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合鸽鸟子
“可能那个蛋有问题,鸟妈妈扔掉了。”邵安顿了顿,“止损。”
这时候两只鸟都飞了回来。刚开始看到有人在旁他们还会盘旋好一阵子,渐渐也感知到陈亦心不会伤害它们,便每每都直接回巢。一只蹲在只容得下一鸟的巢中,另一只蹲在鸟巢旁,更像是守护。
陈亦心问:“你说它们晚上睡觉会不会也是这样?”他一笑,“那鸟爸爸好可怜,没有床可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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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安看着陈亦心柔和的侧脸,也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失焦,他发现陈亦心绝不是偶尔会这样神游,或许说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这样。思维涣散开来后他要是不弄出个声响,陈亦心能就这么神游小半天,而一回过神来又和那个朝气灵动的模样无缝衔接,问他都在想什么,陈亦心也会把还记得的告诉他,但那些思绪实在太散乱,陈亦心自己回过神来后都抓不住,邵安更是每个字都认得,组合起来就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但是邵安还是会契而不舍地问:“刚才想什么呢。”
“你记不记得青鸾舞镜的故事?”陈亦心看着那两只缩着头蹲坐的斑鸠,“你陪我看过电影的。”
邵安记得那部电影,那天他坐在放映室的大沙发上,陈亦心则是侧躺在上面,头枕在他大腿上。他原本以为是什么武侠片,看了十几分钟山山水水后没忍住问陈亦心具体剧情,陈亦心也说不上来,就说那你就当是看舒淇好了。
但这部片子意境讲究,连向来艳丽的舒淇在镜头下都素的能看清脸上的雀斑。片中唯一一段算得上长的台词就是从京师嫁到魏博的公主抚琴后给小聂隐娘讲青鸾舞镜的故事
宾国国王得一青鸾,三年不鸣,有人谓,鸾见同类则鸣,何不悬镜照之,青鸾见影悲鸣,对镜终宵舞镜而死。
那天是邵安第一次看《刺客聂隐娘》,而陈亦心绝不是。他应该是感受到邵安的心不在焉,所以用脸蹭邵安的裆部。再后来他们就在沙发上做了一次,结束后陈亦心光着身子被邵安抱在怀里。屏幕中的长大的聂隐娘谈及娘娘教她抚琴,说青鸾舞镜,娘娘就是青鸾。
陈亦心索吻,侧过头不看光源,手往自己后面摸,是还想再来。聂隐娘也继续说,娘娘从京师嫁到魏博,没有同类。
一个人,没有同类。
“陈亦心”
“嗯?”陈亦心看着他,应了一声。
“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陈亦心还是笑:“我在想要是我睡床上你只能睡地板…是不是和它们很像。”
邵安“啧”了一声:“你又不是斑鸠。”
陈亦心也没顺着问那自己是什么,余晖和沉默里他扭过头往阳台下面看,又是那个在父亲的陪伴下拍打篮球的孩子,笑得清脆响亮。陈亦心将整个身子都转过来,上半身微微向外倾,看着那对父子一路进自己的那一栋。他的衣服都宽松,这件洗了太多遍后又失掉了弹性,下摆随着动作而不再贴身,白皙如凝脂的腰际和平坦的小腹就若隐若现。
邵安看不够,就走到陈亦心身侧,手从后面揽过他的腰,陈亦心挺怕痒的,邵安在他锁骨上面吹口气他都会缩脖子,何况是有痒痒肉的腰身。邵安也不捉弄他,只是把手掌覆在他小腹上,但紧致的薄薄一层肌肉和肉体的温度实在是让人心猿马意,邵安还是没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按压,在床上他被邵安控在身下大腿折叠到胸前,小腹都不会有一丝浮起的赘肉,何况是现在直着身子。
陈亦心隔着衣服摸邵安的手,问他:“摸什么呢?”
“摸儿子。”
“那要是女儿怎么办?”
“女儿也喜欢。”
“,要真是女儿,肯定还要生,你们邵家是真的要有皇位继承的。”陈亦心握起的拳头放在自己胸口,痛心疾首,“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要是生不出儿子,我就是邵家的罪人!”
邵安演不下去了,指腹在陈亦心肚子上一按,陈亦心一个激灵弓起身子往后一退,哈着腰笑了好久。
等他再倚着阳台的栏杆,手托着下巴垂眼,那对父子也已经回了自己的家。陈亦心像想起了什么,问邵安:“那天你和穆宁昭单独聊的时候,他和你提过孩子的事情吗?”
邵安眉头一皱,又马上舒展开。
“让我猜猜,他肯定会怼你一句,陈亦心能给你生孩子嘛。”看邵安的神色陈亦心也明白了十之八九,“果然有。”
“我以前看过一场辩论,说女博士做家庭主妇相夫教子是不是资源浪,现在想来他们好歹是男女搭配,一加一大于二构建一个传统家庭,有了后代以后,婚姻关系也会更加牢固,而我们两个”陈亦心指了指自己,“一加一就是等于二。”
“等于二就够了。”邵安从后面搂住他,“我们之间不需要孩子来维持。”
“我知道,这事我们还是挺达成共识的。以前你父亲逼得紧,我们还会聊聊代孕,后来你和我直说不想要小孩,我也说我不喜欢,不了了之后你说等我们其中一个想法变了再提。”
邵安现在想法也没变:“我现在也不想要,就想要你。”
陈亦心扭过头在邵安脸颊啄了一下:“我也还是不喜欢。”
“但我还挺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的,所有人的。虽然说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但到底是两个男人,哪怕是穆师兄和léon未雨绸缪,也都是从自己的经验和角度。他们至少会说出来,而又有多少人心里的腹诽是听不见的。”陈亦心转过身,搂着邵安的脖子,“你越把我往外推,越不能改变他们的偏见。而我,不管任何人有任何想法,我也只要你。”
陈亦心的画外音再明显不过,邵安也不再执意护着他重拾人际关系,一切有条不紊地恢复寻常,直到五月的一天,陈亦心接到一通电话。
那还是邵安失忆后第一次听过陈亦心的手机响起,陈亦心也避着他,简短地说了几句后就和电话那头的人定了个时间,挂断后陈亦心问邵安那天有没有空,邵安当然说有。
“那陪我回趟w市。”陈亦心说,“我父母回来了。”
一个人没有同类这句话是侯孝贤《刺客聂隐娘》里的,不是我原创。推荐大家听龚琳娜的《一个人没有同类》,是那一年电影的推广曲。朴树的《在木星》也超推荐,同样是电影推广曲。
第二十一章
陈亦心的老家在江浙一带的小城镇,高二那年他才随调职到高校的父母从酒泉回来,等陈亦心高考完,父母也技术移民去了美国,每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邵安在恢复的画面里搜刮了好几遍都没有任何陈亦心谈及自己父母的场景,万般无奈之下邵总裁只能活用搜索引擎、知网、智库以及sci,并在关键词查找完毕后陷入从未有过的沉思和警戒状态。
连陈亦心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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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的朋友和仰慕者都不看好他们的关系,何况是把陈亦心养大并且观念传统的高知父母。
于是邵安想到要给陈亦心父母带礼物,要贵,但又要雅致。给陈父准备的是有市无价的母树大红袍,陈母则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宝石,陈母要是喜欢,做戒指做项链都很贵气。
但总裁的鸽子蛋和茶叶还是没送出去,陈亦心知道他特意准备后还调侃打趣:“诶呦就是去吃顿午饭,怎么和去提亲一样。”
两个城市的距离车程只需两个小时,邵安就自己开车,一路差不多都是高速,他们上午出发,到陈亦心家真好是午饭时分。
邵安还是觉得不能空着手去,就提了一箱c市特产的大闸蟹,陈亦心觉得量多了:“吃顿饭是真的就吃顿饭,他们傍晚的飞机回酒泉。”
“这么赶?”邵安也觉得诧异,他原本还想时间宽裕的话,还要领二老回c市住上两天。
“他们朋友什么的都不在这儿,见完我就回去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紧张?和第一次一样。”
当然紧张。邵安在心里思忖,这么推算下来他第一次见陈亦心父母都是在陈亦心回国后了,他当时怎么解释的,父母又是什么态度。
想着想着车也下了高速,邵安听着导航往临海的一处村子里开,陈亦心看起来不比他更熟悉这里的环境,也像个异乡人。等他将车停到一处三层住宅旁,陈亦心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到家了。
陈亦心有钥匙,但一直都是放在邵安那儿,所以开门锁的也是邵安,陈亦心跟在他后面进门,走到楼梯口冲二楼喊了一句:“妈,我回来了。”
没人来迎,两人就换好楼梯口的脱鞋上楼,二楼左侧是厨房,陈亦心没进去,而是继续往三楼走。
邵安没跟上,他进了厨房,吃饭的桌椅也在那个房间,靠窗那一侧是餐具橱柜,吃饭和做饭就这样被两扇玻璃门隔开。邵安走近,透过玻璃门上繁杂的白色花纹,看到里面有个围着围裙的人在忙活。
而等到邵安手掌贴上玻璃门,别说推,他突然连敲下门的力气都没有。等门被推开一人身的宽度,他听到真实的油烟机的轰隆声,油在热锅里的跳动声,以及火焰的吸吸声。
他还看到天花板上的灯,白色的,光很冷,还有没端出来的冒着热气的菜,是照烧杏鲍菇和白灼菜心。
以及一个母亲的笑。
邵安眨了好几下眼,呼吸都急促起来了,陈母握住他的手。
“怎么还带东西来了。”陈母将那盒子提上橱柜,然后背对着邵安,弯腰打开橱柜找蒸炉,“邵安你清蒸吃得伐。”
“啊,我都吃。”邵安自己都听出声音里的沙哑。
“一年不见还害羞了。”陈母说着,将蒸炉放到煤气灶的另一个灶口上,她要把盒子里的大闸蟹作处理,邵安也进了那扇玻璃门,是想帮忙。
“不用不用。哪有让你帮忙的道理,你就等着吃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陈母口音很软,根本凶不起来,就只能把邵安往外面推,“我们一年就回来一次,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了,你就让妈妈给你烧一桌好伐。”
随后陈母没关上门,继续忙活。
邵安就站在那一人身的空隙外,眼睛实在酸了才眨一下,眨得也快,好像下一次闭上眼再睁开,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诶呦,我做饭有什么好看的。”陈母正在水槽里洗大闸蟹,也没回头,“亦心爸爸在楼上,他们两肯定凑在一起的,你要不要也上去?”
“…好啊。”邵安喃喃应了一声,犹豫了好久,还是很轻地做了个“妈妈”的口型。
多年以后邵安被问及家庭,他当然会说他的爱人,他们的孩子,而每每进入下一个话题前,他其实都会想起那顿饭。
他记得那个烟火气息的厨房的每个细节,以及那个掌勺的母亲。后来在餐桌上,母亲特意拿出压箱底的蟹八件,炫技一样给他剥了一只完完整整的大闸蟹。
他反而不记得那顿饭他们都聊了什么,但他一直都记得蟹肉入口的味道,以及饭足后,母亲指使他的儿子和丈夫拾残局,然后领着他往三楼走。
“我们明年不回来了,我想着你把一些相册带回去。”陈母进了三楼一侧的书房,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落灰的厚相册。她抽了张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封面,然后递给邵安。
“除了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你们带回去了。我们在这住得时间太短,一楼连个沙发都没有,没必要买。”陈母笑了一下,“你别看陈亦心学的不是理工科,和他爸一个样,我说买张沙发放那看看不行咩,他们说不行,又不久住,浪,占地方。”
陈亦心长得和陈母很像,邵安见陈母详装抱怨的样子,一下子就想到陈亦心会有的那些小表情。
邵安有点想避开陈母的目光,他把相册放到桌上随意翻看。绝大部分是陈亦心小时候的照片,白白嫩嫩小脸尖尖的,一双杏眼从小就大。而大约十岁开始,关于陈亦心的照片就只有几张全家福。
“亦心很酷的,不喜欢拍照也不喜欢别人拍他,所以长大以后的照片就很少了。照片就这一本,我们早几年就扫描备份过了,原物留给你们呀。”
“好。”邵安正要将相册合起,他将封底往前翻,这样一来也看到了最后一页的照片。
邵安没将封底扣上,他重新展开相册摊平,看着最后那张照片。
那是“长大以后”的陈亦心。
他在一片海里。那应该是海,浪潮汹涌浪尖泛着白沫,可海那一头叠起的弧度又确确实实是山峦。天空是墨色的蓝,没有光源,衬得海水也暗的深不见底。
陈亦心站在那片海里,海水过膝,身上穿的t恤也已经被海水打湿贴着身体,他是在往前走的,可能是有人叫了他一声,所以侧过上半身。快门也在他回过头的那一瞬被摄影者按下,不知是什么闪光灯或者滤镜,陈亦心整个人在暗蓝的背景下是柔和的白,他自然垂下的手里有火星的光,是根还没抽完的烟。
“那照片是他搭车去青海,路上遇到个藏族小伙同行了十多天,那个藏族人拍的。亦心没给他留联系方式,小伙子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父亲的邮箱,把照片发了过来。”
邵安问:“不是海?”
陈母摇头:“是青海的苏干湖,后面的轮廓是黄土坡。他以前真的超级酷,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有一天他坐在我面前,很认真地和我说,妈妈我想自杀。”
“我当时就哭了,他也掉眼泪,说对不起养育之恩。我问他会后悔吗,他说有点。我说你现在死,对不起的不是父母,而是自己你得先活明白了,你才能没有遗憾不后悔地面对死亡。”
“后来他应该是找到答案了,我们也每天都做好他明天就会离开的准备。如果他觉得活着毫无意义到无法用未来补偿,我们会尊重他的选择。可后来有一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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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电话,我们时差隔的太多,短信都很少发,何况是电话。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结果他只是问我,他学菜谱做白灼菜心,时间也掐得准,为什么菜心根入口又绵又软不脆。我就说,那要不试试蒜末和蚝油汁这两步不要分开。过了两三天后他又给我打电话,这回是学杏鲍菇。他也没瞒着我,和我说他谈恋爱了,那个男孩子很喜欢这两道菜。”
“所以你第一次,应该是四年前,你第一次来见我们,桌上也有那两道菜,不是随便准备的,是记得陈亦心提过。我是他母亲,可我也从没见过他在我们身边的时候,像那一天,笑得那么开心。”
“邵安。”陈母叫他的名字,“谢谢你。”
邵安觉得自己担不起这句“谢谢”:“您别这么说。我、我也有很多做得不好的……”
“已经够好了,你能让他,现在站在我们面前,已经够好了。”
“孩子是期望,是延续,没有一个父母不希望孩子走他们规划的路,但孩子不是物件,是礼物。陈亦心也是一个礼物,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们只是负责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教会他遵守最基本的道德,然后他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陈母看着那张照片,“而我的儿子,不止一次在继续往前走和回过头来徘徊。”陈母用手指在眼角一按,轻轻笑了一声,“所以我们作为父母,真的很谢谢你,邵安。”
小憩过后,邵安送陈亦心父母去了机场,连别离都是那么顺利,没有眼泪和多说的话。之后两人就回了c市,洗完澡后陈亦心穿着邵安的旧衣服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邵安枕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
陈亦心把毛巾放到床头柜上,跳上床后将那张照片夺了过来。邵安也没抢,顺势将陈亦心搂了过来,然后把吹风机插上电,给陈亦心吹头发。
陈亦心拿着自己十五六岁那张照片,又翻到泛黄的背面看了看。他耳边已经响起吹风机工作的声音,邵安的手指穿过他的发梢,偶尔会问陈亦心一句“烫不烫”。
邵安关掉吹风机,放在一边后用手捋了捋干燥后略微鼓起的头发。陈亦心背对着坐在他怀里,两人贴得很近,邵安能闻到浴后的体香。
按往常他的手早就去摸陈亦心衣服里面了,可现在他下巴轻轻靠在陈亦心肩上,握着陈亦心拿照片的手,问:“这是什么时候?”
“初二…初三?”陈亦心也记不太清了,“我一个人去的,但是后来遇到同行的,照片也是他拍的。”
“然后呢?”
“然后?邵醋王你要听然后?”陈亦心侧过头看着他,“那个藏族少年开辆越野,他是本地人,别人家的牧场也敢开过去,我就搭他的车搭了十多天,但帐篷就一个。好了醋王先生,虽说我那时候还没遇到你,但现在讲讲也不太合适吧。”
“没事,我不吃醋,我想听。”
“你是假装不吃醋,等我说完然后马上订去西宁的机票把那个人找出来吧。”陈亦心不信,“还是说你真的转性了。”
“我真不吃醋。”邵安保证,“你也说了你那时候还没遇到我,我听了之后肯定不会去找人家,我会……”
“我会去投资时光机。”邵安一笑,“我回头把那几个科技类的项目带回来给你看看,时光机都是脑洞小的。”
“但是真没什么好说的,都十几年了,早都记不起了。就记得苏干湖很漂亮,很像海,我就很想走过去看一看,看一看我也就打算回来了。”
“没了?”
“没了。”
“那我还要投资时光机,穿越回那一天。”邵安环住陈亦心腰的手臂更紧,“我要在那一天就遇到你,我决不会让你往前走。”
“我没往前走啊。”陈亦心笑,“那个人叫我,我就回来了。”他在邵安的喉结上一舔,声音也暧昧起来,“我们不要在床上讲别人……”
他们侧躺着开始亲吻,邵安捧着陈亦心的脸,看着那双染上情欲的眼:“你是自己回来的吗?”
“唔?那当然啊,总不能他跑过来把我扛回去。”陈亦心没想到邵安还在想那件事,有些愠气了,手在他下面一捏,是要教训一下,然后他听到邵安叫他的名字。
陈亦心看着他,他们的距离那么近,拥抱在一起,肢体缠绵,难舍难分地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陈亦心。”邵安说,“我不会让你往前走。”
“那就抓住我啊。”陈亦心轻声说道,“不要离开我哦。”
“嗯,我不会离开你。”
他们又开始亲吻,起先是唇,然后是唇角,鼻尖,眉心。邵安亲他的眼角,那里有溢出的眼泪,也被邵安带走。
之后陈亦心的眼泪也多,他不是第一次被邵安到涌出生理泪水,但那一次特别多,那些眼泪随着姿势的变换落入鬓角,从下巴尖的地方掉下来,划过鼻梁落下来,或者是在亲吻里被邵安吃掉。结束之后陈亦心直接睡了过去,弓腰缩腿,像未出生的婴儿一样手臂交叉抱着自己。他的后背贴着邵安的胸膛,邵安没强迫他改变姿势,就那样抱着他。
邵安睡得很浅,夜里陈亦心起身他就已经醒了。陈亦心不着寸缕,也没有穿拖鞋,脚步和动作都很轻,开门关门都没有声音,
邵安眯着眼看着那扇阖上的门,他是在数秒,五分钟后陈亦心要是还不回来他就去找。可他越数越快,也没能数到五分钟,往床头抓了件衣服就套上,还拿了件外套在手里。
陈亦心没让邵安找很久。这个房子就这么大,对面书房空无一人,邵安就到了客厅。
他慢慢地,没有声响地走近阳台,那里有陈亦心。
陈亦心没站在那张小凳子上,他仰着头,目光专注地像个蹲地观察草木的孩子。邵安走到他面前了,他都没有意识到。
邵安转过身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着墙上的斑鸠。窝里的是斑鸠妈妈,守在鸟巢旁的是斑鸠爸爸,它们都缩着脖子,显得羽毛蓬松而温暖。
邵安想把外套给陈亦心披上,手臂刚抬起来,他听到陈亦心鼻腔里哼出来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像是在哼唱,又说不出是什么调子,他的手指也张开随意舞动,是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在月光下微微反光。不一时他的声音越来越抖,鼻音也越来越重,抬起的手像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被硬生生压下来。哼唱声也被一声啜泣替代。
陈亦心抓住那件随即披到自己身上的外套,他背靠着栏杆,垂着头失力地要跌坐在地。
邵安没来得及护住他,两个人就都坐到了地上。陈亦心嗯哼地要把眼泪止住,没成功,嘴唇一直张阖,却没有声音。
邵安抵着他的额头,一遍一遍看那个嘴型,是同一句话。
可他看不出来,他焦灼地想让陈亦心说慢一点,或者是说出声音,那是陈亦心依旧逃避不了的诱惑,他必须去正视。
他必须去正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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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的那么近,他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捕捉那个气息。渐渐地气息里终于有了颗粒,吐字变得有一点点明显。
邵安。
邵安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吸了吸鼻子,对陈亦心小声地说。
。
邵安。
是我。
陈亦心噙满泪的双眼有了弧度,他艰难地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在邵安脸上落了一个吻,然后钻到他的怀里。
邵安,他说,别让我往前走。
陈亦心没能听到邵安的回应,他睡过去了,醒来后那会变成一场记不住的梦,唯一不变地是他睁开眼,他是在邵安怀里。
邵安比他醒的早:“早上好。”
陈亦心笑,睡眼惺惺:“早上好。”
邵安说:“我这两天要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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