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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权策举步去了书房,没有等多久,绿奴和权忠从暗门中走了出来。

    “拜见主人”行了礼,绿奴自然地到了权策身旁,给他沏茶倒水,揉肩捶背,忙忙活活地,喜气洋洋,权忠面上有几分激动,作为最早跟了权策的忠仆,他与权策见面的机会却最少,离上次见面,一晃过去大半年。

    “说说吧,梁氏那边,是怎生情形”有私心谋划还罢,人之常情,但竟然用上了诅咒权毅的手段,权策对权毅妾室仅有的一丝敬意都消散无踪,决意要清理家门,直呼其名。

    “主人,梁氏见的人一开始是登封等地的举子,通过他娘家人牵线搭桥,求上门来,见面纳贿的地点也在外头,不过一两人,无关痛痒”绿奴一拧腰身,回到权策正面,方才的烟视媚行一收,变得干净利落,“口子一开,梁氏的胆子越发大了,各地士子的请托都敢接下,堪称有求必应,大喇喇将人招到家中,还避开驸马,设宴招待男宾,弄得乌烟瘴气,长安颇有一些难听的传闻……”

    “……后来,驸马得知了此事,前去质问,被气得晕厥,醒来后传话给轮台侯府的权正,严密了门户,将她禁足在府中,才算清净下来……初步查探,她收受贿赂的举子有十二人,财货总额达十万余贯,奴奴安排人在府中摸排,却找不到这笔资财的踪迹……”

    绿奴眉头紧皱,颇感棘手。

    权策揉了揉额头,感觉有些蹊跷,一介深宅妇人,即便是为了儿子,贪图钱帛,但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接下这么多人的前途运数,定然是有人在其中蛊惑,“那登封的中间人是谁”

    “主人英明”绿奴拍了一记小马屁,细细道来,“那人叫杭齐,出身登封本地的望族杭氏,也是梁氏的母族,此人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唤她一声表姐,因游手好闲惹下祸端,恶了家族中人,遭到驱逐,本来在嵩山依附驸马过活,后来因梁氏多次央磨驸马为他谋官,惹得驸马恼怒,将他赶了出去,他却未曾走远,还一路跟着来了长安,梁氏一直在暗地里接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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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血色罗裙(六)
    神都,长夏门,权策在此送行。

    要走的人很多,武崇敏和卢炯,还有姚崇,他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地,江南道。

    “大兄,你且等着,崇敏定能建功立业,传了政绩回来,让你刮目相看”武崇敏踌躇满志,拍着胸脯豪气干云。

    看着眼前十五岁,还有几分中二气质的半大少年,权策心中竟微有几分悔意,让这么小的人儿主政一方,还是房州漩涡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操之过急,按捺下心中芜杂,拍拍武崇敏的肩头,“大兄并不求你建功立业,地方政事繁杂,又直接干系百姓生计,万事稳字当头,若有不决之事,多请教长史”

    “姚长史,偏劳你了”权策对着姚崇一揖到地,很是诚挚。

    “万不敢当”姚崇经过一番牢狱,算是识得一些神都险恶,不敢托大,避开不受礼,又屈膝跪地,还了个大礼,“姚崇能得自由,多亏冠军侯运筹协助,下官铭感五内,必尽心尽力,匡助淮阳郡公,不敢懈怠”

    权策将他扶起,又交代了一番,要武崇敏不可任性之类,才转而与卢炯话别,说起来,淮南道与江南道山川之远相差仿佛,权策力争了苏州刺史的位置给他,升了半级不说,还去了富庶地方,虽说另有目的,卢炯还是感激在心,权策挥手打断,“卢兄年长于我,却孑然一身,苏州乃三吴佳丽城,若能觅得佳偶,想必卢侍郎会开怀”

    卢炯脸皮臊得通红,强做一身正气状,“我去三吴,乃是公干,岂是寻妻妾的”

    逗得送行众人哈哈大笑。

    权策让了开去,做父亲的卢照印和武攸暨,依次上前,只不过两人都不是做父亲的好料子,卢照印念念不忘啰嗦着让卢炯继承他的素描绘画技艺,武攸暨干脆就半天开不了口,还是旁边的小儿子武崇行,对兄长说了几句多写家书,遇到困难就开口,莫要一个人扛之类的场面话,兄弟两人自幼相伴长成,情谊甚笃,交代了几句,真情流露,哽咽难言。

    离愁别绪,终是泛滥成灾。

    权策见不得这种场面,背转身到玉逍遥旁,踩蹬上马,便要勒马离去。

    “权郎君”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姚佾难得女装打扮,齐齐整整,有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敛衽福礼,“多谢你”

    权策在马上躬了躬身还礼,“你父立身持正,无大过错,自己救了自己,不必谢我”

    说完,遥遥冲着武崇敏三人拱了拱手,拍马而去。

    春风微寒,吹乱了姚佾一头青丝,她皱起了眉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不爽利,良久,肩膀一塌,鼓了鼓嘴巴,活像个受气包一样,“哼,神奇什么,每次都这样,一点都没有君子风度……反正,我到了江南,会,会给你写信的”

    权策没有回天水公主府,而是去了上林坊的义阳公主府。

    这里,有客人在等他,确切的说,应当是债主。

    新任麟台少监万国俊。

    “给万少监道喜了,江南道一行威加海内,日后定然前程似锦”两厢厮见,权策含笑说着好听的话。

    万国俊扯了扯嘴角,权当笑过,没有什么欢喜之意,他已经摸清了自己封赏的来龙去脉,与权策没有什么干系,但新官上任,看到比自己年轻了近十岁的上司,麟台监萧敬,他的气血立时不顺畅,若不是牵着权策的裙带,此人凭什么爬到他头上

    压了压心火,皮笑肉不笑,“多谢冠军侯,都是为朝廷、为陛下效力,前程不前程的,不值得计较……哼哼,下官的来意,想必权郎君也清楚”

    权策险些笑出声来,说着不值得计较,但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洒然一笑,“



第四百一十二章 血色罗裙(七)
    酉时初刻,长安留守府,下值。

    “轮台侯,请留步”来人一袭显眼的紫袍,却不是长安留守魏元忠,而是就任留守府主簿不久的蔚国公李仝,他年近不惑,曾祖是唐初分封的东平王李韶,他的叔父因受到越王李贞牵连被夺爵,爵位转到他父亲一支降级袭封。

    依着职位官衔,他比权竺还要低半级,从四品,只能和权竺一样穿绯袍,但他却不肯居于人下,依仗着国公身份,穿着紫袍在留守府招摇过市,明面上倒也无人能把他怎么样,私底下的议论很是不少。

    “蔚国公,有何吩咐”权竺停下脚步,知道他喜欢以爵位相称,自高身份,便顺着他,不以官职称呼。

    “轮台侯,论起来,我与你同辈,义阳公主殿下为尊长,听闻殿下到了长安,我便想着去拜望一下,不知可否方便”李仝笑出一脸褶子,伸手牵起了权竺的手,很是亲近的模样。

    权竺心中一阵阵不适,这人老成这副样子了,还要认长辈,母亲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哪会有这么老的晚辈,做为难状,婉言回绝,“谢过国公好意,只是家母一路奔波,旅途劳顿,身子不爽利,家父又卧病在床,府中上下纷乱,国公身份高贵,不宜慢待,不如改日,待诸事安顿,再劳动国公玉趾”

    “却是我唐突了,那便改日”李仝沉下了脸,有几分不悦,但仪态仍在,“轮台侯,我有一言相赠,眼下你兄妹三人,俱得荣宠,居显位,却不过是空中楼阁,唯有义阳公主殿下的皇族身份,才是富贵之根,说到底,你,我,才有血亲之情,旁人,呵呵……”

    权竺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做出受到触动的感激模样,“国公金玉良言,权竺受教了,我还年幼,行事难保不周全,还望国公多多提点”

    李仝捋须而笑,对权竺的低姿态很是满意,拍拍他的手,“都是一家人嘛,呵呵,万事好商量,冠军侯一路走来,颇为不易,有些事,不必便宜了外人”

    “权竺记下了”权竺深施一礼,目送他远去,眼底渐渐深沉,招了招手,一个留守府官差打扮的汉子跑到近前来,“让绿奴盯着他”

    那汉子接了命令,快步跑远。

    权竺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绪,背着手,仰头看了看天,颇感痛苦,他曾以为,平安度过白檀木案,就可以一劳永逸,哪知却不是这么简单,如同碧海生波,一层一层连绵不绝,稍有不慎,便被卷到激流之中,一刻不能松弦。

    “二郎这是在昼观星象呵呵”一声戏谑传来,魏元忠穿着缁衣便服,脚下踩着轻快的布鞋,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街边老翁。

    “见过魏留守”权竺赶忙行礼。

    “不必多礼”魏元忠摆摆手,见他满面抑郁之色,出言开解,“人生在世,便是修行一场,渡劫了难,不如意事常,满街贩夫走卒,他们可是真的喜欢操持贱业只是一日不操持,便无米下锅,不得不然,你无饥馑之忧,却有前途之患,道理都是一样的”

    魏元忠说完,自顾自背着手远去,脚步轻快如常。

    有人在他的留守府搞风搞雨,岂能真的瞒过他的眼睛,他却因立场原因,只能装聋作哑,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那些人固然没有好下场,他也脱不得干系,除了束手认命,他什么也做不了。

    形格势禁,享受了同党的护持,便也要准备好遭受同党的连累,政治,便是这样一种残酷的东西。

    权竺目送他的背影,这种渡尽劫波的通透和豁达,令他艳羡,转过念,又有些羞惭,为自己方才的畏怯和自怨自艾,默默咬了咬牙根,目光坚定,想着兄长的来信,大踏步出了留守府,跨上马背,在数十从人的护卫下,奔向轮台侯府。

    义阳公主抵达之后,径直去了权毅所住的民宅,因后院正房向来是梁氏居住,现在用来圈禁她,义阳公主便只能暂居侧院,她倒是没有说什么,每日里与芙蕖一道,照料权毅饮食起居,还是权毅在陪着幼女权箩玩耍的时候,偶然听她提起,沉默了半日,主动提出,要搬往轮台侯府。

    因而,眼下的格局,是义阳公主和权毅等人都在轮台侯府,梁氏一人被圈禁在民宅。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权竺趋步到正堂,规规矩矩行礼。

    “唔”权毅点了点头,他的气色渐好,只是力乏不兴,没有什么精神。

    义阳公主招手让权竺到跟前,温柔地揽着他,“二郎,听权正说,你今日午膳耽搁了时辰,这可不好,你大兄说过,你还在长身体,用膳须得按时才好……”

    权竺垂着头认错,权箩蹦蹦跳跳地嘲笑兄长,弄得他愈发狼狈,芙蕖在旁边也不劝说,只是用锦帕掩口娇笑。

    权毅侧脸看着眼前温馨一幕,如坠梦中,眼睛落在义阳公主脸上,记忆中妻子汲汲于财货,性情坚硬冷清,哪里会如此温柔体贴哪里会耐着性子,受了委屈也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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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血色罗裙(八)
    神都,国子监。

    权策和上官婉儿代皇帝陛下设宴,招待首批一百二十九名举子,此次贡试的十分之一。

    光禄寺清晨时分就在此地张罗,一直忙到黄昏,才功成身退,除了两位主官光禄卿郑重和少卿李湛,没有人有资格参与。

    夜幕才落,举子们成群结队,络绎于道,齐齐来到文华宝地,惹得四周民众纷纷引颈围观,指指点点,举子们多有人来疯,高声吟诗作对的有之,手舞足蹈的也不乏其人,倒是博得不少人喝彩。

    主宾不到,国子监祭酒明山宾不敢造次,率众在国子监正门口恭候良久,权策和上官婉儿的车驾才姗姗来迟。

    “下官国子监祭酒明山宾,拜见上官昭容、拜见冠军侯”明山宾躬身行礼,他是个学者型的官僚,在朝中无根无底,以他崖岸自高的性情,平素也鲜少对谁折腰,奈何他痴迷诗文,这一拜,拜的不是朝中两大势力魁首,而是两个诗词高人,拜得心甘情愿。

    “拜见上官昭容、拜见冠军侯”众多白衣斓衫大头巾的举子,跟着长身作揖,高声呼号,一时间颇为壮观。

    权策和上官婉儿分别下车,互相礼让一番,还是上官婉儿官品高一些,又是近臣,先行一步,双手虚扶,开口代言,“祭酒请起,诸位请起”

    上官婉儿身姿款摆,众人分列两行,她居中走过,权策落后半步,两人一路同行,一个千娇百媚,一个芝兰玉树,各有气象,在四周的烛光映衬下,宛如一对璧人。

    有个上了年纪的举子,口中感慨万端,“行步如诗,含笑如画,不怪权郎君和上官昭容,能成诗词圣手,若二人合璧,怕这天下才气,尽归他家”

    “嗤”旁边有人门道广一些,对此嗤之以鼻,神神秘秘地卖弄道,“莫看他们眼下似是和谐,其实啊,因朝堂争斗,势成水火,诸位可小心着些,莫犯了忌讳”

    “哦……”有人恍然大悟。

    “哎……”也有人颇感遗憾,尤其是那老举子,看着两人的背影,连连摇头,青春芳华,才华横溢,何必定要掺和朝局污秽,转念想到自己削尖了脑袋贡举,也是要谋个一官半职,不由老脸通红。

    “下官等拜见冠军侯、上官昭容”国子监正堂大厅外,光禄寺两位堂官郑重和李湛肃手拜见,他是公认的权策铁杆,却不必理会那许多忌讳,张口就将权策摆在了前头。

    气氛微微一凝,上官婉儿嘿然顿步,权策当仁不让,先一步进了大厅,将两人事无巨细,由内而外的别苗头倾向,暴露无遗。

    明山宾先是扫了一眼后头的举子,将他们的骚动压下,继而垂下头,摇头不忍看。

    按照礼仪,权策领衔众人,一道参拜了道隆公、至圣先师孔子,然后去鹿鸣厅,瞻仰历次贡举的金榜誊录,行到最后,是黄绫装裱的空白宣纸,权策伸手指点了下,含笑道,“诸君,权策静待尔等能列名其上”

    众人又是乱哄哄地行礼拜谢。

    到了宴席之上,祝酒几巡,便无人贪图饮食,都是紧张地寻机会展露才华,一找到由头,便是一同吟哦,即便有所准备,权策还是听得腹中反酸。

    “权郎君,君子佩兰,国子监文华圣地,今夜宾客又是鸿儒齐集,你却佩剑,是何道理”上官婉儿出言挑刺,眉眼流动,却是如梦似幻,丝丝缕缕的绮思和柔情,尽皆缠绕在他一身。

    权策解下腰间佩戴的湛卢剑,放在桌案上,四两拨千斤,“此剑名湛卢,陛下所赐,曾有恩旨,准我上殿面君佩戴,诸位,为人臣子,当夙夜在公,无论是在大殿还是国子监,剑随我在,铭记君恩,始终如一”

    “冠军侯忠义,天日可表,学生偶得一首绝句……”

    “上官昭容思君子之义,如兰之猗猗,老朽有一联对句,敢请雅正……”

    ……

    众人可算抓得一个把柄,顿时各自舒展胸中才气,你方唱罢我登场,相互艳压争锋,极是热闹,权策和上官婉儿偶尔品评一番,便任由他们闹腾,视线偶有相交,都是难抑唇边笑意。

    上官婉儿眼中飘过一丝狡黠,清咳



第四百一十四章 血色罗裙(九)
    清晨时分,天水公主府,权策的院子里,春光明媚。

    上官婉儿只着一袭轻纱,冰肌玉肤荧光致致,侧着身子,支着下巴,花开妍丽的脸颊上光华流溢,静静地看着酣睡中的权策,嘴角笑意柔柔,身子向他靠了靠,锦被之下,修长的一跨,搭在他身上,柳眉微蹙,念及昨夜疾风骤雨,脸上一阵阵发烧。

    “沉沉心事北南东,一睨人才海内空……”上官婉儿将脸颊贴紧权策的胸膛,轻轻哼唱着他昨夜的诗作,纤纤玉手在他脸上无意识地抚过,说不出的甜蜜滋味。

    “啊……”后臀处一阵酥麻微痛传来,上官婉儿一声轻叫,哪里不晓得是自己郎君醒来了,又在作怪,张开嘴便在他肩头啮咬了一口,聊作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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