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砚上凉墨
“柔姑娘应该放宽心才是,不论以后如何,起码为了现在,为了这个肚里的孩子,都应该好好对待自己。”无人注意之时,连应在韩芷柔耳边小声道。
韩芷柔蓦地一怔,不为那句要她保重的话,这样的话她以前从家里带进宫的贴身丫鬟晴儿在被处死前也对她说过,为的只是那声“柔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已经不小了,可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竟有一种眼眶酸涩之意。就这么突然的,她好想好想大哭一场,把这几年来的委屈全部哭尽。
曾几何时,她也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那个时候她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够一直一直陪在爹爹娘亲的身边,能够找到一个相濡以沫、携手一生的人好好爱一辈子,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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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的一辈子是那么的短,却又那么的长。
当她被先帝宠爱着的时候,她是心动过的,她以为她拥有了她的一辈子,可是这一辈子是那么的短,一年不到;这一辈子又是那么的假,不过一个稳住韩家……
而如今,当她身处这层层冷宫之中,她又觉得她这一辈子是那么的长,长到她都快要没了活下去的勇气,长到她都忘了很久以前,她也曾被人温柔地喊过“柔姑娘”。
有的时候眼泪要掉下来真的是毫无预料,毫无原因,泪眼婆娑间,韩芷柔只看到这个明明不算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对着那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宫女道:“主子永远都是主子,即使失了势也还是主子,还望诸位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才好。”
其实依着连应本来的性子是不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的,他不是个强调尊卑的人,真正叫他不能忍受的是这些人对生命的漠视,与尊卑无关,可此刻他却只能用尊卑来压人,因为对着这样的人讲理是没用的,真是让人挫败的一点。
连应救下韩芷柔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蝴蝶翅膀轻轻地一扇所造成的巨大效应是他未来所措手不及的,一如他也不知道此刻的韩芷柔不复从前。
他不知道这个原本纯善的女人在这一刻有了深埋心底的执念“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见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可以是我的一辈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亲爱的小可爱们,我回来啦~
其次,对于这一章我写的是有点儿小纠结的,总感觉韩芷柔就这么快地爱上了连应有点儿怪怪的,因为我是个不大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不过再想想如果一个人孤单了太久,突然有个人关心她(自以为)那么好像这样也不是不可能的哈……总之如果有亲看了还是不大能接受的话还请见谅哈,咱们为了后续剧情,后续剧情,嘿嘿……
第58章君臣有别
一个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臣子去面见他的陛下显然是件非常不礼貌、不合乎规矩的事情,连应在心中想着,但是目前也不可能找个地方给他换衣服了啊。
这般为难神色自然也落在了一边安静候着的刘安眼里,刘安眨了眨眼,想着好在人救上来了,连相也没什么事,不过这湿衣服穿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呐,不如……
“连大人,前面就是冷昕阁了,冷昕阁的偏阁里有一应俱全的沐浴设备,大人可以先沐浴一番再面见陛下。”刘安提议道。其实按理说皇帝召见臣子,臣子无论正在做什么都应当立即觐见,否则便是对皇帝的不敬,但是在刘安看来,陛下是不会介意连大人沐浴整饬一番后再行觐见的。或许很多人都没发现,包括两个当事人自己也没发现的是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细看来根本不似正常的君臣关系,尽管这两个人都尽力地维持着这样的关系模式。
刘安见连应神色间略有松动迟疑,不由加把劲道:“大人放心,奴才会向陛下禀告此事,相信陛下看在您救了未来的小皇子的份上是不会介意您先行沐浴再行觐见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对陛下的一种尊重。”
连应踌躇间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浑身上下冷的直冒汗,看来不洗个热水澡还真要生病了,于是到了嘴边的拒绝也换成了同意:“既如此,那就麻烦刘公公了。”
“不麻烦不麻烦,连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奴才马上就去着人安排。”一直紧张看着连应的刘安这时才松了口气,如果连大人真的生了病,那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看着先行离去安排处理的刘公公,连应不由有些疑惑,为什么他感觉这个皇帝身边的首席太监对自己好的有点儿过分呢?简直、简直就像是对待一个正在受宠的妃子。
连应一惊,哎,他怎么会这么想,当真是……糊涂啊。
撇开这些有的没的,连应顺着之前刘安指的方向朝那个冷昕阁的偏阁走去。
话说刘安在安排好一切后就去了冷昕阁的正阁向当今圣上禀明了一切。
就如刘安所预料的那样,皇帝在听完一切后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可有事?”想着措辞,刘安很是谨慎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这样的气节里跳湖里,身子再好的人也得染点儿小风寒,流个小鼻涕什么的吧,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建议连大人赶紧洗个热水澡的原因。若是连大人真的病了,陛下不得心疼死?你看现在上来就问这个问题岂不正好说明了这点?
师禹在听到连应跳下湖救了那个女人的时候就蹙起了眉,这个人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弱吗?居然还这么不顾自己,那个女人死了也不可惜。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现在带朕过去看看。”少顷,师禹开口道。
其实师禹本来是要找连应商量一些正事的,更多的也是为了能够……单独见见他,可现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知晓他的身体状况来的重要。所以难得的,这个自继位以来就沉稳淡定的年轻帝王在此刻有了一丝焦灼紧张之意。
啧,看吧,他做的果然没错。刘安在心里美滋滋地夸了一下自己,面上还是很恭敬严肃地领着这个面上淡然、内心不然的帝王向他安排的那个偏阁走去。
彼时连应还正在泡着温水浴,压根没想到那个他一会儿要觐见的对象此刻已经在外面等着自己了。不过他也知道不能洗太久,所以泡了没一会儿就起来擦干了身子,换上偏阁里本来就备着的素白内衫,只是刘安派人送来的衣服还在外间,故而他就穿着内衫很是自然地走了出去。
这么一出去,就看到了坐在桌边、姿态怡然的当今圣上。
还没等连应反应过来准备行礼时,就被一条迎面而来的白巾蒙住了脸,然后就感到有个人的宽厚温暖的大掌隔着白巾揉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道熟悉的声音也在头顶上方响起:“头发还没干就出来了?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吧。”
“微臣……”连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紧,他应该把那只在他头顶“作威作福”的手给弄开的,可是却怎么都伸不出手,因为他一直都没办法拒绝他,何况此刻……他的内心深处难道不也是愿意的吗?
“这里没有外人在,不必如此自称,我们还是当初的好兄弟。”师禹说着垂下了眼眸,眸中晦涩难辨,只是那揉着湿发的手温柔依旧,另一只手则按着连应让他在桌边坐下,桌上就是送来的外衣,“把衣服穿上吧,别受凉了。”
连应听到他的话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穿上了衣服,静静地等着师禹帮他把头发弄干。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个人的清浅呼吸交错响起,仿佛融为一体似的柔和静谧,让本来心里还有些烦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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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师禹也心平气和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喜欢,也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竟有一种想一直这样下去的冲动。
视线顺着连应微敞的领口而下,入目是一片白皙到有些苍白的皮肤,看上去便很是光滑,或是可口?师禹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继而脑海里又倏地划过一些画面:模糊的画面里,依稀是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雪白的肤很是娇嫩,好像轻轻捏一下就能留下一道褪不去的痕迹,暧昧的喘气声,难耐的□□声,无比香艳,无比真实。然而师禹的眉却渐渐蹙起,这个画面他是在哪儿看过,或是经历过吗?那个雪白肤色的人儿是谁,会是……阿应吗?
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就不由放重了些,直到连应吃痛轻呼了一声,师禹才回过神来,但脑海里的画面却怎么都挥之不去,好像、好像这些都真实发生过似的。
“没事吧?”即使心里千般思索,面上还是一派泰然的师禹微侧弯身问道。
“没事,我自己来吧。”连应说着伸手去接那白巾,却恰好与师禹的手碰在一起,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在这一刻都心虚般缩回了手,那白巾便散落在了地上,一片洇湿了的白。
师禹回过神来正欲去捡,却被连应拉住了:“不必了,头发已经干了不少了。”
师禹顿了顿,便坐在了连应的身边,问道:“何必多管闲事,跳下湖不傻吗?”
连应知道他说的是他跳水救韩芷柔一事,以为他在怪自己救了韩家人,不由辩解道:“总归怀了你皇兄的骨肉,见死不救便是一尸两命,这样不好。”
师禹无言,他以为自己是在怪他吗?还不是担心他的身体,就这身子骨哪能在水里折腾?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下次别这么犯傻了,万一救不上来你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吗?”
“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可不会傻到救个人把自己搭进去的地步。”连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一来一往间两个人之前那种奇怪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这个时候连应也想起了正事来,忙问:“不知陛下单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师禹听他这么唤自己就下意识地蹙眉,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借着为连应倒水,将茶杯放在他面前的功夫,师禹淡淡道:“你非要与我这般生分吗?”
“君臣有别。”连应垂眸,看中杯中的茶叶,语气漠然道。
只是这漠然里夹杂了多少的涩然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吧。
“嗤,阿应可不像这么会守世俗之规的人。”师禹虽是调笑之语,但是面色微沉,只是连应低着头没有发现罢了。似是不想再听到连应嘴里再蹦出些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师禹紧接着又道:“这次找你的确有些事要商讨。”
说到正事连应便不再回避,抬首正视着师禹,那份认真样简直就是“洗耳恭听”的真实写照。
被这么一双淡然墨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师禹竟有那么一瞬的闪神,在连应变得略微不解的目光里忙道:“其实这事和南朝有关,不久前……”
话说到一半就被屋外的吵闹声打断了,师禹蹙眉,隐约间听到外面跑来的小太监在说着什么“皇后”、“胎动”、“不适”之类的词,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站起来对还坐着的连应道:“稍等,等我把事情处理了再来和你说。”
连应“嗯”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师禹急切地走到门边,推开房门询问那个跑来的小太监具体情况,眉宇间是掩不住的担忧焦虑之色。
连应默默低下头,却捧起了那杯茶,就放在手上,却不喝,好像要借着那茶杯的余温来暖一暖自己冰冷的双手。
就在连应以为师禹已经这么走了的时候,那男人却又折了回来,就站在他的面前,放柔着声音对他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若是冷了就叫刘安弄些暖炉来取暖。”别冻着自己,这话师禹却没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道。
连应诧异抬首,眸中惊异,却又很快敛去这份惊异,重复平静,道:“知道了,微臣自然会等着。多谢陛下关心。”
这个时候师禹也没什么心思和他纠结这个称呼问题了,吩咐了跟进来的刘安几句便随着那个小太监离开了。
刘安自皇帝一走后便开始偷偷打量连应,在对方发现自己的打量后又忙不迭地问道:“连相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没什么,刘公公不必多劳。不过本相想一个人静静,不知……”
“哦,好的好的,那奴才就在外面侯着,连相若有吩咐唤一声就好。”刘安在这宫里可是老人儿了,这么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见连应面上兴致缺缺便连忙识趣地退了出去,独留连应一人在房内,看着那地上的白巾发着呆。
呆了一会儿,连应也觉得自己无聊,捡起那白巾搁在桌上,暗道自己这又是何必,本来就知道姐姐在那人心中的地位如何不是吗?何必现在做出这番姿态,真真是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其实这个时候连应倒是不怎么担心姐姐和她肚里的孩子的,因为按着姐姐目前的受宠程度和她对肚里孩子的珍惜程度来看,都不可能会让人伤到那孩子分毫,那么这所谓的“胎动”就是姐姐自己编出来的吗?可是这又为何,难不成还是因为皇帝私下召见他,所以姐姐才把人弄走的吗?
姐姐啊姐姐,我是越来越弄不懂你了,你现在究竟是恨我,还是已经原谅了我呢?
第59章大病一场
现在全宫里的人都知道当今陛下是如何宠爱自己的皇后了,这不皇后一胎动,全宫上下的太医都被招了过去给皇后看诊,皇上更是寸步不离地陪在皇后身边。平日里威严冷漠的皇帝这个时候也有了不可思议的软化与温柔。
“皇后多多休息,若有不适一定要派人通知朕,千万……”不怎么会说甜言蜜语的皇帝陛下这个时候说起情话来也是拙劣得很,不过很快就被全程冷漠脸的皇后打断了。
皇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淡淡道:“臣妾已经无事了,陛下不必担心,若是耽误到了陛下的正事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皇后的话说的客气,但也是一种不敬,一种疏离,但不知为何师禹听完后觉得自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会感到生气亦或是……难过。
“既如此,那皇后就好好歇着吧,朕的确还有要事处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皇帝真的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让一众宫女、太医、太监等都有些措手不及,令人琢磨不透陛下的心思到底如何。
却说皇帝离开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儿便屏退了众人,来到卧坐在床上的端木熹微身边,俯身问道:“娘娘,既然您对陛下并不……,为何现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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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
儿的话说得很隐晦,但这对主仆完全了解对方的意思,不过端木熹微并没有回答她的大宫女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他离开了吗?”
儿眸色微暗,她自然知道皇后口中的“他”是谁,难道皇后这么做是为了少爷吗?只是少爷他……
“回娘娘,连大人他还在宫里,并未离开。”
端木熹微听完之后闭上了眼,良久才长舒了口气,叹道:“糊涂啊……”
连应毕竟是她的弟弟,有些事她虽怪他,但是也不可能真正地去责备他、伤害他。比如这次,若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那皇帝为何会要留下一个臣子在宫里呢?而且还是在冷昕阁这么个已经算是后宫圈地里的地方。
儿不明白皇后这一声叹息是为何,不过很快又想到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皇后娘娘,只是这事真的要告诉娘娘吗?
此时睁开眼睛的端木熹微正好看到儿面上的犹豫之色,便问道:“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算是我的姐妹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儿听罢有些动容,她的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那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况且这事也和少爷有关。思虑完毕,儿便将韩芷柔落水以及连应跳水救人之事一一向端木熹微说明了。虽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身为后宫之首的贴身大宫女,这样的事情自然在她要了解的范围之内。
说完之后,儿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端木熹微的脸色,却什么都琢磨不出来,最后只听皇后娘娘再度叹息吩咐道:“罢了,你让太医院送些驱寒保暖的姜汤、药材之类的过去吧。”
连应的性子她如何不知道?那韩芷柔……也罢也罢,现在还是阿应的身体更重要些,至于韩芷柔,她从前是恨过的,可是现在再恨仿佛也没什么意义了。
冷昕阁偏阁外,刘安见着皇帝去了没多久(起码没他以为的那么久)就回来了,不由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行了礼,恭敬道:“陛下,连大人他还在里面等着。”
师禹淡淡“嗯”了一声,也没问为什么刘安会在外面候着,反正在外面候着也好,一会儿要谈的可是正事。
刘安会意地退开,就见皇帝径直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待师禹看清屋内的情形时,不由讶然失笑,他是没想到阿应竟会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莫不是等了自己太久,有些无聊了?
走近了些,师禹方觉不对。趴在桌上的男人此刻双颊上漫上了酡红之色,呼吸也粗重了些,怎么都不像是睡着了该有的样子,再伸手摸了摸额头,仅触碰了一下就叫师禹有些心惊,这是发烧了吧?
来不及多做确认,师禹小心翼翼地一把将人横抱起,边向偏阁里的软塌走去便对外面候着的刘安吩咐道:“刘安,去太医院把太医叫来。”
话刚落,才想起来所有的太医都被自己叫去了皇后那里,太医院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太医?微蹙眉,师禹改口道:“刘安,去懿仁宫叫温太医来。”
“是。”刘安领命而去,心里却在琢磨皇上果然还是关心着连大人呢,这不喊的太医还是所有太医里医术最好的温太医。嗯,果然呐。
屋内,师禹看着连应因为难受而蹙起的眉,紧抿的唇,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像是一颗心被人狠狠地拧巴了一下似的,让他也感觉疼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宇,可是指尖触碰到那滚烫的刹那,好像心脏都被灼烫了。
“阿应……”情不自禁地呢喃而出,师禹缓缓倾身,直到两人的鼻尖轻触,近到那人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自己的鼻息间才停了下来。
这一刻,师禹的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浓的化不开的担忧与温柔,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儿实在是太“脆弱”了,可是他又常常聪明好强的让人忘了他的脆弱;他也只知道他不愿让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但却不知道这份不愿究竟是出自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情感。
不期然的,他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除夕之夜那一幕幕的温馨画面,那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依稀可见。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亲厚的吧,他也享受并且喜欢着那种单纯美好的感觉。
只是好像也是从那一夜开始,他们变得越来越疏远,他也变得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他爱的人该是熹微,可是对于阿应的感情他也不能自欺欺人,如果说一开始还不懂,那么现在他明明确确地知道自己是喜欢阿应的,但是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或者说,对于熹微,更多的其实是从前的执念和现在的责任吗?可他又切切实实地关心着熹微。似乎思索来思索去还是无解呢,师禹不由苦笑。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打断,师禹坐直了身子,敛去了脸上复杂的表情,淡淡道:“进来。”
温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了,身为太医院之首,那医术自然是杠杠的。不过温太医不大明白的是在皇后胎动不久的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不让自己这个医术一流的人在那儿守着,把自己招到这儿来又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这里还有比皇后娘娘在皇帝心中更重要的人吗?
在来的路上,温太医就有很隐晦地向身边的刘公公问出自己的疑惑,只不过他得到的只是刘公公的一个讳莫如深的笑,然后是刘公公的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温太医,你是宫里的老太医了,应该知道这宫里的事情说不清,但只要记着一点,那就是只要是皇上让你做的事你好好做好了,那准是没错的。”
温太医赞同地附和笑笑,心里暗道:果然那冷昕阁里的人很得陛下的重视啊。
所以当温太医进屋后看到躺在软榻上的竟是当朝左相之后还是有些诧异的,他还以为会是陛下的什么红粉知己呢,没想到会是连左相啊,那还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呢。
“劳烦温太医了。”师禹挪了挪,还是坐在榻边,但是让出了个位置更方便温太医看病。
“陛下严重了,这是老臣的分内之事。”温太医连忙道,颇有些诚惶诚恐。
能不诚惶诚恐吗?陛下自登基以来还没对谁这么客气过呢,他老是老,但不能没眼力见的倚老卖老啊。
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温太医打起了十二分的神开始给左相看诊。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事儿可怠慢不得。
一番诊脉之后,温太医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在皇帝越来越冷的视线里开口道:“陛下,据老臣把脉所得,连大人自幼身虚体弱,小时候和大约一年前都生过一场大病,不知是哪次落下了病根,这下子又陡然受寒,便齐发了出来,这才发了高烧。依老臣之见,连大人待此次病好之后一定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否则这人……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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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了啊。”
顶着皇帝越来越似冰棱、仿若杀人似的目光,温太医觉得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把话说完啊,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连大人还是位好官。以前远远一瞧,他只以为连大人是身体单薄,今儿这么一诊才知道原来连大人的身子是真的太虚弱了啊,若不悉心照看些,说不准真要天妒英才了,所以他还是说清楚的好。这么个惊才绝艳的人若是早死了也实是太可惜了,更是北朝之不幸啊。
温太医在内心一番慷慨陈词,颇觉自己此举做的甚好,身为深明大义,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屋里安静的过分,再看皇帝,那双眸色复杂的眸子只管直直看着自己身后的连大人,一错不错,竟让温太医瞧出了一种温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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