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杀九十九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渊在水
但是第二种究竟要怎么验证?这世界中还包裹着一个世界,那么这里世界又是由什么力量包裹着的?是一层透明的膜、一个透明的罩子,将那个世界罩起来了么?那么他们为什么摸不着这个透明的膜,透明的罩子?又是谁有这种能力,能把一个巨大的世界罩进罩子里?
还有,究竟为什么,他们从悬崖上摔下来,会摔到这个罩子外面?
薛不霁思来想去,心中不禁绝望,暗道:难道我和师弟来到这个外世界,都是机缘巧合,一百年恐怕也遇不着一次的机会?这么说我们是没办法回去了么?
他无法可想,在这荒岛上,想太多会把自己逼疯。薛不霁只能和江海西一起埋头练功,原本两人还会讨论这个“神奇的罩子”,但是又过了五个年头,两人已对此闭口不提,也不再说起要回去的事了。
两年前,薛不霁已淬体有成。他流落到这里时,是十七岁,淬体有成时,是二十三岁的年纪。他能够在如此年轻的岁数就淬体有成,一来是《太羽含真诀》功法神妙,二来要归功于此处灵气浓郁。
每年秋天,他都会带着师弟到天机峰去偷成熟的稻子小麦。那是师兄弟唯一能感觉到还与外部世界有着联系的时刻。天机门那位种地的弟子被偷了一次又一次,原本竖了几次牌子,对窃贼大骂特骂,后来不知是经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将窃贼当做了天外来客、神秘仙长,特意设立一个祭坛,奉上五谷三牲,薛不霁和江海西笑得肚子痛,不客气地将祭品全部了。
两人在荒岛带了这么多年,衣服早就穿破了,薛不霁便将天机峰稻田边竖着的一只稻草人身上的布料扒了,抽了麻用鱼刺做针,给江海西补了衣服。那天机门弟子大约是琢磨到了“神仙”的心思,第二天竟然奉上了一身新衣服。
三年后。
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了。
薛不霁走上一块岩石,清凉的海风沿着地面席卷而来,吹得他周身衣袍鼓荡不已。前方的海平线上,黑云层层叠叠,压得极低极密,光线昏暗,天色暗青,海水仿佛也变了色,被倒入了墨汁似的,不停翻涌咆哮。
江海西还没回来。
他的斗海剑已经练到了最后关头,可是一直无法领悟最后一招斗海翻江,这三天来江海西都一个人坐在一块临海的凸崖上,看着海面闭关参悟。
薛不霁往那块凸崖走过去,海风猛烈,简直能将一艘小船吹翻,薛不霁却是早已经习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不急不缓地走到凸崖前,只有他手腕上穿着的一串小贝壳,被风吹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里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脖子上穿着一枚贝壳,上面写着个“西”字,这贝壳薛不霁也有一枚,与他的是一对,上面写这个“霁”字。这少年体态修长,气质绝尘,妙年洁白,凤目朗眉,是个一等一的美少年,去年也已经淬体有成,凡铁不侵,炎寒不惧。
两人共同在这岛屿上生活了十一年,彼此之间已十分默契,薛不霁用不着说话,江海西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睁开眼睛,笑道:“师哥,暴风雨就要来了。我要趁着雨势,参悟最后一剑。”
薛不霁站在风中,点头道:“我来照护你。”
天色愈发昏暗,几乎看不清五步之外的景色。耳边唯有愈来愈急的风浪,轰彻天地,裂石穿云。这等奇异天象,十一年来薛不霁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中悚然,但是自忖以他的武功,若是师弟遇到什么意外,他要救人也是来得及的,便远远地站着。
随着第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大雨噼里啪啦落了下来。这雨越下越大,茫茫雨幕将视线都全部阻隔,在晦暗的天地间,织出一片白茫茫的烟气。浓郁的黑云在头顶聚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遥远地地平线还有一丝白亮。
风愈高,浪愈急,一个大浪陡然升起,约有十丈,兜头拍向江海西!薛不霁向前,逆着风雨走了两步。他离师弟大约有十步的距离,却已经能感受到那滔天大浪是多么的骇人,多么的可怕!
大浪过后,江海西还盘膝坐着,一动不动!
紧接着,一浪比一浪高,一浪比一浪狂,仿佛神仙渡劫一般,江海西被连拍九道浪!最后一道大浪高高升起,足足有三十余丈!
江海西陡然拔剑!
“我家传剑法既然叫做斗海剑,黑夜漫漫,风高浪急,我唯有挺剑而上!纵然粉身碎骨,我心中亦无惧无憾!”
白剑如虹!
宛如一道白色闪电,贯穿了黑暗的天地!
那一刹那,剑光照亮了薛不霁眼前白茫茫的视野。
江海西只出了一剑,这一剑气吞长河,天地神光尽数凝聚于一剑,刺上百丈浪头的那一刹那,宛若烟花般爆开,又如流星陨落!
亦就在那一瞬间,天雷汇聚于穹顶,轰然落下!
“师弟!”薛不霁连忙狂奔上前,于涛涛黑浪间握住一只白色的手。
一股奇特的劲力从江海西的手上传来,仿佛是亿万年前星辰爆炸的力量,在薛不霁体内爆炸开来,纵然薛不霁内功深厚,仍然是胸口一滞,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薛不霁人已醒来,眼睛却还是睁不开,浑身无力。有冰凉凉的东西飘落在他脸上,虽然他已淬体有成,但仍然能感受到冷热。他觉得有些冷。
冷?
环心岛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就是最北面,也只是天气凉爽,压根称不上冷,这里怎么会冷呢?
薛不霁睁开眼睛。
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远处地平线上的松林落满积雪,仿佛一列沉默的士兵,古朴无声。
薛不霁抬起身子,身下积雪地已被他睡出一个人形的凹坑,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江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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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人十指相扣,难怪昏迷了也没分开。
江海西这时也已经醒了,扶着头坐起来,四下看了看,领悟最后一剑时,他脸颊被海浪拍伤了,流了点血,现在已经结痂了。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睫毛上落满了雪,眼睛轻轻一眨,就有雪花落下来。
“师哥,难道我们……”
“我们回来了!”薛不霁心情激动,又委实不敢轻易相信。他原本已对回来不报任何希望,可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还能再一次回来,能见到师父!
薛不霁按捺住激动情绪,拉着江海西站起来,四下里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一片荒原,极目望去看不见半点炊烟,薛不霁打算找个人问问,他和师弟不在的这十一年,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师父还好不好,梅伯父还好不好。
两人赤着脚,虽然淬体有成,脚不至于冻伤,但是在雪地里踩久了,还是会觉得冷。早知道他们能回来,薛不霁就该把那身冬衣穿上。
想到这里,薛不霁又不禁失笑。他和师弟在荒岛上待了十一年,都长大了这么多,以前的衣服哪还能穿得。也不知道他们这幅模样出现在老熟人眼前,他们还认不认识自己。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远方一点红色闪过,是只红狐狸。薛不霁抬手,一粒珍珠掷出去,那红狐狸应声而倒。
薛不霁与江海西快步走过去,打算剥了这狐狸的皮毛做两双靴子。哪知此时忽然有三支羽箭射来,只听“噗嗤”三声,羽箭没入雪地,就在二人脚前三寸。
第54章云影湖
远处一队人马打马而来,当先一人骑着骏马,四蹄踏在雪上,溅起一片雪点子。
薛不霁与江海西对视一眼,这人人未至,箭先来,只怕是来者不善。
薛不霁不想惹事,拉着江海西便转身想走。那马上之人再度射出三支羽箭,噗嗤三声没入雪地,拦住两人去路。
薛不霁皱起眉头,那马队忽攸之间奔至近前,马上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俊眉朗目,穿着一身华贵裘袄,倒是个翩翩少年郎。
少年在两人面前勒住了马,跳下马背,一把抓起地上的红狐狸。薛不霁看见他身后背着的箭筒,手上抓着的长弓,开口道:“这位公子,这红狐狸是我们打中的,你若是喜欢,送给你也无妨。”
少年闻言,啧了一声,对身后赶来的一名老者说道:“纪伯伯,你听听,这个人好生大言不惭。这闪电狐咱们追了三天三夜,直追的这家伙疲力尽,才终于能将它抓住,他竟然说这闪电狐是他打中的?”
那老者跳下马来,薛不霁听少年叫他“季伯伯”,着意打量了一眼,这老者却并非是季伯良,他比季伯良矮小得多,头上裹着一块貂皮,头发稀疏,脸上皱如鸡皮,令人见之生怯。
老者身后还跟着一支队伍,清一色的都是壮年,应当是保卫这少年的护卫。看来这少年出身不低。
薛不霁见他出言取笑,且正眼不看自己,不欲与他多作纠缠,拉上师弟道一声:“告辞。”便要离开。
那少年却喝道:“站住!我看你们俩形迹可疑,穿着奇怪,鬼鬼祟祟的,想必不是好人!给我拿下!”
少年一挥手,他身后的侍卫们便围上来,堵住薛不霁两人的去路。
薛不霁瞥他一眼,笑道:“哦?请问阁下是北境主人?否则你凭什么来拿我?”
少年见他浑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气得脸色发白:“我是北境少主!我凭什么不能拿你?!”
薛不霁更是好笑:“我听过北境主人,没听说什么北境少主……”
他说到一半,暗忖道:难道他是梅伯父的儿子?我们离开了不过十一年,这小子看起来怎么着也有十五岁了,不应该啊……
少年被他这句话一激,气得咬牙切齿,对那老头道:“你听听,这世上的人只知道有北境主人,却压根没听过我的名字!这窃位狗贼!狗贼!”
老者面色沉静,眼中神光内敛,小声道:“少主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少年这才勉强按捺,看着薛不霁两人:“不管你们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总之,你们不许走!”
薛不霁眼中神光一闪,正欲发难,那老者忽然出声道:“少主人!”
少年转过头,那老者伸手,两指将少年手中的红狐狸捏着,提起来一看,红狐狸腹部的毛皮中破了一个洞,渗出的血将毛皮周围都染红了。
少年悚然一惊,那老者也面色微变,方才薛不霁的话他也听着了,这闪电狐速度迅疾无比,然而若是他出手,也能将这狐狸打死。带着这少年追了三天,不过是为了哄着他开心。但他可是快有一百岁的年纪,内功深不可测,纵然如此,也无完全的把握能在闪电狐的腹部打出这么一个小洞!
老者抬起头,上下打量薛不霁,这闪电狐若当真是他打中,而非瞎猫碰上死耗子,那么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非常之可怕了!他想必是活了几十年的老怪,因为淬体大成时年纪还小,所以相貌如同青年,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物?难道他是天机门的游掌门?!
天机门的游掌门,老者是见过的,因此他思来想去,也实在是没办法把薛不霁和任何一位绝世高手对上号。
薛不霁对于自己的实力,其实低估了许多。他只觉得要打中这闪电狐十分简单,就好比他每天在海水里叉鱼,考验的不过是眼力,更想不通这少年怎么可能追着这狐狸跑了三天。他若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力深浅,定然会藏拙,得惹来事端。
那老者走上前一步,恭身行礼道:“这位前辈,这冰天雪地,前路难行,何不去我们少主人府上坐一坐,聊饮一杯水酒,如何?”
薛不霁沉吟片刻,他自忖离开这里十一年,对眼下的江湖局面十分陌生,有个熟知人事之人能给他说一说,那自然是好的。而且这少年看起来和梅伯父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就跟他们回去看看。
薛不霁扫了两人一眼,问道:“还不知各位高姓大名。”
老者笑道:“这位是我家小主人,北境少主封决。老朽上纪下有方,二位叫我纪老便是。”
薛不霁心中一震,面上不显。十一年前他摔下悬崖时,就记得梅伯父有个师弟,叫做封决,是梅伯父师父的儿子。他年幼时跟着风上青去风雪城做客,便见过这个封决,记得他只比自己小一岁而已。眼前这个少年,的确与那个记忆中的小孩童有几分相似,但是为何都过了十一年,他还是十六岁?
薛不霁心中大惑不解,也不多问,得露怯。他和师弟上了马,跟在封决与纪老的身后,一路向南驰行。
纪老虽然称封决为少主人,但是他显然才是那个拿主意的人。封决对他也十分信任,见他将薛不霁两人奉为上宾,便改了态度,向薛不霁打听他们为何会在这北境猎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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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
“北境猎场?”薛不霁头一次听说。
“每年冬季,我家少主人都会将这一片人迹罕至之处围起来,进山打猎。所以他初初见到两位前辈时,才会十分奇怪,有得罪之处,还请两位海涵。”
薛不霁道:“原来如此。其实我和我师弟从小由一位高人抚养,在云影山上修行,浑然不知这世上究竟过了多少年月。半年前,抚养我们的那位高人仙去,我和师弟待在山上也没什么意思,便想入世走走。”
江海西听见师哥谎话编得如此顺口,只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纪老奇了,问道:“敢问二位前辈,那云影山是在什么地方?我们几乎将这北境的每一座山都走遍了,可从来不知有这么一座云影山。”
薛不霁笑道:“二位有所不知,那云影山并非在地面上。”
封决挑眉道:“前辈,你可莫要说笑,这山不在地面上,难道还能在水里头?”
薛不霁颔首,一本正经:“正是。诸位总听过一句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我们所在的云影山,倒并非在一处方塘内,而是在一处湖泊内!诸位可知道是什么湖?”
封决叫道:“六色湖!”
纪老在一旁半信半疑,问道:“前辈,这云影山难道是在六色湖里?”
薛不霁哪里知道什么六色湖,不过是诈一诈两人。他心中暗笑,面上一脸严肃,低声道:“诸位不可大声喧哗,得泄露了我师门的秘密。”
封决立刻噤声,又忍不住小声问道:“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薛不霁将一副神棍模样装得十足地像:“诸位有所不知,每当秋冬两季,云影在空中层层堆叠,六色湖中出现云山一般的倒影,那倒影便是云影山!跳进去就是云影山脚!这六色湖,在我们那边,叫做云影湖。诸位看看,我这些扇贝便是云影湖中捞出来的。”
他扬起手腕上的白色贝壳手串,封、纪两人早看见他手上这串东西,看着有些像蚌壳,但是这雪白的颜色却是十分稀奇,两人不曾看过,这时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便不由得信了几分。
薛不霁又在怀中掏了掏,取出一粒拇指大小的珍珠,放在手掌心上,给两人观赏:“二位看看,这是只有云影湖才产的珍珠。”
月照江中的蚌类也产珍珠,但是都是米粒大小的小米珠,少数的优质蚌类,能产出黄豆大小。封决从小锦衣玉食,黄豆大小的珍珠他有不少,但是这拇指一般大,色泽又如此温润美丽的珍珠,他却是头一次见。
薛不霁又从怀中取出一粒鸽子蛋大小的黑珍珠,这黑珍珠是他有一次潜入海中寻得,那一次他才知道,原来海下面不似他想的那般黑暗无趣,反而色斑斓,尽是些他见都没见过的奇物。
这黑珍珠一出手,封决和纪老就不约而同神色一变。方才那粒大珍珠,他们虽说没见过,但也不至于眼红,但眼前这粒色泽温润的黑珍珠,别说见,他们想到不曾想过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两人都不禁有些眼红了。
薛不霁微微一笑,将珍珠起,开口道:“这种珠子,云影湖里多得是。”
两人这时候已对这云影山和云影湖的说法信了个□□成,都想着等有了时间,便带上大批人马,赶到那六色湖,进入云影山,将湖中的珍珠异宝打捞干净,对了,这云影山既然是高人隐居之所,那么一定有不少神功绝学……
两人登时都心如擂鼓,目眩神迷!
薛不霁看见他们的神色,便已猜到这两人在想些什么,开口道:“哦,对了,进入六色湖,一定要有我们云影山的独门口诀,否则是到不了的。”
纪老连忙问道:“什么口诀?”
薛不霁微微一笑,并不说话。纪老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连告罪。
作者有话要说:
结界内外的时间流速不同。外面虽然过了十一年,但是里面这个世界其实只过了半年。
第55章焰兽
几人说笑着,回到了北境边城冷香城。其实梅厌雪虽被尊称为北境主人,但他所统领的也不过是霜未城与风雪城。北境其他几座城另有城主。但是梅厌雪声望高,为人仁厚高义,虚怀若谷,风度超凡,便隐隐有了独领北境之势。其他几位城主对他亦是心服口服,但凡有些事情,总习惯来找他商量定夺。
这冷香城的城主性喜梅花,在冷香城内遍植梅树,梅花开时,整座城池都仿佛浸润在一股幽幽冷香之中,故而称为冷香城。
他对梅厌雪一向敬重有加,对梅厌雪的师弟封决自然也十分热情,见封决喜欢到这边打猎,便将城内一座冷香别苑赠给封决做行馆。
封决早让人在别院内准备了宴席,请薛不霁师兄弟两人入席上座,又将自己这几日打猎所获之猎物倾囊相赠。薛不霁便将那粒黑珍珠回赠为礼。
其实薛不霁心中好生郁闷,他和师弟都还光着脚,衣服也不过是普通布衫,这封决送了这么多的猎物,怎地就不知给他二人准备两双皮靴子。
他哪知道,封决与纪老已将他们当成了绝世高人,都暗忖高人自然要有与众不同之处,雪天光脚说不定就是高人独有的风范。
封决让人将那黑珍珠妥善好,十分欢喜,酒过三巡,封决脸上红红的,眼中已有了一些醉意。
他贴着薛不霁的脸,笑道:“前辈,你可知不知道,我除了这些猎物,还打到了什么宝贝?”
薛不霁笑道:“还能有什么?总不至于连天上的龙凤都打下来了吧?”
封决摆摆手,得意道:“若这世上当真有龙凤,我自然能弄到手!不过这一次,我得到的可是另一件稀罕物!”
薛不霁流露出兴味之意,问道:“那还要请封少主给我们开开眼界!”
纪老正要阻止,封决推开他,笑道:“二位前辈都是自己人!”
“二位前辈,关着那畜生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远,咱们乘马车过去,二位请!”
薛不霁登时也当真有了几分好奇心,和江海西相携着,跟在封决身后,一路出了别院,上了马车。
夜晚的冷风一吹,封决的酒醒了一点,脸上仍是兴味不减,十分得意,大约是少年心性,有了宝贝就忍不住炫耀。
“二位前辈,你们有所不知,我这一次来这边荒之地打猎,为的就是这头传说中才有的宝贝。”
“既然是传说中的神物,那想必是头灵兽了,不知究竟是什么?”
“焰兽!”封决挑起眉,看着薛不霁,故作神秘道:“二位前辈,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闻香鼠?”
薛不霁心想,我不仅听过,我还见过,他点点头:“传说这闻香鼠鼻子特别长,能用来寻找财宝。不过其实这闻香鼠闻到的是那焰兽的气味,这种焰兽,喜欢把珍珠宝石都含在嘴里。”
他话音一落,封决与纪老都惊了。封决叫道:“二位前辈,正是如此!你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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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焰兽不曾?”
薛不霁哪知道,这些都是他猜的。既然封决提到焰兽,又提到闻香鼠,那么想必那天见到的巨兽就是焰兽了。难道那么一座大山似的焰兽,竟然也能被封决抓住?
怎么可能?
薛不霁点了点头,心想,我不仅见过焰兽,我还给他挖过耳屎,说出来只怕惊掉你们的下巴。
封决拜服道:“前辈果然是前辈,唉,我见前辈一出手,都是我见都不曾见过的东西,原本也想找出一样稀世珍宝给前辈看看,哪知道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焰兽体型如山,你们能抓住这等庞然大物,可称得上十分了不起了。不知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封决听见这一番夸赞,打起神来:“这就要说到半年前了。半年前,我师哥北境主人麾下有两个仆从,奉命去接我师哥的侄子来北境。哪知道半路上出了变故,那小子见阎王去了,我师哥这两个仆人哭着回来,向我师哥告状,其他的我都记不得了,就记得他说,碰见一体硕如山的野兽,跑起来如风一般,顷刻间就跑到了天边,那短命小子从天边的悬崖掉下去摔死了。”
薛不霁闻言,心中震惊,和江海西对视一眼。他们明明已经离开了十一年,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每过一天,就在树干上刻下一横,每过了七天,就刻下一竖,绝不会记错。为什么这封决说的明明是他们的事,时间却是半年前?
“这体硕如山的野兽想必就是焰兽了吧?”
“正是!我听到这两人说了,前阵子我就带着人,来到这北境边荒地带,留心寻访,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叫我找着了。”
“这焰兽体型硕大如山,不知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纪老说,这焰兽把金银珠宝含在嘴里,想必是十分贪财。我就命人专门准备了一批玉石珍珠,涂抹上效果极强的麻醉药粉,洒在这焰兽的面前。这畜生果然上当,将这些玉石珍珠都含进嘴里,果不其然,没撑住一时三刻,就昏昏倒地了。”
薛不霁不得不赞叹这纪老的聪明,又叹道:“看来不管是如何强大的对手,只要抓住软肋,必能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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