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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雾藏百魅
雷球汹涌如潮,刹那间已漫过罗真人头顶,周身,将他紧紧包裹起来
透过滔滔雷光,罗真人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子踏雷而来
她青丝披垂如水,在雷潮中轻轻拂动,遮挡住了面容,只能辨别出一个秀丽柔美的轮廓她并未如何举手投足作势,仅一双纤手捧于胸前,十指舒张如兰,双手食中无名指指尖上各伸出一道暗黑丝线,丝线延展向外,渐渐加粗,及至一丈开外,已化做根根鸡蛋粗细的长鞭!长鞭如有生命般蜿蜒舞动,向四面八方狂野舒张,远远看去,直如六头张牙舞爪的暗黑雷龙,而一颗颗雷球源源不绝自雷龙鳞片下浮现,奔腾呼啸而来,一起汇入雷光大潮
那女子抬眼,远远向罗真人看来,双手一拢,缓缓在胸前合什,说不出的端庄威严顿时,无数雷球争先恐后地合于一处,向罗真人直击而去
罗真人立时肌肤如灸,双眼若被针刺,眼前一片模糊,视野里除了无法抗拒的强烈雷光再也看不到其他而那如水般的女子业已完全隐于雷光之后,她的一切细节都已模糊,然而不知为何,那双眼仍清清楚楚地映在罗真人神识之中
两泓清潭之下,涌动的是无以名状的哀婉,汇成无数道暗流,奔向最深处的黑暗,永不回头
“你与天为敌,终将万劫不复!”罗真人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狂叫着,也不知是否在这世间留下声音
纪若尘的手与寻常修道之士有些不同这只手五指纤长有力,骨肉均匀,肌肤如玉,远远望去肤下如有宝光流转,满是煌煌仙意,实是挑不出一点瑕疵来,纵是仙人之手,想也不外如是
在凡夫俗子眼中,当然如此但在有道之士看来,他这只手笼在一片灰光之下这灰光非同寻常,内中绝无半分生机,似是与一切天道相背无论是谁,下意识中都不愿意被这只手触到,虽然尚不清楚接触的后果将是什么
这只手毫发无伤地穿过滔滔雷光,在罗真人喉上轻轻一点,就收了回去在此之前,罗真人肤色已变成黑灰色,被这么轻轻一触,立时化成一蓬飞灰,随着山风消散得无影无踪
纪若尘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晶莹如初,一点灰烬都未留下
当的一声,他背后飞旋的无主仙剑顿失灵性,掉落在地,随后啪的碎成了数十片
“青衣?”纪若尘叫得有些犹豫
空中六根飞舞的雷鞭正迅速回缩,化成根根青丝,重回那女孩秀发之中,一切归于平静
唯一留下痕迹的是夜空中尚有十余颗雷珠浮游不定,但也早没了刚才吞没天地的气势,倒象是放大了百千倍的萤火虫,蓝白光芒忽闪了数下,逐一破灭,难以想象刚才真武观罗真人就是被它们炼化成灰,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纪若尘早已认出那些雷鞭就是青衣用过的混沌鞭只是混沌鞭怎会有六根之多,且鞭上威力较初见时也要大过了数倍而能够驾驭得了六根混沌鞭,顷刻间把一个有道真人化做灰烬,青衣此刻道行又怎是高深浑厚之类的词句可以形容?
六鞭齐至,就连罗真人也惟有束手待毙之局,纪若尘又焉能例外?
这还是当日那身中一箭,晕倒在他面前的小妖青衣吗?
收了混沌鞭的青衣看上去与昔日无异,她似乎并不知道纪若尘心中的疑虑,款款行来,携起他的手,道:“入坛,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凶险呢”
望着这如水般的女孩,纪若尘心底暗叹,悄悄将一切疑惧放在了一旁,一如初见的那日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旁边一座木楼忽然倾塌,着火的断梁带着烈焰如火龙般向二人扑来这种没有附加任何特殊效果的火焰当然对他们全无威胁纪若尘本能地一侧身已挡在青衣身前,也不见他作势,火焰冲到面前一尺时就直直落地,悉数自行熄灭纪若尘忽然想起,此时的青衣哪还需要他保护,不由苦笑一下
忽然一个极高大的身影挟风带火冲出,右臂下挟着一根巨大钢管,左手提一名不知生死的真武观道士,腰间还挂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再配上足以惊龙恐象的面容,可谓杀气腾腾,凶焰四溢他腋下挟着的钢管长一丈,径一尺,厚寸半,管口中闪耀着艳艳红光,一望可知必是件不简单的凶器
龙象天君一自火中钻出,来不及看清眼前情景,即张口咆哮道:“是哪个龟儿子杂毛如此卑鄙无耻,胆敢暗中飞剑扎你家爷爷的屁股?!快给俺站出来,让你家祖爷爷一炮轰成两截儿!”
看着龙象天君腋下钢管,腰间人头,手中道士,纪若尘不禁有些愕然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这根钢管能够有多大的威力但这晚出乎意料的事实在太多了,龙象手中的钢管有些看不出来的奥妙也很正常,若没有奥妙才不正常
看着龙象天君气急败坏的样子,青衣不禁扑嗤一笑这声轻笑听在龙象天君耳中,可比什么九天霹雳要厉害得太多他哇哇一声大叫,后跃数丈,这才张大双眼向前望去看清面前站的真是青衣,当即换上笑脸,必恭必敬叫了声:“小姐”挟着巨大钢管的右臂还于百忙中掸了下沾灰的前襟
他再向旁边一望,此时才看到了纪若尘旋即,青衣与纪若尘携在一起的手落入眼帘,龙象天君登时目光如被火灼了般闪向一旁,扔下句“俺再去抓些杂毛来”,就落荒而逃
纪若尘又是有气,又是好笑,更多的是无可奈何青衣倒是泰然处之,携着纪若尘向已被烈焰包围的玄坛走去
一入玄坛,立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布幔之外火焰熊熊,甚至波及布幔本身布幔内却彷佛不受丝毫干扰,火舌仅在布幔表面吞吐,杏黄的幔面上满是一滩滩布料炭化的黑色,却诡异地没有任何焦卷,自然也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破损
幔内则是一片阴森森的惨碧,不知碧光是从何而来,四处充斥着诡异的厉气看坛内灵旛宝盖,黄布重坛,覆地的黄琉璃,围栏的白缦石,以及坛周色灯,坛心长明本命灯,都说明这是一处道家法坛,且法度森严,布置周谨,显然出自高人之手远观这座山谷,也是充斥钟灵之气,何以此刻坛内却是如此异象?
重坛上传来沙沙声音,听上去如同春蚕食叶,坛中又多了三分凄厉





尘缘 章十一 做快乐事 上
纪若尘略一凝神四顾,重坛天圆地方,坛道做南斗六星分布,阵内生命气息跃动,浓郁得几欲凝固南斗主生,阴极生阳,此阵又建于灵源之上,难怪这无尽生气被滋润得分外蓬勃可惜物极必反,生气太过浓烈却无引导宣泄之途,近乎满溢,又被法阵拘在这小小空间中,已有变异之兆
以纪若尘的术法造诣,即使这重坛上下十门做了些符箓、法印、令牌、招魂铃的布置,又如何放在眼中他举步向坛上行去,所经之处,法器纷纷从中裂开、落地、碎成粉末,悄无一点声息这看似煌煌大道的阵势护法怎会如此不济?
纪若尘心念方动,目光已把坛顶情形尽收眼底,不由道心微震,脚步一滞身后的青衣则已是惊呼出声
在那盏高高竖起的长明本命灯下设着五色香案,此刻五个香案上罩的案布皆是深紫色,早已无法辨识原本的颜色本该高奉案几的香烛、法碟、供品翻落四处一地狼藉案几上代替供奉之物的是五名道士,或仰或俯,姿势各不相同
五团通体墨绿的活物不断蠕动扭曲着,各自伏在一个道士身上,或捧头,或抱脚,或埋首胸俯之间,沙沙沙沙地啃食正欢!
那些香案上的布幔,正是被这些道士的血染成了紫色!
饶是青衣出自天刑山,见多了不亚于森罗地狱的诡异之相,此刻却也是小脸发白不由自主贴紧纪若尘,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小脸几欲全部埋入他的肩头,不敢直视眼前这片血腥
二人一自坛顶现身,五团碧色活物同时停止了啃食,动作划一,齐刷刷抬头,望向二人!
活物的面目清晰地显露出来,竟是五个婴儿,如果忽略那诡异的肤色,眉目竟是十分清爽灵秀此时的它们通体透明,透过墨绿色肌肤,可以看到体内全是不断翻腾涌动的浓浓的绿色体汁汁液当中,一块块暗红色的肉块血团时隐时现,显然就是它们刚刚吞下去的东西
这些婴孩分明口中无牙,然而那些道士几乎都有不同部位被啃了个干净,也不知它们是怎样将坚硬的骨头啃食吞咽下去的正前方香案上的道士除了连着几缕筋丝的脑袋,连肋骨都没留下,背上片片肌肉摊在香案上,下面铺垫着可依稀看出原本盛装的衣袍块片
它们身上惟一不同的色彩,就是那双呈琥珀色的眼睛
五名婴孩与纪若尘对视片刻,眼中凶光渐炽,忽然间,他们同时抛开身下被啃去小半的道士,伊伊啊啊叫嚷着向二人扑来!它们身躯不大,又啃食了过多的血肉,嘴一张,就有一股股杂带着血块碎肉的墨绿体汁喷出!这些婴孩动作敏捷如豹,四肢着地,几下就窜到纪若尘身前,纷纷跃起扑上!
青衣虽道法一日千里,心性上仍多少与那个清澈如水的小妖无异,此时被眼前这番情景吓得缩在纪若尘身后,一动不敢动,压根忘记自己道行的高深,混沌鞭的霸道
纪若尘素来百无禁忌,当下右手挥出,啪啪啪啪数声响过,已在五名婴孩的脑门上各拍一记他动作如电,举手投足暗合天道玄妙,众婴孩全凭本能行事,根本无从闪避,有如一颗颗肉球,被打得撞向地面,又高高弹起,摔向了玄坛的另一端
五名婴孩经这一下似也知道来者不善,纷纷从地上爬起,聚到一处,五双琥珀眼死盯住纪若尘,口中呀呀叫着,却不敢再冲上来
纪若尘双眉一皱,望着五个婴孩,面上略显凝重
婴孩体内不见脏腑,然而头颅处ru白的脑浆完好无缺,并且大得与成人无异典藉所载,这类藉婴孩之躯复苏的鬼物,头颅处往往就是要害所在
纪若尘其实下手极是狠辣,五拍看似轻描淡写,但就不算掌上带着的死火,单是力道已足以裂岩碎金哪知这些怪婴躯壳看似单薄得透明,实是如此坚硬,实实在在地承受了他的一拍,居然并未毁灭但纪若尘这几下也不是那么好受的,透过它们的头壳可以看到,有两个婴孩的脑后已开始渗出丝丝绿汁,显已受了伤损
“真武观在此布坛,原来就是为了养这些怪物,哼,枉他们沽名钓誉以大道自居,百般诋毁我宗如此所作所为若让天下人知道了此事,不知又会如何?”纪若尘冷笑道,向五个婴孩行去
五婴一阵吱呀乱叫,忽然跳跃着从玄坛另一边逃下,窜入木楼中去了
五婴即去,青衣的胆子又大了些,她向四处一望,随即道:“它们本不是怪物的此坛该是将天地灵气集于这些婴孩之体,以制炼药胎想来刚才那老道一死,它们失了禁制,才会反噬其主至于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凶戾,该是被这些道人心中的凶气给染了,才会这样毕竟与妖相比,人才是真正凶残……”
她话说到一半,即省起纪若尘是人,当即住口
哪知纪若尘淡淡地道:“贪、狡、嗔、痴,几乎人人皆有,观此坛就可知一二以生灵入药,当受天谴其实你说的也没错,相比之下,大多数时候,人比妖更该杀”
青衣轻叹一声,没有接下去
纪若尘向木楼行去,一边道:“这些药婴已与此坛系在一处,断不会出了法坛范围走,去看看他们还能躲到哪去!”
这时的木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炽热如炉,举目望去皆是暗红火光,恍若末日来临
正中香坛上供三清像,然而遥遥望去,摇弋的火光中三清像彷佛在诡异地笑着,齐齐望向香案之前五名药婴纷纷扑向三清像,但每及半空,总是被一道无形屏障给挡了下来它们不肯就此罢休,此起彼落,碰到屏障时纷纷喷出绿汁绿汁一沾上屏障,立时冒出大团绿烟,貌似杳无一物的空中会有层晶莹的屏障现出隐约形状,如惊鸿一瞥
药婴拼死攻击之下,护着三清神像屏障终于轰然碎裂药婴精神大振,尖叫唳哮着扑上三清像,手脚并用,片刻间就将三清神像的袍服撕得粉碎
三清像笑得更加诡异了,随着嘎嘎吱吱的关节活动声,纷纷低下头,望向下方的药婴
袍服下面并非泥胎木身,而是血肉之躯!肉躯腹部高高隆起,肚皮近乎透明,可以清楚看到内中各有一个婴孩!
与药婴不同,这些婴孩双目暗红,肌肤则是惨淡的灰蓝色
药婴们纷纷撕咬起三清神像的肉身,但三清肉身显然极为坚固,只在表面现出一道道白色的抓痕,毫无碎裂的迹象眼看药婴们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三清神像,变故突起,三清腹中的婴孩忽然纷纷咧嘴,显出诡笑模样它们蜷缩的四肢向外一张,立时撑破了肉身肚皮,伴随着大量血水,一一从三清肚腹中掉了出来
五名药婴尖叫着纷纷扑上,八个婴孩登时撕咬成一团
战局很快就分出胜负
药婴虽然多了两个,却不是三清腹中破出的婴孩对手,转眼间就有三个药婴被咬住顶心,痛得吱吱乱叫而另外两个药婴尽管各抓了一个敌手拼命撕咬,可是三清腹中出来的婴孩身躯坚固更是超乎想象,它们除了留下几片牙印爪痕外,再也没什么战果了
战局如星火闪烁,快得不可思议
等纪若尘与青衣走进木楼时,看到的是一片凌乱的香坛、东倒西歪的三清像,以及一个香坛上盘踞着的一只怪物这只怪物长着一个硕大的头颅,上面居然挤着八张面孔!正中及左右三张面孔占据了头颅绝大部分地方,其余五张面孔都被挤到了角落里,表情痛苦不堪怪物身躯细长,分作了八节,看上去如同一只蜈蚣它上半身密密麻麻地生着十六只手臂,下半身则长着八对小腿,共同撑起了身体
看到纪若尘与青衣,怪物三张小嘴一齐张开,尖细的咆哮顿时充斥着整个空间,另人直欲掩耳
怪物一发力,整个身体一跃数丈,凌空向纪若尘扑来尚在半空中,居中的那张面孔就喷出一团红雾,当头向纪若尘罩下!
纪若尘不闪不避,伸左手迎向怪物他掌心中旋即浮起一层层淡红色的符文,每当一层符文升起,怪物身上就会迸出一团火光,被炸得上飞数尺转眼间,已有十余团火光先后炸开,那怪物在空中翻翻滚滚,终于支撑不住,一声哀嚎,扑通一声栽倒在青衣旁边
以掌代符乃是道德宗太微真人的绝技,所出道法威力较真正的符咒稍逊,能够以此法驭使的符咒也很有限,然而符咒施术速度快的优势仍存,又可不用依赖咒符在两个道行相若的修道士斗法中,会用此法之士当然会占尽先机因而此法才成为太微真人的独门秘术,至少需上清修为才能施展
纪若尘玲珑心已现雏形,可越级运使许多道术,方能在此紧要关头用出此诀




尘缘 章十一 做快乐事 中
怪物身躯坚如金石,不畏打击,可是也如那些墨绿肌肤的药婴一般通体透明,可见它体内全是惨蓝药汁,连中十余记真火符后体内汁液如沸,显然也并非全不畏道法符咒但它生性凶厉,一个翻滚就自地上跳起,三张婴孩面容扭曲,极是狰狞可怖它一声长啸,又如闪电般向纪若尘扑来!
说来也怪,青衣就立在旁边,它却如视而不见,只向纪若尘狠扑
纪若尘身形如魅,往往简简单单的一个跨步就可让过它的扑击,然后就是不计其数的冰箭、罡风、真火、殛雷在它身上爆开,炸得它东倒西歪此怪初生未久,又并非天生善斗的怪物,除了口中会喷些毒雾外别无其它特殊异能,因此并不难对付,只是它躯体坚固,恢复力极为惊人,纪若尘又不想伤它性命,因此收拾起来也要一番麻烦不过现在纪若尘有的是耐心,不急不忙地耗着它的力气
它几番被打落在青衣身旁,但都对她视如不见,每次爬起来都直接冲向纪若尘甚至有一次它摔在房间的另一端,青衣正正好好地挡在它扑向纪若尘的必经之路上,结果它长躯一扭绕过了青衣,又一次直奔纪若尘,就如和他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一般
纪若尘又气又好笑,无奈向青衣笑道:“这畜生怎么只向我来,难道知道我不会杀它不成?”
青衣耸了耸肩,示意不知
就在此时,纪若尘忽然听到一个冰冰冷冷的声音响起:“这只畜生还有点灵性,当然知道谁是真正不能去惹的”
纪若尘大吃一惊,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他慌忙定神守心,放出神识,整座木楼范围亦无所得,细索其源,难不成这声音出自眼前的怪物?可是话中内容又不象如此
而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敢情那怪物是不敢动青衣,才尽往自己头上招呼的?
“难道我就那么好欺负?”纪若尘心中忿忿不平起来
他原本就心志淡泊,视浮名如浮云,此时更如一潭止水,不生微澜当日他宁可挨一记耳光也不与姬冰仙邀斗,谁知此刻却莫名其妙被这索不到来源的一句话轻易勾动心思纪若尘当然知道青衣此刻真元道行远胜于已,但偏不愿在青衣面前示弱
缠斗这么久,纪若尘已对这头怪物了解得七七八八,早想好了破敌之策现在既然要找回面子,当然不会再对它客气,至于那躲在暗中发话的神秘人物,不妨等收拾了它之后再说
当怪物再度扑来时,纪若尘胸中杀意升腾,双目刹那间化为青色那怪物乍然正对上纪若尘的目光,惊得一声尖啸,竟直直自半空中摔落!
此时从阵外看过来,木楼在烈焰中岿然不动而身处阵中之人,则是感到脚下地动山摇,天地几欲翻转
种种变化,其实不过一弹指间
“你来看,这三清像摆放的位置十分特别,并不依卦象方位,只是占据了地底灵气上冲之所可见真武观建此玄坛的目的在于收集灵气、炼胎入药三清腹中的婴孩才是主药,外面那五个药胎都不过是些药引罢了”
纪若尘领着青衣,一边在木楼中漫步,一边指点评论着真武观此坛布设的优劣得失,神态轻松得如同非是身处战火纷飞的玄坛阵中,而是携着如水的她在江南春岸赏碧柳烟波一般悠闲,尽扫刚刚被怪物鄙视的窘迫
青衣温婉如故,听着纪若尘滔滔不绝,偶尔插一两句话,总是恰到好处
角落里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吱吱呀呀声,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生生破坏了这一刻的氛围纪若尘转头一望,朗笑道:“你给我老实呆着,想脱身?那可是痴心妄想!若不是要拿你回山,早就用真火炼化了你!”
角落处,八个药婴合体而成的怪物蜷缩成一团伏在地上,小手小腿不住地抓刨着楼面,三张小脸涨成青紫色,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挣扎然而不论它如何努力,躯体都无法挪动分毫
此刻一根黝黑铁棍压在它的身上,正是纪若尘的定海神针铁此铁被纪若尘用过二次后,现下重逾三千斤,那怪物虽行动迅捷如电,外皮坚韧如铁,周身却没有半根骨头,被神铁压住的地方明显凹陷下去,前心后背几乎全贴在了一处,根本无从使力何况定海神针铁乃是为镇压东海地炎而生,此刻镇这小怪实是大材小用,被这铁一压,那怪十成力气早没了九成,哪里还爬得起来?
纪若尘已领着青衣在玄坛中转了一圈,把所有布置尽收眼底他凝思片刻,道:“这个阵法并不完整,倒象是一个大阵的一部分而已,难道在其它地方还有类似的玄坛吗?奇怪,真武观暗中在各地设坛布阵,究竟想干些什么?”
他又望向角落里的怪物它变成眼下这个样子,显然是阵法失控的缘故若真武观那些道人还活着,成功炼化所有药婴后,不知会生出什么来纪若尘虽然也学过阵法,但毕竟时日尚短,寻常的奇门八卦困他不住,但记忆中从未见过有关这种夺天地造化转化生灵的术法记载,他苦思片刻,仍是不得要领
然而真武观刻下是道德宗死敌,对待仇敌行事就简单得多了记得掌柜的曾经说过,凡是仇人要干的,都要想方设法破坏让他的事办不成,也就相当于你成功了若真象他所猜想的那样,这般规模的玄坛还只是一个更大阵法的一部分,显然真武观图谋不小,如此一来,不破坏都不行了
通通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楼外传来,直奔木楼而来
“小姐!少仙!你们没事,俺龙象来了!”
龙象天君声到人到,进了木楼后先是双眼向天一刻,然后才开始扫视四周,显然是不想在无意中看到纪若尘与青衣有什么亲热举动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这点龙象天君颇得其中三味
待看清木楼内情形,特别是被定海神针铁镇住的怪物,龙象天君一拍脑门,恍然道:“俺真是胡涂了,有小姐和少仙在,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俺真是瞎担心!”
“外面情形如何?”青衣淡淡问道,对他等级上升的马屁仍不以为然
看过二天君表现后,其实纪若尘与青衣一样,根本不担心外面的战局罗真人死后,以二天君层出不穷的异器怪宝,对付余下的那些道士该不是什么难事
哪知龙象天君挠挠头,面有难色,道:“本来那几个道士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谁知道不知从哪又钻出来三个厉害道士,和土人几个巫师联起手来,倒是出乎意料的难缠,俺们已经有些顶不住了”
纪若尘吃了一惊,能够让二天君抵挡不住的,可决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正想到阵外看看,就又听到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从玄坛阵门处传来,伴随着白虎天君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邪门!真他奶奶的邪门!这些土人咋跟吃了大力神丸一样,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见鬼的地方,旁门左道还真不能小瞧!”
纪若尘忙向玄坛奔去,只见白虎天君正守在阵门内他头顶着一蓬槁草,看来是作伪装之用;手握一根细长铜管,管口冲着阵外,喃喃念了一句咒语,铜管中立时喷出一缕蓝白色的幽幽火焰,向阵外喷射而去
顿时,阵外一片鬼哭狼嚎,追杀而来的土人纷纷躲向远处
旋即布幔上传来扑扑声响,看来土人们正在用弓箭掷枪之数的刺击布幔,想要破阵而入这一点倒是无须担心,真武观此阵很不寻常,只有这旗门是唯一生门,可供生灵出入而构成整个阵法的布幔、重坛、法器等等物品,看似与百姓日常用具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材质大相径庭,无一不是道家的宝物,由此也可见真武观此次布阵下了大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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