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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交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素吱
时喻苏看盛之梧不吭声,有种辩论赢了的快感。他往外走了几步,留了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又说,“你们还真是一个个的找到归宿了,就剩我一个孤寡老人”。
盛之梧本来想说你天天万花丛中过哪有资格说孤寡,结果看时喻苏表情还真有几分落寞,惹得自己也有点惆怅,话就说不出来了。
时喻苏没再回头,在门口和方其文说了“再见”就开车走了。盛之梧走出来时方其文还看着时喻苏消失的方向,听到脚步才回头,看着盛之梧笑了。
盛之梧看方其文笑,怅然若失的感觉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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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几分了。他也笑,问方其文:“吃饱了吗?”
“吃饱了!不过……”方其文有点迟疑,“我刚刚看时叔叔好像……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我吃饭时说错了什么?”
“没,你表现得很好。你时叔叔总想着别人的事,自己的事却不想清楚。”
“那……那怎么办?”
“随他去呗。总能想清楚的。”
盛之梧说着突然有点清醒,大爷的时喻苏,总催着他走向他尚且不明白的路。干吗那么着急呢,随他去呗,总会明白的。
盛之梧笑了:“我们回家吧?”
“要不要去超市买点菜?家里好像没菜了,晚上还要吃……”
“那就先去超市。”
“好咯!”
“说普通话!”
“好!”
19
大概是小项目带得还不错,假期的最后一晚,盛之梧到了经理发来的让他继续带个项目的邮件,附件就是新项目的大纲,假期与工作在那一刻无缝衔接。
心累。
盛之梧翻看了下,新项目是上个项目的进一步推进。之前他们向工厂提出对海水蒸汽进行膜分离处理,一个月下来,工厂嫌弃原有膜材料,希望盛之梧他们能研发出膜通量高极化能低的新材料。
上个项目的组员全部继续参与新项目,除此外还多分配了一个小组来打下手。盛之梧掂量着这是个大工程,接下来两三年大概都要折进去了。
盛之梧开始上班后,一家的温饱重任被方其文自觉担起。中午他俩各自吃着千篇一律的食堂,甚至能吃到一模一样的菜完美验证遥远的相似性;晚上不住校的学生可以不参加晚自习,方其文就跑着回家赶着做饭,盛之梧挤地铁挤得四肢百骸都不自在,到家差不多能正好吃上香喷喷的饭菜。
不得不说,方其文炒的菜真的很好吃。
这样的日子在第四天发生了微调。盛之梧被食堂的难吃打败,方其文被食堂的性价比低打败,于是食堂被方其文的勤快打败得无颜见他俩。方其文每天早上提前四十分钟起床做两个菜装进两个饭盒,他和盛之梧各一个,带去上班上学中午放食堂微波炉一热,再在食堂打份还能下咽的饭,就是美美的一餐。
有时方其文提前一个小时起床,炒个红烧肉或是煎几条小餐鱼,给盛之梧多带些。
盛之梧第一天还挺别扭,觉得自己是带方其文念书又不是招他做保姆,让一高中生早读前还得做餐饭,太不人道了。不过方其文再三表示他习惯了早起也习惯了做这些事,并且盛之梧不带菜他也是要带的,食堂的菜对他来说太贵了,他不愿吃。
盛之梧没有办法,别别扭扭地带了饭盒去公司,可当他伴着同事们对食堂不绝口的吐槽尝着方其文的手艺时,什么别扭,不存在的,简直快乐。
小朱不知道第多少次吃小青菜咯着牙后,挪去了不远处盛之梧旁边欲语还休地渴望安慰。盛之梧嚼着方其文炒的色香味俱全小青菜想着上午查的文献,没仔细体会小朱用意,以为他想吃自己饭盒里的菜呢,就把饭盒很大方地往他面前一推:“吃点儿?”
其实过度沉浸于自己悲痛的小朱这才看到盛之梧自行带了菜,但这不妨碍他脑内迅速排好一出大戏,自认为惊讶与欢喜表情分配得当地开口:
“老大,我有大嫂了?!”
又没抵住盛之梧饭盒里的诱惑,夹了一筷子青菜吃着夸赞:“嫂子手艺真好!”
盛之梧一开始还不知道小朱抽了什么疯,看他不遗余力地夸菜好吃才明白过来,好笑地说:“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误会了。”
“老大你自己做的啊?没想到老大厨艺也……”
“不是。”盛之梧打断,又不好把方其文的事说出来,就只自嘲,“我哪起得了那么早就为做饭。”
小朱心里咯噔一下,想那还是嫂子做的……不不不,老大好像并不想承认是“嫂子”……天呐,能早起做饭给带着手艺还那么好,老大竟然不愿公开承认!
工作尽职尽责待人亲切友善的老大在感情上竟然这么!渣!
小朱莫名又想到之前盛之梧在农村有朋友的事,不感慨你老大永远是你老大,不同凡响,惊世骇俗,老大的心思你别猜。
因为知道方其文在家做饭,盛之梧这些天下班特别准时,一改往日黏椅子上连带全组组员不得不都黏椅子上的风格。小朱感动地看着盛之梧消失在地铁站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老大不是住z市下班都往高铁站走的吗,这怎么……?
小朱动摇了,老大为了“嫂子”住到了s市啊。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大竟然按时下班了,如果这都不算爱!
盛之梧不知道每天热情喊着他“老大”的他最可靠的助手在心里对他产生了很多奇妙的印象,他只想着回家有饭吃,拥挤嘈杂的地铁都变得可忍受了些。
中秋节有一天的假,方其文说想去学校看书,放假和没放一样的盛之梧盯着电脑没抬头,说“好”。方其文中午还回来做了个饭,下午又去学校,只是下午回到家时,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巨响,五颜六色的纸片纷纷,盛之梧举着个小礼炮。
“surprise!生日快乐!”
方其文一早还记起了今天是自己生日,只是一天学习做饭学习下来,他完全把这不过一碗面条的事儿忘了,更不可能想到,盛之梧会记得。
“啊……你竟然记得……”
“这话说的,又不是什么难记的日子,九月什么时候放假你就什么时候生日。”盛之梧笑着蹲下拾地上的纸片,“就算难记,你的生日我也会记得……这礼炮也太实诚了,这么多纸……”
方其文鼻子一酸觉得自己要哭,连忙跑进房间借放书包的当儿缓缓。盛之梧不明所以,拾完纸片把他从房间拉到饭桌前:“当当当当”
饭桌上有一个漂亮的蛋糕,上面用果酱写着“文文十七岁生日快乐”,边上画了个爱心;还有一碗面,面上盖着个溏心蛋。
“我看你还蛮喜欢吃冰淇淋的,就买了个冰淇淋蛋糕;不过还是先吃面,我做早了,这面可能就快坨了。那溏心蛋特别难做,我做了三个才做出溏心的效果……”
方其文闷闷应着不敢开口,怕一说话就会哭出来,索性埋头吃着面条。盛之梧还是啵得特开心,他难得这样用心地为别人准备一次生日,自己也很有成就感。
“慢点儿吃,别噎着,也没有那么快坨。我去给你拿生日礼物。”
还有生日礼物?方其文应声没噎着却呛着了,剧烈咳嗽起来,盛之梧往房间走到一半折回来给他拍背:“刚说完慢点吃……这么迫不及待要吃蛋糕?”
方其文受不了盛之梧温柔地给他拍背,说:“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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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喝口面汤就好了。”
方其文喝了一大口面汤,缓过来后想起还没对盛之梧说“谢谢”,扭头刚想说,看到盛之梧拎着大袋小袋走了出来。
“哎,真多,我也就和他们提了一句。倒没见他们以前给我送什么好礼物。”盛之梧把袋子放在沙发上开始一样一样给方其文展示,“这几样是你时叔叔送的,他自己设计的一些衣服,还蛮多的,够你穿好久了。哦对,他是服装设计师,你看他那天一见你就说你长得好看,职业病没救。”
“这个是那天没来的叔叔给你的,他高中各科的笔记……你愿意看就看几眼,不愿意就丢一边看自己笔记就行……也是一个没救的。”
“这个是,呃,没来的那个叔叔的朋友送的,一盒巧克力。说是比利时带来的,应该还蛮好吃,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巧克力。”
方其文情绪刚稳定些,这下又懵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礼物。那些衣服看起来都好高档啊,这个笔记本上的字好好看,巧克力只听说过没吃过,比利时是什么地方……
“哎,这个是我送你的。”
方其文看到了一幅装裱好的画,画的是一个大平台,平台上支着很多竹竿,有些竹竿上已经有衣服飘扬了,另一些空着的竹竿间,一个少年拿着件抖擞开的衣服正准备晾。
是他和盛之梧第一次见面时,盛之梧眼中自己晾衣服的场景。
“还是小时候学过画画,画得不太好。不过我觉得画你画得还是蛮像的,就是总体……”
盛之梧突然顿住。他看到方其文哭了。
方其文抿着嘴,泪水安静地顺着脸颊流,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哭了。盛之梧想小朋友是不是一下子被感动狠了,把他拉到跟前给他擦眼泪。
冷气充足的房间里,方其文的皮肤是冰的,眼泪是湿热的。眼泪裹住盛之梧的指间,盛之梧心里下了场有热风过的大雨。
“感动哭了?这么感动吗?”
方其文摇摇头又点点头。平常人眼泪断不了的时候都狼狈,方其文却只有安静,像在双层玻璃罩里哭似的,安静地难以自持。盛之梧便不好打破他的玻璃罩,只等他哭完,等自己心里那场大雨下完,等他哭完说点什么,等雨下完,看看心里滋长了些什么。
泪水终于不再连续后,方其文为自己的失态羞赧,他尝试着概括他将来会知道根本概括不了的复杂心理:
“我……你对我太好咯……我……时叔叔他们……我……”
此时的盛之梧比方其文更接近这心理。他用指腹抹去方其文最后一点泪水,方其文的脸上便只剩睫毛长长地留着泪珠;他把长久流窜在外的温柔召回,说:
“这些都是你值得得到的,我们对你的好,我对你的好,你不必受之有愧,更不必觉得自己配不上。不过可以感动感动,因为感动哭一哭也挺好的,哭完说声谢谢,再坦然地接受。在我面前你可以坦然,可以从容,可以任性地把我对你的好视作理所应当。”
方其文一直低着头,盛之梧也不知道这番矫情不知所起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两人沉默了会儿,盛之梧先打破这沉默:
“这下面可能真的坨了。”
方其文“呀”了声跑回饭桌前,盛之梧跟在后面无奈地说:“我本意是讲个笑话调节气氛,你不但没笑还关心那碗面”
盛之梧的菜炒得还行,但面煮得确实很一般。盛之梧自己也知道,所以看方其文把长寿面当珍馐连面汤都不放过时,认真地觉得小朋友值得很多很好很真诚的对待。
小朋友自己那么好呀。
“面汤不用喝完幸好我没下多少面条,不然你肯定吃不下蛋糕了。”盛之梧切着蛋糕,把水果多的一半给了方其文,“再说一次啦,生日快乐。”
方其文眼睛还是红的,接过蛋糕小声说“谢谢”,小口小口地吃了会儿后突然问:“时叔叔是服装设计师?”
“嗯。”
“是时叔叔帮助我在s市读高中的吗?”
“是呀,怎么了?”
“你……你之前和阿爸说的不是你有一个朋友在教育系统,是他帮的忙吗?”
盛之梧一怔,回想了下当初为了方便好像是这么和方继庆说的,没想到方其文一直记着。
“当时不是情势危急吗?感觉那么说方便些。其实是你时叔叔认识教育系统的人,我又认识他,相当于间接有个教育系统的朋友。”盛之梧解释,又笑,“其实也有直接认识的,不过他帮不上什么忙。就那个送你笔记的叔叔,他是大学教授。”
方其文听到“大学教授”时内心敬佩了三秒钟,马上回到“真是麻烦盛之梧哩”的情绪里,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性:
“那这房子是不是你的噢?”
“呃……我在s中旁边确实有房,虽然不是这个。”盛之梧极力表示自己不算撒谎。
方其文不能理解:“那为什么不住那个房子?这个房子是谁的?是租的吗?”
盛峰给盛之梧买的房子在另一个小区,盛之梧初高中都住那儿,但高中毕业后就再没回过那个无法被称为“家”的房子。盛之梧不想和方其文说这些,就只说了那个房子暂时不方便住人,现在这个确实是租的。
“那租金……”
“哎,绕了一大圈原来你是跟钱过不去呀。”盛之梧以为方其文要刨根究底问出他的家庭状况,结果回到了钱上面,“不用,我说带你来读书,你就只要交学好好读书。我工资不算低,管我们俩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等你富贵了,无相忘就行。”
方其文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很撑,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苟富贵无相忘,《陈涉世家》,自己学过的,就是盛之梧还挺逗的哩,竟然觉得自己会富贵。
不不不,盛之梧最逗咯,竟然觉得自己可能忘记他。
20
国庆前,时隔两年多,方其文再次踏上了考场s中高一第一次月考。
国庆第一天出了成绩,全班37人,方其文考了25名。向来是方家村第一的他有点沮丧,盛之梧不住安慰他说脱离学校两年到了一个大家都提前预习一学期课程的学校,能考出这个成绩,已经很棒了。
其实不只是安慰,盛之梧真心觉得方其文很优秀。他本来还担心要是方其文考倒数几名被打击自信心怎么办,毕竟s市最优秀的初中生基本都往s中去了,结果出来25/37的成绩,盛之梧长舒了一口气,感到很骄傲。
方其文在盛之梧的安慰下心情好了点儿,同时认真地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进步。盛之梧揉揉他脑袋: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不放假了吗,想不想去哪儿玩?”
方其文眼睛亮了下,很快又黯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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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我想回趟家。”
天下着雨,盛之梧和方其文一大早赶高铁到了z市,盛之梧又开车往方家村。道路泥泞,路上还因为一起交通事故堵了会儿车,这样一番折腾,如方其文的愿回到了他知道没有人在的家。
“阿爸阿妈没有假期。小武有假期,但家里没人他不会回家,不如去工地上找阿爸阿妈。”
这是方其文五个小时前说的话。盛之梧问他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祝铃秀,让大家都回家聚聚,方其文说不麻烦了,自己回家看看房子看看地就好。
盛之梧没再坚持。他知道,这无关家庭是否温馨和睦,只是生活方式。
方其文拿钥匙开了大铁门,家里没什么变化,除了没什么人气。他到自己房间转了转,房间空了些,大概是方其武打包了挺多东西去技校;又到厨房转了转,没开灯的厨房阴暗暗的,橱柜里没有菜,灶台一看就是很久没用过了。
这下有一点点尴尬,已经快一点了,他和盛之梧还没吃午饭。方其文想了下说:“我把饭做下去,然后去买点卤菜咯,将就吃一下。你在家守一会儿叭。”
盛之梧点点头,想方其文隔三岔五总要说几句方言,无怪语文作文评语是“语序较乱,语意含混”。
不过今天就让他说吧。
方其文买来了卤鸡爪和卤牛肉,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两人仓促吃完,方其文说要去地里看看。
雨没歇着,方其文撑把伞站在田垄,就那么看着田地。盛之梧很怀疑他能看出什么吗,但方其文确实能,他能看出现在地里还种着什么,能根据散落的叶子判断地里曾经种的什么已经获了。
其实才一个月,很多菜是方其文种的杜大妈获,但再往后,这块地会不可避地越来越陌生。
方其文说我们回叭,盛之梧问真不住一晚上,方其文说东西都没拾哩,没准备住一晚的,盛之梧问你是不是有点难过啊,难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方其文没正面回答,但放任了自己接近盛之梧,接受了爱的抱抱,头埋在盛之梧肩膀才轻声问:
“盛之梧,有些选择的两端不是矛盾,只是没有办法,对嘛?”
方其文是真的很难过。
下半年再没有假,日子流水。人们想着一天一天可久可漫长,可一天一天还是那么过,那么过完也就那么过了,回头看厌恶也好欢喜也罢都显得不重要,有点意思的不过是,其中的人儿变成了什么样。
方其文的普通话越来越好,盛之梧的味蕾越来越刁,两人相处越来越融洽默契。但其实两人并不常有时间相处,交流感情的最佳场所是饭桌。
饭桌上方其文偶尔会给盛之梧重复些成了他同桌的李凯讲的笑话。大多数时候笑话不好笑,方其文卯足了劲想逗盛之梧乐的模样比较好笑。
盛之梧则经常性地吐槽工作,什么讨论了三个小时没个结果大家都不要领工资了,什么对比出的一个材料蛮好但看着就贵得发抖老板那么抠门肯定不会同意研发。
方其文听了惴惴地想,明天不烧鸡块了吧就买点儿青菜,要不要出声提醒盛之梧多穿点衣服呀。
方其文期中考试的语文作文评语是“进步很大,但用词依旧生硬”。
离了饭桌两人就没多少时间交流了,方其文学习努力,盛之梧工作认真,最多的对话是“你要洗澡吗”“你先吧”“没事你先”“你工作忙你先”“你学习累你先”……
还有就是睡前两人一定会互道晚安:
“晚安方其文。”
“晚安盛之梧。”
今年过年特别晚,终于要放假时感觉已经入冬很久很久了。方其文期末考试是班级19名,主要是语文多考了15分。他吃饭时一直晃神,盛之梧看他目光涣散都担心他夹不稳菜,问的时候方其文也正好开口。
“怎么了?”“有个事……”
“你……”“我……”
盛之梧示意方其文接着说,方其文捣鼓着碗里的饭不好意思:“学校要开家长会。”
这不挺小一个事儿吗?盛之梧说:“什么时候?我去开就行了。”
“是家长会。”
“我不是家长吗?”
方其文有点委屈,这个人嘴上说着是朋友,心里却想着是家长。
盛之梧看他微嘟着嘴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轻轻弹了弹他额头,说:“别人都在说‘你好,我是某某的妈妈’‘你好,我是某某某的爸爸’,轮到我总不能说‘你好你好,我是方其文的好朋友’吧?”
盛之梧想象着画面自己笑出了声,方其文不觉得好笑,摸着额头执拗地想:反正我不会叫你叔叔的。
对方其文而言也还有更纠结的事:放寒假了,他得回家了,要过那么长一个假期才能再见到盛之梧。
离开s市的前一天,方其文理东西时情绪低落。盛之梧在阳台和时喻苏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过了会儿盛之梧到方其文卧室门口打招呼说自己去洗澡了,方其文闷闷应了声。
盛之梧进浴室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方其文到客厅看了眼屏幕显示“时喻苏”,又到浴室门口喊着:“盛之梧,手机响!时叔叔打来的!”
全身泡沫的盛之梧莫名其妙:“我刚和他打完电话,他还有什么事……你先帮我接吧,和他说我洗澡呢。”
时喻苏送的手机方其文没什么机会用,但接电话这种基本操作还是早学会了。他折回茶几拿起手机:“喂,时叔叔好,我是方其文……盛之梧……盛之梧在洗澡,要不等他洗好澡让他给您回电话?”
等什么呀,时喻苏就是听盛之梧说他要去洗澡了算着时间打过来的,希望方其文接到:
“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你帮我转告一下就行,就我们家今年有点事,不方便他来过年,他除夕夜可能得一个人过了……是啊,他没和你说吗?除非来我们家,他年三十都是一个人过的……是他爸妈的原因,你到时候自己问他吧……好,那帮我转告一下哈,再见……”
盛之梧洗好澡出来看到方其文拿着手机呆站着,安静地挪过去冷不丁抽出手机:“怎么傻了?时喻苏说什么了?”
方其文没被吓着,依旧是呆滞模式:“时叔叔说他们家有事,今年你不能去他们家过年了。”
“我什么时候去过他们家……”盛之梧突然反应过来,“我……他怎么把这个和跟你说了?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都是一个人过年的。”
盛之梧想明白时喻苏是故意的,但时喻苏想达到一个什么效果,他还不太确定,现下只好如实答着:“是啊……”
“怪不得……”
方其文想说怪不得去年过年打电话时你那边的鞭炮声那么远。
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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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之梧看方其文的呆滞变成了伤感,觉得他在为自己难过,想安慰他没事的。手刚要碰到他脑袋,方其文突然又说话了,惊得盛之梧手一缩。
“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呀?爸爸妈妈家?爷爷奶奶家?”
得,时喻苏想让自己坦白从宽啊。但盛之梧还是不觉得这事三言两语能说清,也不觉得现在是说这事的好时机,就给了个不切实的承诺:“挺复杂的,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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