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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相爷,此事……”喻恩赶忙迎上前。

    “休要多说,且回鸾台”王方庆情绪不佳,权策的政令呈送到政事堂,宰相诸公神态各异,但却无人开口反对,梁王武三思都只是瞄了一眼,丢到一边,不置一词,连个递话的都没有,他作为鸾台侍郎,自不好主动挑自家毛病,憋气而退。

    “权侍郎,不愧是年少英雄,杀伐果断”王方庆站在权策桌案之前,冷脸看着他,“做得好大事,本相事先却一无所知,颇有一番尴尬啊”

    权策从容站起身,“相爷金口玉言,吩咐此间事由我做主,自是不好让相爷失望”

    王方庆一口气憋在喉中,呵呵翻滚,并指如刀指着他,“好,权侍郎,强横,跋扈,你就不怕,山水有相逢……”

    “侍郎,张监丞来访”门外王璲的通禀,打断了王方庆不顾体面的撒泼威胁。

    王方庆的声音戛然而止,再次憋住,张监丞指的是尚宝丞张昌宗,却是个不能招惹的人物,眼睛骨碌碌直转悠,这个时候,张昌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双龙戏珠(二十)
    证圣元年七月末,神都下了一场透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夏日的燥热渐渐远去,天气干爽清凉起来,一年之中,神都极少有如此舒适的天候,正是外出浪荡冶游的好时节。

    然而,朝堂风雨频仍,权贵公卿们兀自蛰伏,约束子弟,生怕行差踏错,招来祸端。

    无数双眼睛在朝堂武三思和权策身上扫来扫去,等待着他们下一波的轰然对撞,按着你来我往的礼节,这一回该当宰相班首位的梁王殿下发难了。

    始料未及的是,斜刺里杀出了鸾台侍郎、同平章事王方庆。

    他亲自上阵,当廷弹劾左散骑常侍喻恩无能无德,抵触朝堂大政,党同伐异,惑乱鸾台,居心不正,不堪中枢大任,请付诸御史台,严加诘问论处。

    朝堂登时一静,所谓大政,当然指的是权策的鸾台新政,此事牵涉重大,又是朝堂风云人物权策亲手发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喻恩趋奉王方庆,不予配合,也是人所共知。

    眼下却是王方庆向着自己的臂膀挥刀,为权策的政令背书,这出戏法,实在令人看不懂。

    地官侍郎、太府寺卿韦汛惊愕万般,赶忙垂头掩饰,好个透心凉,神情变幻,凶狠阴鸷。

    王方庆自顾自收起笏板,缓步返回宰相班,面无表情。

    他这个动作,事先没有知会任何人,他毕竟是当朝宰相,体面和威严是很要紧的,与其让人知晓他是被权策摁着头服软,不如含糊其事,留下神秘感,至于庐陵王妃和韦汛,找个借口搪塞便是,他们正值用人之际,有些异动,也能增加自己的分量。

    “陛下,臣等附议”左谏议大夫郑坚打头,鸾台众多朝官出列赞同。

    “陛下,臣,臣冤枉……”喻恩六神无主,踉踉跄跄出列,带着哭腔大声喊冤,“陛下,臣是受了王方庆的指使,臣出首揭发,臣与权侍郎并无仇怨啊……”

    “呵,鸾台这两日却是热闹”武后高踞御座,慵懒地动了动身子,“权策,王相为你力推的新政张目,你可有话要说”

    “陛下,这也是臣疑惑之处”权策趋步出列,声音郎朗,听在喻恩耳中,却是如同滚滚惊雷,“王相支持臣施政,不惜当廷弹劾同僚,有目共睹,又如何会指使喻恩阻碍于臣这与常理并不相符”

    “这……这,陛下,臣冤枉啊”喻恩百口莫辩,咚咚地叩头,喊得震天响。

    “诸卿,此人当如何处置”武后已然不耐,无论喻恩所言王方庆指使是真是假,他在鸾台作祟是确定无疑的,摆出这个模样,没得令人生厌,弹弹手指,要定罪过。

    “陛下,喻恩私下作梗,干扰朝政,又当廷构陷宰相,当罢官除籍”有个给事中眉眼灵便,见到这个同时讨好鸾台两位主官的机会,当即跳将出来,落井下石。

    “陛下,臣以为此议颇为妥当”木已成舟,又有人当垫脚石,王方庆毫不客气,再度出面,给棺材板上楔钉子。

    “准”武后金口玉言,喻恩被殿中千牛拖了出去。

    “鸾台正值重整之际,要职不可无人”武后坐直了身子,好整以暇,随口问道,“诸卿可有举荐”

    话音才落,殿中侍御史郑镜思立时出列,禀奏极其简短,“陛下,臣保举原大理寺卿敬晖”

    这话一出,殿中登时陷入了吊诡的安静之中。

    不少朝臣的视线飘向宰相班首位,郑镜思这个保举,分明是一次强行的战术侵夺,直接略过敬晖身上的罪责,保举他出任新官职。

    紫袍宽袖中,武三思双拳握紧,王方庆的异动,郑镜思大大咧咧打上门来,令他顾虑重重,他得了耳目报信,权策曾在鸾台与张昌宗晤面,莫非达成了什么交易,庐陵王方面因此转换了立场还是权策拿捏了什么把柄在手,令庐陵王方面投鼠忌器

    心思百转千回,局势晦暗难明,武三思眼皮微微阖住,将装满疑虑和挫败的眼神遮挡了起来。



第五百章 双龙戏珠(二十一)
    太平公主府,长廊水榭。

    太平公主盘膝坐着,权策仰面,披散着头发,躺在她丰腴的大腿上。

    和风徐徐,秋高气爽,湖面上的氤氲水汽,浸润人心,太平公主专注地打理着权策的长发,青丝如瀑,她伸长了手臂,都触摸不到发尖,要弯腰去打理,才能伸展开,将他的头发梳理平整,像是一片乌黑的锦缎,透着怪异的魅惑。

    太平公主抿嘴浅笑,双手收回,捧着他的脸颊,轻轻摩挲。

    “竟然是武懿宗”权策已是第三次念叨这个名字,眉头刚刚蹙起,就被一只青葱玉指抹平,“他才获罪不久,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庐陵王和武三思在意的”

    他在朝中连连出手,重重加压,暗地里严密监控,总算捉到了武三思和韦汛私底下勾连的蛛丝马迹,他们之间的纽带,竟然是武懿宗的人。

    “牵涉到我的声誉和李氏名望,我那庐陵王兄,当不会利用此事兴风作浪”太平公主俯下身,用脸颊蹭着他的额头,“这等下作手段,当出自韦氏之手,这韦家,就没有个好东西,最可恨那韦汛,原见他战战兢兢,胆小怕事,总是摆着副受气包可怜模样,还当他是个好的,却不料是头披着羊皮的狼,真真可恨”

    说到义愤填膺处,太平公主抬起头来,胸腹急剧起伏,气鼓鼓的,“刘幽求也是有眼无珠,还大力劝我拉拢韦汛,岂不是笑掉了人家的大牙”

    权策伸手拈起她的一缕发丝,眼前亮了亮,太平公主的分析,颇有道理,如此看来,传讯给他示警的杨思勖,应当是庐陵王的人,而王方庆和韦汛,则都只听韦氏指令,从姚佾的信件和一些风闻中,不难得知,这个妇人放浪无度,唯利是图,绝没有道理情分好讲,才不会管小姑子是否陷入泥淖。

    这一节想通,再去看武懿宗,能引起庐陵王妃和武三思垂涎的,除了武氏宗王的名分,他还有,贪婪无度,聚敛而来的钱帛,巨量的钱帛。

    经营朝中势力,钱帛耗费泼天一般,无法计数,两方盯上武懿宗这块肥肉,便不出奇了。

    “哈哈哈”权策突地坐起身大笑,惊得太平公主一大跳,伸手在他身上拧了一记,“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权策矮下身,揽着他的腿弯和后背,将她抱起来,连续转了好多个圈。

    太平公主赶忙环住他的脖颈,咯咯娇笑出声,如同珠落玉盘。

    “啊呀……”权策作坏,几次三番作势要将她丢到湖中,惹得太平公主尖叫不停。

    待她挣扎下来,捏了粉拳,提着裙裾,追着权策要打,权策在长廊水榭之间乱窜几遭,便在一丛修竹后头,让她逮住了。

    两人再出来时,权策牵着太平公主的手,太平公主脸颊微有些红,喘息也有些急促,许是跑太快了的缘故。

    “你方才笑得那么开怀,可是想到了解决之法,令武懿宗失去价值”良久,太平公主喘息平稳,松手挽住他的胳膊,漫步悠游,口中询问。

    “依我看来,他的价值在于钱帛”权策倒是不隐瞒自己的猜测,眼睛明亮,“我无意令他失去价值,还要令他身价更高,更为人追捧”

    太平公主蹙眉不解。

    “太平,房州和武三思搅在一起,拉拢武懿宗,谁人紧张”权策轻声问道。

    太平公主微微思忖,脱口而出,“麟趾殿”

    权策微微点头,话锋突地一转,“刘幽求此人,虽沉稳有干略,却在政治立场上渐有几分模糊,似有摇摆之意,不适宜在中枢重地久待,让他换个地方也罢”

    太平公主歪头一笑,笑靥如花。

    权策离去后,太平公主经历了忙碌的一天,入太初宫,先是去仙居殿拜见武后,又去含光殿探望义阳公主、千金公主和云曦,临出宫前,又折转麟趾殿。

    据宫中传言,太平公主与皇嗣李旦的晤面,仅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都认为这是礼节性的拜见,并无实质内容。

    武三思和韦汛等人也作如此想,没怎么放在心上。

    次日的朝会上,他们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白发苍苍的宰相豆卢钦望率先发难,上奏道,“陛下,老臣弹劾夏官尚书刘幽求,才力不及,治军无方,在任内,先有



第五百零一章 双龙戏珠(二十二)
    梁王武三思的车驾,缓缓停在千金公主府的门前广场上。

    朱红的驻马竿在石墩上高耸入云,门前左一道右一道,护卫重重,都是孔武有力眼泛精光的彪形大汉,戒备比以往要森严了数倍不止。

    武三思心头嗤笑,他虽然疑心长子遭了千金公主暗算,但却不至于在这敏感时节铤而走险,用什么剧烈手段报复。

    还有一点,武三思不愿意承认,他实在没有把握,报复了千金公主,他能承受得住权策紧随其后的猛烈反击,论及圣宠,他勉强能跟权策平分秋色,旁的,无论在朝堂上合纵连横,还是在黑暗中逞凶斗狠,他都并无信心胜过权策。

    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朝中短兵相接一场,长子身子受创,名声蒙污,属官七零八落,除了将敬晖和郑重贬官发落,他却一无所得,反观权策,借着乱局,控场鸾台,布局少府监,插手中枢财政,惩戒了屡屡唱反调的刘幽求,还卖了个人情给

    权策将皇嗣李旦引入进来,豆卢钦望亲自出面结好武懿宗,太平公主退让出夏官尚书的官缺作为筹码,房州方面显然也并没有放弃,演变至此,局面纷繁复杂,他再泥足其中,得不偿失,不妨作壁上观,且由着他们李氏兄弟龙争虎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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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转及此,武三思心神一松,缓步慢行,欣赏千金公主府的风色,富贵依旧,却没了以往的浓艳之气,多了些清雅隽永,颇有些看头。

    “千金殿下”武三思拱手躬身,礼数周全,开口就致歉,很是诚挚,“犬子酒后失德,冲撞了殿下,本王教子无方,特来向殿下赔情”

    “梁王殿下”千金公主屈膝蹲身,神情恬淡柔和,“高阳王毕竟是晚辈,好生管教便是,本宫将此事直达御前,也是情非得已,还望殿下体恤一二”

    两人相互释出善意,气氛便轻松了下来,千金公主引导武三思在公主府园林之中游览一圈,之后又在花厅设宴待客。

    侍女奉上香茗,清淡幽香,武三思轻轻抿了一口,感慨道,“本王粗陋,饮不来这炒茶,犹记得昔日,千金殿下府上的茶汤驰名远近,本王也常惦念”

    “时移世易,去者不可追”千金公主浅浅一笑,淡然回应,“炒茶名贵,清淡幽香,颇合君子之道,在神都权贵府中蔚为风潮,更为外藩万邦所追捧,本宫多嘴,劝梁王殿下一句,还是早些适应为好”

    不动声色之间,打了一轮机锋,明着在说茶,实际却说的是权策,以往千金公主曾趋附武三思,现在却是立场鲜明,追随权策坚定不移,隐然间回击,劝他认清现实,莫要再逆势而动,颇有些力道锋锐在其中。

    武三思尴尬一笑,不自然地转了话头,“殿下在含光店将养了一段时日,不知宫中云曦公主玉体如何权侍郎的头个嫡系血脉,可是贵重得紧”

    提到这个,千金公主面上闪起了光,“云曦欢实着,整日里要在外头逛悠,不肯消停,陛下也宠着她,特意赐下肩舆、步辇,让她可着劲儿在宫中各处撒欢儿,只是累坏了义阳殿下,总是提心吊胆的,其实呀,大郎到处托人照拂,云曦身边,内侍宫女如云,多少双眼睛盯着,哪里会出什么意外”

    “呵呵,如此便好,鹣鲽情深,婆媳和睦,只待瓜熟蒂落,权侍郎好福气”武三思干巴巴笑了几声,捋了捋胡须,“小一辈的渐渐长大了,姻缘也是令人操心得紧,王家大郎,延基还有权侍郎,都还好,只盼着崇训也有这个造化”

    武三思提起这个话头,明显有所图,但千金公主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她比权策大一辈属实,但她却不乐意面对,自然没有心情接话。

    “呃,呵呵”武三思尴尬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索性揭盅直言,“崇训年已二十有三,也该成家立业,前日我与他提起,却是早对庐陵王府的裹儿县主,有了淑女之思,若是千金殿下便给,还望代为转达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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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双龙戏珠(二十三)
    神都苑,天水公主府。

    权策和芙蕖设了家宴,将隔壁的李重润兄妹四人接了过来。

    神都风言风语愈演愈烈,说什么的都有,从武崇训要向李裹儿提亲,变成了要对她行禽兽之事,甚至演变成李裹儿已经遭了武崇训凌辱,有那无良下作的文人,还写出了武崇训对千金公主和李裹儿姑侄女两人大肆凌辱的手抄话本,风传一时。

    此事蔓延到朝中,因争夺武懿宗激战正酣的皇嗣李旦一系和房州势力,少不得拿来借题发挥,这边弹劾庐陵王教养无方,致使皇族蒙羞,那边弹劾捕风捉影,构陷皇族幼女,为虎作伥,心思歹毒。

    双方绞杀之下,不少朝臣受到牵连波及,朝中一日三惊,唯一的获利者,是武懿宗,他在夏官尚书任上,左右逢源,炙手可热。

    “大兄”李裹儿见到权策,唤了一声,张开双臂扑了上来,埋头在他腰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无事,裹儿不哭”权策弯腰拥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转头瞪了李重润一眼,面上带了不豫。

    “大兄,不是我告诉裹儿的”李重润有些委屈,“府中仆役听了神都苑值守的蓝缨军说嘴,便传回府中来,裹儿无意间听闻,便……”

    权策眉头跳了跳,摆摆手打断他,扶着李裹儿的肩膀,接过芙蕖的锦帕,为她拭去泪痕,说着孩子话哄她,“裹儿莫要担忧,此事大兄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将造谣之人抓了打屁股,为裹儿报仇”

    “噗嗤”裹儿又哭又笑,琼鼻之中冒出一个硕大的鼻涕泡,羞窘不堪,连连跺脚,扭了扭腰肢,娇嗔道,“大兄,裹儿已经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眉眼如画,宜喜宜嗔,稚嫩的风情,令人炫目。

    芙蕖上前来牵了她的手,拍了拍,笑吟吟地道,“咱家裹儿这般品貌,任是谁家郎君得了,都要如珍似宝,咱们不搭理外间的烦心事,由着你大兄和兄长去处置,且随我去后苑,二郎养的拂林犬,才产下一窝幼崽,很是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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