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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英渡
萧索大约也是此意,明明不上不下死去活来的,好容易他大发善心松开禁锢,自己失声地解了出来。转眼又将脑袋抵在他怀里,闷闷道:“我还要……好不好?给我,给我吧。”
沈砚如果生在帝王家,不是周幽王也是商纣王,荒淫无度、纵情声色,为博美人一笑,可以拱手让出锦绣江山。
“好。”他翻过身。萧索却不肯,非要面对面不可。他只好顺着,将他抱起来,亲亲他泛红的嘴唇。
萧索被他托着,颠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一面捧着他的脸索吻。
最后的谢幕时,沈砚果真取来长长两条红绫,像那日在大理寺看到的刑具般吊在梁上。萧索听话地举起双手,胫骨盘住他,整个人悬空着,像只飞在空中的鸟儿。
他怕得要命,却竭尽全力地顺从。让他不动,他便不动;让他靠在肩头,他便靠着。
将军的好处,他总算尝到了。
沈砚力道绵长,抱着他半个身子,站在地上无依无靠,竟不觉得累,稳如泰山。小独宝被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双颚是它栖息的温床,无意间搔过前面,引得萧索两只脚绷直,在大理石面踮来踮去。
可他又动不得,身侧被他挤着,十指陷进自己尾下双峰,抓出两片粉红的痕迹。
萧索的发梢扫在上面,痒痒的。很快,他蓄势已久的地方终于攀上云端,抽搐着溺了出来,从未有过的汹涌澎湃。
沈砚绕道他身后拥住,不多时,也终于留在他温热紧致的里面。
萧索瘫软倒地,被他解开腕上的束缚,蜷进了他怀里。他困累交乏,却还不安地攥着沈砚的手,“哼哼”着让他别离开。
“不走,不走。”沈砚心尖被人掐了一把,酸涩难当,整夜拍着他、搂着他,寸步不离,生恐他夜里发梦啜泣。
又是一个不眠夜,下弦月接上弦月,终难团圆。
次日萧索起来,沈砚也睡熟了。他蹑手蹑脚地向外爬,刚动了动,旁边人立刻苏醒,眼睛还未睁开,口里先道:“嗯……好好,不走,不走。”
萧索想笑,想想又实在笑不出来,凑近在他唇边亲了亲。
沈砚刚好反应过来,按着人笑问:“怎么,还没够?再来一回?”
“不、不要了。”萧索忙摆手,他刚才一翻身,身后酸疼得不像是自己的。“起来吧,今天还有许多事。”
“你是睡够了,我可是天放光了才睡着。”沈砚张牙舞爪地吓唬他,“不行,你给我再睡一遍,不然我就……”
“真的不行。”他的独宝颊边燃起两团红,低头说:“……还疼呢。”
沈砚揉揉他脑袋,点点头,同他起来。盥漱毕,他神清气爽地道:“今儿的确还有要事,我得去太医院一趟,还要去点将。就一日的功夫,实在是太仓促了。”
“太医院?”萧索捧着粥碗,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他:“去做什么?你不是说军中有大夫,不用自己带药么?”
“治病的药不用带,但别的药,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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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些。”沈砚心情甚好的样子,回头笑说:“我想出对付涂杉国人的法子了!”
萧索大惊:“什么法子?”
“不告诉你。”他故弄玄虚,风卷残云地吃完早饭,拉着人说:“走走走,你跟我一块儿去太医院。”
“我衙门里还有事呢。”萧索被他拉着向外走,一面整衣裳,一面问:“到底去做什么呀?”
“去请一位神仙。”沈砚将他扛上马车,“能帮我破敌的神仙。”
萧索接着整理袖子,头也不抬地道:“净是瞎说,太医院里哪有神仙?就算有,也都是治病的郎中先生,算是半个文人,也不会打仗呀。”
“我可不是胡说。”沈砚拧他口齿愈发伶俐的小嘴,“这位神仙偏偏就在太医院,也就是他,能帮我破了涂杉人的豹子军。”
“那你就告诉我啊。”萧索鼓着腮道,“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沈砚勾勾嘴角:“我早告诉你了!”
“骗人。”他闷闷道,“我都没听见过。”
“梅七去东瀛,有消息了么?”沈砚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萧索不解,茫然地摇摇头:“没有,他走了以后,就再没来过信儿。这位神仙,和他有关系么?”
“和他带走的那只猫有关系。”沈砚勾肩搭背地说,“你可还记得宝玉最喜欢什么?”
“宝玉?”萧索愈发疑惑,“宝玉喜欢吃鱼,喜欢看鱼,喜欢捉鱼。它还喜欢到处跑,喜欢跳来跳去,还喜欢……还喜欢什么?”
沈砚点点他额头:“傻瓜,再想想,我给他玩儿过什么?”
萧索实在想不出什么,他本也不是好奇之人。沈砚不说,他便靠在板壁上发呆,眼睛盯着窗外的风景,晃晃悠悠,倒很惬意。
他如此,卖关子的人反而着急了:“你快想啊,怎么不问了?”
“我不想知道了。”萧索抿抿嘴角,“你不用告诉我了,我不问了还不行。”
沈砚郁闷之极,咬着牙、憋着气坐到一旁,不过片刻功夫,又抓耳挠腮地贴上来道:“你再猜,再猜猜!”
“不猜了。”
“猜,不猜现在干你!”
“……”萧索扁扁嘴,“那给个提示。”
沈砚一顿,道:“就从打滚儿上猜。”
“打滚儿……啊!”萧索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果然好主意!”
第129章奇诡之计
今日雨水停了,天色不阴也不晴,徐徐秋风,甚是凉爽。
萧索胳膊撑在窗格上,发丝被吹得向后飘飞,心里的躁郁都减去大半。沈砚粘在他背后,非要与他贴着不可,也只得由他。
“明天就走了,今天白日里又忙,晚上给你饯行吧。”他有些伤感的语气,挠得将军心痒痒。
“你做的我才吃,”沈砚挑三拣四,“旁人做的,我可不吃。”
萧索回头笑问:“那你想吃什么?”
“吃你。”虽然昨夜吃过了,但离别在即,多多益善。
“你……”萧索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那好吧。你还要,我是说,正经要吃什么?”
沈砚摸摸他头顶,笑说:“什么都好,只要你陪我吃就行。”
萧索牵牵嘴角,目光格外温润地歪进他怀里,贪恋着他的温暖与坚实。
须臾,马车停了下来。
十一敲敲门:“爷,到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进去么?”萧索不放心,他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无妨。”沈砚摇摇头,“现在人人都以为纪子扬是你引荐给皇上的,我要找他帮忙,先带上你去说情,也合理。纵然皇上知道了你我一道来的事,想来也不会起疑。再说,事到如今,他哪里还顾得上我。”
萧索深觉有理,不敢让他抱,自己扶着辕架溜下了车。
御医院的门脸气派而雅致,如同一个严谨而和蔼的老人。还未走近,便闻满院药香扑鼻而来;步入内室,更像是浸在了药浴中。
这味道萧索并不陌生,他家里从前也是如此,因而不觉难忍,反觉亲切。
今日当值的,恰好是新晋太医纪子扬。他还念着沈砚与萧索的旧情,对二人很是恭敬,亲自奉上茶水,又问来由。
沈砚摆摆手道:“不必忙了,你现在都是太医了,咱们同朝为官,用不着这样客气。本将军今日来,是要置办一样药材。”
“将军要什么?”纪子扬问,“下官这便去取来。”
“这两样东西将军要的太多了,御医院里的怕不够用。”萧索拦道,“而且这药材是随军要用的,需量极大,寻常药材铺里存着的估计也不够,所以今日才找太医来由你们去搜寻,想来更快些。”
纪子扬听说,笑道:“原来是随军用的。将军不必忙了,下官此次正在随行军医的名单中,要用的药材早已置办好了,不用您格外操心的。”
他初来乍到,又非世袭,自然备受排挤。此次随军,是不落好的险差事,故而被硬塞进他手里。但纪子扬心思只在医药上,随遇而安,也不觉得如何。
萧索猜到,却未点明。
“本将军要用的,可不是那些伤药。”沈砚道,“此事关乎军情机密,暂时不能透露。但这两样东西,你得快去给我找。仓促之间,只怕不能从外地调运。你就以给军中办伤药的名义,给我搜罗这两种药。”
萧索想了想,走到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纪子扬:“未被人知晓是何药材,我又添了几样进去混淆视听。请太医速速同羽林卫的将士们,将京都附近大小县城所有药铺里这几味药材的存货一并来。”
“好主意。”沈砚起身道,“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咱们买的什么药了,还是你聪明,防着那些细作。”
萧索一笑,讪讪垂了头。
“本将军这就进宫请旨,你快去办这事儿。”沈砚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给他,“这是我的腰牌,你拿着,沈三儿已经去羽林营调兵了,你去城外与他会合便是。”
纪子扬见事情如此紧急,不敢耽搁,当即接过令牌而去。
沈砚也不稍作停留,握着萧索的手道:“我进宫,顺便去兵部点将。你先去衙门里,等下午我再命十一去接你。”
“我不。”萧索早上出门时还惦记着公务,此刻忽然真有与他分别之感,反而舍不得放手了,“我陪你去点将,陪你去置办军需粮饷。你带着我,就这一天,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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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人说闲话?”沈砚手指摩挲他脸颊,见他拼命摇头,叹道:“可是我怕。”
他不怕旁人说自己的闲话,却怕极了萧索被人戳脊梁骨。
“这样罢。”沈砚提议,“你随我进宫去,就和皇上说这破敌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之前你献药救了皇帝,他心里必定以为你通药理,所以这理由倒还说得过去。既然是你想出来的主意,那你去办,也理所应当了。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我出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萧索欢天喜地地拽着他向外走,“现在就去,快点儿。”
沈砚心里甜丝丝的,笑着跟他出去,亲自驾车赶到金雀门,和他一道进宫面圣。
细论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并肩入宫。从前为着避嫌,萧索都离他越远越好,尤其是在人前。后来和好,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身边不是隔着言浚便是还有谢逸等人同路。
即便是昨日,沈砚冒雨抱他入宫,却也匆匆忙忙、偷偷摸摸,丝毫不敢停顿。
今日一同走在青天之下,望着宽阔的广场、巍峨的宫禁,萧索一时感慨万千。他悄悄凑近沈砚,还未开口,先听他低声问:“那日你中状元,从宫门出来,可也是这样得意?”
萧索一怔,想起那时,竟恍如隔世:“不是,那时……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兴。”
中状元自然是大喜,但当初他离开沈砚,正是最煎熬的时候,骑马的难题又摆在眼前,加上对皇城的敬畏,心里其实是很忧惧的,根本高兴不起来。
“那今天呢?”沈砚的声音压低时更加温醇,像一壶褪去烈性的老酒,又似一盏冲过数遍的酽茶。
萧索在帘子掀起的刹那,薄唇擦过他耳畔,道:“今天很欢喜。”
桓晔正与张云简在殿中议事,后者神情温和,目光却像梅雨季节的念珠藻,从萧索进门起便粘在他身上,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之前逆书案告破,他将杨维举推出去顶罪,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此刻没事人一样,仍旧做他的尚书兼侍郎。
沈砚眼风扫过,与他对视片刻,转身见萧索悄悄背过了手去,心疼得气不打一处来,恨得浑身骨头直发痒。
张云简大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唇边笑意愈发深长,似乎极有兴味,又似乎极是愉悦。他久在刑部,最爱的不是捏死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蝼蚁,而是观看蝼蚁垂死前的挣扎。
逼迫一个人反抗,却又使得他不能反抗,是极有兴味的事,远胜于彻底将其压服这也是权力带来的更高层次的乐趣。
然对于桓晔而言,此等微末的把戏,可称得上不堪入目。真正抵达颠峰,要的不是借助权柄获取利益、满足欲望,也不是通过权柄改变规则。
仅仅是展示。
当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法则生存,当世间再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所能做的,只有展示。譬如秦时赵高的“指鹿为马”,事情原本毫无意义,即便有也微不足道,更重要的是“我可以”。
没有意义,没有目的,甚至不必喜欢,依旧如此做,只因为我能。
然而沈砚偏偏是打破旧规的一个例外。
对于他,桓晔不能。
沈砚跪下时,他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终究不是他的,即便他已在仅有的自由里尽量放纵了,却始终无法得到他。这一声唏嘘,仿佛在与往日挥别、与过去的自己挥别。
只一瞬间,他的目光已变了,变成一个帝王该有的眼神。
桓晔长久地静默着,听沈砚将前因后果简略说明,又听张云简嗤道:“如此轻易就能破敌的话,我军也不会在前线大败亏输了。”
“听尚书大人的意思,你是有办法破敌了?”沈砚也不顾及是在御前,一分面子都不给他。
张云简冷笑道:“本官并非武将,能不能破敌,不在本官职责之内。但是本官忝居尚书之位,与将军不同,脑子还是有的。战策不妥,身为人臣若有察觉,岂能不如实向圣上进谏?”
“行了行了,别吵了。”桓晔及时制止,“今日你吵,明日他吵,难怪朕躬不安。”
众人闻言,忙跪地告罪。
桓晔抬抬手道:“起来,都起来罢。萧卿的法子虽然奇诡,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或许有用也未可知。朕准了,沈卿依言照办便是。”
沈砚勾勾嘴角,正对着张云简。他谢过恩,刚要告退,只听桓晔说:“萧卿,你屡立奇功,朕当有赏。如今御史台官位空悬,你回去时,到殿中省领一身云鹤袍罢。”
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吩咐人倒一杯水来。
萧索却不禁愕然,怔在当地许久不动,最后还是经商淮提点,才想起叩头谢恩,仿佛中状元那一日,他有些恍惚。
出来时,沈砚瞥见张云简恨恨的脸色,心里畅快得能上天摘星。萧索人还是懵的,跌跌撞撞向外走,一跤差点儿摔倒。
沈砚扶住他道:“恭喜都御史大人,怎么高兴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这……”萧索掐掐自己手臂,痛得直皱眉,仍然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吗?”
“傻独宝。”沈砚捏捏他脸蛋,“当然是真的,难道还能是做梦不成?”
萧索茫茫然转过身,见张云简从长阶上下来,心里一阵恶寒,颔首道:“果然是真的。”
沈砚握紧他微微发抖的手说:“我跟你保证,早晚有一日,我会杀了他,给你雪恨!”
“不行,”萧索的眼中惶惑一览无遗,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能杀人,知不知道?”
沈砚低头亲亲他额角,温声道:“别怕,自有人替我杀他。”
“哎,”张云简已经走到近前,见他二人如此亲昵,不阴不阳地调侃,“光天化日的,哪里来得兔子!”
萧索暗暗憋闷,也不能如何,向后退了两步,躲在沈砚身后不敢出声。
沈砚手伸到背后拍了拍他胳膊,上前一步,笑道:“大人说得是啊。这光天化日的,王八都跑出来横行霸道了,兔子又算得了什么!您说是吧?”
张云简并未作声,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牵着嘴角走了。
萧索见他去得远了,忽然跳出来,迅速地在沈砚脸上一吻。颊边两只梨涡闪动,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笑说:“我是你的小兔子。”声音柔软欢快。
“嗯。”沈砚揉揉他发心,“是个兔宝宝。”
第130章长亭送别
从兵部出来,又转道去了户部。萧索跟着沈砚忙前忙后,领牌子取东西,看着人将粮草一捆捆装车,心里知道,每过一刻,相聚的时间便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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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了。
忙完已是傍晚,纪子扬刚好回来。他满头大汗,脸上挂着农夫看见麦子丰时才会露出的笑容。
沈砚一见,知道事成了。
萧索回去一头扎进厨房,整治了几样沈文玉素日爱吃的菜馔,送到卧室与他共享。沈砚如往常一般,很给面子地一扫而空,碍着明天启程,怕误事,因此并未饮酒。
晚上二人缠绵温存一番,做了些不可言说之事。酣畅淋漓的一场欢爱,以萧索眼泪流尽为止。
沈砚抱着人,靠在床上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萧索摸摸自己肋骨,不确定地问他:“我是不是太瘦了?听说你们都喜欢有肉的,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笑了一声,按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人道:“你什么样儿,我就喜欢什么样儿。”
“油嘴滑舌。”萧索禁不住勾起嘴角,“这样的话别人都不好意思说,就你说起来如此顺嘴。”
沈砚振振有词:“我口说我心,心怀坦荡,没那些弯弯绕,想什么就说什么。我又没撒谎,这儿就咱俩,我有什么不能说、不好意思的。才不像你,脸皮比樱桃皮儿还薄,稍加作弄,就脸红,还哭。”
“我会努力的,脸皮也会变厚的。”萧索叹了口气,翻身躺在他旁边,道:“我现在能忍住了。不过明天送你走,我可能还会哭。”
“不行。”沈砚大手盖在他眼睛上说,“什么时候哭都行,就明天不行。”
“为什么?”他问。
沈砚隔着手亲了他一下:“因为明天我一走,没人给你抹眼泪,也没人哄你了。”
“那我要是忍不住怎么办?”萧索很没有志气地道,“我肯定忍不住,我也没办法。”
“现在就睡觉,明天忍不住,就不让你送我去了。”沈砚故意吓他。
萧索这条鱼,最逃不过他的钩,立刻拉拉被子道:“我就睡,你熄灯。”
室内只有两支蜡烛,光线昏暗,并不耀眼。沈砚下去吹灭火苗,顿时万籁俱寂。他却没有睡,怔怔望着床帐,一丝困意都无。
和独宝厮守的最后一夜,前路渺茫,危机四伏,他不是不担忧。更令人难以放心的是,萧索独自一人留在京中,应付朝中那些人,尤其是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张云简时时在侧,简直如入豺狼之穴。
若是一头猛兽,也罢了,偏是一只小绵羊,只怕连骨头都要被人煲了汤。
他已派人去谢府打点过,请谢逸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这位学生无论如何多照顾些,莫令他卷入是非,成为人人瞄准的标靶。
谢逸倒是很爽快,他家里的小儿子从军,多亏沈砚照应,故而对其颇为感激,早先在萧索殿试时已应沈砚之托帮过忙,此次也不在话下。
当初萧索入仕,沈砚情知这一淌浑水不得,只是不能更不愿阻拦。他别无善法,便去求了皇帝当年做皇子时的老师、掌管吏部的谢逸,请他将萧索分进御史台。一来此举暗合皇上心意;二来有言浚看顾着,别人不敢欺负他,便如进了自家后院一般。
自然,萧索并不知道这些。
他平坦的仕途,终究要有人为其铺路。当初沈砚说的不错,他需要他,朝堂深似海,他总得要他保驾护航。
今夜的月色刚好,清光皎皎影团团,透进未下帘幕的帐幔中,柔和如池水荡漾。
沈砚撑着胳膊看独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可真好看,沈大将军想不出高深的词汇形容,他只觉得好,就是好而已,没有旁的。
萧索睡着时也那样安静,规规矩矩地躺在这里,两只手交叠在身前,被子盖到领口,仿佛梦中还在恭敬行礼。他的眼睛闭着,睫毛在睑下投射出两道暗影。那一管鼻梁直挺秀气,带着几分清冷,嘴唇却冲淡了孤傲的气韵,唇珠玲珑小巧,张口时的形状像一颗心。
好可爱。
沈砚鬼使神差地俯下身,亲了亲他笑起来会有梨涡的脸颊。
真软。
岂料萧索睡得轻,一下便惊醒了。他还迷迷朦朦的,似乎有点儿懵,揉着眼睛怔忪半日,糯糯道:“你偷亲我。”
“我没有!”沈砚想都没想,下意识地扯慌掩饰。
萧索一愣,“哦”了一声,合上了眼帘。
沈砚长舒一口气,好在他睡得迷糊,没有被抓住。轻松不过片刻,又听他疑惑的声音道:“你偷亲我了。”
“我……”沈将军一时语塞,东拉西扯地解释说:“那个……月亮很好,我就不小心亲、亲着你了。我其实……其实……”
说着说着,忽然憋闷起来,“哼”了一声,恼羞成怒道:“是啊,我亲你了,怎么样!我的人,我想亲就亲,谁管得着!”
“那你干嘛偷着?”萧索一如既往地低声,似乎还未苏醒过来。
“因为”沈砚也不知因为什么,素日巧舌如簧,此刻却完全没了辞令如锋的架势,强搂住人,忿忿道:“快睡罢,一点儿都不乖。”
“你才不乖,偷亲我。”
他最后咕哝了一句。
翌日天不亮沈砚便起了,萧索浑浑噩噩地跟着他,寸步不离。二人长在一起似的吃过早饭,拾妥当,预备入宫辞别圣上。
萧索像条攀着墙垣的爬山虎,在马车里抱着他不肯松手,一样样地嘱咐:“你走了以后,每天都要给我写信,你答应过的不许说话不算数。信写得越长越好,嗦一些也没关系,尽量嗦。每天做什么、想什么、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看什么……总之事无巨细,都要写下来。你不爱写也没有关系,让阮桐帮你写,你口述,再寄回来,我天天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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