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绅士的法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唇亡齿寒0
“让开!”一名海盗粗鲁地推开同伴,走进决斗场,他身材魁梧,犹如一座行走的铁塔,一道狰狞刀疤纵惯左脸。他肩上扛着一把巨斧,磨得极为锋利,斧柄上满是划痕。这巨斧即使安托万双手并用也难以驾驭,可那海盗仅用单手便轻轻松松握住斧头,指向安托万。
“小子!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为什么?!我们原本约定的是我和巴尔萨诺决斗……”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想挑战船长!呸!先过我这一关!”
壮汉刚说完,手中的斧头便向安托万砸来。巴尔萨诺趁机后退,龇牙咧嘴地骂道:“妈的!你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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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起杀吗!”
安托万哭丧着脸:“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壮汉一斧子砸进甲板里,顿时木屑四溅。他拔出巨斧,再度劈向安托万。眼看少年剑客就要被一分为二了,说时迟那时快,安托万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角度灵巧一跃,避开巨斧,同时闪向壮汉侧面,用剑柄猛砸他的后脑勺。壮汉“嗷呜”一声,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他刚刚倒下,又一名海盗出列。这次是个小个子,抱着蓝色头巾,双手各持一把尖刺似的短剑。
“小伙子剑术不错,让我来当你的对手如何?”
“你们搞车轮战啊?这是作弊!不带这样的!”
“嘿嘿!你和船长的决斗是你们的事,又没说不许别人跟你决斗!”
话音未落,他便蹿向安托万,手中双剑迅猛刺出,由于速度太快,竟在空中留下残影,看上去就像同时有好几把剑从不同角度刺来。
少年剑客一惊,这小个子海盗身手敏捷如同鬼魅,极难对付。他回忆起老师的教导,一般这种以速度见长的武者,在力量和耐力上都会略逊于他人,遇到这类对手,要么比他更快,要么跟他打消耗战,要么以他无法凌驾的力量一击制敌。安托万的速度肯定不如小个子海盗,也没有那么多工夫跟他慢慢耗,那就只能正面强攻了。
当小个子再度攻击时,安托万双手持剑,将全身力量集中在手臂上,自下而上挥出。他的力量如此霸道,“姬莉莎”与短剑碰撞的刹那,竟将短剑崩出一个缺口!小个子被震得手臂发麻,安托万紧跟着又是一击,小个子连忙接招,但双手已握不住武器,只听见先后两声脆响,他的双剑像巴尔萨诺一样被击飞了。
安托万简直怒不可遏:“你们怎么这样!说好了一对一决斗的!你们不讲信义!”
小个子海盗捡回武器,尖叫道:“跟他废话什么!接着上!不信打不过他!”
“好哇!你们不守信用,我也不手下留情了!你们倒是上啊!怎么不敢啦?来一个杀一个!我要把你们全部剁碎了喂鱼!”安托万暴跳如雷。
然而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倒退,竟无一人胆敢上前同安托万交手。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巴尔萨诺拎着弯刀再度上前。安托万以为他要三度决斗,立刻摆出迎敌架势。孰料巴尔萨诺将弯刀一掷,插进甲板,摊开双手道:“是你赢了。”
“……啊?”
“我们三个是这条船上公认身手最好的三人。我们三个连你一招都接不下,其他人岂不是只有白白送死的份?”
海盗们彼此耳语,传出轻轻的赞同声。
“想不到世上真有剑术如此高超的武者,我输得心服口服。你赢了,你和你的同伴都自由了。我会让手下准备一艘小艇,你们明天一早就可以走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说话不算话!”
“我向来说到做到,决不是不守信义之人,”
“那你立刻让人去准备小艇,我们现在就走,不必等到明天。”
“我让你们明天一早走是为你们好。海上危机四伏,夜里更是风波诡谲,你们缺乏航海经验,很容易遇险。而白天视野开阔,又容易辨明方向,对你们来说更加安全。”
安托万半信半疑地还剑入鞘:“好吧,就按你说的。”
巴尔萨诺转身召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准备小艇。安托万跑回朱利亚诺和恩佐那里,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朱利亚诺一解脱束缚,就激动地抱住安托万:“你好厉害!我原以为肯定有一场恶战,想不到你这么轻松就获胜了!从前是我小看你了!”
安托万羞涩地红了脸:“没、没什么,我也、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厉害。”
恩佐拂去身上的绳子碎屑,拍拍少年剑客的肩膀:“我就说嘛,我对你有信心。你学的剑术很特殊,如果需要多人配合对敌,或是在地形复杂的地方战斗,你恐怕占不了优势,但是一对一的正面决斗,基本上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安托万长舒一口气:“这么说我走运了,幸好是巴尔萨诺跟我单打独斗。如果他叫上那两个海盗手下同我们三人团战,搞不好我们就输了。”
恩佐奇怪地看着他:“说什么傻话呢。三对三,我们怎么可能输。”
“啊?此话怎讲?”
“我一个就能打他们三个。”
船上恢复了平静,被击败的海盗心中虽有怨气,但逐渐为倾佩之情所取代。甚至有几人偷偷凑上前,向安托万请教剑术。太阳没入海平线之下,夜幕取代白昼,为天空装点上碎钻般的星辰。依照远古的传说,那些星辰是众神的宫殿,时不时闪现夜穹的流星就是众神驾着白色的宝船互相拜访。
在这一袭古老的星空下,却有一人闷闷不乐。他谢绝其他人共进晚餐的邀请,独自一人躲进下层船舱中。恐惧和担忧啃啮着他的心,让他寝食难安。
这个人就是尔南多因方松。
第67章马尔寇进言
尔南多在船舱中踱来踱去,因为过度紧张,他开始不自觉地咬指甲,眉头皱成一团,那张曾让无数淑女倾倒的俊脸此刻蒙着一层阴霾,就像火山爆发时上空笼罩的浓云。他焦虑地转来转去,时不时抓起一件货物狠狠朝墙上扔去,以发泄心头的怒意。
“吱呀”一声,舱门开了。尔南多只顾盯着地面,根本不管来人是谁,怒喝道:“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
那人非但没走,反而掩上门,静悄悄地走到他身旁。
“主人,是我。”
尔南多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仆人马尔寇。他想起这位忠仆的功绩,心中的怒意稍稍减退了些,对于方才的叱呵也不禁有些后悔。若他早发现来者是马尔寇,肯定不会用那种语气说话。
“原来是你。我还当是其他船员呢。”他态度稍缓,“我现在没工夫闲聊,没有要事就下去吧。”
“主人,我正是为了替您解忧而来的。”
“你?难道你能猜出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当然。您的烦心事都写在脸上了。您一定在担心那三人返回陆地之后联系苏维塔吧。苏维塔憎恨海盗,与您更是不共戴天。他倘若知道巴尔萨诺阁下解救了您,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捕你们。就算他不在意一个漏网的海盗,也决不会放过您。更何况那位萨孔家的少爷跟您有杀父之仇,恨不得您死,他会和苏维塔联手干出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尔南多激动地望着马尔寇:“不错!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早知道就不把他们三个捞上来了!我真恨自己一时心软!”
“既然如此,您何不……”马尔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巴尔萨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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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放他们自由,如果我插手杀了他们,就会显得巴尔萨诺不讲信用。他虽然是海盗,却是极守信的人。不,我不能陷巴尔萨诺于不义。”
“可您不这么做的话,就是罔顾他的性命了!”
“我烦恼的正是这一点!”尔南多不耐烦地吼道。
马尔寇气定神闲地做了个手势,示意尔南多坐下来。落魄贵族随便找了个木箱,气馁地倚着它。“那你说怎么办?”
他的忠仆弯下腰,一只手遮在嘴边,似乎害怕他的建议被什么人听去。“主人,巴尔萨诺阁下的确答应放他们走,但没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一定能平安无事地踏上陆地呀。海上风云变幻,难保他们不会遇上危险。”
“你的意思是……?”
“他们明天一早乘小艇走,咱们有一整晚时间,大可以在小艇上做些手脚,使它一下水时没什么异样,但航行一段时间后便会进水、解体。到时候他们困在大海中央,只有淹死的份了。这样巴尔萨诺阁下既完成了他的承诺,您又解决了心头大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尔南多瞥了马尔寇一眼,迅速移开视线,盯着脚下甲板上的一块霉斑,又开始咬指甲:“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
“如果您怕脏了自己手,我愿意代您去做,保准神不知鬼不觉。”
说完,马尔寇直起身子,自信满满地望着他的主人,等待回复。尔南多静思了一会儿,终于狠下心,用力点头:“不能留他们性命。就按你说的做!”
“遵命!”
“不过……”尔南多再度露出懊恼的神情,“这样也只能解一时之急,却不能根除隐患。押运船未能抵达白滨岛,赞诺底亚海军一定会派出舰队调查,我们的行踪说不定就暴露了。”
“主人,您先别想那么多,走一步是一步,先除掉那三个家伙再说。”
“你说的对。就按你方法去做,务必做的干净利落。至于以后的事……我再想想。”
“我这就去办。”马尔寇微微鞠躬。低下头的时候,在尔南多看不到的角度,他忽的露出一抹阴暗的笑容。再度抬起头时,他脸上毫无笑意,却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对了,主人,可否容我进言?”
“你说。”
“您若是真的害怕巴尔萨诺阁下被抓,那何不动用‘黑鹤之舟’?”
话音刚落,尔南多像身上着火似的猛然跳起来,揪住马尔寇的领子,将他逼到墙角。“你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的?!”
马尔寇勉强地笑道:“您别紧张!我读过书,学过一些历史,还常去神庙听祭司的布道,自然晓得‘黑鹤之舟’。”
“你又怎么知道我和它有关系?”
“是您一次醉酒后说梦话提到的。啊,主人,您别着急,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在想,不论是书本还是祭司,都说‘黑鹤之舟’是众神遣来的宝船。它不仅能在空中飞行,而且威力无穷,船上的炮火就连巨龙都惧其三分。假如巴尔萨诺阁下得到‘黑鹤之舟’,驾驭它航行海上,岂不是再也没人敢为难他?”
尔南多松开仆人的衣领:“够了,别再提它!”
“为什么?您难道不想让巴尔萨诺阁下得到它吗?有了它,什么苏维塔,什么海军舰队,根本不值一哂!”
尔南多瞪了他一眼:“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为什么?难道‘黑鹤之舟’只是神话传说,其实并不存在?”
“你别再说了!今后也不许再提!这是个秘密,我本来不该知道,你就更不该知道!只怪我酒后嘴巴不严,泄露了秘密。你必须忘记它,明白了吗?”
“为什么?如果它真实存在,我们大可以抢来。我也是为了您和巴尔萨诺阁下好啊!”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不行就是不行。‘黑鹤之舟’是赞诺底亚的机密,只有历代执政官才有资格知晓它所藏的位置。我家族的先祖曾担任执政官,因为存有私心,所以把这个秘密偷偷告诉了自己的儿子,然后一直传到我这一代。要是现任执政官知道这事,我更是没有活路了!”
“既然他们如此守口如瓶,就说明‘黑鹤之舟’果真具有神奇的力量。说实话,主人,您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得到它?”
“不是我不想,而是没有办法!‘黑鹤之舟’不是你想象中那种能够飞翔的船,而是……而是……根据先祖的遗训,那是凡人根本无法企及的奇异造物,只有诸神的伟力才能造出那种东西。那艘船似乎拥有自己的生命,像活物一般会辨认主人,不受认可之人根本无法乘上它。赞诺底亚几百年前就发现它了,然而直到今天也没人能乘上它,我们这些凡俗之辈就更别想了。也许如同传说一样,只有蒙受诸神恩典的古代种族才能支配那艘船吧。”
尔南多瞪着忠仆:“所以你就别再提这些天方夜谭了。更不可泄露机密,引来杀身之祸,明白了吗!”
马尔寇敬畏地屈下身体:“是的,我明白了。”
“去做你的事吧!”
马尔寇转过身,刚要出门,却迎头撞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哎哟”一声,兔子似的向后一跃,袖中滑出一柄匕首:“什么人!”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某种怪异的黑雾,从门缝下流入船舱中,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尔南多躲向马尔寇身后,警惕地望着黑雾凝成的黑衣人,对方戴着兜帽,看不到面孔,但能化作烟雾潜入船舱,肯定是能操控法术的人。尔南多知道假面舞会时有一位女性秘术师曾用秘法击退刺客,却没亲眼见过,难道此人就那个女术师?
“你是谁!”马尔寇厉声喝道。
黑衣人抬起一只手,手掌竖起,好像在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黑色的长袖中露出洁白的手腕,上面没有秘术师的刺青。
“别冲动。我无意与你们为敌。我一直在寻找最后一艘‘黑鹤之舟’的下落,一路从赞诺底亚尾随你们来到这艘船上。刚才终于听你们提起‘黑鹤之舟’,我才确定自己没白跑一趟。”
他声音低沉,明显是个男人,说话腔调怪里怪气,听不出口音是何方人士。
“少东拉西扯!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钥匙的持有人,亦是你们口中‘古代族民’的末裔,是最需要也是最有资格乘上‘黑鹤之舟’的人。”
说完,黑衣人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一般,取下了兜帽。
第68章船上杀人事件
朱利亚诺、安托万和恩佐很快跟水手们混熟,同他们一起吃了晚餐。船上伙食味道不佳,分量却很足。繁星东升,夜风徐徐,海盗们虽是海上的流寇,却训练有素,即使晚上也有专人照顾船舵和帆索,更有人在甲板巡逻,朱利亚诺他们三个则坐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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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打饱嗝。
“唉,我们连自己身在大海的哪个位置都不知道,要怎么返回赞诺底亚?”安托万望着星空,“听说一般船上都配有六分仪,可以凭借星辰的位置定位,但他们肯定不给我们六分仪,就算给了我们也不会用。”
他看看两名同伴:“你们会用吗?”
朱利亚诺和恩佐有节奏地摇头。
“哼,看上去也不会。”
朱利亚诺说:“但是我们知道陆地在北边,海洋在南边,只要一直向北航行,就一定会登上海岸,到时候找个人问问就知道登陆地点在哪儿了。”
“你说的轻巧,万一我们在无人的荒滩丛林登陆呢?还没找到人烟,我们就先饿死了。”安托万瞪着他。
“那你说怎么办?”
“海盗不可能一直在海上漂,一定有他们的补给港。你说巴尔萨诺愿不愿捎我们到补给港?”
朱利亚诺”噗嗤“一声笑了。“做梦吧,补给港是海盗的秘密,才不可能轻易告诉外人呢。搞不好我们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难道真要凭运气向北航行?不要啊……我会死的……”他作势要吐。朱利亚诺手脚并用地爬离他,躲到恩佐身旁。
“恶心死了!给我咽回去!”
“呕!你才恶心!”
他们打打闹闹,一派劫后余生的欢快,然而身后传来的纷乱脚步声却搅乱了他们的欢声笑语。朱利亚诺当即敛笑容,扭过头,只见一队海盗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人人手上都提着雪亮的武器。
“完了!他们不会是要食言吧!那个可恶的海盗头子,就知道不该相信他的!”安托万缩着脑袋。
那队海盗在距离他们尚有五步时停住了。他们畏惧安托万的剑术,不敢轻易靠近。领头的海盗叫嚣:“你们三个好大的狗胆,船长对你们宽容大度,你们却在船上行凶!”
“行什么凶!少血口喷人!”
“你们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
安托万拔出佩剑,同海盗对峙。他前进一步,海盗们便不约而同后退一步。他发现了这一点,想吓吓他们,故意向前一跳。海盗们呼啦啦地退后。恩佐轻咳一声,拽了拽他的袖子,要他稍安勿躁,接着对海盗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领头的海盗面部扭曲:“明知故问!”
“我们确实不知道。这样吧,带我们去见巴尔萨诺,把话当场说明白。”
海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领头的海盗硬着头皮,拿弯刀指着安托万:“走!船长在底层货舱,跟我们去见他!不许耍花招,否则要你们好看!”
虽是这么说,但他们谁也不敢动手,只能将三人团团围住,却无人敢于靠近。三人就像被簇拥着一般,下到底层船舱。走廊上里里外外全是人,嗡嗡的说话声充斥耳际。他们一到,立刻沐浴了一场盛大的目光洗礼。海盗们自动让出一条路容他们通过。
三人进入货舱。里面人少多了,只有几名高级船员,包括决斗时与安托万交手的壮汉和小个子。每个人脸色都不好。巴尔萨诺背对他们跪在地上,深深垂着头,臂弯中躺着一个人。离他不远的地方趴着另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身下一摊暗红的血迹。
朱利亚诺心头一跳。一路上都没见到尔南多。表兄跟巴尔萨诺形影不离,怎会不在这里?难道……
巴尔萨诺慢慢动了。他将怀里的人轻柔地放到地上,拨开对方的头发,无比爱怜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接着站起身,拔出腰间的弯刀。
“很好,你们来了。”他哑着嗓子,“我这就杀了你们,替他报仇!”
他转过身,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中溢满了仇恨。
朱利亚诺看清了他脚下那个人。“尔南多?!”
他的表兄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喉间开了一道口子,从一只耳朵划到另一只耳朵,仿佛一个血腥而惨烈的笑容。就算再缺乏医疗知识的人见到这伤口也明白,他死定了。
“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朱利亚诺脚步虚浮,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巴尔萨诺逼近一步:“还有脸问!不就是你们下的毒手吗!”
“胡说八道!人不是我们杀的!”
安托万提着剑挡在朱利亚诺身前:“就是!我们跟你们可不一样!要杀也是堂堂正正杀,才不会暗下毒手!”
巴尔萨诺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凶相毕露。“傍晚时他还好好的,刚才被人发现时就成了一具尸体!船上只有你们跟他结过怨,不是你们干的是谁干的!”
“如果是我们干的,我们早就逃了,哪还会傻傻待在船上?你有没有脑子!”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嫌疑?笑话!”
“够了!!!”
恩佐的声音盖过他们二人。船舱中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缄默者。他半跪在那个被遗忘的黑衣人身边,灰色的眼睛从一个人的脸移向另一个的脸。
“你们看看这个人是谁?”
巴尔萨诺气急败坏:“还能是谁?是马尔寇,尔南多的扈从!你们好可恶,居然连一个仆人都不放过!”
“哦?是吗?”
恩佐将黑衣人翻过来,拉开他的兜帽和长“你们再仔细看看。”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黑衣人脸色苍白,但不是死人那种冰冷的灰白,而是月光般皎洁的白皙。他形容英俊,即使躺在血泊中,也丝毫不减损他的美。他左胸有个深深的血洞,恰是致命伤。右臂自手肘以下皆被切断,伤口很新,应是刚被砍断的,断臂却不知所踪。他全身上下最惹眼的要数一双耳朵又尖又长。人类的器官不可能长成这样。
朱利亚诺一阵眩晕。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宛如决堤的河流般灌入他的脑海。他好像见过这个人……这个生物。到底是在何时何地?他为何完全想不起来?就像有人强行抹除了他的记忆……有那么一瞬,他快想起来了,然而那段记忆却像翩翩的蝴蝶,他一靠近便振翅飞走,迅速消失在花丛中。
巴尔萨诺走近黑衣人,看清他的相貌后又退了回来,瞠目结舌道:“他是……什么?”
恩佐耸耸肩:“反正不是马尔寇。”
“对……对啊!如果他不是,那么马尔寇人呢?”海盗头子焦急地转向自己的属下,“马尔寇在哪儿?!”
那名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海盗冲出船舱,对走廊上的人们吼道:“愣着干什么!没听见船长的命令吗!快去找马尔寇!”
“是!”海盗们齐声应道,乱糟糟的脚步声立刻响彻全船。
恩佐探了探黑衣人的脉搏,眉毛一扬:“他还活着。船上有没有医生?”
壮汉海盗声如雷鸣,直把他的话当
缄默绅士的法则 分卷阅读101
作了船长的命令:“船医!快叫船医来!”
不一会儿,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匆匆进门。他穿着一件围裙,上面沾着疑似血迹的褐色污渍,口袋中叮叮当当,放了好些金属工具。他双手攥着围裙,向海盗船长微微歪了下头,大概在请示他的意思。巴尔萨诺用眼睛示意他开始工作。老者点点头,蹲在黑衣人身边,从口袋中取出一双手套,仔细戴好,解开黑衣人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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