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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九十九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渊在水
一旁的纪老听见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出声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马车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离那冷香城已经很远,到了一处旷野外,中途马车停了一次,原来是有人把守在旷野入口之处。纪老伸出头,打了个照面,把守的人立刻就放行了。
再往前走,四周一片旷野,零星生着些草木。不远处一座光秃秃的山峰,仿佛一支笔直的标枪,光秃秃地指着天空。
马车在这山峰边停下,薛不霁和江海西下了马车,跟在封决身后,往高山上走去。他们两人还是光着脚,这山石上结了冰,薛不霁与江海西只能运起内力,一脚踩下去,冰嗤嗤地融化冒烟,看得封决啧啧称奇。
封决喝了酒,纪老命人扶着,勉强爬上高峰。薛不霁两人脸不红气不喘,跟在几人身后,步上峰顶。
只见远处一片连绵荒野,冰雪覆盖,在千里星光的照耀下反光。星垂四野,寒风凛冽,天地间静默无声,借着雪地的反光,薛不霁看见远处荒野上,一座“高山”周围围着星星点点的火把,火把围成一个大圈,将这高山包围其中。仔细再看,这“高山”还在不停挣扎,只是却听不见声音。
相隔太远,人的呼和声是听不清的,至于那焰兽,因为嘴里还含着珠宝不肯吐出,所以也发不了声音。
薛不霁啧了两声,叹道:“没想到封少主当真能将这远古神兽囚于笼中,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封决夸耀道:“前辈们,你们可别看这畜生现在乖乖的,其实十分难搞呢。我用五十条金铁索将它捆了,又另派五百个人日夜把守,实在是耗时耗力。”
薛不霁心有疑惑,与江海西对视一眼,心中盘桓不定。薛不霁提议道:“隔岸观火,没什么趣味。我们何不到近前看看?”
封决犹豫了一下,大约不愿意在薛不霁面前丢了面子,带着几人下了山,又上了马车,往那荒野驰骋而去。
到了近前,风中传来血腥味,薛不霁还以为是有人被这焰兽抓伤了,掀开帘子看去,入目却是焰兽血肉模糊的身躯,被几道金铁索死死钉在地上。
焰兽每挣扎一次,那伤口就崩裂一次,难怪这里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原来封决说的五十道金铁索困住焰兽,是这个意思!
薛不霁与江海西都目露不忍之色。这焰兽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却并不凶悍,他和师弟当时面临焰兽,除了被它喷了一身口水,并没受什么伤。
薛不霁心中的疑惑更深。这封决究竟将焰兽抓来做什么?就如他所说,抓这焰兽时力,若只为吹嘘炫耀,委实得不偿失。他抓焰兽,必然有别的企图。
见那焰兽呜咽不已,薛不霁和江海西下了马车,站在焰兽宛如高山一般的躯体前,两人还是不得不感慨自身的渺小。这里一片黑色泥地,雪已被清扫干净,四周燃着星星点点的火把,身着甲胄的侍卫们十人一组,来回巡视看守。
只是那焰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开始腐烂,看得两人唏嘘咋舌。封决跟上来,笑道:“二位前辈,这畜生就是再稀奇,到底也只是个畜生而已。不用同情它。”
薛不霁负着手,摇摇头:“封少主,万物有灵。不知你把这焰兽抓起来,是打算干什么?”
封决正要说话,一旁的纪老走上前一步,提点道:“少主,言多必失。”
封决沉默一下,大约酒已经醒了大半,乖乖敛话头。薛不霁见打听不出什么来,歉然一笑:“是我唐突了。”
就在这时,薛不霁与江海西悚然抬头,只见头顶上这高山一般的身躯竟然动了,这焰兽竟挣扎着站了起来。
纪老连忙拉着封决后退,封决喝道:“赶紧捆住,别让它挣脱!”
一旁之人连忙上前,一个个双手拉扯金铁索,扯得那焰兽不断痛苦□□,血如崩流。
那焰兽强撑起身子,抬起一掌,这一只大掌简直遮云蔽日,抬起来时,脚掌缝隙间还在滴滴答答地流下血迹,仿佛满天下红雨一般,叫众人都看得惊呆了。
第56章密谋
这一掌明摆着是向封决去的。纪老反映迅速,已拉着封决倒退出数十步,那焰兽不甘地吼了一声,喷出一地的珍珠宝贝,众人眼睛都被闪花了。
就在此时,焰兽忽然昂起头,大吼一声,薛不霁与江海西倒还好,其他人被这惊天动地的怒吼震得站立不住,东倒西歪,接着,焰兽低下头,忽然对着封决两人张口一喷,一条火龙迅疾无比,冲向两人!
那居然是真正的火龙!
熊熊火焰照彻黑夜,照亮了众人黑色的眼睛。这火龙向着封决直冲过去,饶是纪老反映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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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带着封决往旁边退去,两人也被燎着了袍子。
封决手忙脚乱,连忙将着火的衣袍脱下来,哪知那火龙竟然仿佛有意识一般,竟然半途转弯,仍旧追着封决。
纪老大吃一惊,再度提气,拎着封决狼奔豕突,狼狈不堪。那火龙摆尾,一些看守不及躲避,被火势扫到,疼得躺在地上打滚,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薛不霁叫道:“着了火的去雪地里灭火!”
江海西飞身上前,抓着封决向后一抛,拍出一掌,惊人内力冲掌而出,山倾海啸一般,打在那火龙头上!
火龙去势一阻,怒吼一声,终究是气势疲软,甩甩尾巴恹恹地飞回了焰兽口中。
那焰兽哼了一声,已经元气大伤,重新伏下身子,脑袋隔在爪子上,病恹恹地,就连满地的金银珠宝都不捡了,眼眶里不断滚下眼泪,将爪子前一片地面都打湿了。
纪老与封决都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海西居然也是个绝世高手,连连道谢,江海西摆摆手,回到薛不霁身边。
封决与纪老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中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薛不霁让师弟卖个人情给他们,自然就是在等他们把这最后的秘密和盘托出,见到两人的眼神交流,知道只需再给出最后一击,必定能令他们卸下心防。
封决走过来,又向薛不霁道谢,他受了惊,身上衣服被烧了不少,两人都被那火龙燎得漆黑,便匆匆交代看守几句,请薛不霁两人一同打道回府。
坐在马车上,纪老又郑重向两人道谢,薛不霁谦虚道:“不必客气,若不是我提议到近前看这焰兽,封少主也不会受伤,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封少主,他日你路过六色湖,一定要去一趟云影山,我们师兄弟二人要好好请你饮一杯水酒,答谢你今夜的殷勤款待。”
封决灰头土脸的,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一旁的纪老不失时机地问道:“前辈太客气了,他日路过六色湖,我们一定会去好好拜访。不过听前辈说,进入那六色湖,需要特别的口令,否则也到不了云影山。”
薛不霁笑道:“这入山的口令,师父过世之前曾交代我们,不可泄露给外人。不过我想,封少主这么尊贵的人却对我们这般殷勤备至,哪里是什么外人。既然是自己人,这口令当然是可以说的,封少主,纪老,你们听好,切莫忘了,这口令是:无天地低春,乃上下一人。”
封决与纪老两眼放光,忙不迭地将这口诀念了两遍,牢牢记在心中。
这句口诀十分奇怪,江海西默念了一下,立时就明白过来,抿嘴一笑,看着薛不霁。
封决与纪老已将口诀记住,喜不自胜,封决又道:“纪老,既然前辈都将我们当成自己人了,那咱们也不应该见外,你说是不是?”
纪老沉吟片刻,点点头:“我看二位前辈都是忠实可信之人,咱们这大计,若能有二位前辈相助,想必能十拿九稳。”
封决得到他的许可,便将计划说了:“二位前辈,你们之前问我,抓这焰兽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们,可别传与别人说了,我们抓这焰兽,正是为了对付梅厌雪!”
薛不霁心头一跳,勉强稳住脸上的表情,问道:“梅厌雪,你是说北境主人?我和这位北境主人倒不认识,又与二位有缘,原也该帮二位这个忙的,不过我听说北境主人为人宽厚高义,二位为何要与他为难呢?”
封决冷笑一声:“嘿,宽厚高义……他不过是会做戏罢了!前辈,你可知道,他梅厌雪是霜未城与风雪城的主人,在他之前,这两城之主可是我爹!”
纪老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老城主是我的老主人,他去世时,少主人正好不在,只有我与那梅厌雪在场。我明明听见老主人说了,这城主之位,交给少主人,梅厌雪作为大师兄,要好好辅佐少主,可是老主人一死,梅厌雪就以少主年幼为由,欺主窃位,实为不仁不义,丧心病狂!”
封决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骂道:“窃位狗贼!”
纪老又叹息道:“唉,当年若是少主人登了城主之位,现在这北境上下传颂的就应该是少主人的名头,哪里还有他梅厌雪欺世盗名的机会。”
薛不霁心中冷笑,就以封决这个草包样子,当了城主也是被下人欺瞒愚弄的份,梅伯父被尊为北境主人,靠的都是人格魅力。至于纪老说的,梅伯父夺走了原本属于封决的位置,他也是不信的。前世梅伯父为了给师父报仇,便将城主之位传给了封决,那时封决已经二十多岁,可堪大任。之后梅伯父孤身一人带着他,找到那围杀师父八人之一的光明城主,慨然赴死,这样一个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的人,绝不是贪恋权势之辈。
只是眼下,还要做做戏,看看这两人究竟有什么谋划。
薛不霁便点点头,做出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痛骂道:“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封决与他同仇敌忾,骂了一通。薛不霁又问道:“那这焰兽呢?要如何用来对付梅厌雪?”
纪老有些得意:“前辈,你有所不知,这梅厌雪虽说武功高强,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知道是什么么?”
薛不霁心中咯噔一声,暗道,难道他们知道,伯父不能到太热的地方去,否则会武脉尽碎?
纪老不等他说话,自问自答:“他怕高温!”
“怕高温?”薛不霁一惊,暗道伯父的这个弱点怎么会让此人发现?
“这正是他的致命缺点。这焰兽你们也瞧见了,可以喷吐火龙,我有一种异法,可以激得焰兽狂性大发,一次性喷出七条火龙!到时候,就用这焰兽对付梅厌雪!”
薛不霁疑惑道:“可是我看那火龙似有灵智,一直追着封少主不放,对别的目标一概不感兴趣,到时候你们要如何让焰兽的目标集中到梅厌雪身上?”
纪老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薛不霁哦了一声,又问封决:“封少主,待抓住了这窃位之徒,你要如何处置呢?一杀了之么?”
封决飞快地看了纪老一眼,含糊道:“杀他么……我看还是不要了,其实我小时候,他对我蛮好的……”
纪老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少主人啊!你瞧瞧你,心慈手软,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薛不霁看了他们一眼,心想这个纪老心思毒,不过封决倒也不算全然没救。
封决耷拉着耳朵,默不作声。纪老又愤愤然:“少主人,你可不能被那梅厌雪的外貌迷惑了!想想你爹爹,想想这城主之位!”
薛不霁噗嗤一声,忍俊不禁,见两人都看着他,打趣道:“我也听说北境主人容姿端丽,想不到封少主倒是怜香惜玉之人。说起来,你们想过没有,要怎么将梅厌雪引过来?他若是不上当,咱们备下一百只焰兽也没用。”
封决来了神,得意一笑:“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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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你随我来。”
这时马车已到了冷香别苑外头,封决指挥外头驾车的人:“到后院门口去。”
驾车的人是个白发老仆,带着一顶无檐小帽,闻言又驾起车,拐入一旁的小道,绕到了别苑后院门口。
纪老先跳下车,扶着封决下了马车,薛不霁与江海西随后下来,那白发老仆手里抓着帽子,恭身站在一边,等四人与侍卫们都进了院子,便解下马车,赶着马匹进了马厩,细心将马背上的细雪扫了,替马擦干净身子,又拿了干净草料来喂马。
薛不霁与江海西跟着封决走进院子里。旁边侍卫点着火把,脚下的地面虽然已将积雪清扫干净,却还是湿漉漉的,一队人马走到院中的水井边,纪老走上前,在地面一处石板上拉起一条铁链,将这重逾千斤的石板拉了起来,侍卫走过去照亮,照出下面一把扶梯。
纪老交代侍卫守卫在一旁,拿过火把率先爬下去,薛不霁与江海西紧随其后,封决走在最后头。
第57章救人
下面原来是个地窖,火把的光芒晃过,照亮这地窖内藏着的几千个酒坛子。纪老走到南面,在地窖墙壁上一推,又现出一条路来。薛不霁在脑中默算这方位,这条路应该是通向水井。
几人走进地道中,走了没有多久,眼前出现一片水牢,火光照的水面不住反光,隐隐绰绰的,看不真切。薛不霁能感觉到水牢深处有个人,还活着,但是受了重伤。
纪老取下挂在一边的一把弓,又取来一支羽箭,在箭头上擦上磷粉,张满弓,一箭射了出去,只听嗤地一声,羽箭将水牢墙壁上的烛台点亮,一点火光照亮了这方圆约莫十丈的水牢,亦照在水牢深处那被缚之人的脸上。
那人从昏迷中醒来,皱了皱眉头,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火光,又看看遥遥站在岸边的四人,呸了一声,骂道:“封决,你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你把刘老太怎么样了?”
这声音,这模样,分明就是游长鲸!
想不到封决竟然将游长鲸困在这里,难怪他说梅伯父一定会来!
薛不霁与江海西对视一眼,心中已达成默契,要找机会将游长鲸救出来。
封决冷笑道:“臭和尚,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在想着那个老妈子!我说,那个老妈子其实是你娘,对吧?”
游长鲸呸道:“你不许为难她,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封决嘿嘿笑了:“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游长鲸挣动一下,他的琵琶骨叫铁链串着,一动便牵动着伤口,那伤口在水里泡得久了,翻出的肉都泛着白,游长鲸却面不改色,只说:“封决,我知道你平素就看不惯我,你有什么招数,尽管朝我使来。我游长鲸原本就该命绝,无论你怎么折磨,都是我该受的。但你绝对不可为难刘老太!”
薛不霁听见他说的这番话,不禁惊奇,心说这游长鲸为何这般消极,话里话外存着死志?
封决不再搭理游长鲸,带着人回了通道,走到那地窖之中,爬着梯子到了上头。
四人都上了地面,封决又命人为薛不霁准备客房,趁着这功夫,请他到房间里再吃一盏茶。薛不霁正有许多话想问,便跟着他进了房间。
封决坐下来,纪老沏茶端来,四人在桌边坐下。封决笑道:“前辈,你知不知刚才那个和尚是什么人?”
薛不霁作猜测状,问道:“是不是梅厌雪重要之人?”
封决哈哈笑了:“不过是我师哥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不过你放心,我师哥对他的狗儿一向都好,这次一定会派人来救他,有前辈在,这援兵咱们也能留下,到时候不愁我师哥不亲自来救人。”
薛不霁点点头,暗道原来这两人如此轻易地接受了他们,是想拿他们当枪使,对付梅伯伯派来的援兵。他又道:“那个胖和尚说的什么刘老太,又是什么人?”
封决道:“要我猜,这刘老太是他娘,除了这个原因,我可想不出这臭和尚为何要对那个老妈子那般好。你可不知道,那刘老妈子是个疯子,这个和尚在霜未城买了一处宅子安置她。她呢,成天就搬个小马扎,坐在天井里剥毛豆,剥得两根手指都起了水泡,水泡破了,流出血,又结了老茧,她好像不知道痛似的,痴痴呆呆的,嘴里尽念叨:虎子回来了吗?娘买了你最爱吃的毛豆……”
封决讲的活灵活现,叫薛不霁眼前浮现出一个思念爱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封决又道:“那臭和尚十分嗜酒,每个月除了酒钱,决不在别的地方乱花钱,将钱省下来,都送到这刘老太家,他还请了个丫头照顾这个老妈子。前辈,你说,若不是自己亲娘,他何必对这刘老太这么好?”
薛不霁笑道:“那也不一定,若当真是他亲娘,他直接与这老太太相认,自己照顾就是了。这刘老太呢?”
封决道:“这臭和尚武功高强,我们就抓了这刘老太要挟他,否则也抓不到他。这刘老太……纪老,刘老太杀了吗?”
纪老说:“没有,现在天色暗了,明天一早叫人杀了,无关紧要,杀不杀的也不打紧。”
薛不霁听见他们将人命看的如此轻贱,不禁有些厌憎。这时下人来报,客房准备好了,薛不霁便辞别他们,带上师弟跟着下人去了客房。
这客房温暖舒适,更喜的是备着一双棉鞋。薛不霁与江海西用热水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鞋子,吹熄蜡烛。
察觉到院落中那道监视的气息终于离开,薛不霁轻声开口:“师弟,你怎么想?”
江海西虽然话不多,还是个少年人的模样,但已显露出成年人的沉着冷静,镇定自若。这是从他在暴风雨中一次又一次的洗礼,一次又一次的冲刷中历练出来的可贵品质。
江海西轻声开口,声音笃定:“我们明明在岛上居住了十一年,这里却才过去半年,我想是因为外面那个时间的时间流逝速度与这里不一样。”
薛不霁嗯了一声:“这话你小时候也说过。”
“是么?我不记得了。”
“我第一次带你从云外青渊的风眼离开时,你也说过类似的话。”薛不霁叹了一口气,问道:“师弟,你还记得师父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虽然我与师父相处的时日只有半年多,但是他对我的恩德我不会忘记。”江海西于黑暗中伸出手,握住薛不霁的手,似乎是在给他某种情感上的保证。
他们在岛上待的日子太久,久到薛不霁开始担心师弟只练会了武功,却忘记了传承,江海西聪慧至极,洞悉到了薛不霁的这种担忧。他从小就早熟,害死他父母的血仇他不会忘记,风上青教诲之恩,他更不会忘记。
薛不霁放下心来,又说:“这里才过去半年多,对咱们是有利的。一来那幕后黑手定然想不到我们的遭遇,更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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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咱们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模样。说不定他以为咱们早就死了。二来,师父一定已经知道了咱们丧命的讯息,说不定现在正在伤心悲痛,咱们将这里的事了解了,就赶紧找到梅伯父和师父他们,得他们太过悲痛,三来还有玉渊先生之事,邱伯伯为我作保,以半年为期,唉,我也要尽快找到那杀人凶手。”
江海西嗯了一声:“游伯伯想必是因为没保护好我们,十分自责,以至于心存死意。我要去救他出来。”
“我去将那个刘老太救了。虽然这位老太不一定就是风使的娘,但是她必定是对游长鲸十分重要的人。”薛不霁轻言细语:“咱们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分头行动,然后在冷香城西门回合。”
纪老回到封决房内,封决正对着烛光,不断转动角度,欣赏那颗光夺目的黑珍珠,见纪老进来,问道:“他们两位睡了吗?”
“睡了。”
封决哦了一声,点点头,将黑珍珠放在桌上:“纪老,咱们有了这两人帮忙,要对付我师哥定然是十拿九稳,为何我看你脸上没什么喜悦之色?”
“这两人来历神秘,武艺高强,恐怕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咱们这个计划,可容不得变数。”
封决点点头:“咱们得想办法,笼络住他们。”
“若是笼络不了,那只能……”纪老眯起眼睛,心中已有打算。这两人横空杀出,若是没有二心,又受封决重用,那迟早要取代自己的地位,若他们原本就心怀叵测,那更是必须除掉!纪老左右盘桓,暗道还是让这两人与梅厌雪斗个两败俱伤,他正好可以渔翁之利。
封决却是脑袋空空,没什么心眼和想法,犹豫道:“纪老,咱们的计划若能有他们帮助,那是十拿九稳,咱们能笼络就笼络,他们要什么,咱们都给了就是。”
纪老笑了:“少主,你担心什么,就算没有他们两人帮忙,咱们还有一副杀手锏!”
封决想起什么,放心地一笑:“甚好,甚好。”
一个时辰后,薛不霁与江海西醒过来,两人互相交代几句,告别离开。
这是十一年来头一次与师弟分开,薛不霁居然有些不习惯,当年那个总爱粘着他的白又软的小师弟,现在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薛不霁不禁有了一丝老父亲般的欣慰。
他出了客房,在房顶上掠身而过,仿佛黑夜中的一缕幽魂,一丝暗影。内功练到极致,便能感觉到周围那些人的呼吸之声,薛不霁一连略过了几个院子,终于在后院一排柴房内,感觉到了一个微弱的气息。
然而,这个气息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呼吸声,虽然也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薛不霁还是十分小心谨慎。
他贴在房顶上,轻轻掀起瓦片,柴房中果然关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令有一个老仆,正端着水瓮喂给老妇。
作者有话要说:
雪不晴:总算有鞋子穿了
第58章深夜
这老仆居然是那位替封决赶马车的年迈车夫。
喂了水,那老妇喃喃地叫:“虎子,虎子……”
老车夫叹了一口气,怜悯地看了一眼老妇,掀开柴房角落的柴堆,露出一个狗洞。老车夫将水瓮轻轻放到洞外,又小心缩起身体,从那洞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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