之洗净,还不忘看一眼他手上焕亮如初的□□,才将布巾递回。
令他没想到的是,赫连轻弦又将□□擦拭一次,全然不在乎自己何等邋遢。
“你……你如此在意这□□?”
“那是自然!”赫连轻弦理所应当答道,“这□□称心顺手,我着实喜爱。”
闾丘尔阳闷声扭头道:“岂不是军中早早传遍,说你同大军长另有暧昧!”
“你说什么!”赫连轻弦自床上一跃而起,“谁在胡说八道!你如何能偏听偏信,我一年见不到他几次,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你就因为此事来质问于我?!”
闾丘尔阳被这般一惊一乍吓得目瞪口呆,再一细想这其中言语,不由得笑容意味深长:“你是担心我信以为真?”
赫连轻弦下意识点头,陡然发觉略有不妥,又急忙摇头。
那边的闾丘尔阳早已心花怒放,险些将一盆血水都端到赫连轻弦的面前,在对方怪异的眼神中才发觉这行为过于失常,这才讪讪放下木盆凑到赫连轻弦身边去。
“你的营长可是告诉我,平息谣言的好方法,可是用事实服人……”
“啊?”赫连轻弦不明所以。
“大军长,六营军士皆尽回营,并无遗漏。”
逸景对蓝莫点了点头,说完了安排部署一事,他又似乎想起什么,问蓝莫道:“上次你为行晟邀功,本官都忘在脑后了,现在才想起此事……他既然助你安抚军士有功,与宁武中也有些时日了,不如令他连晋两级如何?”
蓝莫只是惊奇地点点头,正待应答称是,大军长却已经会心一笑,而后愧疚道:“是本官记性不好,先前分明答应你了,却又自己忘记。”
“下官不敢”,蓝莫忙道:“下官代行晟谢过大军长。”
长铭烧了一盆热水回到自己营帐,没想逸景早已于帐中等候了。
“大军长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大军长就是来喊六营长兵回营而已,眼下已经无所事事了,所以来看看你。”逸景眨着眼睛说道。
长铭哭笑不得,最终翻了个白眼,将水盆放到一边,逸景已经将火盆拨弄,助他卸去身上厚重衣裳,直到只留亵衣之时才看得浑身血迹。
“不是我的血”,长铭解释道,“我并未重伤,不然早该躺下了。”
“可有其他伤处?”
“手臂上有,不过已经清洗上药,并无大碍,只是衣袖连通血迹被冻在胳膊上。”长铭伸手给他查看,逸景顺手接过,以热水轻轻冲洗,直到其上冰雪消融,才缓缓将袖口撕开,见长铭手上一片青紫,好像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两人却毫无知觉地将;另一边袖口也一并撕开。
“伤口深吗?”逸景动作轻缓地拆下绷带,以布巾蘸了热水避开伤口小心擦拭,“疼就跟我说。”
“不疼。”长铭笑了笑,将逸景推道一边,转身拉上帐内简单的屏风,分隔自己与逸景,再将水盆搁在屏风边上方便两人不越屏风便取水。
“我需要更衣,你帮我将天下飞霜清理干净,别再起了锈尘。”
逸景手脚慌乱地接过长铭迎面抛来的天下飞霜,再回神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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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已经脱去那染血的衣裳随手搭在屏风上,见他尚未动作而是看着自己,又提醒了一句:“你想什么呢?”
“啊……哦!”逸景后知后觉地开始拾天下飞霜,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去,背对屏风,专心盯着天下飞霜。
两人各自沉默,不过偶尔有水声波动与刀刃碰撞声响,手指在热水之中只是简单地一次小心触碰,分明是两心有意却又作心无旁骛的模样,长铭亦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不过那种满足感令他一扫苦战疲惫,心神雀跃,他甚至不在乎自己再挨上两刀。
待逸景拾了天下飞霜,长铭也将自己打理完毕,撤去屏风之后两人之间还留下一盆血水,长铭依旧只着亵衣,半披半挂着自己的大氅,左手将袖子撩至肩膀,露出伤口所在,顺手将绷带伤药一并丢给逸景,自己心安理得地坐回床上惫懒地长长呵欠,就等着逸景给他上药包扎。
逸景对于此事自然是轻车熟路,才将药敷上便听帐外有人来报:“下官第六营南荣行晟,奉命送来热水。”
长铭尚且以为他送错地方了,没想逸景头也不抬地喊人进账来。
行晟一眼看到这帐内还藏着两人当即便是一时呆愣,长铭也在抬头同他大眼瞪小眼,唯有逸景专心致志地为长铭包扎,吩咐行晟道:“将水放下就行,顺手带走那盆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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