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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尧商
逸景暗自叹息,随后言道:“你是个聪明人,几次力挽狂澜,连我心中所思所想都能一眼看破,不该是如此冲动地与我商量。归来之后发生了何事?同你亲近的人让你不安?”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孩子的眼睛,还有那终夜不止的啼哭。
行晟不过的神色黯然地摇头:“我的遗憾,你不会懂。”
既然不懂,逸景便不多问。
行晟调整了自己面容,又想起一事该同逸景细说。
“还有一事,是你让我去寻的那个人……”
“我听顾大人说,是他将你刺伤的?”
行晟点点头:“他的汉名当真是何岁丰?我从未听闻宁武还有这样一号人物,而且我在胡莽的王宫中几次潜入打听,皆无人知晓这个名字,若非他与听雪生的神似,我恐怕还须得再花上一年时间。”
“这确实是他的汉名,但想来他并不愿意再用这个名字,他现在的名字是?”
“戈勒尔,一个胡莽的名字。他在胡莽中对待汉人仆役可谓礼遇有加,他知道我是汉人时,甚至为我求情了我的责罚……可当我提及宁武……”
“他就痛下杀手?”
“是。”
逸景沉吟道:“依你之见,他是为了杀人灭口,还是……”
“是一时泄愤”,行晟断言道,“他只听了宁武大军,便出离愤怒地刺伤了我,随后追了我好些地方,最后因见不到人而愤愤归去,若是为了杀人灭口,便是没有心谋划,也该加派人手四处搜查我。而我观他动作,全无章法,只是想着以刀刃刺我,却并不针对那些各处致命。”
“愤怒……”逸景眯起了眼睛,“是愤怒而非恐惧……”
行晟见他似有所思的模样,不得不问道:“何岁丰究竟是谁?”
“我于十七岁那年入选宁武,他是我的营长,时任宁武第五营长。”
行晟甚是诧异:“从未听你提及他。”
“因为这个名字说不得”,逸景低声解释道:“二十几年前,宁武大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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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跨越国境,早一步去飞沙石谷埋伏,以求歼灭胡莽主力。可军中出了叛徒,通报胡莽做好打算,抢先在飞沙石谷等候,彼时我军方才到达,不及修整,早已疲惫不堪又中了伏击,以步兵迎敌胡莽最为锐之骑兵,三万大军就此覆没……”
“就是何岁丰?”
逸景默然以作答应。
“可看你的意思……他应该是听雪的……”
“他是听雪的生身父君。因叛国之罪该株连九族,我与营长素来交好,便暗中救下他的卿子与儿女……”
逸景言至此处,似乎又忆起了别种事情,陡然瞪大了眼睛。
行晟见他神情肃然,一时并未出声言语,只等他再行解释。
“原来如此!”逸景猛然拍案而起,在房屋内放肆走动,步步生风,像是遇上了天崩地裂的大事,不断地重复着“原来如此”。
行晟连忙起身,将他扶住再递过热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来。”
“难怪我会在服了那药之后便有了此等想法,我原以为是我异想天开……”逸景自顾自的低语呢喃,“如果花辞树都能知道听雪是谁的儿子,那么当年的苏盛意……当年的苏盛意不过是放任我的所作所为!”
“你在说什么?”行晟不明所以。
“我一直以为是我救下了听雪他们,但这不过是苏盛意的顺水推舟,即便我不动手,他们也会被苏盛意授意的其他人救走。”
行晟思量片刻,难以置信地盯着逸景。
“你……你是说……这如何可能!?”
苏盛意难道会将无恩无仇的叛军子女救下?怕是其中另有隐情,不过随着何岁丰的亡命天涯、苏盛意的死无对证,从而……
逸景以食指按压嘴唇,示意噤声。
两人面面相觑,惶惶不安。
“此事不要声张,不管你想到了什么都不要声张。兹事体大,我须得确认更多的消息……”
“我知道了……”行晟点头应答,蓦然发觉自己后背早已汗水遍布。
两人又是彼此沉默了片刻,逸景看了看行晟惊魂未定的模样,起满腹惆怅强打神道:“你出门也好些时候了,是否先行回去?”
经他此言提醒,行晟猛然回神,施施然地取过茶水给逸景倒上,漫不经心地言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咱们多年不见,叙叙旧也是无妨。”
逸景终是想起他原是要给行晟寻些吃食,以便两人细说别后。
“那你坐着,我去厨房寻些吃食来。”
“不用了吧,屋外大雪纷飞”,行晟将人拦下,忽而察觉逸景额角一片凄惨,不由得哑声问他:“你的额头……”
“皮外伤而已”,逸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那片结痂狰狞的地方,“楚广良替我挡了些,并未伤到深处,不过是为了日后指控,所以不能痊愈。”
“只怕并非不能痊愈,而是另外用药使得伤口些许腐烂”,行晟偏头看他,一时无言,只好干巴巴地安慰道:“我那处还留了消疤淡痕的好药,届时给你送去。”
逸景盯着他的脸颊,欲说还休。
行晟开口解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刺配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被膏药抹去,何况父君寻到我的时候,那伤口也好了不少。是他带我脱身之后,寻了良医削去我脸颊那片皮肉,重新以药草痊愈之,足足两年时间才看不出那些痕迹。”
“你的脸上没有任何痕迹……”逸景仔细端详道:“必定是将左右脸颊都削去皮肉,这样才可掩盖……”
行晟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那是因为我当时已然面目全非,削去了多少皮肉皆已无关紧要。可甘仪令人将那痕迹刻在我的颧骨上,故而当时孟千定要我割开自己的脸……”
逸景扣紧了手中的杯子,行晟倒是神色如常,思及此话或可不说便又想起行朝那事。
“你觉得我的兄弟如何?”他有些忐忑地问逸景。
“你的兄弟?”逸景面色又是惊喜又是激动,眼眸中行晟的倒影似乎也摇晃不休。
还未等行晟回神,逸景已然甩开茶杯到了他面前,双眼似火焦灼地逼问道:“你见到了他?他在何处?可还好吗?让我见见他,我只要远远看他一眼就好!”
行晟莫名其妙地反问:“你为何要见他?!”
“何必多此一问!”逸景咬牙切齿,连指甲都紧紧地陷入了掌心中,似乎行晟一言不慎,便要与他动起手来,“我三年未见他了,你若是有他消息,可也好教我知道!甘仪伤了他?还是……还是顾小舞为了牵制于我而将他扣押?!”
行晟大惊失色,连忙制止逸景言语。
“你误会了!我不知道李长铭在何处,你三年杳无音讯,我更是未得他只词片语。”
“那你方才……”
“我说的是行朝!”
逸景愤愤瞪了他一眼,又回了座位。
“怎么问起他来了?你想将他调往宁武尽可动手,不必问我。”
“不是调任……”行晟翻了个白眼,“你只管说就行。”
“我也有几年不见他……”逸景了好些心神才记起那个青年,“古道热肠,勇而果决,年轻气盛,再过几年,恐怕得吃些苦头。究竟怎么了?”
行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转身拿起自己长剑,开了窗户对逸景道:“晚些再与你细说,我先行返回了。”
“哎……”逸景还未说话,行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杯尚未冷却的茶水。
行晟才回了涧河谷,就遇上楚广良的非难。
“你还需要多少时间?顾大人都能将你任命为宁武的仲军,甘仪理当对你的举动无可奈何才是!”即便甘仪说了不少好话,楚广良依旧清楚不可当真,此等人物,三言两语的许诺安抚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令他更加确信行晟的决意无人可阻拦。
“少说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行晟上前两步,揽住楚广良的肩膀,聊作安慰,“我知道你越发难以忍受这里,但是其他的营长被你与蓝莫不断盘剥,早已是名存实亡,我总需要让其他营长先行立威夺权,才好将你罢官,否则甘仪岂不是心存怀疑。”
楚广良甩开他的手,更为焦虑地在房屋内来回,随手接过行晟倒来的热水,这才勉强镇定了心神。
“我……我不是逼你……我只是……”他发觉自己有些语无伦次。
“我明白,你不必急于解释……”行晟低声安慰他,“再给我些时间,我这几日已经联络了诸位营长,我会将你手上掌管的权力逐步分解,让营长们重新整顿各自部署……”
楚广良似乎想起什么:“蓝莫也是吗?他也会被你赶出涧河谷。”
行晟低头,并未应答。
“你要怎么处置他?”
“如何处置他,我说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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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
楚广良咬紧了下唇,良久才痛心道:“我当真想不到,此处我原本心生眷念,如今恨不能敬而远之,或许当初我本就不该参加国试武举。”
“何必如此说呢”,行晟的心重重沉下,“我与长铭始终将你作为挚友。你离开此处之后,我也会将你妥善安排……”
楚广良苦笑摇头,双眼不知不觉见便浸染了清泪。
“我在这处被折磨了三年,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很想问你一声,难道你重回涧河谷,只是为了师仇?如此的煎熬,难道古来秋将军便能心安?”
“他死了!”行晟断然高声道,“他已然死了,永远不会在乎我的悲喜,心安不心安,又何必多问呢?当初甘家兄弟一纸诬告,这一切便烟消云散了!”
楚广良怔怔地望着他略显狰狞的脸庞,心中知晓多言无用也从来不必多说。
第146章第一百三十八章似是而非
逸景:该配合我演出的你也被欺骗。
“王子们既然出阁读书,也该选个老师,可一直是司福罗一族……”皇帝言及此处,停顿了片刻,随后又是一声轻叹,令堂下一干国家栋梁听得清清楚楚。
建国百年,一直由司福罗一族挑选武官送入宫中作为教导王子武艺的老师,帝师华景亦是如此。
可自帝师华景失踪以来,司福罗一族经年寻之不得,而恰逢皇帝为和生,子嗣单薄,直到今年才有了这王子出阁的事情。
甘仪挑着眉毛环顾一周,见众人缄默,最后将目光落在老僧入定的顾小舞身上。
顾小舞似有感应一般,忽而转头与甘仪四目相对,依旧是面无表情,仿佛胜负与她无关。
“陛下,是否今年依旧令司福罗一族选送武官入宫,教导王子课业?”礼部尚书左看右看,见无人应答,只好心怀揣测,细语轻声地问皇帝。
皇帝一时并未应答,反而似有所思地问道:“司福罗一族景字辈的未年纪有些大了,熙字辈的孩子如今该有双十年华?”
甘仪的心蓦然重重一沉,仿佛一团烈焰在脑海炸开,将他焚烧殆尽。
熙字辈……
甘仪无暇再听皇帝言语,默然以手按压左胸,徒劳地让心房的跳动缓和一些,那等揪心的感觉就如他见到了通身瑰丽而穷凶极恶的野兽,既为真相所惊叹,又为阴谋所恐惧。
“熙字辈从年过双十之年至垂髫幼子不等,但是人口稀少。自二十年前寒城一战,司福罗一族便人才凋零……”
“可惜帝师与逸景均不在此处,不然尽可好好询问”,天子将拳头高高举起,却又无力落在扶手上,说不清是烦躁或是懊恼,“便由礼部奉朕口谕,前往怀烈山庄询问成景,是否还有合适之人。”
“是……”礼部尚书行礼退下。
皇帝这才注意到面色惨白的中书省宰相。
“宰相面色不善,可是身子不爽?”
甘仪连忙如梦初醒地回答:“臣已年迈,难旧疾……”
皇帝似有关切地点头,“既然如此,宰相便先行回府吧,余下也并无要事。”
曲璃萤正忙碌于御史台,突然听得甘仪传唤她往相府相见。
“何事十万火急?”曲璃萤抱着文书进了门,就见到淹没在文山书海的甘仪。
“事关孟千之死。”甘仪快速地说道,眼睛依旧胶着于手中书本,在翻完最后一页依旧一无所获的时候,他便随后将书本弃于空中。
曲璃萤随手捞起一本,小心拍去泥土,见甘仪一副浑然忘我的模样,亦不知是否该继续细问其中一二若是不问,则只能看着甘仪一人忙活,若是问了,又恐打扰甘仪。
“找到了!”甘仪突如其来的大喊令曲璃萤险些将手中文书通通甩出去。
“您找到了什么?事关孟千之死?”
甘仪抬脚跨过地上杂乱的书籍,还来不及拭去满头大汗,问曲璃萤道:“你还记得那两个人吗?孟千自黄泉森林带回的那两人。”
“有线索了?!”曲璃萤分外惊喜,可又见甘仪面上愁云惨雾。
“本相始终以为那个叫忘熙的青年似曾相识,直到今□□堂一会,陛下说起司福罗的熙子辈孩子……”
曲璃萤颇为不可思议:“他是司福罗一族,熙字辈的孩子,是逸景的侄子?”
“他们二人确实相似……”甘仪拧着眉低语道,“并非样貌如何,而是他的一举一动,带着逸景的影子……形不似而神似……”
“那岂不是……”
甘仪挥手打断她,自桌案上取来毛笔,在书本上勾点几次,再将书本递给曲璃萤。
“你再看这个。”
“啪啦!”
曲璃萤在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便双手发抖着任由书本掉落在地。若说方才只是诧异,那么眼下无异于将她魂体分离,令她无从分辨是梦是醒。
“不不不,这不可能……”曲璃萤连连后退,喘息越发粗重,她下意识一手扶住椅子,一手覆上自己的双眼,半响才以一种劫后余生的声色说道:“定是逸景作祟,寻了一人谎称是司福罗一族故去多年的宗主,迷惑你我……司福罗七越早早死于晏骑国之手,如何可能!”
甘仪看她一眼,吩咐院内守护的仆役准备热茶。
“确实匪夷所思”,甘仪似乎极为冷静,“可此案当真疑点重重,若想求得真相,怕是要让崔树自黄泉森林查起,其中或有突破。”
门外仆役已端了热茶前来,两人适时中断谈话。
曲璃萤连饮三杯热菜,方才心有余悸道:“理当如此……黄泉森林便是在司福罗常年驻扎的迷城左近……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定是掩盖了许多往事。”
甘仪点头,徐徐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便同本官走一趟,往崔树家去吧。”
曲璃萤蹲下身,将方才手中紧抱的文书一并拾起,于甘仪之后离开相府。
路经一处故地,甘仪似乎又念及前尘往事,让车夫停下,自己走入了一处荒废多年的宅邸。
曲璃萤思索片刻,才记起这原是古来秋的将军府。
残砖烂瓦,蛛网处处,怕是一次呼吸也能惊奇尘埃不绝。
“此处多年无人再来。”曲璃萤语气轻和,生怕这府邸经不起一次苛责,“若是傅远平当真幸存人世,此处该是伤心之地。”
甘仪环顾左右,忽而看到一方小小的印信。
他甫一捏上那物,便由衷对这厚重的灰尘心生厌恶,好容易压下一吹尘土的冲动,才得以细细端详那方印鉴。
“是傅远平的,那时他任第七营的营副。”
甘仪闭上眼睛,不愿再去看时间掩埋下的血染青石。
“阿良到了哪处?”
“大哥令人四百里加急,告知我他已然到了怀烈山庄,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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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担忧,大哥可以让他于甘仪的怀疑与盘问。”
“四百里加急?”行晟大惑不解。
逸景嗤之以鼻:“若非寒城一战令我族人锐减,当可六百里加急。以往若有司福罗族人领兵打仗,未必需要朝廷的文书传递体系。”
行晟无可奈何地摇头坐下,眼看逸景额角上的纱布结痂似乎还沾染着血丝,心中不禁暗想着若是李长铭在此,怕是少不得同自己拔刀相向。
“他们会问你,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滚下山谷,幸得农户相救。”
“那又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呢?”
“摔断手脚,寸步难行,休养数年,终得康复。”
行晟长叹点头:“看来不需要我来画蛇添足,顾大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即便大理寺去寻那农户,也只能是无功而返。”
“她等了一年,不就是为了一场弥天大谎吗?”逸景还以苦笑,“楚广良走了,蓝莫又坐立难安,你还是快些回了涧河谷主持大局吧。”
“我先去给你打扫房间。”行晟不以为意地挥手告别。
然而行晟回了涧河谷,还未及寻个凳子坐下,便听得包环呼天抢地惊慌失措地前来告知他,逸景尚在人世,已然被人寻到,送至皇宫救助。
“大人……仲军大人……”包环分明未走几步路,却是气喘不歇,面无血色,像是见了厉鬼索命一般地抓着行晟求助,“千万要救救下官,下官做这营长也是身不由己,何况下官从来不知大军长失踪一事,下官实在无辜啊!”
言说之间,不由得双腿发软,险些要给行晟跪地痛哭,幸而行晟伸手将其一把扶住。
“既然无辜,你害怕什么。”
包环惊魂未定,连嘴唇都尚且颤抖,言道:“可大大大大军长……不不不不……蓝莫他他他……”
他恼怒地哀嚎一声,料不及自己连话都说不完全。
“你是想说,逸景失踪,极有可能与蓝莫难逃干系,而蓝莫出身第六营,同你较为亲近……”
行晟还未将话说完,包环便连连点头。
“这半年来,皇帝对逸景甚是思念,我听闻逸景此番重伤不起,皇帝必定追查到底……”包环忧心忡忡地看着行晟。
“你不须担忧此事”,行晟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逸景还有本事将我一口咬死不成?但凡我还是仲军,逸景就不能将你如何。”
包环瞪大了眼睛,他想不到行晟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此事。
行晟却是坦然笑道:“你我情同手足,理当风雨共济,何必要客气那些呢?”
“是是是”,包环暗自松了口气,“下官必定为仲军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行晟安慰了好些时候,终于将包环送出门去,随后便唤来叶襄,叮嘱道:“这些时日,你必定要对六营长毕恭毕敬,时刻安抚,不得生任何事端。”
叶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从来对他尊敬有加……安抚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是小小武官,他才是营长!”
“你是小小武官,却也是仲军的学生。”行晟语气平平地提醒道。
“逸景!”
皇帝听得人已苏醒,二话不说亲往太医院探望。
“罪臣逸景……”逸景双眼茫然地要起身行礼。
“礼,快快躺好”,皇帝急忙挥手。
逸景气若游丝地回道:“罪臣谢过陛下……”
“可曾好些了?”
“罪臣有幸得一农户留,如今已是大为好转。”
一边的太医看了逸景一眼,不动声色地行礼道:“经臣检验,逸景周身多处重伤,气息微弱,怕是死里逃生而来。然了死罪还有活罪,怕这一年都时刻忍受伤痛煎熬,日后少不得多多调养。”
“那还不去抓药开方?!”皇帝大为光火地斥责道:“他若落下一丝病痛,你便回家养老去吧!”
“是,臣告退。”
打发了太医,皇帝继续问道:“你昏迷了几天,大理寺也谴人去寻那留你的农户,得知你当时早已奄奄一息,时日无多,幸而体格健壮,苍天护佑,才有今日性命。是谁人将你祸害得如此下场?”
逸景力地牵动嘴角,笑道:“罪臣托陛下齐天鸿福,并不大碍,不过是不小心跌落山谷。”
皇帝慢条斯理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悠悠言道:“若是滚落山谷可以令你如此重伤,为何你的脸颊上只有额角一道口子?”
逸景心中狠狠一跳,担忧皇帝瞧出些许端倪,又旋即想起自己与顾小舞约定之事,定要将罪名往甘仪身上牵引,便又镇定道:“彼时在冬季,积雪深厚……额角的伤是罪臣自己在滚落山谷前无不慎磕了一下。”
君臣二人彼此静默,逸景不堪皇帝目光灼灼,便转过眼去以示谦卑,心中盘算不休,一时不知皇帝所想。
皇帝长叹一声,言道:“你分明隐瞒于朕。”
“罪臣万万不敢!”逸景慌忙下榻叩首,“只是臣身体欠佳,敢请告老还乡。”
“你才多大年纪便要告老还乡!”皇帝怒极起身踱步,“你哪里是身体欠佳,你分明是畏首畏尾!”
逸景不再言语,而是埋下头去,果不其然这一动作令皇帝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有何委屈,尽管说来,朕定当为你做主!”
逸景心中顿时窃笑,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说道:“都是罪臣一时不慎……”
皇帝没有再追问,而是自顾自地呢喃道:“说的也是,何必问呢?谁会想着将前任大军长除之而后快,谁又有这等胆量对贵族动手……”
逸景知道,皇帝心中已然写下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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