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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雾藏百魅
其时虚玄寿诞过了已久,此时还在青墟宫滞留不去的,自多是些趋炎附势之徒,没有什么世外高人他们眼见青墟宫毁人亡,连真仙都负伤远遁,这才想起道德宗三千年来大小恶战无数,却始终屹立不倒,果然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说,单说宗内藏龙卧虎,随便拉出来两个后辈弟子就足以匹敌真人这些人此时方知晓害怕,又兼脸皮过人,一个个硬拉着道德宗弟子,口称上仙,表示自己被青墟宫妖法蒙了心智,才会做出糊涂事来,若有机会,定要上西玄山去,听紫阳老神仙讲上百日经书,才好洗却全身罪孽
大战已毕,云中雾岚即行飘然而去对青墟这块宝地,她只说道云中居现下居处灵气充溢,已是几百年受益不尽,何须再贪图宝地?
风雨虽过,然而余寒未褪
太隐真人直言无忌,言道一回西玄,便要再联合宗内真人,携得力弟子,要上灵墟寻那云霓晦气她虽是尸解散仙,然而道德宗连真仙吟风也斗了,区区一介散仙,又何足道哉?
道德宗史上大能之士无数,尸解得道者少说也有十余,然而前辈真人求的皆是大道飞升,尸解后即会自入轮回,为的是来生灵识不昧更多人则是勇猛精进,强冲飞升最后一关,最后虽于天劫中灰飞烟灭、却也心中无悔如云霓这般尸解后舍弃道心,竞求长生的,道德宗却是一个也无
当然云霓毕竟数百年修为,也远非寻常真人可比,太隐真人直言要四名真人齐出,再携得力弟子布阵,方可一举拿下云霓,送她解脱然而云霓狡猾,又不择手段,实是不易对付,如何布置,还要请济天下主持局面听到要擒云霓,济天下登时双目光芒大作,连声答应下来,也不想想他一介凡躯肉身,在群修混战之地,是何等的凶险
想济天下勇气之源,无外乎龙象天君给云霓下的“长腿光屁股”五字评语
除却云霓之外,那忘尘先生屡次与道德宗为难,自然也是不可放过的太隐真人已经说过要去无垢山庄杀杀人、放放火,自然不能食言与云霓相比,无垢山庄已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忘尘先生也是经营多年,周围布下杀阵无数,然只消有太微与守真两位真人在,就没什么阵法能够拦得住道德宗
此时众人已各自散去,道德宗几位真人正说话间,忽听一阵骚乱,两名道德宗弟子将尚秋水自青墟宫外一间偏殿中扶出这曾经特立独行的妙人,此刻白袍破烂不堪,身上新伤压旧伤,也不知多少道新旧伤痕叠在一起那如垂瀑般的秀发此刻也粘在一起,发上的也不知是秽物还是血污
然而他致命之伤,却是心口处刺着的一柄匕首!那两名道德宗弟子道行不够,不敢下手救治,只得立刻抬来几位真人处
尚秋水还留有几分清醒,见到太隐真人,只能勉强笑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已是晕了过去
太隐真人眼见得意高弟竟是这般模样,登时瞳孔急缩!他一言不发,后退一步,将位置让给了紫云真人这匕首插的位置极毒,以太隐真人之能,连三分救治的把握都没有
紫云真人小心翼翼地喂尚秋水服下一粒细若米粒的丹丸后,便运劲一分一分地将匕首抽出匕首离心一刻,尚秋水忽然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旋即沉沉睡去
“怎样?”太隐真人面色阴沉
紫云真人摇了摇头,轻叹道:“尽人事,听天命能否醒来,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太隐真人目中精芒闪动,问道:“这把匕首是何时**去的?”
紫云真人面上同样阴云密布,道:“二个时辰前”
二个时辰前,正是青墟宫大败亏输,宫破人逃之时,又是何人,犹自不忘杀人灭口!太隐真人放虚玄等离去时,却不知自已心爱弟子心口方**入一只匕首
太隐真人一言不发,挥手招来巨戟,便欲向西北方飞去
“且慢!”紫云真人和顾守真人同时飞身而起,一前一后拦住了太隐真人
太隐真人浓眉跳动,寒声道:“两位真人,不来助我报仇也就罢了,却还来拦我,这又是何意?”
守真真人叹道:“我等刚放过了青墟残余,怎好即刻食言?何况青墟虚玄虚罔尚在,我们现下追上去,即使得胜,也是惨胜,还落得个恶名这又是何苦?”
太隐真人怒视顾守真,冷笑道:“折的又不是你的徒儿,你当然无所谓!打不打得过,贫道可管不了那么多怎么,守真真人是想先和贫道较量一下不成?”
紫云真人打圆场道:“紫阳掌教令我们给青墟留一脉生机,为的不是一已之私,而是想留下千年道统传承我等须得体会紫阳掌教一番苦心况且我宗与青墟转战多日,仇怨早积下无数,连景宵真人都是损在了青墟手中而此战之后,我宗毁了青墟基业,青墟二百余后辈弟子大半折在了这里,还占了青城山这块洞天福地,可说不单是报了大仇,还有富余秋水这事确是不可忍,依我看不若如此,修书一封,遣人送给虚玄,让他将伤害秋水之人交出,如此可好?”
太隐真人静立片刻,猛地将巨戟重重一顿,吐出口浊气,喝道:“这场仗,怎么胜得都是这么不痛快!?”
太隐真人一手扛戟,一手提着尚秋水,再不理会紫云、守真二真人,径行西去他胸中积郁难解,一路纵声长啸,啸音如雷,滚滚西去
云风道人伫立空中,望着太隐真人西去背影,面色如常,背后长剑却发出嗡嗡低吟,似欲离鞘而出,却终是平静下来
太隐真人正驭风西行时,旁边忽然响起沈伯阳那懒洋洋的声音:“云风那家伙老实,敢想不敢做,我可不一样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杀几个青墟弟子,出了这口恶气?”
太隐真人径向西行,一言不发
沈伯阳笑了笑,身形渐渐隐去,道:“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
穿山过湖,直至数百里后,太隐真人方才稍驻脚步,向怀中昏迷不醒的尚秋水望了望,又叹了口气
诸事终于告一段落,纷乱之中,无人注意纪若尘行踪苏姀、济天下等在西京聚齐后,方发觉纪若尘根本未至他此时修为已非同小可,气息渐渐与天地隐为一体,如刻意隐瞒行踪,就连苏姀已无从察觉
纪若尘不至,众人忽如少了主心骨,登时一片迷茫,不知该向何处去
是继续兴兵西征?抢个皇位回来又是谁坐?除了济天下,恐怕没人有这个兴趣而济天下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论德论才,自己都不是那块料抑或是继续向吟风寻仇,痛打落水狗吗?其实细细想来,诸人中也没有谁与吟风有深仇大怨再说就算想打落水狗,也需知晓他在何处吟风身具真仙威能,虽身受重伤,又携块如山般重的飞来石,飞遁而去时同样是瞬息千里,不露行踪
纪若尘在时诸人都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异之处,甚而大多时间是济天下发号施令,众人无须多想,只要遂行就好而此时苏姀、孙果等人方才发觉,一直以来是纪若尘决定该做什么,当向何处去他突然一走,人人忽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张殷殷听得纪若尘未曾回来,脸上悄然浮起一层阴悒,然她立刻换上笑颜,每日里言笑盈盈,比平日里还要显得轻松写意
然无论军中将领、还是孙果、玉童、济天下等异士,每次见到恍若身上洒满阳光的张殷殷时,却总觉得天是阴的
第二日上,苏姀便离开西京,说是闷了,想要四下走走这位天狐姐姐被关得久了,所以东至大海、北抵冥山、南到云梦、西上昆仑,她都要去看看众人当然不会拦她,想拦也拦不住
东海之上,波涛若山,风雨如晦,一月不息
海的中央,有一座无名小岛说是岛,其实不过是方圆十余丈的一座礁石罢了风lang稍大些,小岛便会时时淹没在排空浊lang之下
这本该是飞鸟不停的荒岛上,却坐了个人他怀抱铁矛,据石而坐,任潮击lang打,风吹雨袭,均动也不动
疾风挟狂雨,迎面打在他脸上、头上,再顺着发梢面颊流下他却全然不觉,如一躯空壳,与这无人荒礁,渐渐融为一体
这一夜,张殷殷忽然心有所感,便独坐在太清殿顶,取出一管紫竹洞萧,悠悠吹将起来
夜风渐重、铅云如坠,眼见又是风雪将至
这一曲洞萧,却是千回百转





尘缘 章二 终不怨 三(修)
茫茫昆仑,此际早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银妆
巍巍雪峰、纵横冰川间鸟兽匿踪,万物沉眠,极偶尔方得见一二苍鹰自群峰间掠过的矫捷雄姿
绵延群山之中,有三座奇峰突兀雄起,势压万山中央一峰峰顶平滑如镜,宛若一座莲台宝座左右即细且长,越过中峰,高高伸向苍穹,再向中央合拢遥遥望去,这三座奇峰共同构成一座巨门的框架
远方天际浮云忽然四散,一座小山般的巨石徐徐飞来,轻飘飘地落在中央孤峰峰顶,几乎将这里许方圆的孤峰平台尽数占满巨石周围浮着数十道光带,飘舞灵动,托着巨石有若一叶飞絮,似乎随时可能再度浮空而去
实际上,这块巨石重逾山峰,实与一座小山无异可是被它如此压下,恍若只是一点尘埃飘落镜台,那座孤峰却是晃都不晃一下,显然也有特异之处
巨石顶端,笼罩着浓浓紫雾,虽然山风剧烈,雾气也是凝聚不散紫雾之中,隐约可闻雷鸣之音,又偶有一道细细紫火离雾而出,在空中飞出百丈,方才渐渐消散,沿途留下无数跳跃电火,可见紫火之威!
巨石之下,吟风背靠巨石坐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一条离水许久的鱼,早无半点仙人风范好不容易,他才算回了口气,颇有自嘲意味地笑了笑,这才低下头去看着胸前那仍无法合拢的空洞随着他每一次呼吸,伤处即会传回无法抑止的痛,这种痛,令吟风不由得回想起仙界玄荒时,与无数天妖异兽殊死相搏时所尝过的痛楚
他轻轻摸了摸胸口伤处,那里边缘处的血肉早是焦黑成炭,而且指尖一触上去,就是阵阵灼痛,一小块乌青扩散开来,直蔓延到大半根手指,才慢慢消退显然射来的那柄飞剑除了快得无以伦比,上面还涂了剧毒只是就连吟风也不知道什么毒会这么霸道,居然连他沾染三分仙力的真元也抑制不住
然吟风已是真仙,虽仍是血肉之躯,但不朽不坏,用毒再怎样都是旁门左道,毒势虽烈,不过延缓了伤口自行愈合的速度,又如何奈何得了他,只消安静休养三日,便可尽清余毒
吟风喘息稍定,忽然想起了提矛欲刺、然最后却黯然离去的纪若尘,先是一叹,又浮起淡淡的笑来
吟风已不再用玉胎仙云测算天机,现下天地气机显然已受到不知来源的干扰,测算出的结果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凭空消耗了修为不知为何,想到纪若尘后,吟风忽然觉得胸口抽搐的痛,竟也是有些畅快淋漓的,有点昔日对上生死大敌前的凛戒与兴奋
虽然此刻无酒,也无人可与他共酌,然而豪情当酒、昆仑为伴,意境一点也不差了吟风越笑越是大声,再骂上句此世学来、特别中意的“他奶奶的”,胸中块垒顿消,颓废立时洗尽!此战之败,非战之罪,只是败在对方的阴险手段上而已只消三日后,他即会道行尽复,又是叱咤间风雷齐动的真仙!
道行尽复后又当如何?
吟风挣扎着,扶石站起,向石顶那氤氲紫气望去,笑了笑这世间的勾心斗角、纷乱情仇,就随他去此地亘古以来从无人迹,安安静静地守得顾清圆满飞升,了却心愿
人间种种事,此生万般情,不妨都留在这里,化风随云
故老相传,昆仑有仙山然而此昆仑非彼昆仑,昆仑为仙界圣境,内有玄奥秘境无数,相传为上古天仙居所然而昆仑之地究竟有多大,有多少秘奥,吟风当年也不过曾去昆仑赴过一次北帝宴席,又哪里能够尽数知晓
而人间昆仑,大多不过凡山,但内中也有一二玄秘所在,比如吟风此刻所坐的石台这三座山峰,合称登天门,又名问仙台,乃是人间距离仙界最近的所在历来谪仙被贬时,或修行圆满重返仙界之时,大多是通过此登天门的
顾清乃是灵石化胎而成,虽自上界打落凡尘,已历百世修行,但未曾入得仙班册藉,与寻常仙人便有了不同虽然功行圆满后,她也可通过登天门回归仙界,可是经历天劫威力大弱,入仙藉时的品秩也就要相应的降上一二等是以此役之前,吟风从未想过要用昆仑登天门
登天门与天相接,自有苍茫大气,非凡间之力可抗是以方圆数百里内,凶兽匿踪,妖物不现它们并不知晓登天门所在,然则一靠近此范围内,便会焦燥不安、修为大减凡人亦同,身在此地,纵使道德宗和苏姀、纪若尘等人追了上来,修为也必然大受影响,而且附近都是险峰绝地,寻常修士想上来也要大费周折而吟风身在登天台上,只消借得少许苍茫之气,一身仙术威力就会大增
可说直至此时此刻,吟风才将人间诸修视作了生死大敌,要借助一切天时地势殊死一战
他端坐登天台边缘,前临万丈绝崖,缓缓闭目,慢慢晋入无所觉而无所不觉的至境
七日之后,吟风双目重开时,仙法尽复然而有些出乎他意料,苏姀及道德宗群修并未借此良机追杀至昆仑吟风倒是有些不解,以道德宗、苏姀等人此前表现出的环环相扣、记记绝杀的凌厉手段,不应该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才是
吟风未及想得明白,忽然鬓发无风自动,眉心间更是亮起一点七彩虹光!
吟风面色大变,抱住飞来巨石,仙力发动,瞬息间横移数十里,将飞来石放置在另一座山峰峰顶,然后飞上半空,遥望登天台
登天台上,已非原先亘古寂寞的景象台周罡风如刀,围绕着三座孤峰疯狂旋动,将峰周坚逾精铁的山石切削得碎石纷飞百里之内原本晴朗的天穹骤生层层厚云,自四面八方飞快地汇聚过来,在登天台上空不住盘旋涌动,云旋中心处深幽不见底,恍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隐见无数道蛇形紫电重重叠叠、交叉穿梭其间
吟风双眉越皱越紧,面色凝重
左右山峰的峰尖处,各亮起一点电光,随后化成十丈许粗细、千丈长的紫电巨龙,咆哮着在中央登天台上交织汇聚,炸出一团耀目之极、直径百丈的雷球!
吟风长发应雷而起,眉心虹光已不可抑止,一点点散发出来
长空之下,忽然响起铿锵金甲之音,浩大若洪流,似有百万甲士正在一起振甲击盾般
天上云旋中心处的紫电已积到极至,不住有直径丈许的雷球飘落下来,在空中游荡不定每颗雷球都拖着数道细长紫电,与云旋心处联成一体顷刻之间,能够瞬间将寻常上清修士殛成焦炭的紫电已密密麻麻地遍布百里天地!
此情此景,岂是天地之威可以形容!
吟风反而完全宁静下来,双手笼于袖中,面上似忧似喜
层云至深处,紫电天火交织击下,铺出一条百丈宽的大路来随后天火汇聚,形成足有数十丈高的火幕,从中走出一位二丈高下的仙将来,头戴齐眉红缨琉璃金盔、身着厚重紫金碧海腾龙甲、肩披猩红织绵短氅、手持四丈镏金钺,粗眉环目,面若玄坛,仙威凛凛
仙将行得甚快,一步百丈,数步之间已在登天台上方立定在他身后,环甲声中,着覆面麒麟盔、赤精铜锁环甲,或举盾、或擎旗、或挺枪、或横刀的兵卒不住顺路而下,在那仙将身后列成整齐军阵
此将此兵,皆非凡俗,只看这千人方阵乃是踏云而立,便可知晓
吟风剑眉微不可察地跃动数下此军此将,千万年前,他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将是仙将,兵是天兵
只是仙将天兵,何以会致人间?
吟风踌躇着,那仙将双目中光芒闪耀,天火喷出数尺之远,已望向了吟风他掌中金钺一分,喝道:“吾乃桁先,为大罗天君座前抚境将军,镇守抚扫太明玉完天四境那边可是四方巡界使吟风?”
以仙界品秩而论,吟风贬下界前所居四方巡界使乃是五品,而面前仙将桁先独镇一天,是为三品,品阶要远远高过吟风况且吟风此刻仍属被贬下界,不论品阶,身份上便逊于在位的仙将
吟风躬身施礼,道:“罪臣吟风,见过桁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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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 章二 终不怨 四
桁先大手一摆,道:“何必多礼?巡界使此番在人间经历百世轮回,想必仙品功德大有进益,重登仙界后,该当另有重用,仙藉升迁,不在话下来人,给巡界使看座!”
桁先一声令下,便有十六名亲兵自两旁上前数步,取背后大旗挥舞,片片祥云雾蔼自旗面上不住挥出,顷刻间幻化成一座青玉作底,琉璃为瓦,四柱盘龙,彩凤雕栏的高台,又有白玉长阶生成,一路延伸至吟风面前高台正中,早有亲兵以祥云化成诸天升平宝椅,椅背以三柱青金为梁,正是三品仙座的标志
桁先首先在仙座上坐定,于他侧下方又幻出一个仙座,以紫风精铜为背梁,却是个四品仙座
吟风此时神识尽复,仙界的规矩自然晓得,于是拾级而上,立在桁先面前,却不肯就座,道:“罪臣谢过桁先将军可是即使罪臣重返仙界,再录仙藉,这座位却也不是罪臣能够坐得的,还请桁先将军换过!”
桁先笑了笑,道:“这张椅子,巡界使却是大可坐得等巡界使重返仙界,定然会委以重用,我带来的这张椅子,到时候只怕还不够巡界使坐的本将军素来谨慎小心,既然敢带下来这四品仙椅,当然是有十分把握,且是有天君提点过的不然的话,以吾区区一个三品将军,如何敢私授四品仙位?”
吟风未再推辞,在四品仙椅上端然坐了,然而他面上并无多少喜色,又问道:“吟风不过一介下仙,何敢劳动桁先将军仙驾?不知将军此次下界,还有何贵干?是否有用得上吟风之处?吟风不才,轮回百世后,于这人间界也多少略知一二,可以略尽绵力”
桁先望着吟风,笑得有些奇异,道:“不瞒你说,本将军此番带兵下界,主要就是为了帮助巡界使了却百世尘缘”
吟风大吃一惊,他可是知道要令仙将天兵在人间现身,需要付出何等代价,别说区区一个五品仙,就是二品巡天真君下界轮回,也用不着这许多仙将天兵护卫,何况是独自镇守一天的三品将军领军?怕是只有一品天君,抑或只有四大超品天君方能有此等待遇然而无论天君还是大天君,又怎可能被贬下界?
吟风当即起身道:“桁先将军说笑了!吟风何德何能,敢劳将军仙驾?”
桁先摇了摇头,道:“本将军率本部三千天兵下界,所费多少,想必巡界使也是清楚的老实说,本将军也想不明白助巡界使飞长中,何以需要天兵下界不过大罗天君既然颁下令来,想必自有深意我等仙品不够,不能上体天机,也是正常的,巡界使倒不必惊慌言归正传,巡界使百世轮回已满,却迟迟未能飞升,尘世间必是有些阻碍,可否详细道来,看本将军是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话已至此,吟风心下多少有些明白了桁先品秩远过吟风,却是如此客气,想必就是因为大罗天君这道仙令要调仙将天兵下界,必是要知会仙帝的而桁先乃是三品仙将,下界的又是三千天兵,更需仙帝首肯,方可成行所以推测起来,更应是仙帝授意,大罗天君代传帝命,方会有桁先与三千天兵的下界若是如此,受到仙帝如此垂青,那么吟风回归仙界后仙品当不止于四品想来是因为这个缘故,桁先才会对吟风如此客气
既然桁先已经如是说了,吟风便也不再客气,略一沉吟,便道:“千年前罪臣受贬下界的缘由,桁先将军想必是清楚的现在却是有个麻烦,还望将军相助顾清即是青石所化,今世修行也是一路平坦,目前已修得七瓣莲开的地步然而在此之后,她修炼多日,却怎都过不了最后一关我尚未经历天雷劫火,还是肉体凡胎,看不透仙莲不拢的缘由桁先将军乃是真身下界,不受此间凡尘蒙蔽,应可看得明白究竟是何原因使得她最后一关不得圆满”
桁先奇道:“巡界使玉胎仙云测算天机,精准奇妙,本将军在仙界亦是久有所闻,怎会测不准区区一块青石的格局?”
吟风苦笑道:“不瞒将军,于这人世间事,我是屡测不准,不知是否是身在局中的缘故现在我早就不再运使玉胎仙云妄测天机了,即使测了,也多半无用”
桁先吃了一惊,道:“你居然也测不准天机,这却是为何?玉胎仙云岂同寻常仙法,又怎会有身在局中这类限制?”
吟风摇头叹道:“具体情由,我神通有限,实是不知”
桁先目运神芒,向吟风看去,片刻后始有凝重之色,点头道:“巡界使仙法高强,本将军早有闻名,今日见了,却是更有精进如此仙术仍测不准这世间之事,内中必有原因,看来轻忽不得也罢,即是如此,我等便当以稳重为先本将军先行看看那块青石”
吟风点了点头,也不起身,袍袖一拂,飞来石即从远飞近,稳稳停落在云蔼高台之上高台自行扩张数倍,将若大个飞来石轻轻托住桁先与吟风的仙座则自行升起,略高于飞来石顶便即停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桁先与吟风可以俯视依旧在死关中的顾清,而桁先又比吟风高了一线高台扩张、仙椅升空,实际上桁先或吟风即未下令,也没动念,纯是自行为之,又恰到好处,实是深具灵性
仙将天兵下凡,于细微处见手笔,随便一台两椅,便将人间不知多少法宝比了下去
桁先端然坐定,体内仙力暗转,双目中喷出数尺长的明黄天火,目力逐层穿破包裹着顾清的氤氲紫气,直指本源道心在桁先眼中,此时的顾清就是一方浮空旋转的青石,石心中有一朵七瓣紫莲,莲周天火熊熊,不住炙炼着紫莲然而莲心中似有道无形力量,周而复始,徘徊不去,不断撑开莲瓣,不使合拢,更不令紫莲复合成金丹
桁先乃是仙躯神眼,不受这世间拘束,一望之下心中已有些明白,当下笑道:“这方顽石,看来于此间倒还有些牵绊未了不过这是小事,就让本将军为她除了这点俗缘,免得误了巡界使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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