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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言浚揉揉太阳:“你可知那个赵返为何进京?”
沈砚自然不知,不过看他的样子,必定是从陆宇或赵返口中,得知了内情,便顺着他的话问:“为何,难道不是来找他妻弟张远的?”
“不是。”言浚摇摇头,“张远并不是他的妻弟,应该说并不只是他的妻弟。他二人早在张远还未入都时,便已暗通款曲。张远失踪了,他自然着急,便跟着寻来了。赵返之所以不肯说实话,就是因为不想将此事传出去。”
沈砚啧啧称奇:“没想到,那个傻大个,竟也水旱两通!”
“别打岔!”言浚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接道:“此人藏着的那几封家书,里面多有缠绵之语,他因此死活不肯交出来。张远在信中跟他说,他通过庄宅行的牙保洪八郎认识了洪家油铺的伙计,又通过此人去了工部侍郎陈家做清客。”
“工部侍郎?”
言浚点点头:“工部侍郎陈几道,陈几顾的哥哥,陈几何的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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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沈砚啐了一口,“我跟他们家没完了,弄走一个又来一个,弄走一个又来一个!他还有弟弟妹妹吗?”
言浚禁不住笑了:“再没了,就这仨,已经够头疼的了。这张远在陈几道家做清客的时候,大约是发现了些秘密,且与冰有关。他将此事写在了家书里,说还要再查。谁成想后来没了人影,大抵是被发现灭了口。”
沈砚一拍脑袋:“我知道了,那个赵返为何不去报官,反而去覆舟山上求神问卜。只怕并非因为迷信,而是知道此事牵涉工部侍郎,只怕官官相护,报了官非但没用,反而会打草惊蛇。此事既然与冰有关,他想自己查,当然要先去覆舟山下的冰室瞧瞧了。”
“的确如此。”言浚道,“如今事情明了,你也该去冰室瞧瞧,看冰室与工部有什么关系。”
“下午我就去查,你放心吧。”沈正色道:“对了,我还有一事求你,既然见着了,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可知道有什么文人干的营生,轻快省劲儿,又能赚银子的?”
言浚瞥了他一眼,撑开靠着门边的油伞,一言不发地向外去。沈砚忙跑去追他,伞在手里也未顾得上撑,淋得满身尽是水汽。
“你做甚?”
他仍旧不作声,径自向外走,神情与他无视卫岚时别无二致。沈砚却不是卫岚,一不会近乡情怯,而不会过度纵容。他一路跟着言浚,眼见前面便是宫门,此时该是人多的时候,不便说话,索性强行拉住他:“你别走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跑什么!”
言浚看也不看他,冷笑道:“你是不是又和他好上了?”
“……我没有。”沈砚昧着良心说,“我只是,听说他最近书画摊子也不摆了,怕他断了生计,想要让你给他找个营生。此事我不干预,也不会……出面见他。”
言浚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眼睛看了许久,竟真没有发现破绽,终于松口道:“我会去找他,你不要插手了。”
沈砚笑嘻嘻地应着,彼时的萧索也不禁打个喷嚏。他今日回来时,众人谁也没对他身边忽然多出的小书僮有何异议。萧索本以为会是轩然大波,没想到只是平静湖面投进去的一颗石子。
欧阳旭最近又换了一副模样,他日日随王铁嘴进出,言谈举止仿佛变回了当初刚认识的他,面对萧索更是一口一个“萧兄”,好像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尴尬龃龉。
萧索甚是不解,譬如此刻,他正津津有味地同自己说着南山之事:“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是和青楼有关,你想死那么多人,若是正常人家的孩子,早报官了,哪儿会等到现在!”
不知如何回答,萧索点点头,问他:“欧阳兄怎知南山之事?”
欧阳旭道:“我是听说街上半仙说的,山里起出几百具尸体,似乎牵扯着什么惊天大案。沈将军连夜派人把山封了,昨日忙到半夜才将尸体都拉出来!”
萧索心里一根弦顿时绷紧,他对“半仙”这个词格外敏感,忙问:“是哪里来的半仙,现在人在哪儿?”
欧阳旭不明就里,撇撇嘴说:“就在莲花街上啊,你从前摆摊儿的地方。你问这个做甚?”
萧索没有回答,撑起伞便往莲花街走。八宝忙打着伞跟上,以他路上出什么事。他一出门便直扑莲花街,然而周围空空如也,并无一个人影,更别提什么算命摊儿,也不知是不是雨天没有出摊的缘故,也只得悻悻作罢。
下午雨势稍歇,萧索又上街寻他,没遇见算卦的半仙,却遇见一个打伞的家仆。此人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生得仙风道骨,主动上前来和他搭讪:“敢问足下是萧公子吗?”
萧索上下打量他一番,看其情形并不像骗子,便道:“是,不知先生唤学生何事?”
那人笑笑,拈须点头道:“萧公子一表人材,难怪我家公子对您青眼有加。”
“你家公子是?”萧索从未结交过什么公子,满京城他只认识沈砚。
那人又道:“我家公子姓陆,名宇,字玉衡,是先帝御口亲宣的茶状元。公子初来南城,摆摊写字作画,我家公子亦曾为公子你扬名,也算稍尽绵力。公子想必还记得。”
陆家的家人他认识几个,眼前之人却从未见过。萧索与他随口寒暄两句,那人便领着他向来时的方向走。
八宝见势,扯扯他衣襟,悄声耳语道:“公子,此人来路不明,公子要多加提防,还是不要跟他走了罢。”萧索看着他,再看看那人,有些举棋不定。
还未等他开口,那人先道:“公子身边不是有个形影不离的护卫,还怕毫不会武的小人么?”
萧索没想到他连这都知道,心里顿时警惕起来,讪讪一笑,随他走到了小莲蓬巷的一间宅子外。门上的黑漆已经斑驳,屋檐也已残破,显得格外荒凉。他日日经过此宅,却从未进去过。此刻被人围着送进来,还是觉得阴森可怖。
院中有一扇小门,萧索举着伞没有动。那人上前敲了敲,只见门后缓缓现出一把青伞,伞下隔水遮着一人,却看不清面貌,只有一身碧衫格外触目。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改了又改,希望不算晚。
第63章再探凌室
萧索觉得男子生得如言浚一般,便已俊到了极致,深一分嫌艳,浅一分嫌素,浓一分嫌媚,寡一分嫌淡。
梅七输在艳,阮桐输在媚,自己输在素,而眼前之人,大约输在淡。他的眉眼朦胧似烟,隔着一层雾气,仿佛水墨山水上的一笔白描,双颊微微凹陷,犹如广花青黛皴染出的颜色。
他的瞳子是淡淡的茶色,薄唇是浅浅的杏色,肤不若自己白,眉不若自己翠,但韵致却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淡泊,水洗过的一般。
“萧公子,”他伸出因终年浸润茶水而格外柔润的手,向自己揖了揖,“在下陆宇,冒昧相见,请公子勿怪。”
他的声音也平静而缓慢,别有一番安定人心的效用。萧索怔了怔,回过神道:“陆状元说哪里话,前番多承你照顾之情,学生感激不尽。原本早该去府上拜会的,只苦于俗事缠身而不得空,且鄙贱之身,不敢登大雅之堂,请陆状元见谅。”
陆宇一面引他进内室,一面道:“萧公子不要妄自菲薄,你若是鄙贱之身,我们都不配活着了。今日请公子过来,是有几句话想和公子说。”
萧索和八宝走到廊下,抖抖伞,进了屋。里间地下铺着一领草席,面前有小桌,旁边一只小炉,红炭上面坐着开水。
陆宇席地而坐,亲自将茶具烫好,手法细致娴熟地开始冲茶。萧索知道他是茶状元,这大约是他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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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之礼,因此也不多嘴,只默默按着他的指示就座。
八宝见状,闭上门退到了廊檐下。陆宇余光瞥见,笑问:“萧公子的书僮甚有眼色,想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吧?”
不能说实话,又不会说假话。萧索顿时为难起来,笑了笑没有答言。陆宇将闻香杯递过去,在他鼻尖刚刚凑到杯口预备吸气时,忽然道:“沈将军看人最准,挑人的眼光一如既往。”
萧索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也不知他话里有话说的是自己还是八宝。若说的是自己,那便是拿自己和从前沈砚身边的人比较,觉得相差无几;若说的是八宝,他便已经发现自己与沈砚偷偷和好之事,那更要惹麻烦。
转念一想,方才那仙风道骨的家仆样人物一语道破自己身边有护卫之事,可见对方早已知晓十一在自己身边,既然知道这一层,那自然也猜得出十一是沈砚派来的,换言之他们已知自己和沈砚私相往来之事。
陆宇也许察觉到他的心思,微微笑说:“萧公子多心了,我只是知道你和沈将军之间的事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和以前陪伴沈将军的人,毫无相像之处。”
毫无相像之处,他是说沈砚要自己,只为图个新鲜?
不,沈砚说过的,只要自己一个,别人再好也不行。
萧索禁不住抿抿嘴,直截了当地问他:“陆状元既已知道我和将军的关系,可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此事我早已知晓,若要告诉去,何必等到现在?”他忽然一顿,“只是如今的确有事想请公子帮忙,不知此事能否换得公子一份信任?”
“何事?”萧索不答反问。
陆宇勾了勾嘴角:“小事一桩,只需萧公子帮我在沈将军的饮食里添几样佐料。”
沈砚从宫中出来,马不停蹄地去了覆舟山。昨日大队人马在此冒雨守到半夜,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去,好像水下藏着什么吃人怪兽似的。
他今日却并未去水潭,而是带人顺着林中石板路向冰室去。此次沈砚是有备而来,不再像昨日一般,和萧索漫无目的地闲查。
沈砚带人走到尽头处最大的那间凌室里,吩咐他们抬开墙根下堆叠着的冰块,在空洞的石砖上敲了敲,回头吩咐副将廖辉:“你带几个人去拿家伙事儿,把这地下铺的青砖起开。”
他走到大门外,高声叮嘱众人:“大家手脚快点儿,圣上的銮驾巳时出发,不到午初刻便要来了。咱们须得在圣驾抵达前,将这里打开。”说着开了旁边几个冰库的锁,命众人进去搬冰。
这冰库乃是先帝在时扩建的,距今不到二十载,因此修葺得甚豪华,地方也甚大,且如今已是深秋,库存冰砖经过夏日的消耗,所剩寥寥。军士们将冰砖搬到前面几间凌室里,空间也绰绰有余。
待冰搬尽了,沈砚又用刀柄在地上敲打,众人有样学样,不出片刻便已通过声音找出所有里面空洞的地方。
军中多有工兵,修建防御工事尚且不在话下,遑论区区撬几块砖的小事儿。还没有一顿饭的功夫,廖辉便跑到左手边的凌室中叫沈砚:“将军,天字号凌室的砖已撬开了。”
“‘天’字号?”沈砚竟不知这库还有名号。
“是啊。”廖辉点点头:“这里一共八间凌室,分别按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排的次序。方才那间最大的是天字号,这间是地字号。”
沈砚笑着拍拍他:“你小子还挺厉害,连这都知道。本将军来了好几次了,也没看见什么字号!”
廖辉从卫士手中拿过火把,举到大门顶上熏了片刻,道:“将军请看,这里刻着字,只因室内太冷,被寒气冻住了,所以看不见。况且此处黑灯瞎火的,更注意不到了。”
沈砚仰头看去,果见一个烫金的大字,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弯弯曲曲不知写的什么意思:“这什么字,鬼画符似的。就算看见了,也和没看见一样。”
廖辉笑说:“这是篆字,难怪将军不认得,写的是‘地’。”
“你倒认得嘛!”沈砚撇撇嘴,“这字冰洞着,众人都没瞧见,你怎么看出来的?”
廖辉拱手道,“末将的父亲曾在工部任职,当年曾也参与过扩建冰库的工事。”
“原来是这样。”沈砚又看了看那字,“这便不足为奇了。”
众人簇拥着沈砚回到天字号冰室,先闻见一阵异臭。里面几块柜门大的石砖垒在地上,空着地方不是石灰或山体,竟是黑漆漆的一汪水,在火把照耀下,折射出粼粼波光。
沈砚早已猜到三分,并不像他们一般惊讶,摸摸大青砖道:“这砖如此之大,想来当年重修这冰室时花了不少银子。我记得当年修将军府时,本将军府上的喜管家曾说,铺院子的凿花砖整块越大越贵。这里的砖虽非凿花砖,但如此巨大,想来也不便宜吧?”
廖辉凑上前道:“将军说的很是,这砖是普通规格里最贵的一等了。当年扩建冰库着实花了不少银子,家父至今还时常提起,说这辈子参与修建的工事虽多,但却是这修这冰库最难忘。”
“为何?”沈砚不解,区区冰室,纵然修建得再豪华,也比不上皇室庭院之万一,即便印象深刻,也不至于最难以忘怀。
廖辉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冰室是先帝亲命扩建的,一砖一木用的都是上等的料,且要时时向上汇报。不仅如此,由于冰库乃是依山而建,凌室都在山腹内,因此修建难度极大,虽然构造并不复杂,却比建花园行宫更时力。据说光开山,便用了成吨的□□,还死了不少人。当时为了这个,差点儿激起民怨。”
“啊,对。”沈砚忽然想起来:“从前言浚说起过,街面上……”说到此处忽然噤了声。
廖辉放低声音问:“将军可是说,街面上关于先帝……”
“少胡说!”沈砚忙斥责:“你身为朝廷将士,这些话也是乱说的么!有些事不可瞎传,你们要记得!”又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快派几个水性好的钻下去看看。”
廖辉连着答应几个“是”,同数个熟水战的士兵脱靴卸甲,便要下水。沈砚拦道:“且慢,你们先在腰上缚上绳索,万一水下有不妥,一拉此绳岸上人即刻得知。”
他虽已大致知道水下情形,但终究无法确定,若有危险岸上人又难以施救,因此让他们绑着绳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有备无患总好过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廖辉满不在乎地道:“不必,将军忒也小心了,水下还能有大鱼咬人不成!”一语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少废话!”沈砚一拍他脑袋,不由分说将绳索塞进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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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自己来,谁管你系不系。既然人是本将军带来的,就不容有失。赶紧给我系上,再多话敲了你的牙!”
要下水的几人听如此说,不情不愿地接过绳索缚在腰间,从石板下钻了进去。沈砚犹自扒着砖沿叮咛:“若有不妥快拉绳索!”
水面一片寂静,半晌无人答话。沈砚便在岸边盘腿坐了下来,只等他们上来接应。正无聊时,外面忽然来人禀报。
沈砚将绳索交给旁边的侍卫,走出室门问:“怎么了?”
来人拱手道:“将军,皇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欢迎新入坑的大大,感谢不离不弃的大大!
第64章原来如此
萧索回来时神情有些恍惚,他手里抱着只雨过天青色的瓷罐,一看便非凡品。
欧阳旭笑着迎上来,替他起伞,问道:“这是怎么了,撞邪了不成?出去时还好好的,敢莫是叫半仙吓着了?”
八宝看了看二人,道:“公子找不着半仙,心灰丧气也是有的,回来吃杯茶便好了。”说着,伸手去接瓷罐。
萧索却一把夺了回去,空气顿时变得粘稠。他略一怔忡,垂头道:“我身子不舒服,先回房了。”说罢,抱着瓷罐向寝室走去。
欧阳旭顿了顿,问八宝:“你随公子出门,可有碰见什么人?”
“并没见着谁,公子找那半仙来着,但雨下得这样大,街面上哪里有人。”
“这样啊。”欧阳旭笑了笑,转身去了。
八宝眼睛一转,跑到廊檐下、萧索的窗前扒墙根,隔着窗纸隐约见到一个坐在床边出神的影子,手里仍旧抱着那只瓷罐。
他敲敲门,里面并无回应,再敲敲,仍旧无声。八宝眉头一皱,索性推门而入,小步蹭上前,试探似的唤了一声:“公子?”
萧索脑袋里正熬着一锅浆糊,耳边忽听得“嗡嗡”声,抬头一瞧,不禁骇了一惊:“你做什么?”
“公子,”八宝道,“你要不要紧?你看着脸色不好。”
“噢,没事,没事。”萧索放下瓷罐,想想又抱起来,“你出去玩儿罢,善姑在厨下做菜,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不必守着我。”
八宝点点头,一面向外走,一面频频回头,忽又问:“公子,你手里抱的,是什么?”
萧索手一抖,罐盖磕在罐口上,发出“叮啷”一声响。“没……没什么,不过是茶叶,你去玩儿罢。”
他还是没走,两只手搭在门上说:“公子,八宝是你的书僮,必定嘴严心忠。你有何为难事,可以同我说说。虽然未必有用,总好过闷在心里招病强。”
萧索看看他,没有作声。八宝小手拍拍胸口,伸出三根指头放在头顶,严辞道:“八宝发誓,绝不将公子的事传出去,连沈将军也不告诉。若有人打骂着逼八宝,八宝也咬牙不说;给八宝银子,八宝也不说;请八宝吃席,八宝也不说;给八宝说媳妇,八宝也尽量不说!”
萧索禁不住笑了出来:“我并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说出去也不打紧,更不用赔上媳妇!”
八宝揉着脑袋笑笑:“公子不知道,我们营善堂长大的人,娶亲都难着呢!若有人给我说亲,我……嘿嘿。”
萧索温声道:“你生得很好,又聪明,将来定然招女子喜欢,若再读些书,更能出人头地了,自然不怕讨不到媳妇。”
“真的吗?”八宝大眼睛一亮,“从前人人都说我面瓜,不如他们力气大,是最无用的。小虎哥十三岁时就能给人抬轿子了,力气比牛还大,周围的姑娘们都喜欢他,总是偷偷给他做鞋。我就不行,只扛得动小包,顶多去码头帮忙,却又坚持不了多久。”
萧索左手抱紧罐子,招招右手:“你来,我告诉你。”
八宝凑近,坐在脚踏边听他说:“天下四行,士农工商,排头一个的是士,你可知什么是士?”
“我知道,”八宝脆声道,“士就是兵!”
萧索笑着摇摇头:“士就是读书人。天下各业,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士占首位,可见读书方是你我立身的正途。你的力气纵然不如他大,但若能读书上进,他朝入仕为官,造福一方百姓,比只为一人抬轿,岂不更有用些。”
八宝扁着嘴道:“可我不爱读书,看见字儿就头晕。若依公子这么说,非得读书不可了?那些只有力气的人,又怎么办?”
“那也不是。”萧索拍拍他发心,“天生我材必有用,若真力大勇猛,自然也可以去从军,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功劳也不小。只是人皆上进,兵卒都想当将军,但若要做将军,还是读些书更好。”
八宝笑道:“那沈将军还不是不读书,听说连字也认不全!”
“他也看书,”萧索眨眨眼睛:“只看带画儿的书。”
八宝见他此刻心情好,便又问:“公子那罐子里到底盛的是什么,怎么倒像被它勾了魂儿似的?”
萧索脸色一变,又蹙起了眉头:“是……茶叶。”
陆宇给他的一罐茶叶,据说是金秋新采的破壁茶,用桂花熏出的。桂花性热,内火旺盛之人不可多食。萧索祖上世代行医,自然知道这一点。
同样的,他也知道沈砚素来怕热,且习武之人火力壮,更不可多食桂花。若是与藕这般凉性的时蔬配在一起吃,还不妨事,若是与这下了毒的破壁茶一同服用,后果非同小可。
沈砚一向不拘小节,吃东西从没个顾及,不管生的熟的、好的坏的,抓起来便往嘴里塞。毒害他,大约是世上最容易的事。
桓晔命商淮给他一片紫姜,他看也不看便噙在口里,含含混混道:“谢皇上赏赐。”
他仗着身强体健火力足,丝毫不将冰库内的寒凉放在心上。大约也只有桓晔这般养尊处优的帝王,才会如此心地保养着,裹着貂皮不够,还得含上一片祛寒的法制紫姜,才敢踏足冰库。
沈砚摆摆手,吩咐御驾之后尾随的侍从:“里面怕热不能点太多火,也不好一次进这么多人,你们在这儿等着罢。”说毕,引着桓晔向冰库内走。
刚迈出两步,忽然一个机灵,转身跪向尚未抬脚、淡淡看着他的桓晔,叩首道:“臣万死,一时糊涂竟口出犯上之语,请皇上恕罪!”
他急着去看廖辉几人上岸没有,冰窖之中,竟然头脑一热,做出方才的蠢事。且不说他命令皇上的人,是否要落得个僭越犯上的罪名。
单看眼下的情形,里面黑灯瞎火,还藏着大队穿甲带刀的军士,他竟“强迫”君前侍从原地等候,自己带着




此乡多宝玉 分卷阅读92
孤身一人的皇帝进去,岂非有弑君谋逆之嫌!
好在桓晔没有动,这一步没迈出去,便是保全了他的一条命。“起来罢,开玩笑也不分个时候,愈发不懂规矩了!”
沈砚忙借坡下驴:“皇上说得是,臣乱开玩笑,当真该死。”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方随他一齐进入冰库。
廖辉等人已然爬上岸来,人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脸色甚是灰败,下跪问安时,动作颇有几分滞顿。
桓晔拿明黄的帕子掩着口鼻,抬抬手命他们起身,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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