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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巢鸟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本是异国他乡的愁苦,却也能日行千里撒漫每个人的心头。
或许这世人生来便是疾苦,或许这人世生来就是折磨。
白色的笼子锁住为唱而生的鸟,有形的锁锁住他的自由。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只是未曾如期而至。
天界是不会下雨的,可终有一天,雨穿过广阔的天空,冲开厚重的云层。神也为此变得渺茫。
四帝公认的死亡就会成为铁证。从那以后任何怀疑都成了可笑的垂死挣扎。
阮卿珏透过笼子看着血一般鲜红的森林,忘了这世界的真伪。
东皇说,人生老病死,神也一样。我死后,你就是这世上最强的一把利器。我赐你永生,只为你是我最宠的孩子。
他的身上有着最强的神力,有着不死的祝福,少给他上的心锁,月老系在他手指上的红线。他伏在笼上观望整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在笼子里。
义父…
这么大的一个世界,我又算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东皇曾是阮卿珏的整个世界
第35章回溯(十二)【修】
没有了东皇的天界四季分明,雨雪天多于晴天。他靠在笼子里,闭上眼就能听到东皇的声音。
“卿珏,人无善恶,生如白纸亦无需区分。但如果你刻意带着白纸肆意走动,哪怕是难以附着的泥沙也会找到你。”
“东皇…不,这不是我的名字。如果好奇不如去找人问问…你不主动走进人群,人群自然就遗漏了你。”
“呵,我曾经确实是有个喜欢的人,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他扮成鲛人上来找我,被我杀了……他到死都在骂我,天界与他,我从未想过他……”
“呵…欲,人之所常情,神之所畏敬。卿珏,你觉得我有没有?”
“天界第一个弃欲神是我,最后一个欲神会一直在你身边。”

或许因为听得太认真,他竟然没有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夫人!”
黑蛇?
阮卿珏睁开眼,看着他脸上入魔的花纹。他想,梦终究是乱了。
入魔的人不再是死于人界的山洞,而是被蓐刺死在笼前。血在打湿他的衣襟时,兽鸣一下下冲击着他的耳膜。
乱了,全乱了。
山峰在此地崩塌,裂缝吞噬着血色的森林。刚还沉浸在梦境的人猛地清醒,与过去分离。他看着一道道黑色的长带状东西分割着天空。
耳边都是挥之不去的呢喃。
“卿珏,你要学会听话。”
“乖乖的就能活下去。”
活着…
他们只求他活着…
哪怕苟且偷生。
万物生灵的惨叫,劈天盖地地涌来。他捂着心口艰难地咽下一口血,剧烈摇晃的地面险些让他摔进裂缝。
下一刻暴雪袭来,剑影穿过他的心脏。
阮卿珏用力闭了下眼,脱力的身体不得不跪在地上。他捂着嘴剧烈咳嗽,腐烂的内脏沾着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大口呼吸着,一头栽倒在地。
第36章无言(一)
被群山包围的小院四季如春,东皇坐在后院的池边,垂钓的翠绿长枝上坠着一点鱼饵,看上去并不怎么诱鱼。水中的鱼在竿下转了一圈,快速游走。
阮卿珏看着不由得一乐,走过去,“义父,你这鱼饵连鱼都不待见啊。喏,想吃哪条我给你弄上来?”
“不胖不瘦,不长不短就好。”东皇轻轻笑了。阮卿珏还没应已经有人道,“你按自己的身材就就行。”黑蛇打岔的水平不低,习惯性地走过来亲亲他的嘴角,“想怎么吃?我给你做。”
“不辣不甜,不咸不薄,不老不嫩,最好有汤但我想吃炸鱼。”阮卿珏手指在黑蛇唇上蹭过又在自己唇上沾沾,“相公,你不如把自己养的鱼都做了来个全鱼宴,省得到不了我的标准。”
阮卿珏从来不是个喜欢卖弄风骚的人,今天却格外放得开。
黑蛇默了默,道,“好,我做。但你得保证自己吃的下去,一点也不准剩。”
“吃就吃,谁怕谁?我显出妖形别说你这几盘小菜,连你也得吃了。”阮卿珏让东皇拉了一下,原本杠上的两个人不得不分开。
“啧,几年不见长本事了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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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抢过东皇的鱼竿往水里一插,插上条鱼扛着竿就走了。
长本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不长本事吗?
阮卿珏勾勾唇,躲在东皇身后冲黑蛇喊,“那相公要不要让我在上面试试啊?”
“放屁!”隔着堵墙,黑蛇骂了一句。
锅碗瓢盆的撞击声一连串响起,刀落在案板的节奏十分规律。阮卿珏一边听着一边对东皇道,“你说他会不会把板子砍烂了。”
“或许吧…那你现在喜欢上他了吗?”东皇微笑着将桶中唯一钓上的一条鱼扔回去。
鱼从空中落入水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最后落入水中的只是一条鱼苗。
院内的常青树,漫山遍野的植被生长都在倒退,一切都好像又回归了原点。
阮卿珏失神地看着他的手,薄茧好像也在随着回转的时光淡去。
黑暗再到黄昏,慢慢退回正午。
切菜声渐渐远去,就如同这场梦总有终点。
他终究得面对现实。
床榻正对的窗户外站着一个人,蒙蒙细雨打湿了他的衣,熟悉的背影一下又高挑了很多,却也陌生了很多。
那人缓缓转过身,嘴唇微动。
阮卿珏勉强撑着床坐起来,苦笑道,“儿子,为父几百年没做过这么好的一场梦了…”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空桑看着他猛地倾倒下去的身体,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
而他接住的,是一只一只手就能抓住的小妖。他愣了愣,小心将阮卿珏抱稳些。
阮卿珏大概是因为被强制从梦里拉回来才疲力尽的显出原形,但这样无害的小东西毫无防备的睡在他掌中却更让他失神。
这么个缺德又爱让他叫爹的人原来这么小,手一使劲就可以捏死他…
“阮卿珏…”
喃喃着,他就会想起阮卿珏不顾他意志强行把他送走。之后一个人赖在梦里差点醒不过来。
阮卿珏根本就没想过他,根本就不关心他。
空桑意识一阵恍惚,将一个极小的圆环带在阮卿珏的脖子上,圆环刚一接触皮肤就陷了进去,就算是阮卿珏也完全察觉不到。
这是大司命给他量身制作的,可以限制他的自由,让他成为自己所属品。
如果不是没来得及,阮卿珏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封印越发松动,模糊的记忆从空桑脑中一闪而过。
他露出一丝人的笑意,几乎要扭曲他的五官。
阮卿珏,你是我的。
第37章无言(二)【修】
阮卿珏再次沉沉睡去,紧贴着脑袋的长耳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长长的尾巴耷拉着,尾尖却是向上勾起的。
那天阮卿珏恢复妖身他没来得及看清楚。这次这么近距离地抱着他,抚摸他身上柔软的绒毛,好像刚出生不久的小动物,不紧不慢的心跳就如同他这个人,总是给人一种悠然的仙意。
空桑忍不住捏捏他的爪子。软软的,猫一样,敛的指甲只小小的露出一个尖。阮卿珏小幅度地往起团了团,尾巴垂在爪子边上,整个团成了个球。
他这样无害的样子空桑根本舍不得对他怎么样。
那天阮卿珏伤了蓐自己也受了锁心的反噬,皋陶找人治疗他时怕他无法忍受才让他入梦,不料他却强行从梦中拿到了主导权,赖在里面不醒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醒不过来了?”空桑在他背上摸了摸。
一双本就少见的异瞳略带寒意,脸上慢慢浮现的血红花纹像是一株扭曲的毒物,快速滋生。
阮卿珏小幅度的挣扎着,脖颈上的圆环若隐若现,扼制着他的呼吸。
“空桑哥。”听声音,是阿婉。她喊完小心敲了几下门,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空桑给她打开门,脸上的花纹退得一点不剩。他虽不是个爱笑的人,但也不怕生,冲苏婉礼貌的点下头,怀里还抱着阮卿珏。
苏婉目光下移落在阮卿珏身上,“他…阮卿珏?”苏婉这样子像是并不认识阮卿珏的真身,“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我准备带去给皋陶他们看看。”空桑说着,先请她进了屋,“你知道我很多东西不记得了。阮卿珏也不肯告诉我,我只能问你。”
空桑故意显得格外无措,投向苏婉的目光也格外可怜,如果不是这双眼,苏婉差点就带他回涂山了。
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苏婉拢了拢两侧的碎发,在椅子上坐得端正。“你想问什么?如果我知道一定毫无避讳的告诉你。”
“你没有见过他的妖身?”
“这么说并不确切。”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见过他,也见过他妖的样子,但他成妖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他的身份,然后就直接把我给杀了。”
“杀了?”空桑沉声又确实了一遍,“那你现在又是什么?”
看着空桑突然警觉得样子,苏婉咬咬唇道,“我那是确实死了,可我现在也确确实实完整无缺的活着,甚至……还拥有了一段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记忆。”
苏婉双眸有着江南女子才有的温婉,此时微微垂眸,说不清的脆弱落寞。可惜她自以为是活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完完整整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到头来却只是一个赌注的牺牲品,如果不是当年阮卿珏东皇将她复活,她就是彻底万劫不复了。
第38章无言(三)
苏婉是只狐妖,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那都是妖,艳,贱,货,祸及殃民的祸害,哪怕真得是百年难见的美人。
当年整个大陈朝上下最火热的话题就是她能在白霖身边呆多久。因为白霖这人男女通吃,虽然有所作为却也风流,所以很多人以为苏婉也撑不了多久。谁知到最后她和白霖前后两天死的,虽没死在一起却也成了佳话。
那时天下已乱,白霖连夜命人送她出去,被妖怪堵在郊外。那妖怪通体雪白,身形巨大,看见他还格外老熟人的打了个招呼,顺带拍死了那些残兵蟹将。
“你…”
“小狐狸,妖怪谈话就不要招人类,一会儿再把你们狐族秘密套出去,你不就亏了?”阮卿珏蹲坐在林中,有些孤独地仰头看着月亮,那双少见澄清的眼哪怕在黑暗中也让人难以轻易忘怀。苏婉显出妖形走过去,身后的两尾在风中微微颤抖。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只妖并不想杀她。
她鼓起勇气问,“为什么要杀我们?”
大陈朝一朝兴盛说不上人人富足却也不算民不聊生,一代帝王更是不昏庸,但为什么这个国就要灭了?
她虽然是个妖怪却从未对白霖用过媚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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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有显出过原形。她又为什么必须死?
“不知道。”阮卿珏思考了很久才应了这么一句,长长的尾巴在苏婉下巴上撩了一下,喃喃道,“虽然一直不承认,但你确实是个美人,白霖那小子眼光也真得不错。”
“你认识皇帝?”苏婉诧异地看着他,努力思索着她见过的人。
“别想了,连我都想不明白的事。你…又怎么想得清楚呢?”阮卿珏一爪掏出了她的妖丹,捧在掌心还有些温热。他说,“我送你去个好地方吧。”
第39章无言(四)【修】
阮卿珏睡得安稳,怕是连梦都不带做一个的。空桑抱着他,就好像抱了一个不会灭的小暖炉,连春天最后一波寒流都不觉得冷了。
苏婉有意避开神族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看样子是准备留在屋里等他,他犹豫了片刻道,“苏姑娘,我前世真得喜欢你吗?”
白霖喜好风流,应该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性格,但苏婉这么专情,又实在不像被人冷落的。
苏婉现在对他也真得算得上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男女授受不亲,她连根头发都不会故意碰到空桑。
她道,“喜欢的。”人不到深情处,只是单单说上一句喜欢,着实算不了什么。
何况当年白霖为了她向阮卿珏讨要灵骨,也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是现在细想,无论是白霖还是大司命,喜欢她都是阮卿珏一手促成的,阮卿珏愿意让步,她才有机会,虽然她不明白其中原委,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谁会不接?
“那白霖对阮卿珏呢?就当真如世人所说,只是当做普通兄弟?”空桑皱眉问道,怀里的妖怪动了动,有些惧冷得往他衣服里钻。
“我不知道…白霖贵为太子自然胸有城府,所思所想也不是我这种百年修行的小妖可以看得破的,现在细想起来,我甚至怀疑他知道我是妖,只是不戳破而已。”苏婉苦笑道,当年未解之事一直拖延到如今,莫说相同,就是头绪也无半分。
空桑随口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将阮卿珏拢在袖子里出去了。
“没事,等他醒了自己就会变回去了…妖怪身形大小是靠自己决定的,如果阮卿珏无法控制的话这间屋子早让他撑爆了。”说话人没有到场,只有皋陶手中的茶盏不时响起声音。
皋陶道了声谢,回头看向一直沉声站在身后的人。
那人带着面具,一头栗色的发在昏黄中如同没有星辰作伴的天空,黑色的主调让人想起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空桑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气息,来自不知名的枝叶,在雨后油然而发。
他有些狗血地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那人微笑着摇摇头,哪怕被面具遮住五官依旧给人一种安逸与平和。
“故人不负故人颜,旧音难忆故乡情。大司命,你已不是曾经的你,又怎么会认识不再是过去的我?”
空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把阮卿珏完全护在怀里,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异色的瞳眸一边是朝霞,一边却连接着黄昏。
“封印快要瓦解了吗?呵……”那人指指他的眼睛,“异眸,不用担心,我和你是一样的。”
空桑本还有些惊慌,听他的话面露不解地看着他,那人看他这般模样,不知心中想到什么,轻轻笑了。他指着阮卿珏道,“可以把他借我一会儿吗?我不会弄伤他的。”
空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阮卿珏递了过去。阮卿珏的爪尖勾住了他的衣服,给人一种不舍的错觉。
那人小心把他接过,对皋陶道,“蓐快醒了,你去给他再燃一根香。”
阮卿珏不知道,蓐为了救他答应暂时吸食熏香昏睡。虽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却确实让人意外。
那人道,“阮卿珏明日就会醒,到时他自会回去……在下伏羲,谢过大司命了。”
伏羲微微点头,抽身离去。空桑盯着他背后,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伏羲…嘿嘿嘿
第40章无言(五)【修】
潇潇洒洒的春雪在屋顶上薄薄的铺了一层,一只麻雀扇动着翅膀落在窗檐上。翅膀扇动的风扬起白雪,如柳絮因风而起。
阮卿珏茫然地看着身侧薄薄的帘账,手下意识地碰了碰脖子,分明什么都没有却给人一种紧缚感。
他一贯穿着的灰衣被人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月色的绣花衣袍。几枝月桂花枝缀在广袖上,隐有芳香。
他听到动静微微一愣,拉开纱帐。
“你是…”
“伏羲。”伏羲将熬好的药递给他,手边放着一张替换下来的面具。随他靠近阮卿珏发现他脸上那张面具嘴角略有笑意,本是纯白的面具像是让哪家贪玩的姑娘染上了胭脂,脸颊微红。
“蓐求我们救你,自己心甘情愿昏睡到你苏醒,现在你醒了,你说我该不该去叫醒他?”伏羲等他喝完药,故意接碗时在他手上碰了一下。
阮卿珏快速避开险些撞掉伏羲手中的碗。
“多谢,我回去了。”阮卿珏整理好衣服低头欲走,被伏羲小心拉住。伏羲把手中的瓷瓶递给他,沉声道,“这里面装了药,你记得吃。”
“多谢。”阮卿珏行色匆忙,刚走到门口又被伏羲拦住。他勉强冲那张对他微笑的面具笑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卿珏…”伏羲垂首笑了,将抓着阮卿珏的手又紧了几分,“你还没有告诉我该不该让蓐醒过来。”
阮卿珏一手拿着药,匆匆行色渐渐淡去,“你本就没有加害他的意思,又何必强求人人说出真心……在下曾经虽对伏羲大神略有耳闻,却不料本尊竟然是这样无趣又爱揭短的人。”
伏羲虽有神力却并不像东皇他们生于天地,更不像少他们生于众神。所谓三皇五帝实则也只是烦人对神的一种假定罢了。
创世以来,众神因弃欲儿起争端,或执着欲望葬于天地,或从此弃欲而存。却不知从何时起,人界多了一批自称有神力的“神”,而这些神…他从未听闻。
与其不得其解,倒真不如暂且放下。
阮卿珏略一敛神,玩笑道,“伏羲贵为三皇什么时候玩心大增决定弘扬一下民主了?有那闲心拿我开玩笑,倒真不如去和真正的神聊聊如何造福人类。”
“造福人类?”伏羲笑得并不夸张,却十分开心。“卿珏,真正的神早就不在了。你说这些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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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为人的思想又有什么用?何况昔日东皇,不就是被这天下生灵害死的吗?”
第41章无言(六)【修】
“继续。”阮卿珏双手环胸,冷眼相对。伏羲住了口,被瓷瓶砸中了鼻梁。
阮卿珏上前握住他双腕把他顶到墙上,一双好看的眸子露出少见的愤怒。他一字一顿道,“别用我义父的死因来吸引我。他是死了,但我不介意多杀两个人去陪他。”
用用情最深的逝者引人注意,大放厥词让人主动踏上他的独木舟,除了从此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外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已经死了,三界之内无人能再还我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听懂了吗?”伏羲不曾挣扎,看着他的目光却多了一种心疼。
有些人死了,路过三生石,踏上奈何桥,不过就是忘记前世却换来了今生,而那些神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阮卿珏看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他的手微微颤抖,摘下那人的面具,看着完全不同的面容,心口疼得麻木。
他送开手在唇角一抹,一缕血。
“卿珏。”伏羲扶住他发软的身子,从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的瓷瓶碎片中找到药丸塞进他口中。
阮卿珏乖乖吃了。
他低头摸了摸眼角,“你看你把我气得血都流出来了…去,给我拿把椅子过来。”
伏羲依言。
“五官端正的脸没事带什么面具?让我误会这么好玩吗。就说这人界的假神还是年龄太小,连这都能当玩笑开…”
“对不起。”
阮卿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放屁。”伏羲往回戴面具的手一顿,诧异地看着阮卿珏。
阮卿珏也不客气,继续骂道,“就你们一群招摇诈骗的小兔崽子年龄加起来还没我个零头大,在人界没事干放个屁都能被人当神谕,整天过得醉生梦死不知天高地厚,你算什么东西?现在道个歉表面一副后悔莫及,心里还不定怎么笑话我这只老妖怪呢。”
“你…”终究还是长大了。
伏羲被骂得一时没反应,刚想说点什么阮卿珏已经没事人似得站起来,冲外面喊了句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伏羲站在门口目送着二人身影渐远,回身准备拾地上的碎片,谁知不知在何时地上潇洒写着几个大字,“动我儿子者,死。”
作者有话要说:
(?∵`)
第42章无言(七)
等到出了伏羲的视线范围,阮卿珏毫不犹豫地避开他,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空桑从他眼中读出了未知的不解,刻意掩盖的担忧。
他想开口和他说,没事。可阮卿珏不是那种哄一哄就喜笑颜开的姑娘,不可能卖他这个面子。
他更不可能像伏羲那样对他动手动脚,所以只能紧紧地跟着。
“回去休息吧,这么跟着不累吗?”阮卿珏自知甩不开这小尾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休息,干脆漫无目的地乱溜达。
空桑性格是属山核桃的,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所以他也不敢硬碰硬得怼他,万一玩溜了他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就没有给他送终了。
“不。”空桑执拗地看着他,声音比平时温和了好多,可怜兮兮地问,“爹,你还要扔我第二次吗?”从记事起照顾他的就一直是这个人,因为生在深山中小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阮卿珏。“爹…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家,你不要我那我就没有家了。”
“……”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爹长爹短的叫得他心都软了。
阮卿珏神使鬼差地按住他的肩,没有继续犯二。他问道,“那我如果问你为什么不走,你会说实话吗?”
阮卿珏太久没说过实话,还教出了个不说实话的儿子。空桑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只是再了解一个人也无法阻止他说谎,再了解一个人也不可能对他每一个选择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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