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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与梦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梦中带刀
“真难喝。”比罗小云的手艺差远了,“还得谢谢你们事先关了那些记者的眼睛。”
“不不不,那些人是您父亲找的,我们这里调查都快接近尾声了,不是很需要瞒着公众。但您父亲是元老,他的要求,只要不过分,我们都会听从的。”这位熊警官态度十分恭谦,但口气坚决,干净利落,“可以开始了吗?”
“有一件事,”梁朔斟酌半晌,道,“我的时间和普通人没有区别。都是要生老病死的,不要隔离开来。好了,你问吧。”
熊诚怔了怔,不知道梁朔是一直都这样,还是什么事令他发生了改变。这位警官按下疑惑,问:“19年1月13日,您在哪里?”
“1月……苏里岛吧。”
“您的申请上写的是15号回来,但您回来的日期却是27号。”
梁朔有点不耐烦。“因为地震,机场停运。我打过报告了。问重点。”
“机场恢复运营是在17号,同时当地政府也有提出过为您安排私人班机。”
“我因为出海遇险,在苏里南岛的医院呆了几天。后来遇上地震,我联系我当时的秘书秦坚,他告诉我那时候不适宜回国。”
“不适宜?”
梁朔嘲讽笑道:“有人要取我狗头,买我手脚,就在机场。声称我只要走私人通道,就死定了。秦坚跟我保证,说查出谁放的消息,找到祸首就可以替我安排回来。我当时虽然有疑虑,但人在国外,能用的资源不多,姑且听着。可惜,回来的时候秦坚就失踪了。再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了。”
“梁先生在国内,到通告还能遭遇危险的话,我们大运也太不安全了。”
梁朔没说话。
“不是吗?”熊诚抬头再次追问。
梁朔叹了口气。“我的人保护我没问题。”
“但?”
“你查不到吗?”梁朔显得有点焦躁,“我不是一个人去的。”
熊诚翻翻资料,摆给梁朔看,上面是一个漂亮男人的登记照,蓝色的底,白色的脸,头发乱糟糟的,按要求全抹起来,用发卡往后夹住,取了眼镜,神色木讷但令人着迷。
“和这位叫罗小云的先生吗?”
梁朔用一种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他,双手抱在胸前,背靠沙发。
“用我们刑侦学的话来讲,您现在的姿势属于自然的防卫本能,对于心中的事,您想保护起来,害怕让人知道。”
梁朔咬牙切齿道:“你也不用装出自己有证据了。我们谈了约有二十分钟,你迟迟没进入正题。用这种方式是套不了我的话的。我甚至可以一句话也不说。但现在我的态度非常配合,也希望你拿出你的诚意。”
熊诚极具进攻性地道:“梁先生,就我所知,巴曼、秦坚的尸体,都是您或者您和这位罗小云先生一起发现的。我们也对他做过周全的调查了。他曾经卷入袭击案件,而您动用私人关系保护过他。在一年前,您却和他完全没有联系过。他的背景资料也显示,直到目前为止,他的岳母、不,前岳母还有意起诉他杀害自己的女儿。另外就是,他曾在加国留学7年,拒绝了国外更好待遇的研究所,反而回到国内”
“如果你只是说这些,那我绝不会再回应你任何一句话。”
熊警官把资料起来放桌子上,回头示意关闭摄像头,而后语重心长道:“梁先生,18号到24号,加国的议会长珂丽曼也在苏里岛。您本来预定的是北岛的行程,后来去了南岛,巧的是,她一直都在南岛。虽然”
梁朔一把抓起旁边的资料夹,直朝熊诚脸上扔去。雪花一样的纸哗啦啦漫天飞舞。
“你们怀疑我通敌叛国?”他捏紧拳头,从进来开始就攒心底的气终于爆发。“真正的窃国贼你们不去管,现在却跟着沆瀣一气,来找我的麻烦!你知不知道,当初你监察署独立时,我在你们身上出了多大力?我还指着你们大刀阔斧,割除国家毒瘤,现在可好……我梁家从太爷爷开始就一心为国,你们伙同那群人要弄走我,就给我找这样的理由?”
“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熊诚抢道,“所有证据,没有一个不是这个方向的!就算是有人给您下套,我们也必须照这个方向查下去!”
“去他妈的线索!你们把这些行动串起来的唯一人选是罗小云!”他扭住熊诚衣领,恶狠狠道,“我告诉你,罗小云就是个普通人。泥地里的普通人!你以为的他是我同伙?你以为他用什么所谓的高科技手段替我杀人?甚至为我联系珂丽曼?别白力气了!”
“该查的我们自然会查。”熊诚的呼吸有点乱,他没想到向来冷静的梁朔会突然爆发。他面对的从来都是背后捅刀表面和蔼的高层,哪怕到绝境,也不过是些绝望的困兽罢了。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头猎豹,张牙舞爪,随时会把他吞噬一般。但他不怕。“不管是罗小云,还是您,梁朔先生,包括您口中的‘窃国贼’,但凡我们有一点线索,都会查得彻彻底底。这正是我们监察署的立本之道,连这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独立!”
梁朔冷冷道:“我不管你监察署是怎么运作的。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们查我归查我,不要碰他。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警告你。”
“为什么!”熊诚大吼问道,几乎破音。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像箭一样刺中梁朔眉心。他突然迅速冷静下来,浑身发冷。熊诚眸中倒映的自己,不过是头暴怒的畜生,变得极其陌生。
爱情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会让人连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
那一瞬间,他陷入自我厌恶与对罗小云的无边的仇恨中。
不过是因为求而不得带来的幻觉罢了!
这是他在电光火石间得出的最终结论。
像坍塌的巍巍巨山,他倒在沙发中,声音有如一抹将散未散的青烟。“那你查吧。我已经告诉你了。他就是个普通人。你爱怎么查怎么查。”
*
罗小云被深深压到梁朔内心最下面的地方。什么三天之约,现在想来都觉得无比可笑。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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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要做,却把心思花到一个愚蠢至极的男人身上。白那么多的力和时间。
梁鸿骏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水晶灯高高悬着,洒下来,老人的突出的眉骨和颧骨下、鼻尖下、嘴唇下,全是阴影,让人揣摩不透。
“来,陪我喝杯茶。”老人低下头,整张脸都埋到阴影下,铁壶的水刚烧好,淋进滤网,摇两下,浇在桃子型的茶宠上,又重新倒水进去,捂一会儿,倒两盏,递一盏给已经在对面翘起二郎腿的梁朔。
梁朔闻是参茶,觉得苦而无聊,直接放边上,一口没喝。“你又来劝我手?”
老爷子嘬起嘴在水面吹起圈圈涟漪,沾了两口,道:“不喝?那你是尝不到苦尽过后的回甜味儿了!”
梁朔冷哼一声:“这是忍不忍的问题?我现在就是走在悬崖边儿上,但凡让半步,前三十年的努力就毫无意义!”
“儿子,你不知道啊,我们这些老头聚会,但凡谈到你,没有不称赞的。那帮老干部,眼光可是毒得很,差一点都看不过眼。你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光因为我,你自己有能力、够努力,才能成为我和雨燕的骄傲。你手上的一切都是对你努力的肯定。你看你的朋友,有几个走到这么远了?”
梁朔一笑,道:“人一旦老了,眼睛就会变得浑浊,只能看见钱和权,心也会变小,只能容下权和钱。”他站起来,直视梁鸿骏的双眼,“当年用双手为这个国家掘开一条路的人已经不在了。爸,你老了。”
“这么说话,你是真不肯让步了?”
“您一把年纪,抓着权势不放又是何必?改革是迟早的事。”
老爷子也不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道:“我话撂这,你硬要这么走,输是肯定的。到时候不光是你那什么年轻轻的理想,包括你现有的一切,全都会化为乌有。”
“没点想法,拥有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梁鸿骏一口茶喝下去,笑道:“我给你指条明路,这方法不一定能成,但也可能帮到你。”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满面笑容的女孩。
梁朔当即心下一凉。他是没想到,老爷子从一开头就没指望他让步。
自己的儿子,输就输了,还年轻,爬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关乎他感情的事又截然两样。
老头子从梁珊珊那里听说了自己和罗小云的事,也必定做了周全的调查,所以决定在最关键的时候摆自己一道。
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梁朔把照片起来,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分自暴自弃的笑:“到底是什么给了我错觉?让我认为在这个家里,就是不是我说了算,但也没人能左右我了。”
26
六月底,罗小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来就哭个不停。闹了半天是常悦。也不知道怎么翻到他电话的。哭完告诉罗小云自己因为被诬陷和罗小云不正当师生关系,转校后一蹶不振,高考失利了。罗小云听得难过,也没法安慰她。家长和老师们在那件事上都太过紧张,反而害了孩子和自己。
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没法改善工作条件。他本职是念电磁学的,到这边做设计图倒也没问题,很基础的工作。只是要照国家规定办事,并均衡成本和需求。
这次图纸交上去就被打回来。他不知道问题在哪,于是敲了赵部长的办公室门,进去时对方正像所有老领导一样,在看《开放消息》。听了罗小云的疑惑,他眼睛都不抬,和蔼地说:“你再想想,再想想。不急、不急。”
罗小云只得回到座位,再次将工作需求翻出来,查找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想了约有一个小时,实在想不出问题在哪,干脆拿着需求单去问坐隔壁的蒋琳琳。
梁朔告诉过他,适当地问同事问题,对于彼此关系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别一个人又独又轴地死磕。当然女同事除外。
后面半句什么意思,罗小云当然听得出来。但他自问没这个意思,也就选择性地忽略了。
但这样一个凡事就算吃亏也要自己解决的男人,在走向人背后时,整张脸都红透了。“琳姐……那个……”
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欢快地接过他手中的单子。“是要问这个事吗?”
蒋琳琳结婚很早,这会接近四十岁,有两个孩子了,男人是个小公司老板,颇有几分产业,家庭富裕幸福。
“嗯。做了一天,赵部长让我再想想,说有问题,我有点想不出来。”
蒋琳琳看看手表,把单子往桌上一按,道:“好啊,咱们明天来说吧,这会儿也该下班了。”
罗小云看看时间,确实是五点了。
这种企业上下班都早,没加班。事情从来不急,做不好就往后拖。因为资质不好拿,同时又有规定,凡涉及到某些领域的电路图都需要送到规定的二级以上保密单位来做,属于垄断行业,所以非常大爷。需求单位自己也会把时间成本算足。
罗小云一开始也对自己能进这种单位感到意外和幸运。待上一段时间就发现,这里员工几乎都是有点关系或者退役军人一类的,很少进行社招。
次日一早他就守在电脑面前,等蒋琳琳来了,手中什么事都不做,就竖着耳朵听对方泡花茶、吃点心聊天,一方面想去问,一方面又生怕打扰了人家,显得自己过于急切。直到对方完全空下来才起身上前。
“啊,差点忘了,马上帮你看!”蒋琳琳对他相当亲切,立刻将需求单拿起来,跟随罗小云来到他电脑前。
罗小云已经把之前做的设计图打开了。
蒋琳琳两厢对照,五分钟过后,用一种变幻莫测的神情对罗小云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明白。要不,你去问问月果?”
“啊?”月果是核算部门的员工,属于流程最后一步了。她人也很好,可罗小云实在不明白找她意义何在。
“这个,有时候也需要他们稍微参与一下。因为报价是浮动的,最后拍板的也是他们。可能赵部长有这方面的想法也说不定。”
“好的。”
罗小云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拿着东西来到核算部门。
月果问明来意,却没直接去看需求单,只追问道:“赵部长还说了什么吗?”
罗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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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我是去详细问的,但他好像不太愿意继续说。”可能是时间上不急,让他锻炼锻炼的意思,毕竟是新人。罗小云这么想。
月果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过了很久,笑道:“这……你还是跟赵部长商量好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那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份最新的报价单。琳姐说这个会浮动,我想有可能是成本考虑上出了问题。”
月果急忙说:“不不不,不存在的。有什么你做完了再直接到我这里,到时候再调整都可以。”
需求时间是两天后,罗小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跑来跑去,没头苍蝇一样,毫无成效,自己也很沮丧。几个部门彼此推诿,到底问题在哪儿根本不清楚。他模糊感觉到似乎并不是自己设计上的问题。如果是人事上的,他捏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这个时候问梁朔,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一想到这个男人,胸口就像被人扎了一下,莫名地觉得疼。
三天早就过去了。梁朔并没有如约出现,甚至连短信、电话都没有。
朋友之间,三天不联系是很常见的事。有时候一个月甚至十年不联系也没关系,再见仍然是朋友。
可梁朔不是。平时就算不见面,也会有电话和信息。如果给他电话或者发消息过去时他在忙,忙完了也会迅速地回过来。罗小云已经非常习惯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了。
现在完全不联系他,是不是自己也想通了,想明白了,那种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没有爱情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不能,因为他没那个价值。就算是气话,但也有几分真心,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罗小云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感情,心脏上像垂了铁块,沉得不得了。和以前飘飘然的恋爱完全不同。友情会是这么沉重的东西吗?他不知道。他也确实没有过关系这么亲密的朋友。
他甚至没想到,自己已经完全不因为那些伤人的话生气了。
到截止日,赵部长总算把他叫进去。
“还没改好吧?”
罗小云有点愧疚。“没有……想不出问题在哪。”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个工作。
赵干泰一笑,道:“辛苦你了。来来来,我跟你说,这里这么改。”
罗小云总算松了口气,来到电脑前。赵干泰把需要更改的地方指了指:“这里,这里应该绕一下,不然负荷太大了。”
“如果是这条线的标准的话,应该刚刚好啊。”
“不是的,你不清楚实际运用。会过载的,安全第一,你去改改。”说完又再拿起报纸,不愿意再回答了。
罗小云在改动线路的时候,终于想透了其中的关节。赵部长之所以让他改,是因为他要换供应商。蒋琳琳、月果一直支吾不说,也正是因为明白赵部长的用意,这种事不可能放明面说。而他将要换的供应商,比起之前的标准来说要差一些,报价却不会改变。所以他要罗小云改线路,避出现安全事故被追责,同时加了量,又能让成本再次提升,多赚上一些。
一旦想明白,这条线就再也拉不过去了。客户多是国有单位,这种行为会造成国家资产的浪和流失。
但他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站起来斥责赵干泰中饱私囊。毕竟整个单位上下,看来都明白这些规则。他一旦挑起来,多半丢工作,革职理由必定难看,履历表上又会再多一个黑点。
这份工作是很难才找到的,如果丢了,自己倒无所谓,罗比比怎么办?
而且,是不是单纯的中饱私囊还两说。照梁朔的说法,这或许只是表面现象,其中极有可能还有些他没考虑到的关节。
临近交单时间,赵干泰开始催促。他一咬牙,还是把路线改了递交上去。
但回去直到半夜都没能睡着。他一遍遍地拿起手机,想要问梁朔,求个念头通达。长久以来培养出的依赖惯性让他把目光彻底焦距在那个冷厉而温柔的男人身上。
翻来覆去时,不由得想到那个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夜晚。寂静的房间变得无法忍耐,寂寞得不行。
问他。
然后两人又恢复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吗?
梁朔肯定不愿意。他的态度很明白了。
在罗小云无意识的时候,已经按了快速通话键,要再挂断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立刻接了电话。
话筒对面是一阵极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能听到一些轰隆隆的声音,好像马路上飞速飙过的汽车发动机声。
“现在是三点,你打电话来,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去找你吗?”
罗小云飞快反驳:“按错了罢了。”对方听筒里的声音显得陌生又冷漠。他有点来气,听那口气,凭什么他还在生气?
“试探我?”梁朔发出刺耳的嘲讽声,“不用担心,我对你没兴趣了。我男人女人都可以,但大部分男人只能喜欢女人,你就是,这样纠缠挺没意思的。”
罗小云已经完全忘了要问什么,照理说梁朔对他没兴趣,他也该松口气的,可就是莫名觉得火冒三丈。“我说了,设了你电话快速拨通,不小心按错了。请你用成年人的胸襟来对待这件事,何必用这种发泄式的口气,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以极快的速度说出这一连串时,罗小云隐隐担心他赌气挂电话。
“你还真神通广大,知道我走投无路了。”
罗小云突然一顿,脑子一片空白,局促道:“……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个时候还没睡,的确……”
“也没什么。打算干票大的,忙,没空理你。”声音滞涩起来,“之前好几次发现你对我影响过大,第一次决定直接包养你,结果把自己套上,不满足这种肉`体关系了;这一次发现,就决定趁此机会跟你断了联系,你这种存在,让我感到很危险,无法清醒判断手头的事。还以为做的不错,忙起来也不太会想到你,你偏偏又在我和监察署的人扯完皮、身心俱疲的时候打电话来,真是着了你的道了。下来。”
“啊?”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罗小云咚咚咚跑下楼。穿的是发黄的白t,背上有几个洞。是以前实在穿不了的衣服。
“不是说了,单独见我的时候好好穿吗?我记得有给你买过睡




玫瑰与梦想 分卷阅读45
衣。”梁朔眼里几乎是血红的,还穿着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外套西装和领带挂手臂上,一丝不苟的头发有点凌乱。
“你到底要怎样?”
梁朔手指插头发里,疲惫笑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
罗小云把嘴闭得死紧,生怕说出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来。
春夜的风潮湿湿润,让人想到去年、前年,或者更早的时候。
梁朔突然靠近,把人紧紧抱怀里,在耳边哑着嗓子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就当施舍吧。”
罗小云一动不动。
那之后,工作照旧继续,梁朔却会偶尔发些信息来。诸如:
“吃了吗?”非常无聊的话头。
罗小云回得也很谨慎:“吃了,和同事吃的。”
而后就一个字:“嗯”。
一中午的对话就算完了。
晚上会有“睡了吗”、乘车时会有“在吗”这一类的消息。大部分是三句完,多也不超过五句。
罗小云到最后都没能问出心底的疑问,只把几次改稿保留下来作为证据。他总觉得自己和梁朔之间有什么已经变味了,他失去了依赖的权利。
27
两个人百爪挠心的联系持续了一个多月,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都惶惶然,束手无策,听凭本能。
七月底,赵干泰的女儿赵越结婚。罗小云带着儿子一起参加婚礼,单位的人看见大吃一惊。闲聊时从不提家庭恋爱,还以为单身,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带着孩子总有一种冷淡疏离的慈祥和蔼,跟平时战战兢兢的新人模样完全不同。
婚礼在朝日山庄的高尔夫俱乐部举行。进门右转签完到,沿小径一路走过去,就能看到被粉白气球和鲜花覆盖的草坪。小径上也放有玻璃烛照和鲜花,氛围十分梦幻。
新娘被马车拉来之前,乐队一直在演奏舒曼的《a小调大提琴协奏曲》。马车哒哒地响,随花瓣、鸽子和气球来的新娘被抱下来时,换了巴赫的《e大调小提琴组曲》。
蒋琳琳、月果几个女同事特别喜欢罗比比,一直逗着玩。罗小云看儿子和阿姨们玩得愉快,就交代了一句,自己去上洗手间。
这边洗手间离现场非常远,绕过礼堂和更衣室才能到,完了回来还得再次穿过林间小径。他路过旁边吸烟区,刚准备踏上小径时,看见了梁朔。
穿一身银灰色西装,戴酒红领结,一手揣兜里,站得笔直,错落的指尖夹着烟,头微微勾着,神色瘫软疲惫。
“嗨。”罗小云想了很久,与其待会儿让他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还不如自己先去打招呼。手一抬,笑得格外生硬。
梁朔一愣,烟头的灰烬越拉越长,以致不小心簌簌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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