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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可他不在乎:“若只有一样的人才能凑在一处,那还有何趣?”
萧索低头看着自己新生出的月白指甲,低低问:“将军到底要如何?”
“我要你,”沈砚一把捉住他的手,“我要你啊!”
当初不要我的,不也是你?
萧索终究没有问,昏暗中见他目光熠熠,神情竟有些委屈,不禁在心中一叹:“就遂了他罢!做他无聊时的消遣也好,寂寞时的抚慰也好,又或是那个人的替代也好。只要守住真心,不再让他糟蹋便好了。”
可由得了自己么?
“好。”他淡淡道。
从前皆因自己太过投入,分明想着他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只要自己喜欢他、伴着他就好了。可在刑部地牢中,他才真正明白,“不喜欢”意味着什么。
他以后不会这么傻了:“将军要我,随时召我便是。”做他随叫随到的陪侍,也无甚不好之处。至少,没有真心,彼此都更自在些。
从前是他没有真心,以后自己也不要这没用的真心了!
沈砚心被攥了一下,大着胆子搂住他,吻了吻他的指尖,颤声问:“还疼吗?”
萧索摇摇头,抽回手道:“不疼,以后都不会再疼了。”
“那就好。”沈砚不疑有他,又伸手去揉他尾椎,“这里呢,还疼不疼了?”
“哪里都不疼,”萧索垂着头轻笑,“连心都不疼了。”
沈砚将他抱在自己膝上,俯下身去吻他圆润的唇珠,咬住他的舌尖浅浅咂噬,口齿含混地道:“以后都不让你疼了!”
萧索心灰意冷,连素日情动时的扭捏都没了,由着他随意摆弄,软若一滩春水。沈砚忍得太久,颇有些急切,只以为他同自已一样,想得厉害才会如此,丝毫未觉出异样。况且面对他,自己一向是把持不住的,此刻恨不能溺毙在他的气息里才好。
萧索的衣裳很快被他剥落,细嫩的皮肤乍一暴露在寒气中,被冻得浑身发抖。可偏偏体内又如此炙热,仿佛要化在他怀里。
沈砚急急忙忙扯掉自己身上的障碍,将他裹在温暖的怀抱里,一只手循着往日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滑过所有令他颤栗的地方。看他周身泛起红潮,口里迸出破碎的□□,急切地呼吸着,沈砚心头一时满得无以复加。
萧索觉得身子一轻,他已经进来了。隔了这么久,他竟丝毫不觉得疼。果然是不同了,以后连做这样的事,都不再痛了。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人的痛觉连接着人的情丝,痛着爱着快乐着。但此刻,他已没有这种感觉,或是一腔情愁都被自己冷却的热血浇熄了。
回去的时候,沈砚一路抱着他,仿佛真的很宝贝似的。萧索默默靠在他胸前,心情如湖水一般平静。任凭秋风如何起,这一池春水总是不会皱了。
萧索在林外与他告别,沈砚道:“我方才和你说的话,你好歹别忘了。行差踏错一点,都是要吃亏的。”
方才他软绵绵、汉涔涔地窝在沈砚怀里,青丝散乱的脑袋疲倦地搭在他心口,用一贯温和的声音问他:“你以后会去狗尾巷找我吗?”
沈砚停顿片刻,道:“皇上他……不许你我亲近。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怨我那时没能护住你。可我当真无可奈何,圣意难违,为了不让他拿你开刀,我也只好远着你了。”
其实他不知道,萧索从未怨过他这些。他只是没想到,原来到患难的时候,他会抛下自己先走。譬如他让言浚来劝自己知难而退,又譬如他早已知道自己被刑部带走却无动于衷,再譬如那日廷杖时他在皇上面前牺牲了自己。
不爱就是不爱,无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终究是粉饰的太平。因为不爱,所以仕途受胁时,他可以果断丢弃自己。因为不爱,所以恩宠险失时,他可以决绝牺牲自己。
萧索以前觉得,不爱,至少自己陪在他身边,日日夜夜耳鬓厮磨,难道情意真比爱着要少吗?但他终究是错了,不爱,意味着你没有那么特殊。不爱,意味着你随时会被替代。
他可以为言浚保驾护航、策马开路,但自己永远只能坐在他身边,作为附属品而存在。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看似相差无几,实则相隔万水千山。
沈砚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的误会心思,他心里已经在考虑将来的种种了,甚至在想以后若是皇上身体康健,一直不放他自由,他们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我会去狗尾巷找你。只是咱们不能在那里见面。我素日装样子,常去狗尾巷对面的思迁楼。想必皇上已经习惯我去那儿了,以后你我在那见面,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他自顾自地说着:“只是你要记住,在人前千万不能给我好脸色看,能有多不屑便有多不屑。我也会装作不认识的你一般,你可不要误会我。还有,此事同谁也别说起,万一传进皇上





此乡多宝玉 分卷阅读57
耳朵里,说咱们糊弄他,你又要吃亏了。这一点你务必记着!”
沈砚是如此嘱咐他的,萧索也一一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小肉不荤,怡情怡心。
第39章劫后余生
地震彻底搅乱了庙会,游人们纷纷心有余悸地向城内奔逃。
萧索回去时天色已暗,山上乱作一团,外面围着许多穿公服的衙差。此次地震,因踩踏受伤丧生者颇多。山上尽是老房子,许久不曾加固翻修,坍塌的瓦木又砸死许多人。山后甚至绽开一条裂隙,慌不择路掉进去的游人也不在少数。
他见众人已走散了,一时也寻不到欧阳旭的踪迹,便和劫后余生的百姓搭伴回城。天灾面前,众人你帮我扶,罕见的齐心。
有许多赶车来的人,自愿将马车献出,先紧着受伤之人乘坐。自然,也有许多人逃之不及,眼见重伤百姓拦车而不顾。
萧索虽不健壮,好歹是个受伤不重还能走的男子,便也帮着推板车。可惜这两条腿的木头甚难降伏,他刚一上手就觉得吃力,方向更是难以把持,只有望而兴叹。
无奈,他被两个壮汉换下来,转而去看护和家人走散的小孩子们,也算略尽绵力。如此行出一里多地,迎面忽然来了一队官军。
萧索定睛一看,打头的正是沈砚,也不知他怎么走的,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到自己前面迎过来。再看看他骑着的那匹御驰马,一切便又顺理成章了。
沈砚与他分手后便接到了圣上飞马传来的谕旨,一是问候他的安危,二说南山地震来得突然,想必受灾者甚众,恰好他在当地勘查饮冰案,便令他先带人救援,他的顶头上司樊长云大将军带着救灾物资随后即到。
覆舟山脚下有沈砚的两队侍从,他接到旨意立刻去调兵遣将,带着不到五十人从官道上折了回来。至于为何定要绕远走官道,便无人知晓了。
众人见到官军纷纷行礼,沈砚忙命起身,又派了几个人护送受伤百姓回城。萧索从他身边经过,听见他悄声道:“十一在前面等你。”
他如今是逆来顺受,因此也不会忤逆沈砚。他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却是想自己走回去的,但沈砚既然如此吩咐,那他便如此顺从。
十一特地赶来一辆普通至极的青皮小马车,混在一众车马中毫不起眼。他奉沈砚之命,已在官道旁的树丛里等候多时。
萧索走过来,他立刻起身去拿脚凳、拉车帘,神情恭敬而疏远,并无半分夹杂不清的情绪,与他往日喜好迁怒的作风大相径庭。
他不作声,萧索便也不作声,只向他点点头,神态自若地上了车。回去的路上倒顺利,并未横生枝节。
十一将马车赶到莲花街停下,仍是当初载他来时的那个位置,既不引人注目,也不过分偏远。
萧索淡淡道过谢,便回了狗尾巷。
开门的是善姑,她一脸急色,见萧索杵在门外,拍手顿足地道:“谢天谢地,你可算回来了!你上哪儿去了,到处找不见你,真真儿把人吓杀!他俩去找你,到现在还未回来。”
萧索想起震后自己和沈砚在冰窖做的事,心内羞愧,歉然道:“实在是我疏忽了,累得姑姑为我担惊受怕,当真不该。不知王叔父与初明去何处寻我了?我这便去找他们回来。”
“你快先进来罢。”善姑忙拉住他,“他们两个找不着你,自然会回来的。你好容易回来,这一出去,又没影儿了!”
萧索跟着进门,又听她问:“这么晚了,可吃了饭不曾?”
仿佛随声附和似的,善姑话音刚落,萧索的肚子便哀哀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过东西,不禁脸色一红。
“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晌午不吃饭就逛去了,这会子回来又是这副形景。这也就是你娘不在跟前,否则我定要跟她说道说道,叫她好好说你一顿!”
善姑不知他父母俱已亡故,随口一说的话,并未考虑后果。她心直口快、不拘小节,也想不到萧索这般心思细腻、情感纤敏的人会如何,说完便开火烧饭去了。
萧索却怔在当地,心中蓦地一酸,待要如何,又不能如何,看看院中被秋风簌簌吹落的黄叶,只得叹口气罢了。
善姑前脚做好晚饭,王铁嘴后脚就回来了。他见萧索平安无恙,便也没有说什么。欧阳旭却大为光火,他方才和王铁嘴把前山后山转了个遍,恨不能爬进裂缝里面看看,却都没见着萧索的影子。
云栖观塌了大半,里里外外到处是死人。欧阳旭看得触目惊心,只以为萧索已葬身其中。这个念头一出现,他顿时狂乱起来,在外面一具具地辨认尸身,生怕看到熟悉的脸。
他执拗得紧,王铁嘴生拉硬拽,好一番劝才将他带回来。谁知刚一踏进门,便见萧索有说有笑地站在那里。最初那点担心过去,胸口立刻松开一口气,随即又腾起一把火。
他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猩红的眼睛,愠声斥道:“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们巴巴地找你?你可倒好,一声不吭,自己先回来了,可知我们有多着急!”
王铁嘴心里多少也有些憋闷,但见欧阳旭如此,他反而不好再发作,忙劝道:“算了,算了。地动后那么乱,走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人没事就好,咱们都好好的,该高兴才是,别再埋怨了!”
善姑也忙打圆场:“就是啊,初明这是跑累了,拿着独宝撒气呢!快别忙着骂人了,再发火饭都凉了,先进来吃饭罢!”
萧索自知理亏,心内有愧,歉然道:“抱歉,初明兄。我一时疏忽,忘了你们还在等我。下午地震时我被人救了出来,和那人……说了些事,再回去时便找不见你们了。此事都是我的错,初明兄说得甚是。实在抱歉!”
欧阳旭听见如此说,又见他站在那里垂头挨骂的模样,着实委屈可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咽下半口气,冷哼一声,进屋去了。
萧索一日水米未进,此刻已是饥肠辘辘,只是方才那小小的插曲过后,却不好意思和他们一处吃饭了。他在台阶上蹭蹭脚,踌躇不已,也不知该不该进屋。
善姑见状,拉着他道:“还不快进来,方才还饿得肚子直叫呢!”
欧阳旭倏地抬起头:“还没吃饭?”
“啊?”萧索本已坐下,又忙站了起来,“哦,没有。姑姑给的糕,地震时丢了。”
欧阳旭原本问的是晚上这一餐,没想到他连中午那一餐也没吃,不觉皱了皱眉,冷声道:“那还不赶紧坐下吃,等着谁来请你吗?”
萧索扁扁嘴,小心翼翼地坐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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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觑着他的神色捉起了筷子。善姑抿嘴笑笑,推推欧阳旭的头,嗔道:“你这孩子,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欧阳旭从她手中接过盛好饭的碗,搁在萧索面前,不忿道:“我何曾欺负他了!”
善姑又给他盛了一碗,道:“快吃饭罢,看给独宝吓的!”
余光一瞥,果见萧索低垂着脑袋拨弄碗中的米粒,鸟儿啄食般小口小口地吞咽,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怯生生的气息。
欧阳旭板着脸夹了些菜放在他碗里,听见他嗫嚅道:“多谢。”
饭后萧索在房中看书,窗下时常有雀儿光顾,他便隔三差五地洒些谷子在窗沿上。此刻那只不怕人的云雀正点着脑袋食米,欧阳旭一推门,吓得它振翅逃去,姿态甚是慌张。
原来它不怕的,只有萧索而已。
“初明有何事?”萧索见他进来,忙搁下书请他坐。
欧阳旭清清嗓子,问道:“你……今日可受了伤不曾?”
“跌了几下,没大碍。”萧索摇摇头。
他又道:“那就好。那个……我方才是因为又累又饿,所以脾气不好,你别见怪。”
萧索莫名其妙:“这有何见怪的?你该动怒才是,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咱们相识一场,若说这个话,就生分了。”
欧阳旭咧嘴一笑,屋内顿时暖意融融:“萧兄说得是,是我糊涂了,咱们之间,哪里还用说这些!”
萧索不疑有他,向他笑了笑,仍旧回去看书。
翌日晨起,地震之事已传遍京城。
按照历朝历代的惯例,遇到此等天灾也只有自认倒霉,朝廷派员赈灾抚民,皇上下诏罪己,痛悔行政失德以致上天降惩,如此走个过场便可了事。
但此次却不同,当今偏偏不肯下这封罪己诏。桓晔命户部主办赈灾事宜,再命鸿胪寺会同礼部筹办祭祀祈禳,又命沈砚带皇家羽林卫协助三法司调查地震起因。
这三道圣旨一下,莫说京城百姓,连朝中百官都莫名其妙。前两项的确是无可厚非的举措,理应行之。但这最后一项,颇耐人寻味。
地震的原因乃是不可抗的自然之力,迷信些的也只是将原因归结于人力无法改变的天道惩罚。正因如此,历代皇帝才常在此等事后下罪己诏,笃信神明是假,安抚人心才是真。
“此等天灾,哪有什么原因可查?”沈砚叹了口气,查也罢,偏生指派他协助调查!“这能查出什么来?顶多让司天监胡诌两句天象有异的话就完了!”
言浚笑道:“咱们的皇上,真是聪明到骨头缝儿里了!”
“此话怎讲?”沈砚在宫门前驻足,强行将他拉进了自己的马车。
言浚只得随他落座,道:“你我都知道,这地震是天灾,根本无甚原因。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皇上不明白?”
“这倒是。”沈砚点点头:“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我们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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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牵马坠镫
言浚撩起窗帘看了一眼,远远只见卫岚向这边走来。他瘦了许多,神情透着颓唐,与从前那个英姿挺拔、光风霁月的他判若两人。
他回手,道:“皇上既然让查,要的必然不是司天监故弄玄虚那一套,而是让我们查人为原因。他明知此事乃是自然原因导致,却还要让我们查人为原因。圣意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沈砚恍然:“你是说,皇上想把此事归结到人为原因上?”
“这个自然。”言浚点点头,“换句话说,无论此事是否是人为所致,我们查出的结果都必须是人为所致。如此一来,皇上不下罪己诏,便顺理成章了。毕竟此事乃是‘人为’,而非上天降责,与皇上的德行毫无关系。”
沈砚叹道:“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得紧,皇上若真下了这罪己诏,定然给那群心怀叵测之人以口舌把柄。若真如你所说,将此事推到歹人作祟的头上,一来可以避下罪己诏,二来也可借机打压异己,将这引发地震的帽子扣到他想扣的人头上去。这可真是一箭双雕!”
言浚笑道:“所以说,咱们皇上真是聪明到骨头缝儿里去了!此事纯属偶然的灾祸,他却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反劣势为优势,真是天生的大位之人,合该掌政弄权的。只可惜,过慧易……”说着叹了口气。
沈砚又问:“只是这难题抛给我们了,地震不同于杀人放火,如何能赖给旁人呢?”
话音方落,马车外忽然传来“笃笃”的敲打声,只听十一道:“爷,卫大人请见。”
言浚递给沈砚一个眼神,摆了摆手,未发一言。沈砚会意,撩开一隙车帘,笑道:“晓风找我何事?来来来,上车同我喝酒去!”
卫岚淡然一笑,其落寞情状与沈砚前些时日颇为相似,道:“改日再打扰文玉罢。我有话同抒怀说,不知能否请他一见?”
沈砚推己及人,心内甚是不忍,悄悄拽了拽言浚的袍子。后者打开他的手,未置可否。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晓风去他府上找他便是,怎么来问我?方才我同他谈了几句话便分开了,如今也不知他往哪里去了,想来是回府去了罢。”
卫岚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言浚家仆守着的空轿马,又看看沈砚紧紧拽着的马车帘,心下了然。沈砚见他看穿,也甚为尴尬。
幸而他未点破,只寞然道:“既如此,我不打扰了。文玉若见到他,请代我转告,说我找他有话说,请他看在旧日相交之谊,好歹见我一面。多谢。”说毕,不等沈砚回答,便转身去了。
沈砚坐回车内,叹道:“这又是何苦?若是为了我的事,那大可不必!你与他同科进士,多年相交之情甚笃。况且你明知道,他心里待你与别不同。谁还没有个糊涂的时候,你就别计较了。”
言浚目光虚虚落在马车板壁錾着的金孔雀上,淡淡道:“你知道么?这世上只有一种人,能够在权力斗争中全身而退。自然不是那些输家,却也不是那些赢家。他们在这条路上已经失去了太多,一切所得皆是用代价换来的。”
“真正毫发不损、全身而退的,是那些置身事外、心思至纯之人。但并非所有人都有独善其身的机会,似你我这样的人,也就罢了。可我总以为他会不同些,他曾有这个机会,可他亲手扼死了。与其说我是替他可惜,不如说我是真的嫉妒。”
他一面说,一面下了车。沈砚探出半个身子去,嘿嘿笑道:“我看你不是嫉妒,是恨铁不成钢,心疼了吧!”说着拍拍十一,驾着马车去了。
言浚怔在当地,看着自己手心出神:心疼了吗?




此乡多宝玉 分卷阅读59
三日后下午,萧索接到一张字条,是十一越墙进去悄悄给他的。上面写着一句话:两日后,南山冰室一见。字体歪歪扭扭,是沈砚的笔迹。
地震后京中出现许多流民,兼着医堂散药、各家办丧事,街面上比平时乱得多,尤其是南城。
如此反而帮了萧索,他近日出摊,生意竟出乎意料得好,多有人请他写信报平安,还有写祭文、写药材签等等活计,不一而足。
但有好必有坏,也因如此,那些素日看他不惯的摊贩便颇有微词,说他趁难发财,赚灾民的银子。
萧索见民生多艰,原本只是象征性地几个铜子,听见这话,更不敢钱了。可他万没想到,钱还好些,这一停,难民们反而不放他走了。
一时有人质问他,既然可以,为何前几日要钱。一时又有人说,他赚够灾民的银子,现在又开始装好人,是假慈心,真伪善。
欧阳旭不忿,在街上与人斗口,说到激愤处推搡起来,将头也打破了。两日后他若不出摊,市面上还不知要说他什么。
萧索甚是无奈,那些真正发国难财的无人去理,偏偏他这写封信只几个铜板糊口的人却被诟病,真不知是何等世道!
十一见他为难,面无表情道:“怎么,萧公子不方便么?若两日后有事,我去回禀将军,请他另行择期便是。”
萧索正不知如何应对这些谣言,如今能借机躲开不出摊也算是一法,便道:“不必,请你回复将军,说我两日后必到。”
十一道:“那小的两日后来接你。”说毕,越墙去了。
两日后清晨,他果然早早等在莲花街外。萧索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一本侠客传,是希声看过的那一本。二人见面,互相点了点头,驾着车出城而去。
萧索今日出门前,想起上次在冰窖冻得瑟瑟发抖,便着意多穿了些,里面仍是那件旧锦衣,外面又套上一件善姑前日刚给他做的灰布夹衣。
他生得清秀,因自小读书,周身泛着斯文安静的书卷气,兼之白皙瘦弱,整个人如同秋林中的一缕风,轻极淡极,如今穿上浅灰袍子,愈发显得素净,仿佛大雪中的一点白。
之前在将军府,沈砚从不给他穿这样的衣服。并非因为不相衬,只是他身着素衣站在那里,好似青烟袅袅、流云飘飘,一口气便散得无形无迹了。
沈砚与他相识后,总是患得患失,看他那样,不心惊。因此给他做的衣裳,都是带些颜色的,蓝的也好,绿的也罢,即便色泽浅淡些,至少能给他些烟火气。
只是如今,他的衣裳再不是自己打点了。
萧索今日虽穿着两件,仍旧有些凉意。沈砚居然也想得到,见面先给他披上一件碧色羽缎斗篷。“怎么穿得这样少?如今天气越发凉了,你要当心,得着了风寒。”
萧索拉拉衣襟,“已经多穿了的。”
沈砚会意,却不点破,只道:“走吧,今日带你去个新地方。”
他们并未进冰室,而是顺着青石板路,出了林子,渐渐走进一片草场中。萧索跟在他身后,只见远处许多人凑在一起,人人穿着华服、牵着马,嬉笑怒骂,一派纨绔作风。
“这是哪里?”他微觉不安,阶层有别,始终融入不了这样的环境。
沈砚笑道:“这里是射圃,京郊好玩儿的地方,也是排得上的。”
“射圃?”萧索低垂着眉目,“这么多人,你不怕他们看见你我在一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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