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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影别动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月春风矣

    康钧儒淡淡一笑,然后将右腿裤管拉了起来,凌云鹏一看,顿时惊愕了,原来康钧儒的右小腿是假肢。

    “康爸。”凌云鹏失声叫了起来“你的腿……”

    “被截肢了。”康钧儒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悠悠地说道。

    凌云鹏蹲在康钧儒的面前,心疼地抚摸着康钧儒的假肢“怎么会这样,是车祸造成的吗”

    凌云鹏从谭叔那儿得知,康钧儒在落入唐崇信之手前,曾经接到工部局尹修文的邀约,去赴宴,而那次是一次不折不扣的鸿门宴,席间唐崇信就粮食一事对康钧儒进行旁敲侧击和威胁逼迫,但康钧儒机智从容,应对自如。

    之后,康钧儒和张孝波竟然从这场鸿门宴全身而退,然而就在回宏利商行的途中,却遭遇车祸,张孝波不幸丧生,康钧儒也受了伤,后被唐崇信逮捕,送进了淞沪警备司令部。

    因而凌云鹏认为康钧儒的右腿是在车祸中被截肢的。

    康钧儒摇了摇头“不是车祸造成的,就在我们的道奇车和大卡车迎面相撞的千钧一发之时,波仔把我推出了道奇车,我就势滚到路边,只是被撞晕了而已,而波仔却因此丢了命。”

    一想到波仔的惨死,康钧儒眼睛又湿润了。

    “谭叔跟说起过,孝波叔叔的遗体是他从变形的汽车里拖出来之后,运到郊外的乱坟岗掩埋了。”

    “哦,你见过老谭”康钧儒眉头一展。

    凌云鹏点点头“就在一个月前,我们俩机缘巧合见了一面,我们谈起了当年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受灭顶之灾的情况,他告诉我的,他说当时他亲眼看见唐崇信把你拉上了他的汽车,然后去附近医院稍微医治了一下,就把你扔进了淞沪警备司令部的监狱里了。”

    康钧儒点点头“老谭说的没错,我这条腿就是在监狱里被弄残的。”

    康钧儒眼前又闪现了四年前的那一幕。

    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审讯室里,唐崇信和龚培元手里拿着从他的宏利商行里搜出来的那些灰烬复原的材料对他进行审讯。

    “康先生,把你请到这儿来,非我所愿,但是我手里的这些灰烬都是从你的宏利商行的火盆里找到的,我们经过技术复原,得到了原文,这让我们大吃一惊,所以今天把你请到这儿来,就是希望听听你的解释。”

    康钧儒一声不吭地望着唐崇信。

    “要不,我念几段给你听听。”唐崇信得意地翻开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份材料,念了起来“今年冬季北方异常寒冷,各部队普遍棉衣短缺,故命你部积极筹措棉纱,以确保我军将士安然过冬;目前战事吃紧,我方伤亡严重,前线部队缺医少药,故命你部尽快筹措多息磺胺等消炎药物,以及药棉,纱布等物资;近期投降派的言论甚嚣尘上,为了打击这股势力,积极宣传抗日,各地党组织可采取各类有效行动,对那些亲日派给予严惩。怎么样,还需要念下去吗”

    唐崇信说着,把手上的一些材料放在康钧儒的面前。

    康钧儒翻了翻这些材料,这些都是当时他和波仔准备撤离时销毁的文件,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中央给他们上海站下达的命令,或是安排的任务。

    康钧儒不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当时康钧儒和波仔已经决定去广州暂时避一避风头,所以两人将一些重要的文件烧毁,没想到这时尹修文来电,邀他去工部局一谈,而当时他已经获知淞沪警备司令部已经对他和宏利商行进行了监控,而如意轩被摧毁正是唐崇信一手炮制的,连他的宏利商行也已经上了淞沪警备司令部的黑名单了,所以谭鸿铭建议他赶紧撤离,而此时尹修文的邀约无疑表明这是一场鸿门宴,但为了稳住尹修文和唐崇信,康钧儒还是决定前往。

    波仔得知康钧儒要去赴宴,便极力阻止,康钧儒为了让波仔能幸免于难,便佯装心脏病复发,趁机击昏了波仔,随后驾车前往工部局。

    但在工部局门口时,康钧儒看见谭鸿铭坐着黄包车过来了,显然是波仔苏醒了之后,发现康钧儒走了,便打电话给谭鸿铭,希望能阻止他前往工部局,但此时,后面监视他的特务也已经赶到了,一旦谭鸿铭与他接上头,那谭鸿铭肯定暴露了,为了掩护谭鸿铭,他大声训斥那些特务,给谭鸿铭示警,然后直奔工部局,一场危机算是化解了。

    但后来波仔还是赶到了工部局,佯装给他送药,一直待在他身边保护他,之后唐崇信出现了,从唐崇信的言谈中,他已经感觉到唐崇信怀疑他就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对他进行旁敲侧击,威逼诱供,但因为早已识破了唐崇信的计谋,因而他从容应对,让唐崇信始终无法找到突破口,对他无可奈何。

    而后,他和波仔坐上了尹修文的汽车前往紫云阁用餐,途中,尹修文问他要那份军政大佬参与投资和敛财的名单资料,这份名单记录了尹修文这些国家蛀虫贪赃枉法的证据,是尹修文的心病,但这也是他康钧儒的护身符,他早有预料,所以已将这份名单交给了金翊轩,让他好好保管。

    。




671. 以攻为守
    在紫云阁里用餐时,尽管唐崇信千方百计想要从他嘴里获取有用的信息,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唐崇信始终未能从他嘴里获取什么证据来指证他,最后只能悻悻而归。

    他和波仔搭乘尹修文的汽车回到了工部局之后,便开着他们自己的道奇车回宏利派人对他的车子动了手脚,因为他担心那份名单公之于众之后,自己的乌纱帽不保,所以对他和波仔痛下杀手。

    当时迎面驶来一辆大货车,为了保全他,波仔在千钧一发之时,将他推出了车外,而自己则来不及避险,与大客车相撞,当场殒命。

    当时他看见空中的大火球,知道波仔恐难活命,而他当时也被撞晕过去了,后来被赶到的唐崇信带上了汽车,送往附近医院进行了检查医治,随后便被带往了淞沪警备司令部。

    看着眼前的这些文件的复原材料,康钧儒知道唐崇信已经对宏利商行进行了搜查,而这些材料无疑都指向他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纵然他有三寸不烂之舌,恐怕也难以推翻这些指证,但康钧儒依然决定放手一搏。

    康钧儒将这些材料合上,不屑地说道:“这些都是尹修文给你的吧!”

    唐崇信一愣,确实,当初是尹修文从康钧儒的宏利商行给他打的电话,说是在宏利商行内发现了一个火盆,里面有许多纸张的灰烬,猜测是康钧儒想要在逃跑前销毁的资料。

    于是唐崇信便命龚培元带人把宏利怎么会出现在宏利当时自称是康钧儒把钥匙落在了他的办公室,他是来送钥匙的,闻到一股焦味,便开门进去,一进门就发现了这些灰烬,不过这些小伎俩在唐崇信看来不过是尹修文想进入宏利商行的借口而已。

    康钧儒见唐崇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随即说道:“我是怎么出的车祸,就算是我不说,想必唐司令也心知肚明吧,要不是尹修文在我的车上动了手脚,以波仔的驾驶技术,怎可能出此事故尹修文这老贼,居然为了一份名单,对我痛下杀手,全然不念我这些年来为他立下的汗马功劳。”

    康钧儒难掩心中的愤懑,继续说道:“尹修文既想让我为他挣钱,又对我提防,几次三番让我把那些账本名单交给他,我一直跟他解释,这份名单只是我的护身符而已,我只是保存这份名单,要一份保障,并无要挟之意,但他就是心魔难除,非要拿到这份名单不可,而这次唐司令对我的调查,无疑是提醒了他,他正好趁此机会逼迫我交出名单,见我拒绝了他,他便恼羞成怒,他担心如果不把我除去,万一我被你逼迫,交出了那份名单,那对他和他的那些大佬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所以他非置我于死地不可,然后把这些伪造的资料栽赃与我,这样一来,唐司令也就顺理成章地自以为抓到了一个共党地下组织的负责人而弹冠相庆。呵呵,这主意甚好,你和尹修文都能各取所需,可以高枕无忧,牺牲的只是我这个一介平民而已。”

    听完康钧儒的一番愤慨的陈述,唐崇信觉得站在康钧儒的角度,这个解释也有其合理的一面,尹修文为了自保,所以故意制造车祸,想置康钧儒于死地,然后从他身上拿走钥匙,去宏利知道自己在怀疑康钧儒是共党负责人,索性就栽赃与他,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些所谓的文件烧毁,造成康钧儒想要逃跑的迹象,然后再打电话通知他前去搜查,这样对他来说,无疑是除去了一个隐患。

    唐崇信笑了笑:“康先生,你可称不上是一介平民哦,你家大业大,又与国府的一些军政大佬打得火热,背景深得很,怎可说是一介平民”

    “我无官无职,虽说还算是有点财力,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但若是有点风吹草动,还不是官官相护,说到底,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官本位的体制,以官为本,以官为贵,以官为尊,一个七品芝麻官都能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手里没有实权还不是任人宰割,一旦风云突变,便成为了祭品。”康钧儒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康先生,你放心,我唐某人做事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确实冤枉了你,那我一定向你摆酒致歉,但如果你跟我耍滑头,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这样吧,我把尹修文叫来,你们当面对质。”

    很快,尹修文被唐崇信请到了淞沪警备司令部唐崇信的办公室。

    “唐司令,你有什么事找我啊”尹修文满脸堆笑地问道。

    唐崇信开门见山地说道:“修文兄,这康钧儒虽然是被逮住了,可他就是死不承认这些材料是他的,还推说是你栽赃陷害与他。”

    “胡说八道,这些全都是在宏利商行发现的资料,怎么可能是我栽赃与他的呢,他这是反咬一口。”尹修文极力否认。

    “那就麻烦修文兄跟这个康钧儒当面对质,也好让这个家伙哑口无言,也算是还了修文兄的清白。”

    “这……”尹修文望了望唐崇信,他并不想与康钧儒见面,毕竟康钧儒的这次车祸是他一手炮制的,面对康钧儒,他多少有些心虚。但他抬头看见了唐崇信向他投来的狠厉的目光,那目光无疑是告诉他,拒绝的后果会很严重。

    尹修文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好吧,我跟你去见一见这个康钧儒,康大老板,跟他当面对质。”

    来到了审讯室之后,尹修文看见坐在审讯椅子上的康钧儒,头上包着纱布,脸上,手上都有些瘀青,知道这是车祸留下的印迹。

    康钧儒一见尹修文,便有种热血上涌的感觉,要不是被审讯椅子固定了双手,他必定会冲过去,将尹修文生吞活剥,为波仔报仇。

    康钧儒大声怒骂起来:“尹修文,你这个老贼,你竟然对我和波仔下毒手,你还波仔命来。”



672. 避重就轻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我没有。”尹修文见康钧儒那股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气势,吓得连连摆手,极力否认。

    “你还敢狡赖,你这个无耻之徒,敢做不敢当,是吗你敢说,你没叫人在我的车子上动手脚,把刹车破坏了,造成了这场车祸,让波仔命殒当场你敢说,你没有从我身上偷走了钥匙,跑到我的宏利公司里去,像个贼一样,想偷我的那些账本,名单你敢说,你没有对我栽赃陷害,把那些子虚乌有的文件烧毁了,然后嫁祸与我你个老贼,亏我这么年来,哥哥长,哥哥短的,鞍前马后,替你赚钱,替你理财,让你赚的盆满钵满,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你还是不是人啊”

    康钧儒慷慨激昂,怒斥尹修文的不义,一呵而就,让尹修文插不上嘴。而他那三个“你敢说”让尹修文感到排山倒海般的窒息感,就算是尹修文死不承认最后一项,烧毁文件,对他栽赃陷害,但这么一说,无疑是承认了前两项。

    尹修文被康钧儒这一通连珠炮似的发问弄懵了,他一进门,还没说上半句话,就被康钧儒暴风骤雨般的叱骂搞得昏头转向,他除了摇头否认之外,难以辩驳,只得向唐崇信投去求助的目光。

    原本想让康钧儒哑口无言的,到头来却是尹修文自己哑口无言,这大大地超出了唐崇信的预料。

    唐崇信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个草包。亏你还是在上海滩上有权有势的人物,怎么在康钧儒面前,竟成了个窝囊废,别说是还手之力了,就连招架之功都没有。

    尹修文作为工部局的局长,虽说有一定的实权,也算是上海滩上的一个人物,但在唐崇信的眼里还算不上什么厉害角色,但尹修文的大哥尹修武则是一方诸侯,唐崇信当然掂得出其中的份量,所以必须撑一把尹修文。

    “好了,康钧儒,你骂够了没有,这儿是淞沪警备司令部,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唐崇信大喝一声,制止康钧儒对尹修文的怒斥。

    康钧儒因为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感到心跳加剧,胸口有些隐隐作痛,浑身冒着冷汗。

    “康钧儒,我现在就这些材料,问你几个问题。”龚培元开始向康钧儒提问。

    “这些材料不是我的,你要问,问那个老贼去。”康钧儒矢口否认与这些材料有关。

    “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我当时进门的时候,闻到一股子焦味,我走进办公室一看,那里放着一只火盆,里面都是那些被烧毁文件的灰烬,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打算逃跑了,所以在销毁文件。后来我就打电话给唐司令了。”尹修文连忙向唐崇信解释。

    “你进的是谁的办公室”康钧儒死盯着尹修文,咬牙切齿地问道。

    “当然是你的宏利商行的办公室。”

    “你怎么会有我宏利商行办公室的钥匙”康钧儒继续追问。

    “是你落在我办公室的。”尹修文眼神闪烁。

    “胡说,我的钥匙一直在我皮带上挂着,从不离身,怎么可能落在你的办公室”康钧儒立刻反驳道:“那你告诉唐司令,我怎么会到你的办公室去的”

    唐崇信当然知道此事,当初就是他让尹修文打电话给康钧儒,想要试探一下康钧儒是否会赴约,如果赴约的话,说明他还没觉察到自己正在监视他,或是根本没有逃离上海的打算,但若是不肯来赴约,则说明康钧儒心里有鬼,想要逃离上海。

    尹修文连忙说道:“是我打电话给你,让你来工部局,跟你谈一件投资的事项。”

    “你觉得如果我想要逃跑的话,我还会去你的办公室,跟你谈什么投资,这种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吗我要是想逃的话,早就一走了之了,难道还自投罗网唐司令,你觉得呢况且,我为什么要逃我的资产,我的公司,我所有的一切都在上海,我为什么要抛弃所有的一切,逃之夭夭”

    “因为我们怀疑你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我们对你监视了很久了,而如意轩被我们摧毁之后,你马上觉察到了危险,所以想要赶紧离开上海。”龚培元见康钧儒坐在那儿,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觉得康钧儒太嚣张了,便开始向他发难。

    “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有什么证据吗如意轩如意轩被毁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我跟如意轩的老板金翊轩很熟吗我记得唐司令当时在饭桌上也提到了如意轩的事情,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我再说一遍,我把所有的资产都在黑市上购买了粮食,想要大赚一把,可宏利商行没那么大的地方来囤放这些粮食,我就跟如意轩的金老板商量了,借用他的如意轩来存放这些粮食,没想到金老板起了黑心,竟然把我这些粮食偷运出去了,至于你们说的,他已把粮食送往共区,这我不清楚,反正我的这批粮食全让他给吞了,而我原本也要与共党的一个后勤干部做成这笔买卖,就因为这点,被你们怀疑我是跟共党是一伙的,说实话,跟谁做生意不是做,我找共党做生意,只不过是他们讲信用,资金到位快,我只是图利而已,没想卷入什么政治争斗,像我这样的商人,上海滩比比皆是,难道他们都是共党分子可我现在是有口难辩,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你们爱信不信。”

    康钧儒的这番辩解,确实让唐崇信和龚培元感到有些棘手,硬是把康钧儒与如意轩扯上关系,把康钧儒视作金翊轩的上级,似乎并无铁证。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我再一次犯了识人不明的错误,就像我把尹修文这个老贼当作是我的大哥一样,我把金老板也当作是我的至交,所以才会把这么多粮食放在他那儿,这两件事无疑是让我明白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后一定要慎交朋友。不是所有的朋友都是值得信任的,那些嘴上说的好听的酒肉朋友是万万交不得的。”康钧儒似乎顿悟了他这次麻烦缠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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