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麟潜
跟那些普通狼兵气势完全不同,这些都是训练有素刀口舔血的西允高手。
卫落右手攥紧了暮光的柄,萧珧指间夹着密密麻麻的飞针,冷冷扫视周围缓缓逼近的西允高手。
“是西允的隐藏部队,十七目铁卫。”卫落呼吸比之前稳了不少,萧府老医仙的解毒仙丹,那是世家大族武林名门争抢的好东西。
“珧儿,我估摸着咱应付不了这么多人,你先走,我拖着他们。”卫落低声嘱咐。
“我不认识路。”萧珧嘴角一扬,一副老子只能让你带着走的样儿。
卫落用力捻了捻刀柄,“你当那么多年密探你不认路?”
萧珧哼笑一声,“是啊。”
“小样儿我可让你走了,你自己不走,到时候别怪跟我死一块儿。”卫落没好气地紧了紧身上止血药布的接头,略微弓身,双手握刀柄,刀尖对外。
萧珧扬起头,视死如归般看着对面扑过来的十七目铁卫。说实话,老子就怕没法跟你死一块儿。
三个铁卫突然扑过来,萧珧就地一滚,滚到其中一人脚下,顺着腿间胯下蹿上去,双手抓住那人后领口,整个身子骑到那人肩上,两腿卡住头颅,萧珧用力一拧身子,咔嚓一声,那人颈骨前后拧了一圈当即毙命倒地,萧珧顺势跳下来,迎上下一拨人。
另外两个铁卫两侧夹击萧珧,萧珧一拳猛击那人下颌骨,被那人两个钢铁似的拳头抓住右手,用力一攥。
“妈的疼死了!”萧珧痛吼一声,手骨发出铿铿的声响,那人也同时惨叫一声,两手被萧珧掌心捏着的一把飞刀穿出血洞,萧珧右手猛然抽出,再突然打向那人颌骨,掌心的飞刀直接贯穿那人喉咙。
萧珧顺势翻身,衣袖里甩出无数飞针,直攻对手下三路,飞针细密防不胜防,顿时三四个铁卫捂着汩汩流血的裆部惨嚎着跪了下去。
卫落眼角余光注意着这边,倒吸了口凉气,“珧儿你做啥呢你!我就教你这么干架的?!跟哪个痞子混混学的呢你!”
萧珧出招阴狠,目的唯有克敌制胜,什么下三滥的套路都用,根本不学那些君子的打法,照这刁钻的套路,之前跟乔鸿影走火儿的那一局,若是来真的,小乔得吃了他大亏。
“老子就乐意这么打!谁叫你不管我!”萧珧杀红了眼,手心藏着暗箭袖里甩着飞针,一掌拍碎对面人的脑壳,浑身都是血。
卫落手中刀影纷飞,靠近之人身首异处四肢乱飞,无一例外,混乱中一铁卫手中弯刀急速抛过来,扫向萧珧双腿,卫落突然一抓萧珧腰带,把人往肩上一扛,暮光的刃上滴血,卫落带人杀出一个缺口,一跃而起,脚尖在打着旋儿飞来的弯刀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突然跳到半空,踩到树枝上,带着萧珧在密林里急速奔逃。
萧珧被卫落扶着屁股扛在肩上,仰头看着追兵来向,手心里染血的飞刀朝着追兵爆射而出,吭的一声炸裂似的脆响,被卫落借力踩到地上的那把弯刀突然碎裂,化成无数急速炸开的铁花,崩进周围人的骨头里眼睛里,霎时血雾喷涌,满地狼藉。
萧珧身量不像小乔那么娇小可爱,虽然没那么多肌肉,更纤瘦些,卫落平日里抱他也都劲,今天不知道是哪来的一股邪劲儿,直接给人扛着跑了那么远,远远甩出追兵以后,两人疲力尽,摔进枯草丛里,打了好几个滚,卫落扶着怀里人的脑袋不让磕碰到,终于滚到一个浅洼地里停了下来。
卫落累得肩膀抽筋,还紧紧拉着萧珧的手不放,大口喘着粗气,把萧珧的手扯到面前瞅了两眼,揉揉,就是擦破皮了,刚听着骨头被那铁卫攥得铿铿的,给爷们吓坏了都。
萧珧也喘,手被旁边人攥着,热乎乎的,感觉这一趟不算亏,家里养的猪终于学会拉人小手儿了。
“别瞎瞅了二爷没废呢。”萧珧不自在地抽回手,低头搓了搓发红的耳尖儿。
卫落突然转过来,把萧珧一搂,啵的一口吧唧在脑门上,心里咚咚的跳。
“哈喇子流我一脸……”萧珧皱皱眉,嘴里嫌弃着,没躲也没推开,卫落把脑袋耷拉在萧珧肩膀上,埋着头,半晌,闷声道,
“媳妇你吓着我了,我以为我要没媳妇了呢,我可害怕了。”卫落声音囔囔的,他还委屈上了。
“你还甩我不。”萧珧问。
“我都说了不是那意思…我就想让你回家,安安全全的,我每次回去看看你,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卫落叹气,“也是,你连你家老爷子的话都不听,我的话就更不能听了。”
萧珧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珧儿你还挺帅的。”卫落咧嘴笑,露出半颗小尖牙,“真能打,我瞅着他们捂着裆趴下看得我唧巴都疼。”
萧珧憋不住冷脸,笑了,两颗酒窝挂着,唇底的小朱砂一颤一颤,萧珧笑时候最撩人,桃花眼半弯着,肩膀微微耸动。
“你要跟小乔打,能赢吗?”卫落问。
萧珧翻个白眼,“不一定,不过打你应该是够了。”
卫落嗤笑,“我那是让着你…我才不打媳妇呢…打坏了不还是我心疼我照顾…我多亏呢。”
两个人身上伤得都不轻,一路上躲避追兵,跑了不少弯路,疲力尽,眼看离着哨塔不过半个时辰路程了,卫落伤得很重,脸色苍白,虽然路上一直笑着扯皮逗萧珧开心,萧珧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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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落已经是强弩之末,绝对撑不住再一次那么玩命的搏斗了。
两人被追兵逼进一处低洼谷地,谷地幽深却极其安静,满地枯草,还有些小动物的尸骨。
萧珧脑子里一根弦突然绷起来。
进山之前乔鸿影和自己交换情报,说什么来着。
走到一个地方发现没有活物,就是进了瘴地了。
萧珧身子一顿,神情冷然,伸手拉住卫落。
“咱们…可能是进了毒瘴里了。”
第三十六章暮光(二)
卫落脸色一阴,“快退出去。”
“后边有追兵,怎么退啊。”萧珧从衣服下摆撕下两道布条,递给卫落一条,“小乔儿教的,毒瘴熏眼睛,蒙着眼听声儿走出去。”
两人各绑了一圈黑布蒙眼,活像临斩的犯人,惨兮兮的。
两人摸着路听着周围细微的风声,判断方向,卫落左手垂着,伤口一滴一滴渗着血,顺着指尖流到地上,脸上渐渐没了血色,失血太多,每走一步都是靠着信念撑着。
萧珧一手抓着卫落腰带,半揽着人撑着,卫落身上的血渗到萧珧身上,就像直接渗进心里,一滴一滴给心烧出窟窿来。
卫落身上越来越烫,已经开始发热了。
“我没事。”卫落蒙着眼睛,摸索着攥攥萧珧的肩膀,“没事,怕个啥。”
“没怕。”萧珧哼哼,“这事儿就不对劲儿,怎么咱们营里那么多奸细,抓出来四个,还有自己人反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卫落慢慢喘气,低声道,“是,有人搞事…朝廷里有人搞事…”
“你别侮辱我…我手下三千双眼睛盯着各大官员,谁敢卖国?”萧珧嘴上不屑,心里暗暗又开始盘算筛查。
突然,一阵疾风刮来,两人同时翻身趴下,两道毒箭射来,紧接着是混乱飞来的利箭,两人虽蒙着眼睛,呼呼的风声仍旧逃不过两双训练有素的耳朵。
冷箭漫天乱飞,毫无章法,看来外面追杀的西允人不敢进毒瘴。
所料未及的是,毒瘴山谷外的西允人换了毒箭,改成了响箭,仍旧是胡乱扫射。
响箭尾部带空心哨,一旦射出,风快速灌进空心哨里,发出极其刺耳响亮的声音,在山谷里余音不绝,就算是长了十只耳朵也听不清那么嘈杂的声音。
卫落脚下趔趄,身上仍在滴血,半跪在地上低头喘息,打斗时耗体力呼吸急促,毒瘴沾染了肺部,咳出一口淤血,断断续续道,“珧儿,你快走,快走…”
萧珧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微微润湿,喉结上下哽动,突然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随手扔进风中,零落在地上。
“我会救你的…”萧珧把卫落的胳膊往自己脖颈上一搭,有了眼睛能看见四周响箭的来向,萧珧不断挥出飞针打掉飞来的响箭,拖着人往山谷尽头跌跌撞撞地跑去。
飞针用尽,袖口里还剩两把飞刀,算是最后的武器。
卫落昏昏沉沉,用尽全力撑着神,山谷出口近在眼前,萧珧双眼通红,那短短几丈远的路变得模糊又遥远,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
萧珧下意识回头望去,一道响箭直朝自己后心射来,还有半尺就要捅进心口,萧珧指间飞刀盘旋而出,和那急速破空的响箭打出一团火花,一股冲力直接把两人推下了悬崖。
急速下坠时,卫落扯下蒙眼的黑布,把萧珧全护在怀里,翻了个身把自己转到底下,解开身上的盔甲系带,把萧珧裹了起来,亲了亲萧珧唇底的小红痣。
萧珧通红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混着血丝的眼泪,紧紧揪着卫落的衣领,“卫落…你混蛋!”
卫落微微偏头,手中暮光在峭壁上划出一道带着火星的白线,提气屏息护住怀里人,稳着身形在峭壁上生长的松树上猛踏了一步,贴着峭壁的斜坡一直滚到了崖底。
卫落吐出一口血沫,缓了半天才坐起来,浑身都是碎石头刮出来的小血口子。
萧珧被裹成一个穿山甲,还被紧紧压着头抱着,一丁点事儿都没有。
“卫落…你…你有病!”萧珧气得肺快炸了,从卫落身上爬下来,鼻涕眼泪流一起,指着卫落,“你他妈干啥啊你还垫我底下,还亲老子,我以为你不活了呢!”
“二爷用你垫吗!你有招儿不摔死你早告诉我不成吗?!”
卫落慢腾腾惨兮兮一身土爬起来坐着,“嚷嚷啥…耳朵都疼了…我就是看见你一脸害怕的小样儿,就想亲你…”
“哎你眼睛咋了。”卫落突然严肃,爬过去按着萧珧的头翻开眼皮儿看,从前漆黑明亮的一双眼睛灰蒙蒙的。
萧珧刚还不觉得,现在眼前一片朦胧,跟上了雾霜似的,看不清了,抬头看卫落,只能看见一片灰蒙蒙的虚影。
乔鸿影说的对,毒瘴是会熏眼睛的。
萧珧低下头,“没啥,瞎了呗……”
卫落低头默默看着萧珧,用力揉揉萧珧的肩膀,吸了把鼻子,把人一扯,背到背上,掂了掂,顺着溪流北上,脚步沉重。
萧珧也没说话,静静趴在卫落背上,鼻息扑在卫落脖颈上,吸吮着最爱的人身上的气息,混着血气和汗味,让人安心。
“你第一次背我…”萧珧鼻尖红红的,“我特沉吧。”
卫落没说话,低头走着,时不时把萧珧往上边颠颠,别掉下来摔着。
萧珧搂着卫落脖颈,“卫落…心疼了吧,你特喜欢我,是不。”
卫落嗯了一声,“是啊,特喜欢你,你残了瞎了瘸了傻了我都养你一辈子。”
“放我下来,你伤着呢。”
“哎呀意思意思得啦!我眼瞎了又不是腿瞎了,再说也不是一点儿也看不见…”
卫落很倔地不放人下来。
黎明将至,东方微明,抬头已经行至哨塔前,大部队在此会合,已经等候多时。
帐里有乔鸿影留下的草药,有治毒蛭噬咬的,有治毒瘴中毒的,分门别类放着,用歪歪扭扭的汉字标记出来。
休整一夜,两人上了药包扎伤口,相拥而眠,哨塔营帐里只有单薄的旧棉被,卫落搂着珧儿窝在棉被里,拿体温暖着,唇舌相抵缠绵,互相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萧珧躺在卫落身下,任凭卫落缓缓抵进,充满自己身体,肆意冲撞索取,暴起青筋的阳物剐蹭着温热柔软的肠壁,一下又一下碾进最深处。
“啊、啊…你他妈又乱来…我穴要扯开了…”萧珧白皙的脸蛋飘升红晕,半睁着一双灰蒙蒙的桃花眼,男人的喘息声低沉好听,又意外地诱人。
“珧儿、珧儿。”卫落不停念着萧珧的名字,把人拎起来,压着双手按在帐上,从背后狠狠挺入,插进最深的隐秘处探寻掠夺。
萧珧被死死压在帐壁上,腰窝压低,白皙的臀尖被冲撞地发红,这个姿势进入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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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那粗物要直接捅进小腹里捣弄,让人痛得不行,又舍不得那霸道阳物的开拓索取时的爽感。
两人下身交合在一起,萧珧抱着卫落亲吻,眼泪涌出来,被卫落怜惜地舔掉。
“…我等你好多年…落哥…我等你好多年…我好苦…我想你…”
“我知道,我在呢。”卫落抱紧怀里人,珧儿在发抖,在哽咽,在心痛。
每年元夕,密探们都休假玩儿去,萧珧在自己屋里做一碗元宵,然后去玄武门上懒洋洋地坐着,从黎明未至坐到夜晚花灯流光溢,望着西北方,等着人回家,再落寞离去,回家自己吃凉了硬了的元宵。
一等就是六年,六年都没盼回梦里人。
二爷一直都那么强硬霸道,原来都是装的。
卫落狠狠与萧珧深吻,“珧儿,我对不起你。”
萧珧疲惫地昏睡,侧着身,把手搭在卫落腰上。
卫落睡不着,侧身抚着珧儿头发。他眼睛最生的漂亮,他最喜欢他这双眼睛,二爷骄傲,没了眼睛不知道会不会疯了。
有哨兵递来手书,“钟离将军要您立刻带兵回援,施行第二组战术。”
卫落点点头。
萧珧醒来时,卫落不在,地上有燃尽了的迷香。
哨塔已经空了,只有留守的几位老兵在哨塔下闲聊。
萧珧走出去,眼睛模糊看不清东西,听着声音拎起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厉声质问,“卫落死哪去了?!”
那几个人惶恐回答,“回督察大人…卫将军领兵回援钟离将军,都已经三天了…还没回来…”
“三天…”萧珧拳头攥得铿铿直响,叫人牵马过来,翻身上马就走。
眼睛看不清路,一片模糊,只能印象去寻找战场,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萧珧听到秃鹫的叫声,再走近,一片腐尸的气息,因为天气寒冷,尚未完全腐烂。
山河破碎,白骨铺地,山谷成了成堆尸体的埋骨地,秃鹫的悲鸣像可怜的哀曲,整个空旷山谷中,就只有萧珧一个活人。
远处地上插着一把断刀,闪着暗金的光,刺痛了眼睛。
萧珧从马背上摔下来,连摔带爬地跌到那把断刀前,用力抚摸,嗅闻,摸着上面极其熟悉的太阳花纹,直到锋利的刀刃把手指割得血肉模糊。二爷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萧珧一直最讨厌这把刀,因为卫落到哪都带着它,没事就抱着擦,跟这刀待的时间比谁都长,二爷就吃这刀的醋,现在它断了。
“暮光终于落了,我该去哪找你。”
萧珧袖口里滑出最后一把飞刀,抵在自己喉咙口,灰蒙蒙的双眼缓缓闭上,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滴落。
手腕被温暖大手攥住,被一个人从后边抱住。萧珧身子一僵。
卫落从背后抱着萧珧,低声说,“珧儿,我们打赢了。”
手里飞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珧儿,能回家了。”
第三十七章归朝
蓝金的麒麟战旗在风里翻飞,驻守归来,平息外患,梦里人未成无定骨,六年苦寒卧薪尝胆,竟有朝一日胜了。
马背上颠簸,乔鸿影一手拿一朵刚采的小花,坐在钟离牧怀里唱歌,调儿跑了三里地,词是汉语,小乔也念不明白,瞎哼哼。
“这么高兴。”钟离牧一手勒缰绳,一手环着乔鸿影的小腰,把人贴在自己身前,挠小孩的肚子肉。
“哎呀呀呀妈呀!”乔鸿影咯咯笑着躲,钟离牧从两边扶着,怕把小孩给摔下去了,低头皱眉教训,“什么哎呀妈呀的,别跟卫落学那口音。”
卫落和萧珧一人一马缓缓追上来,卫落扔给小乔一个路边采的野果子,一脸贱笑,“小孩学东西可快呢,小钟将军你不能地域歧视,是不乔儿。”
乔鸿影备受鼓舞,啃了一口野果,脆生生答应,“是呀老铁!”
钟离牧生生咽回一口陈年老血。
太气了,卫落这熊玩意,祸害了我们家鹦鹉,又来祸害我们家小乔。
十几年前钟离家老太太做寿,钟离牧送了只顶漂亮的虎皮鹦鹉,不成想那时候卫落天天跑将军府来玩儿,没两天,那鹦鹉逮谁问谁,“你干哈捏?”
萧珧抿着嘴笑,眼睛里清亮了不少,乔鸿影给找了草药捣汁水洗眼睛,现在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卫落伸手过去扶着萧珧大腿,挑眼撩事,“嗳,二爷过来跟我骑一个呗。”
萧珧嘴角一抽,“大家都是成年人…”
卫落眼里贼兮兮的,“呦,可不得,成年人,二爷想跟咱震一个?”
萧珧一巴掌抽过去,“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别他妈把马压死了。”
乔鸿影骑到钟离牧脖颈上,给阿哥戴小花,亲昵地俯下身抱着钟离牧的脖颈,伸过脸蛋去要亲亲。
钟离牧被戴了一头小粉花,卫落笑抽了,从马上栽下去还被马蹄子踩了一脚,四个人闹闹哄哄地走,山谷里尽是笑声。
最后一战万分惊险,若说如何在最后三天内扭转乾坤,还要追溯到小乔靠桀鹰抓出四个西允奸细那天。
当时钟离牧画了份周密的作战图,藏在书案角落里,西允奸细落网之前,用飞鸟传书把路线传回了西允。
而那份作战图,全都是真的,包括扎营地,水源,和兵力部署。
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出现在最后。
图上画的是粮草辎重藏匿之处,而实际上,那地方是钟离牧第二战术的重兵战车埋伏区,一切都是为了把西允大部分兵力引诱到埋伏之中,一网打尽。
虚虚实实,偷天换日,打了西允个措手不及,此战西允王死于混战之中,西允覆灭,桀族独木难支,可汗领族人投降归顺大承,西北边境从此再无战火。
纳其召唤蛇魅,让天威营损失惨重,本应处死,念在他主动交出解毒药方,饶了他一命。
若按钟离牧的意思,纳其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乔鸿影给纳其说了情,纳其可以召九巴蛇的,万一召九巴蛇,所有被咬的人都会当时毙命,纳其只召了毒性不大的赤沙蛇,已经暗中帮了他们许多了。
看乔鸿影诚恳求情,钟离牧舍不得让小孩难过,放便放了吧。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纳其是给放了,将军的醋坛子也翻了。
当天晚上就听见帐子里小可怜哭闹着往床角爬,“阿哥你好坏…我不要跟你回家了…”
一听这话,钟离牧抓着小孩脚腕子给回来更强硬地继续,一边逼问,“不跟我回家,你要跟那桀人回家么。”
“不不不…阿哥…我跟你回…”小乔满脸泪痕,紧紧抓着床褥,呜呜地哼哼,“阿哥…我错了,饶了我…”
一晚上折腾得小乔哭唧唧地求饶,爬不起床来,嘘嘘都是将军抱着去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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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威军凯旋回朝,京城百里万人空巷,所过之处皆受人景仰礼赞,路过凛州时,两岸百姓高声呼喊:
天威佑我大承!
战神钟离将军!神刀卫落将军!
凛州民风开放,两边的年轻姑娘们提着裙子跟着马小跑,追着钟离牧和卫落,扔花,扔水果,扔手绢,这两个将军,奇谈传说甚嚣尘上,已经成了大承姑娘小姐们的梦中情人,终于见着活的了!
萧珧没有跟卫落挨太近,把乔鸿影从钟离牧马上拽下来,放在自己身前,垂眼道,“好好看着他们,你我都不要见光最好。”
乔鸿影不懂那么多,乖乖靠在萧珧身上,痴痴地望着不远处被两边姑娘们扔花朵手帕的钟离将军,感觉那人身上都在发着光。忽然听到有泼辣姑娘在旁边喊,“钟离将军娶亲了吗!我们都喜欢你啊!”
乔鸿影也跟着喊,脆生生的,“钟离将军我也喜欢你!我比她们都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给萧珧逗笑了,用力揉着小乔脑袋上的呆毛。
钟离牧回头看了看傻乎乎的漂亮小孩,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萧珧捡了一朵落在自己马背上的花,手腕一翻,那花嗖地飞出去,砸在卫落后背上,卫落回过头看,萧珧半眯着眼睛,斜望着卫落,嘴唇微动:
还勾搭小姑娘,回家给二爷跪搓板去。
卫落接下萧珧扔过来的那朵花,咧嘴笑,露出半颗小虎牙,无声地张张嘴:
不喜欢小姑娘,不够辣,不够带劲。
回朝封赏,二位将军已是无上荣光,加官进爵,赐万金豪宅。
萧珧督察有功,官升一品。
钟离老将军和兵部卫大人就在旁边,听着自己儿子这么给老子长脸,那骄傲劲,与有荣焉。
承侯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一块儿,承侯这人,打仗不行,热爱和平,但说话有一套,先把钟离牧卫落夸成花,再把俩人老爹也夸成花,赏东西大方,借此揽将心。
私下里言谈间,承侯有意嫁自己小闺女,钟离牧当即就给拒了,搞得老将军吹胡子瞪着钟离牧,连忙打圆场,“我们小七儿打小就有主意,辜负君上美意了。”
钟离牧在天王老子面前都是这一张冷脸,不卑不亢的,就俩字,“不娶。”
偏偏他就是有这能耐,再放肆别人也得哄着他,顺着他来,谁叫七国里就他一个虬冥子的亲传弟子,将军府七少爷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百鸟朝凤……额,这些都没有,就虬冥子亲自出山,登门徒,指着襁褓说,得他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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