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交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素吱
方其文晃了晃脑袋反应过来盛之梧在建议他们一起洗脚,眼睛睁大了点儿。盛之梧看他愣住,故意用话回他的神:“我脚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不用担心。你……”
方其文果然回了神,用力摇头说:“我也没有哩!”
盛之梧笑:“那赶紧过来吧。看你困得。”
可盛之梧忽略了盆不够大,两双脚放不下,一人脚在盆里一人就得踩着盆沿。水一开始还有点烫,方其文想到以前和方其武一起泡脚的场景,说:“你踩我脚背上叭,这样可以一起,水温也合适点嘞。”
“不是,这是什么生日福利吗?”盛之梧失笑,“要一起也是你踩我脚背。”
方其文不干,盛之梧却铁了心要让这个事事都为他人考虑的小朋友为自己考虑一回,作势要抓他脚踝。方其文被唬得脚赶紧踩进水里,轻轻落在盛之梧脚背上。
暖意从脚底渗入全身,方其文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比分开洗快一些,反正最后倒在床上时,整个人舒坦得像被云裹住,昏昏欲睡。
盛之梧还不太困,这个点对他来说只是夜晚的开始。他一天都没怎么看手机,这会儿拿出来,微信消息“蹭蹭”往外冒。
嘘:小宝贝儿你是不是早就进村了?
嘘:小宝贝儿你别被黄鼠狼挠了
嘘:你们都找着伴逍遥自在了,剩我一个人在巴黎工作,呵
……
嘘:???盛之梧你他妈手臂脱臼这么久也该接上了吧
时喻苏的消息从下午开始发起,隔一个多小时一条,最近一条消息显示是十分钟前,换成巴黎时间大概是从起床到午后,一看就是工作太无聊。
猪:村里刚通信号
嘘:你还在村里?当童养媳?
嘘:哦,你早就不童了,就是还是个处
盛之梧看他没什么正经事,不准备和他聊,可时喻苏兴致还没下去。
嘘:你住哪儿?村里有宾馆吗?宾馆能住人吗?
猪:住家里。
嘘:我操,这就登堂入室了?
嘘:你不会睡了人家小男孩吧??
屋里关了灯,方其文挺困的,可盛之梧那块儿一片亮,亮得他心痒痒。他知道那是盛之梧的手机,和阿爸阿妈不一样的手机,这会儿盛之梧一直摆弄手机也不睡,他一个好奇没忍住,凑过去看了眼,看到几个绿框框,框框里还有字,最下面的字是“你不会睡了人家小男孩吧??”
盛之梧没想到方其文会凑过来,被他这一探脑袋吓着了,连忙把手机倒扣在一边呼了口气:“怎么突然……吓我一跳。”
方其文没想到向来温和的盛之梧反应会这么激烈,这个“吓一跳”把他也唬着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呀,我就……好奇……对不起对不起。”
盛之梧看方其文反被惊着,揉揉他的头笑着说:“没事,不是怪你。”又不确定地问:“你有……看到什么吗?”
方其文被揉头渐渐安心点儿,回忆了下如实说:“看到了最底下的字嘞,什么‘睡了人家小男孩’什么哩,但是没懂甚意思。”
盛之梧松口气,换了话题问:“是好奇我的手机吗?你爸妈不是也有手机吗?”
“嗯呐。和这个不一样哩。”
盛之梧看了看手里的苹果,问:“你爸妈的手机是安卓的?”
方其文缩进被子里一点:“安卓?”
“啊,”盛之梧反应过来,“你爸妈的手机是不是摁键的,数字键?”
方其文“嗯”了一声,盛之梧又揉他头,耐心解释:“这个手机是触屏的,‘触摸屏幕’的‘触屏’,你把手指放在屏幕上屏幕能感应……来,你试试。”
盛之梧把手机拿起来给方其文,忽略了时喻苏发来的消息。方其文不敢接过去,盛之梧就拿着让他玩,教他可以点哪里。
方其文这里轻轻点一下,那里轻轻点一下,点指南针出现了好多字,点企鹅出现了一个个横条,每个横条左边都有个小圆圈,圆圈里有不同的图片。
盛之梧看方其文每次手刚碰到屏幕就倏地缩回去,心软得想给方其文买个智能手机教他怎么用。他觉得自己真挺喜欢这个小朋友的,又觉得,不应该过多干涉,方其文有他自己的人生。
盛之梧边想边看方其文探索新世界,结果时喻苏的消息还在不停发来。屏幕上方弹出的字眼越来越不堪,什么“禽兽”“轻一点”“硬”之类的,盛之梧后悔没在“禽兽”出现时就拿回手机,不着边地解释着“我给朋友回个消息,他一直在开玩笑”,把手机拿了回来。
猪:闭嘴吧你。你那些破话都被小朋友看了去,丢不丢人,幸好小朋友不懂什么意思
嘘:操,你刚刚在让他玩你手机?我以为你玩他呢
嘘:难道是你技术不够好,玩他时他也有空玩手机?
猪:滚。把你那些肮脏思想一,按辈分我是他叔
嘘:叔怎么了
嘘:所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侄关系都是情趣
嘘:诶不说了,我“侄子”洗好澡出来了,拜拜了您嘞
猪:我嘞你大爷
盛之梧摁灭手机,发现方其文面朝着自己,一时又有点无措:“哎,你刚刚在看我聊天?”
“没有呀。”方其文声音和他点手机屏幕一样轻,“我在想那个企鹅。企鹅企鹅。”
盛之梧笑,想方其文可爱,想自己真是多虑,又说:“那个……那个淋浴设备,我下次来把它装起来怎么样?感觉会很方便。”
方其文不明白怎么又扯回这个话题了,也不明白这次盛之梧是逗自己还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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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当他是认真,自己也认真地说:“家里新房子建起来,会装淋浴噢。所以旧房子没有必要再装。”
“怎么没有必要,你们家建新房子不是还要一段时间吗?”
“啊……就是没必要划不来嘛……”
盛之梧是半逗半认真的,他觉得淋浴装好了能用一个月都很值当。可方其文和他家人显然不这么想,盛之梧也就不再坚持,转而专门逗他:“那我给你买个苹果,你要不要?”
“苹果?树上摘就是嘞,要买甚?”
盛之梧轻轻笑了,没解释,本来还想用“叔侄关系”再逗他,可一想到时喻苏的歪理心里就膈应,就只轻声说:“没什么。睡吧。晚安方其文。”
“晚安……盛之梧。”
盛之梧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旁边也没了人。他拿起手机看时间,快十点了,感慨了下自己真能睡。
拾掇好到院子里,他看到方其文蹲在个麻袋前。方其文看到盛之梧出来朗声说:“给你弄了点笋!我把泥呀土呀弄一下,等下你带回去,可鲜嘞!你先去洗漱叭,洗漱完吃糯米糕!”
没问糯米糕是什么,盛之梧笑着说“好”,想着这认真的小朋友真是每一句话都不是说着玩的,也想要是时喻苏知道了自己带土特产回家,肯定要在秀场笑出声。
所以说时喻苏俗嘛。盛之梧不屑地骄傲着,为那一麻袋笋。
方家村的糯米糕是用鸡蛋、糯米和肥肉做成的片状糕点。盛之梧洗漱好到正堂时,方其文端着一碗黄白相间的糯米糕坐在长板凳上,身旁放着麻袋,正望着地面发呆。盛之梧上前轻轻弹了下他额头:“想什么呢?”
“没甚。”方其文揉揉额头,不疼,把碗筷给盛之梧递去,“你真的不留下吃午饭嘛?”
“不留了,一留又要留到晚上。”盛之梧大口嚼着糯米糕,香糯得很,“还有点工作要处理,该回去了。”
一听盛之梧还有工作,方其文就不再开口留他了,安静地看他吃。盛之梧往嘴里塞着最后一块,含混不清地说:“我把电水壶用法给你示范一下……很简单的。”
方其文小心拆开一个盒子,按盛之梧说的往水壶里装了大半的水,带盛之梧到正堂供桌旁的插座前。盛之梧插上电摁了按钮,说:“等着就行。”
约五分钟后电水壶发出“嘀嘀”的叫声,盛之梧示意“好了”,方其文惊讶地问:“水这就烧开哩?”
“嗯,等凉一点儿就可以直接倒着喝了。”
盛之梧看方其文盯着电水壶看,想他大概有点受到科学技术的冲击,说:“着急喝水或用开水时方便些,平时你想用铁锅烧就还用铁锅烧。”
方其文懵懵懂懂点点头,懵懂到盛之梧说他该走了,才看了盛之梧一眼,拿起了麻袋。
拎着麻袋走到村口,方其文一路上有点儿沉默。后备箱打开时看到风筝,他重新开口:“7月份来嘛?”
“可能8月份,看工作进度。来之前我会打电话的。”
盛之梧看方其文很舍不得的样子,想平时大概也没人陪小朋友,小朋友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这样一想又上前揉他脑袋,说:“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我不在开会时都能接。”
方其文看他一眼,有点委屈:“我没有你电话嘞。”
“啊?”盛之梧愣,“是不是我问了你们家电话,但没给你我的电话?哎……可现在也没笔什么的……”
“你报一遍叭。”
“报一遍你就能记得?”
方其文点点头。盛之梧报了一遍,让方其文重复,果然没有错。可之后几个月,手机响起多少回,都不是方其文打来的。盛之梧闲时偶尔会想,小朋友八成把自己电话忘了,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忙得想不到这一茬。
12
农村里,春和夏总是忙碌,大量果蔬要播种、育苗、定植还要施肥防虫,还种稻子的更忙些。村民们日复一日地往返于家与田地间,土地仿佛另一个安心的家。
祝铃秀只停过五天的活。第五天晚上她那这儿掉色那儿磨损的翻盖手机响了,广场舞最爱放的音乐在整个正堂回荡,祝铃秀笑眯眯接起电话“嗯”“好嘞”地应着,春夏繁忙的农活又全落到了方其文肩上。
是比较累,不过方其文不怪祝铃秀。他知道家里多一个人赚钱,新房子就能早一些做起来,甚至如果做房子的钱有余,还能供方其武念大学。
大学,方其文边检查着苋菜叶儿颜色是否正常边想,村里到现在也没几个大学生哩,大学真是很遥远!
被期望着能上大学的方其武在班主任关于中考重要性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中睡得格外香甜。中考说是说重要,可没多少人的班级里,还是有小部分学生的中考都只是个过场:男孩考完就要出去打工,女孩考完在家帮衬着,过一两年差不多要寻个好人家了。同时教物理化学生物的班主任也知道这点,念叨时也惋惜也无奈。
四五月一晃而过,六月一天比一天热,上旬过去,学校干脆给初三学生放了假,广播自带电音与口音说,天热,初三的学生自己在家好好复习,做好最后冲刺,拼一拼,搏一搏,重点高中不是梦。
方其武的拼搏方式就是搬张小板凳坐在方意如房间看电视。电风扇“吱呀吱呀”摇脑袋,方其武把电视音量调大一格又一格。方其文从田里回来赶他去看书,他就回自己房间拿书拿笔撑个脑袋做样子,方其文一走就又去调电视音量了。
方家村的考生全部要去z市考试,祝铃秀难得大方,在方其武考场边的宾馆订了三天房间。做活的地方离考场近,活就还是没停,祝铃秀很骄傲地对一同做活的熟人说,我这三天不回村里,儿子来z市考试噢,中考,我陪考哩!
方其文也想去陪考,但这想法肯定不能说出来,何况他也不清楚,自己想去是因为关心弟弟,还是想进城看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或许是有点对不起那三天宾馆房钱,两天半的考试方其武写了小半蒙了大半,写的蒙的考完全忘,但在祝铃秀问他考得怎样的时候,依然心大地说不错,然后说:阿妈,我想去找阿姐,或者留在家里帮哥干农活。
祝铃秀刚在院子里停好电动车,听到这话腿一软要摔着了。从屋里迎出来的方其文忙去扶,祝铃秀被他撑着,对着方其武瞪大眼,声音带颤:“你说甚?你再说一遍?你想去干嘛?再说一遍嘞?”
方其文不知道方其武说了什么,但看祝铃秀气成这样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给方其武使眼色让他赶紧进屋,自己扶着祝铃秀坐下,又快步去厨房倒水给她喝。
当天晚上方其文知道了,方其武勇敢且过分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他愣了好一会儿,轻轻叹口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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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地问了下方其武的考试情况。无奈方其武实在是什么都没记住,方其文就只嘱咐了他成绩出来前不要再在阿妈面前说类似的话。
方其武应是应下了,可没过几天又玩忘了。月底的某个晚上方意如打来了六月份的一次电话,方其武在旁边听祝铃秀和方意如唠有的没的,又喊了一嗓子“我想去找阿姐!”
祝铃秀脸色骤变,右手还拿着手机,左手迅速地扇了方其武一巴掌。方其武捂着火辣地疼的半边脸跳开,又委屈又气愤,更放肆地嚷嚷:“我不要读高中!我要去外面做活!我不要读高中!”
祝铃秀平时不打孩子,这回巴掌准备了第二个挥到一半,却被方继庆截下。巴掌扇不出去,祝铃秀气堵在心头,狠狠剜了方继庆一眼,嘴巴又骂起方其武:“窝囊废还想做活嘞,打断你的腿!给我安生待着到时老实去上高中!”
“我不喜欢念书干吗要逼我去念噢!”
“由得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和你阿爸拼死拼活供你读书嘞,你存心让我们家没一个高中毕业的惹人笑话!”
方其武躲在方其文身后攥着他的袖子,口不择言,“哥不是喜欢念书嘛,你让他去啊!”
“文文留在家里做事嘞!你行吗?你行吗?”
“我怎么不行呐!你让哥去念书,家里事我来做!”
祝铃秀气急,又扑向方其武要打他:“做什么做!做什么做!你哥年龄这么大,你坏心眼让他再去念书惹人笑话嘛!你好好的书不念!不念!”
方其武扯着方其文拿他当盾牌,场景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混乱。方其文一句话也没说,有些麻木地任方其武扯来扯去,不时挨一下祝铃秀的误伤。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方继庆咳了几声,闹剧稍稍平息。方继庆开口:“小武实在不想读高中就算了,去找他姐也好……”
方其武还没来及振臂高歌,祝铃秀爆发出巨大一声哀嚎,方其文心道“糟了”,果然祝铃秀哭哭啼啼念叨起嫁到方家的种种苦难,像去年秋在村长家的撒泼一样。
方其文听了难受,他知道比起村里有些对这也不满那也抱怨的长舌妇,阿妈算是很任劳任怨的。只是生活并不总眷顾她,苦事难事一件件堆积,她只在完全不知所措时把它们当作杀手锏,企盼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其文在祝铃秀的哭声中上前:“阿妈,待会儿我教育小武,你别难过嘞。”顿了顿又有点哽咽地补充:“你难过我也难过呐。”
祝铃秀把头埋在大儿子并没有那么厚实的肩膀,方其文觉得那些眼泪透过衬衫、皮肤,渗进了他的心里。
方其武果然没再提“不读高中”的事,在中考成绩出来后祝铃秀为他能读哪个高中哪个班奔波时也没提,兴许是被祝铃秀的悲恸模样吓着了。
方其武的中考成绩将将够上z市普通高中普通班的线,祝铃秀本来挺高兴,可一起做活的一个人说,分数够了普通高中,花钱就能进重点高中。
当年方意如和方其文不上高中都是无奈之举,祝铃秀要出来打工挣钱,家里就必须要留一个人照看;当然也是前几年家里积蓄并没有多少。现在家里条件稍微好了些,祝铃秀就希望方其武能念个好书,念好书以后有出息,有出息能挣钱,他们家在村里村外也都有面子一点。
“那个钱叫什么……‘择校’!但麻烦,要填好多表,也不便宜。”
“不过有熟人就不一样了,我那时去交钱,看到个人就拿了张条,唰唰唰就完事了,交的钱好像还比我少!”
“哎,对!”
“找的是那个什么……教务处还是什么处主任……”
祝铃秀点头记着,一个人去了z市一中,一路问问到了教务处在哪儿,可一二次都没见着人。祝铃秀去的第三次才见到教务处主任,主任问了她方其武中考分数,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报了个数,数字跟祝铃秀听说的一样。
或许是大多数家长都是直接付钱,讪讪笑着用方言说“我再考虑考虑哩”准备离开的祝铃秀让主任厌烦,主任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看她。
祝铃秀想,工友说的话不假哩,如果找熟人能省钱的话也是真的,那能省下的可不是小数目,只是哪找得到什么“熟人”嘞。她每天睁眼闭眼就想这事,直到接到盛之梧打来的电话,顿时豁然开朗。
方家为着各种各样的事忙乱时,盛之梧也忙得不行。项目进入尾声,每一个细节都要被拎出来反复考量,大大小小的会议不知道开了多少,出了多少bug就有多少睡眠不满四小时的夜,到最后完成抗压、抗污染、通量等的实地测试将方案投入实际使用时,已经是八月初了。
这期间盛之梧和时喻苏宋祺佑吃过一次饭,当然,还有时钟。宋祺佑和时钟剪不断理还乱了许久,终于以恋人关系出现在了盛之梧时喻苏面前。
时钟那天穿了条蓝绿色荷叶摆连衣裙,远处看就是一婀娜淑女。盛之梧挺感慨,趁时钟离席接电话的当儿问宋祺佑,他那向来传统的爸妈怎么接受他们的。
“没接受啊,或者……十分勉强地接受?”宋祺佑笑得有点憨傻,但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愉快,“没接受我也得和时钟在一起。他们教养我只是出于经验,我和时钟在一起却是出于爱呀。”
盛之梧不置可否。情情爱爱什么的总让他头大,头大它的美好,头大它的美好在未知面前的渺小。
项目结束后是盛大的结项饭,一行人容光焕发浩浩荡荡地准备出发,小朱却捂着肚子表情别扭地走到盛之梧面前:“老大,我最近胃不舒服……结项饭我就不去了。”
“你还好吗?”盛之梧视线从手机转移到小朱脸上,“好像最近每次吃饭你都不是这儿就是那儿不舒服啊?”
“还好还好,就是这最后一段忙嘛,吃饭不太规律。”
“那你跟我们一起去,我单独给你点粥?项目的功臣不参加结项饭怎么行。”
小朱仿佛能看见醉醺醺的盛之梧胡乱招手让自己送他回家的画面,这次不知道又要去哪个山窝窝,想着想着胃好像真的疼了起来,
盛之梧看小朱五官拧在一起,觉得他真是很不舒服,说:“好了不逗你了,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年轻人还是身体最重要。”
小朱的胃一下就不疼了,活蹦乱跳跑远几步,又回身给盛之梧招手:“老大么么哒假期快乐!”
得到爱的飞吻的盛之梧几乎怀疑他刚刚的痛苦表情是装出来的,也挥了挥手:“再不赶紧走抓你去喝粥啦!”
不过小朱预估错误,盛之梧这次没喝酒,也没跟着酒足饭饱的组员们转战下一趴。结项饭一吃完他就往机场去了,他要回爷爷奶奶家待段时间。
八月初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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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菜丰,盛之梧饭后和爷爷奶奶在村里散步,却只看到自家全然荒芜的农田。田越来越荒,家里保姆却往冰箱里塞着越来越多的菜。
保姆也是盛峰请的。老人家本来不愿意有外人在家,想请村里熟悉的小辈来家里帮忙洗衣做饭什么的,每月给酬劳。可盛峰坚持保姆专业些,事能做得更好,老人家也就不再拒绝。
盛之梧看着满冰箱的大棚果蔬有点儿冷漠地想,盛峰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情味。
后几天爷爷奶奶说身体不太爽快,他们就没去散步。盛之梧窝在沙发里被奶奶攥着手慈爱地看着:“仔不要总挂念我们,我们很好。
“仔自己照顾好自己,能找个伴互相照顾是最好了……
“不要总怨你爸,他当初也是不懂事啊……”
盛之梧待满了一星期才回家,休息了两天看到墙上挂着的风筝想起了方其文。电话留给了这小朋友可他从来没联系过自己,盛之梧笑小朋友大概还是没能记住号码。
算了算时间还能在方家村待上十天,盛之梧拨了个电话过去。本来想逗逗方其文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接通后却传来熟悉的女声。盛之梧意识到这是祝铃秀,嘴边的话吞回去改口说:
“嫂子,是我,小盛。”
工业园区的活儿完成有一会儿了,正好家里事多,心里也为着方其武上高中没着落堵得慌,祝铃秀前段时间没有再去做活,下一个活后天才开始。电话响起时她刚从二楼晾衣服下来,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手机响,拿出手机一看安安静静的,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个固定电话。
接起电话听到是盛之梧,祝铃秀连月的困惑猛然有了解答。熟人。盛之梧。盛之梧是大老板,肯定有认识的人能帮忙哩!
“喂?小盛呀!是小盛嘛?怎么打电话到家里来嘞!”
“哎,是我。”盛之梧笑着说,“我这段时间放假,想去方家村待一阵子,大概十天……方便吗?”
“嗬!小盛太见外哩!来我们家住,随便待,方便!住多久都行!我们楼上有客房哩,天热,不用和文文挤!”
盛之梧听她说起方其文,顺着问了句:“方其文呢?不在家吗?”
“在地里嘞!”
盛之梧看眼窗外白花花的太阳:“那我明天过来,麻烦了。”
“好嘞!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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