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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白深渊5部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当他坐下时,安格斯不再继续追问他的来历,似乎早知道他不会如实相告,於是换了一种方式和眼前这个年轻人闲聊起来。“你刚才拿了一本书是吗?”
艾伦说:“我放回去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听到了声音。”安格斯神秘地看他一眼,“第三排书架中间第二格,倒数第七本,是《到灯塔去》吗?”
“我没注意这里有监视器。”这真是个失误,艾伦心想,他怎麽能犯这种错,如果这是一次潜入,他早就被警卫堵在角落里了。
“别误会,没那种东西,你现在就可以看到,这里什麽都没有。虽然有点书,但也不过是装饰。”安格斯说,“就像那些神神叨叨的占卜师和巫婆,总要放点骨头什麽才行啊,否则别人可不会相信你真有本事。”
艾伦几乎立刻就喜欢上他,他真是个老狐狸,表现得那麽逼真,好像自己真的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你能给我情报吗?”艾伦直截了当地问,“托尼说可以从你这里得到消息。”
“关於什麽?或者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有些什麽。”
艾伦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一百美金的纸币,放在桌上。“这是我的全部。”他说。
安格斯飞快地看了一眼,速度就像眨了一下眼睛。
“他当时是不是清醒?”第一个问题似乎有点没头没脑。
艾伦不解地问:“谁?”
“给你这张纸币的人。”
“他喝醉了。”
“是他找你的吗?”安格斯摸著纸币上的地址问,他的手指并不灵巧,甚至可说有些笨拙,可他不是用手指来思考的。
艾伦说:“我知道他有什麽麻烦,也知道我可以为他解除麻烦。”
“可他却只肯给你一百块。”
“我需要钱。”艾伦说,“要是没有钱,就不会再有机会,更不会有下一次。”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下一次的机会。”
“我可以给你一半,或者你还想要更多,但有个条件,必须是桩大买卖。”
安格斯开始沈默,他不说话时像一个封闭的容器,没有缺口,没有缝隙。
艾伦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不能给你任何消息。”
“为什麽?”
“因为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要是我提供消息,你就再也不会为一百块钱卖命了。”
“这有什麽不对?”
“杀手是一种不能公开的秘密职业,但一样有规则。”安格斯一只手张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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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朝上,另一只手仍握拳摆在桌面,他说,“每一件事都有规则,每一个地方都有规则。地面上的人如此,地下的人也一样。要是你想成为个中翘楚,你必须有别人没有的天生才能,来回答一个小问题,《到灯塔去》往左数第三本书是什麽?”
艾伦正在细心聆听,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但没有把他难倒。他想了想说:“是《伊斯马埃利约》。”
“第二本呢?”
“《民族之歌》。”
“《小妇人》在哪?”
“下面第二排……正中间。”
“我手里有东西吗?”
安格斯握拳的手在桌上纹丝不动,艾伦说:“有。”
“是什麽?”
“硬币。”
“为什麽这麽想?”
“直觉。”
安格斯笑起来,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书架上的书没有分门别类,也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记忆力有可能是一种天赋,但需要锻炼和学习。然而直觉就是另一种玄乎的东西了,没有线索,也没有提示,甚至没有任何迹象和证据表明某些东西确实存在,敏锐的直觉比大多数天赋都要珍贵。
“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杀手。”安格斯说,“可是要如何保持名气呢?”
艾伦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再是紧张和讨厌,而是维持一种低度的警惕在听他说话。警惕并不是防备,警惕是自身的状态,防备是对外的。安格斯说:“一举成名很容易,但你不能有坏记录。了钱得完成任务,这就是规则,不管这笔钱有多少,你都不能反悔。”
“我会的。”艾伦回答,“这不是件难事。”
“爱德蒙大街17号住著一个普通的恶棍,要清理掉他很容易,但是被警方查到也一样很容易,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和鲍勃.凯瑞有什麽过节,最後鲍勃会被抓住,会把你供出来。一百美金买凶杀人虽然有点滑稽,但凶杀案对警官们来说永远不会有笑料。”
艾伦很惊讶他对这些小事件的关注,好像全世界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你只是坐在这,就能知道所有的事?”
“别人看到我时,我总是在这里。但有时我也会上去。”安格斯眨了一下眼睛说,他称那些正常生活的人为“地面上的人”。“而且,我也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路子,对外则保持缄默,无可奉告。”
“是不是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麽?”
“并不全是。但我可以从中找出我想知道的事。”
“没有你猜不透的人吗?”
安格斯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两个猜不透的人,比如我的儿子,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像另一个我,更年轻,更聪明,更懂得如何伪装自己。要是我能猜透他就好了。”安格斯表现出一种为人父者常有的忧虑,这是他第一次显得有些不自信,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两秒。
“你还有什麽问题?”他说,“为了弥补不能为你提供消息的遗憾,我可以回答你一次,算是特例。”这是老狐狸的老伎俩了,让所有未达目的的人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一个,受到了特殊款待。
但是艾伦觉得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他得好好想想这件事。
“我还能再来吗?”他问。
“你不会再来了。”安格斯把握拳的手翻过来,摊开在他面前,一枚闪闪发亮的硬币在手心里。“把这个交给我儿子,告诉他如果还想见我,就恢复原状,哪怕是幻影。”
硬币的正面是头像,反面被磨得平整而光亮,上面刻著一行小字“tomorrow’sworld”。艾伦把它放进口袋里,和写著地址的钞票放在一起。他没有再提问,因为这会显得多余,会破坏双方刚建立起来的好印象。
安格斯是个聪明人,聪明使他获得了未卜先知的技艺,艾伦相信即使不知道该把这枚硬币交给谁,但答案肯定就在附近。
第6章仿造师
朱蒂在奥克塔维尔小店里走来走去,像一个挑剔的观众,对每个角落每处细节投以苛责刁难的目光。安东尼也是个挑剔的旁观者,可现在得承认,他对她的迷你裙很感兴趣,对她的另外一部分更感兴趣。
“我爱上她了。”阿姆斯特朗先生目不转睛地说,“她真让人怦然心动。”
露比走到柜台边用惯常的扫兴的口吻说:“但她也有可能是假的。”
“你说过要是无法识别,就没有真假之分。”
“这可以识别,只要你走近一点。”
“我离你就很近。”
“所以我是真的。”
安东尼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里已经有蜘蛛开始结网,他想,为什麽讨厌的家夥总是赖著不走,还把别人的地盘当自己的巢穴,心安理得地织起网来。好消息是,终於从露比嘴里听到他开始物色房子了,虽然要求过多,很难找到符合的地方,但这至少是个好开端。他们这样的人──生活在地下,故作神秘,对光线和人群反感,可是只要找到一个属於自己的洞穴就再也不会出来惹人厌了,露比的原话是:总算可以清静了。安东尼把目光从天花板上移开,记住了蜘蛛邻居们的住址,决定有时间再一一拜访。他看了看还在店里闲逛的朱蒂,尽量使自己表现得中立而大度,甚至暗示并不介意暗中帮点小忙。他问:“小姑娘,你叫什麽?”
“朱蒂.内丽。”对方直率地回答。
“这位先生呢?”安东尼以眼神指了一下对碎玻璃情有独锺的大个子。朱蒂说:“我不认识,我们是在门口遇上的。”这个答案倒有些出人意料。安东尼瞧了露比一眼,似乎希望他能配合一下,在陌生的漂亮客人面前表现得很有默契,专业而权威,但露比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他从柜台上拿了一张纸巾,正仔细擦拭手指上不小心粘到的灰尘。
安东尼对朱蒂说:“你手里的宝贝真不错。”
“什麽?”她转过头来问,要求他再说一次。朱蒂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睛,嘴唇微翘,不说话时也有一种正要开口表达自我的样子。她的睫毛又长又卷,眨眼时甚至会令人产生一道微小气流卷过的错觉,要不是那件特殊的装饰品,一定有很多人乐意更接近她一点。
这件巨大的装饰品还在她手里,朱蒂的每个指甲都有不同颜色,黑色、深红、中紫、沼绿,唯独缺了姑娘们最青睐的玫瓣粉和珍珠色。这些奇怪的颜色组合在一起,使她的手像一只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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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毒的蝴蝶,每一次扑扇翅膀都引人瞩目。
“我从没见过这麽漂亮的家夥。”安东尼说,“贝瑞塔亲爱的宝贝,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把她卖掉。”
朱蒂举了一下手中的狙击枪说:“是这个?”她的力气可真大,露比意料之中地看了安东尼一眼,眼神在说“肯定是假的”。秘密军火商对此视若无睹,他问:“外面在打仗吗?”
“没有,一切正常。”朱蒂对这个开玩笑的问题回答得很认真,可认真不一定就是尊重,她对安东尼的态度并不友好,这也是大多数姑娘对安东尼的看法,觉得他是个暴力分子,应该敬而远之。
“m82a2在街上可不好用,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太多了。”
朱蒂说:“是m82a3,不是a2。”露比忽然笑起来,虽然这并没什麽好笑,但他的状态总是和人相反,与众不同。安东尼对此早就习以为常,镇定自若地说:“你好像是个专家。”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把双管猎枪问:“知道这是什麽吗?”
“伯莱塔so。”
“几型?”安东尼的手指按在扳机护弓上问。
“要是你不故意挡著,我会猜3型。”朱蒂说,“这是比赛用枪。”
“这个呢?”
“伯奈利m4超级90。”
“要是你还能猜中这个……”安东尼坚决不肯放弃自己的权威,从柜台下那一排宝贝之中取出了最爱。
朱蒂走过来说:“你就会把它送给我吗?”
“不。”安东尼说,“爱人是不能赠送的。”他在心里嘀咕:只能等价交换。
这位“亲密的爱侣”被军火商轻轻放在柜台上,一把轻巧的微型冲锋枪,外壳光滑漂亮,毫无瑕疵,即使将来它可能变成十分危险的凶器,可如此密动人,真该为它做个广告,以便从各个角度展现其迷人的美。
朱蒂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刻下结论。枪械和所有商品一样,改进的款型往往只有极其细微的差别,其中奥秘只有设计者自己清楚。安东尼问:“怎麽样?”
“要是你不介意我碰它的话。”朱蒂把狙击枪放在地上,对於这些没有生命的武器,她的口吻可不太亲切,安东尼就不会用“它”这个毫无感情的字眼,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朱蒂用她五缤纷的手指拿起枪,安东尼似乎想从中指点她一下,可他的舌头赶不上朱蒂手指的速度。在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後,他的亲密爱侣已经被拆成了一堆毫无特色的部件,在柜台上排成一排。
安东尼目瞪口呆地看著,朱蒂迅速准确地找到了三个固定销所在的位置,用一发子弹做工具,灵巧地顶开它们,接著进行下一步拆卸。
“你到底在干什麽?”安东尼有些按耐不住地问,手臂挪动了一下,想去捡起其中一个小部件,看看有没有损坏。
“别动。”朱蒂瞪了他一眼说,“要是弄丢一个,或是摆错位置我就再也装不起来了。”
“这是你第一次拆卸?”
“我没见过这枪,它一定是刚造出来的,可能在某个不公开的场合亮相。但是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被采用,大量生产,说不定会成为军方的制式装备。”朱蒂又飞快地把部件重新组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说:“它小得可以放在口袋里。”
“每一个部件都可以放在口袋里。”安东尼松了口气,感觉就像经历了一次在台下看英俊帅气的魔术师把自己的老婆大卸八块。然而重点不是魔术真奇妙,重点是魔术师比他更聪明能干,更讨人喜欢,表演结束他还得面带僵硬的微笑鼓掌喝。这是一种难以启齿的危机感,他可能遇上对手了。
“好吧,你到这里来干什麽?”安东尼用手指擦了一下额头。
朱蒂把a3扔在柜台上,就像扔一堆脏衣服一样。她说:“我想把这个卖给你。”
安东尼惊讶地说:“可它不是真的啊。”到了这个地步,他终於也忍不住开始用冷冰冰的代词了。
“它不是真的。”朱蒂同意这个结论,又提出新观点,“但是比真的值钱。”
安东尼双手交叉,胳膊支在柜台上,尽管他看起来似乎是个与任何冲突无关的人,一个面无表情的中立者,可背地里却仍然是个明的生意人。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他并不介意冒点风险来换取丰厚的利益。
“让我来听听这其中有什麽秘密。”安东尼说,他的脸上表现出一种“我不会随便付钱”的表情,和一个奸商特有的轻蔑而挑剔的眼神,这是所有生意人都得掌握的一门技能,无论对方的货物多值钱,都得把它们当垃圾看待。安东尼是个中老手,然而朱蒂只用了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这是威利.怀特亲手做的。”
安东尼吃惊地看著她,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在这里的戏份可不是时不时地一惊一乍。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应该表现得成熟老练。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安东尼先生从朱蒂手中接过那把过於巨大的狙击枪,像个专家一样掂了掂分量。他又确认了一遍:“是那个声称能够仿造任何东西,以假乱真的威利.怀特吗?”
朱蒂拒绝回答这个蠢问题,长著长卷睫毛的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自顾自地走开,去和那个大个子闲聊起来。她的旁若无人未太大方了一点,安东尼打量著手中的仿真枪,如果这真是那位杰出的仿造大师的作品,他可不一定有足够的钱能买下她──宝贝,他又开始用亲切的昵称了。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安东尼低声问。
露比在陌生人面前总是惜语如金,直到朱蒂走开了,他才愿意回答老朋友的某些蠢问题。他说:“这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安东尼说,“但是值不值得得我花钱?”
“你为什麽要问我?”
“这方面我可不在行,我卖的是军火,不是艺术品。”
露比拆下弹夹,把手指伸进去,轻轻摸了一下。结论立刻就有了,他说:“你买不起这东西。”
“这麽说是真的了?她是怎麽搞到手的。”
露比说:“你不妨问问她为什麽要把这东西卖给你?”
“也许我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安东尼不自信地说,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露比口中说的没脑子的人。
“要是你难以启齿,我倒可以代替她回答。”露比不动声色地说,“你要听吗?可能会令你感到很不高兴。”
“你从来没有令我高兴过,说说看,我不会一枪打死你的。”




尖白深渊5部全 分卷阅读10
露比看了朱蒂的背影一眼,以闲聊的口吻说:“因为你有一个中立地带,即使把这个大家夥横过来放在柜台上,也没有人敢来抢,你是个最好的保管员。如果你真想要的话,不妨试著还还价,再低的价钱她也会同意的。”露比.特罗西以无比敏锐的洞察力和准的判断力做出最终结论:“她并不是要卖掉它,只是希望你能代为保管,你愿意做个蠢货就开口吧。”
安东尼听完後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而是以惊人的速度抬起头对朱蒂说:“你想卖多少钱,我要了。”
第7章凶杀案
艾伦的临时据点是个万中选一的好住处,房东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在房租时才会突然出现。四周没有邻居,没有时刻在院子里洒水的老夫妇,也没有孩子和狗,没有目击者。尽管这个地点如此适合一个初生杀手藏身,艾伦还是决定离开它──成长期结束了。夜晚降临之前,他一直在街上游荡,带著仅有的一笔钱,准备去完成成人礼的最後一个任务。很久以前,在那些险恶的蛮荒地带,游民部落的男孩子成人前必须跋山涉水,经历种种危险考验。有些人死在丛林里化作自然的一部分,有些人伤痕累累地回家成为家族中骁勇善战的战士。每个人都得经历这些,自己去克服困难,然後长大。
他听过的故事不多,可总有一些是关於男孩和成长的。
晚上十点,艾伦来到爱德蒙大街17号。这是一栋独立别墅,有一个小花园,里面杂草丛生。他没带任何武器──枪或者刀,两手空空地站在别墅对面的公路上。这幢大房子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艾伦能够感觉到主人并不在家,这是与众不同的直觉。他感觉到的是房子的呼吸,而不是人的。当里面有人时,房子就会开始发出各种动静,轻轻的有节奏的声音,好像谁在暗中开了摇摆器。现在这里空无一人,悄无声息,别墅沈默不语。艾伦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到後面的车库,花一分锺打开了门。车库里没有车,那个恶棍又出门鬼混去了。他从工具箱里找了一把锤子,分量很重,一头是光亮的锤头,另一头是弧形的起钉器。这使他想到了奥克塔维尔小店的招牌,一把羊角锤,安东尼说得很对,不需要为了杀人特地买一把枪,凶器到处都是。
艾伦从车库直接进入别墅内部。房子里有一股臭味,说不清是什麽味道,有点像老人口腔里的怪味,又像多年不洗澡的人身上的污垢味。他不禁有点同情起这幢房子了,它的处境并不比那些被各色旅客弄得肮脏陈旧的汽车旅店好多少。艾伦参观了楼下,厨房里也一样臭气熏天,餐桌上有一盘发霉的烙饼,几只蟑螂正在享用晚餐,边吃边用触角散漫地闲聊。好吃吗?马马虎虎。艾伦的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对话,一种卡通式的气泡。他回到起居室,沿著楼梯上楼,房子醒了,开始咯吱作响。他逐一欣赏楼上的每个房间,最後留在了卧室里。
这里一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战斗双方从床上一直对抗到衣橱边,到处都是战争的残骸──乳罩、内裤、用过和没用过的避孕套、色药片、剃须刀以及一些超乎想象的怪东西。
艾伦穿过这片狭小拥挤的战场,心想,如果他是鲍勃.凯瑞,一定会花更多钱把这个恶棍干掉。他来到窗边,拨开褶皱的窗帘往下看。外面漆黑一片,没有路灯,天空中有一些云,看不到星星,好像要下雨了。他找了张椅子放在窗户旁边,坐下来等待。大约过了半小时,开始下暴雨的时候,一辆敞篷车滑进了车道。这个倒霉鬼的车篷卡住了,大雨把他的车浇了个通透,像一杯摇晃过度的汽水一样冒著泡驶进车库。
艾伦坐著不动,听著房子的声音。
倒霉鬼踏进别墅的第一步就开始和所有东西作对,一路走一路响起各种碰撞声。他不需要合作对象,一个人就能自娱自乐大发雷霆。艾伦听到他在下面大吵大闹胡言乱语,最後又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扑通,扑通,!当,这就是惹怒房子的下场。这一下可摔得不轻,他一定喝醉了,正手脚并用地爬上楼,打算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再睡一觉。
艾伦站起来,把椅子放回原处。他背对著窗户,外面暴雨倾盆。又是雨夜,他对自己说,这种事总得安排在雨夜才行。
倒霉鬼终於爬上了二楼,拖著不听使唤的脚在地板上挪来挪去。他踢开门,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根本没有注意里面还有别人。
“嗨。”艾伦说。
他吓了一跳,惊讶地看著窗户,似乎在分辨谁在说话,他的脑子不足以分析眼前的状况。
艾伦除了那个简单的字眼之外,不再给予任何提示。他绕过床,踩在一堆“柔软的甲胄”上,倒霉鬼猛然间察觉到大事不妙,开始四处找枪,但是这个战场太乱了,在前一次的主角丢盔弃甲逃跑之後,他甚至来不及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现在再想已经来不及了,他很快挨了一下,耳朵里流出血来,但是这个器官没有停止工作,反而使他更为清晰地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奶酪在烤炉里冒泡,噗吱一声。他立刻倒了下去。
艾伦把锤子反过来,弧形的起钉器像两颗獠牙,一下两下三下,血溅得到处都是。在倒霉鬼的脑袋彻底变形之前,他早已是个血人。
这件事不应该这麽残忍的。
艾伦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中途被挡住了,始终停在手中的锤子上。滚烫的鲜血把木柄和他的手熔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边缘不清的整体。他下意识地挥了下锤子,血在床单上留下一串排列整齐的圆点。
顶尖杀手的成人礼。他在心里说,简直像屠夫干的活。
艾伦离开爱德蒙大街17号,原路返回,临走时从容不迫地从车库带走一桶汽油。他在雨中穿行,避开行人但是不走树林捷径。泥土会留下脚印,公路就不会。雨水把血冲走,他的手又和粗糙的木柄分开了,开始有了松动的感觉。
凶杀案很快会曝光,他得离得越远越好。就像安格斯所说的,鲍勃.凯瑞难逃一劫,警方立刻会找到他,不管他在干什麽都会被带走,接著是审讯、提问,各种各样的神考验。他可能支持不了一小时就全部招供了。不过艾伦仍然有信心全身而退,因为他早就不存在了,对警方来说他只是一个虚构人物,是鲍勃.凯瑞幻想出来用以减轻罪名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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