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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太紫重玄
杜松风见李怡看他,只得上前一礼,“李兄怎么来了?”
李怡笑着回礼,“若无邀请,李某草民,怎敢登相府的门。”
二人递上名帖,由门人引着一层层往里行,最后进了内院一小厅,上首坐着右丞相景澜,其子程熙侍立一旁。李怡与杜松风立刻跪倒,景澜温声道:“二位快起,原是本相因家事劳烦二位,不当行如此大礼,快入座。”
程熙首先在右首椅上坐了,李怡与杜松风便坐在左侧。李怡抬眼望去,景澜一身青衫,束一小冠,容姿端谨,气韵高华。虽年近半百,却显得很年轻,亦很随和。
“恒庆元与瑞福临两家的详单与样品的确出众,一看便是行家。本相与熙儿及他父亲商量许久,决定由你两家共同负责。喜事成双,你们两家共谋,也是个双,应了个好头。”
李怡与杜松风一愣。
“贵号两位大掌柜都对本相说,想让两位少东锻炼锻炼,本相觉得正好,你们都是年轻人,谈起喜好想法更加方便。本相则能省心就省心了。据闻两位少东从小便打理商号,想来一定经验丰富。”景澜又温和笑道。
程熙立刻开心地跟着说:“爹爹说的是,瑞福临的青天比翼袍、锦绣连理裙,恒庆元的鸳鸯冠、瑶光笄、金丝八宝步摇实非凡品,就算是宫里见的,也只能这么好了。听说这些都是两位少东亲自设计,真厉害。相信木器酒菜之类,一定更好。”望向李、杜二人,“在下的婚事,有劳二位。”
李怡与杜松风都有些晕,此时也只好说些谦辞。等议事完毕出了相府,杜松风站在马车旁想,如今婚事两家合办,那约定还算不算?他到底是能考还是不能?
身后突来压力,一个声音冒出:“杜兄,不忙的话,一道吃个饭,聊聊?”
杜松风回头,李怡满面堆笑站在那里,“今日之事实出意料,但事已至此,你我需细细谋划。”
婚事一应筹备中,冠服、木器乃恒庆元和瑞福临的招牌生意,珠宝、酒宴、瓷器等两家也都做得不错,李怡叫住杜松风,正是想把这几项分一分。
于是杜松风首先道:“李兄说的是。时近晌午,在下作东,你我到归云阁中,边吃边聊。”
归云阁,乃瑞福临最好的酒楼,尤擅各类大宴菜色。
李怡噙着笑,“怎好让杜兄破,还是去凌霄楼,由在下作东吧。”
凌霄楼,是恒庆元各大酒楼中的头牌,据说刚请来一位曾做过御厨的师傅。
杜松风道:“归云阁有道鸾凤和鸣,配上我家的醉仙浆正好,请李兄尝尝,提些意见。”
李怡道:“多谢杜兄美意,但凌霄楼新来的大厨刚刚整治出一道琴瑟和谐,尚未挂牌,正需杜兄这样的行家鉴赏一二。”
杜松风道:“新菜摆上相府喜宴,不太妥当。”
李怡道:“杜兄太保守了,一味老生常谈,不思变革,生意恐怕做不长久。”
杜松风蹙眉。
李怡笑意盎然。
相府门前,二人你来我往足足一刻钟,在守卫们欲上前询问时,终于各入马车走了。两辆马车就近拐入一条小巷,在一个撑着竹竿旗子的简陋小摊前停下。
杜松风黑着脸,“就在这里吧。”
李怡轻笑,“甚好。”
二人在粗糙的木板桌前相对而坐,店家拿大铜壶斟上面汤。
李怡饮了一口,叹道:“热热的,舒服。”
杜松风双手捧起汤碗,面无表情地喝了一些。
油泼扯面端上来,李怡搓着手大快朵颐,杜松风捏着筷子,缓缓地吃。
面吃完,再上汤,李怡大口喝着,感叹临街小铺竟也有如此美味,不知能否上得相府喜宴。
杜松风放下碗,无声地瞪了他一下。
李怡擦擦嘴,露出十分郑重的表情,“杜兄你看,吃饭的事你我都不愿让步,尚能随便选个别家对付,可生意能赌气对付吗?你我哪个敢同相府过不去?此事实在需要心平气和、不偏不倚,对相府、对你我的爹,对你我自己,才都有所交代。”
杜松风道:“总之我爹不会允许瑞福临比你恒庆元少赚哪怕一分。”
“巧了,我爹也是如此。”李怡一拍手笑起来,“那不如就让两家赚得恰恰刚好?”
杜松风蹙眉看着他。
李怡凑过去压低声音,“回去你我各出一张单,务必让婚事办完两家赚的一样,单面上各样安排又得漂亮好看,合情合理。杜兄,能做到吧?”
杜松风没说话。
“杜兄,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爹和我爹是师兄弟,你也不希望他俩一辈子这样闹僵下去吧。做完后若有不妥,你我再商量着改嘛。”
杜松风终于道:“好吧,明日在哪儿会面?”
无论他去恒庆元找李怡,还是李怡来瑞福临找他,眼下都不可能。
李怡摸着下巴一拍案,“就在此处。”
杜松风倒不介意,点点头,继续喝汤。
“杜兄,还有个事……想问你。”李怡望着他一脸犹豫。
“什么?”杜松风抬起脸,就见李怡的眼神从他脸上向下,经过胸口,来到腹部……他赶紧慌乱地往向别处。
“李怡?”
一个满载疑惑的声音传来,李怡扭过头,见摊边街上三个打扮鲜亮的年轻公子骑在马上,正乃他的狐朋狗友们。
打头的年轻人惊道:“呦?真是你?你怎在这儿……”目光飘啊飘,发现了桌子那头的杜松风,立刻邪邪一笑,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实在打扰了、打扰了。”
另两个年轻人也诡异地笑起来,阴阳怪气地拱手称抱歉。
杜松风努力压着怒意,面色阴寒。
想问的话没法问了,李怡无奈,拍了钱在桌上,“你们干什么去?”
打头那人道:“去如想阁,你可要同……哦,你现下去不得那种地方了。”
李怡脸一黑,“胡说什么?我去,你请。”走过去跳上那人的马,四人三骑扬长而去,唯余零碎话语随着风飘
“你走了,剩下你家小杜一人可怎么好?”
“你逛窑子,小杜不生气么?”
杜松风拧着眉,紧紧捏着汤碗,一动不动。店家在一旁不断地看,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将碗砸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波波和他的包子出来打了酱油,后面还会时不时打一下酱油的~
今晚还有一更,下一章会出现本文颜值担当及受虐担当哦~
李怡和杜松风,应该分别是地主家的儿子和地





说吧,孩子归谁 分卷阅读5
主家的傻儿子,哈哈哈
第4章动了胎气全靠你
翌日午后,杜松风坐在棚下刚喝了几口面汤,李怡从街那头跑过来,“杜兄,抱歉久候。”边坐边拱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单递上。
杜松风平静地接过;“在下也是刚到,李兄不必太愧。”垂目看了一时,神色微变。
李怡立刻道:“怎了?何处不妥?”
杜松风将李怡的单退回,递上自己的。李怡扫了几眼便眉飞色舞地一拍手,“哈,土木公,这要是叫旁人看见,还不得以为是谁抄谁的,看来咱俩真是心意相通。”
两张单铺平展开,一张字迹龙飞凤舞,一张飘逸俊秀,皆写道“瑞福临:冠服、婚宴布置及酒水、新宅主院木器。恒庆元:珠宝、瓷器、婚宴菜品、新宅其余各处木器。”
当然,李怡所写的是恒庆元在前瑞福临在后,杜松风则正相反。
杜松风道:“并非你我心有灵犀,而是先前说了要盈利相同,这是唯一的办法。”
李怡翻了个白眼,“开玩笑而已,你以为我想与你这土木公心有灵犀么。”
杜松风垂下眼帘。
“怎了?昨天的气还没消?他们并不知道你有孕,只是拿那件事打趣我呢。”李怡缓声道,“师公已经放下话来,此事让咱俩自行解决,其余人都把嘴闭紧,不许插手。就连我爹和你爹也不行。若有违抗,定斩不饶。”
杜松风一愣,想起家中情形,喃喃道:“原来如此。”
“可不是么。”油泼扯面端上桌,李怡拾起筷子边吃边说,“否则咱俩怎能过得如斯快活。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我半月会面一次,协调进展,如何?”
“半月有些长,十日一会吧,此事不敢出差错。”杜松风亦捧起碗吃面。
李怡露齿淫笑,“你想多见我,那自然好。”
杜松风黑下脸,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三文钱拍下,“昨日你的钱除了付账,都打赏给店家了,这是我的面钱。”端起碗去另一张空桌,迅速吃完走向摊主,将今日自己的面钱付清,径直走了。
街市喧嚣,杜松风越发渺小,渐与天色融为一体。
李怡望着那道寡淡的人影,心说怎么堂堂男儿竟开不起玩笑,这么爱生气呢。低头将仍摆在桌上的两张单一一折叠整齐,仔细地好。
翌日清早,杜松风带上几个随从,一只书箱,登上马车,前往京郊宝禾县。
宝禾县富庶安逸,又不似京城喧嚣,因此许多达官贵人都爱在这里购房产、建别院。许多大商号更钟意在此修建工房,不仅交通便利,地价工酬还比京城便宜。
瑞福临的纺织、酿酒、木器工房便在县城西南:当年决定在此设工房时,恒庆元先几日驻扎在东北,为表誓不两立,杜明礼便买了西南。县城外还有座杜府别院,杜松风就出生在那里。
杜松风展开详单,程大公子的这场婚宴,酒水只需从窖藏中点够数量封存禁卖即可,其余却都麻烦:他要负责新郎新妇婚礼吉服各一套、四季冠服新郎新妇每人每季各两套,取长长久久成双成对之意,共计十八套。新宅主院有正厅一、小暖厅一、卧房一、书房一、厕房一,需大床一、榻一、柜四、箱四、橱二、妆盒四、圆桌二、条案二、几二、椅十二、凳十、墩四、屏风四、架八、台八。无论冠服木器,皆要新款,且样式不一、美别致又典雅大气。
杜松风一阵头疼,原本还想抽出时间读书备考,如今看来实在是想得美了。
能平静吃饭,安稳睡觉,就算好的。
将众管事及工匠召集起来,首先细绘十八套冠服及六十八件木器图纸。几日后图纸绘完,又集思广益改了一遍,杜松风仍觉得不行,可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好,心中纠结,索性去城里各处闲逛,找找巧思。
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颇隆重大气的一个门面前,一锦衣华饰,摇头晃脑的熟悉身影走了出来。
杜松风抬头一望,门面匾额上书“松鹤楼”三个大字:怎么居然不是“如想阁”,或者“添香苑”?
“啊?竟是杜兄。”李怡已拱手迎上来,站得颇近,“此县中相遇,实在有缘。”
杜松风默默后退一步,“李兄有礼。李兄与在下皆是来此督造,理所应当,何来缘分。”
李怡轻笑,“宝禾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恒庆元在东北,瑞福临在西南,贵府别院在山中,寒舍小楼在城内,如此都能偶遇,还说不是有缘?”
杜松风站着没吭声,实在是不想与他说话。
李怡又道:“杜兄,我看你脸色不佳,黑眼圈尤重,可是没睡好?还请别太操劳,身体要紧。”眼神顺势瞄向肚腹。
杜松风又退了一点,“多谢李兄,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可是要事?不急的话在下请杜兄喝茶听曲儿,难得……”话未说完,杜松风已然又一躬身,走了。
李怡冲着那人影翻了个白眼,叫他土木公真是没错的。死板事多,毫无情趣,眼下还能靠白皙皙的面皮撑着,等到老了,可不就是个又土又木的老公公么?
当夜,李怡坐在添香苑二楼听曲。
如想阁去惯了,想换换口味,据说添香苑新来了个琴师,琴艺佳相貌美,还特别会说话,但不卖身。又据说,跟她聊天比那啥还舒服,一夜都不困。因此慕名前来者络绎不绝。
李怡觉得有趣,便点了她。时而听曲时而聊天,还真就到了半夜。
屋里闷,李怡打开窗朝下看,灯火暗淡,人烟散尽,唯独更夫时而经过。
突然一个人打破了夜中清寂,从街道远处急急慌慌跑来,他凝眸细看,那个人是……心说不好,他从怀中取出银钱放在桌上,在琴师震惊的目光中由楼窗跃下,大步追上疾奔的人,一把拽住衣袖。
那人吓了一跳,回头,“你……”
夜色中,李怡面上的急切依旧清晰,“你是土木公的小厮?为何深夜在此?”
那人看清了李怡,来不及管“土木公”是什么便一股脑地说:“啊!是李家公子!可不好了,我家公子腹痛难忍,我出来找大夫,可都这时候了,医馆无人,几个大夫家都敲门不应,再这样下去,我家公子他……”
李怡略一思索,“他人在哪儿?你怎么进城来的?”
小厮一愣,眼珠转了转方才明白过来,赶紧道:“公子今日没住别院,就歇在工房里。也是万幸啊,要是公子歇在别院,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听着,你现在回工房去照看着土木公,告诉他别害怕,我去请大夫,稍后即至。你候着给我开门!快!”李怡果断一推小厮,转身飞奔进巷子。
街道再次寂静,仍懵着的小厮拍了拍脸,有点庆幸又有点疑惑




说吧,孩子归谁 分卷阅读6
:刚才实在太急了,看见个熟人就想求救,可那是李家的公子,可信吗?
公子腹中的毕竟是李家骨血,应该可信。
但,会不会有诈?会不会是李家不想要这个孩子,故意的?
他惴惴不安地往回走,公子身边现在没人,他出来太久,确实也不好。
子时三刻,小厮从门内看到一马车驰来,接着跳下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李怡。小厮便又打量起另一人,身材十分高瘦条顺,但黑灯瞎火的,那人还穿着连帽大氅,看不真切。
打开门,李怡一马当先奔了进去。小厮小跑上前引路,“哎,今日也是,临时没回别院,就我一人陪着公子,竟就出了这事儿。”
李怡不愿听他絮叨,更连话也没让传,直接推门进去。
杜松风面冲床里曲膝躺着,衣衫并未退,棉被只盖在腰上,身体微微颤抖。
李怡大步上前一按他的肩,“土木公,你怎样了?”
杜松风转过身,双手按着肚子,青白的脸上挂着虚汗,“李、李台……”
李怡望着那双清亮的眼一怔,心中突然有个什么,揪了一下。
第5章玄衣男子有故事
披大氅的高瘦男人上前,掀开帽子,露出一张美雅致,堪称绝色的脸。不仅小厮一震,正被疼痛折磨的杜松风也不禁腾出神来呆了一呆。
那人从大氅中伸出手,捉住杜松风手腕,凝神片刻后撤回,“太操劳了,动了胎气。”又令杜松风躺好,二指于他腹上几个穴位缓缓按下。
杜松风身体紧绷,渐觉虚汗停了,疼痛也轻了。可他望着这个怎么看都不像郎中的年轻男子,心中更犯嘀咕。
“可有出血?”那人问道。
杜松风青白的脸微红,垂目摇了摇头。
“那便不看下面了,”侧首向李怡一笑,“我只为救急,能不看的就不看了。”
李怡无奈,“韩兄,屋里热,把氅解了吧,且方便你施为。”
“无妨。”那人从箱中取出金针,“不会因此就下错针,扎坏了你的人。”
李怡大大地叹了一声,“韩兄,实在是我看你都冒汗了,才好意提醒。你这阴阳怪气的,若气得他胎气动得更猛,可怎么好。”
“好吧,数你有理。”
那人不再与李怡纠缠,仔细将金针从杜松风腕上的穴道刺入,“这针只是急救,待天亮了,还需找个专攻产科的大夫,好好诊治。”
李怡抱拳,“是,今夜拍门将你喊起来,实在对不住。”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又看向杜松风,似笑非笑,“杜公子,你几夜没合眼了?”
杜松风神色一暗,目光游离。
李怡没说话,只认真地看着他那双在灯下十分明显的乌青眼圈,又看小厮。
小厮一个激灵,忙道:“这位大夫真是神了,自打少爷来工房督造,白天忙碌一整日不说,夜里还挑灯读书写文章,几乎就没睡过囫囵觉,小的们连着劝……”
“行了,别说了。”杜松风眉头紧蹙。
李怡眉头皱得更深,“土木公,你这是要修仙?若哪日你真地飞升,且不说腹中这小的如何,单看各处生意,就尽归我恒庆元了。你可想好。”
杜松风躺在床上咬牙,“多谢提醒。”
李怡哼了一声,退回桌边坐下倒水喝。
披氅的男子又捏起杜松风手腕,“孕期头三个月胎息不稳,若想生,就别瞎折腾。”
杜松风目光一垂,正好落在这人腰间,他……
过了一阵金针拔下,那人道:“今夜应无事了。”望向李怡,“这么一闹,我睡意全消,又难得与李兄相见,不如就在这院中对月小酌如何?”
李怡目光掠过虚弱的杜松风,向那人一笑,“正有此意。”
小厮立刻眼明手快上前一礼,“两位公子稍待,小的这就去备酒菜。”
“等等。”床上的杜松风突然开口,看向披大氅的男人,“夜深不宜多饮,换热茶热汤。”
男人亦看向杜松风,目光几次闪烁,终于含笑道:“杜公子既看了出来,在下若再隐藏,反而显得刻意。”修长的手指来到颈下一拉系带,大氅解开,被扔在一边。
这回换李怡惊讶了。
男人一身玄色深衣,该束腰带的地方却未束,而是挺出了一个弧度。即便他并未特意挺背直腰,那弧度依旧无所遁形。
“韩、韩兄你……”李怡舌头有些打结。
男人洒脱微笑,满室皆觉耀目。
“你我一路同来都没发觉,还是杜公子心细。”
李怡道声惭愧,杜松风却道:“并非心细,而是方才韩公子离在下近些,无意间看到。”
“但杜公子知道在下本欲隐瞒,并不说破,还有关怀之意,就是十分心细了。”
杜松风张嘴还想再说什么,李怡打断他,“好了好了,你们别互夸了。我俩去饮我俩的汤茶,土木公,你且把修仙停上一停,好好睡一时吧。”
李怡说到后面时面色不善,杜松风不想看他脸色,便偏过头去。
玄衣男子站在一旁微笑。
李怡带人救了杜松风,小厮很是感恩,特意将工房的厨子喊起来,整治了些粥菜,又斟上茶水,更拿了两件库房中待售的轻裘奉上,点头哈腰,“虽已入夏,可夜里仍凉,又靠近山,披上能舒服些。若觉得热,单只搭个腿也好。工房里条件差,勉强备了这些,二位公子见谅。”
“有粥有菜有茶,还有瑞福临的轻裘,可谓尽善尽美。多谢。”
玄衣男子一笑,晃得小厮眼晕,赶紧躬身,“公子太言重了,我得感谢公子才是。”
李怡道:“我俩说会儿话,你去照看土木公吧,有事喊我们。”
小厮一礼退下。
玄衣男子将轻裘搭在腹间,含笑道:“一段时日不见,李兄怎别扭了?关心人家都不直说。”
李怡摇摇头,吃两口菜,“我那是生气。杜松风这家伙,不声不响的,但惯会让人生气。”
“想必杜公子也生你的气。”
“应该吧。谁让我总欺负他。”
玄衣男子笑出深意,“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怡立刻将筷子摆了摆,“韩兄想错了,我与他,并非那种关系。”
玄衣男子嘴角扯开露出牙,“那是什么关系?”
李怡凝眉想了想,“唔,不知道,估计连朋友都算不上。”
“哦?”玄衣男子露出惊奇的神色,“果实都结下了,却还连朋友都不是。李兄当真豪放。”
“意外,此事纯属意外。”李怡一脸严肃。
“意外既已做实,李兄却想逃避?”
李怡再摇首,“韩兄你不知道,原本我都打算伸头一刀了,但真正要逃的是他,简直避犹不及。”
玄衣男子道:“




说吧,孩子归谁 分卷阅读7
但杜公子留下了腹中的孩子,难道不是口是心非?”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李怡眉头拧着,郑重其事,“他留下孩子,估计是有些别的缘故。你别看他一派斯文,而我像个浪荡子,就被表面蒙蔽。我感觉得到,说起渣来,我绝不如他。我的渣,只是走走形式,他的渣,必定深入骨髓。”
玄衣男子认真地听,继而温吞笑道:“是了是了,对杜公子的了解,无人能比李兄透彻。”
李怡无奈,“韩兄呐,你如此揶揄抢白我,大概是怕我问你那肚子吧?”下巴往玄衣男子腹间轻裘上一点,“今夜真正让人意外的,是韩兄你。”
玄衣男子斜靠在椅背上,以手支颐,双目微眯,月光下面庞更添清雅,宛如图画。
“原也并非想瞒着李兄,只是同样是个意外,就不必专门昭告天下了。这次我回宝禾县小住,只告知了李兄一人。而且宝禾县这个宅子,也就只有李兄知道。”
“并非责怪韩兄,韩兄信我,我自是感激感动。”李怡举起茶杯一敬,“只是韩兄一向洒脱,颇有超然物外之姿,突然就怀上了,仿佛天人落入凡尘,让人惊讶。更何况韩兄全才,眼界理应甚高,我实在想不到,是怎样的人,能让韩兄雌伏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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