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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李重俊仍有些不满意,但武延基向他请示的姿态,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大手一挥,自信满满,“那还用说,李旦保举赵社,显然是因为赵祥那厮投靠了他……”

    “赵社自知在焰火军毫无根基,便退而求其次,向安西军老兵伸手,日后合练之时,再徐徐图谋渗透焰火军,包藏祸心,不可不早做防范……在这第一手,就要让他铩羽而归,好让焰火军上下晓得风向,不给他可趁之机”

    武延基默默点头,“殿下吩咐得极是,只是,赵社毕竟是陛下首肯发派,若没有妥当安排,怕是难以交代,臣一时思虑不及,还请殿下指点”

    李重俊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岂不简单你在焰火军和安西军中,哪支队伍掌控力最强,便让他去哪里,不怕他翻天,比如,安西军中安插了我的禁卫的那个营,让赵社去啃一啃,也是可以的”

    武延基应声同意,仿佛早就在等着李重俊提出这个办法一样。

    李重俊生性多疑,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异样,强自压下,闷哼了一声。

    “权策前去青要山,对外说是劝学,坊间有些桃色物议,说他是贪图与太平姑母苟且之乐,这些人,恁的肤浅,只顾盯着这点男女之私,我看来,权策是为陛下扫除障碍去了……”

    “太平姑母有大决断,以性命阻止李旦上位,正是皇族楷模,偏偏权策,只知道对陛下俯首帖耳,唯唯诺诺,那李旦,与他血海深仇,真当了储君,哪里有他好果子吃太平姑母为情所困,想来顶不住权策缠磨和稀泥……”

    “这国朝大事,太多都坏在权策手里,都说他是治世能臣,哼哼,乱世奸臣还差不多”

    李重俊愤愤然骂了两声,连连击掌,很是惋惜。

    要是太平公主真的以命相逼,武后势必不忍,他的胜算会大大提高,但有权策搅和,这个筹码,很大可能又会不复存在。

    武延基默默听着,不开口搭腔,瞧不出心意如何。

    李重俊宣泄一通,察觉言语有些过了,又往回收了收,“当然了,权相爷也是为着太平姑母的安危着想,他夹在中间,也是不易,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陛下真下定了决心,谁又能阻挡呢”

    “不管如何,青要山也在河南道,距离虞山和登封都不远,难保权策不会借地利之便,插手两军扩编,他在军中影响非同小可,不可不防,我意,你不宜在骊山久待,还是早些去登封常驻为上,也将那赵社看牢一些”

    “是,臣明日便启程前往登封”武延基站了起来,躬身领命,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焰火军,任何人都拿不去”

    “等等,我听闻永泰姐姐昨日与安乐一道,去了曲江的格物书院”李重俊似笑非笑,“还带了许多钱帛,不知是要作何营生,若是有利可图,我也掺和一下如何”

    武延基面不改色,“臣听永泰提起过,就是安乐殿下鼓捣出来的玻璃,将要上规模造作,用以买卖,许多权贵人家都拿了钱帛入股,安乐公主顾念姐妹情分,知会了永泰一声,他也颇感兴趣,便入了一股,但又有些不放心,便特意去曲江瞧了瞧制作工艺”

    “原来如此,呵呵,好啊,是个好营生,恭喜魏王,要财星高照了”李重俊恍然,恭贺了一番,刻意凑趣道,“若是玻璃制作了出来,我安排殿中省,也采买一些,给你捧个人场”

    李重俊面带得色,前任殿中监李峤落马之后,武后不再设殿中监职位,以殿中少监为主官,这个边角料职位,朝中大势无人在意,便落在了李重俊的手中,拿出来展示威能,向武延基施恩。

    “许是不行”没料到,武延基却拒绝了,“权相爷要为渭水郡主建造玻璃阁楼,早早下了大宗订单,据永泰说,许是一两年之内,玻璃无法外销”

    “原来如此,也好,去吧,多加小心”

    李重俊假笑了一下,随口应付了一下,摆摆手挥退。

    这武延基没有当初讨人喜欢了。

    夜,神都,翊善坊,梁王府。

    武三思面前,站着个黑衣劲装大汉。

    “你在府衙当差,这段时日,衡阳王一案,可有进展”

    “回殿下,小的曾发现有相王府逃奴涉案的痕迹,但是线索很快被上峰拿去,又不知为何移交了秋官衙门,后续没了消息”那大汉说得简略,但含义悠长。

    武三思沉默了会儿,“我再多安排些人手协助你,再有线索,密不做声,直接报我”

    “趁着在相王府的时间,多打探下中山王的饮食起居习惯,只是打听消息,莫要妄动”

    “是”那大汉沉声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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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九百九十六章 弈者风度(十五)
    青要山,太平公主府别业。

    曲径通幽,山水入怀,天朗气清,日光暖人心扉,百花含苞吐蕊,香气幽幽缭绕。

    权策挽着太平公主渐显丰腴的腰身,缓步慢行,轻声漫语,絮絮地向她描绘他的计划。

    他的语声很温柔,但内容却很残酷。

    不管如何蒙着温情脉脉的外衣,计划的目的,终究是关于谋朝篡位,关于血统融合的。

    要达成目的,有可能少流血,却没有可能不流血。

    即便是民间宗族,姓氏血脉,都是半点不容含糊,唯恐乱了血统,何况是堂堂皇族,血统直接攸关天下归属。

    不必流的血,是黎民苍生,千军万马的,必须流的血,是皇亲国戚,权贵重臣的。

    太平公主抚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皮,眨着眼睛呢喃,“……我的母亲姓武,父亲姓李……他的父亲姓权,母亲姓李……李姓、武姓还有权姓,他的身上都有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呢”

    太平公主仰起俏脸,笑得山花烂漫,玲珑可爱,晶莹白嫩的脸颊,在春日阳光下,竟有几分透明,丰润双唇流光溢彩,仿佛有水光流淌。

    权策神为之夺,俯身下去,将那两瓣水润含到口中,柔柔的啜吸品咂,四唇相接,香津暗度,缠绵悱恻,滋味美到了心坎里。

    良久,权策才放开了她。

    太平公主柔顺地偎依在权策怀中,娇喘细细,双手攥着权策后腰的衣襟,微微肿胀的红唇向两边翘起,满心甜蜜。

    两人在百花之间静静相拥,默默欢喜。

    “啊呀……大郎,当初母皇让你劝说我的时候,你该留下个话头,让她许下诺言或者答应条件,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再过继或者入嗣,便更好说话了,能省下不少力气呢”

    太平公主突地叫了一声,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权策,仿佛吃了大亏。

    “呵呵,傻了”权策揉了揉她的脸颊,轻笑一声,“这等事,只有以力服人,哪有捷径可走”

    “即便是得了陛下的承诺,面对这等强制夺嫡大事,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也绝不会轻易松口,所以,与其多费口舌,不如退而结网”

    太平公主没有细听,只明白权策否定了她的想法,便不多想了,两只胳膊奋力伸长,努力也要揉权策的脸,却是矮小太多,并不能如愿。

    “啪……”

    权策在她的丰臀上头拍了一巴掌,将她张牙舞爪的两手控制住。

    太平公主登时哼哼唧唧的老实了,抚着自己的肚皮撒了会儿娇,突地又想到了什么,抓住权策的手,惶急道,“大郎,要是生的是个小娘子,又该怎么办”

    “那容易,再生一个不就好了”权策浑然没有当回事,说的理所当然。

    “哼……”太平公主用脑门儿在他胸口上撞了一记,表达小小的不满。

    “安心,咱们的孩儿一定会懂事乖巧的,父母亲要他是个小郎君,他一定会让我们如愿的”权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

    事实上,他也不无忧虑,不只是忧虑孩子的性别,还忧虑孩子的健康,但在太平公主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作为她心目中的依靠,他一定要足够自信,足够坚定。

    “才不信你”太平公主脸颊贴在权策胸口,发着莫名的小脾气,倔强地唱反调。

    权策呵呵一笑,抬眼看见香奴站在不远处,手中端着个漆盘。

    “走,我们要喝药了”权策揽着太平公主的肩头,缓步走向青石板路旁的一个黛瓦绿柱的八角亭。

    “我不……”太平公主很是抗拒,但反对的话才说了一半,又颓然放弃,小小的叹了口气,有无奈,有气愤,也有幸福。

    “你个坏心小贼,就是上天派来欺负我的”

    权策让蒯世金和占星弄了一大堆的医生,有江湖郎中,也有杏林国手,这批人享受着丰厚的供奉,只做一件事,那便是千方百计,穷尽一切办法,为太平公主调理身子。

    为了提点他们,权策甚至直言,要防范的重点,是胎儿不健全和孕中异常。

    于是乎,这些人每日里坐而论道,争吵论战,拟定出各种各样的方子,又废弃,再修补,再废弃,终于拿出了一个相对体系的滋补调养方案。

    这个方案包罗万象,有针灸,有按摩,还有食补,但最核心的,仍然是喝药。

    太平公主对此很是抵触,总是拒绝配合,但权策有独特的方式让她只能服从。

    那便是,无论什么治疗,他都陪着一起,喝药也不例外。

    太平公主终究是疼惜他的,哪里会忍心,每每都是屈服下来,拦下他,自己乖乖就范。

    今日,权策又有了新的招数,他将药含在口中,一口一口喂给了太平公主。

    看得旁边的香奴脸红耳赤,又是羞臊,又是艳羡,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憧憬着自己的将来。

    直到药喝完,太平公主都还是迷迷糊糊的,双臂用力地搂紧了权策的脖子,面上有泪痕蜿蜒而下,泣声道,“小贼,你如此待我,是要剜了我心肝去么”

    权策轻笑一声,用脸颊将她的泪水抹在自己脸上,在她脖颈边啜吻,“你整个我都拿走了,要你心肝作甚”

    太平公主仰着头,抱着他的脑袋,咯咯笑了起来。

    良久,权策才直起身,太平公主紧了紧双腿,悄悄抱怨了一句,“明知我带着身子,什么也不能做,偏要来逗人家,难受得紧”

    权策呵呵干笑了两声,将她扶了起来,又在园中走动了片刻,便返回寝居歇息。

    才安顿好太平公主,香奴便前来禀报,“权郎君,安乐殿下身边的影奴娘子前来求见”

    “哦请她到花厅来”权策有些意外,李裹儿忙着操持玻璃,会有什么事着急忙慌来见他。

    未几,影奴风尘仆仆赶来,在门边打理了衣襟发髻、饰物钗环,才妖妖娆娆缓步入内,开口便道“主人”。

    香奴正在给权策斟茶,闻言蹙了蹙眉头,对她这副作派,颇看不入眼。

    “主人,安乐殿下命奴奴传讯,说是崔莹娘子的格物书院,有工匠用那火漆制成了燃烧包,请您得空了,从速去探看,早些安排用场”

    权策嚯的站起身,双目精光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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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七章 弈者风度(十六)
    骊山,华清宫,九龙殿。

    武后精神萎靡不振,一手支着额头,双目微阖,说不出的疲惫。

    殿中空寂,她身前,只站着一个人。

    愁眉苦脸的徐慧。

    沾染上了梅花内卫,想要做个超脱在外、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灵,终究只是妄想。

    武后令她严查衡阳王李成义的死因,密切监视相关人等的动向。

    还要将权策的一举一动都上报给她,一日三报。

    她只能照做,其中的泥泞和复杂,渐渐露出苗头。

    李成义的死因调查,扑朔迷离,相关的各方势力,都有暧昧嫌疑之处,如何取舍,如何判断,如何用词,都有可能对武后的决断产生影响。

    对旁人来说,这份影响力是孜孜以求的,但对徐慧而言,这是沉重的压力和负担。

    “……洛阳府曾有官差档头查出线索,相王府逃奴或与衡阳王一案有关,狄相出手干预,强令将线索移交给秋官衙门督捕司,不了了之……”

    “……奴婢认为那名档头查案颇有章法,加意关注,偶然发现,他在前日夜间,去了梁王府,其后便开始分心他顾,不再专注查案,反倒格外关注中山王的衣食起居,颇为可疑……”

    “……魏王武延基入宫面见太孙殿下,似是得了指示,启程前往登封焰火军大营,将安西军中的一个骑兵营交给副将赵社管领……”

    “在与魏王会面后,太孙召见了多人,这些人近日齐齐向神都方面写信,施压洛阳府和秋官衙门,要求查案不宜牵涉过广,以免殃及朝政平稳……”

    武后面如清水,凉意深沉,露出个零落的笑意,“狄仁杰背后,应当是权策吧,他是乖觉体贴的,承诺了不会攻击李旦,那便真的不会,但有机会送上门,搅和浑水,制造些麻烦,也是不会手软的,朕不怪他……”

    武后的笑意一收,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案上,嘶声道,“武三思、武延基、李重俊……呵呵,好,不出意料,杀朕子孙的,还是朕的子孙呐,报应啊……”

    其声不高,却悲怆深沉,徐慧听得心生不忍,转过脸去。

    武后的悲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便振作起了精神,一挥袍袖,金光闪闪,怒声问道,“狄仁杰给查案设置障碍,武三思甚至将黑手伸向中山王,李旦是死的吗,没有任何反应”

    “安国相王……”徐慧欲言又止,作为武后的身边人,她也是清楚武后的心意的,李旦是她别无选择的继承人,要不然,他的情绪也不会波动如此剧烈。

    “怎么”武后微微转过头,余光在徐慧脸上一扫而过。

    徐慧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赶忙接着道,“安国相王殿下在神都苑没有动静,谷水别业那边,有管事大张旗鼓出城,声称要自行追捕逃奴,却一路北上,出关去了塞外……”

    “内卫人手有限,无法全程跟踪,奴婢不得已之下,下令采取非常手段,搜检了那人,发现他随身携带密信,是给北部军统领赵祥的……”

    徐慧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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