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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这一幕,却又刺到了权毅身后,那妾室的眼睛,这几人看上去平平无奇,但行止自有方圆气度,一看就是惯于发号施令的,定然都不是普通人,她轻咳了一声,凑到近前,“大郎,三郎眼看要开蒙了,还没有大名,不如,你为他取一个”

    权策转头看了看权毅,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也只是露出一个笑容,取个名字只是小事,但他必须顾忌母亲义阳公主的感受,眼下父亲都没有开口,他大可不必理会。

    正在思量该如何婉拒,启夏门口人流骤然密集了起来,却是权策在城门口逗留许久,他将西行回神都的消息在城内风传,纷纷出城相送,魏元忠带着长安留守府的官员,长安屯驻的左右领军卫将官,以及,浩浩荡荡的勾栏歌姬舞女。

    “权郎君,此行路远,善加珍重”魏元忠拱了拱手,自有属官奉上程仪,脸色有些追忆,初见此儿,洛阳还是东都,他是洛阳令,此儿是东都千牛卫百多人的武官小头目,朝局风云变幻,他起起伏伏数次,又到了西都当长官,恰似回到了起点,此儿却已根深叶茂,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大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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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四大天王(上)
    太平公主府,权策回神都的第二晚,就得了召唤,太平公主要请他吃浑羊殁忽。々菠じ萝じ小々说

    这邀请很是没有诚意,熟悉他的人都知晓,这种大油大料的肉食,他是敬谢不敏的。

    浑羊殁忽吃的不是羊,羊只是作为一个炙烤的容器而存在,食用的是裹在羊腹之中的肥鹅,鹅的腹中又有糯米、各式肉类以及尚未长出硬壳的鹅卵,除此之外,各色香料又要占据半壁江山,因此等鹅卵稀有,且最易于入味,贵族宴席中,能吃到这个的,都是最尊贵的客人。

    权策在太平公主府,尊贵礼遇不做第二人想,他望着桌案上油汪汪黄澄澄的糯米饭,还有两颗包裹在调味料中,气味冲鼻的鹅卵,艰难地维持着礼貌的笑脸,却也倔强的不动筷子,只是捧着茶盏轻抿。

    “大郎,这餐食可是姨母亲手做的,又不是摆件,拿来看的,怎地不用”太平公主坐在上首,斜睨了他一眼,针对意味浓厚。

    权策电光火石之间将长安之行捋了一遍,确认并没有开罪这善变姨母的地方,面色一整,义正辞严,“姨母天潢贵胄,岂能轻身于庖厨姨母丽质天生,纤纤玉指尤为可贵,若有所损伤,追悔何及孩儿心中痛惜,对桌案上的食物只有深仇大恨,并无胃口”

    太平公主用两个胳膊肘撑着桌案,捧着脸,好整以暇,面上带着笑意和欣赏,“唔,去西都一趟,大郎又长进不少,接着说,若真能说到天花乱坠,姨母便准你不吃”

    权策头顶上一排乌鸦飞过,转而换了一副温柔乖巧的面孔,“古人云,长幼有序,姨母在座,孩儿不敢先用,还请姨母先来”说话间就走上前,拿起碧玉调羹,盛了些许糯米饭,送到太平公主丰润的红唇前。

    太平公主翻了个白眼,终究是张口吃下一口,摆摆手,令人将两人案上的浑羊殁忽都撤了下去,哼哼道,“长幼有序,哼,还有长者赐,不敢辞呢”

    权策赔笑不搭茬。

    “都放到这里来”太平公主拉着他的手,令他挨着自己坐着,招呼侍女将精心准备的菜肴都放在自己面前,拿起象牙箸,夹起一块乳酿鱼,送到权策口中,见他吃得欢快,抿嘴一笑,眼底却有几分怅怅地失落之意,“姨母的大郎却是长大了,在塞外打仗,都不忘唱歌讨未婚妻欢心,姨母无福,想来是听不着了”

    权策恍然,太平公主祭出浑羊殁忽的刑罚,原来是为了这个,狗腿地道,“姨母若是想听,孩儿随时可以唱”

    “稀罕”太平公主翻了个白眼儿,却是不肯赏光了,塞了只嫩白的光明虾炙到他口中,“庞耒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权策也不隐瞒,点头道,“麟趾殿那边,许是临淄王在操盘,不依不饶,还总要捎上我,不得不表示一二”

    “隆基早慧,素有心机,即便不是他主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太平公主眉眼含笑,她与武后母女连心,对两位平庸懦弱的兄长都不怎么看得入眼,反倒对这个有几分狼崽子风范的侄儿很是欣赏,“挨了你这一棍子,他会消停么”

    太平公主说着话,就忘了喂食,权策自己拿起象牙箸吃菜,两只腮帮子鼓鼓囊囊,他并不知道,也不在乎,李隆基圈在深宫,行止不自由,总要假手他人,便是再好的机谋,留下的痕迹多了,也容易破解,若是还想牵扯自己,便见招拆招罢了,不招惹自己,那便由他去吧。

    太平公主蹙了蹙眉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异样,“庐陵王与武三思有合流之势,你可有应对之法”

    权策摇头,给自己倒了一盏剑南烧春,细细品了品,窖藏越久,滋味更显醇厚。

    庐陵王和武三思两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庐陵王和韦氏方面想要做的,是借着借着武三思的力道,止住庐陵王的颓败之势,武三思的想法,更是投机,因时因事而异,未尝没有拉扯一把庐陵王,讨好武后,进而彻底取代武承嗣地位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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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四大天王(中)
    长寿二年腊月十五,望日大朝。ξ菠萝小ξ说

    上官婉儿随在武后侧后,长长的裙摆,覆盖过整个武成殿,脚下规行矩步,没有一丝一毫错漏,心思却不在这里。

    她在想权策,权策带假之人,自不会勤快,提前来上朝,但却请了旨意,前往合璧宫礼佛,满朝文武揣度纷纷,不得其解,她作为心意相通的亲近人,也是摸不着头脑。

    凤目一瞟,在词林官队列中,瞧见了翰林学士韦处厚,此人虽也姓韦,却与庐陵王妃韦氏没有任何干系,年高德劭,学识渊博,性情端方,在宫中供奉已有十数年,听陛下只言片语,似是对此老颇为赏识,保不齐会点他为今科贡举主考官,却要传讯给郎君,早作打算。

    “陛下,经春官衙门与宗正寺会商,臣与赵寺卿商议,循世代交替降级封爵之先例,初议敕封庐陵王嫡子李重润为国公,四嫡女为县主,敕封豫王嫡子李璟为郡王,贵人采邑名爵,伏乞陛下圣裁”春官尚书严善思与宗正寺卿赵祥双双躬身请旨。

    豆卢钦望阴着脸瞪着两人,庞耒事败,大好局面瞬间荡然无存,皇嗣党羽私底下做了大量的努力,试图阻碍拖延春官衙门和宗正寺卿的封爵议案,奈何严善思仙风道骨,东拉西扯谶纬星象,将来人忽悠得找不着北,半点盐津不进,赵祥乃是孤臣,更是对游说之人吐口水,当面执笔要记录言辞,吓得说客狼狈而退。

    武后听了奏报,蹙了蹙眉头,以她的本心,自然不愿亲孙子的爵位低于萧淑妃的孙子,但儿子只是郡王,孙子的爵位自然不能与儿子并驾齐驱,但无缘无故降了李璟封爵,又不衬她堂堂皇帝气度,便朗声道,“诸卿以为如何”

    “陛下,老臣坚决反对”上官婉儿闻声,眉眼一凝,率先跳出来的,竟是方才她还在观察的翰林学士韦处厚,“所谓敦亲睦族,恩封爵位,应以亲恩、天恩相谐,自古以来,都是父执之辈请旨,陛下加恩,以示恩典荫蔽阖家,未闻有天恩下降,而父执不在之理,昔年高祖大封宗室功臣,曾因邕王未至,而延迟其子嗣封爵,成例在前,请陛下明鉴”

    听到此处,上官婉儿嘴角一翘,渊博是渊博了,却是个食古不化,分不清眉眼高低的,这里是大周,御座上的是武后,你拿高祖的典故出来,怕不是在作死。

    “韦卿所言,朕已知,退下吧”武后冷笑,倒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让他赶快在眼前消失。

    “陛下,臣以为,严尚书与赵寺卿所议,沉稳妥当,有理有据,臣作为此次封爵首倡之人,与有荣焉”光禄少卿李湛出列,满怀激情地附议,涎着脸给自己贴金,面上挂着真挚的憧憬之色,活像是自己要获得封爵了一般。

    “啧啧”与他坐榻比邻的郑重,看了他这出表演,不由咋舌,自叹不如。

    豆卢钦望脸色黑成锅底,胸口急剧起伏,嗬嗬喘粗气,反复无常,两面三刀,见风使舵之类的词语,在脑子中盘旋,恨不能立时大步跨上前,踢他一个马趴,以泄心头之恨。

    “臣等附议”眼见阻力没了后劲,宗秦客轻飘飘带了个节奏,大殿中涌出大片朝臣,纷纷支持封爵。

    武后俯视着阶下,头向右边微微侧了侧,朝臣不解她心意的时候,总还有上官婉儿在。

    上官婉儿确实懂得,向前迈了一小步,正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臣鸾台舍人姚崇附议,然,臣另有奏议,臣以为,庐陵王与豫王两位嫡子,同为陛下孙辈,又同在神都效力行走,爵位之封若有异同,显爵者易生骄纵,位卑者难体慈怀,臣请陛下屈法申恩,以国公爵同封二子”姚崇在大殿中侃侃而谈,捧着笏板的手心却是汗湿一片,浅啡色官袍下的双腿,也在打着哆嗦,这是他在大周中枢朝堂的首秀,没有人提点他,也没有派系支持他,都是他的揣摩和猜度,还有一颗敢赌的心,只盼能合了陛下心思,若是不然,大事不妙矣,他脑子里闪过不久前黯然陨落的陈子昂。

    “姚卿所虑,也有几分道理,毕竟都是年轻气盛”武后意外地满意了,拂了拂袍袖,“春官,照此办理,采邑之事,拟几个备选,朕将圈定”

    “臣领旨”严善思领旨退下,瞟了一眼姚崇,这不惑之年的五品官,似是在高安公主府宴会上见过,许是权郎君安排的奇兵。

    如他一样想法的人很是不少,凤阁舍人张柬之也看了姚崇一眼,品咂良久



第三百八十七章 四大天王(下一)
    江南道,位居长江以南,五岭以北,像是一条宽阔绵长的飘带,横在大周版图之上,论起幅员面积,江南道不是最广,毕竟大周东、北、南三面都有为数众多的都护府和羁縻都督府在,但论起管辖成建制的州府数量,江南道冠于天下,范围包括整个长江中下游以南地区,辖下五十三州七府,治所苏州在长江入海口,恰似给这一条肥龙,点上了灼灼闪亮的眼睛。

    新任的江南道观察使冯君衡,抵达苏州城已近十日,却一直住在驿馆内,不入官廨,除了进城的时候,与各州郡文武官员见了一面,寒暄了下,便推说旅途劳顿,再也没有公开露面,也没有只言片语传出,各州刺史怀揣着厚重的灾情民情公文,却不得其门而入。

    众多刺史都是守土有责的封疆大吏,不能离开属地太久,便推举了几个与冯君衡有些关联的刺史,联袂前去拜会,这次倒是见到了人,冯君衡与他们交谈了片刻,便传下命令,潘州刺史、房州刺史、黔州刺史三人留下,其余各自返回,他将逐一按临,安抚当地百姓。

    其余刺史得了准信儿,各自离去,被发话留下的三州刺史,却惴惴不安起来,想着这十来天功夫,是不是有甚把柄罪过落在了这御史老爷手中,转而一细想,又放下了些心思,冯君衡选的这三州,都有各自的特殊之处,潘州乃是冯君衡曾经主事的故地,房州是庐陵王所在之地,历任钦差观察使都要另眼对待,至于黔州,是江南道地理最偏远,也是最穷困的州,想来是因此之故,才被留下。

    冯君衡自诩君子,不做暗室之事,两日之后,他不单独召见哪一州,而是将三人一齐召来,居高临下,方正的脸上正气浩然,“三位刺史,本官详细阅览了你们的文书,却是极其失望,灾情粗疏大略,不尽不实,灾异缘由,也不见推理评析,一味诉苦,对黎民苦楚,毫无同情之念,对朝廷关切,毫无敬畏之心,本官甚为不满,甚为不满”

    三州刺史被喷了满头满脸的唾沫星子,噤若寒蝉,惶恐不已。

    “尔等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本官再与尔等一次机会,明日午时之前,本官要见到细致,全面且深刻的本州情形公文,盼尔等知晓大义之所在,识得关窍之轻重,休得自误”冯君衡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

    三州刺史赶忙连声告罪,谢过了冯君衡的恩典,点头哈腰,告退而去。

    三人在驿馆门口相顾片刻,却没有聚在一处商量应对之法,毕竟各掌一方天地,心中藏着的阴私罪恶之事,委实不少,冯君衡一番做作,给他们巨大的压力,再也不敢怀揣侥幸,掉以轻心。

    要说压力最大的,当属房州刺史王鹤龄,冯君衡看似叱骂三州刺史,无非厚薄,但他偷眼看了好几次,冯君衡利刃一样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的,没有须臾离开。

    “大义之所在……关窍之轻重……”王鹤龄沉吟良久,他区区地方州县下僚,又能有什么大义,什么关窍呢

    猛然间,一缕黑影袭上心头,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次日,三州刺史的公文都变得煞气四溢,黔州刺史的公文之中,揭发本地士绅与南疆土民勾结,倒卖良民入山为奴,行径令人发指,有伤天和,潘州刺史则剑指前任,指斥前任治下冤狱丛生,到任三年,杀人数百,不像官宦,更像匪徒,致使潘州一地,百姓不信官府狱讼,更信城狐社鼠,黑白颠倒。

    冯君衡冷哼一声,将两份公文丢弃到一旁,并不理会。

    拿起房州刺史的公文,才一搭眼,眸光立即大亮,伸手捋了捋颌下短须,绷着脸,忧国忧民地叹息,“我道江南鱼米之乡,何以频遭天灾,却原来,竟是有奸王作祟却当深查一番,才不负朝廷信重……左右,传令,即日启程,前往房州”

    开门声吱呀作响,早有幕僚出去传令,一团漆黑在江南道大地上缓缓升起,弥漫开来。

    神都,东城,怀化坊。

    此地聚居的都是贫弱百姓,民居普遍破烂不堪,偶有几栋像样些的宅子,要么是到



第三百八十九章 四大天王(下三)
    神都苑,庐陵王府。

    作为李重润的文师傅,权策也要到访表示一下,虽然他认为,已经十一岁的新科楚国公,已经到了独立自学的年龄段,并不需要什么文师傅,想当初,李笊给武崇行和权竺二人做蒙师,只带了他们两年,过了识字书写的关卡,又引着他们学了北朝成书的千字韵文,通读了论语,便放他们去飞了。

    生于皇族帝王家,早些见识世道风雨,经纶世务,远远要比捧着书本咬文嚼字更要紧,当然,在诗文乐器上有天赋的,自然除外。

    权策的思绪又回到了麟趾殿,皇嗣李旦年岁稍长的三子,李成器和李隆范两个做兄长的,一个沉迷音律,尤善击羯鼓、吹笛,一个能诗歌,喜好清谈,交结的,要么是下九流的倡优之辈,要么是迂阔酸腐的书生,在权策看来,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李隆范出身于宫婢,且不去说他,李旦为帝四年,李成器当了四年太子,沉稳精强,柔雅有度,颇得时人之望,沉迷音律的变化,只在近年间才出现,皇嗣李旦懵然不觉,他的宫中,能谋善断,操持大势的,悄无声息地只剩下李隆基一人。

    “见过国公”浮想联翩之时,李重润快步迎了出来,权策躬身下拜,李重润远远地拱手,弯着腰上前,“权师多礼了,重润万不敢当”

    权策呵呵一笑,这个称呼却是亲切,最先这么叫自己的,是在荥阳碰上的卢照印,眼下私底下相处,他还是以权师称呼,但请教的,却不是画技了,而是权斗谋略。

    “国公言重了,礼不可废”权策也不坚持,立起身来,直入主题,“蒙陛下信重,协助国公文事,有权策能效劳之处,请国公吩咐”

    他说得隐晦,李重润却听了出来,是在打听他的学业情况,“重润才疏学浅,蒙学之后,粗学了论语,由着性子,翻看了些世说新语和传奇话本,其他典籍并未涉猎”

    李重润说得坦诚,还有些脸红,对于贵族大家子来说,看传奇话本,是不务正业。

    权策却是不以为然,思量着道,“唔,开阔眼界,知书明理,倒是无妨,然而男儿家,还要通晓庶务,有思辨能力,我点几本书与你,可好生通读,每三日我过府拜会一次,与国公切磋一番,国公意下如何”

    “有劳权师”李重润自然也不会想着让权策手把手教他识文断句,反倒对权策要推荐的书起了浓厚的兴趣,“不知权师所说,是哪几本书”

    权策微微笑,心中早有成算,“其一是昭明文选,其二是齐民要术,其三是永徽律,其四是九章算术,昭明文选囊括诗文经典,须熟读成诵,后三本无须记诵,却要明其文理,吸取其梗概大义”

    李重润连连点头,“重润记下了,多谢权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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