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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太紫重玄
“我看这绝非单纯劫财。”杜松风蹙眉道,“那些人一露面什么都不说就打晕你我带来这里,来了许久又没人盘问你我的姓名家世,想必也并非单纯地绑架。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有理。”李怡握拳喃喃自语,“最近并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啊,我也没得罪谁。你呢?你得罪谁了吗?”杜松风正想认真地回答我也没有,就听李怡抢先一步叹气道,“算了,你那个性子,就算把谁得罪了,你也不知道。”
杜松风白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你跟什么人都能交朋友,说不定其中就有想祸害你的。”
李怡一听也很不高兴,回嘴的话都想好了,但再一想,此时此地自己人总不能再吵起来,转而言他道:“算了,无论是谁,总不能只为了把咱俩抓到这儿来饿死。静观其变,见招拆招把。”安然地盘腿坐下。杜松风看了他片刻,也退到稻草多的地方坐了。
相对无言很难熬,何况还充满了未知和恐惧。李怡就想跟杜松风随便说些什么让心里舒服些,可杜松风并无这个意思,因此就成了李怡一人絮絮叨叨
“你那边还不错,有稻草。比我这边就一冰冷的地板好多了。”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我都有点饿了。哎,你说我俩不会真给饿死吧?那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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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了。”
“你方才没醒的时候,我一边叫你,一边试了试这木栅栏,挺结实的,弄不开。”
“对了你说,他们为啥要把咱俩分开关?”
“看这屋子的架势,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山寨,应该离宝禾县不远。你说我爹和你爹发现你我丢了,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这儿不?”
“还有、还有……”说起爹,李怡的心念突然动了一下,声音低下去,“还有咱儿子。”
杜松风涣散的神在听到“咱儿子”三个字时不由一震,接着想起肚子里这个,感慨更甚。
“哎。”李怡叹个不停,“咱儿子都八个月了,平日里我陪他最少,我挺惭愧的。原本想着此番回去好好跟他亲近亲近……”
“那不怪你!”杜松风想起李怡不能陪孩子的原因,连忙认真劝道。
李怡就也扭过头,透过牢房门认真地望着他,沉默中杜松风紧张起来,便挪开了眼神,心中却仍止不住地砰砰跳。李怡又充满惆怅地叹了一声,却没有改变目光的方向。
时间一点点艰难流走,屋顶窗里投下的原本就很暗淡的光愈加暗淡与浓重,李怡与杜松风各自起来又坐下,间或打几个小盹。
人渐渐饿了,身体也冷起来。
李怡看到杜松风缩在墙边的身体颤了一下,立刻站起来脱下自己仅有的中衣,从木栅栏空隙中伸长胳膊递出去,“土木公,把我的衣服穿上,能够到吗?”
杜松风望着李怡光着上身拼命抻直胳膊往外挤的模样,突然想起自己身处大理寺监牢极其恐慌绝望时,李怡出现,隔着牢门握着他的手死死不放的情景。
那时李怡对他说,如果他能活着,就要答应他一件事。
今日情景又何尝不是?如果他们都能活着,那么他们……
杜松风站起来道:“我不冷,我不要,你快穿上吧。”
“谁说不冷,我都看见你发抖了,赶紧。”李怡执意晃了晃胳膊。
杜松风摇头,坚决道:“你拿回去,此时我若穿你的衣服,我成什么人了。”
“你成什么人了?”李怡一脸无奈,“你不就是我的人么,你冷了,我给你衣服穿,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搞得我在逼你做坏事似的,真受不了你,不要算了。”又举了片刻,看杜松风仍是无动于衷,才回手。明明是好心关怀他,结果还被嫌弃,这是什么事儿。
李怡将中衣重新穿上,愤愤地想。
杜松风往牢门这边挪了挪,破天荒地开了口:“你生气了?”
李怡从鼻孔中出气,“嗯,气得够呛。”想了想,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同你相处,真累。”
一瞬间杜松风心中狠狠疼了一下,但其实现在,他能够明白李怡的感受。于是他又往牢门那里走了走,“我也是,同你相处,也挺累的。”
李怡脑中顿时炸开,扭头刚要说话,突然发现杜松风双手扒在牢门上,正直勾勾地、痴痴地望着他。李怡又确认了一下,那眼神的的确确是直勾勾的、痴痴的,如同灾民看到了粮食、小偷看到了财宝、采花贼看到了美人。他便反应过来,杜松风不是想跟他吵架,也不是说气话,而是真心的,就像他方才不由自主说出近来的感受一样。
杜松风这神情,就是想同他好好谈谈。
哎,这个土木公,无论做什么都那么委婉,让人去猜。
罢了,原本是想回了京城再好好解决这事,如今京城不知还能不能回去,说清两人的心意也好。万一这回真有个好歹,也算不留下遗憾。
“你累,我也累,那你觉得还能继续处不?”
杜松风顿时显得十分委屈和慌乱,声音都有点打飘,“你、你什么意思?”
李怡道:“就是问你这么累着还愿不愿意继续处啊?如果你都不愿意了,那其他话也不用说了。”
杜松风明白过来,心中踏实下一大半,“我……”
李怡静静地望着他。
杜松风有些紧张,这一年多来,无论做什么都是李怡主动,现在这样明晃晃地问他,虽然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可总觉得有点说不出口。而且只说两个字肯定不成,应该再补上几句解释。
“我……”他不想太露骨,又想要李怡清楚他的想法,正酝酿着,大铁门处突然传来响动,两人神色皆一变,不由地警觉起来。
“吱呀呀”大铁门打开,先后走来三人,前两个很年轻,粗布短打眼神凶恶,最后一人上了年纪,且身穿长衫。
领头那人走到近前、首先抓住李怡的胳膊往外一拉,扭头示意身后的长衫人。
长衫人将手指放在李怡腕上,微微眯眼,竟是在诊脉。很快,长衫人松开李怡,捏着胡子摇了摇头,目光略有惋惜。
李怡揉着被拽痛的手腕,“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我们?若是要钱可以,先放了对面那个,让他出去筹钱,否则……”
“闭嘴!”领头的年轻人狠瞪李怡一眼,转向杜松风。
杜松风听到李怡的话内心相当震惊,因此行动便迟缓了。等看到那三人朝自己走来,他意识到情形不对,但为时已晚没能退开,手腕还是被拉住了。
他几乎绝望,而长衫人的双眼在将手指放在他腕上的同时迸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喜的光。
“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工夫!这人怀胎了,四个多月,而且看脉象,多半是白虎体质!大喜!大喜呀!”
第60章终于打开心中结
“寨主的病需胎儿已成型但尚未成熟的孕体血肉入药,连续服用三个月方可痊愈,其中又以最宜生育的白虎族孕体为最佳。咱们找了许久一无所获,几乎放弃之时,却有天降之喜!”
“这么说,寨主有救了?!”
“那还等什么,快把他带走!”
“且慢。”长衫人止住要开牢门的年轻人,“服药的最佳时机是子时,如今天刚亮,我先去向寨主禀报,再做制药的准备。此人还是留在此处稳妥些。”
“没错,还是李郎中想得周全。”
三人面带喜色旁若无人地说着,李怡望着杜松风,茫然、震惊、着急、害怕,杜松风最初也惊恐异常,但很快平静下来,向李怡凄然一笑,接着快步退到牢门角落里大喊:“你们听着,放他出去,否则我立刻撞墙自尽!”
三人从喜悦中猝然转身,李怡大惊,“土木公,你要做什么?”
杜松风倚在墙边,“反正都是要死,你们觉得,我会便宜了你们?!”猛提一口气,拔腿向对面墙冲过去!
“土木公!”
“等等!”
李怡砰砰狂跳的心几乎从嘴里蹦出来,声音也撕开了。
杜松风听到那句“等等”时将力量往回了,在将要撞到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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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瞬侧身一挡,再恶狠狠地瞪着那三人,“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就听话,否则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有无数种办法或落胎或自尽,你们休想得逞!”
“土木公你在说什么呀!你怎么能……”李怡急得在木栅栏牢门上来回撞,“你、你你你……”
“李台,事已至此,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杜松风红着眼眶微笑。
三人神色戒备地凑在一起嘀咕,长衫人道:“那药十分特别,必须要怀胎之人清醒健康,血才会有用,因此用迷药或强行绑走恐怕不行,我看……跟寨主说说?反正另一人也没用。”
“倒也是这个道理。”
合计好了,三人要杜松风稍安勿躁,转身离开了牢房。
李怡急得两条胳膊伸出缝隙使劲儿晃,嗓子几乎喊破:“喂!你们等等!别去!如果要救人,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你们听我说,让我见见你们的寨主!一定会有办法的!喂!别走啊!”
“嘭”地一声,大铁门再度关上,李怡面红耳赤原地跺脚。
“李台,算了。”此时杜松风异常平静,“也许这就是命吧,能救了你,也挺好的。”
“命你个头啊!”李怡气急大吼,“这是什么鬼地方?都是哪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人?你就甘心留在这里做什么鬼药材吗?!我为什么要你救?我是你夫君,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明明是我拼了性命都要保护你们的!为什么要你们舍命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
“李台你别这样……”杜松风鼻子酸得发痛。
“我不服。”李怡垂着头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要救你们出去,我要一辈子都保护你们,决不食言。”抬头笃定地望着对面牢房里的杜松风,“方才我问你的问题,不管你怎么回答,总之我,还想继续同你处下去,一直处下去。”
“李台……”杜松风动容,“你不是说同我相处很累么?”
“累也要处,总之非你不可。”李怡笑了,“反正你同我相处也累,扯平了。”
“我……”杜松风抿起唇垂下头,双手微抖,“我知道我的性子不好,但是,但是你要是愿意跟我处,我就可以……改改。只要你别什么事都瞒着我,尤其是生意上的事,只要你同我商量,好好说话就行。”
“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我也是。你说你要改,那我也改改就是了。”李怡认真地笑着,“先前不让你开书坊,是觉得从没做过,咱俩单打独斗,怕亏了钱。不过转念一想,衣饰木器珠宝这些恒庆元和瑞福临都做得极好,你我也的确当另辟蹊径,而且你也喜欢,咱们就做书坊,只是要多做些功课。”
杜松风开心地抬起眼。
“而且,我这二十年来的确是随意惯了,我能改,只要有你在我身边说着,但是,你要说得温柔些。生意上的事,你的坚持也有理。我也是幸运,至今遇到的主顾都不错,真要哪天遇上个人品不佳的,我那一套确实也就没用了。”
“但,各有各的道理。”杜松风道。
“是,各有各的道理,如同你我。但只要你我互不嫌弃,愿意一直处下去,解决问题的方法一定有。你我一同寻找,一同尝试,好么?”
杜松风使劲儿点头。
“说真的土木公,你先前信誓旦旦说这辈子都不成婚,如今却愿意与我成婚,我……真高兴。我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
“我也一样。”杜松风白皙的面上嵌着清亮的眼眸,在一点微弱的晨光下,就如梨花那么好看,“你认识那么多厉害人物,譬如韩公子、竹歌公子,可你却选了我。最初我以为你是因为孩子,但后来我知道不是。就像我最初也以为同你做朋友是因为孩子,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并非那么简单,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常常想着你了。”
“土木公。”李怡从木栅栏缝隙中伸出手,杜松风也伸出手,两人不断努力不断靠近,指尖轻轻触碰,热流在心头游走。
“哎,他们怎么就不能把咱俩关在一处呢。”李怡道,“否则我现在就能抱着你了。”
“李台。”杜松风抿唇,神色郑重,“听我的,我留下换你先走,你逃出去后再找人来救我。他们方才说了,要用三个月,还要清醒健康,我肯定不会有事。”
“可我们这么想,他们一定也这么想。若我真走了,再带人回来救你,他们岂不就是被一锅端了?所以他们一定会口头答应将你稳住,假意放了我,扭头就会再把我抓起来甚至杀了灭口。”
杜松风眉头紧紧拧起,神色暗下去。
李怡又用力拿指尖戳了戳他,“但没关系,既然你那么说了,我们就找时机,最好能……”
大铁门突然又响动起来,二人迅速手站好,这回来的是先前带头的那个小年轻一人。
那小年轻来到杜松风面前道:“我们寨主同意了。”从怀中摸出钥匙串打开李怡的牢门,“算你走运,一路滚出去吧,没人拦你。”
李怡看了杜松风一眼,默默地走出牢门,越过那小年轻几步,突然冷不丁回身一个飞扑压倒那小年轻再骑上去,左手捂住小年轻的嘴,右拳照下巴与脖颈那里猛砸。
他没学过功夫,如今只知道狠狠地打、哪儿疼打哪儿、这是唯一的机会,坚决不能让这家伙起来!
他憋着气,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只觉得手底下砸的是个棉花团。
“李、李台,他昏过去了……”杜松风又呆又惊地看着。
“啊?这么快……”哼哧哼哧停下如风的拳头,李怡歪头一看,人确实昏了,脸都砸歪了。事不宜迟,他再将钥匙串摸出,上面挂着一大两小三把钥匙,看来就是这大铁门和两间牢房的。
杜松风那边的门也被顺利打开,李怡又扒下那小年轻的衣裳让杜松风匆匆一穿,拉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大铁门。门外是个颇大的空地,周围一圈房屋,四处摆着兵器架、篝火堆、插着旗子、养着马匹,东面有个木头桩子扎起的大门,的的确确是山寨的模样,而奇怪的是竟无人巡守。
他俩来不及细想,奔着大门就跑,刚出大门就听见背后不远处有人声,像是来追他们的,于是便更没命地往前冲。不知周围是什么地界,但总之只要朝大路上跑,多跑一步都是好的。
冬日清晨的原野风声呼啸,他俩衣衫单薄,浑身却血脉贲张,沉重的脚步声与激烈的心跳声应和起伏。
渐渐的,李怡觉得自己掌中杜松风的手有些抗拒,他赶紧停下,双手握住杜松风的手,喘息道:“跑不动了?”
杜松风皱着眉,“肚子有点疼,不过还好,先跑吧,万一他们追上来……”
“你别跑了。”李怡坚决制止,四处望去,“我们跑了挺远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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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追不上。”
“可他们有马,而且肯定知道咱们要往大道上跑,还是……”
“那我背你。”李怡笃定地笑着,“虽然会跑得慢些,但你和孩子会没事,咱们还能共同进退。”
原本杜松风还想拒绝,听了这话也笑了,“那等我好些了,你就放下我。”
“嗯。”李怡点点头,弯下腰让杜松风上来趴好,杜松风抱着李怡的脖子,李怡环住杜松风膝弯,在人烟稀少的野外努力前行。看在远处山坡上的人眼中,仿佛高远辽阔又温馨祥和的画面。
“此情此景令人动容,你满意了吧?”宋益扭头问韩梦柳。
韩梦柳笑道:“他俩能解开心结做幸福夫妻,宋总镖头当记头功。”
“不敢不敢,全靠你想的好计策,以及这份为了朋友煞的苦心。”顿了顿,故意一叹,“只是苦了我的手下挨打,还好他机灵,装晕了,否则不知要被打成什么样。”
“实在抱歉。”韩梦柳躬身,“那位兄弟看伤的银钱我来出,其他赔偿,宋总镖头尽管提。”
“罢了罢了,只是玩笑。”宋益望着韩梦柳,面容惆怅,“你对他人之事如此操心,一个计接着一个计,何时能真正想想自己?”
“这是说到哪里去了。”韩梦柳随意敷衍着,突然喉中一紧,他连忙扭开身捂着嘴呕起来,只是呕得汗都冒了出来,也没呕出什么。
“怎么了?”宋益关切地上前。
“没事。”韩梦柳摆摆手,美玉般的脸通红。
宋益蹙眉,“跟我还这般生分,到底怎了?”
韩梦柳听得出那话语中的急切,静了片刻,无奈低声道:“出人命了。”
“什么?”宋益凑过去,一脸莫名。
韩梦柳抬眼,直直望进宋益眼中,“出人命了,我有了。”
“你……”宋益反应过来,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虽说他已跟韩梦柳断了关系,但乍然听说他有孕,还是……
“看吧,你非要问的。”韩梦柳淡淡道,涣散的目光突然一凛,“那是……”
宋益转身向下方原野望去,李怡与杜松风逃难的路线上,尘沙渐渐扬起,马蹄声与整齐稳重的脚步声传来,长龙般的威武军队渐入眼帘,为首旌旗上大书一个“赵”字。
韩梦柳再上前几步,蹙眉道:“那应当是梁州大营都统、英武伯、前将军赵晟。”
“边关统帅怎会在此?”宋益抱剑问道。
“这位赵将军乃当今圣上最为看重与信任的将领,亦是诸将中唯一封了爵的,地位超然。边关各州统帅若无被诏则每三年回京面圣一次,唯独赵将军可五年一次,算来今年的确是他回京的时候。”
“梁州乃军事要地,如此看来,的确信任。”
原野上,逃难的李怡与杜松风不仅没有被军队的阵势吓退到一边,反而在停了片刻后,直奔队伍最前方一身战甲的人而去,口中似乎还喊着什么。端坐于马上的赵晟发现了他们,叫了身边一个侍卫前去询问。
远处山坡上的韩梦柳凝眉思量,道:“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千呼万唤的赵将军终于出镜啦~~~
第61章霸总突然从天降
李怡将回京路上莫名被劫差点儿被害又仓皇逃亡的事向赵晟手下侍卫讲述一遍,又道杜松风身怀有孕,追兵随时会来,请求军爷带他们一程。
侍卫回禀赵晟,赵晟立刻派来军医,又送来热水食物,给他们换上军中杂役的衣裳,允许他们随在队中一同回京,又问了山寨的细节,听到有人竟以怀胎之人的血肉入药,还四处绑人,十分震惊,便派一小队,前往李怡所说的方向探查。
李怡与杜松风依偎在存放粮草的板车上,感叹劫后余生。
“你肚子还疼不疼?”李怡拢着杜松风额边的碎发,又将他的衣襟拉好。
杜松风抱着热水袋子摇头,“不疼了,就是方才跑得太快,没事了。”
“哎。”李怡的目光蕴满情意,“都四个月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唔。”杜松风抿唇,“我先前也不知道,只是有所怀疑。点花会前夜韩公子来了,我让他看过才确定的。本想回京城后再说,谁知出了这事。”
“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都要首先告诉我,哪怕只是怀疑,知道么?”
杜松风望着李怡信誓旦旦的眼神,点头,“那你也要如此。”
“放心,一定,我答应了你的。”李怡将杜松风紧紧搂在怀里,一同靠在装米粮的粗布麻袋堆上,“我决定了,回去以后找个师父,学武功。”
“为何?”杜松风一脸诧异。
“经过这次我明白了,保护你和孩子,不光要靠我这一身铜臭,拳头上也要有力气。何况练武强身健体,也不错。”
“好是好,可练武讲究童子功,现在岂不太晚?”
“早的确不早,但也不能说晚。”李怡道,“据闻兵部左侍郎,就是景右相的夫君,程大公子的父亲,是年近而立才开始练武的,不照样练得很好?”
“倒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杜松风信服地应道,“那我同你一起练,咱俩可以相互督促,不求练成武林高手,只是以后再有什么事,别说谁保护谁,咱们一同解决。”
“好。”李怡望着杜松风认真的模样,心中一阵悸动,抱着他凑上去狠狠地亲了几口,手轻轻护着那尚算平坦的小腹,“不过现在,你要先好好将养身体。上回怀胎我没陪着你,这回我一定寸步不离!”
“其实也没……”杜松风垂着头小声说,白皙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怀上一胎时,大多时候的确孤独无助,李怡也的确是罪魁祸首。可那段时间里,唯一给他带来了关怀和乐趣的,也是李怡。那感觉,正如此刻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赵晟手下一名参将率五十人离队剿匪,即将到达山寨下的茅草土坡时,韩梦柳与宋益策马而来。两方人马在五步之地停下,韩梦柳在马上抱拳笑道:“这位将军,在下乃太子侧妃韩梦柳,山寨之事有不少隐情,望将军暂缓行动并回禀赵都统,在下希望与他一见。”
参将疑惑地上下打量韩梦柳,这等状况像极了半路冒出个说胡话的,堂堂太子侧妃也决计不该是这等举止打扮,但观其气度风采……参将抬手,示意一士兵回去禀告赵晟,又令二十骑分散驻守以防埋伏,其余人与韩梦柳及宋益对峙。
“好细致的心思。”宋益低声道。
“行军打仗,自然细致。”韩梦柳道。
“我看他们似乎不太信你。”宋益调侃道。
韩梦柳笑道:“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何况旁人?不过是不抬出这个身份不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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