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尧商
“传朕旨意,令大理寺速速审理此案!”
“陛下不可!”逸景顾不得礼数周全,连忙伸手阻拦皇帝的脚步,“罪臣微末之身,不宜如此兴师动众。”
皇帝偏了偏脑袋,逸景在那双眼睛中分明看到了几分兴致玩味与洞若观火,便是这样细查于微的眼神,令逸景呼吸不畅,恨不得大口喘气。
“既然如此,朕便破格提拔陆一川为大理寺少卿,协助大理寺卿审理此案。”
皇帝对逸景也是有点感情的,毕竟逸景做了宁武大军长这么多年,还有个失踪的二哥华景与皇帝是师生关系。
第147章第一百三十九章斩草除根
行晟:主角的哥哥就是这么被欺负的啊!有没有人管管啊
“恭喜你升任大理寺少卿”,顾小舞一边言笑,一边转身去取自己的披风,“宁武大军便交给你了,我先去甘标那处。”
“甘标那处?!”陆一川失声惊叫,“这是为什么,未太危险了。”
“告诉甘标,同我联手。”顾小舞风轻云淡地说道。
“不行”,陆一川不假思索地反对,“他当初险些被我们连根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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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好不容易东山再起,是万万不可能再同我们联手对付甘仪,你这样兴许让他为甘仪说话。”
“他理当为甘仪说话”,顾小舞甩手披上披风,“蓝莫一事,必定牵扯甘仪,虽然这点小伤痛并不能撼动甘仪如何,可若是甘标不为他说话求情,甘家兄弟如何壮大自己的势力。”
陆一川似乎了然其中关系。
“依你之意,是让皇帝看到兴主势力逐步壮大……”
“不错”,顾小舞点头,“陛下将你连升三级,不过是为了平衡朝中双方势力,如果不给甘家兄弟一些好处,你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怕是难以长久,更会引来杀身之祸。甘仪始终是中书省宰相,我们若是没有皇帝偏爱,只能任其宰割。”
逸景便是前车之鉴。
“我知道了,此番审理,我定会步步为营。”
顾小舞颇为赞赏地点点头。
“新春临近,又到了百官朝觐述职的时候,待得柴瑾礼回来,传他见我。”
“看来你即将官复原职。”
逸景偏了偏脑袋,不置可否。
花辞树继续说道:“那你应该也知道,顾大人有意将你的卿子接回,安置在我安戊军中,做一个营副。”
逸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我知道……在他赴任之前,我还有时间与他好好相聚吗?”
“半个月”,花辞树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只有半个月……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都没有”,逸景抿了抿嘴唇,“他早晚会有离开我的这一天。”
“也许李长铭并不想和你聚少离多。”
逸景不由得回想起往昔种种。花辞树所言不无道理,只要他开口,长铭必定愿意为了他拒绝顾小舞的安排,而成为一个每天在家中等候他归来的绛元。
这其中的原因又何必说问呢?
可逸景还是说:“我们有些相似……相似在于我们都不能阻拦一个绛元该去向何方……或者说,能阻拦他们的人,是不可能开口的。”
花辞树想起此生无缘的佳人,低下头,再也不愿言语。
包环站在行晟身后,看着涧河谷人来人往。或许是寒冬之故,他终是难以遏制地轻微颤抖,可又咬着下唇死死压抑,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声的呼喝与哀嚎,他听得自己牙关碰撞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
行晟忽然转过身来。
他顿时吓的险些昏厥,担忧是自己发出那些细碎的声音落到了行晟耳中,令他不悦。
“是不是冷了些?”行晟问他道。
幸亏北风识趣,适时而起,才给了他掩饰的借口。
行晟并未多说,而是抬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递给他,还未等他推辞,大理寺的衙役便押着蓝莫等人自远处行来,行晟也同崔树、陆一川两人信步上前。
“分明诬告!”蓝莫毕竟武官出身,便是带着手铐脚镣也可轻易挣脱两个狱卒,踉跄向着崔树扑过去,“这是楚广良所为,本官毫不知情,分明是行晟贪慕权位,铲除异己,诬陷本官!”
崔树下意识想要将蓝莫扶起,可方一挪步,便察觉身后灼灼目光。
他猛然回过头去,陆一川正忙于吩咐狱卒,而行晟他的眼眸中依旧是那波澜不惊,无喜无悲,并未因蓝莫遭殃而得意,也不曾因崔树难堪而冷笑,似乎这世间一切与他并无关系,连崔树都险些忘却他才是穷凶极恶之人。
崔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挥手让狱卒重新拿下蓝莫。
可蓝莫又一次挣开了狱卒。
“定是行晟联合逸景所为!”他又想出了另一种可能,“逸景必是对我仇视已久,才将行晟归于我第六营中!他自入我麾下以来,不需教授便能自通营长事务,这分明是逸景有意令他取我而代之!他们这是谋划多时!”
崔树愣了一愣。
行晟对身边的崔树道:“蓝莫负隅顽抗,拒不就捕,大理寺卿可需要本官再谴几人助你押送?”
“如此甚好”,崔树不痛不痒欣然答应,“有劳仲军。”
待得大理寺一干人等离去,秦左奚终于得以一见忙碌不休的仲军。
“太多了。宁武不过五千余人,六位营长,此番罢了三位营长,还有其他武官……”
“不必担心,我已指派其他人填上这些空位,宁武虽然五千余人,但是总能选出接任武官”,行晟的动作顿了一顿,又抬头看着秦左奚,似有迷茫地问道:“斩草除根,不总是这样吗?”
秦左奚忽然意识到,傅远平当真死去了。
留下来的,只有学着甘家兄弟那样以心狠手辣来铺就前路的行晟。
“大军长的屋子空出来了,有劳你寻几个人,从里到外打扫干净。”
“下官领命。”
秦左奚告辞出门去,恰好于通报的军士擦肩而过,在走下宣武阁的台阶时,他听得那个军士说:“宰相甘仪来访。”
他立时停住了脚步。
行晟似乎认为并没有遮掩的必要,连见了甘仪都是摆着官腔一脸假笑或许这也是最好的遮掩。
但是甘仪来的如此之快,其中定有蹊跷。
“本官听闻,仲军实乃天纵英才,才进了这涧河谷,便通晓军中事务。”甘仪有意无意地开口。
行晟不过是奉上茶水,彬彬有礼地回答道:“宰相大人见笑,不过是雕虫小技,在家中承蒙父君教导一二。”
“令军侯原为三军统帅,对此等小小事务也能上心?”
“三军统帅也好,一军之长也罢,无非是约束部属,令行禁止而已,其中多少都有相通之处。如宰相大人这般旷世经纬之才,若是领兵打仗,定能战无不克。”行晟的脸上始终是淡然的笑意,眼中也不过是平静的疏离,“下官还未知大人此番所为何来?”
甘仪动了动眉毛,放下茶杯,将门外仆役唤进门来。
“本相年迈,仲军就莫要说笑了,论治军之才,当属令军侯,论战略之才,当为古来秋。”眼见行晟并无任何异样,继而言道,“本相近日得一口宝剑,思来想去,还是仲军可当‘宝剑配英雄’,故而取来,送与仲军,还望笑纳。”
行晟连忙伸手一挡,“不可,下官不过区区仲军,不敢受宰相之礼,只得谢过相爷美意。”
甘仪并不在意行晟推辞,而是起身拿起仆役手中宝剑,细细观赏。
行晟的掌心不由得死死扣上了座椅扶手。
他认得那口宝剑。
“仲军何必急于推辞?不妨先行看过在说?”甘仪言罢便将宝剑抛给行晟。
行晟顿时察觉心头血流涌动,双眼发黑,连伤处都有着撕裂之感。
“此剑如何?”甘仪问他。
行晟的手指缓缓拂过剑鞘,低声言道:“这纹路大巧不工,看似随意而杂乱,实则似云似雾,似花似树,总是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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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定是一柄好剑。”
甘仪眯起眼睛:“这么说来,仲军亦是喜爱?既然如此,何不下?”
“下官何德何能,不敢受此”,行晟低头将宝剑双手奉还。
甘仪施施然接过,又问道:“这口宝剑跟随古来秋多年,在他不幸殒命,尸骨无存之后,便落入了本官手里。他与仲军同是用剑之人,可也算缘分?”
“大人,古来秋不过是个通敌叛国之人,下官更不可受此剑,奉劝大人将其舍弃,以惹祸上身。”行晟言语冷漠地说道。
甘仪故作恍然大悟一声惊呼,连忙说道:“言之成理!是本相疏忽了,今日若有冒犯,还望仲军莫往心里去。”
“大人哪里话。”
秦左奚在屏风后听得甘仪与行晟又说了好些闲话,心中越发焦急,好像脚下所踩不是青石平地,而是万千铁锥,他想着走动几步以那等痛心愈发刺骨,但即便挪动了脚步,他也不了这酷刑煎熬。
待得甘仪带上那口宝剑长扬而去,他便亟不可待地自屏风后夺步而出想要确认行晟是否安好。
行晟安好,便是在甘仪走后,其面容也并未有丝毫动摇。
“我无事”,行晟抬手重重按上桌案一角,哑声说道:“你回去吧,公事要紧。”
“你当真……”秦左奚搀扶着他,不愿松手。
“当真无事,回去吧。”行晟轻轻推了秦左奚一把,不欲他继续搀扶。
秦左奚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宣武阁。
脚步声终于消失的时刻,行晟只能听到漫山遍野的寂然与悲戚,就像是千山为坟场,层林化沧桑,连他心中仅存的释怀都吞噬殆尽,令他无处可逃。
他的手自桌案上移开,方才察觉颤抖。恍惚之间便到了宣武阁门口,悄声掩上室内昏暗,他再度蹒跚回到主位。
双眼浸染夕阳的迷蒙,他忽而被手背上的滴水之声所惊动,这才意识到血液在冬季不消片刻也会凝固。
他再一次将手放上桌案。
“咚隆!”
那桌案因他施力所致,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将他一并掩埋。
甘仪就是来试探行晟的,行晟之前是第七营的营副,傅远平从流放未死到重现人间,处处都有诡异,何况谁都知道逸景和古来秋关系要好,蓝莫的无心之言又一次提醒了甘仪。
第148章第一百四十章久别重逢
长铭:谁一直在喊我上线的?先帮我把小萝莉抱走!
行晟推开房门,先行一步跨入房中。
“这里都已谴人打扫干净了,你尽管歇下就好。”
“呀!”
“哎哟!”
身后的小姑娘发出一声愉悦的欢呼,伸手就抓住了行晟垂在背后长长的发带,行晟原是下意识地要将发带扯回,可又怕伤了小侄女,不得不认命地被她拉扯着后退。
“看来她很喜欢你。”长铭一边将行晟的发带从女儿的掌心抽出,一边面色温和地玩笑道。
“看来我还是带上发冠得好”,行晟说着,居然从腰间摸出一个拨浪鼓,咚隆咚隆地转起来,果真纯熙便松了他的发带要去够拨浪鼓。
面对长铭一脸诧异,行晟淡淡答道:“淑雅给小妹妹的礼物。”
纯熙笑了一声,往长铭怀里蹭。
行晟将拨浪鼓塞给长铭,言道:“你先进去休息吧,大军长该前来赴任了,我要前往谷口迎接。”
“我也要去!”长铭抱着女儿兴致冲冲。
“不行”,行晟板着脸喝止,“你要是出得门去,他还不闹得人仰马翻?好生在这里等着。”
“说的他三岁孩童一样,怎么就闹得人仰马翻?”长铭不满抱怨。
“他天天想着见你,如今这大庭广众,我实在不放心会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他什么时候能来?”长铭怀里的纯熙似乎也是要哭不哭的样子。
行晟无奈道:“我去得快,他就来得快。”
“那你站着做什么!”长铭一声咆哮。
行晟气急败坏地甩手出门去。
当马车稳稳停下时,行晟前行两步,待车帘掀开之后便伸手将逸景扶下车来。
“伤好些了吗?”
“并无大碍”,逸景随口答应,双眼扫过漫山白银的涧河谷,心中另有一番异样的滋味。
“我没有告知他们前来迎接”,行晟接过车夫递来的行李,“你或许需要多休息些时候再召集各位营长。”
“不休息了”,逸景呼出一口白雾,转身就要去抢自己的行李,“长铭在哪里,我去寻他。”
行晟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他在曦城。”
“我去牵马。”
“你不管军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吗?”行晟从心底为自己感到尴尬。
“不是还有你吗?”逸景不以为意,“左右你代理军长事务也这么些日子了,若无急事,待我回来再行安排。”
行晟恨不得以头抢地,只好继续阻拦道:“你至少带上大军长的官凭印信才是。”
逸景似乎终于想起还有这两样东西,旋即对行晟伸手:“拿来。”
“我放在你卧房中。”
“你真是……”逸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将行李随手塞给行晟,转身就往自己住处奔去,想来是打算快些拿到自己的官凭印信,快些上路接人。
行晟遥望逸景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暗自咂舌:“看来旧伤并无大碍。”
逸景脚步匆忙地穿过庭院,最后到了卧房,甫一开门便看到圆桌上摆放的官凭印信,暗想行晟何以如此大意,将这等物件随意放置在无人看守的房屋之内,幸而并无偷盗发生。
他上前两步,正要拿起官凭,却在霎那之间察觉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
若有似无,就像是一坛醇厚的好酒被人不慎开封却又紧紧阖上,那等香甜与迷醉不过转瞬即逝,任凭谁都不可阻挡。
果然背后传来细微的声响,逸景当下握紧□□,还未及转头便翻转□□,向后刺去,不料听得铁器碰撞的声响,自己眼前便闪过一道花白人影,不等他还击便直取他左肩。
逸景心下大惊,断定此人武艺不凡。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心念一动,对方便将他左手反擒在背后。
“谁……”
逸景的疑问还未出口,脸颊却碰上了一双柔软的唇。
“当真是无法无天,几年不见,你都敢对我动手了?”
逸景的心当时便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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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懂!
第149章第一百四十一章聚少离多
顾小舞: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向左还是向右?”淑雅举着剪刀问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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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右……哎呀!”淑泽发出一声叫喊,饱受惊讶的淑雅手上一抖,胡乱下了一剪刀,随后小心翼翼地放下剪刀,将手中的窗花展开果不其然,缺了一角,很是别扭。
她决定把这次的小小的过错都推给自己的哥哥。
“你喊叫什么?遇了鬼不成?”
“没遇鬼,但是这小姑娘更胜于鬼”,淑泽愁眉苦脸地掰开纯熙的手指,“可喜可贺她终于不再拉扯我的发带,可现在她又钟情于我的头发了,难为叔卿没有被这小姑娘拔成一个大秃瓢。”
小姑娘似乎可知淑泽所言,听他抱怨便在一边咯咯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门扉突然被轻轻敲响,淑雅放下剪子和红纸起身开门,正迎上了满身风雪的花辞树。
待得掸去了衣上尘土,他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幼小的姑娘睁着大眼睛偏着脑袋打量他,煞是可爱。
“这就是长铭的女儿?”
“嗯,是”,淑泽为他倒上一杯热酒,无意间看到纯熙对着花辞树伸出了短小肥胖的胳膊,只得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纯熙抱给花辞树,并解释道:“她要抱抱。”
花辞树看起来很是诧异,但还是接过了纯熙和拨浪鼓。
正是此时,在厨房忙活揉面的逸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花辞树还不到?”
长铭头也不抬地举着两把菜刀剁陷,言道:“或许是军中有事耽搁了。”
“没耽搁”,淑泽进得门来,“他在前厅陪着纯熙玩。”
“嗯?”长铭大感惊奇,这该是花辞树第一次见纯熙,居然还玩到一起去了。
“纯熙一见花军长就伸手要抱抱”,淑泽耸耸肩膀解释道,转身捞起冬菇取过菜刀,准备再拿出一个案板来给长铭帮忙,却被两人齐齐拦下,让他出门休息,等着令军侯前来。
淑泽才要开口回绝好意,就听得淑泽在前厅喊着母卿回来了,当即二话不说便甩刀出门去,留下哭笑不得的逸景与长铭。
辰盈引得万山泉入门来,同逸景言道:“似乎朝中另有要事,行晟和父君须得晚些时候再来,行晟说了,若是等不及便先行开饭,不要饿着孩子。”
“朝中又出大事?”长铭停了手,一下看着逸景,一下看着辰盈。
“不是又出大事,而是此事从来未曾了结。”
长铭旋即恍然道:“是胡莽?”
辰盈也意思道,胡莽的内乱眼看即将平息,但是此事对于胡莽消耗巨大,国内空虚,又无农耕生产,从来以畜牧为生,怕是少不得一番劫掠。
“事关国家大计,如今海内难得平静,国库方有盈,顾大人与甘相皆不愿战端再起,又不能不防。”
逸景沉吟道:“可若是陈兵边境,岂不是予胡莽以借口……”
行晟叹息点头:“所以需要有人再往胡莽,暗为内应。”
“因为侯爷经商,所以谴了侯爷去?”
“不错”,行晟满目担忧地对逸景言道,“眼下时局纷乱,父君也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前往,故而我想着,我去要好上一些。”
“好什么好!”令军侯南荣俊聪瞪他一眼,“你才带着重伤回来,哪里还有力东奔西跑?”
“侯爷言之有理”,逸景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长铭的面容,终究开口道:“左右你对于军中事务也日渐熟悉,不如我去。”
“不行!”行晟断然拒绝,“你去了,这偌大的宁武怎么办才好?我尚且不通那些备战统兵的事宜,若是战事将起,必定会调动宁武大军,届时如何少了你?”
令军侯摊手:“只能我去。”
“我去吧。”一女子的声音令众人惊奇,行晟大惊失色地回头看去,果不其然是辰盈在说话,他不假思索便拒绝:“不可!实在太过危险了!”
辰盈反问道:“我同样于西北地区生活了一段时间,并且通晓胡莽的语言文字,既无重伤在身,更无军务处置,莫非不是更好的选择?”
“可若有万一……”
“我同辰盈去吧。”长铭冷静地开口,这回换做逸景一脸的难以置信,可他也不过是看着逸景的眼睛,一字一句言道:“有我守护,不需担忧辰盈周全。”
逸景焦急地思考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以回绝长铭。
“纯熙还小……”辰盈似有不忍。
“作为商人,总是要来回走动的”,长铭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去意已决,“况且她的父君应当好好照顾她,真到打仗的时候,谁不是家有老小?”
这话听着像是在说服众人,可长铭知晓这不过是在说服自己。
为什么偏偏该是我们呢?长铭怀揣着苦涩思索着。
或许从未成为七营长也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抱着女儿窝在逸景的房中,在嬉笑中度过年年岁岁,不必聚少离多,更没有生离死别。
他背着人群叹息地低下头,知晓自己终究会选择同辰盈远赴西北,或许不是在他成为七营长那天便注定了此事,而是从他艰苦的习武时就写好了将来。
那天本该其乐融融的晚饭却成了众人齐齐沉默的一桌苦味,甚至在逸景回了房之后,也不愿开口说话。
“不会有事的,我和辰盈也会一年往返多次……”
长铭亦是不知道如何安慰逸景是好。
可逸景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扶着桌子慢慢坐到圆凳上,那样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哭诉最后与最初的离别。
“我当初就知道,待得你重新回来,顾小舞就要将你调去安戊军中……做一个宁武军左部小小的七营长于你的仕途并没有多大助力,你总是需要去到更好的地方……”
长铭站在逸景身后,安静地听他诉说。
“可就算是这样子我都不愿意!我不想过着那几月才能见你一次的日子,我当时想的也不过是把你锁在家中哪里也去不得!”
长铭却知道,若是逸景当真能够如此作为,就没有这么些苦痛了。
“如今你要远走他国,战乱之地,无利有劳,无名有险,我不想答应!”
“你是否答应我都会和辰盈走的。”
长铭此话出口,心中有如刀绞,他觉得自己就如那战场上自断生路的军士一般,分明期盼归乡,却还是下令将身后的城门紧闭,断绝飞鸟与尘沙。
逸景只是低头:“你说得对,我不可能将你拦下……”
长铭再也难以克制,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了逸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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