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萧索顿时怔住,半晌又问:“可若终究不成,何必耽误人一世?倒不如狠狠心,离了他罢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总能捱过去。与其两个人艰难地活着,何不相忘于江湖,各自飞各自的去?”
“可问题是真能忘么?”刘思文皱起眉,“情之一物,有时轻得不名一文,有时又沉重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直教人生死相许。你以为能相忘于江湖,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其实从未忘过,从未各自高飞,不过是忍着、煎熬着,不去见他。何谈相忘?”
萧索细细咀嚼他这番话,竟比佛经上的谶言还令人心惊,带着摧枯拉朽之力将自己脑中的团团迷雾尽数吹散。
因为他疼过,所以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对方如今有多疼。
他们到底不能忘并非不想当真试过了,是不能。
“他待我却不是我待他这样。”刘思文苦笑道:“他比我大些,照顾我、关心我,拿我当亲朋、当好友,却每每暗示婉拒,从未喜欢过我我是说那样的喜欢。”
萧索不禁唏嘘:“我还以为你们已经……”
“不,我和他并没什么。”刘思文面生愁态,低着头说:“我却不死心,总是来找他。今日被你撞见了,我就不想隐瞒了。你住在他隔壁,闲时多照看照看他,有事告诉我一声,可好?”
“好自然好,只是他不中意你,你怎么……”
“我不在乎,我就是爱他。”
第103章东瀛船会
萧索听见刘思文的一番话,心内五味杂陈,竟不知自己究竟是对是错。他原来是无比坚定的,如今却也动摇了。
刘思文并无一丝窘迫,仿佛刚才在说中午吃的哪几样小菜、自家桌前摆着几枝笔、几方砚,这样寻常的闲话。
室内寂静如水,他放走猫,起身掸掸袍子,道:“我该走了。”
萧索被他话音惊醒,忙搁下茶杯:“我送刘兄。”天色不早,的确不便多留。
刘思文随他走出院子,一脚刚踏到门槛上,忽又转身说:“对了,过几日东瀛使者来朝贺,鸿胪寺刚被罢了寺卿。言大人说,皇上的意思是要从经办南安公主一案中的功臣里选一个暂理事务,如今看来,多半便是你。”
“我?”萧索愕然,此事实在不合情理,“鸿胪寺大小官员甚多,无论擢哪一个上来都好,为何偏偏要我去掌事?我任职御史台,与鸿胪寺毫无瓜葛,忽然过去,那里的人岂能服我?”
刘思文摇头道:“这却不知,我只是听谭昭荟大人说起,便转告你了。这是绝好的机会,你好生珍惜,说不定能更近层楼。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萧索只得暂压疑心,将他礼送出门,回来翻来覆去细细揣度了一夜,也未想明白其中的缘故。
次日散班后,他例行去谢府给老师请安,谢逸拈着一丛花白胡须,莫测高深地笑道:“皇上想着鸿胪寺现今群龙无首,一时挑不上人来。况且许凌虽已获罪,他手底下的人难保干净,也不得不防。因此皇上要从御史台拣个御史先去掌事,也是为了访查访查,看看那里可还有未除之恶。只是如今多事之秋,来朝贺的藩国不少,须得选个有能为的人去照管方可。”
萧索讪讪道:“学生向来不善交涉,实在算不上有能为的人。”
“你不是通番语么?”谢逸为老不尊地眨眨眼睛,接道:“老夫便顺水推舟,趁机向皇上举荐了你。”
萧索真不知是该喜该忧,躬身道:“多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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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学生感激涕零。只是学生上次提起通番语,说的是涂杉国语,并不是东瀛国语……”
谢逸无所谓地摆摆手:“涂杉、东瀛,还不都一样。此等蕞尔小国,向来是他们学汉话,哪有我们学番语的道理?我□□上国的官吏,能通其中一种已是给他们极大的面子了。而且老夫常听京兆府的人说,涂杉、胥里安、萨麻罕,以至于安息、楼兰、西夜等番邦小国,语言文字都甚为相似,颇有互通之处。他们常常处理番子和我汉民之间的纠纷,对番人的律法、语言都甚了解,自然不会有错。想来这东瀛话,也不难说。”
萧索眼角一抽,抹抹汗说:“呃……老师说的虽是,但西北边与东北边的语言,随着距离相隔越来越远,区别也渐渐拉大。譬如南安国,远在南海,语言可完全不一样了。东瀛远在东海岛屿上,语言与涂杉诸国,差得并非一星半毫。”
“你怕什么?”谢逸很看不惯他这副喜事临头还避之不及的样子,“看不懂也无妨,鸿胪寺里自有译官。你去主要是监察鸿胪寺上下官员,顺便照管照管各国往来事务,年轻人就要多习学、多历练,岂能怕事畏难!”
“老师说的是,学生知错。”
萧索无法,只得勉强应了。
几日后沈砚来找他,便见他拿着一本旧书在家里叽里咕噜地学番语。这些时日萧索在鸿胪寺,时时刻刻跟着译官讨教,他又极用心,兼之头脑聪慧,已然很有模样,虽不能对答如流,但寒暄几句唬人绰绰有余。
沈砚大乐,他早年征云台,曾接触过不少番人,亦学了不少云台语。东瀛与之距离不远,语言文字颇有相通之处。一句话他大概能听懂六七分,脸上不禁带出得意洋洋之态,跃跃欲试想要展示。
萧索甚是不屑,冷冷道:“今夜我不得空,你先回去罢。”
沈砚顿时泄气,面子挂不住,又不敢发作,便转开话题说:“明天晚上东瀛人在玉沁河边开船会,热闹得紧,你去不去?”
“我自然是要去的。”萧索早知此事,瞥了一眼沈砚,皱眉道:“你成日除了凑热闹,还做些正经事不做?皇上命你在家自省,你不说安安静静思过,反而愈发招摇放肆了。听说你前日去西郊遛鹰,又把梁少傅家小公子的眼睛啄了。可知他一封奏折告到御前,皇上生了大气!”
沈砚玩世不恭地笑笑,咧着嘴问:“怎么我的事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常常打听我么?”
萧索转过脸,顿了顿,道:“我做什么管你的事,别人都在说,难道我听不见么?”
沈砚不依不饶,又问:“那你不是说,咱俩只是闷了一起睡的关系,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管我这些事?”
“我……”萧索恼羞成怒,一拍桌子说:“你扰乱我看书了,快去罢!”
沈砚笑嘻嘻凑上前,双手箍着他双臂,涎皮赖脸道:“我就不走,你轰出我去啊!今儿我闷了,早已憋得要命,须得你来纾解纾解,你干不干?”
萧索挣了两下没挣开,丢下书,起身撑在墙边说:“快些,完事赶紧走!”他敷衍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根木桩。
“真扫兴!”沈砚大感无趣,“啪”地甩了他屁股一巴掌,边走边喊:“我回去了,明儿来接你!”
萧索见他身影已远,脸颊贴到冰冷的墙面上,不觉长舒一口气,忽又后悔起来,心里泛开点点酸涩。
他竟真走了。
沈砚是次日傍晚来的,萧索早已穿戴好等在巷口。十一打起车帘,神情冷漠地扶他上去。车里小桌上搁着一盆冰、一把扇,旁边还有一只大扁盒,上面趴着眯眼小憩的宝玉。
“大热天儿,穿这么厚做甚?”沈砚先扒了他身上的披风。
萧索整整衣襟,目视前方道:“夜里起风,冷。”
沈砚点点头,没有出声。
玉沁河贯穿京都,是运河分支的一段,在城中央聚成一片大湖,东南西北四面都瞧得见。马车从东城走,穿过浮浪桥,对面便是西城。
那河面上素日停着大小许多船舳,密密麻麻、川流不息,也有运河里过来的货船,也有载客的画舫,更有许多专在码头揽生意的花船聚在下游。
今日开船会,货船都被赶到了西北码头上,湖面相连数十艘大帆船,上面满挂灯,远远瞧着甚是夺目,宛若黑夜里钻出水面的一条火龙。
主客今日都在岸边的花楼上,船上却都是往来游玩之人。京城中的异国人本多,金发碧眼者有之,深目光头者有之,妖冶长发者亦有之。
东瀛人在都者原不少,西城多有他们的房舍。萧索下车进来,只听四处喧闹异常、沸然若烈火烹油,又见院中开着大丛绣球花,里面屋子都是推拉竹门、席地而坐,一幢幢房舍像一盏盏灯笼,美轮美奂。
门口早有穿和服的小奴婢打半帘,沈砚久惯风月场所,顺手赏了他一块金锞子。他却不,摇着手直鞠躬,木屐随着后退的动作在石子甬路上磕出清脆的“”声。
“这小木板鞋有点儿意思,”沈砚笑着吩咐十一,“回头给我弄两双下雨穿。”
萧索暗暗翻个白眼,拿着请帖自去寻鸿胪寺少卿顾鸿。今日他是来应酬的,自然不能像沈砚一般随心闲逛。
顺着花灯一路穿过前院,顾鸿早已候在河边。萧索忙赶上去问:“东瀛使节在何处,船上么?”
顾鸿年已二十五,生得却十分少相,丹凤眼、柳叶眉,靥边微鼓,带着三分稚童憨态。他拱拱手,回道:“他们已经游过船了,现正在后面喝酒,说是待会儿要演什么舞。”
他一面说,一面将萧索引到屋前。番奴跪在两旁,走他们的鞋,拉开了门。
酒菜脂粉气扑面而来,萧索蹙了蹙眉,还未进去,早有鸿胪寺的译官迎上来,簇拥着将他推到东瀛人面前介绍。
那些东瀛人生得比萧索想象中矮小许多,面前这个穿灰色和服的使节,倒像剃了头顶的八宝,弯腰鞠躬时露出脑后红绳束着的一团乌油发髻。
萧索忙回礼,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众人都满面惊异。译官悄悄凑在他耳边道:“他们夸赞大人番语说得好,说果然是□□上国,能人颇多。”
对面几个人直竖大拇指,萧索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点点头,心里却甚是发虚他的东瀛话不过是花架子,哄人而已。
一时献上清酒,东瀛使节“唧唧呱呱”说了几句话,眉眼间带着得色,甚是自豪。译官告诉萧索,他们要献上礼物请众人观舞。
室中灯光陡然昏暗下来,前面两架烛台之间缓缓走上三个面色煞白、唇心涂红的女子。几人都穿着华丽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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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额边坠着罗兰花步摇,手拿折扇,脚蹬木鞋,摇曳生姿地跳起番邦舞蹈来。
萧索兴趣缺缺,不知沈砚现在做什么,见东瀛人笑眯眯地观舞,并未留意自己,便吩咐顾鸿留下应付他们,谎称更衣悄悄溜了出去。
他的鞋还在前边,此刻也不好去取。萧索只得从后门出去,顺着木板搭的走廊向里走,挨门挨窗地寻沈砚。
走到尽头处,忽听一扇门里传来低低的男子欢笑之声。萧索心里一沉,脑中立刻浮现出刚进京那夜,萱花坊里那些拉扯沈砚的男娼,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拉开了房门。
里面两个涂脂抹粉的男子歪在席上,见状笑道:“萧大人,你也来玩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
谢谢小仙女的霸王票,东瀛使者状鞠躬~
第104章女式和服
萧索瞠目结舌地看着室内两个穿女式和服的男子,一时冰在当地,不知说什么好。
阮桐抖抖自己衣摆,颇有些狼狈地爬起身,戏谑地问:“萧公子瞧瞧,我这一身可好?”
旁边梅七掩口笑道:“你穿上这一身,更妖了!”
萧索动动嘴唇,还是未能出声,进屋闭上门,措辞半日方问:“你们……为何在此?”
阮桐披着头发转了一个圈,道:“我们来凑热闹呀,将军今日也来了,公子不知道么?阿七是这里的常客,这衣裳是他送我的,你说好不好?”
萧索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见他穿着孔雀蓝和服,围着橘子色丸带,窄窄一条裙包着尖尖一对脚,衬得他蜂腰削背、面白如月、眼含媚丝、妖冶多情。
反观倚在枕上的梅七,大红和服围着松花色丸带,比之阮桐更胜艳丽,却失于三分娇媚,然亦是令人难以移目。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萧索大不赞同,“男子焉能穿女子衣饰,岂非自辱?”
阮桐和梅七对视一眼,强拉着他坐下,斟上茶来道:“大人这就不知了,难道天底下只有我朝的男子好龙阳不成?一般的番国也有好这个的。”
萧索皱着眉,似乎难以接受,又听梅七说:“东瀛男子,亦多有喜好此风者。世人只知女子做艺伎,殊不知最早的艺伎都是男子。大户人家好这个的,常常在外包占男伎。他们能歌善舞,温柔多情,应对之间绝不输于我朝的清客娈童。”
“这我也知道。”阮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行动间光影流转、风韵自成,“从前在南边,那里闹倭寇,我曾见过男伎,不过都是下三等的,没有这里人那么讲究。虽则如此,也够瞧的了,比我们这里多数的男子都阴柔,总是垂着头,安安静静的。”
“这算什么?”萧索摇头道:“男子便是男子,好好的为何要穿女子衣裳?”
梅七眼珠一转,促狭地笑说:“为何要穿,萧大人自己穿一次不就知道了吗?”
阮桐也笑起来,又想到什么,回身拖来一只盒子,道:“正好,这里有一套,公子穿上试试?”
萧索瞧那盒子大而扁,仿佛便是沈砚马车上放的那一只,不禁问:“这衣服哪里来的?”
“这是将军的。”阮桐打开盖子,里面是白底坠粉红樱花的一套软缎缂丝和服,猩红丸带上绣着金色海藻,连领边袖口都镶着一圈星星点点凑成桃花状的黑玉,面料在烛火下波光粼粼,如河面上的水纹一般,流光溢、华美非常。
“我的娘,”梅七眼放光,不禁伸手去摸,“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和服!”
萧索看也不看,起身道:“你们自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公子去哪儿?”阮桐忙拉住他,抱着腿说:“今儿都是来玩儿的,谁还专等着你不成?留下同我们乐罢,这件衣裳也就你配穿,难道你不试试么?”
萧索还要拒绝,梅七已上来推他,强按着肩膀拿来水粉,刷子蘸着半粉半膏的东西便往他脸上抹,“公子就试试吧,左右不出屋子。这里有现成的热水,试过就洗了,有何关系?”
梅七说着,已将他外衣夺了去,又拿着金簪子与他盘发。
萧索素来看他们并无二意,从不因其出身风尘便妄加轻慢。因此二人虽然造次,他却并不觉得如何,只是发愁躲不过去。
“你们快别闹了,我当真还有正事!”他是逃席出来的,说有事也真有事,说无事也算无事今日并非重要的日子,也不是国宴礼待使节,不过私下聚会,大家互相笑闹,究竟无人拘束。
阮桐深知这一点,愈发肆无忌惮地捉弄他,拿着水粉、丹蔻、螺黛,不一时便将他打扮成个女艺伎的模样。
“东瀛人最爱后颈,认为此处比女子面部还美。”梅七拿着刷子给他绘图纹,边画边叹:“大人的颈子生得真好,修长柔婉,比最美的舞伎,还要胜三分。”
萧索看着镜中的自己,满心嫌恶地道:“好了,好了,闹够了就快给我洗了罢。你不是说有现成的水,快拿些来,我可穿不得这一身。”
半晌无人回答,萧索一怔。
“为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醇的声音,微微沙哑着,显然已被他酥倒,“你真美!”
萧索骇了一惊,是沈砚。
阮桐与梅七已不知何处去也,他忙回过头,捂着脸躲闪说:“你别看,我……我不是……是他们……”
沈砚拨开他的手,抽开他盘起黑发的金簪,笑说:“你散着头发更美。”
萧索脸色一红,恨不能寻条地缝钻进去。
沈砚却着魔异常,握着他肩将人扑倒在地,翻过身来撩开他鸦羽般的长发,露出那一片雪白嶙峋的后颈来,心旌摇荡,情不自禁,低头吻了下去。
怀里人立时轻颤起来,像被握在手心的幼蝶,小心翼翼、颤颤巍巍,近乎撩拨地抖动翅膀,扑腾到后来,却不似想要逃脱,更像是猎物在放弃之前的最后一丝挣扎。
和服穿着繁复异常,丸带在腰间缠绕数圈,方在背后打起一只花团锦簇的结。沈砚绕了两下未解开,索性不再解,扯着衣襟向下拉,露出他纤润的双肩。
萧索咬着涂红的下唇,侧着脸不看他。沈砚愈发兴头,俯身在他锁骨边吻出几朵红梅,轻轻舔舐,身下人果然禁不住颤栗,蹙着一双翠烟眉,显然在极力忍耐。
他又拉开丸带下的裙子,一件和服便只堆在腰上,人被束在里面,脆弱而纤细。沈砚指腹轻轻碾过他身后罅隙间那处,立刻感觉到它微微的翕动。
这屋子里多的是柔润膏一类的东西,沈砚随手翻出两样,急急忙忙涂在那里,摩挲两下,缓缓抵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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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不知此处隔音如何,只得极力耐着不出声。果然他虑得不错,沈砚方伏到他身上,不知临间还是楼上便传来神秘悠扬的曲调。
“听,是三味线。”沈砚随着乐声动了几下便喘着粗气叹紧,又说他那里面如何如何的滚热。
萧索听得面如血色,掌不住软着嗓子哼哼。沈砚如卧云上,益发忍不得了,按着他腰身纵情冲撞起来,行动间传出阵阵马踏雨水之声,与番国异曲相和,更觉绮靡。
他俯下身索吻,萧索此刻也顾不上羞怯,分外情热地顺承。耳鬓厮磨、唇齿纠缠,二人的气息混在一处,谁也分不清是谁。
他的味道是甜的。
萧索两条白皙的胫股盘在他身侧,随着孟浪的幅度不断滑下,又重新被他捞回去,最后索性搭上肩头,下压、压下,一直叠在心口。
沈砚一记记重而快,萧索煎熬在那一点,十指纹丝不动地勾着他胁下,白玉脚掌像一张拉满的弓,整个人又如同绷紧的弦,拨一下便紧一分,拨一下便紧一分,直到听见他沉沉地问:“喜不喜欢,嗯?”
他的鼻音糯糯,接连哼出两个“喜欢”,紧接着“啪”地一声,弦断了。
沈砚将不断抽搐的人按在怀里,把玩着小独宝帮他延长极致的余韵。萧索有一瞬间甚至失去了意识,他看不见白光,也看不到黑暗,只是一片空白。
“好了吗?”他感受到沈砚胸膛的震动,却听不清他的话音,只好迷迷朦朦地说不知,然而张了张嘴,却只呼出一口气。
沈砚接连问了他几次,想他大约是不会答复自己了,便又动起来。萧索顿时受不住,嗓子里送出几声反驳,都被他堵了回去。
他恣意驰骋,耳边低低的呜咽非但没止住动作,反而更刺激了情绪。不多时,终于在顶峰的边缘退出来,与萧索的厮磨片刻,一道道尽数溅在他股间。手里的动作却未停,一并令小独宝淅淅沥沥溺了出来。
沈砚搂着失神的他卧了半晌,窗外忽然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身上也渐渐觉出潮气,方起来打温水,给他擦拭干净身下的狼藉、抹掉面上哭花的残妆、换上袍子、亲亲嘴角,温声道:“起来罢,别在这里睡。走前还要去见一见东瀛的使节,否则失礼。”
萧索软脚虾一样瘫着,浑身力气都散了一般,动动指甲都艰难。他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坐起身怔怔片刻,复又倒下去。
沈砚禁不住笑,将他抱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虚虚站着,在室中慢慢走动醒困。萧索枕着他肩膀,鼻端钻入一阵雨水清芬,叹道:“嗯,你闻起来,是沈砚的味道。”
“沈砚闻起来不是沈砚,还能是谁?”他在上方低笑。
萧索清醒片刻,拍拍脸颊,猛然记起正事:“坏了,晚了晚了!”说着便向外跑。
东瀛使节不知有没有恼火,他一路摸回房间,又从后门溜进去。顾鸿瞥见他,忙凑过来道:“大人去哪儿了,下官四处找你,可算来了!”
“他们可问起我来?”萧索惴惴不安地问。
顾鸿耳语道:“那个叫德川的问了一句,下官说您更衣去了。他们点点头,也不知瞎猜的什么,一副若有所悟、心照不宣的样子。”
萧索一面点头,一面归坐,眼风扫过,见对面穿灰衣的大使节德川玄一黑着脸,向他点了点头。他忙回礼,捏着一副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的神情,心里却直打鼓。
他早说过,这差事不易做。
前面的歌舞告一段落,德川玄一忽然问:“大人觉得我们国中的和服、舞蹈、音乐,比你们如何?”
和服,音乐,舞蹈。
萧索眼前闪过方才的画面,不禁脸色泛红,忙抿一口清酒掩饰,又顿了顿,笑道:“东瀛自古乃我朝附属国,语言文字、服饰文化,无一不受我朝影响。自唐代起,贵国便有遣唐使来我朝习学,时至今日尚未改制。贵国的粹便如我朝的孩子,问一个母亲她的孩子如何,她又岂会说一句批评之语呢?”
德川微微一笑,点点头未作声。
席间推杯换盏,正酣畅时,外面突然吵嚷起来。萧索忙命顾鸿去查看,一时人回说:“沈将军的猫丢了,在外面带人乱糟糟地闹着找呢。”
“宝玉?”
第105章风云变幻
萧索听见禀报,忙命人去帮沈砚寻猫,自己与德川玄一等使节略略应付几句,便也辞出去找宝玉。
外面雨意正浓,他未打伞便只在廊庑间搜寻,口里学着猫叫,一间间屋挨个找来。刚转到河边的花楼外,只听过道边的悬窗内传来一声东瀛语。那声音熟悉之极,大似方才梅七谈笑的口气。
萧索心内一凛,又是疑惑又是揣测,又碍于偷听墙角非君子所为,转身便要走。只迈出一步,脚尖尚未落地,又听一个粗犷的声音用东瀛语喊“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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