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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彼旷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似乎也只能先这样,再撑一撑,等西山洞恢复战斗力。
部族会议开完,朱矛崖走进骨屋,告诉巫采他们的决定。巫采这些日子一直在医治伤者,十分疲惫,朱矛崖进屋,她正在进行占卜,炙烧牛骨。
“崖,我继承巫杖时,巫暮对我说:我们族人以后会有一场大劫难。”巫采用木头炙烧牛胛骨,她察看它的裂纹,她看了许久。
朱矛崖很平静,哪怕从巫采的脸色看,就已知道这个占卜结果并不妙。
巫采似乎不愿相信,她从火堆里再次拿出一块燃烧的木头,用它炙烧牛骨,滚热的木托,使得她的手掌起了水泡。朱矛崖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说:“采,神灵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巫采放下木头和牛骨,疲惫不堪地往朱矛崖身上靠,她眼里噙泪,她知道她的族人将被驱逐出落日林,流离失所,这是一再占卜显示的结果。朱矛崖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瘦削的肩,低语:“还有我呢。”
自此,女人们在洞口附近采集,再不敢踏入野果子,采集来的食物少得可怜,而猎人们哪怕结伴,仍会遭遇蓝脸人猛烈攻击,有时好不容易打到猎物,却不得不跟蓝脸人争抢。
蓝脸人的身影无处不在,但他们并没有冒然进攻西山洞,朱矛崖猜测他们可能还在刺探,想弄清楚西山洞有多少猎人及洞穴中住了多少人。
到此时,西山洞大部分猎人的伤都好得差不多,朱矛崖决定再攻打一次蓝脸人位于野果林的营地。
那是暮春的一天,朱矛崖派人去星洞通知。
这些日子,两个部族来往频繁,互报敌情,两日前,羽环虎还派鱼骨过来,跟巫采讨要药物,用于医治受伤的猎人。
朱矛崖这次派去的是长脚亦、黑獾和狗牙。早上,他们避开暮河畔游荡的蓝脸人,悄悄接近落日林北面的星洞。
长脚亦来过星洞数次,所以当他站在高地上,眺望星洞时,他觉察到异样。从星洞洞口走出一位蓝脸人,大摇大摆,隐隐约约能见到星洞主厅里还有其他人影。
星洞上次遭受蓝脸人攻打,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才丢失星洞,可这段日子,星洞人戒备森严,怎么又被侵占了?长脚亦和同伴商量,得立即通知朱矛崖,黑獾先行回去,长脚亦和狗牙继续蹲守,刺探。
经过一再观察,长脚亦确认星洞主厅中的人都是蓝脸人,而非星洞俘虏,但是星洞人到哪去了,他一个也没瞧见。
“他们可能逃走了。”狗牙压低声音。
“难说。”长脚亦摸了摸下巴,现在也不知道星洞几时沦陷,星洞人死伤多少,还有人活着吗?
长脚亦和狗牙没有在西山洞外逗留太久时间,他们确认星洞里至少有十个蓝脸人后,悄悄离开,返回西山洞。
第44章迁徒
雍易和夜辰前往东洞探看,他们没能如愿看到藏身在里边的星洞人,星洞人终是不知去向。星洞再次被占据,他们没逃来东洞,也不见任何星洞人出现在落日林,他们要么离开了落日林,要么全部被俘获,或遭杀害。
雍易安抚夜辰:“那个羽环虎挺厉害,他会不会带族人逃去了白湖。”
白湖很大,树林多,躲一躲还是可以的,虽然野兽横行,但再多野兽也不如蓝脸人可怕。
夜辰听着地下河流淌的声音,颓然坐在地上,东洞内部很昏暗,仿若黑夜,他们也正被黑暗笼罩。
大概四五天前,夜辰去星洞看过小西,也给她送去食物,当时她正在制作一件小娃娃的衣服,用兔毛缝制。她说孩子出生是天寒的时候,兔毛很保暖,她微笑说着话,她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
她去了哪里呢?只要大狸还活着,他必定会保护她,可要是两人都遭遇不测呢。
“夜辰,我们走吧。”雍易将夜辰拉起,他执住他的手,紧紧扣着。
夜辰心中焦虑,可他知道光是担心并没用处。而今落日林哪里都不安全,如果羽环虎真得带领族人进行迁徒了,那恐怕也不是坏事。
两人走出东洞洞穴,长脚亦和狗牙在外头等他们,见夜辰对他们摇了下头,知道星洞人并没藏在里边。长脚亦实则不奇怪,如果星洞人逃来东洞,西山洞肯定能听到风声,两边离得近,他说:“他们可能是逃走了,离开落日林。”
偌大的落日林,曾经有五个部族,而今只剩他们西山洞一支,孤零零的。
一行人回去西山洞,将东洞也没找着星洞人的踪迹,报给朱矛崖知道。自从星洞人消失,西山洞人经由探查得知在落日林的蓝脸人恐怕在四五十人,显然又增加了一批。
星洞人消失的两日后,蓝脸人趁着西山洞猎人结伴出去打猎,攻打西山洞,好在朱矛崖留了朱矛向驻守,而猎人们闻得消息后,神速赶回,才将蓝脸人打退。
这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蓝脸人杀死了两位西山洞人,抢走他们豢养在木牢,舍不得宰杀的猪羊。气得平日给猪羊喂食的雍易提矛想追,被夜辰喝止。
隔日,蓝脸人袭击在兔子林打猎的西山洞人,狗牙受伤,险些没命,他的狗也受重伤。当时,长脚亦和夜辰等一众猎人在林中猎兔,狗牙跑出去捡射死的猎物,袭击突然发生,不远处的雍易和夜辰只听得狗儿惨叫两声,赶来时蓝脸人早消失无踪。
狗牙遇袭后,又发生了几次袭击,朱矛崖再次将族人召集,开了部族会议,这一次巫采也在。火光通明的主厅,族人们聚集在大央石上,每个人的脸都被映得红彤彤,男人们愁眉苦脸,女人们面露惊慌,孩子们安静的偎依在父母怀里。
巫采的声音很平静,告知族人她经由占卜,卜得迁徒的方向,她说:“我们要往南去,一直走,走到大河边,那里没有敌人,猎物很多,能让我们渡过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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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徒,是无奈之举,但也并非没经历过。在来落日林前,西山洞人曾经也不是西山洞人,他们住在东面之地,那里群山巍峨。后来,他们追逐猎物而来到落日林,见此地甚好,才居住下来。
族人们都没说什么,他们也都清楚落日林是不能再待了。
“明日,我会和老木头去白湖探路。”朱矛崖扫视在坐的猎人,雍易和黑獾正想说点什么,被他抬手制止,“你们要看好西山洞,我们一天后回来。”
老爹话刚说完话,雍易着急说:“我跟你们去探路。”
朱矛崖不容置疑说:“你留下。”
黑獾朝老爹老木头投去一眼,他默然,都清楚去白湖探路可能遭遇蓝脸人,很危险,可这事总得有人做。
第二日,天蒙蒙亮,朱矛崖和老木头出发,雍易、朱矛向等人在洞口送行。
决定要迁徒后,西山洞众人开始忙碌起来,女人制作肉干,熏制鱼肉,晾晒野果子,男人们敲制石器制作武器。
夜辰在火堆边削制箭羽,他制作了二十余枚箭,石镞箭很沉重,可每一枚可能都是救命箭,他会尽量带上。雍易在夜辰身边敲打一块燧石,他在做矛头,路途上,燧石不易获得,他要多做几根长矛,都背在身后备用。
把燧石敲出锋利的断面,雍易用指腹去碰触,锋利异常,手指割了个口子。雍易很满意的把手指含嘴里,却见夜辰瞪了他一眼,他把沾口水的手指拿出给夜辰看。夜辰抓住雍易的手,拿来止血的药粉,他沾点药粉,抹伤指上。
“夜辰,你做这么多箭,我帮你背。”雍易拿回自己的手指,探身去看夜辰身边制作好的箭。
夜辰回:“我背得动。”
不过想也知道,迁徒路上,雍易会将夜辰的沉重物品都背在自己身上,他能负重,夜辰的体力一般。
朱矛崖不在,西山洞猎人们轮流上洞顶巡视,为了安全,在朱矛崖回来前,西山洞人不出去打猎和采集。蓝脸人日渐嚣张,几次想挨近西山洞,都被守在山顶的猎人射箭、射矛撵走。
黄昏,夜辰吃了点烤兔肉,喝碗鱼汤,有五分饱,便就离开火坑,上洞顶替换守夜的人。他想雍易在上头吹着冷风,饿得肚子咕咕叫,得去将他换下来。洞顶夜风很大,守夜人缩在树后,烤着火,留心山脚的动静。
雍易摘下身上的陶号,挂在夜辰腰间,还脱下自己裹的虎皮,披在夜辰身上,趁天黑,摸他脸温语:“我一会上来陪你。”
坐在火堆旁,正舒适烤火的鹿角瞪大了眼睛,他是主厅住户,先前又都在养伤,还不知道夜辰和雍易是那种关系,不过他还是有耳闻的。
雍易下去洞穴里吃点东西,果然很快就又上来了,鹿角乐得把位置让出,回到暖和的洞穴里睡一觉。
山顶上,只剩雍易和夜辰,两人相伴,裹着同一条虎皮也不觉寒冷。深夜,夜辰因为疲倦睡着了,雍易把他轻放在地,盖上虎皮,独自执矛在四周走动、巡视。
夜辰小睡了一会,便就醒来,他走到雍易身边。雍易听到脚步声回头,顺势就把夜辰搂怀里,他被风吹得浑身冷凉,夜辰的身子好暖和。对他而言,这段日子仍是美好的,因为身边有夜辰相伴,哪怕蓝脸人不时来骚扰。
雍易往夜辰的脖子蹭,气息吹在他的耳畔:“辰,你多睡一会,我来看守。”夜辰靠着雍易宽厚的胸膛,把他暴露在外,执矛的手握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他。雍易听得夜辰喃语:“不困,我们一起看守。”便就低头,与他耳鬓厮磨,吻上他暖润的唇。
第二日,朱矛崖和老木头从白湖回来,带来一个消息,他们在南林子遇见星洞人,他们藏身长弓洞,不过人数所剩无几了。
蓝脸人在一个深夜,突然对星洞发起进攻,星洞猎人拼死战斗,才救出一些女人和孩子。一群人慌不择路地逃跑,不停地跑,天亮后,发现已身处白湖。
火坑旁,朱矛崖对族人讲述他的百湖之行,并告知:“星洞人只剩十一人,猎人只有三个,羽环虎想和我们一起去南方。”
“早些走吧,族里人都准备好了。”朱矛向说。
“我们有五十三人,得分两队走,就是被蓝脸人发现,也能确保大半的人能逃脱。”朱矛崖看向聚集在一起的族人,他们有老有幼,就是壮年的猎人,也有人伤残,。
要带着全部的族人,且要安全撤离,一个也不抛弃,那是很难的事,一旦在野外,老弱都将成为野兽的目标,而且这么多人出行,很容易曝露,遭蓝脸人攻击。
朱矛向叹息说:“行吧。”
“向,你率领一队人,你们天刚亮时就得走。你们走了,我会和老木头带其他人跟上。”朱矛崖做了安排,他和老木头会垫后,确保族人都能安全撤离。
确定分两批走,朱矛崖也将猎人们分成两队,雍易和夜辰等人跟他,长脚亦、黑獾等人跟朱矛向。早走的总感觉安全些,因为那时天还没全亮。
鹿角说:“朱矛崖,我和你们一队。”
狗牙也说:“我也跟你们一队。”
长脚亦拍狗牙的头,说他:“跟我们这队好,天不亮就走,蓝脸人说不定还在睡觉。”长脚亦很自觉,他会保护女人和孩子,先走也好,后走也罢,身为猎人都得保护族人,遇敌时挺身而出。
“我又不怕蓝脸人,我能射箭,我伤好了,咳咳。”狗牙拍走长脚亦的手,恼怒说。仿佛他还能大战两百回合,可实则他病恹恹的,几天前他在兔子林教蓝脸人刺伤了,就是他身旁那条狗,也瘸了一条腿。
朱矛崖把凌晨进行迁移的事安排下来,族人们纷纷散开,各自去拾,有的趁机休息一下。
大央石上,不觉只剩朱矛崖和巫采,两人低声交谈,朱矛崖让巫采跟朱矛向等人先走,巫采说:“我是西山洞巫,崖,会跟你在一起。”
身为部族的首领,她会最后一个离开西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说走咱就走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划掉)
第45章虎王岩
天蒙蒙亮,朱矛向带领西山洞大部分的女人和孩子离开。
队伍出发,年纪小的孩子还在母亲怀里睡,年纪大些的孩子都很懂事,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人们只携带极少的物品,轻便匆促,悄悄地行进,一个紧跟一个,往白湖前去。
朱矛崖站在山顶,目送朱矛向的队伍远去,直至他们不见,消失在破晓前的蒙蒙暮色。
剩下的西山洞人,都已聚集在主厅里,他们中有女人和孩子,也有不少老弱病残。这些最后撤走的人,猎人比例很高,但主要是病残的猎人。
朱矛崖从山顶下来,在大央石上,他惊讶看到穿戴整齐,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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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的爪痕。爪痕仿佛回光返照般,他神矍铄,全然不见多日来卧病的颓败。
不只爪痕,还有受过严重创伤的莫蒙和灰鸦,也都执矛站立,神色毅然。
准备的担架无需用上,也无需人去抬动,那些伤重未愈的猎人,都是如此的顽强。他们个个携带上武器,缠绑好伤口,准备出发,甚至去战斗。
爪痕站起身,看着洞外的朝霞,回头对朱矛崖说道:“崖,走吧。”
朱矛崖颔首,对同伴们下令:“走,去南林子。”
众人无声,默默携带他们的武器、物品,齐齐走出西山洞。
巫采最后一个离开洞穴,她回望从小便生活的地方,心里有不舍之情。但也仅于此,这里再不会是她族人的住所,而今西山洞已经无法庇护它的居住者。
巫采步下石阶,徐徐朝朱矛崖走去,她走到队伍前头,执着巫杖,率领族人。她是如此从容,毫无畏惧,她沉稳的步伐,让族人们感到安心。
雍易护在队伍的左侧,夜辰护在队伍的右侧,他们掩护着族人,确保他们的安全。长长的队伍,匆匆穿行在一片疏木林中,晨曦披洒在他们身上,阳光耀眼。
暮河畔奔跑过稀零的几只斑鹿,耳边听着野兽彼伏的叫声,他们最后一次回望曾经的家园,发现它已满目疮痍。
队伍寂静无声,在紧张而急促的赶上一段路后,弱者、伤者都面有疲容,此时接近白湖的虎王岩,朱矛崖告知族人到那里可以歇息一会。他们这一路行进,可谓相当顺利,没有野兽赶来袭击,没见到蓝脸人的身影,有的族人暗喜,朱矛崖和老木头却都觉得似乎不对劲。
蓝脸人在落日林耳目众多,早该发觉他们在进行迁移,该不是去围堵朱矛向的队伍?他们对女人的兴趣,显然比对老弱病残的兴趣大。
爪痕以长矛为杖,气喘吁吁地登上山坡,雍易想搀扶他,他拒绝说自己能走,雍易仍是陪伴他一起上坡,他心里很高兴爪痕似乎恢复了健康。
两人走至半坡,爪痕突然驻足,对护在身旁的雍易说:“他们来了。”雍易早已驻足,举起手中长矛,整个人警戒起来,他显然也觉察了。
暮春的白湖,郁郁葱葱中,别有一份萧条的味道,山脚下,荒草丛里耸动的身影,显然不是野兽。他们是猎人,对各种野兽的习性再熟悉不过。
那是一大群人,而且从四面八方而来,目的明确地将他们悄悄包围。
老木头说:“终于来了。”
朱矛崖特别镇定,他对夜辰吩咐:“夜辰,你带大家去南林子。”
夜辰想留下陪雍易战斗,但他清楚必须有人护送族人转移,他去看雍易,见他注视着荒草丛中在逐渐在挨近的敌人,他全神贯注。
莫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夜辰去拉他:“莫蒙,走吧。”
莫蒙摇了下头,他的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走到这里,他已是到极致。夜辰蹲身想背他,莫蒙却大力抓住夜辰的一只胳膊,眼神坚定地跟他说:“我要留下。”
他眺望山坡之上的虎王岩,爪痕已往上头走,爪痕的身体偻,多日的伤病,使得他的身子不再高大、魁梧,但他的步伐却很沉稳,神态淡定。
夜辰不听,蹲身要背,莫蒙叫着:“夜辰,你走,带大家去南林子。”
“夜辰,走吧。”灰鸦催促夜辰。他了解莫蒙的心意,他着实走不动了,而他也不想由人背负,成为累赘。
夜辰放手,抬起的眼眶泛红,敌人紧逼,他只得带上众人,护着巫采朝南林子的方向逃离。他曾回头探看,见朱矛崖和老木头登上虎王岩,雍易在后,挟带着莫蒙。虎王岩下长矛飞抛,爪痕一人屹立在石岩上,掷出了手中的黑矛。
他仿佛还如壮年时般矫健,英勇。
听着身后的厮杀声,狗牙抱着他的狗,脸上盈泪,灰鸦执矛守在队伍前,夜辰守在队伍后,他们往南林子里快速行进。
族中一刚成年的猎人,唤黄鱼,他背负着他腿脚不便的老母亲,拼命地往前赶,脚力惊人。队伍里的女人和孩子们很慌乱,她们在巫采的安抚下,渐渐镇静下来,努力逃离。
虎王岩上战斗的西山洞猎人们,他们必须拦截蓝脸人,保护后方的所有族人,让他们遭杀戮和掠夺。
夜辰听着渐行渐远的撕打声,他神忽然恍惚,有瞬间,他仿佛见到一个接一个爬上虎王岩的蓝脸人,他们像蚂群般密麻,而朱矛崖、老木头、雍易和爪痕在一次次将他们击退。
穿着黑熊皮的豹冥,执着白矛站在山岩上,他突然往南林子探看,他瞧出倪端,立即分出一支队伍,命令他们追逐逃离者。
“快走,蓝脸人追来了。”夜辰大叫,他奔上前,领着队伍往长弓族的巨杉跑。星洞人就躲在长弓族洞穴里,他们和朱矛向约好的聚集地也是在那里,只要跨过巨杉,安全地就近在眼前。
“黄鱼,你去长弓洞,通知长脚亦他们,朱矛崖在虎王岩被蓝脸人攻打,叫他们赶紧过去救援!”夜辰很清楚在数量如此多的蓝脸人攻打下,雍易他们正陷于苦战,必须得求援。蓝脸人聚集攻打他们这一队,显然朱矛向的队伍没遇阻拦,成功前往南林子,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抵达长弓洞。
唤做黄鱼的猎人,放下背负的老母,听灰鸦说会拼死护他母亲安全,他领命离开。他拔起双腿,朝长弓洞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还一脸的稚气,本未成年,却已显得很有担待。
“巫采,请你带大家一起走,他们追来了。”夜辰的话语很平静,他脑中已经听到蓝脸人脚踩树叶的沙沙声,他知道他们就快追及。很奇怪,他也有预感,他的战场在巨杉之下,就在这里。
“孩子,你要活下来。”巫采把手指放在夜辰的额头,她为夜辰念了祈求神灵的咒语。
这一路的逃亡,她亲眼见到了夜辰的能力,实则她也感应到敌人在逼近,在她的感知里,那是股腥臭的味道,像烟雾般在林中蔓延。
“我会活下来。”夜辰心中坚信,无论如何,他和雍易都不会死,他们还要一起去南方生活呢。
灰鸦率领队伍,带上巫采和黄鱼老母等同伴离开,狗牙不肯一起走,他把伤狗托给族人,说他还能射箭,他有用处,他留下帮夜辰作战。
茂密的林丛里,巨杉高耸入云,木秀于林,巨杉附近埋伏着两位西山洞弓手。
追来的蓝脸人有十多个人,夜辰心里不畏惧,却很高兴他们追来了,因为此时的虎王岩上,雍易他们面临的敌人就少了这十来人。
朱矛崖、雍易他们正在近身搏斗,浴血奋战,而夜辰和狗牙则需要和敌人保持距离,持续拉开,他们身处射程中,却又要让自身不受伤。
夜辰从不知道自己的能耐




率彼旷野 分卷阅读71
有多大,他能感应到蓝脸人的位置,他们的脚步声仿佛在脑中被放大了,他敏捷的躲避,射击。
他射伤、射杀了三四个蓝脸人,狗牙虽然伤病虚弱,移动不便,可也藏在林中,射杀了一个蓝脸人。
蓝脸人不知道林中埋伏多少弓手,甚至怀疑长弓族人也许在南林子里还有残遗。他们停止了前进,将同伴分散开,搜索弓手身影。
夜辰猫腰在草丛中移动,他已机敏的拉开与蓝脸人的距离,这时,他完全可以逃走,但他止步,在他等狗牙。突然,夜辰听到了狗牙的叫骂声,他慌忙朝声音的位置赶去,他拉弓射击,想救狗牙,却也将自己暴露了。
狗牙被蓝脸人扎伤,惨叫一声,这些蓝脸人便就丢开他,猛追夜辰。他们检查过了,射中同伴的箭羽是灰褐色,而狗牙的箭羽是黑羽。
长矛如雨般在身后落下,夜辰边跑边回射,他的箭术出神入化,在生死存亡之际,他的听觉和视觉惊人的敏锐。他放倒了两位蓝脸人,然而蓝脸人的追击更为猛烈,距离也在逼近。
追逐奔跑中,夜辰突然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身子顿时扑倒在地,蓝脸人的长矛扎进他的腿腹,他已无法奔跑。
这一瞬间,那份剧痛,也传递给了雍易,豹冥的矛捅在他肩上,然而不是白矛,而是一支黄矛,他的白矛刚刚被朱矛崖折断。
在和蓝脸人的轮番作战中,朱矛崖力竭,到这时豹冥才上场,他很狡诈。在打斗中,豹冥刺伤朱矛崖,而朱矛崖在白矛扎腹的情况下,竟用双手折断那根人人畏惧的白矛。矛头深扎在他腹中,鲜血飞溅,那是何等的痛楚。
地上横躺着数具蓝脸人的尸体,雍易从豹冥眼中看见了深深的仇恨,在疼极之中,他对豹冥露出嘲讽的笑,他说:“你恨我们,可是你不杀我们,我们才懒得杀人咧。”雍易感觉那扎入骨头的长矛又深进几分,豹冥悬恨在使劲,雍易疼得把舌头咬出了血,但他仍直挺挺站着,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含血说:“像你们这样的人,早晚要像东洞人一样灭绝,皮肉骨头都喂给虎豹吃。”
豹冥狠戾拔出长矛,雍易跪地,血从他肩上直淌,他在絮絮叨叨地念着:“我才不会死。”
他死了,夜辰就去喜欢别人了,他才不要死。虽然他知道,他死了夜辰只会伤心地要死,根本不会再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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