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待签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时楠
季绝浅这一场戏演得如此不走心,明摆着没把他右相府放在眼里,范之源的脸色愈加不好看。
范华景偏又是个沉不住气的,一心只想讨好自家父亲,看范之源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拍案而起:“季绝浅,你也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目中无人?”
把玩着手中茶盏,季绝浅笑得肆意:“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目中无人?”一个‘你’字,他咬得格外重。
一个是当朝皇帝钦点的永安王,一个是右相府连世子都算不上的二世祖,范华景这一番举止,的确算是目中无人。
范之源彻底沉了脸:“坐下!”
“爹,我……”
看范华景还要再说,坐于他身侧的范华宇手下使劲,硬是将他拉了下去:“二弟,莫要丢了我右相府的教养!”
范华景这才不甘不愿的落座。
布局进来重又换上新茶,然后立于季绝浅身侧站得笔直。
范之源的那点家事,季绝浅懒得去看,亲手为夏天依添好茶水,语气不咸不淡:“这是昨日里本王进宫请安,父皇特赏的一等明前西湖龙井,右相尝着,如何?”
皇帝亲赏,范之源又怎么敢说不好,何况这本是一等品:“妙极,今日受了永安王的光,有幸一品。”
“右相客气,本王山野草莽,怎敢受此殊荣。”嘴角仍是勾着笑,晃动着手里的杯盏,话里满是调侃。
“那是一时糊涂,王爷可莫要和我等一般见识。”打着哈哈将话题揭过,范之源面上满是谦逊,“王妃如此花容月貌,小女竟是十分之一也不及,王爷好福气。府里备了些薄礼前来贺喜,还望王爷不要嫌弃。”今日的那些不顺,竟是完全吞进了肚子里。
面子功夫,季绝浅又怎么会逊与他:“相爷客气,口中薄礼,怕是样样品。”
“哪里。王爷事忙,范某不多叨扰,这便告辞。”
“相爷慢走。”
送走范之源,季绝浅带着夏天依又回了书房。莫箫说是看书,等季绝浅推门而入,却见他靠在他的书桌前睡得正熟。
“他这人便是如此,嗜睡成疾。”
虽是揭短,夏天依听到的,满满的都是维护:“倒也是真性情,与王爷脾性相符。”
“所以他得我心。”走至桌边毫不留情的伸手将他拍醒,季绝浅指了指一侧的客椅,“坐回去。”
“见色忘义。”嘴里嘟哝着起身离开软塌,莫箫打着哈欠在下首坐好,“范之源今日做了什么妖?”
“右相府何时有过女儿?”从他来挞国,听闻的便是右相府四儿无女,老三老四前些年染病身亡,现下右相膝下只剩范华宇,范华景。他那一句“小女不及十分之一”,又是何来?
“不曾听闻。”莫箫随着也皱了眉头,“我去查查。”
“也好,若是人手不够,我的人你随便调用。”
那边两人难得正经,这边夏天依看着季绝浅却入了神:范姓女子,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一入神,连莫箫何时离开,都不知。
季绝浅不知她在思索什么,也不打扰,自顾拿了文集办公。手里密密麻麻的字迹,难得一字也无法入眼,脑中思索的,全是范丹琳。
如若,右相家藏了这许多年的女子,便是他的范丹琳……还未深思,便被他自己打断:如此几率,怎会遇上。何况,当年她还亲口说过,她是缘朝人。
于是,一方小天地,两个人,一人一方向,就着自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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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同一人。
用过午膳,夏天依未随季绝浅回书房。拒绝了季绝浅让布局护送的建议,独自一人,从王府前院慢悠悠的回了她的西乔园。
西乔园算得是王府后院景致最佳的一处,后有假山亭台流水,侧有湖面柳枝垂髫。一觉醒来,时辰尚早。唤来青苑捧了几本书,余下三人又分别带了些零食糕点,夏天依带着四个婢子直往园后的好景而去。
十月深秋,天气本就凉爽,何况是在流水处。夹着凉意的细风丝丝缕缕的袭在身上脸上,舒服得让人心生喟叹。
青苑青双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在亭子里摆放好,青梅也是个极有眼力见的,抢在夏天依落座之前,先把凳子擦了。
“你们自寻了合心的去处玩去罢,我这处无须伺候。”捧了本未看完的古籍,夏天依凭栏而坐。眼前一景一物看得人心驰舒爽,耳畔响动的流水声,正好做了伴奏。
几个丫鬟都是玲珑的,怎会不知道她的好心,纷纷道谢告了退。临到假山后头,玉霞的步子一停:“青苑你们三人去玩耍,我留下来候着。”
三人本想说一起,玉霞像是猜透了她们的心思,忙着接口:“王妃读书向来喜静,我还得藏着躲着才行,人多目标大,易被察觉,你们就去吧。”
几个人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西乔园。说是让她们寻了去处玩耍,到底胆子不大,还是不敢乱跑,只老老实实的在西乔园里做些物事打发时间。
申时,季绝浅被唤入宫中,来永安王府传旨的人,是当朝三皇子。
☆、第12章此一时彼一时
挞承皓一进书房的门,便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满是失望:“我本以为王兄此时正和王嫂浓情蜜意。”
季绝浅放下手中的笔,挑眉看他:“看来是时候让父皇为你挑几位皇妃进府。”
挞承皓向来最怕的就是选妃,脸色几变,认输:“王兄如此正经之人,怎会向我等纨绔一样只顾儿女情长。”轻咳一声,快速转移话题,“父皇命我前来唤王兄进宫,听口气是商量王嫂回朝省亲之事。”
“正巧今日还在思索此事,如此甚好。”
“王兄,此番出行可还缺个助手?带上我如何?”挞承皓本就不是个严肃的人,此时软了姿态,满是讨好的样子格外的打动人心。整日里的关在京城,他都快被逼疯。
绕过他径直出门,季绝浅的声音淡淡的:“你若去,小五十四哪个会甘心留在此处?父皇身边危机四伏,我们这方必须有人留下。老三,只能辛苦你。”
事有轻重缓急,挞承皓是个会拿捏的,闻言也只是撇了撇嘴:“也罢也罢,活该我命贱,你且放心去,挞国有我,一定保全。”
“是你我如何不放心。”拍拍他的肩膀,季绝浅对这个三弟,着实是满意的。虽说平日里放荡不羁了一些,但无论是胆色还是智谋,无一不,“找几个眼生且可靠的暗里盯紧老二那方,省亲一路几月之久,多的是他使绊子的机会。”
“明暗夹击,只要他敢动手,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最后几字,明显的含了怒火。
挞承皓自小就与挞承闵不对盘,两个都是志向高远的人,只不过一个光明磊落,一个阴险狡诈。光明磊落的,自然是看不得那阴险狡诈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样子,为此,两人早早的就撕破了脸皮。只缺一根□□,便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转过一道长廊,便是前院里花团锦簇的园林,季绝浅伸手折了一朵木槿花把玩:“死想要的,偏就得不到,何必与他一般计较。只他别惹不该惹的,留他性命也未尝不可。”
“王兄倒是大气。承皓只怕那不畏生死的,眼里只有金银权贵。索性是连那人性,也一并泯灭。”
“如若我皇室子弟,成日里只顾着内讧,这挞国的江山,还要是不要?”大气?他季绝浅从不觉得这二字能和他扯上关系。他只是嫌麻烦,有些事,既然能避,又何必给自己找个不痛快。
至于挞承闵这人,只别犯到他季绝浅头上,他为非作歹的,与他何干?
“王兄有理,是承皓狭隘。”
“你一切都好,冲莽心不细必须改。”
“承皓知晓,谢王兄指点。”
季绝浅再未应答,抬脚踏上来接的马车,入宫去了。
帝皇帝后仍旧是在未央宫,见季绝浅来了,那笑意怎么止也止不住:“浅儿,新婚燕尔,可还顺心?”
“承蒙母后挂心,一切都好。”
“好就好,好就好。母后可还等着抱皇……”
皇后一句话未完,季绝浅的脸色几变。皇帝看他似要想起新婚那晚的事,连忙截了话头:“路上承皓该是与你说过,今日唤你来,是想与你说说回缘朝省亲之事。”
敛了情绪,季绝浅在皇帝的示意之下落座:“父皇母后不提,儿臣也是打算这两日提及的。”
“省亲物事朕都已命人备好,何时出发你与天依商讨过后自行决定便好。”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母后也就不再嗦,只记得,保护好自己与天依。”
“儿臣明白,谢父皇母后。”
皇帝点了点头,挞承皓福至心灵,连忙摈退了未央宫内的闲杂人等。人一走,皇帝便正了脸色:“可还记得你十六弟在缘朝无故身亡?朕需你去调查此事。”
“父皇是怀疑,有人下狠手?”
“当时未觉,近几日一思索,如何想如何不对。呈上来的折子直说染病,可偏就前两日你母后宫内一丫鬟的死法像极了十六,哪来如此凑巧之事。”
“父皇宽心,儿臣定查明此事。”
“去罢。”
“儿臣告退。”
挞承皓跟着季绝浅一起出了未央宫。看季绝浅上了去王府的车,厚着脸皮也跟了上去:“皇宫内实在无聊,好王兄,趁着我还能去你那走走,今晚就留了我。”
季绝浅难得的没拒绝,只沉声吩咐:“去接五公主和十四皇子,布局你去与皇上说一声。”
“是。”布局领命,径直又回了未央宫。
“还是王兄好,今日小五和十四,还不知要如何闹腾。”笑嘻嘻的在季绝浅对面坐好,挞承皓脸上皆是笑。
“也就今日让你们闹,往后,怕是想闹也闹不起。”低垂了眸,季绝浅兀自沉思。现下太平无事,想闹,那便闹一次罢。
挞承皓是个直性子,闻言并未深思,欢欢喜喜的锤了季绝浅一拳,只等着到永安王府。
接了挞承雅,挞承修上车,季绝浅自顾闭目养神,挞承皓权当他的代言人:“今日王兄心情好,替我等向父皇告了假,进王府一玩。”
“王兄,可是你惹王嫂不开心了,故意拉了我三人前去向王嫂请罪?”眨巴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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挞承雅毫不避讳。
原是闭目养神的人,没有丝毫举措。倒是挞承修,人小鬼大很是嫌弃的接了一句:“依王兄的性子,你觉得这是他的作风?”
挞承雅嘻嘻笑着,难得的不曾和挞承修争论。
等回到王府,已是酉时,布局不知是怎么回的,竟然已经站在王府大门候着了。见车停稳,忙过去拉开车帘:“王爷。”
“吩咐后厨晚膳在西乔园用,加三副碗筷。”
“之前备好的餐食是否需更换?”
“换,那一桌赏给西乔园丫鬟小厮。”
“是。”
一路笑闹着走至西乔园,刚推开门,挞承雅便连声唤着:“王嫂。”
青苑几个正在作女红,听闻声音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应答:“王妃在后院凉亭看书,还不曾……”待出门看清来人,立马行礼,“见过王爷,三皇子,五公主,十四皇子。”
“勿需多礼,将客人好生伺候,本王去一趟后院。”
“我和王兄一起。”
“我也去。”
季绝浅的话音刚落,挞承雅和挞承修便极快的接了。
挞承皓自然也是不甘落下的:“早就听闻永安王府西乔园后院景致绝佳,久过却从不曾亲眼一见,今日借了王嫂的光一赏,王兄意下如何。”
“有意你们也未必不会跟来,走罢。”自己身边走得近的几人,他又如何会不知晓其性子。
一行四人,又不急不缓的转向后院而去。
远远的,便见一人半靠在假山处,身上批了一件白底金线勾边的薄披风,似乎是已睡熟。
“王嫂怎的那般就睡了?”挞承雅小声的嘟哝,自是被季绝浅听了十成十。
“那不是你王嫂。”那身段,分明是玉霞。眉间几蹙,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外披想来是她为玉霞披上,这湖边本就风大,何况这时时辰已经偏晚,若是看书乏了睡下,没了外披,凉风习习,极易受寒。
耳边有脚步声,玉霞立马睁了眼,起身就见身上多了一件。拢好进怀里:“见过王爷,三皇子。”挞承雅挞承修她不曾见过,自是不认识,便只福了礼。
“礼。”越过她,季绝浅直朝假山后的凉亭走。
果不其然,本是看书的人,此时呼吸清浅,双眸紧闭,伏在亭外的栏杆上睡了。
看了眼手里的披风,玉霞心头一热,上前就要为夏天依披上,被季绝浅一个眼神阻了动作。
小时她也这般,看书看着看着便就地睡了,直到被他抱回府,仍是睡得香甜,全不知自己移了地。
季绝浅转头去看跟在后头的几人:“三皇子五公主十四皇子想看看此地景色,玉霞你带他们走走。”
像那时一样打横将她抱起,季绝浅直朝西乔园而去,对身后几道探究炙热的视线,置若罔闻。
到底不如那时的情景,他才起身,她便察觉到失重而醒来。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般的场景,索性僵硬了身子装睡任他抱着。
微妙的变化,季绝浅察觉。心里突的升起一股烦闷,何时开始他们之间到了这般地步。果真,他们之间是不能有婚姻的。到底自己,还是伤到了她。可该如何?她要的,他始终无能无力,就算欺瞒了自己,他也给不了。
将她抱至内室,还未曾在床上放下,她便睁了眼,有些迷糊的抬手揉了揉眼眸,好似才发觉被他抱在怀里,忙挣扎着要下来:“劳烦王爷。”
客气有礼,却也极尽生疏。
季绝浅最受不得她这幅样子,做不得恩爱有余的真夫妻,难不成还做不得之前那般的兄友妹恭?何必非要做到如今这般陌生的田地。话里,不自觉的就含了愠怒:“你非要如此待我?”
夏天依一如既往笑得温婉:“王爷说笑,先前分明是应允过我,如今又何来的这般不快。”
☆、第13章如鲠在喉
“我应允?夏天依,莫要拿着你在我心里的那点分量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那点分量?挑衅?”立于原地,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她怒极反笑,“季绝浅,你明知我对你是何心意,还一再逼迫,到底是谁持宠而傲?”
他自认不是他,但碍于此时她那剑拔弩张的样子,虽是怒火中烧,但也丝毫不敢与她硬着来:“侍宠而傲的那人心里自是知晓。”语气稍软,“我只不适应现下你我的相处,与在缘朝一样有何不可?”
“与在缘朝一般?季绝浅,难不成你就不怕我越陷越深?更何谈是处于我乃你明媒正娶的新嫁娘这尴尬的身份。”视线对上他的,她的眸中带着从不曾有过的脆弱,“你又何曾想过我?”
“我……”头一回,他被噎得无法开口。是啊,如若她真的再也无法抽身,他当如何?坐享齐人之福?怕是连自己也会唾弃自己,“对不起,天依。”
“季绝浅,如若你放不下范丹琳,如若你无法爱上我,就不要再给予我这般亲昵。”要避的,她心里知晓。放不下,便只剩下避开。
脑中瞬时出现两人如同陌路人般的相处,他皱眉:“我能应允的,一如那日。”顿了顿,在她带些嘲讽的眼神里,他又补充,“再不会有今日这般的情景。”
真不管她,他做不到。
“谢过王爷。”微微一福身,夏天依绕过季绝浅,直朝外而走。
季绝浅虽不满‘王爷’那阴阳怪气的称呼,到底只皱了眉,没发作。
后厨效率极高,入府不过堪堪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是盛宴满桌。两人在桌边坐了,唤来青苑去后院请人。
青苑还未踏出门,便听门外传来挞承雅有些咋呼的声音:“不知王嫂可曾醒来。”
听语气,是对身边几人所说。青苑忙迎上去:“回五公主,王妃已经醒来,现下正等着三位主子用膳。”
听说夏天依已醒,挞承雅脸上的笑意愈浓。脚下步子加快,舍了几人就跑了进去:“王嫂!”话落的同时,也伸手将人抱住。
她的喜爱,不曾有任何遮掩,表达得如此直白。
夏天依原是冷淡的面容,也跟着带上了几丝笑意:“快些过来,几日不见,越发出挑。”
“王嫂就会羞我。”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听闻此番的夸奖,红了脸。
“呦,难得一见,无法无天的五公主竟会害臊。”挞承皓在她后面进门,说完微微拱手,“王嫂。”
三人捡了空位落座,候着的丫鬟把饭添上,退到一边听候安排。
季绝浅与夏天依之间的氛围,明显没有那日那般融洽。虽是邻座而坐,却不曾有任何交流。一心惦记着王兄是请他们几人前来讨好王嫂的挞承修笑得好不志得意满:“我就说王兄是请了我几人过来讨好王嫂的,你们还偏不信我。”
到底年幼,说话也没个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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挞承皓挞承雅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一人一下掐在了挞承修胳膊上。
又瞪了一眼满面无辜的挞承修,挞承皓难得有些谨慎:“他年纪尚小,说话也没个分寸,王嫂莫要放进心里去。”
王兄那般的人,讨好王嫂还会用到他们?挞承雅对挞承修这个队友,已然不报任何想法。
夏天依不甚在意的笑笑,与某人的有口不言相比:“心直口快,未尝不好。”
小孩子心性,见被夸,挞承修忙舍了挞承皓与挞承雅,黏至夏天依身侧:“还是王嫂懂我。”
揉了揉他发顶,夏天依话里带着笑:“王嫂懂你可不行,得让未来娘子懂你才好。”
听闻这话,挞承皓挞承雅嘴角纷纷藏了笑,偏又发作不得,忍着忍着表情便有些狰狞。挞承修转身往回走:“王嫂你竟是这般,怪我年轻,被你迷了眼。”手动再见,这世间再也感觉不到爱。
被这样一群人围住,挞承修直觉他以后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退出,可还来得及?
季绝浅一如既往的冷面,只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几抹浅笑:“今日不用回宫,用完晚膳再来打闹。”
几人应了,坐好老老实实的用膳。挞承雅夹了一筷子鱼肉,入口即化的惊喜让她满足的眯了眸。下意识的想要分享,筷子转了一圈,最终夹给了夏天依:“王嫂快些尝尝。”
这样的场景,夏天依脑中不知怎的就想起哥哥们还不曾走出家门时的情景。那时大哥还不曾娶亲,二哥还不曾入朝为官。
一到用餐,一家五口便齐齐聚在餐桌前。她是家中最小,受到的宠爱自然也是最多。
大哥夏天时最是宠她,知道她爱名苑的糕点,饭前总是会为她特意跑一趟。一上桌,她少不了只吃糕点不碰佳肴。
爹爹会假意凶她,娘亲会变着法儿的哄她,二哥会把她平日里稍微喜爱些的菜式为她布好,只为她能吃进几口米饭。
明知有糕点她便对膳食提不起兴致,爹娘哥哥们却都不舍得撤了她的糕点,大哥每日都去名苑,爹娘二哥也从不会阻止。
想得出神,也没去看挞承雅夹来的是何物,张嘴就含住了往下咽。鱼肉这类,二哥向来都是先夹了剔好刺,才放进她碗里。挞承雅是个粗心的,自然没这么细腻。于是,她被鱼刺卡住了喉。
脸色几变,桌上几人都看出了端倪。季绝浅皱了眉:“可是被鱼刺卡了喉?”
她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到底是个男儿家,季绝浅只知浓醋可软化鱼刺,转头沉声吩咐:“青双,去取浓醋。”
青双接了令,利落的出门。玉霞从旁盛来一碗白米饭递给夏天依,一着急,也忘了在场有些什么人物,私下里的称呼张口就来:“小姐,咽下饭团试一试。”
夏天依着实不喜醋味,与之相比,白米饭不知好了多少倍,夹了一筷子含进去,感觉好些,便又吞了一口:“下去了。去唤青双回来罢。”
玉霞走了,那声小姐却在席间久久回荡,几人心思各异。
两人之间对这称呼如此自然,只怕私下里就是这么唤人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季绝浅,挞承皓嘴角勾笑。有意思。
季绝浅并未察觉有何不妥。玉霞是丞相府跟过来的人,叫了十几年的小姐,情急之下喊成旧称是很是自然的事。
挞承修与挞承雅对视一眼,内心在思索:完了,看着架势,怕是王兄真惹王嫂不快。
席间再未曾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用完晚膳,一行人移步西乔园后的凉亭,青苑几人早已在亭内摆好茶水糕点。湖边凉风习习,吹得人神清气爽。
“怎么今日都有空过来?”捧了一小块红豆枣糕细嚼慢咽,夏天依目光不知放在何处。
“我也好奇,今日王兄怎么舍得亲自接了我们过来?”挞承修砸吧着嘴,对湖里的游鱼感兴趣极了,趴在栏杆上看得兴致勃勃。不知做熟了,是何美味。
“过几日便要回缘朝省亲,今日权当分别聚会。”伸手帮夏天依把额前的碎发拨弄到而后,季绝浅抿了一口茶。
听闻缘朝,挞承修的眼眸一亮:“王兄可否带上承修一起?”
“不可。你三人留在挞国,留心父皇身边的触手。”看一眼明显不满的挞承修挞承雅,他不得不补充,“你们也知,父皇身侧值得信任的人不多,我唯一放心的,只有你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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