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6:孤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他们把她卖到地下妓院里?”艾伦皱了皱眉,“不过这很像是黑帮报复的手段,绑架那些无力还手的女人和孩子,让对手沉浸在痛苦之中。即使将来人质侥幸逃走或得救,生活也早就被毁得面目全非了。”
“那个老鸨说卖家是个看起来很像社工的女人。”
“这就有点不太合理了,通常来说黑帮都有自己经营的地下赌场和妓院,根本不需要伪装成人贩子把人卖到别人的地盘去。”
“如果不是卜伦诺家族手下的黑帮分子们干的,那人贩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起朝露比望去,露比旁若无人地喝下一大口酒说:“既然你们都觉得卖家不是黑帮分子,那就很简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贩子而已。这样的女人很常见吧,看起来非常亲切,简直像圣母玛利亚雇来帮助可怜女孩的人间使者。结果呢,一旦女孩们相信了她,就差不多离地狱不远了。”
“这位人间使者又是怎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她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她根本不认识洁西卡纳尔森。”露比的脸上毫无表情,目光还稍微带了些醉意,但说话声音很清晰,“不只是她,我们也一样,你和艾伦,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洁西卡纳尔森本人,那个被你们从雪山小屋里救出来的女孩不是沃特的女儿。”
麦克没有露出很意外的表情,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准备。
“你不在的时候,我和艾伦从沃特的案件存档里找到一张照片。就是我传到你手机里,让你拿给那个叫玛丽琳斯通的老鸨辨认的那张。虽然当时你什么也没问,但我想你一定已经看出来了,这是我们见过的那个洁西卡没有遭受监禁虐待之前拍的,仔细看她的长相和真正洁西卡有很多相似之处,可要是把两人的照片放在一起很容易分辨出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艾伦和麦克在刚救出这个女孩时就搜寻过和洁西卡纳尔森有关的报道,其中就有洁西卡失踪前的照片。麦克完全可以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可当时他和艾伦都没有起疑,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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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女孩遭受的可怕虐待已经让她的容貌发生了很大改变,这种变化凸显出容貌上的神似之处,反而让她的身份更为可信。
“我们这样的陌生人会认错还情有可原,沃特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艾伦说。
露比和他的目光相遇,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若有所思地问:“我们到底该不该打开这个魔盒?”
“如果你问我……”麦克说,“我会回答最好不要,可实际上我们已经把它打开了,即使只是一条小缝隙,它也不再严丝合缝。”
“这么说,你是认为有时候真相不重要?这可不像个前警官会说出来的话。”
“有时候是的。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说出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揭晓答案,所有的秘密都应该公诸于世。当我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个会判断错误,不能完整体会别人内心痛苦的普通人时,我就已经无法像一台准的机器一样用统一的方法去做决定了。有时候,对于旁观者来说,真相也许真的没那么重要。”
“有道理。”露比放下酒杯,目光依然是置身事外的冷漠:“可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有始有终,明天的宴会计划不能更改,这关系到我们和普利兹琼斯的约定。我和艾伦进入到卜伦诺家族内部,麦克在外面接应,以防万一。不过用不着太担心,毕竟这是庞德卜伦诺走向名流社交圈的第一次私人聚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让现场演变成枪林弹雨的屠宰场。”
“如果你被他抓住,我可不会来救你。”艾伦说,“不过只要你的舌头没有被立刻割下来,说不定能和他聊得蛮开心。”
“谢谢你还为我操心,斯蒂夫盖洛的签名学得怎么样?”
“给我一本他的支票,我可以把他所有的钱都兑换出来。”
露比给他一支钢笔,艾伦在信纸上签下斯蒂夫盖洛的名字。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麦克发觉整个签名过程中,他表现得十分自在随意,仿佛那就是他生来用惯的名字。
“你要冒充地产大亨的儿子?”
“去问露比,是他异想天开的安排。”
“露比,希望你想过把整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之后如何为它画上句号。”麦克说,“虽然我了解的内幕远不如你多,但我也能感觉到它和我们以往卷入的事件不一样。”
露比望着他说:“我只能保证如果我可以关上这个盒子,我会关上它。但如果它的盖子上不止有我一个人的手,我也只能做到不让它打翻在地而已。”
这是他从接受这个委托开始做出的最严肃认真的承诺,以至于对比之下和普利兹琼斯之间的生死交易反而像个玩笑。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叫莉莎的女孩冒充洁西卡的目的是什么,又怎么会出现在雪山小屋。她到底和卜伦诺家族,以及沃特之间有什么联系。”艾伦说,“你不打算猜一下吗?”
“既然她的照片出现在沃特经手的案件存档里,那就不可能和他无关。沃特也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女儿,毫无疑问,他们之间有着心照不宣的秘密。”
“埃迪知道这件事吗?”麦克问,他从没有怀疑过埃迪菲尔德,在加油站小屋的枪战中,他甚至认为这位正直的警官对搭档有些过分信任了。不知道是他的性格天生如此还是因为多年搭档产生的深厚感情,麦克似乎感受到一种悲情的力量,即使沃特想和卜伦诺家族同归于尽,埃迪也会奉陪到底。他不明白一个干了三十多年的警察,肯定经历过不少正义缺席令人遗憾的案件,既然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打破自己牢固的信念,毫不犹豫地去追求以暴制暴的黑暗公正呢?
“埃迪菲尔德?”露比说,“好吧,艾伦让我猜一下,那我就这么告诉你们,在这个事件中谁都不是局外人。”
“你说得很对。”艾伦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对他:“所以那个小子接近我们多半也是不怀好意。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这得让麦克来说。”
“我看不出里昂有什么恶意。”麦克回答。
“也许他演技高超,瞒过了你的眼睛。”
麦克伸手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捏了一下:“像你这样的好演员也许可以瞒过我一会儿,但里昂和我相处了那么久,没有人能够二十四小时不露破绽地演出另一个自己。”
“但你不能否认他心里藏着秘密。”艾伦说,“你的手指怎么这么凉?他心里肯定有秘密,只是未必是恶意的那种秘密。”
“他做了件让我惊讶的事。”
“什么?”
“和你在酒吧街救他时一样,他在枪战中挡住了向我扫射的子弹。”
“你受伤了吗?”
“一点都没有。”
“他看起来也没什么事。”
“子弹全都打在防弹衣上,但是那么近的距离,你知道那种感觉。”
艾伦沉默片刻,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关于受伤他有很多经历可讲,他也知道在枪战中演戏有多不切实际,即使所有枪手都是演员也无法保证每一颗子弹都落在规定地点。他相信这是里昂出于善意的勇敢之举。但好意是一回事,秘密是另一回事。
他相信露比的猜测,这个魔盒里没有局外人。
第52章中止的委托
什卡郡乐园现在已经是个死镇。
荒废的空屋和各种酒吧、商店、加油站、旅馆、长满杂草的街道,让死气沉沉的小镇显现出一派阴森诡异的风景。
小镇虽然废弃了,但偶尔还会见到满怀好奇和探险之心的观光客的身影。
一群乌鸦落在街角的废墟上,埃迪把车开过去时,这些硕大的黑色鸟儿竟然无动于衷,悠哉地东张西望。
埃迪在沿途的加油站加油时,顺便买了足够一个星期吃的水和食物,一些御寒用的衣服、毯子。这里什么都没有,寂寥像杂草一样疯长。埃迪觉得心情很平静,这个荒凉的小镇曾经是黑手党的据点,发生过好几次血腥屠杀,而随着时光流逝,罪恶消弭,这里反而成了一个能让他这个终生与罪案打交道的警察体会到宁静安全的地方。
讽刺之情在埃迪心中蔓延,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到沃特在身旁打瞌睡。
他的老搭档太累了。
看到沃特的白发,埃迪难掩心中愧疚。他把手伸进衣袋,拿出一个装着占边波本的小酒瓶。以前他很少喝酒,但最近忽然发觉酒真有点了不起的本事,可以让人迅速沉浸在一种忘我的境界里。在轻微醉酒的状态下,那些担忧、烦心、自责和伤感全都自觉地退出了他的领地,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埃迪尝试过几次以后,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迷恋上酒,终日酗酒,沉醉在这金黄色的液体里。
不过他还是得保持清醒,这是他多年来习惯而成的警觉。他喜欢浓咖啡,就是因为咖啡因可以驱走睡意恢复力,对于酒这位新朋友,他还需要更谨慎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酒气,沃特从瞌睡中醒来,发现车正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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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废弃的十字路口。
沃特用手掌揉了一下眼睛。
“我睡着了。”他说。
“睡着的时间不长,你看起来很累。”埃迪悄悄把酒瓶放回口袋。
“你在喝酒?”
“喝了一点。”
沃特向窗外看了看说:“今晚我们要住在这里,去找个干净点的地方。”
“只要没死过人的地方就好,哪里都不干净。”埃迪说,“万一有卜伦诺家族的人追来,这里倒是个交火的好地方。”
“他们未必会追来。”
埃迪的目光也投向车窗外的废墟,在杂草后面有一堵断墙,墙上用白色油漆刷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脏话。现在白色已经因为几十年的风吹雨淋变得肮脏不堪,一些赭红的斑点留在上面。
那是血吗?埃迪不太确定,不过这里曾是个血腥暴力的人肉屠宰场,任何地方染上血迹都不足为奇。
“几十年前有个叫迪基克莱夫的帮派份子,认为他的死对头在势力地盘的划分上对他挑衅威胁,于是纠结手下准备策划一件大事。就在这个镇上,他以一笔数额巨大的非法买卖引来对手帮派的十几个成员,在对方没来得及有任何作为的情况下进行了一场残忍的大屠杀。”
沃特听说过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不止现在骇人听闻,即使在当时黑手党盛行的黄金时期也是一件令人震惊的屠杀惨案。
他想,这个故事发生在哪里呢?传闻说是一个名叫“棘齿”的酒吧,不过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时间像一个不老不死的健忘症患者,每一秒钟都在遗忘和销毁过去发生的事。
沃特不知道埃迪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故事,只是他似乎从这个残酷的故事中又看到了一种毁灭式的命运。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大概只有在这个没人的“鬼镇”里,想象迪基克莱夫的手下冷血扫射的场面才会产生这种消极情绪。
埃迪成功地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绝望和孤立无援。
他的搭档实在是个经验丰富的讯问高手。
“给我喝一口你的酒。”他说。
埃迪从口袋里拿出那瓶占边威士忌递给他。
沃特打开瓶盖喝了一口。他不像埃迪那么节制,自从绑架事件发生后,他早就有了轻微酗酒的习惯。
喝完这一口酒,沃特好像有了某种决心。
他把酒瓶还给埃迪,望着一只大胆地落在车前盖上的乌鸦问:“你想知道什么吗?”
“沃特,我知道你有很多心事。我很少评价他人,但你是个了不起的搭档,从不出错,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长时间工作,好像根本不知疲倦。现在我们又重新在一起……工作……就当它是工作吧,你要不要把卜伦诺家族追杀你的真正目的告诉我?难道真的是因为老卜伦诺留下的暗杀令?”
“老卜伦诺死了,暗杀令早就不存在了。”沃特说,“这只是我的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你还记得以前一直和我联系的卧底警探吗?他在自己所在的分局只有一个字母的代号e。”
“我记得,你负责和他联系,他为我们提供卜伦诺家族的内幕消息。”埃迪遗憾地说,“至今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他是个很好的内线,谨慎小心,绝不坏事,而且热爱他干的这份危险工作。”
“但他还是遇到了不幸。”
“他留下那份不完整的账目。我一直在想办法找出可以印证卜伦诺家族非法入的证据。这份账目存在着无数可能性,也许能成为毁灭那个犯罪帝国的最终武器,但也可能只是一连串毫无用处的数字。这是所有一切的开始,当我独自在家,看到洁西的房间空无一人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心生懊悔。如果我没有那么执拗,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不过后来,我发现喝一点酒,这种懊悔就会消失,变成一种更加执拗的复仇之心。所以我决心要把这件事彻底了结。”沃特看了搭档一眼,非常平静地说,“我雇佣了一个杀手。”
“你雇佣了杀手?职业杀手?”
“对。就是我们以前最痛恨的人,只要给钱,什么人都可以杀,做事又很干净,一点线索都不留。我雇佣了一个职业杀手,希望他能为我做一点事。”
“你要一个职业杀手替你做什么?”埃迪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严厉,他可以为沃特冒险,但无法接受他为了复仇和黑道杀手联手去做当年老卜伦诺做的事。“如果暗杀一个黑帮头目能解决所有问题,那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是的,暗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你要知道,一个人在彻底绝望的时候,很容易被不切实际的想法征服。它就像一根脆弱的,承诺可以把你扯出地狱的丝线一样。我想,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埃迪说,“在地狱里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听我说,我雇佣了一个职业杀手,但是后来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杀手的中介人愿意接下这个委托,他需要一个名字,只要有名字就行。我知道这件事只有一次机会,但我不知道该告诉他哪个名字。”沃特捂着自己的半边脸颊,喃喃自语地说,“老卜伦诺已经死了,他的名字失去了意义,那么那个名字应该是他的儿子庞德卜伦诺吗?我不能确定,你只有一颗子弹,只能对一个人开枪,我发现我竟然连是谁伤害了洁西都不知道。埃迪,你能告诉我,到底谁是幕后凶手吗?”
埃迪沉默地看着他手掌下露出的半张脸。他完全可以体会到沃特的痛苦,甚至于他的痛苦如此强烈,已经无法只靠情绪和语言来表达。埃迪觉得那种内心的折磨仿佛化作实体,在这个封闭的车厢中来回撞击,发出刺耳的悲鸣。
“对不起。”埃迪说,“我没能把洁西带回你身边。”
“这不是你的错,但伤害她的人终会付出应有的代价。”沃特放下手掌说,“当我发现没办法靠杀死罪魁祸首来为洁西报仇的时候,我就明白,只有让整个卜伦诺家族倒下才是真正的复仇。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
“你们?你和职业杀手的中介人?”
“是的,我们都认为那份残缺的账目是唯一有可能对卜伦诺家族造成伤害的武器,他愿意帮助我从卜伦诺家族的反对派手中找出完整的证据。”
“他只是在利用你,沃特。只要有利可图,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他用你当诱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怎么会连这种诡计都识不破。”
“你觉得这里安静吗?”沃特答非所问地说,“好像除了我们之外,什么人都没有了。”
“你想说什么?”
“我有一种预感。不会再有人来,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话刚说完,埃迪听到一阵非常轻微的蜂鸣声,沃特从口袋里找出一个微型通讯器塞进耳朵里。
“怎么样?”沃特问,他觉得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通讯器中传来露比的声音:“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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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
“那样最好。”露比说,“我要中止这个委托,所以接下去不会再有消息传到卜伦诺家族的人那里,也不会再有人追杀你。”
“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我说过为了避做赔本生意,在我觉得花的人力和物力超出预算时,会随时中止委托。”
“但你说过会把目前得到的信息都给我。”
“当然,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约定,我还是会尽量遵守。”
“尽量是什么意思?”
“沃特。其实我们之间不只是个买卖。”露比的语调忽然变得很平和,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不管沃特对他是否了解,都能听出来那不是和雇主谈生意的语气。他说:“我还是会把调查到的关于卜伦诺家族的一切都给你。但我的忠告是,不只我要中止计划,你也应该放弃对某些事的执着。”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会再和你联系,别把这个通讯器丢掉。”露比停顿一下问,“你的搭档在身边吗?”
“是的。”
“我看到了你们现在的位置,那里很安全,你有足够时间和你的搭档聊聊。”露比说,“聊一些和打打杀杀没有关系的事。明天之后,你可以到内丽小姐枪店找我。”
沃特没有回复,露比已经中断了通话。
“是和你做交易的那个杀手中介人?”埃迪问。
“是的。”沃特觉得没必要隐瞒,这个加密的通讯器并不是警用设备,而除了警方,他现在能联系的就只有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情报员。
“他要你干什么?”
“他中止了我们之间的委托。”
“和我想的一样,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骗子。你给了他多少钱?”
“全部。”
“你疯了。”埃迪说,他心中那点隐隐的不安在无限放大。
“也许。”沃特回答,“你刚才说了一个大屠杀的故事,想不想听听我想到的这个故事呢?”
“你想说就说吧。”
“有一个猎人路过村庄,看到一个女孩在路边哭泣。他问女孩有什么需要帮忙,女孩说,她的恋人去树林里打猎一直没有回来。猎人答应帮她寻找,但是在树林里,他看到那个青年已经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经过一番殊死搏斗,猎人杀死了怪物。他回到村庄,看到女孩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忍心说出她的恋人变成怪物并且已经死去的消息。于是他决定撒一个谎。”
沃特停下来,转头望着埃迪问:“如果你是那个猎人,你会撒一个什么样的谎?”
第53章夜行
一辆又旧又破的皮卡车停在内丽小姐枪店门外。
从车上下来一对年轻男女,男人穿着牛仔裤,连帽衫,敞开的外套里是一件画着狰狞鬼脸的t恤。女人穿着黑色短裙,一双高通皮靴,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上身也穿着连帽衫,和同行的男人一样的颜色。他们戴着帽子,像一对玩世不恭的情侣一样大摇大摆走进枪店。
半小时后,两人提着看似有些沉重的袋子走出来,回到车上,开着车扬长而去。
他们是平常普通的客人,即使在枪店周围盯梢的人也没有特别留意。
“有人跟上来吗?”艾伦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不知道。”露比回答,“最近枪店生意很好,如果每一个客人得都去跟踪,恐怕连卜伦诺家族也抽不出那么多人手。”
“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艾伦又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露比,“我第一次看你穿成这样,还真像个街头混混的女人。”
“别忘了这身衣服刚从一个真正的街头混混的女人身上换下来,上面还有难闻的大麻味。”露比停顿了一下说,“酒味,这不讨厌,但我们最好还是在这些味道没有染到身上之前换下来。”
艾伦一直觉得露比可能有些洁癖,因为他很少去那些肮脏的地方,尤其不喜欢散发着臭味的东西。不过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其实露比和他一样,对这个地下世界的一切都非常适应。
他把车开到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今天没有下雨,但小巷的路面因为损坏而凹陷,陈年积水一直留存着,散发出刺鼻的臭气。
艾伦从车座上拿下那个袋子,露比双手插着外套口袋在路边等待。两人穿过小巷,走到一扇生锈的铁门前时,一个满脸凶相嘴角有道伤疤的男人拦住了他们。
艾伦向他看了一眼,拉下连帽衫的帽子说:“瑞肯,是我。”
“哦,抱歉,我没认出来。”这个叫瑞肯的男人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甚至连带着伤疤的嘴角也牵动起来,摆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艾伦,最近过得好吗?”
“普普通通。”
紧接着,瑞肯的笑容又变成了惊讶,倍感意外地望着艾伦身边的人。
“露比,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你们要干什么?是大买卖吗?”
“别问了,快让我们进去,我们在赶时间。”艾伦说。
铁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瑞肯摆了下头对他们说:“快去吧,别耽误了你们的好事。”
就在露比走进去的一瞬间,这家伙低声问:“知道那个卖酒的小矮子在哪吗?”
“去泰特街26号的地狱天使酒吧找找,每周有三天他都在那里兜售自己造的假酒。”
“谢谢。”瑞肯冲他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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