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他妖气缠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越见微
他下马轻敲门前悬挂的铜铃,探头进去唤道:“老猫!”
从屋里走出来一人,身形瘦削,一双圆眼透着机灵兼几分狡黠,却是笑眯眯的,见到应逸,他惊讶道:“哟,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老猫祖上本姓雪,原形是白猫,后来族人大多移居到人界,便改成薛姓。他从小长在人界,头些年忽然得知族中有位长辈将祖宅留给他们一家,于是便随家人搬到苗坞,在城中开了间老薛酒坊。
“我们要去望云峰,正好中途路过你们这,就来看看你,顺便问问怎么去那。”应逸和陆京毓把马拴在后院,一同进了屋。
老薛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要去探望?流放的人在那虽然没人看守,可要是亲属过去被揭发,那些亲属就有得苦头吃喽。”
“这倒不会,”应逸轻笑,“我们要到望云峰去看日落。”
老薛看到两人同行且很亲近的样子,一下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他考虑片刻,道:“这得借一辆马车,让车夫送你们到离那最近的观云镇,镇上有间小客栈可以落脚,剩下的路就得你们自己走了。”
“等着,我去问问这几日有没有闲下来的车夫。”老薛话音未落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没多久老薛回来,告诉他们城中的车夫最早要在三日后有空,让两人先在这里住下。
陆京毓这是头一次到妖界其他地方,不知为何他和应逸一起在街上散步时总是察觉到人们在看他,又或是窃窃私语,还有姑娘们用了然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这是怎么回事?”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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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用胳膊肘碰碰应逸,用眼神示意他那边又有人在看他们。
“他们看出来你是人,妖界大部分地方都不允许人进来,人界到妖界不同地方的入口又都有守卫,能进来的话,除非……”
应逸话并未说完,陆京毓已猜到他接下来的话,刚要开口,应逸又道:“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人,虽然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你也别不自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京毓的手有些凉,两人来的时候没有把手套带着,应逸在街边店铺里买了手套,把它套在陆京毓手上之后才戴上自己那副,依然像之前那样拉着他离开。走出店铺,外边已经飘起了雪花,街上的小孩子们见到冬天的第一场雪,雀跃不已,纷纷蹦起去接那些细碎的雪片。
雪花落在应逸的黑衣上分外明显,他伸出手看着形状各异的雪花落在袖子上和手上,没多久又化了,“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啊。”
人们说话的时候嘴边有一团团的白气冒出来,陆京毓望向望云峰的方向,感慨道:“是,在那里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其实妖界南端还有一处流放之地,那里极为炎热,若犯人是居住在北方一侧的,则最远要流放到那里去。我们这个时候去望云山倒是有些晚了。流放的话,这望云峰下又无避寒之地,他们熬过这冬天都是难事。”应逸道。
“但能流放到望云峰下也实属罪大恶极。”陆京毓想到妖界流放的律例,觉得比起斩刑来说也算是对这些犯下罄竹难书罪行的妖惩戒要大。
“这倒是。走,我们去那边买点热乎东西吃。”应逸拉着陆京毓,两人走到另一边去买吃食。他们买了些食物当下酒菜,回到老薛家里三人喝酒聊天。老薛添了炭火,屋中暖意融融。
听了老薛所说,陆京毓得知妖族与人通婚虽然并不少见,可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到人界生活和定居的妖族,他们不仅不会在妖界居住,也鲜少孕育子嗣。而愿意离开人界来到妖界生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也是顾虑到在妖界自身在面对其他族类的妖时可能有危险。妖族因为自身的特殊,和人终成眷属本来就不易,因此也更愿意为了对方融入人界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陆京毓若有所思。
“我们一族原本对人到妖界之中并无过多限制,可是当年因为那件事,也逐渐严了起来,”应逸喝下一口酒,“哪怕族长就是我爹,我也不能贸然就带着人回来,连我那位朋友盛之,这次都得被拦在外头。”
老薛大笑起来:“他可是真不能进来,他要是进来,妖的本事就得被他拿来自保喽。”
三人聊得十分起劲,陆京毓知道民间一些故事中有记载人与妖相恋,最后因遭到反对而分开的事,也知道人们对妖族时有忌惮。要是他亲眼见到这样的情况,他不会因为自己和应逸在一起而对其他经历这种事的人横加干涉、指手画脚,只因人与人的境况并不相同。
可是放在自己身上他却并不在意应逸与他族类不同他们师门从上到下,从来就不是会因族类不同而拒绝结识对方的人。
“其实在妖界里啊,要是一族爱上另外一族的,反倒比人和任何族类的妖在一起来得更麻烦,你们想啊,狼羊二族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他们那副见到了也装没看见的样,要是两边有姑娘小伙非卿不嫁非卿不娶,非得被有些人戳脊梁骨戳个没完不可。当然别的族也一样。”老薛夹过一条小鱼干,又道,“不容易是真不容易……”
在老薛悠长的感慨中,三人一时无话,屋中只余炉中炭火燃烧的噼啪声。他又给自己满上,将酒坛推到应逸和陆京毓面前,“我这别的没有,好酒管够,到时候你们带上两壶烈酒暖暖身子。”
“那我们怕是要把你这儿搬空了。”应逸开玩笑道。
“我酒量可不行,这笔账都算他头上。”陆京毓冲应逸笑了笑,把酒倒进他的杯中。
应逸见陆京毓破天荒承认酒量不行,心想陆京毓能老实承认这点实属不易,他早就说过,像陆京毓这种口是心非的人,要么是被逼急了终于肯面对真心,要么是自己觉得再对对方口是心非没有必要,这两种无论哪种,于他应逸而言都是再宝贵不过的心意。
三人把酒言欢,一直到子时才就寝。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能听到雪花打在窗户上的“簌簌”声。
第二天早上,整个苗坞便笼罩在雪中,目之所及尽是一片洁白。之前听说初雪后城中有老酒出窖的习俗,人们将之前藏好的酒在这一日取出与亲眷共饮,前去买酒的人甚众,所以每逢初雪之际酒坊的生意都特别好。应逸和陆京毓起了个大早,帮着老薛料理酒坊的事。
虽是子时才睡下,他们却不觉早起有之前饮酒宿醉的头昏脑涨之感,反而神清气爽,酒香与清新的雪后气息缠绕在一起,自是沁人心脾。他们又在酒坊中忙碌一日,就到了启程前往望云峰的时候。
马车停在酒坊门前,车夫帮两人将行李放进马车上,应逸向老薛道别:“老猫,我们要走了。”
“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们。”老薛道。
“我们一定帮你办到。”陆京毓十分笃定。
老薛把酒囊塞到应逸手里,对他说:“我知道你们要去望云峰顶,想让你们帮我带回来峰顶的雪水,酿一小坛酒,过些年等你们再来我这我们再一同饮酒畅谈。”
“好!”两人上了马车,同老薛挥手道别,马车一路向北而行。
老薛为他们找来的这位车夫被旁人称作老凌,他曾经是负责押解流放犯人到望云峰的守卫,现在这一路的守卫当年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每次押解犯人的时候守卫们需在苗坞停驻,快到望云峰的时候再在观云镇中住下,而老凌在观云镇上有套旧宅,就改成客栈供守卫们歇脚。守卫们每次到达苗坞和镇上都会给这位师父一家带些东西,老凌闲不下来,就当了车夫继续走他熟稔的这条路,不过去望云峰的人倒是很久都未曾有过,直到应逸和陆京毓来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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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眷侣(二)
“年轻人,你们这个时候往望云峰走是要去赏雪景?”老凌声如洪钟,饶是隔了车门五层厚帘子里边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可以这么说。我听老薛说,您已经很久都没送人到望云峰啦。”应逸答道。
“是啊,望云峰风景虽然不错,可毕竟是流放之地,进去一是要查验身份不能让犯人亲属进去,二是里边那些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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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凶狠。我还没退下来的时候有次有一伙游人进山,身上带的东西被流放的犯人洗劫一空,他们互相照应着才侥幸捡了条命回来。打那以后进山还要在镇上驻扎的守卫那儿签上生死状才能进去。”老凌道。
应逸道:“我们早有准备。冬天冷,您慢点驾车。”
老凌又叮嘱道:“你旁边那位年轻人,毕竟人族不比我们妖强健,流放的犯人又不许带衣物,大雪一下他们要是看到你们穿得厚,兴许什么都顾不上了。你要小心些护着他。”
应逸笑着答道:“您放心,既然是这个季节出来,我们武器都备着,不会被犯人伤到。”冬天犯人生存不易,以至于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也是常见。他有足够的把握,无论面对多少犯人,他们都会保护好彼此。
陆京毓也回应了老凌的关心:“谢谢您。”
“哈哈哈,不用谢。今日没有风雪,我们正好快些赶路。”老凌一抽鞭子,加速赶车。
车行到城外,尽是白茫茫的雪色,老凌抽出别在腰间的弹弓,驾车行进中打中前方道路旁边的树,树上雪落下来,使马儿不会因为大片雪感到刺眼甚至暂时眼盲而受惊。
“我听说您之前就是押解流放犯人的守卫,那这些犯人被押到望云峰之后会不会有试图逃出去的?”陆京毓问。
“那些犯人都被废去妖力,也无法化形。他们脸上有刺字,那刺字是标记,山中限制犯人的法阵便是与标记响应,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出去。”老凌解释道,“妖界没有牢狱和斩刑,倒是与人界不同了。”
“是。人界有些作恶多端的人,最后砍了头就算定罪,可他们杀害的人那么多,砍他个几十次头都无法偿还,就算是凌迟他们也无法让被害的人复生。”应逸叹了口气。
“有些流放的犯人,遇害人的家人和族人为了不让他们在流放的头几年就死在流放地,还会从黑市买来药让守卫喂给他们,这样能挺过头几个冬天,让他们能一直在流放之地经受折磨。这些事起先不被各族允许,后来各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彻查。”老凌将一些内幕透露给两人。
“哦”应逸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措施,有些惊讶。
“我前些年还押解过你们族的犯人,是联合人界门派的一个叛徒谋害族人,然后借机夺得权位吧?我和族长也算是老朋友,那你应该就是他的小儿子?”老凌问应逸。
应逸答道:“是。那时候我还小,族中事务一直都是我父亲和大哥掌管,所以我今日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门道。”
他有些委屈:“他们怕我得知望云峰风景好之后,不顾那里是流放地硬要去玩,一直都不告诉我流放地相关的事情,连有您这位老朋友我都不知道。”
老凌爽朗笑道:“无妨,既是因这份交情,我相信你们两位也是可靠的人,正好一路上跟你们讲讲我的见闻。”
“那他可是比我还要想听。”陆京毓笑着回答。
老凌又感慨道:“那些去黑市求药的人也是不容易。普通人只当犯人之间是相互残杀,只有我们这些守卫才知道并非全是如此。”
在老凌的讲述中,两人听到这么一件事。
曾经有个犯人犯了一连多起案子,那些小姑娘被他糟蹋了之后又被折磨致死,死时还不到十岁。黑市上的药早就卖空了,姑娘们的族人就通过多方打听找到炼药师求了药,又想买守卫们让他们买通其他一同流放的犯人折磨那犯人。这种事情守卫们要是人家的东西,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便直接将案子告诉给同行的犯人。那些犯人个个手上都有人命,可他们却从来都是手起刀落完事,没有干过侮辱女子和孩童的事情,也对那犯人的罪行颇为不齿。最后进山时,他们便开始一同用犯人施加在姑娘们身上的手段来折磨他。
那些犯人平日里手上就有不少人命,流放到望云峰虽然妖力被废手无寸铁,望云峰中又终年寒冷,可他们要是自相残杀起来也不会手软。而面对那犯人,他们却罕有地没有先搞死其他人,而是一起折磨他。守卫们原本打算喂药给其中的犯人,后来也改变主意将药留给犯人们让他们自己服下。
犯人们没有同时吃药,而是其中一两个人服下,其余人将药放在一起,共有约二十颗,保证至少有人可以度过头个冬天。待到第二年新的犯人到了,活下来的人将留下来药喂给那犯人,并将他的恶行告知新犯人,新的犯人又自发折磨那犯人,就这样靠着第一批犯人留下来的药和一批批犯人自发的行为,那人被整整折磨了二十五年。从此面对那种罪行的犯人,守卫们和犯人们都遵守着不成文的规定,尽他们所能不让他们进行所谓的“解脱”。
应逸和陆京毓觉得那些犯人在犯案时阴狠毒辣,但在遇到对孩童和女子进行侮辱和杀害的犯人时,他们鲜有地流露出一丝良知,并且不放过任何一个那类犯人,可见犯下那样的罪过的人,心底连仅存的一丝良知都没有了。那样的人,就应该每天都生活在折磨之中。
马车一路行进,在下午到达一个小镇,因应逸和陆京毓并不着急赶路,三人便在客栈中住下,休息一晚准备次日出发。
“历年的犯人都是因为杀人而被流放到望云峰的?”陆京毓在吃饭时问老凌。
老凌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也并不都是,只是这些年我见过的都是杀人犯罢了。”
陆京毓见老凌的神态不像是没听闻过其他原因被流放至望云峰的例子,心想他可能是有些隐情不方便透露,应逸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给自己满上,跟老凌聊起自己父亲的事情。
这天晚上,陆京毓摘下手腕的黑绳把它戴回应逸手上。
“它还是在你手里更好些。”陆京毓道。
“要是我们见到流放的人,我不会主动对他们出手,可他们要攻击我们的话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应逸看向他。
陆京毓点点头表示同意,又说:“等我们从那回来,再跟凌叔讲讲途中的见闻。”
“也好。”
休息一晚,第二日上午老凌驾车前行。因半路上有北风刮起,老凌先是放慢速度,而后又加快。他对两人说:“我看着这像是要来场暴风雪了,我们到前边凫城中住下,等雪过了再走。”
老凌当了多年的守卫,对天气变化再熟悉不过,从苗坞到观云镇这条路上沿途城镇都是他当年所停驻过的,进到城中便有守城士兵向他问好。老凌连忙告诉他们暴风雪要来的消息,士兵们到城中各边去通知百姓,老凌自己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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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摆摊的商贩们赶紧摊。没过多久街上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人们把放在外边的物件放进屋内,封好门窗不再出门。
老凌把马车挪到客栈后院,将马牵到马厩中给它们喂了些草。凫城由于北面有山遮挡,冬天虽然干冷却也少风少雪,今年的暴风雪实属罕见。得知要来暴风雪,商贩们将手中的食物卖给匆匆出来的人们,随后也回到家中。
这场雪足足下了一天半,还好客栈中贮存的食物足够,三人也携带着食物,在客栈的一天半中并未挨饿受冻。第三日早上天气晴好,阳光格外灿烂,城中居民纷纷打开家门出来清理院子、打扫街路。
雪后果然比雪前更冷些,早上陆京毓醒来时应逸已经出门,陆京毓当他是去买点心吃,就自己去街上准备再给自己和应逸添置几件衣服。
陆京毓路过一间店铺,一眼瞧见一件毛皮大氅挂在架子上,架子瞧着是上好的红木,那件大氅的价值可见一斑。他走进去问老板:“老板,这大氅价钱多少?”
老板十分热情,忙道:“公子,这大氅厚实又防风,我们店里一年才能做出来两件,只要五百两银子!我自留了一件,前两年深冬有事去最北边那观云镇上,穿上它丝毫不觉得冷啊。”
陆京毓听老板提起观云镇,想到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样好物,决定将它买下,对老板说:“我两件都要,麻烦您给我装上。”
还没等他掏出在钱庄那里特地换的妖界银票,老板道:“公子,那件已经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陆京毓看向老板,“老板,麻烦您告诉我是谁买走了另外一件,我愿意高价买回。”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银票打算作为给老板的酬谢。
老板连连摆手:“公子,这不是钱的事儿,我们既然是接待客人,客人从我们这儿走了向别人介绍我们店铺可以,我们是不会向别人透露顾客身份的。这是我们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望公子谅解。”
“没关系,那老板帮我把这件装起来吧。”陆京毓原本也只打算送给应逸,可要是两人能一同穿上,那自然是十分登对,如此不有些遗憾。
他回到客栈,在门口听见应逸的动静,把包袱藏在身后用脚挪开门。
应逸坐在床上,看见陆京毓回来他一把揭开被子,露出里边的包袱,“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巧了。”陆京毓也拿出手中的包袱,“我刚才还想着要是能跟你一起穿就好了。”
第38章眷侣(三)
待到城中道路上的雪被大致扫去,出行的人才多了起来,吃过午饭,三人准备离开凫城。
“原本这段路算上休息的时间要走大约半个月,这雪一下,怎么着也得二十天。”老凌道。
应逸道:“这个时节出来真是麻烦您了。”
老凌听他说得恳切,笑着回答:“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条路我走了快三十年,早就闲不下来了,要是让我成天待在家里我还不乐意呢。”
“这次路途遥远天气又冷,我们也没从家带酒过来。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些,您带着家人来我们家这边住上一段吧,我家早年酿的酒明年就要出窖了。”应逸提议道。
“好,等明年我一定去。”老凌答应了。
这一路逢晴好日子老凌赶车也快起来,及至雪天便走得慢些,花了十七八天时间他们最终到达观云镇。观云镇不大,因有士兵驻守,又加上常有守卫前来,镇上也慢慢发展起来,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由于望云峰是边境流放之地,士兵们常年在附近驻扎,或携家带口来到镇上,或娶当地姑娘为妻,将家安在这里,孩子们则在镇上学堂念书,一年四季除了冷些生活倒也安详平和。
观云镇上所缝制出的御寒衣物品质上乘,常有商人来镇里购,他们所给出的钱足够维持生计,待到士兵们十年后驻守期满调回家乡,家中攒下的银钱已能买间不错的宅子。老凌在送应逸和陆京毓到观云镇之前,就刚带着几位商人的车队从观云镇回到苗坞。
客栈老板娘是老凌的妻子,两人热情招待了这两位从重岚山远道而来的年轻人。
一路舟车劳顿,在镇上休息两日,应逸和陆京毓挑了些小玩意准备带回家中,第三日早上老凌告诉他们天气正适宜,下午可以出发进山。进山前他们穿上厚衣披上大氅,在几只酒囊中灌满烈酒,老凌和妻子又给他们塞了几包肉干,一直送他们到猎户的聚居处。
这附近的猎户住在离镇中稍远些的地方,他们多来自狼族,驯养猎鹰和猎犬,聚居一起狩猎。妖族如非遇到危险,鲜少化形进行战斗。冬季下起雪后,他们通常乘其他种类的犬拉的爬犁到山中狩猎,老凌来到这里,便是要托他的猎户朋友们帮忙送二人进山。
这些猎户身家清白,亲族中无人行作奸犯科之事,他们狩猎的本事又强,就算是遇到丧心病狂的犯人时也足以自保,士兵们也就不对他们打猎进行管制。
“凌叔,您从妖界最南到最北,一路上随便停在哪个村里都能遇到朋友吧。”应逸打趣道。
“哈哈,我这几十年最大的财富就是结识了这么些朋友。”老凌道。他走进一间院子,向猎户说了几句话,猎户进屋去拿东西,落在架子上的鹰却飞出来直冲着陆京毓这边。
“我看它有话想跟你说。”陆京毓碰碰应逸。
那只鹰落在应逸胳膊上,歪头看着他,他们叨咕几句之后,猎户正好搬出爬犁,看见猎鹰正飞到应逸那里。他问应逸:“阿青最近总是急冲冲的样子,它是怎么了?”
应逸吹了个口哨,名叫阿青的猎鹰飞回猎户身边,他解释道:“它嫌你最近喂它的肉干太辣,给它的水又不够,只能到雪地里啃雪了。”
几人同时大笑起来,猎户喊来几只犬,安好爬犁带两人进山,他们向老凌挥手道别。爬犁在雪上疾驰,很快到达山脚下,应逸和陆京毓向猎户道谢,将从老薛那儿带来的酒囊送给猎户做谢礼。
“这侧正背风,我们慢慢飞上去。”陆京毓拉住应逸,两人一同飞起,快到峰顶时他们落在山上,打算继续爬到望云峰顶。
他们穿得多些,陆京毓只露出一双眼睛,手提着包袱,应逸则随时准备丢下手套抽出鞭子迎战。从山脚上来时他们并未见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而这时他们却听见寂静的望云峰中传来微弱的□□声。
“可能是病重的犯人,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应逸嘴上叮嘱着,另一只手握紧陆京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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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都被废去妖力,这么高的山,他们又是怎么上来的?也许是受伤的兽类。”陆京毓想到老凌所说的,猜测道。
“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别睡。”这次传来的是另一人安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与他同行的人要撑不住了。
“有两个人一起上来,其中一个人好像快不行了。要不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看看?”应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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