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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传身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你爸爸
每次走的时候他都会欲言又止地像我表达:“不要欺负小孩子。”
一般我都会很严肃地回他:“不要冤枉我!”
我哥一脸嫌弃:“他在家做饭给你吃?”
我低头点烟,尽量表现的很无辜:“显然我的教育成果很理想不是么?”
我哥瞪了我一眼,穿上衣服出门:“别太欺负小孩子了,你多大人啊你。”
我朝他挥了挥手,意在拜拜。
我哥走了之后何崇韬从房间窜了出来,质问我:“你哥是不是说你奴役我?”
我把烟熄了,看他:“作业写完了?”
他眼睛提溜转了两圈,然后说:“我不会写。”
我哦了一声,他继续道:“袁老师,你教教我吧?”
我瞥了他两眼,看他这样一副殷勤的样子就觉得另有所图,嗤笑了声:“别,明天早上去教室抄吧你,浪我时间。”我抬手看表,“我要出去了,你自己随便。”
他喊了声:“你还是不是个老师啊操。”
我准备去卧室换衣服,回了句嘴:“马上期末考试了,如果你再考全校倒数,你就乘着过年赶紧叫你爸给你换个学校吧。”
何崇韬在我身后吼:“你又不教我我怎么考啊!”噌噌的脚步声挺在我卧室门口,“不然老师,你给我透透题呗?”
我觉得好笑,从柜子拿出衣服给自己套上,瞥了他一眼:“我给答案放在你面前给你抄你能抄对么?”
他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操啊……”
出门的时候经过他身边,顺了顺他脑袋毛:“乘法口诀你背的出来么,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你背的出来么你?”
何崇韬伸手挥开了我的手,脸上表情十分严肃:“我告诉你袁东霖,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行,你给我背背,背出来了我立马给你道歉。”
他转身回自己房间了,关上门的时候还怒骂了一声:“臭傻逼。”
晚上去老地方喝了几杯,好歹记得自己是个人民教师,明天早上还有早读,拒绝了几个邀请,坐在吧台跟老板扯了几句,被一个突然而来的电话打断了。
我掏出手机瞟了瞟,不知道谁打过来的,没管它。
没料到这个电话还连续打了两三个,在老板揶揄的目光中接了电话:“谁?”
那边似乎是迟疑了下:“东子吗?”
这个称呼还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谁?”
那边似乎出了口气:“我阿珉啊。”
我认识一个叫阿珉的人?未也太自来熟了点吧,我问:“哪个阿珉?”
那边顿了顿:“刘珉。”迟疑了一会儿,“你高中同学。”
哦,这我就知道了嘛,不是很熟干嘛要搞得一副大家哥俩好的样子?我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哦,有事?”
那边说:“过年同学聚会你来么?”
我喝了口酒:“不来。”
那边又顿了顿:“程啸他回来了。”他说,“他会来。”
我说:“哦。”
电话那头静了许久:“当初是我们几个不对,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真的,对不起了东子,程啸回来了,他应该还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应该还是单着的。”
我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行了。”我说,“同学聚会别叫我,也没同学多长时间,够了。”
那边呼吸声钝钝地传了过来,良久,我听见那边细微的声音:“我们当时真的是年纪小,而且……”那边说,“你们……我们……”那边支吾了良久,最后闷出两个词,“抱歉。”
我说:“嗯,既然觉得抱歉就不要再来找我。”从兜里掏了跟烟,找了半天打火机没找到,还是老板伸出个手来给我点上了烟,我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对着电话道,“不是所有对不起都会得到没关系这样的回复的,好了,就这样讲,拜拜。”
我把电话挂了,老板给我倒了杯酒,微笑:“怎么,被无聊的人缠上了?”
我撑着下巴抽烟,看他:“晚上有活动吗?”
他朝我摊了摊手:“很忙。”
好吧,我低头喝酒。
晚上大概是喝的有些多了,店里人帮忙叫了辆车,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有的时候感觉自己仍在喝酒,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已经到家,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躲在学校后面一棵大樟树下面偷偷跟人亲吻。
那个人略微挣扎了一下,一点清香顺着自己的鼻尖直窜上了脑门。
谈恋爱的时候感觉真好啊,今天过了还会有明天,明天过了还有后天,会有很多个未来。
随后便彻底没有意识了。
(下)
第二天果然错过了早读,头昏脑涨地出门见到厨房里还温着粥,打开盖子看了下,粥都快温成饭了。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把这孩子教的太好了。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上午也没什么事情,索性不去学校了,准备掏手机给人发短信说不舒服叫他帮忙看着一下班上的情况。
手机拿过来看见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言辞恳切地表达了歉意,并给出了因为自己年幼无知这样的原因。
什么时候年幼无知也是造成伤害可以得到原谅的理由了?
短信上写着:程啸回来了,是他联系我们希望能见见你的。
还写了什么“造成你们一个退学一个转学我们觉得很抱歉,还是希望你们能好的,抱歉。”
我把短信删掉了。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反反复复拿来嚼烂了吐出来再咽下去到底有个什么意思?
中午我正抱着茶杯喝茶,何崇韬从外面拎着两本书大大喇喇地开了家门,我瞥了他一眼:“回来了?”我说,“我煮了饭,你想吃什么菜自己做。”
却看见这人顿了一下,脸上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表情:“你翘班啊?”
我观察了一下这人的表情,觉得很是有趣,侧过身子看他:“你又在学校给我闹事了?”
他撇了撇嘴:“谁闹事啊。”
我朝他摆了摆手:“行吧,今天中午做菜清淡一点。”
我听见他小声的嘀咕声,想来也是在嘟囔着些骂我的话,我觉得好笑:“喂,我听见了啊。”
他的声音熄了,厨房传来开火的声音。
嗯,当然,他每天都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一般喜欢用各种方式来表达对我的抗议。
比如今天中午他炒了三个菜,每一个都像是放了几斤盐在里面,我放了筷子,拿电话开始叫外卖,一边对他报以深刻的不解:“你这是什么路子,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他丢下筷子,一鼓作气般:“袁东霖,你给我道歉!”
我实在莫名,觉得这人成绩这么差大概脑子是真的有点不太好使的成分在里面:“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我看见他顿了顿,甚至还咽了咽口水。
我伸手拿过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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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看他能跟我扯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听见他支支吾吾地:“你……”
我说:“嗯?”
他突然大吼一声:“你昨天干嘛亲我,恶心死了!”
我一口茶差点直接喷了出来,伸手拍了拍胸口勉强把一句放你妈的屁压回嘴里,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
见他本人似乎对自己脱口而出刚刚那句话觉得尴尬万分,我一下就觉得好笑起来了,低头吹了吹茶里飘着的茶叶:“是么?”
他没说话,我见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迅速地了回来,嘴里恶狠狠地叨咕着:“恶不恶心啊,你喝醉了好恶心啊。”
我喝了口水,伸手叩了口桌面,好笑:“是么?昨天我是怎么亲你的?”
他似乎万分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我觉得好笑,对于逗他玩这种事情很是乐在其中,伸手隔空比了比:“是亲了你的脸呢?”慢慢往上移动,点在了他脑门的方向,“还是这里?”
然后我就感觉这个人僵了一下,眼珠子在眼眶里提溜转动着,低着嗓子骂出声:“操。”骂完尤觉得不够怒了声:“你调戏未成年,你臭不要脸!”
我靠在椅子上就开始笑,越看他那副尴尬又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越觉得好笑:“我家有只狗不知道你见过没有?”在他瞪向我的时候,我继续着道,“一只哈士奇,傻的要死,刚来我家的时候还是只小狗,我特别喜欢,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抱着它睡,喜欢在他脑袋上亲来亲去的。”说完我叹一声,“太久没见到它了,还怪想它的。”
何崇韬粗着嗓子问我:“什么意思?”
我故作惊奇的样子看他:“很明显不是么?”我说,“可能是你在我眼里跟它实在太像了。”
何崇韬静了很久,拍了下桌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不吃了!”他喊道,“袁东霖你是大傻逼。”
说完就跑进了房间。
何崇韬还是时时刻刻要给我找点小麻烦,然后被我训上一顿,他自己又气的要死。
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小爱好。
我猜他可能把自己想成了什么受困的勇士,而我就是那个大反派,他随时刺我一下看下反应,等着什么时候能够给我致命一击?
这还真是种奇特的感觉,我或许等到成功之后可以给他颁张锦旗?
不过期末考试勉强还是顺利的考完了,他家里人来接他回家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松了口长气,太烦人了。
大年三十在家吃饭的时候我再次跟我哥表示赶紧跟人爸说换个学校吧,全校倒数第三,倒数第一还是人家没来考试。
我哥这人还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跟我说:“人天天在家给你做饭你还不待见人家?”他说,“没见过你这样做老师的。”
我就当做给我夸奖了:“还行吧。”
晚了一点在爸妈那看春晚的时候就接到他的电话,低声似乎很不情不愿地说了声:“袁老师,新年快乐。”
我应了声。
那边静了一会儿,像是换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声音都大了起来:“我爸叫我打的。”
我好笑:“好,替我谢谢你爸,再见。”
那边哦了一声,我正准备挂电话,他突然说:“袁老师你怎么不祝我新年快乐,太没礼貌了吧你,还老师呢。”
我说:“不是你爸叫的么?”
他说:“那也是我说出来的!”
我忍住笑,故意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行吧行吧,新年快乐。”
那边哦了一声,顿了会儿,两人好像都没什么话可说了,他语气匆匆地说了声:“再见。”
随后便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看了会儿,其实这样看好像也没有那么烦人嘛……
我也就心软了这么一下下被我哥趁虚而入敲定了继续在我家住着,而且还命令我把成绩给他提上来些。
这可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大年初一的时候到几个不太想看见的拜年短信,直接删掉了,中午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一个不知道谁的电话打过来,当时我正在酒局上跟自己的叔叔舅舅门探讨着国内外局势,想也没想就直接给挂了。
隔了两分钟到一条短信。
上面写:“我是程啸。”
我冷静了两秒钟,就看见一条短信继续蹦了出来:“有空聊聊?”
我在手机屏幕上摸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短信给删掉了。
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当天晚上这个号码又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仍然是没接,随后那边便没有电话过来了。
其实要真的说也没什么非老死不相往来的理由,归根结底可能是我现在真的很怕麻烦。
学校学习抓的紧,寒假没多长时间就要开学。何崇韬提前三天被他爸送到我家门口来了,他爸还拎了些保养品烟酒之类的东西进的家门。
礼貌有加地说多谢我关照他的儿子,还说什么过年在家之后确实发现人不一样了,比原来那副熊样子好多了。
何崇韬站在他爸身后,他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棉袄,帽子周围一圈毛把他的脸衬的很小,他在他爸的示意下往前走了走,转了转眼珠,朗着嗓子道:“袁老师新年好,打扰您了。”
我觉得很好笑,顺着他的话回了句:“不打扰,我们做老师的都盼着自己学生好嘛。”
他在他爸看不见的地方朝我撇了撇嘴。
等他把他爸送走了,晃晃悠悠地晃回了家里我才发现也就十几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没见,他好像还长高了不少。
还在可以长高的年龄,这我就有点嫉妒了,随嘴问了下他寒假作业和期末成绩的事情,他白了我一眼,拉着自己的行李就往自己房间走。
回身关门的时候我瞥了他一眼,便见他顿了顿,关门的动作才有了缓了下来的趋势。
我有些失笑,突然一下就觉得他也不是很麻烦,比如屡屡见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的幸福感就会增高。
简而言之就是这样取悦了我,而我为了自我愉悦承担一点小麻烦也不是不可以的。
(下)
何崇韬进房间倒腾他的房间,时不时发出几声移动桌椅的刺耳响声,我在客厅看了二十分钟各个晚会的重播,抬手看表在考虑晚上要不要带何崇韬出去吃个一顿。
还没得出答案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我哥打来了,我以为他跟我说何崇韬的事情,接了电话就跟他报告:“何崇韬已经过来了。”
那边应了一声,然后说:“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他说,“刚刚不久你一个高中同学到爸妈这边来了。”
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哥说:“你高中同学,就是那个……”他顿了顿,告诉我,“程啸是吧?”
我说:“哦。”
我哥说:“问了你家地址,现在估计在去的路上了。”
我顿时有些愤愤:“干嘛人家问我在哪你们就告诉啊,有没有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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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顿了顿:“这不……”他说,“刚开始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你同学跟你拜年呢,地址给出去了,他说他的名字,我才有点印象。”
我顿时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先这样说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
有些烦。
谁年轻的时候没点子乱七八糟的感情经历啊,暗恋、明恋、恋爱,抗不抗的过去都是造化,没什么好执念的。
看了两句甜不过初恋就上赶子来追忆似水年华了,这人一定是太闲了。
卧室里何崇韬移动桌椅的声音仍旧刺耳,听到心里一股无名火上来,忍了一会儿后给自己掏了根烟点上压压火,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听见有人在敲门。
敲门声很有节奏,一下一下,有条不紊。
持续敲了一分钟后,门口那人说:“袁东霖。”停了会儿,继续道,“你哥说了你在家。”
我等了会儿,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装作听不见也不是个事,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听见何崇韬猛地打开房门的声音,嘴里还叨叨着:“干嘛啊,别人敲门这么为什么不开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速去把门跟打开了。
有风刮了进来,那个人背着光站在门口,语气平静,他说:“你好,请问是袁东霖家吗?”
何崇韬大概是乐了,他把门拉到大开,语中带着笑:“是呀是呀,袁老师耳朵跟聋了似的。”
程啸点了点头说:“打扰了。”随后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然后我就见到这人了。
七八年的时间,他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男人。
我伸手拿过了自己搭在沙发上的大衣,问他:“吃饭了吗?”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还没。”
我把大衣穿上身:“附近一家店里东西挺好吃的,边吃边说吧?”
我往门口走,他转身跟了过来。
何崇韬在门边拦了我一手:“袁老师去哪里吃饭啊?”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我,“带上我好不好?”
我说:“家里有面条还有水饺,自己解决。”
出门的时候听见他操了一声,心情奇怪的好了不少。
程啸跟在我身后走了五六分钟,两个皆是无话。
很多年前他跟在我身后走在学校林荫道上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道路远且长,那个时候他还身形单薄削瘦,一副厚重的眼镜把眼睛都藏了起来,从走路到性格都是小心翼翼。
进了餐厅之后有服务员拉门清爽着声音说:“欢迎光临。”
我说:“两位。”
落座后我把菜单递给他,他低头看菜单,顶上的灯光在他脸上像打了一层柔光,他报了一个菜名问我可以吗?
我说都行,他看了我一会儿。
原来戴着眼镜的时候很少能见他这么认真看着什么东西的眼神,我给他倒了杯水,随嘴问了声:“不戴眼镜了?”
他嗯了声:“做了视力矫正,很多年前就不戴了。”
我哦了一声,告诉他这家饭店的招牌菜,他应了一声。
接着就是无声,他低头点菜,我环顾了一下这店里的装饰。
新年摆放了些很喜庆的大红色的装饰物,在灯光的照耀下,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程啸点完菜了菜单,服务员踩着矮跟的鞋子哒哒哒地慢慢走远。
我实在有些没话找话聊:“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说:“没多久,回来了几个月。”
我说:“哦。”
他低头喝了口水:“同学聚会你没去啊。”他笑了笑,一颗很小的虎牙露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会去呢。”
我说:“没时间啊。”
他看了我一眼,微笑:“我过年的时候有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他说,“我就想跟你拜拜年。”
我信口胡诌:“哦,我手机屏蔽陌生的电话和短信的,没看见。”
他垂头笑了下,转过了话题:“现在在高中教书吗?”
我说:“嗯。”
听见他似笑叹地感叹道:“哎误人子弟啊。”
我觉得好笑:“也不至于吧。”
有人把菜摆上桌,我拿了筷子夹了口菜问他:“最近怎么样?”
他也不动手拿筷子,就那么看着我,轻笑:“就那样吧。”停了一会儿,他说,“我爸妈还是接受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见他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没有办法成家生子这件事。”
我笑了笑:“那很好啊。”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敛下眉眼,拿过筷子夹了口才,轻声问:“你呢?”
我说:“一直那样呗。”
他突然抬眼看我,神情无比认真,他说:“那我们试试?”
我觉得好笑,应的十分爽快:“好呀。”
他反倒楞了楞,抿了抿唇:“我说真的。”
我说:“给你了答案你又不信,那你要我怎么说?”
吃完了饭我跟他慢腾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抓了下我的胳膊:“请我进去坐坐?”
我说:“有学生在里面。”
他抓着我胳膊的手没松,看了我一会儿,表情平静地告诉我:“我说我们试试是真的。”
我从兜里掏烟,拿出一根含进嘴里,拿烟盒朝他比了比,见他摇了摇头我回自己兜里:“再试一百次也不过是个殊途同归的结局。”我看着他说,“当时没挨过去以后也会有各种事情导致挨不过去。”我觉得好笑,“而且中间七八年的时间间隔,你一上来就说我们从头来过,你只是说着玩玩的吧?”
他没说话。
我突然一下就觉得厌烦起来,这种没完没了的被美化过后的感情纠葛。
我吸了口烟,觉得很有必要把时间这层滤镜摘下来,所以我说:“而且可能时间久了你不太记得了。”我说,“你可能不记得那种自己为了一个人坚持着跟所有人抗争最后那个人却说他要退出他不干了的这种感觉。”
程啸的手从我胳膊上松了下来,他张张嘴,我猜应该是说些道歉之类的无用话。
我懒的听,摆了摆手:“你可能也不太记得了你爸妈说要让你退学,说要把你送出去,我求你不要走的时候你怯懦到不敢言语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
我把烟掐熄,说出这样的话很让我自己生厌,完全像个自怨自艾的傻子,我摆了摆手说:“算了,就这样讲吧。”我转身准备回家,想了想还是回了个头对他说,“有空再联系?”
程啸说:“抱歉。”
我说:“行吧。”
他顿了一会儿,嘴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微笑:“或许可以给我个拥抱?”他说,“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见一面也不容易,对不对?”
我顿了会儿,行吧,我转身抱了他一下,还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在他耳边说:“新年快乐。”
他说:“同乐。”
我在家门口站了几分钟,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何崇韬站在里面,仍旧是咋咋呼呼地:“哎呀袁老师我们家里面什么时候开始禁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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