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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武后没来由生出些怜惜和不忍,随即悚然而惊,这股情绪,像是从权策那边迁移到自己身上的。

    武后胡乱摆摆手,“随你,无事便退下吧,稍后过来,陪朕用午膳”

    “是,儿臣遵旨”李素节一板一眼,行礼如仪,慢慢退出了大殿。

    武后目送他远去,仍在发呆,面上变幻莫测,时而懊恼,时而凌厉。

    她可以允许自己馋权策的身子,甚至与他在床榻上滚上一滚,却不容许自己的情绪和思维,都受到权策牵引和影响。

    谁是主,谁是次,是她万分在意的事情。

    上官婉儿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可惜,她这个最了解武后心思的人,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她的心中曲折。

    “剩下的奏疏,都与昌宗之死有关”

    武后的声音不复清亮,反倒更多了些疲惫。

    “是,大多都是弹劾杨再思和李峤二人的……”上官婉儿迅速回神。

    “哼哼,痛打落水狗么朕偏不让他们如意,留中不发”武后冷哼一声。

    上官婉儿迟疑了一下,轻声道,“陛下,杨再思和李峤也上了奏疏,自劾请辞”

    武后愣了愣,深吸一口气,屡屡不顺,她的戾气难以按捺,“传令葛绘,彻查杨再思和李峤罪状情事,依律治罪”

    让你们留,你们不留,想走,便不要想着全须全尾的走。

    上官婉儿应命拟旨。

    “陛下,太孙殿下求见”方才的内侍又转了进来。

    “不见”

    武后冷声拂袖,一口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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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九百五十三章 美人迟暮(三十二)
    华清宫,九龙殿前。

    太孙李重俊面色阴沉。

    他在这里站立了许久了。

    从早晨站到了午膳时分,内侍宫女排列着队伍,来来往往。

    豫王李素节去而复返,他是得了旨意,要陪侍武后用膳的。

    两人不得不打一个尴尬的照面。

    “见过太孙殿下”李素节礼数周全,行礼之后,便闭口不言。

    “见过豫王叔,王叔何往”李重俊还了礼,笑吟吟问了句废话。

    “本王奉诏,前来九龙殿侍膳”李素节三言两语交代了实情,不卑不亢。

    李重俊脸孔一僵,仰头看了看森森在上,如同苍鹰展翅的九龙殿,脸颊扭曲了一瞬,侧过身,让出正中央的道路,温文尔雅伸手示意,“如此,重俊便不搅扰王叔了”

    “太孙言重了”李素节微微躬身,举步向前,并没有在御道中央行走,一直小心翼翼行走在边缘地带,分毫不逾越规矩。

    瞧着李素节走远,李重俊的贴身宫女崔弦走上前来,“殿下,身子要紧,还是先回去吧”

    崔弦是给李重俊一个台阶。

    不知武后在做什么,在殿外等候,尚可说是等待武后拨冗召见。

    明知武后在与豫王闲话家常用午膳,还在殿外徘徊不去,便是另外一个性质了,非但不能表明求见的挚诚之意,反而会惹恼了武后。

    心怀怨望,不识大体,做作生事,这些帽子,都会迅速飞来。

    在神都大乱,靠局面崩毁苟延残喘的储君地位,本就摇摇欲坠,任何一个方向的风吹草动,他李重俊,都承担不起。

    “好,我们回去”李重俊下意识地向崔弦靠了靠,这是他仅有的依靠了。

    一路行走,他神思恍惚,想到了相王叔在皇嗣位上的时候,曾屡次三番在皇祖母寝宫前长跪,又想到武承嗣在世之时,也曾多次发动武氏族人叩阕哭宫,这两位长辈,从来都没有凭借这个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的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今日他的举动,冒失了。

    很快的,他又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他与豫王前后脚求见,一个登堂入室,温言谈笑,一个却拒之门外,冷酷无情,对比实在太过伤人。

    无论是里外亲疏,还是名爵高低,他都在豫王之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羞辱,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中有一根筋梗着,才在九龙殿前多站了一会儿,无伤大雅。

    李重俊迅速安抚了自己,总归过错不在他身上。

    “崔弦,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崔弦脚步加快了几分,轻声道,“魏王殿下回京之后,以养伤为名,较少在外走动,只是,前不久,去了趟曲江边,崔娘子筹办中的格物书院,打听了玻璃工艺的进展,说是要给府上的遥遥小娘子也造个玻璃房子”

    “武延基新任焰火军将军,就没有过问军中事务”李重俊眉头大皱。

    崔弦心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焰火军尚在休整,魏王殿下只传令犒赏,其余一切照旧”

    “照旧”李重俊怒其不争地瞪大了眼睛,沉声道,“那焰火军岂不还是薛家兄弟的私家军新安县出事,焰火军驻地势必要更动,正是插手把持军务的好时机,他竟还有闲工夫给女儿淘换东西”

    “胸无大志,枉费了大好良机,真真无用”

    越说越是恼怒,李重俊用力挥了挥胳膊,却不慎打在了旁边垂丝海棠树的花枝上,才露出些许绿意的叶片纷纷扬扬落下。

    李重俊似是受到惊吓,赶忙横向走了两步避让开,脚下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他迅速站稳,扭着头四下里看,眼中厉光闪闪。

    他身后众人,都是俯首帖耳,仿佛未见。

    崔弦一阵无语,这魏王武延基,是李重俊将要争取的支持力量,尚未得手,便指手画脚,横挑鼻子竖挑眼。

    若是武延基当面,听了他这番话,怕是只有一句话奉上,干卿底事

    李重俊理了理衣襟,换了个口风,吩咐道,“咳咳,崔弦啊,你留意一下,豫王叔离开九龙殿,便来报我,同在宫禁中,又是长辈,我理当去拜访一二才是”

    说的理所当然,像极了一个守礼数的晚辈。

    然而,李素节入住华清宫足有小半个月,李重俊却一直未曾想起拜访这位长辈。

    彼时,他的评语是,此人先天不足,只能窝在渑池藩地,无大用处。

    想来,若不是方才意外发现李素节在武后心目中有些分量,他还会继续无视他。

    “是”崔弦垂首领命,心头的悔意更是浓重。

    外宽而内忌,色厉而内荏,多疑而寡恩,这是历朝历代的史书里,早已论定的失败者必备素质,这位太孙殿下,占了个全乎。

    实在不是明主,也没有成事之相。

    “唔,对了”李重俊迈步向前,又想起了旁的事情,“得空了你也与裴光庭、阎则先等人联系一下,宋璟之后,我的文武师傅都已经出缺,他们若有心仪人选推荐,早些报来,若是晚了,少不得有人争拗,反而不美”

    崔弦低声应是,肠胃中一阵蠕动不适,恶心欲呕。

    放在旁人身上,储君的文武师傅,的确是个热门职位,但自打神都连串事件收尾,李重俊悍然将忠心耿耿的宋璟推出来,做了替死鬼,便再也无人问津。

    即便是对此事最为热衷的清流词臣,也是兔死狐悲,避而远之。

    真难为李重俊,还敢将宋璟挂在嘴边。

    也不怕遭了报应。

    回到李重俊的寝宫后,李重俊去书房等待消息,崔弦出来分派差事,得了个自在。

    “崔娘子,有咱们族人递了条子进来”

    走在一条树木四合,花草丛生的隐蔽小径上,她的亲信内侍送上一封密信。

    崔弦伸手迅速接过,四面看了看,确认无人,拆开来看。

    “王欲知详情,兹事体大,平康坊晤面商谈”

    崔弦看了这寥寥十几个字,嘴角翘了起来,冷哼一声,“我岂是那愚笨之人,上门送死”

    新罗王金理恭遭到权策训斥的消息,她早有耳闻,金理恭这会儿约见,定是要铲除了她,也好与天朝的内部权斗倾轧脱开干系,给权策一个交代。

    “这信,都经了谁的手传进来的”崔弦想着顺藤摸瓜,将宫中新罗方面的触手斩断,保全自己。

    “只经了我的手……”那内侍说话间,暴起发难,手中拿着一方锦帕,捂住崔弦的口鼻。

    一阵甜香传来,崔弦全身酥软,就要倒地。

    内侍自怀中掣出一柄短匕,狠狠搠进了崔弦的胸膛。

    鲜血狂飙四溅。

    “你是新罗的祸害,你不死,新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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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九百五十四章 美人迟暮(三十三)
    圣历元年的开春,阴风阵阵。

    华清宫中尤甚。

    张昌宗死后,又有人在宫中横死。

    太孙李重俊的亲信宫女崔弦,大白天被人刺死。

    据她的随身内侍指称,外间有新罗密信传入,崔弦才展开信封,他们两人便一同中毒晕倒,待他醒来时,崔弦已经倒在血泊中。

    那封信还在,字迹宛然清晰。

    消息传出,新罗王金理恭第一时间入宫请见,承认了这封信出自他手中,坦承是为了与崔弦详谈,了解她擅自征召在神都寄居的新罗族人,卷入天朝内务的内情,并无谋害崔弦性命的胆子。

    “……设若外臣有灭口之意,这封信定也会取走,掩盖行迹,何必将信笺留在原地,沾染嫌疑”

    “……外臣身负新罗一族安危,向来敬畏皇帝陛下威严,规行矩步,不敢逾越,有论钦陵殷鉴不远,岂敢造次……”

    “……即便外臣有杀人歹心,也不敢在宫禁之中施为,将其引出,才是上策,如此粗粝手法,无端触怒陛下,岂非为新罗惹来倾族灭国之祸”

    “陛下,权相爷,太孙殿下,诸位宰相尚书,还请明察秋毫,明察秋毫哇”

    金理恭趴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捶着胸脯,一席话,说得极为恳切。

    武后神色木然,拂了拂袍袖,“新罗王起来吧,你也是一方君主,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是,外臣失仪,陛下恕罪”金理恭一骨碌爬了起来,站在殿中,时不时抽噎两下,胡须上头沾了些黏糊糊的鼻涕,一甩一甩的,颇为邋遢狼狈。

    武后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转而看向前来合议此事的宰相和部寺堂官们。

    站在第一个的,自然是权策。

    看到她,武后的不耐烦更甚,还有些慵懒。

    “权策,你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权策背着手出列,侧身直视着金理恭,“新罗王,死的,是新罗人,在场的,也是新罗人,拿的信,还是新罗人写的,地点却选在了陛下的宫殿,本相不问证据,便可断言此事与新罗脱不得干系……”

    “休要多言”权策竖起大巴掌,金理恭的半截嚎哭噎在了嗓子眼儿里,像公鸡一样打起了鸣。

    “本相以为,新罗王也许是为人蒙蔽,也或许,是有人自作主张,有三日功夫,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一个交代”

    权策的表情意味深长。

    金理恭脸颊抽搐了两下,许是急中生智,在无臣僚提醒的情况下,慢慢读懂了权策的深意。

    权策未必想要个真相,要不然,也不会让金理恭自己查案,他要求的交代,更多是为着天朝的颜面。

    因此,这个交代,是一定要给的,而且给出的人,要够分量。

    领会了权策的意图,金理恭迅速转变了口风。

    “权相爷教训的是,崔弦是新罗人,为她昭雪沉冤,外臣责无旁贷,使团中鱼龙混杂,有人藏奸也在两可,外臣定当严厉排查,早日将黑手恶徒绳之以法”

    他们两人达成了默契,但这却不是太孙李重俊想看到的。

    崔弦生前为他效力卖命,死后,自然也要利益最大化,将范围局限在新罗,固然省事儿,却大大不利于李重俊上下其手,趁机谋取政治利益。

    他一个眼色抛来,春官尚书宋之问立时出班。

    “陛下,臣以为,新罗王远来是客,位分又是藩属,却不宜在天朝中枢大动干戈,权相爷所言,不问证据,便断言此事与新罗脱不得干系,臣也不敢苟同,有罪案,自当彻查为上,却没有以强权压制,硬安罪名的道理,这与屈打成招,罗织入罪,有何区别”

    武后皱了皱眉头,“权策,你怎么看”

    权策看了看宋之问,又看了看李重俊,笑吟吟地道,“看起来,太孙殿下果真惦念旧情,有殿下护着新罗,真是新罗上下的福分”

    这话看似随意,却是寒意刺骨,李重俊和金理恭齐齐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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