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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贵人且慢,飞龙厩职权仅为养育御马,打点千骑庶务,并不包括囚禁讯问,这几位人犯,请贵人另寻他处安置”栾大使高大的身材堵在飞龙厩入口,衣衫上布满草屑水迹,比起以前,要瘦弱了许多,左腿有些不利落,走起来一崴一崴的。

    武延义鼻孔喷出一个哼字,挥鞭猛烈抽马,胯下骏马吃痛,扬起前蹄狂奔,风驰电掣,一人一马巨大的冲力将栾大使撞飞到半空中。

    身后千骑将士惊呆了,全都勒着马,没有动作,权策教导的规矩秩序与法理人情,在脑海中坚实犹如老树盘根,只觉是行伍至理,遇到武延义,却悉数败坏殆尽。

    武延义的作为,当得上无情无理,无法无天。

    “尔等,欲逆我乎”

    一声暴怒的呵斥,武延义进了门,发现自己竟是光杆一条,恼羞成怒,举着鞭子指点着发呆的部属,双眼赤红。

    众将士无奈,轻夹双腿,催动马匹,缓缓进入飞龙厩,有人往远处瞟了瞟,栾大使挣动四肢,在努力蠕动,一只手举起来挥舞着,似乎要驱赶什么。

    高安公主府,事先得了通报,高安公主和王晖都在门口翘首等待,高安公主心急,扭着手中锦帕来回走动,王晖在旁不停劝慰,效果寥寥,还挨了几声训斥,只能苦笑作罢。

    不片刻,大街口转过来一行人,当先骑马两人,可不正是王勖与权策。

    高安公主大喜,拎着裙裾跑上前,略过丈夫不理,径直到权策马前,拉着他的手将他从马上扯下,急切道,“我儿,可是又受委屈了莫要怕,快些给姨母道来,天后许了姨母,遇到难事,可进宫求见,姨母为你作主”

    权策脸上爬满笑意,眼圈微微泛红,“姨母,孩儿无事,好好的,只是想念姨母,到府上小住几日”

    高安公主听闻,自是不信,回身看王勖,却见向来冷清的丈夫,背着手,看着外甥儿,尽是疼惜怜悯之色,心中不自觉咯噔一跳,一把将权策拉进怀中,热泪滚滚而落,哽咽着道,“我儿,莫要瞒着姨母,可是有甚大事不妥当还是得罪了哪家贵人现下辞了官去可使得姨母带你去登门赔罪可好”

    一叠声的询问,到后头语不成声,想起外甥儿前次参经呕血,掉了半条命去,又入丽景门,落得个遍体鳞伤,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权策比高安公主高了许多,弓着腰被她抱着头,听着她的哭声,心中酸涩难言,缓缓跪倒在她身前,扶着她的腰身,口中不停劝慰,奈何高安公主只是不听。

    王晖一头雾水,神情凝重,抬眼看向父亲,却见王勖抹了抹眼眶,挥了挥袖子,呵斥道,“看甚还不将你母亲扶进府去,还要让人看了笑话不成”

    这话却是说得晚了,王晖和权策将高安公主扶回公主府,消息已然




第79章 延义攻略(三)
    大明宫,承欢殿。

    苦短,武后慵懒起身,薛怀义跪在地上伺候穿鞋,动作轻柔至极,盯着裙下秀足,满眼火热。

    “出去传膳”武后轻轻抬脚,踢在薛怀义额头上,他身子空虚,底盘不稳,滚落在地,成了滚地葫芦。

    武后嘲弄地嗤笑一声,转身出了寝殿,风姿飘摇。

    薛怀义扶着腰揉弄许久,黯然神伤,岁月催人,天后乃天上人,韶华常在,他却是身心俱老,力不从心了。

    殿外,上官婉儿和谢瑶环两位女官,领着众多女侍恭候已久,待武后现身,立刻上前服侍,更衣洗漱,挽发髻,整理妆容,行云流水,看起来七手八脚,实则互不干扰,不多会儿,武后已然霞光满身,光彩照人。

    这会儿功夫,薛怀义也传来了早膳,武后脾胃康健,饮食无碍,用量很是不小,主食红虫脯用了满满一碟,甜点吃了两块透花糍,又喝了一碗抱芋羹,才停箸漱口。

    “婉儿,将奏疏转来,尔等退下吧”武后摆摆手,令薛怀义等人退下。

    众女侍如同浮云,袅袅后退,薛怀义却未走,俯首躬身,“天后,臣另有事要奏,鸿胪少卿权策……”

    武后冷声打断了他,“退下”

    薛怀义赶紧住口,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退出承欢殿。

    武后如此作态,上官婉儿立刻熄了为权策说项的心思,呈上分好类别的奏折,将与权策相关的,都留到了后头。

    岂料,武后却先问起了,“权策的事情,奏疏在哪里,取来给朕过目”

    上官婉儿心中诧异,手上麻利,将一沓奏疏送到了她手边上。

    “哼哼”武后看得饶有兴味,眉飞色舞,奏疏当中有弹劾权策故作冤屈,图谋不轨的,有要求彻查事件,理清真相的,还有弹劾武延义胡作非为,越权行事的,个个引经据典,说得天花乱坠,然而,都未曾跳出不明真相这个圈子,捕风捉影,拿着一鳞半爪大做文章,很是可笑。

    看着看着,武后笑容隐去,弹劾武延义的,太多了,连篇累牍,其中竟然还有千骑参军的奏疏,武延义的直属部下弹劾他废弛军纪,折辱同僚,暴虐成性。

    阴着脸往下翻,后面的奏疏来自武家人,新升官的春官侍郎武攸绪,弹劾武延义目无法纪尊卑,玷辱门楣,地官侍郎武攸暨弹劾武延义滥发淫威,枉顾朝廷体统,宗族体面。

    这两人倒像是知晓些内幕,想必是与权策商议过。

    “哼哼”同样的哼声,此时却是冷冰冰的,武后信手翻阅几本奏疏,见并无要事,令上官婉儿和谢瑶环先行处置,她稍后再阅看。

    起身走到窗边,远眺紫宸殿后的太液池,冷风拂面,吹起淡紫披帛,修长的手指不停捻动,眼底阴霾阵阵。

    武延义选在此时胡闹,招来朝堂物议沸腾,固然极其可恨,可权策以退为进,坑陷武延义,致使朝中逆反势力沉渣泛起,还搭上两个武家子弟遮掩,步步机心,同样可恼,较之武延义,犹有过之。

    武后蹙眉思考,没过多大会儿,嘴角掀起一抹冷嘲。

    “传朕制令,召政事堂诸位宰相,纳言武承嗣,秋官衙门、大理寺、御史台诸法司,权策、武延义等人见驾”

    一长串蓝衫小太监听令疾走,分赴各处官衙宅邸传令。

    “都到齐了”武后站在栏杆前,群臣到位后,都未敢进殿,躬身在龙尾道两侧站班,她未曾回头,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冷风扑面而来,“武延义,你跪下”

    武延义老实出列,跪在地上,身上打着哆嗦。

    “北衙千骑,乃朕之亲军,谁与你权力擅自调动”

    “臣有罪,姑祖母……”武延义恐惧不已,叫出了亲戚称呼。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武后亲自下手,打得武延义栽歪一下,脸上留了个鲜红的巴掌印。

    “义阳公主府,乃皇家贵亲勋戚,未得朕旨意,谁与你权力随意冲击”

    “啪”又是一记耳光,打在另一边。

     



第80章 延义攻略(四)
    五十大板下来,权策和武延义两人不良于行,趴在担架上给抬出宫。

    “哎,我说,你们几个腌臜货,当爷们儿不认路啊,绕什么绕,再绕爷们儿收拾你”

    武延义趴在担架上,臀背剧痛,看着跟自己并驾齐驱的权策,心中火苗蹭蹭乱窜,又发现抬着他们的小太监,竟然在绕路,每出一道门,都要从东到西,再从南到北,让沿途所有的衙署官员,都来观摩他们俩的惨样。

    “武将军,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他们没有胆子擅作主张,打都挨了,让人看看没什么大不了”

    权策心放得很宽,路过凤阁的时候,还跟张说、王教等熟识的同僚摆手打招呼,武后到底是帝王,格局宏大,权策演了一出高安公主府前姨甥抱头痛哭的戏码,她这里便要还上一出杖责示众,算是个不轻不重的警告,警告他,也警告蠢蠢欲动的逆反势力,武延义跟着巡游,则算是安抚。

    干系重大的朝中政局,在武后指尖拨弄,轻轻一戳,刚刚聚拢起来的躁动气息,顷刻间烟消云散,武家的,李家的,明着挑事的,暗中搞事的,各打五十大板。

    这个处置,没有私情,论私情权策该当吃大亏,也没有法理,论法理,武延义的罪过绝不只是杖责所能带过,只有政治,用两个担架,两个晚辈的臀部,彰显武后包容各方,允执厥中的气魄胸襟。

    “权少卿,后会有期”

    “武将军,后会有期”

    担架巡游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终于出了丹凤门,两人各怀心事,拱手作别,武延义脸上血迹未干,表情也是狰狞,权策风轻云淡,嘴角还流露出丝丝笑意。

    高安公主府的仆役将他接回府中,抬下马车,送回他的院儿里,虽伤势不重,但背上和臀上一片红彤彤血迹,有些骇人,芙蕖见到了都吓得了不得。

    权策特意叮嘱下人,不得乱传消息,惊扰姨母,却又如何瞒得过,高安公主闻讯,快步赶来探望,芙蕖赶忙给他盖上锦被,试图遮掩一二。

    “大郎,莫要忧心姨母,姨母不哭”高安公主却不是好糊弄的,直接掀开锦被,见到一片血红,脸色顿失血色,抖着手将锦被盖好,切切追问,“这一劫,可是已然过了”

    权策连连点头不迭。

    “那便好,姨母为你延请名医,莫要落下伤患”高安公主起身,交代了芙蕖几句,匆匆出了门去,转角的一瞥,却是捂着嘴,硬生生憋着不出悲声。

    权策被这听不见的哭声扎得心头生疼生疼,再看旁边,芙蕖跑前跑后,脸上也是挂满哀戚忧虑之色。

    他趴着,将头埋在金丝玉枕里,扪心自责,日后再不能仗着点心机谋算自鸣得意,今日就是个血淋淋的教训,生杀大权在别人手中,即便有千般道理,万般清白,架不住人家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总是被动防守,太过难堪,总有周顾不到的地方,要拿出些手段,护得自己周全,自己受些苦楚也就罢了,最不忍看见身边亲人摧心伤肝。

    “郎君,奴奴为你脱衣清洗,怕会有些痛楚,忍着些”芙蕖做好了准备,俯身下来,试图搬动权策抬起身体,权策拒不配合,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儿趴着,芙蕖累得满头大汗,未能移动他分毫,他却撇着嘴无良坏笑。

    “郎君”芙蕖跺脚娇嗔,皱着眉头很是着恼。

    “你为我笑一下,我便让你如愿”权策摇头晃脑,调戏自己的女人。

    芙蕖眼圈渐渐红了,正当权策打算道个歉的时候,她突地扑上来,用力抱住他,“郎君,奴奴为你笑一辈子都好,只求你有出有归,平平安安”

    “好,好,我很是感动,然而,眼下这个笑,却是少不得的,快些笑来”权策轻轻拍她后背,仍旧不肯放过。

    芙蕖撒娇的扭了扭身子,玉手下滑,就要扭他一把,却到底未能下得了手,杏目对上他点漆双眸,心中柔软,扯开嘴角,露出个笑脸,搡了他一把,“快些,再耽搁,伤口怕要伤风”

    权策腰腹用力,挺起身子,配合着将里衣中裤脱下,久在行伍中行走,年纪又轻,身体打熬得不错,臀背上肌肉嶙峋,筋线隐隐,只是有一道一道的血檩子在上头,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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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延义攻略(五)
    权策到太平公主府上暂居,义阳公主府那边已经解了围,双鲤和权立都放了回来,抄家时损坏的东西一一更换好,价值材质比原有的还要贵重,千骑衙署那边还安排人做了大扫除,里外里的地砖墙面打磨得锃光瓦亮。

    管事权祥到太平公主府上请示,府上一切皆已恢复,就缺个主人,看自家大郎能否回府奉养。

    权策倒是很愿意,毕竟自己地盘行事方便,太平公主却是不允,赐了些东西给双鲤,三言两语打发了权祥,发话权策伤好之前,不准他归去。

    权祥怏怏回府,大郎不在府中,上下人等少了主心骨,做什么都没劲道。

    是日中午,来了个重量级人物探病,是权策的上司,鸿胪寺卿豆卢钦望,只不过这位官场极品怎么看都不像是探病的,兴风带雨,带了鸿胪寺中各司的郎中主事一大群,后头跟着一长串书吏,每人手中捧着厚厚的案牍。

    豆卢钦望在床榻边嘘寒问暖,拉着他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少卿,你遭逢此难,老夫能做的不多,只是你年轻尚轻,缠绵病榻,怕会寂寥无趣,你脑子素来灵光,最是金贵,若是病久了,犯了轴,可就大事不好,这不,老夫特地命这些下属,挑了公务当中比较愉悦的内容,念给你听,你来做些处置,一边历练脑筋,一边也是消遣娱乐,岂不快哉”

    权策听闻此言,眼中常含泪水。

    豆卢钦望仰天哈哈大笑,“莫要作儿女态,都是老夫当做的,老夫去拜见太平殿下,尔等这就开始吧,好生伺候少卿,休得怠慢”

    他带来的部属,修炼不到家,脸皮臊红,俯首领命,不开口搭茬。

    权策看这老妖精挺着大肚皮扬长而去,苦笑摇头,眉尖一挑,“诸位,本官失礼了,杂务庶务,各该管郎中自行处置,报我签押即可,当务之急,乃是西突厥斛瑟罗内附大礼,本官思量过了,在行程中增加一些宗教行程便可,突厥也信浮屠,有黄教红教,正巧大云经疏已成,请神秀法师亲自讲经,想来正得其时,东都离嵩山不远,再去中岳观参拜,请司马承祯道长说说道法,两位都是佛道宗师,不算怠慢,诸位以为如何”

    “下官附议,以佛道精义化育外藩,正是天朝分所当为”

    “下官也附议……”

    权策微笑点头,“如此,此事就此定案,具体行程尔等再行规划,只是,有一点须谨慎,浪穹诏内附,天后在函关古道安排了观兵仪式,此次斛瑟罗内附,可要照此例办理”

    这话一出,室内静了下来,众下属各自沉思,观兵,上次观的是千骑千牛,这次要是观,怕也是这两家,如今的千骑将军,可是武延义,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通商司郎中邓怀玉率先表态,“下官以为,应当照例,西突厥虽然式微,斛瑟罗也非雄主,却不可厚此薄彼,徒惹外藩非议”

    “邓郎中所言极是”卢照印立刻跟上表态。

    权策摆手,将其他人的话堵在嘴里,“尔等便照此将细节完善,上呈大鸿胪……唔,此事与正旦大飨同时进行,为明确事权,本官分派如下,仪制司郎中专责外藩参与正旦大飨事宜,不预其他,斛瑟罗内附之事,由卢主事负责,本堂郎中空缺已久,以往本官在衙署,可亲力亲为,如今却是不行,就请邓郎中兼管”

    “下官遵命”众人纷纷躬身,面上神色更加恭敬。

    趴在床上的少卿,不只能刷新,能做事,更能御人,云淡风轻之间,鸿胪寺内格局波澜大动,邓怀玉从清水衙门兼管实权本堂,卢照印操办斛瑟罗内附事宜,只要事态顺利,势必高升一步,到那时,仪制司郎中是谁,便不一定了,唯一失落的,是现任的仪制司郎中,一步表态没跟上,屁股底下的位子,危险了。

    豆卢钦望来这一趟,权策住的太平公主府西跨院儿,变成了鸿胪寺的分舵,每日来禀奏事务,汇报思想的官员络绎不绝。

    权策一开始还坚挺着,脑筋灵活,智计百出,很快就精力不济,半天才能做出反应,之后就没了灵感,只能嗯嗯啊啊敷衍,待到几日后,仪制司郎中一日之内三顾西跨院,在他滔滔不绝汇报思想的时候,脖子一歪,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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