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巢鸟
空桑问道,“如果自愿放弃他会怎样?如果我失败了他又会怎么样?”
“前者自然是等到你有能力化解以后再化解,而后者…呵,术法失灵的结果,谁知道呢?”
蓐看着空桑眼中怒火,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好奇这记忆神力全无的昔日大神能有多喜欢阮卿珏,二来也是出于对这孩子的不屑,被就是死过的人,怎么还这么不死不休的。
说起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可笑,曾经是无可奈何,现在…阮卿珏竟然把他当儿子养了。
蓐微微眯起眼,他倒要看看空桑看见阮卿珏真身以后是什么反应。
阮卿珏可不知道蓐在想什么,见自家儿子半天没反应,挣扎着想用自己的妖力冲来封印,当然这是痴心妄想。
神仙造他时蓐虽然年龄尚小却毕竟是个神。就像他妖力再强也就不过是个妖一样。这是本质的问题,容不得人不服。
“我…爹…”空桑无措地叫了一声,声音稚嫩微弱尾音还有点打颤,听上去可怜巴巴的,像只误入迷途的小羊羔。
阮卿珏也不知道怎得,听着他的尾音心都跟着软了,他可以对任何人摆臭脸捉弄人,把他们怼的撞上南墙,却唯独欺负了空桑会后悔,好像他一辈子仅剩的良心都给了这一个人,哪怕曾经种种,他如今依旧心甘情愿。
再想起被他亲手杀死的白霖…阮卿珏突然发现封印力量减弱了,他想都不想就将之冲破。
可一向聪明的阮卿珏却没有发现,这是蓐的一个计。
妖力越强,反噬越大。一声兽吼吼得人心惶惶,阮卿珏化回妖形撞烂了屋顶,马上体力不支地变回人形,让砖瓦盖了个严实。
空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阮卿珏抓住护进怀里,动作快得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
可空桑不知道,阮卿珏从未这样保护过白霖,他来不及。
“阮卿珏。”空桑让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呆若木鸡,脖子上滴落的血好像几百斤腐烂的鱼堆在一起,发出阵阵恶臭。
他愣了愣,想明白了血的主人。
蓐格外不满地哼了一声,施法让身边砖瓦飞速上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使房子恢复原样。
蓐从他身上把阮卿珏抱起来,有些诧异地嗯了一声,擦掉他嘴角的血。蓐没想到,阮卿珏体内会腐烂。
一个人既然活着,他又怎么会呈现死人才有的症状?这一点哪怕是神,也只能遵循生物生存的本则。
屋中早已恢复原貌,连下人也不曾惊动。
空桑像只抢食得小狗,冲过来直接抢走阮卿珏死死抱在怀里。
空桑低头看着他舒展不开的眉,没想到这么个说话损阴德的人竟然被砸晕了,嘴角没有擦干净的血衬得他的皮肤浮现出病态的苍白,让人连碰都不敢碰。
“你究竟想干什么?”空桑这样子像只不自量力的小鸡仔,拼尽全力护住母鸡。
阮卿珏被砸得意识一顿,醒来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空桑…”他有些废力地拉了空桑一下,对蓐说,“你心满意足了,滚吧。”“你需要疗伤。”蓐衣袖微动,一条黑蛇说着他的手臂爬上来,停在他的左耳上。
阮卿珏闭上眼不愿看他,“滚吧,算我求你,别再顶着黑蛇这张脸恶心我了,消受不起。”
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让下人给我准备房间,我要住下。说着,他拂袖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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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
空桑感觉阮卿珏拉着他的力度轻了很多,转回头看着他。那个一头白发的人病恹恹松了手,正用一种极其解的眼神看着他,不解而痛苦,空桑甚至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告诉他真相,可最后阮卿珏还低垂下头,以沉默而告终。
他将人扶回榻上,阮卿珏静静地看着他,想,或许解除封印,对他而言更好。
第15章入世(十一)【修】
傍晚细雨沥沥,阮卿珏侧身蜷缩着陷入熟睡,不料竟在梦中流连忘了返。
长长的石桥横贯两端,左端是人界,右面是天界。那人牵着他的手踏上石桥,温和的声音如同寒冬中的暖日,融化积雪。
“这里是天问桥,众神与凡人对弈时桥才会出现。今天是因为有位仙人从人界回来,所以才破例出现来接他。”桥两侧的云几乎模糊了身边所有的景象,暖黄的光点穿过厚重的云层走来,缓缓浮现出提灯侍女的轮廓。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孩子。
那孩子走路的姿势格外标准,好像容不得半分杂质的白雪,清高的很。
“蓐,好久不见。”
阮卿珏躲在那人身后,粉雕玉砌的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他暗暗几下那个人的名字,又躲回那人身后。
那孩子垂眸甚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回复那人的话,“多谢皇挂念。”
“他叫阮卿珏,是只妖。我之前让月老在你二人小指上系了条红线,你们可以做一对恋人。”
“你好。”蓐一板一眼的样子让阮卿珏很难接上他的话。一时站在那人身后犹豫不决。
阮卿珏也不明白这个小哥哥为什么不愿意用正眼看他,看上去感觉虽然不凶,但很难接触的样子。
思索半天,阮卿珏为了缓解两人间的尴尬,模仿着见过的礼数对着蓐行了一礼。
因为他一直和那人生活,所以基本上不会行这些平辈的礼数,一时有些搪塞感。
礼未毕那人便轻轻托起他的手,对蓐说,“不准欺负弟弟。”
那人说起话来没什么怒意,声音也化不开这渐渐蔓延上石桥的云。可蓐马上一脸惶恐地道歉,好像少道一次歉就会被那人杀了一般。
“卿珏,蓐刚回天界还有些不熟,府邸也尚未建成,不如你们先住在一块儿吧。”
“义父…”阮卿珏不安地拉起那人的袖子,“我不要和神仙住在一起。”
阮卿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和这些人不一样,从头到尾都不一样。而这些神仙也把他当异类,不会和他称兄道弟。
“可我也是神仙啊…卿珏,不要任性。”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牵着阮卿珏的手往回走,“这件事你不能自己决定…”
声音渐渐淡去,记忆里的皇温柔的如同一汪清泉,甘甜无比。可那只是在对无知的人身上。
他是一张网,可以轻松网住整片天空。
而他…只是网中目光短浅,挣扎的遍体鳞伤的兽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是对神的尊称,这里是指东皇太一…
(〃w〃)
第16章入世(十二)【修】
细雨转急,熄灭了烛上火焰,烛台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最终滚落在积水间,无比狼狈。
空桑轻手轻脚关了门窗,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那个人。
梦,未止。
松软的土地保存着刚刚下过的秋雨带来的清香,阮卿珏将湿漉漉的伞放在树下,让它歪斜地立着,然后一个人浑然不知地踏上泥泞。
“让开!快让开!”挥鞭赶马的少年约摸十五六岁大,还没成年,见前面这人不躲也不闪,一时慌了手脚,竭尽全力让马车往草丛里冲,可惜还是没能躲开。
车厢里的人听他一阵鬼叫,拉着窗帘向外张望,果然看到一个满身是泥,分不清男女的人倒在地上。
他皱了皱眉头,思索着如何快速了事。
事实上少年比他还着急,直接跳下车给了阮卿珏一袋银子,催他快点爬起来走人。
阮卿珏抬起头,被踹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却也把他踢醒了。将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推回去,一双戏谑的眼难得露出几分认真来,“我不要你的银子。”
“你快拿着吧。只要别再来找我二人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少年把钱袋扔进阮卿珏怀里快速跳上车,催马上了正道准备继续赶路。
谁知他速度快,阮卿珏比他速度更快。
分明刚才还疼得躺在地上抽胳膊蹬腿,现在已经笔直地躺在他们的马车前面了。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人放下帘子下了马车,走到阮卿珏身边蹲下,温声细语问道,“你想要什么?”
这话一听就是出身富贵的小公子做派,不过看他腰间的那块玉佩,就知道这人的身份可不只是普通的富贵少爷能说得过去的。
阮卿珏把钱袋伸到他面前,“是我走路不长眼睛,耽搁了两位王,现在怎么能黑白不分反手要你们的钱?”
“你受伤了,纵使打错在你但小弟驾马横冲直撞也算小错。”他说得有多一本正经阮卿珏听得就有多难受,也听不出什么真心假意来,就是觉得造作的很,像是被什么限制了思想,失去了一个人张扬的灵魂。
阮卿珏听得难受就想跟着捣乱,刚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躺了回去。
他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枝叶思索着,“那你请我去做门客如何?”阮卿珏笑问。他把官场当儿戏,讨要个身份也如同一个稚童过家家,没有认真。
他仰视着板着脸严肃地和他商量的人,突然觉得这世人都很可笑,尊老爱幼,三纲五常,明明不是多大的事却一个人一定要赔钱一个人一定要讨钱,就因为些早已死绝了的人说过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话,就让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灵魂,多可笑。
“好。”他应下来,“我叫白霖,你可以随时去府上找我。”
“好说,的午餐没人会客气。不过我这人现在手头有点紧,去你府上怎么也得再添件衣裳,所以要赚你点钱。”
阮卿珏伸手让他拉自己起来,泥爪子顺手在人家干净衣裳留了两个骨节分明的爪印。
白霖沉吟片刻道,“那我问兄台一个问题,一个老人杀了人,他做官的儿子现在该怎么做?”
曾有子曰,儿子弃官背父跑腿。
先下京城了发生了件类似的事,只是儿子和父亲身份都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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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眼下两人是要去处理这件事。
阮卿珏细想片刻,“将儿子连同老人一并处死。”
车上听着的少年急了,冲下来想打人,被白霖拦住。白霖上下打量着他确定他是认真的,说道,“继续说。”
“大陈朝尚儒,儒者之道只教会人们躲避和包庇,而事实上也有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哪怕一时达官显贵也终究是老鼠,天性如此又怎么能保证日后不像他父亲那样杀人?太子殿下,仁义之下尚有严刑,感性之前勿忘理性呐。”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背着父亲跑腿的是孔子的一个主张,苏格拉底主张告发自己的父亲,当然我这里写得更狠一点…
第17章入世(十三)【修】
阮卿珏昏昏沉沉地睡得并不安稳,身上的被子不时就会被踢到地上。空桑在边上守到三更,忍不住困意小心上了塌躺在他身边。
他小心地将被子盖在阮卿珏身上,那人不老实地乱动,空桑趁机一裹把人过成个蚕宝宝,抱在怀里。
空桑看他的目光变了变,好像什么东西在此时清醒,又被压制回去。
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也可以肆意相交。空桑想起自己从小就被阮卿珏踢去一个人睡,从未像现在这样离得这么近,神使鬼差地把人抱得很紧。
其实凡是长着眼睛审美观没死的人都应该觉得阮卿珏长得还不赖,英气而不复女子柔弱,致的五官略施胭脂就是佳人。
如果他醒着,那张欠得恨不得随时挨耳光的嘴会让人觉得他很难相处,人高马大又不正经,女子见了不想依赖,男子看了又觉得他不够低贱,自然不会有人喜欢。
但如果他睡着了,就什么都变了。背影变得单薄,微微躬起的身子小心蜷缩着,畏惧着。露在外面的手一直都是冰凉的,让人忍不住把他拥入怀中,小心呵护。
冷汗打湿了他本就单薄的衣服,勾勒着他的轮廓,消瘦又无力的一具身体,好像一只垂死的天鹅,无声等待着死亡。
空桑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他的皮肤呈青白色,像具缓慢腐烂的身体,无声压抑着另一个已经结束的故事。那个故事他无从知晓,也无力接受,甚至他从本质上畏惧着知晓那其中的真相。
空桑看着他轻轻抿着的唇,毫无血色,轻薄的像是这世间最无情无义的人。可事实上这人除了没良心,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阮卿珏虽不像其他父亲那样育人,却一样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最浓重的一笔,无论怎么掩饰都无法被掩盖,他也永远无法忘记。
而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总想要从中得到不一样的回应。
或许真得如他所说,是因为前世吧。那他一定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陪这个人到最后。
手小心触到阮卿珏的唇,那个人没有醒,额头的伤上过药仔细包扎后还是被血映红。在白布上如同凋零的梅花,落败的美。
他知道这只死皮赖脸做他父亲的老妖怪并不只是把他当儿子对待,可阮卿珏也绝对不会允许其中任意一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让阮卿珏永远封闭了自己。
他想打破他。,空桑想着,满满靠近他的唇。
“阮卿珏,白霖这样对过你吗?”空桑在自己手指上落下一个吻,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可惜,他没有那么做。
如果可以,他想要的远不只是这些,他总是压抑着对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所有,却从不敢真得露出半分,无论他心中是否真得住着一只魔,那都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会拥有这个人,但要等到他足以完全拥有控制这个人的能力那一刻才行。
当然他也知道,那个强行留下的人,为他们开了一个局,而他,不会做那只最早死掉的蝉。
作者有话要说:
空桑对阮卿珏就是求不得…
第18章入世(十四)【修】
上元过后阮卿珏又成了只府中上蹿下跳活蹦乱跳的猴子。他让下人把过年时特意买得一堆灯笼集中挂在后院的水潭旁,彻夜不眠地亮着,哪怕人在屋中也不需点烛。
而他现在便一个人蹲在潭边。
今天白天他出去转了一圈,为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不久前刚闯下的一个祸。
那天他强行破了蓐的封印,现原型的时候一嗓子吼倒了方圆几百里外一个小山村的房子。小山村也就住了十来户人家,因为多出山贼所以恶名昭彰。
所以他大可以安慰自己说,他失控下毁得也不个什么好地,杀的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可他的自我安慰不大管用。
众神在造他的时候还真想得细致,一时手滑误伤都死不了好人,还能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村子里的伤亡人数很大,大多数都是被活活砸死的,还有一部分一下没死成又没人营救,被活活疼死。
侥幸逃生的人坐在废墟旁,老得力不从心,小得一脸茫然。
天灾人祸,无从怪罪。面对凶手也有人不知情地送上一瓢水,“年轻人呐,无以言谢,来饮瓢水吧。”
说话的是个老妇人,家中只剩下她一个,被挤在碎石缝隙中勉强存活,刚刚才被阮卿珏救出来。
老人依着半口缸,眼泪婆娑。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纵使这人没死,又还剩下什么?
阮卿珏从懂事起就被灌以至善的思想。人不可杀人伤人,不可出言不逊,不可目中无人,可他迫不得已杀人无数却又根自己毫无关系,又是孰对孰错?
听着老人说她的儿女死得有多冤,生前人又有多好,为了谋生不得已行骗做贼。他听着听着,亦在其中迷失了正邪的导标。又或许说,他太久以前就迷失了方向,在原地无数次徘徊往复。
至善之人孩童时也有过踩坏别人家的庄稼经历,只是无人知晓,至恶之人孩童时也懂尊老爱幼,只是无人再提。
人的记忆都是漫长的,印象却是瞬间的。
正如他现在坐在这里,面前一面清潭,寒冰乍解。头顶百盏灯火又照亮了他什么?
他自己都很难说清。
听到脚步声,阮卿珏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牢犯也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庄稼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我不是蓐。”空桑从角落里走出来,灯蔓上他的衣角,硬朗的面容,一捧黑如长夜的发。他走到阮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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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身边,越发挺拔的身影瞬时成熟了很多。
阮卿珏也不知是故意没有发现他的变化,还是疲于面对这一切。放松下来冲他一乐,“哎,儿子,大白天跟踪大晚上偷窥,你是要对我图谋不轨啊?”
空桑商量道,“阮卿珏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不答我现在就去找蓐。”
“得,你直接去。小兔崽子给你牛的,这是准备来老虎嘴里拔牙了啊?”阮卿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着他赌气走远,提高声音说,“儿子,无论你捅多大的篓子,我阮卿珏都会用性命给你补上。”
虽是一句戏言,却让人听得一阵恍惚。
看着人走远,阮卿珏四仰八叉地靠在水池边上,嘴里叼了根枯草。
封印松动了,空桑这混小子虽然和他僵着劲什么都不说,但也看得出来他自己肚里有计划。
有计划就好啊,好歹后面还可以按自己的意思拼一拼,死了也不怨。
作者有话要说:
忙忙忙…存稿箱是个好东西
第19章入世(十五)【修】
深夜无声,明月孤寂,月下薄影斑驳,揉乱满潭碎光。
蓐住在独立的一处院落里,虽小却清净得很。
空桑离开阮卿珏还真一个人来了这里,蓐对他的到来无惊无怪,背在身后的手用指肚轻轻夹着一根笔。
画笔在墙上绘画,随意一点就有劲竹自墙面浮现而出,随他的笔尖落向远方。
古有神笔马良,或许是真得。
“阮卿珏不会病死了吧,怎么敢让你一个人跑过来?”
“阮卿珏没死,却也没阻止我过来,同样都是一颗脑袋,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我凭什么不能为自己做回主?阮卿珏会被你们死死抓在手里是他无能。”
“那你觉得受他保护长大的你就能逃脱天命了吗?”蓐停了手中工作,想,这个人还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愚蠢。“阮卿珏这一辈子注定被困在密网的中间,以他为起点助跑的你,又能否一跃出逃?呵,我觉得不可能。”
“请先生指教。”
“远古之神,承无穷之化,次生万物生灵。神无生老病死,却陷无穷。所谓生死,对神而言只是躯壳的暂时消失,然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我们称之为重生。重生者入凡人界,神力暂封与常人无异。你现在就是那个与常人无异的神,你之前的无数转世都已死亡告终,你说你这次有可能翻盘吗?”
空桑故作天真地抬头看着他,目光却称不上单纯,如宇宙般深沉。而浩瀚宇宙的深处是无生命的死寂,跨越生死的神就站在那里。
蓐猛地一愣,“你……怎么会……”他不是死了吗?这个孩子身上应该只有这个人残留的一点私欲才对,为什么……
“我怎么了?”空桑轻轻垂眸一笑,异色瞳眸回归本色,“我一直以为体内住着一只魔,如今看来,那个才是真正的我,蓐,你说如果有朝一日我封印解除,又能不能逃脱这张巨网?”
“……”蓐依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为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空桑摇摇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一根手指立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担心,只有我恢复了,阮卿珏才能安全,你之所以与那些神为伍,不也是为了阮卿珏吗?咋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空桑漫步离开府邸,敛思绪摆出一副无辜模样,阮卿珏,是你要解除封印的,我就不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说…噩梦
第20章入世(十六)【修】
长大了的孩子那心思就好比让人一脚踩碎的冰面,水哗啦啦一下地流下来,比尿还急,水量大的足以吞没数百个村庄。
阮卿珏那一夜迷迷糊糊地靠在水边就睡着了,伏在水潭沿上的身子还好,荡在水中的袖子却是湿得透彻。
小冰花在上面铺了一片,把衣袖那块布冻在里面如同一块抹布。
这天儿冰是冻不住,就是一脚丫子的事。可手浸在水里却还是针扎得疼。等他醒来把手从水里拿出来两只爪子一对比,一只红烧一只清蒸,一只猪蹄一只凤爪,再让空桑剁了往锅里一下,就可以来个满汉全席。
他回屋换了件衣服,有些想念那个偷窥他的小混蛋,但等他真得去找这小子又总是找不到人影。
他溜溜达达瞎转悠,就见空桑这小子跟个不良少年似得正站在门口勾搭妹子呢。
那妹子就是空桑的缘三世…阮卿珏和她冤家路窄就不去打招呼了。
没注意那一股子若即若离的酸劲。阮卿珏身子一顿,缩了回去。
棒打鸳鸯不得好死。他一老男人又不是欲求不满凑上去干什么?难道要跟他儿子说,“儿子你身体还没发育健全,让我来吧?”
那边俩人可不知道阮卿珏来过,苏婉低垂着头,声音很低,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苏姑娘,我请你来,不是为了和你上演三世情愁,如果你愿意和我谈谈过去,那咋们还可以把话谈下去,如果你还需要时间,那就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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