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麟潜
承侯又看向卫落。
萧珧立侍在承侯身侧,突然抬起头来,一脸警觉地瞪着卫落,飞刀差点就从眼睛里射出来扎卫落脸上。
卫落晃晃左手,“不行不行末将这残疾了,多委屈公主。”
承侯想想,也是,咱闺女漂亮大方,还能少了驸马么,不差这一个的,钟离家小子多了去了,随便一个联姻也能拉拢钟离家,把闺女嫁给这冷面阎王,寡人还不乐意呢。
卫大人默默看着萧珧和卫落眉来眼去,轻声叹气,跟王室联姻是不用想了,跟萧府联姻倒是有可能…
晌午觐见,拖到傍晚才出来,钟离牧一出殿门就没影了,萧珧奉命送卫落出来,两个人慢悠悠地走。
卫落咧嘴一笑,“瞧见没,还小姑娘呢,公主老子都不要。”
萧珧瞥了卫落一眼,“那你想要啥啊。”
卫落望着周围没人,悄悄伸过手去,勾着萧珧的手指,“要我们家如花似玉的小珧儿。”
萧珧脸颊上又露出两颗酒窝。
前面闪过一个黑影,一个穿着黑绒红绣虎纹衣裳的小密探落在两人面前,抬起头,露出一张白净的少年的脸,跟卫落长相七八分神似。
小密探腾的一下立正抱拳,“参见卫将军、萧大人!”
卫落伸手捏那小孩的脸,“挺有样儿啊,不错,萧大人调教的好。”
卫荣眯眼笑,露出一颗同款小虎牙,“哥我看见你了,太帅了。”
卫荣十六岁,和当初的珧儿一样,一身虎纹黑服,笑起来都一样可爱。天威军回朝时一群小密探挤在玄武门底下偷着看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卫荣特骄傲特美地一挺胸脯,“那是我哥,我亲哥!”
萧珧对卫荣多有提携照顾,卫荣机灵,会来事,一口一个萧大人萧哥哥,比他哥讨喜多了。
看着卫荣眼里满是敬仰崇拜,萧珧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拿一样的眼神望着卫落,眼睛里熠熠生辉。
卫荣总觉得气氛哪里不对,低头就看见他哥正偷着勾萧大人手指,俩人腻腻歪歪的。
萧珧脸一红,撤开手,被卫落伸手抓住,举起来伸到卫荣面前,“叫嫂子。”
“嫂、嫂子?”卫荣愣了半晌,突然贼激动地跑了。
“咩哈哈哈哈哈哈萧大人是我们家人啦哈哈哈哈我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哈哈哈哈!”
夜晚,宫外,乔鸿影正悄悄躺在一丛海棠里打盹,人间芳菲未尽,红艳的花间隐约可见一个同样明媚的少年。
钟离牧朝着这边拍拍手,乔鸿影飞快地爬起来,扑到钟离牧怀里,被钟离牧抱起来,夜幕下的湖边,不少人在放河灯祈福,闪烁灯火在两人背后悄悄绽放。
钟离牧问,“我能娶你吗。”
小乔仰头嘻笑,“好呀好呀好呀。”
第三十八章人月圆
钟离牧得封天临将军,承侯赏了一处豪宅,在京城西郊,四敞大开的一扇朱门,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天临府。
其实钟离家闲置的宅院田产众多,也不急着搬出来,钟离牧这次却挺积极,赶着让人把宅子拾出来,请了三个甜品做的极好的厨子师傅带过去。
院落里小桥流水,池中鲤鱼潜跃,乔鸿影坐在门廊下,抱着阿哥新抄写的一本诗词读,旁边小碟子里放着七八样糕点,红豆酥,薏米糕,红枣桂圆,身上披着一层午后的暖阳,安静又温柔。
钟离牧彻底闲了下来,靠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慢悠悠摇晃,半睁着眼望着门口乖乖坐着的小孩。
“小乔,过来我这。”钟离牧勾了勾手。
乔鸿影眨眨眼,小心地放下书册,挑选半天,捡起一块红豆酥,跑到钟离牧身边,顺着大腿爬上藤椅,趴在钟离牧身上,叼着红豆酥戳戳钟离牧的嘴唇。
钟离牧扶着身上小孩软乎乎的小屁股,微微抬头,咬住红豆酥的另一边,咬断了,再细细品味小乔的嘴唇舌尖,温柔地亲吻疼爱。
“想家呢?”钟离牧淡淡问。
小乔把头贴在钟离牧胸口,闷声道,“不是想家,就是离开西北太远了,有点怕的。”
“怕什么。”钟离牧安抚地摸摸乔鸿影的后背。
乔鸿影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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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么。”
午后阳光沐浴下,钟离牧靠在藤椅里,闭目眯着,身上小孩乖乖趴在怀里,缩成一个小团,窝在钟离牧怀里睡着。
年少时觉得经历战火纷飞才是英雄,现在只觉得和爱人平淡相伴一生才是安慰。
半个月后的一天,萧珧突然出现在天临府的屋顶,坐在飞檐边的青铜螭吻头上,拿了块小石头丢到乔鸿影头上,“小乔儿,上来,有事跟你说。”
小乔揉揉被打痛了的头,攀上了房檐,坐到萧珧旁边。
萧珧望了望两边,“钟离牧哪去了。”
小乔垂着眼有点沮丧,“阿哥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呢,经常出去,回来也不怎么理我…阿哥好像不喜欢我了…”
“没有,他最近确实忙着,我来就是告诉你一件事。”萧珧从袖口里拿出来一沓信纸,知道乔鸿影看不大懂,就一张一张地解释。
“我查到王室旧案,你娘是平祁郡主越未欢,自幼在宫里长大,和安战公主是闺中密友,安战公主的母亲,是陈国的公主杨锦,因为和亲被迫嫁进大承,成了承侯的锦夫人。”
锦夫人每日思念家乡,积郁成疾,安战公主自幼耳濡目染她娘亲对大承的仇恨,把仇恨继承下来,伺机报复。
西北边境换了多少拨将军都铩羽而归,每次都会出现奸细或者自己人临时倒戈,军事机密不胫而走,原来都是这个安战公主,在深闺大院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盗取舆图,把响箭工艺教给西允,她要的就是让大承被边境各国蚕食殆尽。
就在她以为这种细微的方式已经让大承边境极度危难时,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当做和亲公主送出去。
安战公主经营这么多年,手下有不少眼线,一得到风声,安战公主骗最亲密的朋友喝下烈性迷药,把平祁郡主送上了和亲的婚车,自己则隐居进一处极其隐蔽的住处,在暗中操控全局。
平祁郡主突然失踪,乔老爷子痛失爱徒,当即就悲痛过度,一病不起,后来渐渐病重,无力回天了。
萧珧说,“现在证据不足,一旦我集到足够的证据,安战公主就会被押审问,钟离牧和卫落的意思是瞒着你,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事,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乔鸿影抿了抿嘴,默默看着自己脚尖。
“总之她不会有好下场的。”萧珧拍了拍小乔的肩膀。
当夜,乔鸿影缩成一小团坐在床角,屋里空无一人,点着几支烛,有点寂寞,面前的锦盒里安稳放着阿妈的骨珠。
雕花木门被猛然推开,钟离牧皱眉走进来,俯下身一把抓住乔鸿影的手腕,“你给安战下了蛊?”
乔鸿影眼里闪着泪光,努力让自己声音不哽咽,“我…”
钟离牧压抑着怒气,低声道,“你疯了,我们已经在找证据了,迟早会把她押,谁叫你擅自行动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乔鸿影哭着喊,“你们押是你们的事!我怎么替阿妈原谅她!我恨她!”
“你给我在这老实待着,哪也不许去。”
钟离牧摔门而去,留下满脸泪痕害怕地瑟瑟发抖的乔鸿影。
门被锁住,外边还有警卫看着,钟离牧从来没这么生气,安战公主手眼通天,只要她还活着,她就绝对有法子找出乔鸿影,然后弄死他。
钟离牧回了书房,打开窗户吹着凉风,让自己冷静下来,叫了几个心腹影卫过来交代了一番,把所有乔鸿影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通通销毁,绝对不能让安战公主怀疑到这小孩的头上。
毕竟蛊毒是某些种族特有的东西,乔鸿影的长相太出挑,一旦被盯上就麻烦了。
小乔到了中原,便彻底变得无依无靠孤立无援,钟离牧要把他保护得好好的。
影卫过来禀报了一声,萧府的管家求见。
钟离牧正烦躁着,萧府的老管家过来,手里托着枚银镯,双手奉给钟离牧,“将军走得太急了,这镯子掉在我们府上,二少爷捡着了,叫小的给您赶紧送过来。”
钟离牧一惊,拿过那银镯,擦了擦,松了口气,“多谢。”
老管家惶恐叩首,“将军折煞小老儿了…将军若是没别的吩咐,小的先退下了。”
“嗯。”钟离牧看了眼旁边站的影卫,叫人领着去库房领赏钱去。
钟离牧一边想策略一边摩挲着手里银镯,指尖忽然摸到银镯内壁有微小的沟壑,下意识拿起来对着油灯看了一眼。
上面刻着一串漂亮秀气的桀语,从前好像没有,像是后来才刻上去的。
钟离牧拿出几本桀族语言的古籍对照着翻译上边的字:
“阿哥,有你的时候天都是亮的。”
……
钟离牧心里咚咚地跳,突然起身奔向寝房。
推开门,乔鸿影正抱着腿缩在墙角,一脸被抛弃的无助,钟离牧抱起他时,他整个人都是木然的,像经历了最绝望的事,整个人都凝固住了。
乔鸿影满脸泪痕,呆呆地问钟离牧,“阿哥只喜欢听话的小乔,是吗。”
“对不起…我以后乖乖的好不好么…”
“我知道错了…你别、别生我气…我知道错了…呜…”乔鸿影哭得直打嗝。
钟离牧揪心难忍,把乔鸿影紧紧抱在怀里,拿臂弯圈着,安慰,“我怕你被伤到,我太着急了。安战公主能逃婚,她能抓不住你么。”
乔鸿影小心地扯扯钟离牧的衣服,眼睛里转着泪,“阿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只做错了一件事,阿哥就不要我了么…”
钟离牧把小孩搂进怀里,亲亲额头,“没有,你别乱想。”
钟离牧隐约明白,乔鸿影有时会忧郁地自己坐着,大概是太没安全感,怕被丢弃。这小孩一直很胆小的。
乔鸿影可怜地望着钟离牧,“我怕黑,阿哥怎么总是留我一个人看家么,我不想一个人。”
“对不起。”钟离牧哑声安慰。
深夜,小乔钻进钟离牧臂弯底下,抱着阿哥睡着了。钟离牧低头吻着小孩额头,这几天是冷落他了,以后不会了。
从前钟离牧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有了心爱的小孩以后,才发觉三年五载过得飞快。
天下太平,钟离牧乐得清闲,看着小乔长高了不少,自己都三十四了。
小乔说汉语越来越利索,跟卫家小子走的特别近,卫荣总喜欢带好吃的来找小乔玩,小乔也一天天不着家,跟一群小密探出去玩,钓鱼,游泳,逛街,下馆子。
小乔在这群小密探里人气高得惊人,小密探小影卫们一碰上硬点子,搞不定了,就拎着糕点水果过来请“乔爷”出马,乔爷特别能打,谁见谁怂。
就是不太好请,得是带的点心糕饼合口味了,小乔才勉为其难,给兄弟们解决一下棘手任务。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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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影性格好,长得漂亮不算,仗义,开朗,从京城里也混得风生水起,七年下来,密探影卫刺客之类的,小辈里没有不知道乔鸿影的。
虽然小乔在京城也很吃得开也算件好事,但是莫名伤到了某人一颗老男人的心。
一天晚上,小乔又要溜出府玩,刚出门就被截住,被那人迎面按在了墙上。
钟离牧低头问,“这么晚了,去哪。”
小乔扬起漂亮的眉眼,“我跟卫荣约好了,去醉仙楼喝酒去。”
“去哪?你再说一遍。”钟离牧牙都要咬碎了。
大晚上,跟卫荣,逛妓院?
钟离牧一把扛起乔鸿影,飞快进屋,把人往床上一扔,翻身压上去。
“哎你干嘛呀!你松开我!我……啊…啊,疼!”乔鸿影被掰开腿,后庭一凉,不知道涂了什么药膏,一个滚烫硬物直接楔了进去。
“呜…呜…”小乔被干的死去活来,就听见耳边有人问,“你长本事了,还逛妓院,嫌我老了?”
“没有…不是…啊、啊…”乔鸿影仰着头,脖颈又被狠狠咬出个红印,下身的小肉柱直挺挺硬着,戳在钟离牧半点没松懈的小腹上,吐出一股白浊。
“还敢天天不着家么。”钟离牧下身挺弄碾磨,贴在乔鸿影耳边威胁。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自那以后,乔鸿影一看见醉仙楼,一看见卫荣,屁股都疼。
安战公主最终被处以极刑,行刑那天,乔鸿影捧着阿妈的骨珠站在山崖上,钟离牧在身后揽着乔鸿影的肩膀。
骨珠上串的丝线断开,一颗颗骨珠顺着山崖滚落,消失,归于尘土,化作轻烟。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一次相遇,一生不离。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此生有一人相伴,何惧白发生。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部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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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默窥屏的天使们是时候出来冒个泡了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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