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巢鸟
东皇托起他行礼的手。
黑蛇勾着阮卿珏的脖子差点把他别倒在地,“皋陶,叫师娘。”
…阮卿珏和皋陶同时一懵。
“师…师娘…”皋陶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句,小脸红得好像刚在火堆边上带过似得,“我去给皇,师父师娘沏茶。”他说得快,人跑得更快,一溜烟连影子都没留下。
“兔崽子…”黑蛇嘟囔了一句,回后院转了一圈,发现本体不在,一时更加猖狂起来,颇有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架势。
玩不了徒弟玩老婆,黑蛇看着躲在东皇身后的小尾巴,格外无奈,“卿珏,你能不能不躲在东皇后面?过来,为夫带你转转。”
面对黑蛇痞气的笑,阮卿珏动都不动。
他坚决道,“不。”
那时也真是怪。他小手指上红线的另一半就在眼前,他却无动于衷,好像有什么比黑蛇更重要的东西吸引着他。
后来东皇献祭他才明白,自己对东皇的依赖不只是父与子的亲情,东皇给了他神无私的爱,让他情不自禁的依赖,无法割舍。
而后来黑蛇死他才明白,月老那一根红线所牵起的爱并不无私也不伟大,只是让人在失去后心留余伤,永无治愈的一天。
“我跟你说,东皇这个人最小人了。对谁都笑得跟吃了喜鹊屁似得,可背地里,窝草!坏水冒得都能创造一片新的海洋了。”当着东皇的面黑蛇照旧口无遮拦。
阮卿珏皱着眉头打掉黑蛇的手,“不准说他坏话!还有不准碰我!”
可惜这样的警告毫无作用。
黑蛇特别喜欢他的小奶音,软软的像个姑娘,脆弱又无害。
黑蛇强行抱着他,下巴压着他的肩,笑盈盈的一张脸有过须臾的冷漠。他说,“卿珏,这世上只有空壳最无私也最无害,如果那一天真得到来,你要乖乖的。”
只要乖乖的就能活下去,哪怕任人摆布。
因为纯净的东西是融不得杂质的,一点黑都可以让它失去原本的颜色。
他早晚会成为黄昏神的眼中钉。
那时的神界也将不再是他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曾入世,每个人都是天使
第28章回溯(五)
阮卿珏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天界已经出现了第一批弃欲的黄昏神。
他们在人界的名誉远胜过东皇,甚至可以说已经没多少记得东皇太一了。
但东皇没有任何表态,还给他安排了任务。
去杀一个黄昏神丢弃的欲。
那个欲过凡人生活很多年了,家中有妻子和不到满月的孩子。他当着那两个人的面杀了那个欲。
杀人瞬间可以说是兴奋的,飞溅的血液激起了他噬血的野性,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只想让他的血流得再多点,肉体再烂一点。
那个欲看着他,渐渐暗淡下去的眸却让他心凉得彻底。
他蹲在溪边小心清洗脸上的血,搓得脸颊通红。水很冷,可以让他快速清醒,可他忘记不了那双无奈的眼。
他第一次领悟到的感情不是神包容一切的爱,而是无奈。
东皇很久以前就用过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后来是黑蛇。
无可奈何。
无以言对。
最终的一切蕴藏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让人尽情领悟却又说不出只字片语。
这就是无奈。
“嘿!”
黑蛇突然出现吓得他掉进水里。
“卿珏很厉害,但下次要小心。”黑蛇熟练地给他伤口上药,看似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他说,“你知道吗?人界有一个传说,人横死后因为心有不甘所以眼睛里会映出凶手的样子。”阮卿珏轻轻打了个哆嗦,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被寒风吹得几乎要冻住,他也失去了知觉一般。
“闭嘴。”
“一个好静,一个好动两个旧识突然相遇…”
“闭嘴!”
“好动的突然思念地抱住了那个好静的人…不是因为时间让思念快速发酵而是因为贪恋好静人身上别样的气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动者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便一定不会需要好静者,遇到就一定会被吸引。
因为与众不同。
因为不用尽心思,勾心斗角,阿谀奉承。
“什么意思?”
“这是你爹说得,我修改一下,两个心性不同的旧友恰巧相逢,任何一方上前拥抱都是思念。人天性伪装,不甘平凡,却又在年迈后向往平凡,是因为他们之前终有不同让他们分开,又在分开太久后开始怀念。好动的人怀念风平浪静,好静的人怀念短暂的年轻好胜。凶手和死者也是一样,总有一些联系才让他们一个做个凶手,一个做个死者。或许他们曾经是结拜的兄弟,或许是入过洞房的结发夫妻,他们的关系可以特别好,但总有一天阴差阳错下凶手杀了人,死者闭了眼,这都不是错。”
黑蛇喜欢把一切归于巧合,无论好坏。他却更喜欢提前知晓结局,所以看着将死之人他不会想这人是否会被救走,而是他上一秒的快乐。
这是痛苦的,躲避不开的痛苦最难释怀。
他还不知道,自己从那时起就渐渐地离开了东皇铺下的轨迹,走进了深渊。
第29章回溯(六)
人界要杀的欲不多,天界要杀的神也不多,但阮卿珏的名声却是一差再差下去。
所以可以说,人不是因为干了坏事才被人讨厌,而是他本身就注定有人会不喜欢。
他离开东皇不足一年,与蓐同府与黑蛇同居。
确实可笑,他与这二人关系说来甚是微妙,却又莫名其妙。共面这么多年蓐基本不与他说话,黑蛇则是每天十二个时辰狗皮膏药般粘着,一刻也不愿放过。
他会暧昧的说,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妻子。这天下一切不及你华容,不及你心神。
所谓欲,就是失去理智后的为所欲为,黑白不辨。
他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东皇不下令处死黑蛇,曾经还有过一丝庆幸,没想到最后还是由他来尾。
之所以如此拖拉,只是为了断
替死 分卷阅读15
的时候更彻底,更痛苦。
他…
“呃…”疼…全身都在疼,四分五裂了一般。他尝试睁开眼,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还不能醒。”
等等!
皋陶!
这个声音是皋陶的,可他为什么…
梦境不容他多加思索,再次涌来。
混沌的世界天崩地裂,蹦射出无数光芒。可他的眼前却还是黑暗。
东皇轻拂他额前的碎发,“卿珏,他叫阮卿珏,是我融合众神之力创造的。”
他对面坐着个不苟言笑的束发青年,和蓐那张脸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却比蓐更加讨人厌。
“神有神律,神不创造神反倒创造妖,不太合理吧。”那人盯着阮卿珏,冷冰冰的眼眸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不会发泄只是深深的厌恶着。
就是这种压抑的感觉,才更让人无法为自己辩解。好像对方已经给自己扣下了无法抹去的烙印,由不得他哭闹。
“妖修行千年也可以成仙,作为神你又何必故作姿态呢?少,你不觉得自己眼眸和他很像吗?墨色的瞳孔上点缀着一层近似破碎冰棱的花纹,我曾经说这样很美,纯洁无比的冰如果不寒冷,也可以算是这世上最美的东西了。”
白帝少,蓐的师长,五帝中看他最不顺眼的神。他就像东皇的反面,厌恶一切非正的东西。
“恶心。”白帝别过脸不去看阮卿珏,同时恨不得挖去自己的双眼,“你创造的脏东西以后不要献宝似得给我看,太恶心了。”
东皇微微一笑,“好,不过我的目的不是让你来评价他的。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他,你不准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是个新人物频出的好日子
第30章回溯(七)【修】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禁锢着他,让他无法脱离自己的梦境。他开始遗忘,遗忘东皇的死,黑蛇的死,所有他不想想起的…
他生而向往无忧,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自愿踏进了别人的陷阱。
“别动。”
“哥!”
梧桐树下站着个束青冠的青年,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头顶的树枝,穿着粉红长裙的姑娘抱着树枝,一双凤眼含泪,一双烟眉紧。
她四下张望,冲阮卿珏喊道,“卿珏哥哥,救我!”
“别动,你试着自己爬下来,这棵树不高。”青年根本不理会她,冲阮卿珏行礼,“阮兄。”
这里应该是梦里,但他无法控制。
“大司命…令妹这是?”阮卿珏看着树上的泪人,被大司命握住肩膀,“让她自己下来。”
“可是…”
“我练过她御风的口诀,不会摔伤。”大司命只管把他用力拉住。
天界的人都觉得大司命和少司命关系不好,少司命年幼粘人,本身天真烂漫,又特别贪玩。而大司命却喜好孤独,一个人四处闲游,绝不允许身边跟个狗皮膏药。
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点可怜的血缘关系,他们几乎就不会有交集。
“少司命还年幼,这样不好吧。”阮卿珏一直觉得女人是用来宠的,无论年龄大小,无论能为如何,都应该被细心呵护。
当然这观点与大司命完全相反。
待到少司命终于哭着靠自己下来,大司命扔给她一串糖葫芦,“不错,下次再被狗追就往树上爬,不准大街小巷的哭爹喊娘叫哥哥。阮兄,我酿了几壶酒,你可愿共饮之?”
大司命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时间实在过去太久,阮卿珏竟然一下没有读懂。
“在下…”
大司命是阮卿珏在东皇的寿宴上认识的,年轻有为,对谁都礼数周到,唯独他…每次都不太礼貌,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非常不见外了。
“阮兄之前让你帮我想个名字,想好了吗?”
大司命将手拢在袖子里,微微眯起的眼像是在向世人微笑。
没有人知道,他眼中沉淀的智慧,他掌控万千生灵的生老病死,站在仅次于五帝的位置,却总是无害得站在众神的身后…
被人轻易无视。
“阮卿珏。”黑蛇用蛇尾圈住他的腰把他缠在里面,格外不满地吐着芯子蹭他的脸,“你能不能守点妇道?和我回去。”
阮卿珏根本没察觉到黑蛇的出现,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悬在空中。
“等…你在胡说什么?”阮卿珏被黑蛇缠得动弹不得,被蛇鳞刮到火辣辣的疼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
再看垂眸敛神站在一边的大司命,熟悉的微笑像张空落落的面具。他问,“空桑…这个名字怎么样?可惜你的心不在我这。”
阮卿珏差异地看着他,这和记忆不一样,对!他是在黑蛇死后才遇见的大司命,但是为什么,这场梦在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要甩手虐一把了…
第31章回溯(八)【修】
阮卿珏被扔进屋子的时候脸也顺带着了地。他伏在地上不起来,思索黑蛇这犯的是什么病。
曾经黑蛇也猖狂,对他也确实不客气但不会因为他和人说个话就把他强行弄回来。
弄得好像老婆出轨被发现似得。
“喂,你干什么?”现在的情况比预料中更糟。黑蛇从里面锁上门,先一步按住他的腰。阮卿珏眼急身又快,黑蛇刚碰到他的衣服他就滚了出去,习惯性的去抓暮雪,才发现这是在梦境中,那时黑蛇还没有送他。
…
这可以归为出门不看黄道吉日的一种里。
“躲?”黑蛇刚才只是半跪在地上,站起来也快,几步冲到阮卿珏面前便是一段赤手空拳的招呼,放在梦中那时候阮卿珏自然是打不过他的,但现在不是那时候。
阮卿珏见招拆招,想起曾经自己手忙脚乱的样子,心中一片枉然。
他低声道,“黑蛇,你是不是在映射我的内心?”我希望你活着,希望你纯粹,希望你不是一边玩世不恭地和我说话,又一边无声告诉我要学会妥协?
总有一天,我成为了你,你却不在了。
只是这么想想,他就不愿在挣扎。
人一生遇到那么多人,真正会有感情的却只有那么几个,他又为什么要一再错过?
阮卿珏认命的垂下手,被黑蛇撕咬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后背撞在窗台上跟着一阵顿痛。
清风随着半撑起的窗扇吹进来,捧起他的发。他从未想过,自己唯一一次妥协会是在梦里。
因为黑蛇已经死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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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永远都不会有了。
在别人眼中在虚无不过的一点神力,曾经是他全部的爱。
当时黑蛇死得可谓彻底得不能再彻底,他心有不甘还以为他们是在骗他,一个人傻乎乎的跑去人界找他的转世,强扭了一个又一个瓜,又在奈何桥上打闹了一通。
明明知道真相,却还是不肯相信。
那时他确实是难得的任性一把,执着的追求不可能挽回的东西,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避世。曾经他可以执着的爱上一张只是相似的外皮,现在却只敢龟缩在梦里。告诉自己不要醒,他就永远不会醒来了。
“卿珏…”
熟悉的身影被光芒勾勒着独属于那个人的轮廓。
身上的力度猛地散去,流沙般不可挽救。阮卿珏滑坐在地上,扯扯嘴角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对来者道,“义父…”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们发现我某天在连更的话,那我肯定是放假了…
第32章回溯(九)【修】
直到东皇出现,他才算是真正想明白自己陷入梦境的前因后果。
他伤了蓐,自己也糟了反噬,后来不知为何皋陶出现把他封在自己的梦里。这些梦开始只是他的记忆,后来则成了自己曾经的奢望。他甚至扭曲了他们本来的心性来满足自己。
因为不满意曾经的结果,他甚至要扭转乾坤。
可事实上无论是黑蛇还是大司命,都只是他自己在幻想罢了。这些人有自己的路要走,无论何时都不会走到他的路上。
“卿珏,听说今天是上元节,人界很热闹的一个节日,你为什么不出门看看?”那是东皇第一次带他去人界,阮卿珏坐在窗边,一下又回到孩童的模样。
外面热热闹闹的,好看的河灯顺水而行,孔明灯随风而起,满载世人的美好愿望。
这个节是这么美好,承载着所有人的快乐。而他们却显得格格不入。
阮卿珏操着稚嫩的童音道,“义父去哪儿卿珏就去哪儿,义父不想去的地方我也不去。”
曾经的执拗,曾经的天真,或许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可笑的最佳典范。
东皇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力度刚好让他放心,“卿珏。你要学会一个人。”
“不,义父我害怕。”阮卿珏转身猛地抱住东皇,很伤心地哭着。
因为依旧是在梦境之中,而又无法靠自己掌控梦境,只得顺应本心,所以阮卿珏一面哭,一面灵魂 却是在麻木地看。
他仍记得黑蛇被万箭穿心的身体,僵直地倒在自己怀里,他看着自己手上干涸的血,这些还不够,他的脸,衣服,哪里都是血,都是黑蛇的血,都是因为他。
所以他清醒的知道现在这些是虚,却还是心甘情愿地糊涂下去。
他不想清醒,只想沉沦。
因为这里东皇还活着,他还不曾失去。
他舍不得分离。
他不愿回忆伤害。
他亦不想再失去这所谓得来之不易。
东皇弯下腰,小心擦拭着他的眼泪,一如既往的温柔,“卿珏…”
一个孩子他的心愿是什么呢?不大的世界,认识不多的人,一只手也可以数清的大事,他只想永远缠着这个对他好的人。
而阮卿珏,在现实中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活了太久,久过很多黄昏神,恐惧也不再是被抛下了。
他的心中住着一座荒芜的空城,逝去的人哪怕只是恰巧路过都可以让这座空城充满生机,可他却只能在梦中看着故人走来,拥抱过去的自己。
“人注定是孤独的,这是连神都无法扭转的死局,我不盼自己死后被你刻骨铭心的记着,只希望有一天你闲来无事,和爱人谈心想起来随口一说,“我有个义父,他人很好。”
裹在美梦外的硬壳越来越厚,封尘着那颗早已死寂的心,醒来时再没心没肺的人入梦后也只剩眼角的泪滴。
可他唯一可以用来治愈的羁绊,又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w〃)
第33章回溯(十)
“神在未弃欲前选择一个相爱的人做终身的伴侣是一件不错的事。你虽然不是神却一样是依照神的方式去生活,所以尝试接受一个人是个不错的提议。就比方说我,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就是个不二人选。”这是黑蛇之前说给他听的,开始说得来算一本正经,后来就成了个人的宣传大会。
那时阮卿珏大大的回敬了他一个白眼,每次和黑蛇聊天一百个字里只有俩字有用,剩下都是废话。
虽然再回首这段过往肆意评价逝者不太厚道,但黑蛇从始至终都是他心中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
等他长大些后被黑蛇强行弄走。就很少见到东皇了。东皇有意躲他,妇孺皆知。他找不到人乱发脾气哭鼻子,也众所周知。只不过提起来东皇那是大大终于清醒了不在一摊屎上浪感情,而他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太美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那么久的。
后来实在经受不住打击选择放弃,东皇也不找了,黑蛇那儿也不回了。在大司命府上讨了棵树,睡在上面,其实却和混吃等死没什么两样。
“阮兄为何不下来?莫不是看不上贤弟的客房?”大司命依旧是站在树下,只是这次不同。是他抱着少司命坐在树上,少司命开心地看着他买得钗子,连哥哥也不要了。
阮卿珏心烦意乱的怼他,“不下来就是不下来,你是老妈子吗事儿这么多。”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当时不下来也是因为这树可以遮人气味,让他躲过众神的搜查,只是那时候看着大司命那死求一季的破性子连解释都忘了。
“啊。”少司命低声叫了一声,让大司命袖子一挥,嗖得飞进屋里,门窗应声而关。
……
就算阮卿珏现在脸皮厚如城墙,脑神经粗如柱子,也为之一懵。他要不是自己掌控不了自己的梦,一定要跳下树好好表扬一下他儿子。
这混小子什么时候能对姑娘温柔点!
“阮卿珏。”大司命落到树上,贴着他身边站着,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回去?”
大司命诞生的时候一定已经经历过自己的一生了,不然一个百年不见一面,见一面没三句话的人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阮卿珏笑当时自己愚钝,连这中间的弯弯绕都想不明白,自己智商低还夸别人智商高,多好笑?
可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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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没有反应过来,大司命才没有被波及。
“虽然不敢说全天界,但确实大部分人都在抓你,你害怕吗?”大司命习惯性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阮卿珏没有躲,“我和义父生活的时候他教了我很多,比方说找和抓的区别,找是一个人带着感情祈求结果的动作,而抓只是人没有目的的完成任务罢了,但后来我发现这是有限制的。”
大司命垂眸等待他的下文,阮卿珏笑了笑,继续道,“只有黄昏神才会没有欲望,只是完成任务的抓人,而原本的神,也会为了某种目的,表面正人君子却在背地里抓人…嗤,你看我脑子混乱的,连话不说清楚。我的意思是…”
看似伟大的神背地里一样是藏污纳垢,仅此而已。
大司命冲他摇摇头阻止他说下去,“阮兄,下来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司命日常不要妹妹…
第34章回溯(十一)
大司命,空桑,白霖,分明不再是神,失去了记忆,却总是有着那么多无法掩盖的相似。
熟悉的垂眸微笑,异色的瞳眸,有时他也庆幸,自己爱上的是黑蛇而不是他。
少喜欢一个人,少波及一份无辜,他立地成不了佛,更造不成浮屠,却也不想恶名昭彰。
哪怕人们认为他生于黑暗,他却还是孤独得向往光明。
所以当东皇亲自造访大司命府邸的时候,他主动走了出来。
“义父。”
“为什么不回家?”东皇的发是湿的,有些苍白的脸滚下一滴水珠,带着血的猩味。他轻拂阮卿珏的发,和往常一样温柔。
“你杀人了?”阮卿珏诧异得问,他从未见过东皇杀人,他也从不认为东皇会舍得杀人。
他天性仁慈,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拿起屠刀。
“嗯…一个心爱的人。”东皇轻声应答着,第一次眼中不再只是放下一切后的平静,而是难以读懂的悲伤与留恋。
“为什么?”
他明白,无论过去多久。他不明白坐在最高点上的人的使命,不知道那个人的得与失。有形的东西那么容易看清,无形的东西有时却是失去很久都难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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