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5部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艾伦找到停在远处的破车,先把油箱加满,接著打开车门湿淋淋地坐进驾驶座,开始思考该去哪里把自己洗干净,如何销毁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凶器。这时他终於发现了这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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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车的好处,应该感谢鲍勃给了他一辆在暴雨中悄无声息的幽灵车。艾伦把所有会发光的东西全关掉,在漆黑的公路上凭感觉开车,暴雨在挡风玻璃上像活的一样,拖著长长的透明的尾巴向两侧游动。
这世上一切东西都是有生命的。尼古拉斯说。他一边说一边擦车,把滚落的水珠和清洁剂擦掉。艾伦忽然想起这麽一回事来,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发生的事。你要试试吗?尼古拉斯问。作为一个孩子,能够得到允许碰一下大人的车,这是多大的荣幸和骄傲,证明他已经可以被当做大人看待。可当时他还是拒绝了。如果这些水珠也有生命,擦掉它们就等於杀了它们。
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我不想掌握别人的生死。
是我不好。尼古拉斯说,我说错了,不是所有东西都有生命,有些有,有些没有。
这些事要向孩子解释起来真不容易。比方说,如何辨别哪些有生命,哪些没有,难道忍心对他们说玩具小熊是没有生命的吗?那又为什麽要对它宠爱有加。学习辨别的过程多麽漫长,受了那麽多伤害,多少孩子在这个过程中失望地发现圣诞老人是爷爷或爸爸假扮的。
艾伦被暴雨淋得湿透,奇怪的是他完全没有感到冷,反而热血沸腾。现在他可以分辨了,某些人在他眼中如同行尸走肉,不会再有罪恶感,不会再感到困惑。他想到安东尼.阿姆斯特朗手臂上那个笔画复杂的汉字──他早就已经在这里,还能去哪呢?
幽灵车行驶了一段艰难的长路,终於又回到奥克塔维尔小店门口。
当他湿漉漉地走进店里时,每一个在场的人都在看著他。这些都不是目击者,不是会出卖他的人。
店里没开灯,有几个陌生面孔。安东尼朝门口走过来,显得很生气,因为他的玻璃门不见了,还有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门口。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离开柜台。
“你真的干了。”安东尼气愤地说,“为了一张钞票,瞧瞧你搞成什麽样。”
艾伦把锤子扔给他,然後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这是什麽?”安东尼明知故问,他对凶器总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锐。
“送给你的礼物,你的五金店会需要它的。”
安东尼发起火来,抓住艾伦湿漉漉的头发,把他拽到柜台上。他蛮有把握,要是艾伦敢反抗,就让他也尝尝锤子的滋味。“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这里可不是销赃的地方。”他的话引起一些人的质疑,对朱蒂而言,“销赃的地方”很符合她的需求,而露比则认为这就是真相。
安东尼把还在滴水的锤子对准艾伦的眼睛,他问:“知道我想干什麽吗?”
“不知道。”艾伦回答,“但是上面已经有你的指纹了。”
“你不能总是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我,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不能帮你一辈子。”
“这是最後一次。”
“坐享其成的人总是爱说这是最後一次。”安东尼说,“然後你打算干什麽?去当渔夫吗?”
“我找到合夥人了。”
安东尼停顿了一会儿,暂时控制住坏脾气,他有些意外又意料之中地问:“是哪个倒霉的家夥?”
“放开我。”艾伦说,安东尼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尽管他看起来如此狼狈,像一个慌不择路的逃犯,可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他不再是那个拿著一百块钱愤怒地要求买把一次性手枪的新手了。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不说真话,我就把你和这锤子还有门口的破车一起处理掉。”
艾伦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硬币。在这个没有光的小店,硬币自身在发光。他走到露比跟前说:“这是给你的。”
露比问:“为什麽给我?”
艾伦说:“别问我。你是个只负责有偿回答问题的人,不该向我提问。”
安东尼噗嗤一声笑了,立刻就原谅了他的所有行为,包括这一连串的湿脚印,沾了指纹的凶器,还有门外的破铜烂铁。
艾伦对露比说:“有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你,直到进门前我还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可是在这里我又遇到你了。”他说,“一定就是你,露比.特罗西,先生。”
四周完全静下来,大家有默契地保持沈默,外面有警笛声经过,但不是消防车。
第8章合夥人
“是警车吗?”安东尼率先打破了沈默,对於目前敞开式的小店来说,警笛声真有些惊心动魄。这里经常会有各种警笛呼啸而过,安东尼曾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何辨别这些声音。消防车循环的长音表达著奔赴火场是一种誓死如归的行为;救护车时高时低,有点像呼救,又像呻吟,很多不确定因素,随时都可能中断;至於警车──不法分子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他们称这种声音为小狗叫唤,虚张声势一刻不停。这样看来三者之间的差别很大,应该很容易分辨。可是每次警笛传来,安东尼总是有些犹豫,无法立刻作出判断。这些声音像三胞胎,聚在一起时各有不同,分开看每个都差不多。
露比打量著小咖啡桌上的硬币,对安东尼的蠢问题置若罔闻。为了搞清楚这枚硬币的来历,他不得不重新开始评估眼前这个曾被他归入“出色的垃圾”行列中的人。
“特罗西先生。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你了。”安东尼从门口走回来,这是今天最有内涵的笑话,却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共鸣。他想搞点光出来以便观察露比的反应,於是打开了一个微型手电筒。艾伦这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过得很自在。“为什麽不开灯?”
“因为我们都在等你。”露比说,“来玩个游戏,每人提一个问题,被问到的人必须如实回答,否则就交给托尼处理。”
安东尼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他是个自诩的处理专家。艾伦扫视了一下周围,包括他自己在内,一共有五个人。他问:“那麽谁来判断答案的真实性?”露比说:“这算是一个问题吗?对象是谁?”
“随便谁。”随便是个很好用的词,各种为难的场合都适用。
“要是你无法识破谎言,你就不该在这里。”对每一句话都保持谨慎的信任态度,这是露比的言外之意。艾伦说:“我准备好了。”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似乎觉得有什麽东西在上面。朱蒂.内丽哼著一首谁都能哼上两句的老歌,好像一切事不关己。长碎玻璃的大个子黑人像摆设一样在黑暗中静坐,除了朱蒂,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这个临时组合的小团体包含了悬疑电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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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的各种角色──拳击手、特工、漂亮姑娘、神秘人以及浑身是血的杀手。
“安格斯对你说了什麽?”露比问,这几乎是一件事的整个经过,包括了各种可以补充的小问题。
安东尼说:“你不能这麽狡猾。提问应该从对方的名字开始。”
“这不是我感兴趣的话题,我只想知道他的推理过程。”
“知道了又如何?”
露比看了看天花板,他也注意到那几只丑陋的蜘蛛,其中一只缺了一条腿。
“你父亲说了很多,有很多答案。我们谈论了几本书,玩了一会儿猜谜游戏。他提出一些建议,临走时给了我这个。”硬币,大家配合地朝桌上扫了一眼。
露比继续数著蜘蛛的腿,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那里,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眼力。一条腿两条腿三条腿,六条腿的才是昆虫,八条腿的算什麽?无变态发育的怪物,一直就是这样。
“怎麽断定他是我父亲,你知道我是谁?”
艾伦说:“该我提问了,每人一个问题。我要你当我的合夥人。”
“你一定会後悔的。”安东尼善意地提醒,露比比他直接得多,回答起来就像一面平整的镜子,反射光线不会弯曲,笔直而刺眼。他说:“我拒绝。”
“为什麽?”
“你要改掉问为什麽的习惯。”露比转头问安东尼,“你把我的名字写在上面还是下面?”
“当然是最下面,别指望我一下就能想起你的名字来。”
露比又对艾伦说:“你扔掉了我的名字,现在还想吃回头草。”
安东尼问:“你是怎麽把名字和本人联系起来的?”对此他也有了好奇心,艾伦的回答比“随便”更好用,相同的答案表示他对父亲和儿子一视同仁,他说:“直觉。”
“光靠直觉活著的是野兽。”
“杰克也是。”
“从来不客观看待问题,总以为自己是最正确的。”
“杰克也是。”
“尾巴太长,不但一身血还要别人来善後。”露比故意轻巧地问,“杰克也是吗?”
朱蒂停止了哼哼,低声问安东尼:“杰克是谁?”
“别管了,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吵一架,没人关心杰克是谁。”
露比看了他一眼说:“杰克.迪恩是独行杀手,他有可能像野兽一样直觉敏锐,骄傲自负,但绝不会浑身是血地等别人来帮忙处理凶器。你为什麽不随声附和?”
艾伦说:“因为我不同意,我根本不知道什麽独行杀手。”
“那是谁,开膛手吗?”
“杰克是回到海登的主角,他是狼养大的孩子。”
朱蒂往後靠了一下,继续哼她的歌,安东尼的目光中充满理解,他的眼神在说,狼孩,哼哼。露比的小失误令他感到无比雀跃,他巨人似的身躯坐在这里,心却像小鸟一样轻快飞翔。
“接下来该谁提问了?”安东尼愉快地问,但是没人理睬他。艾伦重复上一轮的话题:“我要你当我的合夥人。”
“不。”露比再次拒绝,“我不和狼崽合夥,你浑身都是臭味。”
“我可以洗干净。”
“那也不行,安格斯拒绝了,你就退而求其次。这又不是中古店的买卖,没有二手货,也没有折中。”
安东尼心想,完了,今天真是灾难日,就连露比这麽明的家夥也脑子犯浑把自己比作二手货了。他希望至少天亮前警车不要来。
艾伦低头沈思,气氛就像他的湿衣服一样重。露比肯定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合作夥伴,但也绝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安格斯说你就像另一个他。”
对於这种父子间含蓄的褒奖,露比无动於衷。在这个漏风的小店里,他更像坚冰,绝不轻易融化。
艾伦说:“我的合夥人必须是个机智聪明的人。”
“机智聪明的人有很多,自作聪明的更多,足够你挑挑拣拣。”
“我是认真的。”艾伦看了安东尼一眼,他的老友立刻证明:“他是认真的,我看出来了。”安东尼说,“露比,这是个好机会。要是你决定单干,艾伦是最好的搭档,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对你卖力推荐的东西向来都不相信。看看别人对你的评价,走火的枪、失控的炸弹,还有引线不牢的手雷,每一样都会要了人的命。”
“可最後也没要了谁的命啊。”安东尼说,“关键在於你能不能化险为夷。你害怕了是吗,你担心控制不了他,要是你害怕就直说,我还有更好的人选。”
“是吗?”露比说,“如果你有好人选就不会坐在这里忍气吞声了,你的小花招对我没用,想想别的法子,或者干脆把这里让给我也行,地下室够大吗?”
“想想别的法子。”安东尼对艾伦说,“警车来之前我要赶人了。”
“怎麽做才能让他答应?”
“你可以打他一顿,往下面打。”
朱蒂忽然说:“你们互相问了很多问题,可以让我问一个吗?”
安东尼友好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朱蒂把头转向一边,看著露比。她的嘴唇动了一下,飞快地问:“你真的是男人?”这个问题真是简单直接,回答起来可不那麽容易。安东尼捂著脑袋,看样子他很想忍住不笑场,因为正事还没完,他们都应该保持严肃。然而朱蒂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她不是个负责活跃气氛的人。
“希望你如实回答。”安东尼说,“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露比镇定地说:“一部分是。”
朱蒂追根究底:“哪一部分?”
“你喜欢兔子吗?”露比看著她问。
“什麽兔子?”
“小兔子。兔子小的时候你很难分辨它们的性别,更有可能它们自己也在犹豫。”露比的语调忽然软化了,不再那麽直来直去。他说:“但是再长大一点,它们就决定了。”
“决定了什麽?”
“决定自己是谁,要做什麽。”
艾伦认真地听著,若有所思。他蓝色的眼睛在手电筒的光亮下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是什麽时候长大的?”
露比也看著那束光不动,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十六岁。”
安东尼似乎有话想说,但最後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意识到早慧不代表成长,神童也只是孩子。艾伦说:“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就做了这个决定。”
要是说有什麽东西打动了露比,他一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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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承认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句话。动人的往往只是稍纵即逝的感觉,像微风,轻轻吹过不留痕迹。
“我已经做了决定,现在该你了。”艾伦最後一次说,“我要你当我的合夥人。”
露比沈默了一会儿,手电筒接触不良地暗了两下。他问:“你的全名是什麽?”
“艾伦.斯科特?”
“真名?”
“一部分是。”
露比不客气地说:“我要拿七成。”
艾伦一口回绝:“没门。”
第9章搭档
第二天下午,马克斯警官接到了报警电话。打电话的是位女士,她第一个发现尸体。
奥斯卡喝了一杯有铁锈味的浓咖啡,感觉就像身体变成了铁块,而地面是一块大磁铁,把他的双脚牢牢吸住,简直寸步难行。由於整夜没有回家,胡茬们愉快地冒了出来,以好奇而坚硬的姿态代替主人观赏这个乱糟糟的世界。
“又发生了什麽事?”奥斯卡拨弄著竖起来的头发问。马克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但这不是什麽意外事件,六年中,除了和梅格结婚的喜讯外,他没有带来任何好消息。
“一起凶杀案。”马克斯看著他说,“你的脸上怎麽回事,有一块蓝色,是墨水吗?”
奥斯卡伸手擦了一下,但是效果不佳。马克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给他一点提示。“你应该回去睡一觉,把胡子刮干净。”马克斯说,“案子是办不完的,而我们的生命有限。”
“我神挺好。”奥斯卡更为用力地擦了擦脸,连自己的手掌都被胡茬刺痛了。他欣慰地想,这是健康的表现,艾许莉桌上的仙人球就有一身坚硬的刺,不浇水也能活。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熟人。”马克斯走进来关上门,奥斯卡不知从办公桌的哪个角落找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把它当镜子来用。
“哪个熟人?”他问,“我认识吗?”
“蓝胡子。”
奥斯卡想了想说:“有印象,他杀了好几任妻子,把尸体藏在上锁的房间里。只要和犯罪有关的,我都有印象。说说凶杀案,到底怎麽一回事?”
“死者是唐恩.葛兰,初步推断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死在自己的别墅卧室里,爱德蒙大街17号。今天早上他的女朋友发现尸体,立刻报了警。”
“立刻?”蓝胡子先生看了看手表,怀疑地说,“她至少耽误了三个半小时,这段时间她在干嘛?”
马克斯瞧了他一眼,似乎感到答案很难说出口:“她在找她的驾照。”
“她可真镇定,就在那麽一栋有尸体的房子里找,她破坏了多少有用的东西。”
“我刚从现场回来。”马克斯说,“所有该破坏的无一遗漏。”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很可能是凶手,她有嫌疑吗?”
“崔西.克拉伦斯就在外面,你应该见见她,听听她有什麽好说的。先别刮胡子,她肯定喜欢不修边幅的男人。”
奥斯卡把打火机扔回了桌上。
崔西.克拉伦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起来似乎有点冷,脸埋在衣服里,只露出一头蓬松的红发。她像个假人,一个塑料模特,一动不动地蜷缩著。奥斯卡来到她跟前,她却看著地面。
“女士。”奥斯卡说,“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崔西的脑袋露了出来,脸色发白,眼睛像一对玻璃珠。她的鼻尖上有些淡淡的雀斑,双颊瘦削神情麻木,一副夜行动物白天死气沈沈的样子。
“我什麽时候能走?”她问,奥斯卡注意到她的额头有一块擦伤,脖子上还有几道指痕。
“那家夥揍你吗?”
“什麽?”崔西反问,眼神有些紧张,警察局的走廊让她很不自在──旧木头地板下暗藏玄机,一定有很多人进来之後就再也出不去了,她对此深信不疑。
“唐恩有没有对你施暴的习惯?”习惯这个词可真可怕,奥斯卡心想,习惯了一件事就不会觉得它是错的。崔西说:“偶尔,他死了我觉得挺高兴。我也打他,但是我打不过他。”
“你怎麽会想到早上去别墅?”
“哦。”崔西换了个姿势,奥斯卡看到她在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衣,乳头的形状清晰可见。他右手虚握成拳放到嘴边,假装咳嗽,但是没有出声,紧接著以和外表极为不符的绅士风度转移了视线,目光回到崔西有雀斑的鼻尖上。崔西把大衣裹起来,左腿压著右腿。她的膝盖也有些伤,不是新伤,淤青已经开始发黄。她说:“我想起了我的钱包,今天早上有人来订报,我发现我把东西丢在他家里了。”她没有提唐恩.葛兰的名字,似乎对他心有余悸又深恶痛绝,即便现在他死了,也不了留下点麻烦,把她困在这个机关重重的警察局里。
奥斯卡说:“你可以到我的办公室来谈。”
“不。就在这里。”崔西警惕地说,“我回答问题很快,因为都是真话。”
“你觉得谁会杀他?”
“我不知道。”崔西想了想,“总会有几个人的。”
奥斯卡指了指长椅的另一边,崔西似乎觉得他多此一举,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奥斯卡坐下来说:“你是几点发现他的?”
“九点,这个时候他总在睡觉,我拿了东西就走,最好别让他发现。”
“你有钥匙吗?”
“我悄悄配了一把。”崔西说,并把左腿放下来,开始在大衣口袋里找烟。当她擦亮打火机时,飞快地看了奥斯卡一眼,手指有些发抖。这些细节容易让人误解,崔西用力吸了口烟,小腿无意识地晃动。奥斯卡说:“你为什麽要把现场弄乱,把有用的证据都毁了?”
崔西惊讶地睁大眼睛,她的演技多麽逼真,像一个真正受了不实指控的人那样,脏话立刻就要从冻得发紫的嘴唇里冒出来了。
奥斯卡说:“别紧张,你有不在场证明。”
“是呀,你知道就好。”
“所以才这麽胆大妄为。”奥斯卡看著她玻璃珠似的眼睛,崔西一扫刚才的懒散,针锋相对地回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找钱包和驾照,然後尽快离开那个恶心的地方。”她愤怒地说,“知道前两天发生了什麽事吗?在同一个房间,那个脑袋开花脑浆流了一地的混蛋强奸我,我求他放过我,他说什麽?婊子,我知道你就爱这样。他用烟烫我的脸。”说完她激动地把脸转过来,拨开松软的头发,给奥斯卡看腮部的烫伤。
“他死得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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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多血,那麽多脑浆。”崔西吸著烟说,“我站在那里真想笑,不过我还是忍住了。”
“你做了什麽?”奥斯卡问。
“我什麽也没做。”崔西说,“我坐在床上看著他,一直看著他。他的脑袋几乎不见了,我在想是不是该叫别人也来看看。”
“别人是谁?”
崔西嫌恶地看了看他,似乎在怪他明知故问。
回到办公室後,奥斯卡又开始四处找他的杯子。马克斯很清楚他要找的并不是杯子,而是杯子里的酒。
“你好像很不高兴。”搭档体贴地问,并且给了他一个锡纸包的巧克力。
“谢谢,我不需要。”
“尝尝看,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
奥斯卡心领神会地把巧克力丢进嘴里,白兰地,他满足地想。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真是个天才。
“我们来对一下口供。”马克斯说,“看看崔西.克拉伦斯重复两遍的故事有没有不同之处。”
奥斯卡把死者的照片在桌上一字排开,就像赌场的洗牌人那样。唐恩.葛兰血流满面的样子以各种不同的角度出现在眼前,情况很像一瓶打翻的番茄酱。
“她肯定不是凶手,即使没有不在场证明,她也没办法搞成这样。”奥斯卡指著其中一张照片的某个部位说,“第一下他就死了,力气真大。验尸结果怎麽样?”
“只有初步推断,凶器应该是锤子。”
“那一定很疼了。”奥斯卡皱了皱眉,脑中描绘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雨夜,独自回家的酒鬼,躲在暗处的凶手,还有一把可怕的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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