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绅士的法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唇亡齿寒0
暗格里放了一只红木匣子,看起来颇为沉重。朱利亚诺取出匣子,轻而易举撬开上面的锁。
匣子里放了一封书信。朱利亚诺拿出炼金小灯球,照亮信件,只见上面写着“遗书”二字,以火漆封印。把遗书藏在书架后面?这也不算稀奇了。朱利亚诺十分好奇遗书内容,他大可以不露痕迹地拆开封蜡,读完之后再原样封回去,可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盒子看起来沉重庞大,里面的空间却很小,只放了一封遗书。这说明盒子肯定有夹层。常人一见书架机关和木匣,定会想当然认为遗书就是尔南多的终极秘密,完全料想不到盒子还有夹层,里面藏着比遗书更为珍贵隐秘之物。
朱利亚诺摩挲匣子底部,终于摸到一丝缝隙。这个“底部”不过是一块可以移动的木板罢了。他将铁丝插入缝隙中,掀开木板,露出夹层。
夹层中压着数封信件,都拆过封。不知里面写了什么内容,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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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南多这么珍而重之地藏起来。
朱利亚诺打开最上面一封信。它写得非常简短,字迹潦草,像是慌忙中写就的。
亲爱的f:
多亏你的提醒,我们已避开赞诺底亚海军舰队,躲入水雾群岛。现在正是起雾季节,海军没有向导,断然不敢入内。几个月后他们补给耗尽,自然就会溃退。届时我再去找你。
你的,b
信中的“f”指的肯定就是尔南多,可这个“b”是何许人?
朱利亚诺满腹疑惑,打开第二封信。字迹与上一封相同,是同一个人写的。
亲爱的f:
送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吗?记得你上次提起造船厂经营困难,我想将旧船改装总比造一艘新船便宜。这种船的特点在于中桅比一般船只高出一尺,只要更换桅杆,没人能看出它的来历。
你的,b
造船厂,旧船,改装……这些词触动了朱利亚诺回忆中的某根丝弦。他迫不及待打开第三封信。
亲爱的f:
海军动向不同寻常,你不必冒险来看望我。既然你设在海军中的线人已被拔除,那么赞诺底亚恐怕无法久留,我打算去梵内萨附近海域一试。到时再同你联系。
你的,b
无名的寒意袭上朱利亚诺心头。他果然没猜错。这个“b”是名海盗。尔南多与海盗有所勾结,在赞诺底亚海军中安插线人,偷取军方机密,帮助海盗逃避海军追捕。海盗劫来的船只则由因方松家族的造船厂进行改造,再假称新船卖给他人,尔南多便可从中谋取暴利。他果然是个卑鄙小人,竟然干得出这种事!
这些信件和书房中找到的账本毫无疑问能成为指控尔南多的证据。朱利亚诺好书信,将木匣放回暗格中,恢复书架的位置,熄灭炼金灯球,匆匆离开卧室。
他下到二楼,穿过走廊。两侧房门扇扇紧闭。不晓得这些原本的仆人房间被改造成了什么。
“站住!”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叫喊。
朱利亚诺吓得魂飞魄散。
“你竟敢在这儿偷懒?舞会上缺人手,快跟我过去!”
朱利亚诺机械地转过身:“我……”
叫住他的是一名仆役,领口系着红色缎带,看上去比普通下人高级一些,可能是个管事的。朱利亚诺这才想起自己穿着仆人的衣服,带着仆人的面具。没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容貌,所以他自然而然被当成了因方松家族的下人。
高级仆役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愣着干什么,游手好闲的懒鬼!快跟我走!”
若是真跟他走,那朱利亚诺必然会暴露!他得想个理由脱身!实在不行,他就迷晕这名高级仆役。可事后要如何场?
第48章假面舞会4
正当朱利亚诺为难之际,身后一扇房门徐徐打开,一股清冷的幽香弥散而出,令他神为之一振。朱利亚诺转过身。一位戴白色面具的妇人扶着门把手,惊奇地打量走廊上的两名仆人。
高级仆役立刻反应过来:“吵到您了吗,女士?没什么大事,我马上带这小子走……”
“不。”白面具妇人盯着朱利亚诺,果断地说,“你搞错了,是我叫他来的。”
“……什么?”
妇人用手背贴着额头:“我的头好晕,需要休息一会儿。你,你不是说要给我点熏香,还要替我按摩吗?为什么磨磨蹭蹭?”
高级仆役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朱利亚诺涨红了脸。宾客要求仆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务……也在情理之中。可他和这位女士绝无瓜葛!她一定是认错人了!
高级仆役不好违逆客人的意思,结结巴巴地道歉:“万分抱歉!打、打扰您了,请您安心休息,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他逃也似地跑开,留下朱利亚诺和戴白面具妇人面面相觑。
妇人做了个手势。“进屋说话。”
朱利亚诺慎重地思考了一下逃跑的可能性,最后认定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位女士已看出他不是普通仆人,假如他不遵从她的吩咐,她大可以放声尖叫,引来附近所有的人,到时朱利亚诺插翅也难飞!
他认命地走进房间,白面具妇人在他背后关上门。房间中摆放着床和一组沙发,装潢简洁,令人感到舒适安心。看来尔南多把这一片改造成客房了。
朱利亚诺双腿沉重,一步也迈不动,冷汗浸透了里衣。白面具妇人自他背后缓缓转到身前,眼神犹如从天而降的羽箭,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你不是这儿的仆人。”她冷冷地说,“你穿戴着仆人的衣服和面具,但我看得出,你根本不是仆人。你是小偷吗?”
朱利亚诺咬住嘴唇。妇人没猜错,他的确是个小偷,但不是一般的小偷。
“既然你知道,那么为何帮我?”
“我瞧你还年轻,不愿见你误入歧途。我奉劝你趁早手,别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
“你误会了,女士,我……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这种话我不想听,每个犯罪者都有诸如此类一箩筐的理由。”
“可我真的……”朱利亚诺口干舌燥,完全不知该如何辩驳,他觉得自己仿佛变回了那个在家庭教师面前背不出书、满头大汗却无法蒙混过关的小男孩。
“你走吧,我不会告发你的。”
朱利亚诺挤出一个笑容:“抱歉,女士,我还有事没做完,恐怕走不掉。”
白面具妇人惊疑地瞪着他,大概觉得他脑子有病给你机会逃走你还不逃?为了一点小利连命都不要了?
“……我失陪了。”
朱利亚诺刚想转身,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下他的面具!
暴露了!
朱利亚诺下意识地捂住脸,但他明白:已经迟了。妇人看见了他的容貌,再遮挡也没什么意义。
“你……”妇人瞠目结舌,连连倒退,直到撞上背后的沙发。朱利亚诺摸摸自己的脸。他长得有那么可怕吗?莫非赞诺底亚人民的审美与众不同,觉得他的相貌格外恐怖?
妇人看起来快窒息了。朱利亚诺犹豫是否要上前帮他一把。片刻之后,妇人缓缓吐出一口气,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你……长得好像我一个认识的人……”
朱利亚诺顿觉莫名其妙:“你认错人了。”
“真的很像,可是……”妇人丢下朱利亚诺的面具,双手捂住胸口,摇摇头,“我猜也不可能,他应该已经死了。”
“你觉得我像谁?”
妇人盯着他的脸,目光如同尖刀,像要割开他的皮囊,寻找下面的血淋淋真实。“你叫什么名字?”
要不要告诉她?朱利亚诺暗想。他不愿说谎,但也不愿说实话。这时候他理应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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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然而不知为何,忽然之间他对白面具妇人生出了一种熟稔的亲近感,仿佛很久以前他们曾相处过很长一段时日。他们是否见过面?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位女性,也不觉得他们应该认识。她果真认错人了吗?一念及此,朱利亚诺竟感到些许失望。
告诉她也无妨。他在心里小声说。“朱利亚诺”是个很常见的名字,仅凭一个名字,没人能猜出他的实际身份。
“我叫朱利亚诺。”他说。
接着,妇人问出一个朱利亚诺无论如何料想不到的问题。
“你是朱利亚诺萨孔?梵内萨的维托之子?”
朱利亚诺愣住了。
她知道!
这个念头如同燎原野火,迅速侵占朱利亚诺的大脑。她知道他的身份!该死,他怎会如此大意?这儿是赞诺底亚,是尔南多因方松的府邸,当然可能存在一两个识得他面孔的人!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暴露了身份?
一瞬间,朱利亚诺对白面具夫人起了杀意。他带着武器一叶薄如蝉翼、锋利无匹的刀片,藏于袖内,只要他抖一抖手腕,刀片就会滑到掌中。他只需一眨眼的工夫就能割断妇人的喉咙,她在断气前恐怕都发现不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这时另一个念头迅速压倒他的杀意。倘若他这么做,那么他岂不是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变成博尼韦尔、尔南多他们那种杀人灭口的恶徒?
这个念头令他羞愧得浑身颤抖。
“你……怎么知道是我?”
妇人以动作无声地回答他的问题她揭下自己的面具。
正如朱利亚诺所想象的,她有一张端丽而严肃的面孔,岁月在她眉眼间留下无情的刻痕,却没有带走她的美,反而使她更显得端庄。
朱利亚诺的记忆中存在着一张极为相似的面容同样的五官,却更加年轻,眉间飘着活泼的神采。
可是怎么可能?除非他弄错,否则那个人应该早已过世。
“狄奥多拉……老师?”
朱利亚诺孩提时代,曾有一位家庭教师照管他的生活和学业。她名为狄奥多拉,来自阿刻敦城邦。正是她将“缄默者”这个神秘而危险的词汇带入朱利亚诺的人生之中。
梵内萨大瘟疫时期,狄奥多拉小姐不辞而别。母亲对朱利亚诺说,老师“回老家结婚”了。当朱利亚诺懵懂地明白“死亡”的含义后,他便猜想,他的家庭教师一定感染瘟疫去世了,母亲怕他难过,才编出一个善意的谎话安抚他。
那位理应病逝的狄奥多拉小姐,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怎么可能刚巧出现在尔南多的舞会中?逝者不可能复活,遑论与他在这种场合相会了!
“您不是过世了吗?”朱利亚诺震惊地问。
狄奥多拉的震惊程度比他更甚:“谁告诉你的?!”
“我母亲……她说您回老家结婚了这不就是‘过世’的意思?”
狄奥多拉沉默地望着他。朱利亚诺也哑口无言。良久,老师才开口:“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回老家结婚,所以才辞去家庭教师的职务。”
原来母亲未曾欺骗我!这么多年一直是我误会了!朱利亚诺满头大汗,不知是该向母亲道歉,还是该向老师赔不是。
“您的丈夫……?”
“婚后没多久,他就染病去世。”狄奥多拉叹了口气,“自那以后我再没结婚,一直留在阿刻敦城邦,后来进入大学研修龙族学。”
“等等,龙族学?那么扬尼斯和康斯坦齐娅是您的……?”
“是我在大学中的学生。”狄奥多拉顿了顿,“你怎么认识他们?”
两人再度相对无言。又是良久,狄奥多拉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朱利亚诺!难怪!这个名字很常见,我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安托万时常跟我们提起你!我哪里能想到,安托万口中那个‘好友’,居然就是我过去的学生?”
朱利亚诺从前不相信“命运”,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信。冥冥中似有一种神秘力量将他昔日的老师和如今的朋友聚集在同一个屋檐下。这莫非是某种晦涩难懂的预兆,昭示着模糊不清的未来?
狄奥多拉追问:“你怎么会变成‘霜之诗’的成员?我听闻了你家的事,据说你们家族因叛国而被全族处决,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利亚诺鼻子一酸。是啊,他的家人全都不在了,可他竟然会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下与老师再度相逢,就像……就像他还有一个家人仍活在世上!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老师,今后若是有机会,我定然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诉您。但现在来不及了,我必须尽快返回舞会。”
狄奥多拉犹疑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所谓‘乐团’只是一种掩护吧?你以‘霜之诗’成员的身份潜入这座宅邸,其实在寻找什么,对吗?和尔南多、你家族的案子有关?”
朱利亚诺不由地钦佩起狄奥多拉来。不愧是他的老师,如此敏锐,他还什么也没说,她就将他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
年轻学徒戴上面具,狄奥多拉也做了同样的事。
“我和你一道回去,这样比较不容易惹人怀疑,要是有人问起,你大可以说一直跟我在一起。”
“……谢谢您。”朱利亚诺心中漾起一阵温暖的波涛。狄奥多拉仍像老师一般关心他,像家人一样保护他,甚至不惜影响自己的声誉。自梵内萨那个血腥之夜以来,朱利亚诺头一回如此感怀。
两人一同离开客房。朱利亚诺先让狄奥多拉在楼梯处等待。他找到那个被他迷晕的仆人,换回服装,转头与老师汇合,一道返回偏厅。
接近目的地时,年轻学徒机警地察觉偏厅中似乎一片混乱,听不到柔美的乐声,但闻尖叫与怒吼此起彼伏。
师生二人交换眼神。朱利亚诺拦住狄奥多拉:“您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可是,很危险……!”
她话音刚落,通往偏厅的大门便被人用力撞开。一群宾客顾不上仪容,争先恐后夺路而逃,仿佛猛兽下山时张皇溃散的小动物。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入朱利亚诺耳中。
“救命啊!杀人啦!”
“守卫!守卫在哪儿!来人!”
“刺客!有刺客!”
第49章假面舞会5
安托万第一个发现刺客的行踪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正在询问恩佐为何朱利亚诺换个衣服要那么久。“他一向动作很慢。”恩佐敷衍地回答。
安托万刚想说要不我去找他吧,忽然,一道杀气自后方袭来,如同千万根钢针刺进他后背。
危险!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寻找佩剑,紧接着想起“姬莉莎”并不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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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不准佩戴武器,他也压根儿没想到这种场合用得上武器!
杀气并非冲他而来。汹涌的杀意宛如势不可挡的潮水,袭向他身旁戴黑豹面具的赫安苏维塔将军。苏维塔也微微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毕竟他常年征战沙场,军人的直觉让他感受到某种微妙的不和谐感。但他远不如安托万敏锐。少年剑客从小接受严苛的训练,令他对杀意再敏感不过。
“当心!”安托万丢下手中的酒杯,扑向苏维塔。
下一瞬,一叶飞刀贴着他后背飞过,削去他一缕头发,擦过某位侍者的脸颊,留下一丝血痕,最后“咚”的一声插进墙壁里,直没刀柄。倘若安托万没有扑倒苏维塔,飞刀现在就扎进将军的喉咙中了!
偏厅中顿时鸦雀无声。舞台上的歌声和宾客絮絮的低语戛然而止。所有人沉默地盯着墙上的飞刀。那名侍者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呆愣地望着自己手掌的血迹。
他张大嘴,过了好几秒,尖叫方才溢出他的嗓子:
“救命啊!杀人啦!”
他的惨叫回荡在偏厅中。未等尾音消逝,一名蓝衣宾客从人群中跃出,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仿若毒蛇的尖牙咬向地上的苏维塔。
将军翻身一滚,蓝衣人扑了个空,匕首只划破对方的衣袖。安托万一跃而起,拉起苏维塔向一旁退去。
宾客们如梦初醒。霎时间,大合唱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足以将豪宅的房顶掀翻!
“有刺客!刺客杀人啦!”
“卫兵!快来人啊!”
宾客们有的撞开大门,有的跳窗而逃。女士们鲜花般的裙裾成了阻碍,不仅绊倒她们自己,还绊倒了旁边的人。他们相互推搡,相互踩踏,相互挤压,恐慌汇聚成更大的恐慌,像可怕的瘟疫感染了大宴会厅中的人。越来越多的人惨叫着逃离宅邸,然而更多的人只是慌不择路地到处乱窜。因方松家的仆人和卫兵甚至无法挤过人群一探究竟。
蓝衣刺客手中只有一柄小巧的匕首,可以藏在礼服中带进舞会。这样一柄小小的武器放在平时定然无法对身经百战的战士构成威胁,可现在战士们手无寸铁,一柄小刀都能要了他们的命!何况匕首上泛着翠绿的光,显然淬了毒。若是被它所伤,哪怕只擦破一点皮肤,后果都不堪设想!
“他是冲着我来的……!”苏维塔咬牙切齿。
“您想必有不少敌人!”安托万叫道。
“我一定要查出幕后的指使者!”
安托万瞥了一眼他的几位朋友恩佐一手拽着雷希,一手拽着康斯坦齐娅,谨慎地退离刺客和苏维塔,看样子不打算参展,只想保护吟游诗人和女学者。这就好了。安托万心想。他还怕他们被无辜卷入呢!
他全神贯注,思考怎么空手对付一名持淬毒武器的刺客,完全没发现另一个人正从他们斜后方悄悄接近。
“唔!”苏维塔一声闷哼,捂着左肩跪倒在地。
“有两个刺客!”他喊道。
第二名刺客身穿红衣,趁他的同伴吸引两人注意力的时候以飞刀袭击苏维塔。若不是将军躲闪得快,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苏维塔拔出飞刀,掷向红衣刺客,被对方轻松躲开。万幸的是飞刀上没有淬毒。红衣刺客从靴子中拔出一柄匕首,刺向苏维塔毫无防备的左侧。将军连连后退,堪堪避过他的攻击。
安托万则被蓝衣刺客缠住。他没有武器来反击,也不敢空手接毒刃,只能在刺客接连不断的突刺中狼狈逃窜。他不断诅咒自己为何如此大意,就算不能携带“姬莉莎”,带一柄小刀也好过双手空空啊!若是家乡的老师知道他如此大意,肯定会狠狠训斥他!唉,只要他能活到平安返乡之时……要是有什么武器……他有一把武器就好了!
恩佐拽着雷希和康斯坦齐娅,将他们拖离战场。女学者脸色惨白,不知所措地揪着自己的手套。雷希则双眉紧蹙,目光在苏维塔和安托万之间来来回回。
“你不去帮他吗?”吟游诗人轻声问。
“我不掺和这事。”恩佐回答。
“你早就知道?”
恩佐默不作声。那两名刺客就是他们曾在城中遇到的缄默者。他们是来刺杀苏维塔的。恩佐当时许诺过不干预他们的任务,而他们也不妨碍恩佐和朱利亚诺的行动。既然双方已经做了交易,就不能违背约定。
“我没办法帮他。”恩佐碰了碰胸口,圣徽贴着他的皮肤,寒意刺进他心底。他惋惜地叹了口气。
雷希斜睨他一眼:“真遗憾。我以为你们这群人……”
他忽然住口。安托万被蓝衣刺客逼到墙角,走投无路了!
“安托万!接着!”吟游诗人高高举起他价值连城的鲁特琴,向少年剑客掷去!
蓝衣刺客以为吟游诗人向他投掷了什么暗器,连忙向旁边一闪。安托万抓住这个空隙,飞身跃起,在半空中抓住鲁特琴,就地一滚,拉开同刺客的距离。脱困而出后,他松了口气,但随即被手中的乐器搞糊涂了。
这啥意思?雷希为什么要把琴扔过来?是让他用鲁特琴迎击敌人吗?呃……虽然鲁特琴的确能抵挡那么一两下,但不能当武器使吧!况且这不是极其名贵的古董乐器吗?是那个几百年就作古的什么什么大师的作品?
没时间思考更多了!蓝衣刺客一见安托万手中的鲁特琴便嗤笑一声,反握匕首向他刺去。安托万条件反射地举起鲁特琴格挡,只听见一声令人心惊胆寒的脆响,匕首竟将鲁特琴一分为二!
完了!弄坏了!卖了他也赔不起啊!安托万欲哭无泪。
“啧!”蓝衣刺客恼火地咋舌。
安托万这时才察觉,鲁特琴有哪里不对劲。挨上刺客的奋力一击,它已经四分五裂,但其中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被偏厅中的灯火所辉映,散发着凛凛寒光。
那是
少年剑客拨开残损的木片,将那东西从破碎的鲁特琴中拔出。
是一柄断剑!
雷希的鲁特琴中居然藏着一柄断剑!
断剑的护手很窄,残余的剑刃不足一肘长,断面参差不齐,像是身经百战后方才最终断裂的。它不知封在琴中多久了,可双刃依旧锋利,剑刃上留着铸造时钢铁的纹路,迎着光芒时,那纹路犹如鲜血正在流淌。
安托万看看手中的断剑,又看看面前的刺客。
断剑迎战匕首,谁更胜一筹?
他毋须思考便能给出答案。
安托万与蓝衣刺客短兵相接的同时,赫安苏维塔将军也正与红衣刺客周旋。他的黑豹面具已在无数次躲闪中掉落了,刺客的面具却依然覆在脸上。
他不如安托万运气好,身边没有危急时刻赠他“宝剑”的朋友。刺客的匕首屡次贴着他皮肤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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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带起的冰寒气流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一边躲闪,一边退向长桌,抓起桌上的杯盘碗碟朝刺客掷去。刺客笑了一声,一个空翻跃上桌子。苏维塔正要去够一支炼金灯台,刺客踩住他的手,狠狠一碾!灯台倒向一边。苏维塔脸色铁青,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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